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让墨推鬼啊,加上星评委员会里的人胃口也不大,所以申办三星级并不难,反正秦白莲也没有心思往五星或者更高的层次整。
初中之后,我和瑾瑜基本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不过初二暑假那年,他突然联系我请我到他家过生日。
我没拒绝,抱着忐忑的心情去了。
想想真是忐忑啊,忐忑得我在他家初潮了。
这件事说来真的尴尬,那年我去瑾瑜家真的是特别打扮了一下,白短袖绿裙子,嫩得跟刚上市的青葱似的。
除了我之外,瑾瑜请的朋友多半是他初中好友或者从小玩伴,总之是瞄了一圈,除了瑾瑜谁我也不认识。
我立在瑾瑜身边不走开:“我怕生,你别走开啊。”
那时的瑾瑜已经比我高出半多个头,骨架颀长,肤色不像之前那么白,眉目俊朗,整一个翩翩少年郎。
瑾瑜好笑地看着我:“行,我不走开,秦潮歌。”
瑾瑜通常是连名带姓地叫我,不比我瑾瑜瑾瑜地叫他。但是他声音细软清冽,连着念我名字的时候,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瑾瑜把我介绍给他的同学朋友,他们立马起哄问他我是跟他的关系。
瑾瑜说:“多乱想,就小学同学。”
我立在瑾瑜边上笑,笑得特腼腆。
切了蛋糕,瑾瑜带我参观他的房间,他估计是怕我跟他同学朋友玩不到一块去,所以就带我到处晃悠。
男孩子的房间多半没有什么好看的,瑾瑜家大概有几个钱,还给他房间外面陪了一间小客厅,我坐在沙发上看他给我的地理杂志,无聊地想回家。
瑾瑜问我学习成绩,口吻像极了当时我的老班。
我也没遮掩的回答说:“z中不敢说,不过二中附中还是没问题的。”
瑾瑜:“那就要考z中啊,有目标才是好的。”
我不大意地说:“没事,考哪我都无所谓。”
对我的不上进,瑾瑜有点挫败,站起身问我想喝点什么说要帮我去拿,我站起来说不用了,那么客气干什么。
而这时,瑾瑜的视线停滞在我身后某部位,震惊得像是在我屁股后面看到了寻宝图。
然后我“哎呀”了一声,脸色变成了番茄色。
瑾瑜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绯色,想要扭头就走,然后生生转回头问我:“第一次?”
我抛了一个专业词给他,也不知道哪来来的淡定劲儿,点点头说:“嗯,我好像是初潮了。”
真是尴尬啊,瑾瑜叫来她的妈妈,我第一初潮,指导我的不是秦白莲,而是瑾瑜妈妈,虽说这种事我也不需要多加指导,无师自通就可以,而且在学校我已经学习了相关理论知识,就差具体实践了。
瑾瑜送我回家已经是晚上8点,坐211公车,这时候的公车是最空的时候,以往被挤在中间缝里,现在却能一人占两个位子,即使躺着睡也没多大关系。
“哦,礼物”我突然想起还没有给瑾瑜生日礼物,连忙从袋里掏出一张游戏碟递给他。
“哦,谢谢。”瑾瑜接过游戏碟,“我很喜欢。”
我笑了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乱买了。”其实礼物是秦白莲给我准备的,她说送礼是讲究的事,处理不好就让人误会了,所以她给我准备了这张游戏卡,不贵、省钱、也没什么特别含义,用来送普通男同学最好不过了。
秦白莲加重了普通男同学的读音,笑得意味深长。
瑾瑜送我到家,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酒店招牌,不放心问我:“你住这啊?”
我:“是啊,家里房子卖了,只能住着了。”顿了下,“环境不错,有机会你也来住住,我给你打折。”
瑾瑜笑,笑容如春冰初融、绿意方生。“好啊。”他回答地很爽快,然后跟我挥手告别。
我那学校福利不错,每到节假日都会发一两张邮政贺卡,元旦的时候我给瑾瑜寄了一张,贺词写得很简单,大致是元旦快乐,祝他能考上如意高中。
很快,我收到了一封信,从瑾瑜学校寄过来的,不过写信人并不是瑾瑜,而是一个叫贺昂的男生。
贺昂,我有点印象,上次在瑾瑜指给我认识过,挺高的一个男生,长相英气,然后就没概念了。
贺昂的信是用英语写的,我英语不赖,难为这信语法错误太多,所以看的还是有些费劲。
总之这是一封神奇的信,用英语写的不说 ,而且如果信里有稍微难点的单词,写信的人就主动把中文意思写在后面,用小括号标注起来。
看完信我没多大感觉,不过可以看出贺昂是个体贴的人,生怕我英语不好看不懂信里内容。
我以为瑾瑜不会给我回复了,不过过了两个星期后,在我要期末考的时候,瑾瑜给我寄来了一封信,厚厚两张纸,我数了数字数,一共两千多字。
那时我们中考作文才要求600字,所以瑾瑜这封两千字的信让我心肝都激动起来,我颤抖着心跳看完这封信,发现其实这是一篇议论文。
开头瑾瑜告诉我他那么晚才给我回复是因为前阵子他踢足球摔伤了腿,导致很晚知道我给他寄的贺卡。
然后他就劝说我考z中,后面的大概1500内容就是正反举例法告诉我考上z中的好处,我感叹这是一篇很好的议论文,充分体现了议论文写作目的:分析事理,以理服人。
光阴如梭时光易逝,很快我就中考了,超长发挥,考进了z中,而瑾瑜是我们那届中考的前三甲,以3分输给了第一名那牛人。
成绩出来之后,瑾瑜给我打电话,座机的,他在电话里很兴奋,很开心我能考进z中。我也很兴奋,高兴他分数那么高。
瑾瑜说没什么,谦虚了一把告诉他本可以第一名的,但是考数学做最后一题时笔没油了,所以就放着没做。
我说:“你傻啊,没油不会告诉老师么?”
瑾瑜笑笑说没关系:“不差那么点,反正是能进的。”
由于我考进z中了,秦白莲准许我双飞青岛到外婆家玩几天,我开心坏了,在外婆家玩了十几天才回来。
回来那天,秦白莲告诉我有个男孩来找过我。
我猜想是瑾瑜,结果晚上就拨打了他家里的电话号码。
接通电话的是一个粗哑的声音,过了会,电话才转交到瑾瑜手里。
“刚刚是谁啊。”我就随便问问。
“家里请的阿姨,给我们做饭的。”瑾瑜也就随便回答。
然后我又问:“你是不是来我家找过我啊,我之前去了青岛外婆家。”
瑾瑜说是,我问他有什么事,他顿了会,说:“明晚有天狗食月,一起出来看吧。”
瑾瑜约我金和百货大楼,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早早站在立在防护栏边上,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加一条简单牛仔裤。
这是当时流行的打扮,如果还要潮流些,普通的牛仔裤换成紧身的喇叭型。不过瑾瑜不爱穿这类裤子,他老说难看,流里流气不正经。
流里流气不正经,如果一个男的说出这样的话,他多半是假正经,而事实不假。
第三章
瑾瑜带我上百货大楼的顶层,一路上我不停地烦他顶楼是封锁的,我们根本上不去。瑾瑜让我放心说他有办法。
我怕瑾瑜是想在我前面逞能,所以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跟他上去了。
而出我意料的是,瑾瑜真的有顶楼铁门的钥匙。
我惊讶不已:“你百货大楼你们家开的啊?”
瑾瑜摇摇头:“我姑姑家的,钥匙也从她那里来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理解,非富即贵嘛。
楼顶的风有些大,凉风习习,吹散了全身的燥热。瑾瑜跑去折腾放在中间的天文望远镜,而我则是打量着楼顶的广告牌,在心里预计着需要多少广告费。
“过来。”瑾瑜冲我招手。
凉风把他的发型吹得乱糟糟,宽大的白衬衫穿在身上窸窸作响。
“可以看了吗?”
瑾瑜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据说是20点10分,还差5分钟。”
我对着目镜看向天际,只觉得星光璀璨,漂亮得不可思议。
“好看吗?”瑾瑜凑过脑袋,我和他距离顿时靠近,他温热的呼吸隐隐洒在我的左侧脸颊上,我觉得自己快乱了阵脚,心底发烫像是烧开了的水,扑哧扑哧地沸腾着。
“你来看吧……”我离开目镜,把位置腾给瑾瑜。
瑾瑜看了两眼,神情专注,过了会,他稍稍兴奋地招呼我赶紧看:“开始了。”
其实我对天狗食月兴趣不大,不比瑾瑜是一个天文热爱者,但是等我在影像中看到整个圆月慢慢消失,天际顿时变得黑色惨淡时,内心也是满满的激动。
楼顶天台地面干净,我和瑾瑜席地而坐,圆月很快就重新出来,投在某人脸颊一侧,分外柔和。
“秦潮歌。”
“嗯。”
“秦潮歌……”
“在这呢。”
“秦潮歌,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扭过头,心里隐约有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我不敢去看瑾瑜的眼睛,所以视线就在他的衬衫领子上上下下移动。
“秦潮歌,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
“……”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星星多余那夜晚的夜空,我想是荷尔蒙分泌导致眼花,所以就缭乱了吧。
“秦潮歌,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很多年后,我常常会想起那年夏天的某个夜晚,有个男孩告诉我他一直挺喜欢我的。
根本算不上什么动人情话,或许连情话也不是,总觉得真挚得让人动容。我想,那时候的瑾瑜确实是真心的。
那时候的我们的心都很柔软,信念简单,想要的不多,把唯一看的很死。后来我表妹说,这不是柔软,是好骗,她问我你不会就因为这句话跟他好上了吧?
我笑笑说是。
我和瑾瑜高中都申请了住校,秦白莲很高兴我能住校,她认为住校可以很好地锻炼我的自理能力。
开学那天,秦白莲开着她新买的吉利带我买了生活用品。
我关心了下秦白莲的个人问题:“如果寂寞就找个伴,我不介意的。”
秦白莲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地把我甩下车:“白养你了,真是白养你了,吃里爬外的东西。”
我叹气下车,望着秦白莲绝尘而去的小吉利,不明白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坚持那男人还会回到她身边,还是坚持有朝一日我能认祖归宗?
秦白莲告诉我其实我不应该姓秦,应该姓宋,宋潮歌。
秦白莲还告诉我,我这名字就是那男人取的,风生潮起,惊涛拍岸。
她还说,如果我有怨恨就恨她,当初执意要生下我的是她。
秦白莲一点都不对我隐瞒那男人的点点滴滴,但是我却不爱听,戏曲那么多,我最讨厌的就是陈世美的故事。
虽然在秦白莲的描述中,他是一只有苦衷的陈世美。
我想,我不是耶稣,为什么我妈却是圣母?
z中的住宿环境不错,上下床位,一间寝室住八个人,阳台面积也挺大,站在阳台可以看到对面男生宿舍挂在晾衣架上的内裤,有白色、藏青色、也有条纹或者卡通的。
夏白文就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室友,她刚进宿舍就开骂了,然后我们从她开骂的内容才知道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由于学校公寓有限,男生数量多于女生,为了合理安排资源,将女生楼的空余床位折腾出来让男生住进。
当然,学校还是划分了下,总不能男女混杂居住,而是采取这样一个方案,宿舍有五层,一二层拨给男生使用,三四五依旧让女生居住。
很不幸的是,学校选中了2号女生楼,而我就住该楼的。
我把这事告诉瑾瑜,瑾瑜比我还气愤,把学校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之后,他说要申请住我们楼下去。
我骂:“你动歪心思了吧?”
瑾瑜在没人的地方拉了下我的手:“我是怕他们动歪心思。”
我:“放心吧,楼上那么多女生床铺,哪能挑中我啊,我没这运气。”
瑾瑜拍了下我的脑门:“说什么呢。”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