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都无法猜测到黎飞在想什么?一个简单的代理权,要把它弄得好像关乎公司存亡,连黎伟三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也打算缺席。这还不打紧,还要黎伟代为照顾他未来的女友。这可好了,他不仅要确保“神秘猫女”的生活起居正常,还要盯住她是否有背叛黎飞的行为。
“黎董,海小姐失踪了,大家都找不到她。”海伦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
“失踪多久了,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他应该知道好景不长。
“她已经失踪十小时了。小李刚打电话说早上有一位黑轮先生开车载她出去就没再回来。离开前海小姐说过晚上七点前会回来,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黎伟完全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失踪,绝对是情人间的相处,不接电话或是跑到其他地方。
“吩咐小李派人到那位先生的住所盯梢,另外派人去查询饭站、旅馆的住宿登记,有进一步消息再回复。”他简单下了指令。
在办公室一直等不到消息,他怎样都无法定下心。晚上十一点,他又来到那个令他厌恶的地方。坐在未点灯的客厅,静静等着。
凌晨四点,海儿晃着不稳的步履打开大门。
她和allen一起喝掉了两打啤酒,脚步踉跄、头重脚轻,可是却是无比的轻松快乐,大声地说话,又笑个不停。allen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凭着意志力开车送她回来,用颤抖的手帮二人恢复原来的妆扮。将海儿交给惊慌的警卫后,又打起精神回家。
戴着墨镜,海儿摸黑要上楼,侧身闪过前面一座躺椅,又避开茶几,却掉落在旁边的双人座沙发。身下没有预期的柔软,她费力爬起,又失去重心地落下去。
下一瞬间,她被强大的力量拉起,调整成坐姿,背后靠着一片坚硬的物体,手脚被紧箍住动弹不得。
“不要动。”低沉的警告声。
海儿纵使再醉,也听得出这每天在心底盘旋的声音。她开始挣扎地扭动身躯。
“不要动。”海儿正坐在他两腿之间,扭动的身躯对他有强烈的影响。
“我不舒服,我要躺下来一点。”她含糊地抗议。
黎伟稍稍往后调整坐姿,身体成四十五度角斜靠在椅背,双手将她抱在胸前。好一会儿,两人就保持这种姿势躺着。
“你喝酒了?”黎伟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能对活力旺盛、有抗卫能力的“神秘猫女”大吼,就是无法责骂有如小孩的她。
“嗯。”
“喝了多少?”
她在他的手心划了一笔。
“一瓶?”
她轻轻摇头。
“一打?”
她满意地点点头,脸颊摩挲着他的胸肌。
黎伟哑然失笑,纵容自己全身上下感受她的柔软。
从十一点等到现在,他的心情千变万化。先是气愤她背叛黎飞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等到小李回报allen住所没人、遍寻台北县市饭店、旅馆没有登记之后,他开始不安地忧心她的安危。没想到产品宣传的问题,也没想到黎飞责难的神情,只想到她无助的惊慌,面对坏人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或是,更坏的情况。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的恐惧感更强烈了。听到她开门声时,黎伟在心中感谢东西方众神,一颗悬吊的心才安然落地。
那一瞬间,他似乎找到了未来,也放弃与自己的理智交战。
直到现在,他还在思索那一刹那真实的感受。这感觉来得突然,却真切得令他无法漠视,显然,他明知“神秘猫女”是那一类的女人,却仍然要她。
“你好香喔!”海儿的声音将他从冥想中拉回。
“好香?”黎伟差点忘了她老是有奇怪的想法。
“我好喜欢你的味道。”海儿讲得真诚,又深深吸入他的味道。
面对她真情的表露,他无言。
“还有你抱我的感觉。安全、温暖,好像小时候妈妈抱着我的感觉。”她用了一个不太贴切的形容。
“她现在在哪里?”黎伟想多了解她,不想知道多少,但就是想深入一点。
“上面。”
“宜兰?”
“更上面。”
“日本?韩国?大陆?”
“在所有国家的上面。”
黎伟想了半天才知道她的意思。
“对不起。”这是第一次黎伟说道歉。
“没关系,她和爸爸在一起,应该会很快乐。”
“兄弟姊妹呢?”
“没有,只有我一个。”
是因为寂寞才让她不断地更换男伴?黎伟猜想。虽然他的父母长年在世界各地,但他总有黎飞在身旁,感觉上走到哪里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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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找个人定下来?”
“感觉不对,除了你。”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全新的开始。海儿又一次冒险掏出了她的心,黎伟则第一次认真考虑他们的可能性。
认识以来,她让他生气、让他困惑、让他脱离常轨、让他失去理智地伤害她、让他面对美丽成熟的李薇却没有男人应有的激情。如果他们之间的吸引力是如此强烈,他又为什么要反抗呢?
从小在西方长大的他,对于她的过去,他可以完全释怀。只是,从今以后,他能够让她不再像花蝴蝶一样到处拈花惹草?等到黎飞回来,她能够不扑向他的怀抱吗?
他会是她寻求名利晋阶过程中的最后一站吗?
海儿若有似无地在他的手心画圈圈,搔痒的感觉从他的背脊一路流窜到脚底。
黎伟轻轻地将她的身子半转过身来,低头凝视着她。脸上还戴着眼镜,顶着红褐色假发,脸颊因喝酒而酡红,嘴唇微张,两只小手搭在他的胸前,情况看起来有点怪异,但是黎伟并不在意,似乎每次吻她总得隔着些什么。
他也不再猜测她的眼睛,改由她脸部线条的变化及身体语言去判断她的情绪。
低头深深吻住她的丰润的嘴唇,迷中,他所有肢体末梢的神经都竖起,全身异常敏感——这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有的特殊感觉。
他们的舌头缠绕一起,兜转绕圈。海儿轻吟一声,他搂她更紧。
她又申吟了一声,接着双手开始用力推他。一时的冲力,她差点从沙发上跌下去。
“搞什么鬼?”他恼怒地吼叫。难道她又想重施故技?她不晓得一旦挑起男人的情欲就要有贯彻始终的准备吗?
“我……我想要吐。”她也不想离开,但是翻腾的胃可能忍不了多久。
黎伟快速抱起她,冲到浴室,在马桶前扶住她。
一阵折腾后,海儿开始陷入沉睡。他体贴地抱她回房,将她舒适地安置在床上。关上灯,从她背后搂住,一直到曙光微现才离去。
海儿头痛欲裂地醒来,昨夜的情景一幕幕被翻回来,只是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真实。
费力地撑起身子,呆坐一会,发现床头留了张字条。黎伟潇洒粗犷的字迹映入眼帘。
嗨!我保住我的承诺,你还是神秘猫女。
从今天起,让我们全新开始。
望着满室的阳光,她又觉得胃部翻腾,跑进浴室干呕。
天呀!这就是她得到幸福时应有的反应吗?靠坐在马桶旁,海儿一手捂头,无力地想。
他们全新开始的第一天。
黎伟请清洁妇大力打扫别墅,扫去一屋子的秽气,全室焕然一新。
接近傍晚,他拨了通电话给她,两人都有些尴尬。毕竟,是全新的角色。
“嗨!今天晚上有个商业餐叙,没有办法过去。”
“嗯!”停了一会儿,她嗫嗫地说:“海儿,你可以叫我海儿,施姊和黎飞都这样称呼我。”
“喔!”
又言不及义地闲扯几句,匆匆挂上电话。
当天晚上,海儿一个人吃着泡面,想着他在餐会吃什么?真的是餐会吗?李薇有去吗?
黎伟则心不在焉地与商场人士聊着金融风暴对整体经济的影响,一边在想,原来黎飞是叫她海儿,他们曾经……
全新开始的第二天。
他打电话通知她要带晚餐过来。
当他进门,她紧张地将墨镜又戴上了,实在没有勇气以真实的面目面对他,特别在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的当时。虽然面具下的她是美丽的,可是,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
黎伟拎了大包小包,看见她只是浅浅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厨房。
他驾轻就熟地煮了一桌丰盛的意大利菜肴,她双手背在后面,不停在他旁边晃来逛去。惟一的贡献是摆好餐具。
当天晚上,他们聊到广告公司的提案,很显然的,黎伟非常满意他们的表现,决定不加干预地让他们放手去做,他一向相信专业。海儿不敢跟他提起有许多是她的主意,而且今天广告公司还特别打电话来请求她帮他们设计每张写真要表现的色调、服装搭配,还有垦丁适合拍摄的景点。
不提的原因一方面是怕他不相信,另一方面是怕他根本不在乎。
但至少他们共同用餐三小时,也闲谈了三小时,这也算是进步。
两个人都没有去动她脸上的墨镜。
他离去时,轻轻吻她,品尝她颊内咖啡的余香,轻声说句“晚安”,叹口气似乎有点不舍离开她的怀抱。
全新开始的第三天。
黎伟租了五卷录影带,准备好爆米花、啤酒,打算过一个很美国式的夜晚。
他们为了选看影片有小争执;他以为她喜欢看抒情文艺片,坚持看海伦杭特演的“爱在心里口难开”;她以为他喜欢看悬疑动作片,挑出“冰风暴”。最后,他们同时放弃坚持,看了“酷斯拉”,却正是二人心里真正想看的影片。
紧凑的节奏、荒谬的剧情与标准的美国英雄主义,十足的好莱坞影片,可是他们看得心惊胆跳,达到放松与娱乐效果。海儿多次在剧情紧张时,躲入他怀中。她的尖叫声与他的嘲笑声不绝于耳。虽然拉近二人的距离,但脸上的墨镜留在该留的地方。
这次的吻别比任何一次都更加热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他将额头靠在她的头顶上,许久才推她进去。
这次,是他看着她关门。
全新开始的第四天。
黎飞从日本搭早班飞机抵国门,只因为他从大阪回东京饭店后接到哥哥的一通留言:“限你三天内回去,否则断绝兄弟关系”。
连滚带爬地,他在第一时间回来了。
回到他私人住所,打到公司,黎伟简短地说晚上要来跟他谈谈。听起来不妙,黎飞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海儿,得知最新状况后,才松了口气。海儿一面对情况转变感到高兴,又一面抱怨他们还未跨出“神秘”的藩篱。
黎飞简直是啼笑皆非,又决定插手这件事情。
当晚,他派专车将海儿从别墅接过来。马上塞了件日本和服叫海儿换上,两人手忙脚乱地绑着看似简单却很复杂的腰带,又将她的头发绾在脑后。
大功告成后,海儿素净未施脂粉的脸、小巧的红唇、俏直的鼻梁,除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外,像极日本人。海儿对于黎飞的主意总觉得不对劲,但又指不出哪里有问题。为了即将到来的时刻,她紧张得手脚冰冷,冒着冷汗,纵使是第一次登台,也没这么紧张。
终于,黎伟来了。黎飞一个箭步赶去开门。
这场戏就这样开演了。
看到屋内有个日本婆子,黎伟脚步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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