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今日在绣庄忙晚了，从马车上下来人都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姐，你小心啊。」碧螺急忙去扶，看云雅脸色不好。
云雅的确觉得不舒服，手指眼睛都痛，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无力。
她把手指蜷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呵着热气，沿着小道往明雪园走。
很快就能到家，见到楚墨，这样想着，心上有些暖暖的期待，这糟糕的一天好像也不是那么冷了。
「大少奶奶，」明雪园的侍女看到她，神色有些异常，急忙低头问候。
「怎么了」云雅看着其中管事的何大娘，出声问她。
「大少奶奶，您可回来了，大少爷今天晚上喝醉了，还和人打架，闹得不小，是叫人给抬回来的。」
云雅心里一震，「他人呢」
「现下在房里休息呢。」
云雅急忙往东厢走，身后何大娘想叫住她已是来不及：「大少奶奶……」
云雅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倩影趴在楚墨床前，那是陆婉晴，她手里还拧了条白色的娟帕，在替楚墨擦着脸颊。
云雅的身形晃了晃，手指急忙扶着屏风，才稳住身形，深呼吸接受着自己面前的画面。
跟过来的何大娘见她神色不对，急忙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陆姑娘刚好在家里，便过来照顾少爷了。」
其实整个明雪园里面的人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陆姑娘恐怕很快会是这里第二个主人，只不过到时她和云雅到底孰大孰小，这他们这些下人就不清楚了。
「我明白了，你们先下去吧。」云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心神。
那边陆婉晴听到动静，转过身，看见云雅也只是微微一笑，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云雅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是，我已经回来，就不劳烦妹妹了，夜色已深，还请妹妹回府，省的你爹娘担心。」
陆婉晴淡淡一笑：「我已经差人给我爹娘送过信了，他们知道我在楚府，也是安心得很。本来嘛，我和楚哥哥也快要成亲了，过来照顾他也没什么不对呀。」
云雅身后的碧螺听得心口都要冒火。
云雅看了看楚墨睡得人事不知的样子，定定看着陆婉晴，「方便的话，请陆姑娘借一步说话。」
她示意陆婉晴跟她往外走，合上厢房的门，两个人便站在明雪园的长廊里。
「陆姑娘，你毕竟尚未出阁，如此这般的行径可能会让人误会。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妥当。」
「方云雅，我叫你一声姐姐是给了你面子，不要不识好歹。今天楚伯母留我在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确。
过了今夜，楚大哥就算不想娶我也是不行了，我一个姑娘家照料他这么晚，传出去名声就毁了，楚伯母自然也是这个意思，才叫我留在这里。你是要装糊涂」陆婉晴咄咄逼人，声音又脆又冷，完全不把方云雅放在眼里。
云雅也是冷冷一笑：「你觉得楚墨是这样任你们操控的男人你留下照顾他又如何，什么事都未发生，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对你负责的事情。
我以礼相劝，你还是尽早回家比较好，流言会怎么说我是不知道，但有一个词语叫倒贴，如果你不想被说得那么难听，还是见好就收，为自己保留几分颜面。」
「方云雅！」陆婉晴气得发颤，万万想不到云雅会说出这样一番犀利的言语来。
「碧螺，送客，送陆小姐回去。」云雅不理她，温文的言辞却透着严厉。
「你……」陆婉晴心口发闷，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把推向她，云雅没料到她会动手，给她推得身形一晃，重重跌到地上。
陆婉晴走过去踩着她的手，恨声道：「方云雅，你莫要得意，你得意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楚墨哥哥娶我！」
说罢，她傲娇地提起裙摆，气呼呼地离开。
「小姐，你怎么样」
云雅只觉身子很痛，眼前还摔得有些晕乎乎，碧螺扶起她，方待走入房中，却借着光亮看到了云雅身下的衣衫，有鲜红渗出。
「小姐，你……」碧螺惊呼起来。
云雅眼前发黑，只朦胧的听到碧螺的轻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楚老夫人的脸。
那张脸孔严厉又不易亲近，反而是像她做了什么错事般，责怪地看着她。
「娘……」她轻唤一声，便想起身。
「你不用动，躺着吧，这是你自己房里。」楚氏淡淡道。
「小姐。」碧螺在旁边红了眼眶，看着她几乎哭出来。
云雅觉得不对劲，再看看周围，只有楚氏一个人，连一个仆人都没有。
「娘，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楚氏皱着眉看她，「云雅，你实在太不上心，你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晓吗还整日里往绣庄跑，一天到晚抛头露面，好了，现在孩子没了，可是称着你的心了。」
云雅呼吸一窒，听得眼前发黑，她……她是说自己有了身孕，却又小产
她心头剧痛，急急地回想，确实最近这两个月她都觉自己身子不太爽利，胃口也不是很好，月事可能是迟了，但是她也没往那里细想。
之前方寂南交给她这批绣工，嘱咐她一定要加紧完成，还说这件生意办成了，对楚墨是一大助力。
云雅很明白楚墨最近为北方那批香粉卯足劲的努力，自然不想拖了自己夫婿的后腿，谁料……
碧螺气不过，哭道：「明明是陆小姐推了小姐一把，小姐摔得很重才会……」
却被楚氏一巴掌打到面上：「住口！你哪只眼睛看到婉晴推了她一切都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
她的话让云雅心底冰凉，一面为失去自己不知道的孩子而感到伤痛，一面又是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语。
楚氏盯着云雅，淡声道：「云雅，你听清楚了，这件事我不准备告诉楚墨。你怀了孩子却又小产，你觉得这样的事对我儿子是不是一种伤害
至于婉晴，想必你也听到了，她一直是我理想的儿媳人选。你婚前失贞，原本我们楚家就要退了这桩亲事的，又怎么可能让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嫁到我们楚家来。
不过你有个厉害的父亲，恰好湛元又捅了个大篓子，逼得我们不得不同意。
你过门后，也算是无大过，在绣坊里也的确帮得上楚墨的忙，我才能容忍你在我儿子身边。
现下话既然已经说开，我就说个清楚。我不喜欢你，如今你亏损了身子，刚刚来瞧过的名医季大夫也说了，你这胎没有保好，以后要怀孕怕也困难。
如今这婉晴我是一定会让楚墨娶她过门的，为得让我们楚家延续香水，传宗接代，也必须是婉晴这样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所以你小产的事情不要对楚墨提起，即便你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而已。若你还想在这楚家生活下去，就乖乖照我说的做，否则，大家都别想安生。
不要以为你那个老狐狸的爹，可以再一次威胁到我们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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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雅今日在綉庄忙晚了，从马车上下来人都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姐，你小心啊。」碧螺急忙去扶，看云雅脸色不好。
云雅的确觉得不舒服，手指眼睛都痛，整个人也是晕乎乎的无力。
她把手指蜷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呵着热气，沿着小道往明雪园走。
很快就能到家，见到楚墨，这样想着，心上有些暖暖的期待，这糟糕的一天好像也不是那麽冷了。
「大少奶奶，」明雪园的侍女看到她，神色有些异常，急忙低头问候。
「怎麽了」云雅看着其中管事的何大娘，出声问她。
「大少奶奶，您可回来了，大少爷今天晚上喝醉了，还和人打架，闹得不小，是叫人给抬回来的。」
云雅心里一震，「他人呢」
「现下在房里休息呢。」
云雅急忙往东厢走，身後何大娘想叫住她已是来不及：「大少奶奶……」
云雅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倩影趴在楚墨床前，那是陆婉晴，她手里还拧了条白色的娟帕，在替楚墨擦着脸颊。
云雅的身形晃了晃，手指急忙扶着屏风，才稳住身形，深呼吸接受着自己面前的画面。
跟过来的何大娘见她神色不对，急忙道：「这是老夫人的意思，陆姑娘刚好在家里，便过来照顾少爷了。」
其实整个明雪园里面的人也知道这是什麽意思。
这位陆姑娘恐怕很快会是这里第二个主人，只不过到时她和云雅到底孰大孰小，这他们这些下人就不清楚了。
「我明白了，你们先下去吧。」云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心神。
那边陆婉晴听到动静，转过身，看见云雅也只是微微一笑，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云雅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是，我已经回来，就不劳烦妹妹了，夜色已深，还请妹妹回府，省的你爹娘担心。」
陆婉晴淡淡一笑：「我已经差人给我爹娘送过信了，他们知道我在楚府，也是安心得很。本来嘛，我和楚哥哥也快要成亲了，过来照顾他也没什麽不对呀。」
云雅身後的碧螺听得心口都要冒火。
云雅看了看楚墨睡得人事不知的样子，定定看着陆婉晴，「方便的话，请陆姑娘借一步说话。」
她示意陆婉晴跟她往外走，合上厢房的门，两个人便站在明雪园的长廊里。
「陆姑娘，你毕竟尚未出阁，如此这般的行径可能会让人误会。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妥当。」
「方云雅，我叫你一声姐姐是给了你面子，不要不识好歹。今天楚伯母留我在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确。
过了今夜，楚大哥就算不想娶我也是不行了，我一个姑娘家照料他这麽晚，传出去名声就毁了，楚伯母自然也是这个意思，才叫我留在这里。你是要装糊涂」陆婉晴咄咄逼人，声音又脆又冷，完全不把方云雅放在眼里。
云雅也是冷冷一笑：「你觉得楚墨是这样任你们操控的男人你留下照顾他又如何，什麽事都未发生，他也不需要做什麽对你负责的事情。
我以礼相劝，你还是尽早回家比较好，流言会怎麽说我是不知道，但有一个词语叫倒贴，如果你不想被说得那麽难听，还是见好就收，爲自己保留几分顔面。」
「方云雅！」陆婉晴气得发颤，万万想不到云雅会说出这样一番犀利的言语来。
「碧螺，送客，送陆小姐回去。」云雅不理她，温文的言辞却透着严厉。
「你……」陆婉晴心口发闷，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把推向她，云雅没料到她会动手，给她推得身形一晃，重重跌到地上。
陆婉晴走过去踩着她的手，恨声道：「方云雅，你莫要得意，你得意不了多久，我一定会让楚墨哥哥娶我！」
说罢，她傲娇地提起裙摆，气呼呼地离开。
「小姐，你怎麽样」
云雅只觉身子很痛，眼前还摔得有些晕乎乎，碧螺扶起她，方待走入房中，却借着光亮看到了云雅身下的衣衫，有鲜红渗出。
「小姐，你……」碧螺惊呼起来。
云雅眼前发黑，只朦胧的听到碧螺的轻呼，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楚老夫人的脸。
那张脸孔严厉又不易亲近，反而是像她做了什麽错事般，责怪地看着她。
「娘……」她轻唤一声，便想起身。
「你不用动，躺着吧，这是你自己房里。」楚氏淡淡道。
「小姐。」碧螺在旁边红了眼眶，看着她几乎哭出来。
云雅觉得不对劲，再看看周围，只有楚氏一个人，连一个仆人都没有。
「娘，我怎麽了」
「你怎麽了」楚氏皱着眉看她，「云雅，你实在太不上心，你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晓吗还整日里往綉庄跑，一天到晚抛头露面，好了，现在孩子没了，可是称着你的心了。」
云雅呼吸一窒，听得眼前发黑，她……她是说自己有了身孕，却又小産
她心头剧痛，急急地回想，确实最近这两个月她都觉自己身子不太爽利，胃口也不是很好，月事可能是迟了，但是她也没往那里细想。
之前方寂南交给她这批綉工，嘱咐她一定要加紧完成，还说这件生意办成了，对楚墨是一大助力。
云雅很明白楚墨最近爲北方那批香粉卯足劲的努力，自然不想拖了自己夫婿的後腿，谁料……
碧螺气不过，哭道：「明明是陆小姐推了小姐一把，小姐摔得很重才会……」
却被楚氏一巴掌打到面上：「住口！你哪只眼睛看到婉晴推了她一切都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
她的话让云雅心底冰凉，一面爲失去自己不知道的孩子而感到伤痛，一面又是如此冷漠无情的话语。
楚氏盯着云雅，淡声道：「云雅，你听清楚了，这件事我不准备告诉楚墨。你怀了孩子却又小産，你觉得这样的事对我儿子是不是一种伤害
至于婉晴，想必你也听到了，她一直是我理想的儿媳人选。你婚前失贞，原本我们楚家就要退了这桩亲事的，又怎麽可能让你这种不乾不净的女人嫁到我们楚家来。
不过你有个厉害的父亲，恰好湛元又捅了个大篓子，逼得我们不得不同意。
你过门後，也算是无大过，在綉坊里也的确帮得上楚墨的忙，我才能容忍你在我儿子身边。
现下话既然已经说开，我就说个清楚。我不喜欢你，如今你亏损了身子，刚刚来瞧过的名医季大夫也说了，你这胎没有保好，以後要怀孕怕也困难。
如今这婉晴我是一定会让楚墨娶她过门的，爲得让我们楚家延续香水，传宗接代，也必须是婉晴这样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所以你小産的事情不要对楚墨提起，即便你说了，对你也没什麽好处，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而已。若你还想在这楚家生活下去，就乖乖照我说的做，否则，大家都别想安生。
不要以爲你那个老狐狸的爹，可以再一次威胁到我们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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