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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作品:断了的歌|作者:不言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9:00:27|下载:断了的歌TXT下载
  ‘妈妈,你来了对不对??妈妈,等等小伟,等等儿子!小伟想您,妈妈……’

  老师可以追着声音跑出去,而我和同学就只能傻傻地坐在教室中等待。

  再见他,已经是多日以后的医院中。

  我和最好的朋友拿着花去看他,因为当时我还很羞涩,根本没有单独看望过男孩子。

  第一次去,他没有理我,只是哭。

  第二次,他便和我说了两句话,我因此高兴了很久,所以至今仍记得:

  谢谢你!

  我害死了妈妈。

  第三次,我带了水果给他吃,他吃了。

  第四次,他笑了。

  第五次,我给他补习功课,虽然只是借口。

  大概一个月后,他出院了,一脸平静地出现在学校门口。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晚秋满天飞舞的黄色落叶。看着他单薄的身子,我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情愫。

  初中,我们仍在一起,仍读一个学校,一个班。那个时候,我已经知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

  高中时,他随父亲移民加拿大。

  现在想想,他的父亲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可能是对爱人的感情太深,也可能是为了小伟,所以至今未曾再娶。他走的那天,我站在厚厚的雪地上,仰头吻了他,并希望他能收留这颗暗恋他五年的心,他说,等他何时放下了母亲,便回来娶我,他说,我的眼睛里,有他妈妈的影子。

  转年,我也随父母移民加拿大,继续等着他的承诺,我没有催促过他,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放不下,即使我强迫他,也是无济于事的。思念不堪重负的时候,我们便通个电话,或者见上一面,这就是可以让我最开心的事了。他在温哥华,我在巴芬岛,虽然身隔千里,我却从未忘记过他的那句承诺。”

  温霁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宛如带雨梨花般美丽。

  第四章 2、幸福句号

  2

  “如今,你们该在一起了吧。”我点燃第三根烟,轻叹了一声,是为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为温霁痴痴等待了九年光阴,也是为了小伟那阳光外表下,深藏的一颗脆弱的心。

  她的手机终于响起铃声,像一位姗姗来迟的含羞少女。但最终还是来了。

  一条简讯:

  “叶子,嫁给我好吗?”

  温霁刚刚收住的泪水便如汹涌的江河一般,再也控制不住疯狂地落下。她捂着嘴哭着,笑着,笑着,哭着。

  倘若一个人不是开心到了极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近似癫狂的表情的。我想,此刻她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吧,与白宁相同的经历,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与颜菲呢?她现在依然是杳无音信,如同当年的白宁来到加拿大一般。我忽然在心里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人在哪里?为什么姜一会警告我早日回国,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一系列的问题像绵花糖一样,将我的脑袋塞得满满的,剪不断理还乱。既然白宁的事情已完结,对她的感情也算是有了交代,于是便想尽早赶回榕市——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深爱我的女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没有休息,我与温霁直奔机场,买了两张到温哥华的机票。

  温霁也没有和家人打过招呼,她的表现比我还要迫切,她要在第一时间内去见小伟,去见证自己多年来苦苦守护的那份爱,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将深埋在心底的思念,如泛滥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飞机上,我问她,有没有想象过见面时的情景。她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摇下头。

  “为什么不想呢?”我继续问道。

  她低头沉默了片刻,“大概会拥抱吧,情不自禁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喃喃低语。

  “很简单的动作,却能将彼此的感情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不禁感叹道,然后继续翻看着《简爱》。

  下午四点钟,航班正点到达了温哥华国际机场。

  很远便看到小伟等候在机场了,由休闲西装到运动服的转变,让人看上去更加有活力了,朝气蓬勃的样子。

  并不如机舱中我和温霁谈论的那样,两人从刚开始看见对方,便一直彼此注视着。走到跟前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句话,两人静静地站着,看着,微笑着,在温哥华冬季轻柔的暖风中,勾勒出一副唯美的恋情画卷。

  越是满怀期待的计划一件事,结果却往往在意料之外。

  “近来好吗?”钟童伟首先打破了沉默,阳光帅气的脸上仍保持着干净的笑容,“叶子。”他轻声问道。

  “还好,你呢。”温霁也轻轻地微笑着,眼神中充满了快乐、兴奋、激动,还有幸福,她巧妙地将复杂的目光掺杂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小伟,有种醉人的感觉。

  “也还好。”小伟简单的回答道,这才想起我来,对我满怀歉意地笑了笑,“先休息吧,时间不早了,陈陈,去梅姨那里还是宾馆?或者我家,都可以。”

  自从在邮件中他对我如此称呼,我便没有说什么,于是淡淡说道,“去宾馆吧。”我不想再去梅姨那里了,通过白宁的事,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亏欠了这对母女太多太多的东西,不是在逃避,而是认为现在梅姨一切安好。有了小伟,她的生活也渐渐有了光彩,还是不要让她再见到我,而不经意地想起白宁来,这样,对大家都不好。先休息一晚,明早便该赶回榕市了。

  于是,我们三人就近找到一家颇为奢华的宾馆,小伟坚持付帐,执拗不过,便依了他。小伟本打算登记三个房间,却被温霁一句轻轻的“两间”改变了。

  钟童伟接过支付卡和房卡,递给我一张门卡,然后一起乘坐电梯找到房间。我借口先要洗澡,便独自进入室内。

  此刻,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痛快地冲过热水澡,我披了条浴巾走出了洗手间,坐在白色的床单上打开电视,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中国的电视台,却还是英文,而且似乎语言比他们美洲人还要流利。我懊恼地关上了电视,用双手垫着后脑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却又想不管怎样,也得找点事情做才行,不然难以分散想要贴墙去听隔壁房间动静的念头。于是,又将电视打开了,刻意地选了一个只有动物的节目,看着血盆大口的狮子,脖子如银衫长的长颈鹿,迅捷漂亮的美洲豹,然后,睡去了。

  晚间,我与小伟、温霁简单的吃了晚饭,看样子他们的感情增近了不少,温霁冰冷的脸上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像是沐入春风的梅花,随风轻颤,一种慑人心神的美。我拒绝了小伟出去转转的提议,心想两人失去的太多了,既然再相见,抓住了幸福,还是把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恋人吧。小伟见说不动我,只好和温霁一起去了剧院。

  好在餐厅离所住的宾馆不远,我摸出烟来,顺着街道独自往回走。因为温哥华的气候四季宜人、冬暖夏凉的特点引得移民和游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会超过渥太华,当然,这只是我随意的想法。人的脑中总会出现一些千奇百怪的问题,越想越觉得正确,有道理,于是便认为那是一件绝对可能的事情。

  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有对白人情侣迎面走来,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将万种风情的身姿纳入怀中。错肩时,女人从我身上扫了一眼,很不友好的眼神,嗤之以鼻的味道,我无奈地看着她却对我身后的一名高大英俊的美洲人或是欧洲人嫣然一笑,若是身边没有男人,想必便跟他去了吧。

  回到宾馆,我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小,然后从旅行箱中找到《简爱》。

  我觉得,有画面的跳动,即使再小的声音,也不至于让我感到孤单。

  在找书的时候,我还刻意看了看曾放有白宁日记的角落,当然,日记在刚才出去的时候,已交给小伟保管了,倘若梅姨思念女儿的时候再转交给她,这样也是为她好。《简爱》已然读了三分之一,外国文学是我读起来很费劲的书籍之一,再有就是古文学。两者相比较,我还是喜欢后者多一些,同样的咬文嚼字,但中国的古文学还是比较有感觉的,而外国文学,哪怕是名著也会让我有种不适应的感觉。或许是自小便接受中国教育的缘故吧,身边生活的也都是中国人,所以觉得有关中国的东西,总是亲切的。

  翻看了几页,没多大意思了,便脱衣睡去。前些天的巴芬之行,让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导致睡前忘记关灯,连早晨小伟敲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一个不知内容的梦被宾馆电话打断了,“哪位?”我揉揉睡得发肿的眼睛,略带疲惫的问道。电视依旧播放着节目,却早已不是《动物世界》了。

  “你房间有女人?”钟童伟不怀好意地笑着问道。

  “没有。”

  “怎么不开门?”

  “在睡觉。”

  “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好去吃早饭。”

  还未等我说话,他便将电话挂断了,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熟睡中的人被吵醒,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我洗漱完毕,换了套衣服,然后将行李都装好,便和小伟、温霁一起下楼吃过早餐,赶往机场了。

  “真的不多留几天了吗?”小伟递给我一根烟,问道。

  “有空再来。”我安慰着他,抬头看看表,已经开始登机了。四面八方汹涌而至的人流在检票通道汇成了一条线,便如无数河流汇成大海一般。

  “替我照顾好梅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确信他宽大的双肩足以挑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后,便提了旅行箱前去检票了。

  “等等。”小伟突然跑过来,紧紧拥抱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虽然时间不长,但真有些舍不得。或许,我们应该早就认识了。”

  我看着他,满怀感动。这便是人性最原始的情啊。它纯洁,简单,不被任何世俗所污染的,已被当今社会所淘汰了的一种真实的感情。小伟很幸运,能依然保留着这份难得的情感,而我更幸运,得到了它。

  “常联系。”我微笑着看着他,然后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对温霁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在他们不舍的目光中通过检票口,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我并不相信这是巧合,也许,有时候我宁愿相信这是命运刻意安排的。飞机上,他坐在我的旁边,安静地看着一本书。坚硬的胡须将脸围了一圈,像是几天没刮过得样子,眼睛不大,却总给人一种透着微笑与亲切的感觉。他看上去是那么安静,那么温柔。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个眼神如静水,忧郁如落红一般的男子会坐在我的身旁,然而,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确实是两年前曾与白宁相识的那个男人,亲手埋葬并为她竖碑的魏一米。

  第四章 3、向日葵之风

  3

  “榕市?”我望着他谜一般的深邃的眼睛,微笑着问道。

  “不,凤城。”他回笑道。

  “回家吗?”我还不敢确定他就是白宁日记中提到的那个男人,但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强制的相信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飘泊的时间长了,该回家看看了。”

  “在加拿大停留两年多了吧。”我试探地问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要确定下来什么才可以安心。

  他疑惑地看着我,“是啊,三年了。”说着,将手中的书合上,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并没有直接问他有关白宁的事,过去的就过去了,并且,就算知道他就是魏一米又能怎样呢?我也不想和他共同回忆起那个悲痛的回忆。我相信,在他心里,那也是一个难以忘怀的凄凉经历。

  “你猜得真准。”他看着我,笑道。

  “谢谢。”

  “你是榕市的?”

  “嗯。”

  “虽然只是一个小城,却是个美丽的小城,就像凤城一样有许多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