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朵说,我们不是要去吃饭,我们去唱歌。张朵对我说,柔柔一会儿你就能见着,非常诱人的一个女孩,先说好,你不许喜欢上她。我想起来那次张朵说柔柔是他的一个网友,于是就问他,你不是说柔柔是你的一个网友吗?怎么她跑酒店去了?张朵说,傻逼,随便给你说一句你都会信,柔柔是只鸡。我问,鸡?你不是说你不嫖妓吗?这时开车的师傅嘿嘿地笑了几声。张朵说,连司机师傅大多都嫖过妓,何况我们大鸡巴的名牌院校的大学生了!我说,柔柔她是干什么的?张朵说,除了当妓女,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信不信我们学校的女大学生遍布这个城市的各大酒店和娱乐场所?遍布这个城市的各大别墅区和私人住宅?张朵吐着酒气,越说越多,我也没怎么听进去。
葵花大酒店。服务员大声地说,两位楼上请。张朵带着我,摇摆着上楼了。有服务员帮我们打开门,里面狂暴的摇滚乐海水一样覆盖了我们。我的眼睛除了看见舞池边上那些昏暗的灯外,几乎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张朵在我的身边站着大声地骂道,我*,就是我操你们的妈,有活的吗?一个穿白衬衫打领带的男人出现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看见隐约的人了。男人上来抱歉地说,哟,张哥!失迎失迎!那边太忙了,这位怎么称呼?我说,姓房。男人说,噢,房哥!以前没见过您……张朵对着男人辱骂道,闭上你那张臭嘴,我们兄弟俩都不是你哥,快叫柔柔来。男人对张朵说,张哥,您二位到这边来坐。男人把我和张朵带到了12号桌,我们坐下,有女服务员过来把盘子里的蜡烛点上,上了瓜子后问,两位喝什么?张朵说,两扎啤酒。
我看清了黑暗里刚才隐藏的事物。对面有一排长沙发,坐了一排露着大白腿的女人,那些腿像一条条刺眼的小河,照亮了她们身边的黑暗,甚至照亮了她们薄薄衬衣里的巨大乳房。右边有人正要拿起话筒唱歌,那人搂着小姐的腰,哈哈笑着。舞池里只有一个舞客搂着小姐的腰,裤裆顶着小姐的小腹,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架势。一会儿那个白衬衫男人过来说,张哥,柔柔下楼买东西了,您稍等,她马上上来。张朵说,她在哪个包间,叫她过来,就说张朵来了,告诉她,老子有的是钱!白衬衫男人说,张哥,柔柔确实去买东西了,要不,我先让别的女孩儿过来陪二位说说话?张朵说,赶紧把柔柔给我找来,除了她,我没钱烧到你们这儿!张朵回头对我笑着说,想上吗?想上就过去看看哪个好,去包间解解馋,最后我结帐!我说,我不稀罕女人,像她们这号的,我怕染上病。张朵说,戴套嘛,没事,想去就去,我又不笑话你,给你说实话吧,我来这有一段时间了,他们说我嫖妓有他们的道理,每一个人都不是胡乱讲话的。那个男人开始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我不得不用手捂住了耳朵,他驴叫一样的歌喉直接地刺激着我的耳膜,张朵在他的歌声结束后对我说,听我唱一首弦哥的《单身情歌》让那个家伙无地自容!张朵走上前,从架子上拿起话筒吹了几下说,我点一首林志弦的《单身情歌》送给漂亮的柔柔,还有坐在12号台的弟弟房小爬,还有我自己。这时候音乐已经响起,mtv已经在彩电里显影,张朵随着音乐的节拍左右摇晃着脑袋,摇晃着腿。他唱第一句的时候我以为是原声,他再唱,我才知道那歌确实是他唱出来的。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儿们开始鼓掌,我也鼓掌,他唱的确实不错。张朵回来一脸陶醉地问我,怎么样?我说,我鼓过掌了。
柔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们的身边,张朵正想再去点歌自己唱的时候,抬起头看见了她。我也看见了她。她穿着低胸的针织毛衣,头发散乱着遮盖了脸颊,她瞪着梦幻一般的大眼睛看着我们。张朵说,你刚才是不是在包间里?柔柔说,我说过,我从来不进包间,我只在大厅陪客人聊天跳舞。张朵说,我不相信。柔柔说,你不相信算了。张朵哈哈一笑说,无所谓了,为了生存嘛!哎,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呢!张朵看了我一眼对她说,这个就是我经常在你面前提到的住琵琶街40号的房小爬,我最好的哥们儿,怎么样,是不是比我更帅!柔柔对我笑了一下说,你好。张朵对我说,她就是美丽的柔柔。柔柔说,你就叫我柔柔,好吗?我看了她半天说,好的。张朵又要了啤酒,柔柔说,我不能喝酒。张朵说,今天高兴,陪我们哥俩喝点。柔柔说,我真的不能喝酒,我肚子疼。我对张朵说,柔柔肚子疼,别让她喝了。我们三个坐在那里,柔柔的眼睛看着我,显得有些寂寥。张朵问她,你什么时候下班?柔柔说,我可以随时走。张朵说,那好,我们在外面等你,你还能再带一个同窗少女出去吗?和你一样好看的,不然房小爬会痛恨我这个哥的。柔柔说,她们今天都没有来,其他的行吗?张朵问我,你要吗?我说,走吧张朵,我已经开始恶心这个地方了。张朵对柔柔说,那就算了,估计我弟弟适应不了老江湖女人。
张朵去结了帐,回头对柔柔说,你快一点。
我和张朵下楼的时候,碰见两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胖子男人一边往楼上爬一边喊着女人的名字。一个喊,小玲,赶紧下来把我抱上去,我的钱压得我走不动了,我要撒尿,赶紧过来把我。另一个喊,柔柔,大学生,出来迎接我,我想你!张朵一回身就返回去了。我站在酒店外面等,一会儿他把柔柔带了出来。
计程车拉着我们三个回学校,柔柔坐在我和张朵之间。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喊停车,我对张朵说,你和柔柔走吧,我想一个人走回琵琶街。张朵说,这都到了,我把你送回去。我说,不用了,师傅停车。柔柔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马上就到了。我打开车门,然后使劲地关上车门。柔柔把玻璃摇下,对着我挥了挥手说,再见。我看着那辆车快速开远,夜很大,夜的黑也很大。我往前一步一步地走着,我捡了一块石头,一甩手,石头就抛进了茫茫的夜空,我不知道石头落在了哪里,石头的内心是否和我一样软弱而忧愁。
我的泪水在夜里飞,飞过街边的树,飞过市场的烟筒,如果它能飞到柔柔的鼻子边,柔柔,你能闻见它的腥吗?如果它能飞到柔柔的嘴里,柔柔,你能尝到它的咸吗?我走在那条柏油路上,午夜的灯照耀着马路,照耀着我,但无法照亮我的影子。为什么会是我最好的哥们儿张朵,为什么我突然间发现自己爱上了柔柔?柔柔,你为什么会在那样的地方出现,为什么会穿那种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穿过的衣服?为什么那些,那些臭烘烘的中年男人会知道你的名字?柔柔,在计程车上,当我下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跟着张朵走,而不跟着我走,难道就因为他比我富有,可以给你钱吗?你们在一起都会做些什么,你爱他吗?你也会像我爱上许多女人一样而爱上许多男人吗?
谁也不会知道,一条悲痛的命默默地行走在路上。
一天中午我等蔡亚回到宿舍以后对他说,待会儿等郭文学回来,我会问他信的事情,揍不揍他,就看他自己表现了,你在一边看我的脸色行动。蔡亚说,我明白。
郭文学唱着黄梅戏走进宿舍后我对他说,马冬梅告诉我,她给我写了11封信,可是我都没有收到。我看着他,不再往下说。郭文学的脸立即就僵硬了,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不会吧,怎么可能收不到呢?我问,你在收发室王阿姨那里有没有看到过?他说,没有啊,我看到的话一定会给你带回来的,你自己没去看过信吗?我说,我从来都不去拿信,我的信大多都是你帮我拿回来的。我一直盯着他看,他不敢再看我,自己坐到床上说,我没有看到过马冬梅给你的任何信。这个时候,蔡亚放下馒头说,吃饱了,大哥,你觉得不撑吗?郭文学觉出了什么,他看着我一脸清白地说,小爬,你怀疑我藏你的信了?我说,没错,你藏了吗?郭文学说,你不能随便冤枉我!我对郭文学说,老大,兄弟一场,这点小事我不会和你计较,只要你承认自己藏了,这事就算了结了!郭文学哭丧着脸说,小爬,谁告诉你我藏信了?这时蔡亚问我,大哥,我想知道为什么就了结了,这件事很严重,偷看别人信件是触动法律的大事情,何况嫌疑人嘴巴那么坚硬!我说,蔡亚,你先别说话。郭文学的脸苍白起来,他看着我,眼神也软弱下来,他吭哧了半天说,你是不是有足够的证据!我说,有。我站起来说,我可以随便翻一下你的床铺吗?郭文学说,不可以。我问,说你的理由。他说,你没有搜查我的权力。我说,对待你,就不需要什么权力了。我一把推开他,他喊着说,你干什么!蔡亚已经从门后面操出了铁棍,朝郭文学劈头砸下,郭文学扬起胳膊挡,铁棍就沉闷地砸在了他的胳膊上。
我没想到蔡亚会下手这么快,当我抓出信纸和信封的时候,蔡亚的第二棍就下来了,我嘴里一边喊,蔡亚,住手!一边帮郭文学去挡棍子,蔡亚喊,大哥闪开!可是来不及了,蔡亚也无法把棍子收回去,那一棍在我的右臂上着陆,顿时胳膊像一件物品一样失去了感觉,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郭文学显然是被蔡亚的疯狂劲儿吓着了,抱着自己的一条伤胳膊坐在床的里面背靠着墙,随时准备对付蔡亚的攻击。蔡亚把铁棍扔在地上过来摸我的手臂,大哥,你挡什么呀!我拿着信纸对郭文学说,这就是我的信,我想再问你,是你藏的吗?郭文学说,小爬,我对不起你!我说,蔡亚,去干你的事去,这没事了。蔡亚指着郭文学的鼻子说,大哥早就知道你干的这些勾当!我说,算了,不管怎么样,老大已经认错了,我还得向老大道歉,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搜查了你的床铺。蔡亚说,既然搜他,就有信心认定他是贼!我说,这件事情就算了,以后谁也不准提,老大,我请你吃顿午饭,蔡亚一起去。蔡亚说,我不去。郭文学说,小爬,我请你。
在饭馆里,郭文学向来是一毛不拔的,那次在我身上出现了例外,他要了好几个菜,要了那家饭馆最好的白酒。他自罚三杯,然后再次向我赔礼道歉。他说他一直很羡慕我,也很喜欢我的文章,但他也嫉妒我,所以他有些好奇,他想着女孩子给我写信都会写什么呢?有一天他就接到了马冬梅写给我的信,是我的散文听众,他觉得很有意思,就一直拆着看,其它的信都给了我,他心里想,就当小爬不知道这个听众,那听众也许写几封信见没有反应也就算了,没想到她一写就是11封,更没想到的是写信的马冬梅会找上门来。郭文学说,那天我见到马冬梅的时候,心里就不安生了,我担心马冬梅会把写信的事情告诉你,你会留心收发室,王阿姨会告诉你我拿走过你的很多信。我吃饱喝足,郭文学去结帐,我们一起回宿舍的路上,他放松了很多。我说,这件事你我都不必往心里去,蔡亚他太冲动,你也不必记仇,大家以后要相互信任,相互尊重。郭文学说,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改正的。
回到宿舍,蔡亚对我说,大哥,曾再苗打电话找过你。我说,谢谢你,我知道了。我回了电话到她宿舍,她说,我想请你吃午饭。我说,我和一个哥们儿刚刚从饭馆回来,我现在知道你很想请我吃午饭,可是我吃饱了,要不改天,以后不是还有更多的中午吗?曾再苗笑着说,是啊,那就以后再请你,可是我想见见你。我问,为什么?她说,人家想你了呗!我说,可是我现在不想你,等我想你了再见吧,好吗?她问,那你什么时候会想我?我说,这就像有人问刚吃饱的我下午几点会饿一样,我说不准呀!曾再苗说,你小子我看透了,整个一油嘴滑舌的家伙!我说,讨厌了吧?她说,错,我更喜欢了。她自己说完笑起来,她说,好吧,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想我的话一定不要忘记告诉我,我等你电话。我说,再见。蔡亚说,大哥,吃饱后该做什么?我说,别人会喊饱暖思淫欲,我只会觉得困,我要睡午觉。蔡亚说,大哥,你这一午是不是又要午到天黑?我说,说不好,一直午到天堂去也不一定。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好象看见了黑夜,也好象看见了黎明,好象看见了太阳,也好象看见了大雨过后的彩虹。我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见,我甚至看不见熟睡以后那些属于自己的梦。
第09章:看不见的花儿在四周开放
此刻没有人在我的身边,我的身边除了我什么也没有。我应该穿件衣服,虽然初夏的夜晚不冷。我奔跑,我大概是中午跑出来的。我想跑到翟际的身边,翟际的耳垂有洞洞,一边两个,耳环的针就可以从洞洞里面穿过去,太阳晒着亮闪闪。
我一丝不挂地跑在操场上,我已经跑了三圈,我准备跑够十二圈,十二个月被我光着身子跑过。凌晨三点的时候操场上没有人,更不会有女孩子,但我碰见了一个,她估计是个男孩,我不是也留着长头发吗?但她肯定是个女孩,她的乳房,我也看见了,在衣服里,凸了出来。她只是有些惊讶,很快离开了那里。从此,这个女孩,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许会对她宿舍的同学说,她看见了一个疯子,那个疯子还是个男孩,他一丝不挂地从我身边跑过,我还看见了他双腿间摇摆的阴茎。也许她会把这当成一个秘密。
下午的时候我还在跑,我跑到了翟际的身边,我对她说,我整整跑了一个星期才跑到你的身边。翟际不相信,她说,是嘛!哈哈!我看见了翟际的耳环,在太阳下亮闪闪的,像解放军帽子上的五角星。翟际伸手摸摸我的耳朵说,也给你扎个洞洞吧。我说,我怕疼。
我开始往宿舍跑,我流着汗水,翟际说你不要跑那么快。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跑得太快别人会以为你看见了钱要去拾,会把你挤趴下的。我说,夜里哪里看得见路上别人丢的钱,就算看见,也没人抢,夜里大伙都睡了,谁还出来。
但我很长时间也没有跑回宿舍,天马上就要亮了,人们就要起床了,我还在路上一丝不挂地跑着。我觉得我很强壮,强壮得能玩遍天下的女人。我怎么也不能跑到宿舍,我心一横,就往回跑,翟际打传呼我也收不到了,她在哪里等我呢?我奔跑在中午和凌晨,我只能奔跑,不能停下来,并没有人看见我。我跑不回宿舍,也跑不到翟际的身边。那天凌晨我把衣服全部脱下,搭在单杠上,就开始跑,跑过十二圈之后,我开始穿衣服。穿衣服的时候,我有了这样的感触:我会不会丢失在路上。
我有天晚上觉得特别热,就脱去了毛衣,穿件衬衫在宿舍里走。蔡亚说,大哥,我和我女朋友发展到搂抱亲吻的地步了。我说,继续,不要停。他说,什么意思?我说,“不要停”三个字是女人的专利,但她不会轻易说的,你只能继续下去,才会听见她对你说这三个字。蔡亚又问,什么意思呀?我说,这是童男子所不能马上理解的。
电话响了,我去接的时候,蔡亚说,一定是找你的。我听见女孩说,我叫柔柔。我说,是你,在哪里?她说,家里,我想你了。我说,你出来接我。
我回头对蔡亚说,以后你就明白我的话了,我走了。蔡亚说,这回跟哪个约会呀?我说,柔柔。蔡亚说,大哥,柔柔什么时候和你好上的?我说,有一段时间了。
柔柔穿着睡衣站在大门口等我,她看见我,是你吗?我说,不是我还能是张朵。她说,你穿件衬衣不冷吗?我说,冷,但一会儿就会暖和的。她伸手抓住我的裤腰带,我把她领进屋子里,开始吻她,我松开她坐到床上说,你和张朵什么时候认识的。柔柔说,快一年了。我说,是在葵花大酒店?柔柔说,是。我回头看见她床上的布娃娃只剩下了两个,那一个呢?她说,你说什么啊?我说,布娃娃少了一个。她说,我的一个朋友喜欢,就送给她了。我说,那次我在张朵的手机里看见了一串手机号码,觉得眼熟,原来是你的号码。她说,是吗?那又有什么呢?
我站起来张开双臂,她投进我的怀抱。我吮吸着她的手指头,舌头顺着她的胳膊一直向上,她的脖子和下巴,她早已张开的嘴唇,我找到她的舌头,搅拌了几下,我又顺着她的脖子往下,隔着睡衣,我的手在她鼓胀的屁股上移动,我解下她睡衣的带子,让她赤裸裸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她没有戴乳罩,没有穿内裤。她抓着我的阴茎,贪婪地蹲下身子解我的皮带。我们很快就滚到了床上,她沉闷地叫了一声,我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床像往常一样也叫了起来。我从后面进入她,我用尽全力抽送,抓起她的头发,我竟然有些恨她。她喊着说,你干死我吧!
柔柔躺在我的怀里,手放在我的胸脯上抚摸着说,小爬,经常过来陪我好吗?你恨我吗?我不说话,亲了她一下。过了一会儿我问,为什么让我叫你柔柔,谁给你取的名字?她说,我自己取的,你不喜欢吗?我说,喜欢。她问,你爱我吗?我说,我不知道。我问她,你家很穷吗?像我家一样吗?她说,不穷,我爸爸虽不是富翁,但也可以让我随心所欲地生活。我说,那你还去歌厅当舞女?她说,我喜欢有声音的地方,开始我只是去喝酒的。我说,我该走了。她说,陪我过夜吧,你从来都没有留下来过过夜。我说,你睡吧。我起身穿衣服,她说,你真的要走啊。我说,我什么时候假过。我看见黑色的爬虫在地上自由自在地玩耍,我对她说,虫子晚上咬你吗?她说,不咬,它们很乖,从不到我床上来。她说,我送你。我说,关上门就行了,外面太黑,再见。她问,你明天晚上来吗?我说,不知道。
郭文学把那个中年妇女带进宿舍的时候,我正写着散文,那篇散文是写给柔柔的。中年妇女对郭文学说,这不好吧,他正学习呢。我抬起头看见了中年妇女,她穿得很体面,肩膀上挎了一个红色的皮包。郭文学对她说,这是我们宿舍的哥们儿房小爬。中年妇女对我一笑说,你好。我说,你好。郭文学对我说,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心里想,他怎么交了一个这么大的好朋友。中年妇女感叹着说,你们学生确实挺苦,这屋里该有蚊子了吧,晚上咬吗?中年妇女长得还可以,就是胖了一些,笑的时候脸上有皱纹,那皱纹我看一眼就会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很害怕年老的妇女。男人倒无所谓,我会觉得越老越亲切。回家看到母亲脸上的皱纹我心里像下了一场雪。
中年妇女对待郭文学的态度既不像阿姨又不像表姐,他们是什么朋友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时被他们搅扰,写不出一个字了。郭文学嘿嘿笑着,在床上找了件什么东西后就和中年妇女一起走了。电话响了起来,是翟际。
翟际说,要不你搬出来住吧。我说,我能搬到哪里去。她说,咱们一起去找间民房租好吗?我说,那多贵呀。她说,就知道你会有这个回答,我有钱,怎么样,愿意的话,我可以首付半年的房租。我说,你是不是想和我住在一起。翟际说,怎么,你不想吗?我嘿嘿一笑说,当然想。翟际也乐了,突然停住说,想得美,我或许会偶尔过去和你交交火,扔几只手榴弹什么的,天天让我卧在战场上,我就死定了,我还想考研究生呢。我说,搬家的大事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翟际说,那你就考虑好了,不过你现在必须来14楼接我。我说,把你接到哪里去。她说,管你,反正今天下午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我说,我正写散文呢。她说,你就先放下,你别写那么多风花雪月的虚无文字了好吗?你多关注现实,写点贴近人民群众的好文章出来,你都把年轻的少男少女影响坏了。我说,什么叫坏什么叫不坏啊,你坏,地球也很平稳,你不坏,地球也很平稳,还是坏一点,多招揽几个顾客好,有听众有读者,文章就有市场了,你不可能跟着我喝西北风吧。翟际不屑地说,靠你写文章养我吗?我自己都害怕什么时候被饿死。翟际再也不能听我说下去,对我说,你快出来接我。
翟际也脱下了厚重的衣服,穿上了轻盈的衣服,小蝴蝶一样在14楼前的一棵梧桐树下飞舞,她一边飞舞一边张望,终于,她看见了我,就直接飞到了我的怀里。她说,你必须找地方,要不花一百块钱去租房也行。我说,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张朵。张朵在手机里说,你想借我的房子?我的床单是乔敏刚买的,你们别弄脏了。我说,弄脏了再给你们买新的。张朵说,那你们在晚上六点之前一定要离开房间,我和乔敏要去的。我说,没问题。张朵说,那好吧,你现在具体哪个位置?我说,14女生楼前。张朵说,好了,我看见你们了。张朵从西边的路上骑着自行车,优雅地挥舞着手说,我看见你们了!张朵说了他住的门牌号码,又说了具体房子的标志,他说进门左边的那间就是,不用理房东,开门进去就是!我接过钥匙,拉着翟际就走,张朵在我们身后喊,祝你们爽!翟际已经憋不住笑了,她说,你的朋友比你还色,一看眼睛就知道。我说,靠,研究他的眼睛干什么,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就是了。
非常顺利,我们找到了张朵租房的地方,并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子很整齐,桌子上放着张朵和乔敏的合影照,张朵的嘴咧得太大,乔敏那么漂亮,好象鲜花插在狗屎上。床铺也整齐,被子都叠得方方正正的。翟际已经反锁了门,从后面抱住了我,她的乳房挤在我的背上,脸也靠在我的背上。我说,你怎么饿狼一样。翟际说,你不想要我吗?我回身把她抱在怀里说,我永远都不够。翟际和我吻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我说,不知道。她说,我觉得你比以前大了。我说,是下面吗?她用手摸了摸说,下面倒没有长,个子好象长了,我亲你的时候都得踮着脚了。我说,你以前不也是踮着脚吗?翟际笑着看我,你要是一会儿不行的话我会恨死你的。我说,我什么时候不行过了,你今天有些反常,让我害怕。她说,我也不知道,每次来例假前我都想你想得要命,想要你,立即!
我们一丝不挂地在张朵和乔敏的床上劳动。我吻遍翟际熟悉的小巧身体,雪白的臀部,我小声地问她喜欢哪一种姿势,她喘着气说,后面!我进入了她,两手按住她屁股的两边,跪在她的后面,一阵猛烈的撞击,她叫的时候,我开始后悔没有把窗户关上,虽然有窗帘的遮挡,但她的叫声也会肆无忌惮地从窗口跳出去,谁要是从院子里出去,或者有人从外面走进院子,经过窗下的时候,一定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我觉得那种姿势累,就换成普通的我上她下的体位,她下面的水好象更多了,像有个孩子在下面洗澡一样,我听见泡沫的喧哗,她的双手疯狂地抓着我的头发,咬着我的肩膀,她高潮了,她连续的喊叫,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的美好,我想多停留一会儿,可是高潮控制了我们,我们被高潮控制。我射了很多很多,那一刻,我们觉得我们不是我们,我们是别的快乐动物。
我们快乐地喘着粗气,她压在我身上不断亲吻我,她说,老公,真的,你太厉害了!我说,怎么,你不喜欢我厉害吗?她说,我怕你再厉害的话会把我真的搞死。她的手抓着我的阴茎,一会儿她惊喜地说,它又大了!她埋头去吃,吃得很响亮,口水流在我的小腹上,她瞪着眼睛看我,她抬起头问我,爽不爽?我一把重新把她的头摁下去,她就长时间地用嘴套弄它,一会儿又用小手替换着去捋,她的舌头顺着龟头的小沟一遍一遍滑动,我感觉洪水一样的热浪涌到了那里,她似乎感到了异样,问我,你射吗?我触电般抖动了几下,我抬起头,她看着我,精液像稠密的奶水在她的嘴唇上流下,流到下巴上,她伸出舌头舔,皱着眉头咽下了。我问她,好吃吗?她说,我要吐了。她跳下床,去倒了杯水,对着垃圾筐吐了半天,又漱口。我看着她雪白的身子,线条优美地在臀部那里骤然扩大,然后缩小到大腿、小腿和脚。她回转过身,就在那时,她夹住了双腿说,快给我纸,书包里!我说,怎么了?她说,你别废话了,来了。她接过纸背对着我擦,她说,别看,你这个坏蛋。我说,来的真是时候,要是在床上来的话,张朵非得被乔敏毒打不可。她找了卫生巾,迅速穿上了内裤。她说,第二次的时候你出来的那么快,我都没上去呢。我说,呵呵,是不是没过瘾,再来啊。她说,你喜欢我用嘴吗?我说,喜欢,你呢?她说,我也是。那天的情况就是这样的,除了谈些做爱的话题,我们几乎没怎么谈学习。翟际和我在一起时也不谈学习,我都把她影响坏了。
我们很快就吃光了桌子上的西瓜,吃光了乔敏买给张朵吃的各种点心。我们锁上门,隔着窗户把钥匙扔进了屋子里,反正乔敏也有钥匙开门,翟际让我陪她去吃晚饭,不让我去找张朵了。我对翟际说,以后我不想写散文了,我想写小说。翟际说,随便你写什么,只要一直写就是好事。我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翟际说,但只能虚构,不许写我们,特别是做爱的场景。我说,为什么不可以写?她说,反正我不允许,你要是敢写,我不等你发表就把你的稿子销毁了。我说,我用假名字不行吗?她说,假名字也不行,你虚构吧,有多少女孩写不完呐!我说,我不会虚构,写真实的故事我还写不好呢,更何况凭空瞎写了。翟际说,那你写武侠吧,那可以随便写,怎么神怎么写。我说,谁他妈还写那玩意儿,以后都没人看了。翟际说,那你也不准写我,我做你女朋友还做出心病来了,那可是我们最秘密最甜美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像大多数不写文章的人一样,把这些都带进坟墓。我故意倒抽了一口气说,,你比我发表隐私小说还恐怖。
在西门的一家小饭馆,翟际和我一起吃饺子。她从开始就喂我,一直喂到最后。我说我想吃大蒜,她就给我剥大蒜吃,她像个母亲一样看着我,她笑,她说,烫吗?来,喝口汤。卖饺子的男老板看着我们笑。那顿饭我吃的很饱。她说,吃过大蒜的孩子呀是不许要媳妇的,所以你马上回家洗洗睡觉。我说,你赶我走呀。她说,哪里话,我晚上还要去画室,交了钱不能不学知识啊,对不对帅哥,来,亲一个。她的作风和曾再苗没有什么质量上的差别,在人潮汹涌的西门口,她“吧唧”在我的嘴巴上亲了一下,她说,我走了,你不用送我。她靠近我小声地调皮地说,你一定很累,很想休息。我说,好了,你走吧。翟际走进去后又回头对着我高高地蹦跳了一下挥舞着右手说,我会想你的!
郭文学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宿舍住了,蔡亚说,他肯定被那个中年妇女包夜了。我说,这非常有可能。蔡亚说,像他那种人也许就中年妇女才会喜欢。我说,谁知道,说不定他的鸡巴很威风呢。蔡亚就嘿嘿地笑起来。
有天下午我从外面回宿舍,对门的哥们儿又把我叫进他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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