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没想到这么恐怖。想到昨天,楼下街道上,一辆军车就那样被炸成碎片,我都快吓死了。我也知道带枪更加危险,可是手中有武器的话,万一遇到什么危急情况,至少还能多一线活命的机会。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拿过真枪,要真的遇到情况,也不知敢不敢开枪……”
非晚见她一脸焦躁的絮絮叨叨,赶紧安抚她:“别担心,我们准备一下,赶紧离开大马士革,往黎巴嫩走,只要到了黎巴嫩就安全了。”
麦可咦了一声:“桑,你也要离开叙利亚吗?”
非晚点头:“这次来叙利亚是我一个人,图片社也建议我离开。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太危险,我还不想这么早挂掉。”
麦可朗声笑开:“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要命的摄影师呢,只要能拍到有价值的东西,什么都不在乎。”
“拜托,我可没那么勇猛。”非晚笑,说着又拍了拍哭丧着脸的杰西卡,“别担心,趁现在局势还没完全失控,我们马上离开。”
杰西卡点点头:“那我们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走。”
非晚将枪收好,跟两人告别,转回了自己房间。
枪的触感非常冰冷,非晚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这危险的器械。
不知为何,自从昨日,亲眼见到一辆军车爆炸,她就一直有些惶惶不安,这也是为何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的缘故。
想着,她拿出相机查看昨天拍的照片。
说来也算是巧合,爆炸发生时,她正站在窗前拍摄路面,于是整个爆炸的场面全部进入了她的相机镜头。
反反复复翻了几遍,其中一张照片忽然将她目光吸引。她将照片一点点放大,那本来细微的一点变得清晰。
那是酒店对面大厦四楼的一扇窗户,半拉的窗帘后架着一支枪,而这支枪对着的方向,正好是政府军车经过的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那只将军车炸得粉碎的枪榴弹,就是从照片中这支枪中发出。照片的狙击手,面貌不太清楚,但可能是阴暗对比的缘故,他左耳上的耳钉倒是隐约闪着一点光。
当然,即使这个发现让人兴奋,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爆炸袭击这种事情在战争中太常见,何况枪手的模样在照片完全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这样的照片发出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反响。
非晚将相机收好,又将枪放在枕头下,倒头躺在床上。
作为一个战地摄影师,在战事激烈时选择离开,与战场的逃兵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将近两年时间,她着实厌倦了这种如履薄冰的生活。
她不过二十多岁,正处在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和年轻的男孩恋爱,或者还能在父母身边撒娇耍赖,这些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灰头土脸地待在这种随时可能发生爆炸袭击的地方。
战争实在太过残酷,长久的担惊受怕,让最初进入战地的热情渐渐耗尽。
非晚从未向以前一样,如此渴望安稳生活,渴望做回一个普通的女人。
迷迷糊糊睡到不知什么,非晚忽然从一阵警报中惊醒。睁开眼睛,便听到门外一阵喧哗,窗外甚至还有战机的声音。
她迅速穿好衣服,拿起随身携带的包,冲到门口。打开门就看见一片白茫茫的浓烟。
“桑!”旁边传来麦可的声音。
“我在这里。”非晚回应,凭着声音方向移步过去,很快透着烟雾看到狼狈不堪的麦可和杰西卡,她捂住嘴叫,“快去安全通道。”
麦可一手抓住杰西卡,一手拉起非晚,朝安全通道冲去。
此时的酒店已经乱作一团,安全通道蜂拥了许多人,麦可拉着两个女人往楼下走,一边道:“我听说反对派有人潜进了酒店,政府军已经派了飞机来轰炸。”
“轰炸?”非晚几乎不可置信。
“前天政府军军车被反对派炸毁之后,政府就发出命令,宁可错杀不可错过。”麦可继续捂着嘴道。
非晚正惊讶着,一旁的杰西卡重重咳嗽了几声,声音都快哭出来:“我不能呼吸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到底是千金小姐,此时的杰西卡整个人仿佛都要崩溃。
“杰西卡,你怎么样?要不我背你?”麦可很担心地询问,不过杰西卡倒是摇了摇头。
此时天还未亮,只有远处的天空有一点鱼肚白。街道灰蒙蒙一片。走出大楼,街道上的人四散。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急促的枪声,像是有人开始交火。
非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枪,抬头一看,酒店还是浓烟弥漫,却没有明火。
麦可拍着杰西卡的背帮她顺气,又对非晚道:“我们现在就去火车站,早上有一趟去霍姆斯的火车,然后我们从霍姆斯去黎巴嫩。”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收藏不星湖~~难道真的是个大闷文?相信窝后面的情节会比较好看滴~~卤煮拼老命才能写出一个正剧,是多么不容易啊~~~
14、惊险逃亡
麦可拍着杰西卡的背帮她顺气,又对非晚道:“我们现在就去火车站,早上有一趟去霍姆斯的火车,然后我们再从霍姆斯去黎巴嫩。”
“嗯。”非晚点头,虽然霍姆斯目前的状况比大马士革糟多了,但是从霍姆斯去黎巴嫩很便利,最重要是,很多霍姆斯人因为害怕战争,正大批大批逃亡黎巴嫩,实在不行,到时我们可以混迹其中,减少危险。
说定,三人便开始往火车站方向赶。跑了不到一千米,身后便传来轰轰隆隆的飞机声,紧接着,一声爆炸,砰的响起。
非晚在奔跑中,下意识回头,刚刚的酒店,已经在爆炸声中,燃起了熊熊火焰。各种尖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胆战。
不知道,又有多少生命在此刻消失。
到了火车站,正好赶上火车临近开动,幸好没有严格检查,三人匆匆忙忙买票安全上了车。
惊魂未定地坐下,非晚大口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自己一路匆忙跑下来,快要虚脱。
麦可和杰西卡也好不到哪里去,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三人在上车时,都戴着头巾和面纱,混在满是本国人的车厢中,毫不突兀。
其实,在叙利亚,戴头巾的习俗已经不如其他阿拉伯国家,不过,自从战事开始,街上戴头巾的人反倒又多了起来。
麦可做了个祷告的手势,轻声道:“希望一切顺利。”
杰西卡蹙着漂亮的眉头抱怨:“幸好我们跑得快,不然估计都炸死在酒店了。叙利亚政府真是疯了。”
非晚叹了口气:“当局大概也是被逼疯了。反对派已经制造了许多袭击了,好几次还就在当局眼皮底下。”
“现在想想美国就是天堂。”杰西卡道,“对了,中国呢?中国怎么样?我就是小时候去过香港。”
非晚想了想,笑:“和你一样,现在觉得中国就是天堂。这次工作结束,我大概就会回中国。”
“真的吗?桑。”麦可有些兴奋道,“我一直非常想去你们那个遥远的国家,等有机会我去中国找你,好吗?”
“好啊,我代表13亿中国同胞欢迎美国帅哥。”
杰西卡咯咯笑开:“麦可,你好坏,现在就开始想着以后怎么去找桑了。”
她本是玩笑,不想,麦可却可爱地露出一丝羞赧:“我当桑是好朋友。”
“是啊,麦可是我的朋友。”非晚附和。
三人聊着各自的国家和趣事,渐渐放松,在这种随时可能出现状况的国家,这几乎是难得的奢侈。
只是这种机会确实太短暂,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忽然砰地一声,徐徐行走的火车猛地震动,瞬间,车厢的人已经四飞而起。
非晚正有些昏昏欲睡,猝不及防,人在这剧烈晃动中,脱离位子,头重重磕在对面的座椅上,然后被行李架上散落的行李砸倒
而对面的麦可也抱着杰西卡倒在走廊。
非晚艰难地爬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倒在车厢的人,除了几个受伤较轻又靠着床边的旅客的窗跳了出去,其他的都还在倒在地上j□j。
她看了眼窗外,对还在地上的两人道:“火车有车厢被炸,已经脱轨,我们赶紧从窗户爬出去,以免再爆炸。”
杰西卡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怎么这么倒霉,躲过了酒店,躲不过火车。那些武装分子到底是要怎样?嫌炸弹太多吗?”
麦可捡起行李包,拍了拍她:“大小姐,看来你没事,我们赶紧走吧。”
他们运气其实还算不错,爆炸的车厢和他们隔了几节,让他们暂时逃过了一劫。
“桑,你受伤了?”跳下车,麦可忽然轻唤了一声。
非晚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把额头,果然一手的红色,这时才发觉额头隐隐作痛,大概是刚刚撞到了座椅上。
她随便擦了擦:“没事,我们走吧,找到马路,看能不能搭到顺风车。”
说完这话,非晚才发现,这里似乎是远离城市的荒野,举目望去,竟然一个建筑都没有。
麦可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马路,我们还是跟着车里的其他旅客吧。”
非晚想想,觉得有道理,毕竟急不了一时。
火车了的旅客陆陆续续出来,几个乘警和工作人员在安抚民众。
整辆列车的旅客并不算太多,安全走出车厢的人,不过百八十个。
大家坐在起火的列车旁,不知是不是战事让人变得冷漠,并没有人发起救援,只是眼睁睁看着火势渐渐将整辆列车吞没。
砰砰砰!
一阵枪声忽然响起,本来就惊慌的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非晚转头,便看见一队拿着枪的武装分子走过来。
正想着,为首的那人已经开口,只不过他说的是阿拉伯语,非晚三人都听不懂。麦可身旁恰好是一位乘务员,他便低声悄悄用英语询问。
那乘务员吓得浑身发抖,不过还是解答了他的疑问,原来这趟车有几位政府官员,这些人是专门袭击那些官员的,现在他们要检查还有没有官员未被炸死。
那些人越走越近,拿枪指着坐在地上的旅客,一个一个地过目。终于走到非晚他们面前时,为首的人开口。
因为说的仍旧是阿拉伯语,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还是旁边那位乘务员小声提醒:“他让你们把头巾拿下。”
三人赶紧从善如流地拿下面纱。
为首的那人见到几人的模样,仿佛愣了下,随即用英语问:“你们是什么人?”
“记者。”麦可回。
非晚三人已经认定这些武装分子是反对派,而叙利亚反对派已经取得欧美一些国家的支持,所以并不排斥记者,尤其是西方国家的记者,这样的回答,大致是安全的。
可那人听了他的回答,却是诡异地笑了笑,莫名其妙地开口:“正好。”说着,便用枪挥了挥,指着三人,“麻烦三位跟我们走。”
这显然不是商量,而是威慑。
作者有话要说:对叙利亚内乱不了解的没关系,反正只要知道有两方,一方是政府当局,一方是反对派(以叙利亚自由军为主)。战争里是没有谁对谁错的(虽然欧美多战队在反对派一方,中国俄罗斯基本站在政府当局一方),这个文保持的是中立态度,因为和故事主线实际上没什么关系。
总之,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影响阅读的,可以提出来哈。撸啦啦撸啦啦撸啦撸啦撸~~~卤煮正走在一条孤独的码字大道上~~~
15、恐怖分子
他们被囚禁了!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三人被押上一辆卡车后,两个武装分子,将他们粗鲁地缚住,眼睛也被蒙住。
于是这一路,非晚便只听得轰轰的汽车行走的声音,却辨不出行往的方向。
三人随身携带的东西都被搜走,包括枪支。
收走他们枪支那位士兵,还没忘嘲讽了一句:“带枪的记者,可真是不简单。”
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来。
他们几乎是被粗暴地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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