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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作品:流浪之歌|作者:蝎子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1 23:43:29|下载:流浪之歌TXT下载
  心悔看着再度空无一人的狭窄小巷,心思却仍围绕在刚才及时出声救她于紧急关头的金少身上。

  是个绵里藏针的人呢。先好声好气地劝大家回家吃饭,再进一步暗示会被老师看见,后果会十分严重,最后则警告附近有警察巡逻,要她们自己掂量着办。

  这就是所谓的不动声色罢?

  最后望了一眼金少消失的方向,白心悔回过身,继续独自在小巷里前行。

  白心悔和那些企图给白心悔一点苦头吃吃的女生们,并不知道,间接变相制造了白心悔今日遭遇的歌舒亚,就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歌舒亚从来没有想过他放话误导大家,让大家认为他喜欢白心悔,会导致白心悔被孤立,甚而被小团体欺负。他只是要白心悔明白地知道,他歌舒亚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和白心悔之间的恩怨罅隙,那是他们之间的事,要由他自己来解决。他绝对无意,让白心悔因此而捱皮肉之苦,这有违他不打女性的初衷。

  所以当歌舒亚接到消息,说是初中部的几个女生要在放学以后修理落单的白心悔一顿时,他当机立断留下来,准备在暗中保护白心悔。

  只是,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根本用不着他出手,已经他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小巷中一触即发的气氛,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那是一个有着黄金般天生的华贵和白银般与生俱来的温和内敛的男孩子。

  尚德学院高中部的金银,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远远的,歌舒亚看着那个少年,暗暗咬了咬牙。

  金银呵,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当然是知道的。

  和出身名门,从小受到家人宠爱呵护的金银比起来,他真的只是很多人眼里一无是处的混世魔王。

  他,与他,天差地远,有着云泥之别。

  难怪白心悔这样眼高于顶的臭丫头,都看得目不转睛!

  歌舒亚恨恨然地想。

  有些自卑,有些酸楚。

  有人天生华光四射,有人则污浊不堪。

  歌舒亚最后看了一眼巷弄里渐行渐远的纤长背影,捏紧了拳头。

  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歌舒亚,不仅仅是一个只会打架滋事的混混!

  他发誓!

  (本章完)

  正文 第二章 激变

  那天发生的事,仿佛有默契一般,所有人,都没有再提起。

  围堵不成,孤立依旧。

  白心悔的日子,在这样的气氛当中,不好也不坏地过下去。

  那个屡次被人和她联系在一起的名字——歌舒亚,在同学或者幸灾乐祸,或者小心翼翼,或者有意识无意识的交谈中,她约略有了一些了解,也终于意识到,正是那个时常同她一起,被勒令在政教处门口罚站,脸上永远有乌青颜色的高大男生。

  原来,是他呵。

  心悔恍然大悟地暗忖,也愈发的不解。

  虽然常常会在政教处门口彼此遇见,但是她从来没有特别留意过他的名字,更遑论进一步交流。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桀骜原则,她能从他浑身上下的气息里感觉到,在他仿佛性烈如火的表相下是孤傲倔强的灵魂。

  这样的男孩子,即使今时今日,显得落魄狼狈,她也从不小觑,更无意招惹。

  可是,心悔也懒得替自己辩解。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那么一些人,觉得自我辩解源于心虚,而不予置评则代表了默认。

  心悔没有那么的精力去和一群无聊的少女们玩“他喜欢你而不喜欢我所以我不喜欢你”这类小儿科的把戏。除了功课,心悔有一个神秘的精神世界。那个花园里,现在又多了一株华光如玉温雅如银的植物。

  “白心悔,白心悔同学。”有男生略形羞涩的声音低唤心悔的名字。

  心悔轻轻的,自心中的神秘花园里退了出来,扬睫,望向一脸微赧无措的男同学,眼神清亮如水。

  有研究表明,无论是*还是心理,女性都比同龄男性成熟。心悔相信,眼前的男孩子充分证明了这一论点。青涩无比的脸庞,紧张忐忑的神色。和那晚那个如珠如玉般的男孩子相比,还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砂石

  “我、我……”男孩子涨红了脸,几不成言。

  班里有女生怂恿他追求白心悔。他初始时并没有被几个女生的激将法撼动,可是,当他暗暗注意了白心悔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发现她身上属于她独有的美丽。不矫揉造作,不曲意奉承,静谧如水,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很平和罢?

  “我想请你放学后去看电影。”男孩子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邀请。

  看电影?白心悔以眼神问,请我?

  “嗯。”见她没有即刻回绝邀请,男孩子的胆子又大了些。“最近在放这个杀手不太冷,主演是娜塔丽?波特曼和让?雷诺。我看过原著,觉得写得很精彩,现在想去看看电影是否能拍出原著的原汁原味。”

  男孩子谈起喜欢的小说和影星,眼睛闪闪发亮,连那张青涩的脸庞,这一刻看起来都显得生动起来。

  心悔望着眼前的男生,忽然想答应,和他去看这一场电影。

  她被孤立很久了,这个男生真诚的邀请,让她有些感动。

  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教室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初中部三年二班白心悔同学,听到广播后,请到会客室,有你的访客。初中部三年二班白心悔同学……”

  访客?心悔看了一眼正在等待她的答复的男生,微笑。

  “对不起,我想,那是在叫我。关于电影——”她有些迟疑。

  “没、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回来再说。”男孩子被她这样一笑,脸上的赧色,又深了一层。

  白心悔脸上那一抹浅浅的笑容,就仿佛是雨后乍然破云而出的阳光,清新明朗亮丽,让观者目眩神迷,心旷神怡。

  心悔礼貌地礼貌地微一颌首,走出教室,往会客室方向走去。

  “……请到会客室,有你的访客。”

  在途经高中部的教学楼时,她听见高中部的喇叭也在广播,要求什么同学即刻前往会客室。

  心悔和那个男生此时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男生永远也等不来那个关于电影邀请的答复。

  幽长的走廊两侧是蓊郁浓密的矮灌木丛,青碧圆润如瓜子形状的叶子在骄阳下反射着温柔的光线,青翠欲滴。

  白心悔独自在长廊里前行,黑色平底皮鞋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踩出清晰的足音。

  嗒、嗒、嗒。

  仿佛回荡在灵魂深处的寂寞之音,无人应和,只在光影班驳的走廊上与虚空,产生共鸣。

  脚步声,在接近走廊尽头的时候,停了下来。

  逆光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灰发刚直,声音低沉浑厚。

  “心悔。”

  “任伯伯。”白心悔并不觉得诧异。会来学校探望她的人,除了她的监护人,不做他想。

  任远山低头注视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口,面孔雪白,眼神清澈剔透的少女,有些自责。他对这个女孩子的关心太少了,然而一见面,他带来的,却是噩耗。在黑白两道叱咤风云如他,一时竟不知怎样开口。

  “任伯伯他什么事要告诉我吗?我等一下还有课要上。”白心悔轻轻提醒面沉似水,眼神却迢遥的中年男子。

  任远山仔细看着少女巴掌大的精致小脸,深吸一口气。

  对这个孩子,他除开责任,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现在,这份内疚,又*为浓浓的心疼。

  “心悔,我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蹲下高大壮硕的身躯,平视白心悔干净如水的眼睛,以成年人对成年人的态度,直面这个即将从他口中听取噩耗的少女。

  不幸的消息?白心悔轻轻地,抿了抿粉红色的*。

  “任伯伯,请说。”

  “你的爸爸妈妈,失踪了。”任远山顿了顿,观察心悔的反应。

  失踪?心悔的眸光闪了闪,快的仿佛晴空里掠过的流星,如果不仔细留意,便错过了。

  从她出生至今,除出满月以前,曾经在母亲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外,她就再没有接触过她的生身父母,而是一直由任伯伯担任监护人,交由任家信任的保姆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如果不是有满月时父母抱着她拍的照片为证,心悔甚至觉得自己打一出生,就是一个孤儿。父母对她而言,有与没有,并无二致。

  只是,在她内心深处,仍不免存着些微的希望,希望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严厉而不失慈爱的父亲,温柔而又和蔼的母亲,三口之家,和乐融融。

  “心悔,我恐怕,他们已经遇害。”任远山捏紧拳头,狠心,沉声往下说。“他们在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曾经向我许诺,无论他们的景况有多么艰难,他们都会每个月寄一张明信片给我。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失信于我,直到上个月,他们没有准时寄来明信片。”

  “也许……只是邮寄过程中,出了差错。”心悔低低的声音,缓缓地推测。

  任远山凝视少女苍白的面孔,下鄂紧绷,对即将出口的话,他有着深沉的痛苦与无奈。

  “心悔,我已经收到令尊令堂委托律师的律师信,并且和律师进行了面谈。”任远山伸手,握住心悔的双肩,“令尊令堂也两个月未与他联系了,所以他遵照他们的委托,向我宣读了他们的遗嘱。我现在已经正式收养你,心悔。”

  白心悔轻扬睫毛,“我再也没有亲人了吗?任伯伯。”

  “不,你外公还在世,不过令尊令堂的遗嘱里特别注明,必须等到你十八岁时,才由你自己决定,是继续留在任伯伯家,还是到你外公身边生活。”任远山仔细看着心悔,观察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他多么希望她能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象一个正常的孩子。

  可是,白心悔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这种安排极不合理,心悔暗忖,却没有当即提出疑义。

  爸爸妈妈,她从来没有机会当面这样叫他们一声的爸爸妈妈,早早,便料到会有这样一天罢?

  所以,他们一早已做了如许安排,在他们看来最妥善的安排。

  她对父母的感觉,微妙而淡薄,但她相信,无论他们为了什么,抛下她十五年,都有他们不得以而为之的理由。

  她曾经无数次设想过,等她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穿着大学毕业的学士服,在七月的骊歌声中,他们就突然相偕,双双出现在她的眼前。他们会上前来拥抱她,眼里有泪,也有欣慰。

  可是,这一切一切的设想,永远也没有机会变成现实了,只是化做了她的永世之梦,沉淀在她的心海里。

  “心悔,我已经替你请了假,我们要回你的公寓,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任远山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无担心。她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他忧虑。

  “为什么?”心悔侧了侧头,最终没有躲开他的手。她不习惯这样的接触,可是在看见他眼里的担忧时,她清寂的心里有一点莫名的情感,汩汩地流了出来。

  “你现在,已经是任家的孩子了,心悔。以前,我尊重你父母的决定,不让你享受特权。可是,你已经是我的女儿了。我希望我的孩子们都住在一起,大家相互做伴,相互依靠。”

  任远山没有说的是,他希望看见少女心悔的脸上,这种冷清的表情,能被热情开朗的颜色所取代。

  那,才是一个她这样年纪的少女脸上应该有的颜色。

  白心悔懂事的点了点头,说:“好。”

  歌舒亚坐在会客室里,透过半敞着的通透落地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