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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作品:徘徊|作者:水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8:25:57|下载:徘徊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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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海宁侯府…在勋贵中真的很平常。要让皇上注意到,大约也就这攀龙附凤的机会。可攀龙附凤,总不是容易的。」

  是勾搭成奸吧?陈祭月木着脸看着十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查过了当年之事。难怪皇后会那么卤莽着急的赐鸩酒,守寡三年的公主女儿肚子里珠胎暗结,不过是个妇人,杀了也就杀了,谁让她不识相不肯让位置。

  结果呢?到现在,紫宸殿还是维持当初被雷劈的模样,皇上下令不准修缮。皇后避居太极宫…所谓的西宫。

  「我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陈祭月习惯性的皱眉,「看起来妳似乎一点都没沾手,事实上…」

  陈十七没让他说完,只是温柔笑道,「你猜。我只能告诉你,江南陈家的叔伯堂哥,万事占理,他们就万般护短。」

  原本是这样温柔的笑,这样娇弱得憔悴的小娘子…陈祭月却觉得,有点悚她。

  徘徊 之十

  看着她,扶竹枝打伞,淡青长裾外罩墨青广袖氅衣,蹬着木屐铎铎而来,就觉得酷暑午后飘来一阵清凉的风,空气都宁静许多。

  少夫人微笑着下阶,四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将养了这些时候,圆润许多,齐胸裾裙露出一片雪白,遍撒月季的披帛飘然,美丽得接近俊美的脸孔更添了几分将为母的润泽。

  相互见礼后,少夫人轻笑,「看起来,王妃的七夕礼,竟是十七娘子最厚了。」

  陈十七摇头笑了笑,「王妃非要说是节礼,倒不好推却。」

  说起来,安王妃真有点孩子气。陈十七遇刺,安亲王到底还矜持点,并没有掺和,安王妃却在节礼里大作文章,必备一条遍撒月季披帛,京城稍有交情的人家都送遍了。

  陈十七更不要提,十几条披帛,二十几把精笔细画的桐油伞,还有十二双木屐。连木屐都精描细绘了月季,其他更不用说。

  她并没有披帛的习惯,但是拿来缠腰,倒还不错。虽然有些长,但翻出一截悬于裙前,随风漂荡,月季越发栩栩如生。

  「我听说徘徊娘子巧装扮,看起来是真的。」少夫人好奇起来,勋贵皇亲的仕女交际圈和文官女眷交际圈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柔然公主会如此针对…明明公主殿下从结果看来,是胜利者。

  「说说看,妳几时得罪那一位?」

  陈十七有些无奈,「刚随父兄上京,十二三岁吧?那年牡丹宴,皇后娘娘广招仕女赴宴,我陪一个堂姊去了。我堂姊不擅诗词,勉强应对,我看也还好了,却被公主嘲笑讽刺。年轻气盛,觉得她写得也没多好,还句句自比牡丹。就是一时没忍住卖弄了。」

  仔细回想了下,她低吟。

  「花开花落无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

  牡丹最贵惟春晚,芍药虽繁只夏初。

  惟有徘徊开不厌,一年常占四时春。」(注)

  少夫人等了一会儿,居然没有下文,「就这样?不过是诗词争锋,就结仇了?」

  陈十七笑了,「少夫人,当时我不过是小官之女,她是天家贵裔。我爹还是管种田的实事官,还不是正格儿文官呢。公主殿下当然能发火、会发火。但的确只是诗词争锋,她也真不能把我怎么了,顶多只能讨厌月季而已。」

  真的是年少轻狂啊,那时不懂收敛。博得才女之名,结果只是引来灾难般的婚姻和险些身死的大祸。

  只是,也没那么欺负人的吧?她成亲之前,柔然公主新寡,两情相悦就成亲啊,勋贵圈子就这么大,难道还不认识?

  难道成了她的夫婿就显得弥足珍贵?

  「我还以为,妳是怎么把她得罪狠了…居然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少夫人轻叹,踌躇了一会儿,「据说你们成亲没多久,当时还是世子的海宁侯就和她往来密切了。」

  果然。

  「虽然有树荫,少夫人还是不要太劳动。咱们也散步够了,请个平安脉,我也该回去了。」陈十七还是安然的笑了笑。

  少夫人蹙了蹙眉,温顺的跟着她走回去,「其实,我知道不该说。但我总觉得,被蒙着不知事,远不如早点明白好。」

  「我也这么想。」陈十七点点头。

  真的,这样真的太好了。有来才能有往,这样才能往得够占理,怎么回报都不为过…当真太好了。

  注:此诗是苏轼所作「咏月季」。被我改了两个字,当作是陈十七所作,特此注明。

  头痛,所以这篇比较短。

  徘徊 之十一

  陈祭月揉了揉眉间,暗暗的叹了口气。

  晃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作为东道主人,他实在应该去探望十七娘子…虽然这应该是女眷该做的事。

  可惜他母亲早逝,又无姊妹,他尚未娶亲。不要说婢女,连个嬷嬷也没有。他还是奉行墨家简朴的作风,除了三五部曲帮着打理内外,他自己随身的事都自己来。

  终于有更新鲜的事冲淡了陈十七上京的消息:几家闲得无事干的勋贵子弟,因为斗鸡打了起来,最后从单打独斗演变成群殴,规模浩大,死了几个家仆,然后觉得伤了颜面,闹上大理寺了。

  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他这个大理寺推官跟那群只会暴粗口显摆家门的勋贵子弟实在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最后还是他带着人明察暗访一个月才有的结果。

  流言离奇荒唐,什么版本都有,甚至言官连阴谋论都出来了。他真的累,心累但也不是这样就完了,还有得查。只是能短暂的歇口气,挤着空把金钩叫来问问。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跟陈十七打机锋…把自己打得内伤甚至吐血太不值得了。

  虽然知道,海宁侯奉旨在家「养病」,公主奉旨回宫小住,暂时不会出什么事了…但他对陈十七实在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无声无响引爆千里之外惊雷,对人心揣摩之精准,算计之长远,心机更深不可测。

  翻云覆雨,却可完全置身事外。

  但该死的,这样就会逸脱于掌握中。南陈巨子的交换条件虽然隐讳,但他们也意会了。虽然是皇亲国戚,但让这两个人死得再自然也不过起码有上百种方法,他们北陈还不至于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可显然的,陈十七有她自己的打算。

  真烦心。

  那次暗杀于北陈而言是非常丢脸的,南陈会这么的大张旗鼓推波助澜,其实是一种轻蔑的表态。

  真真烦心。

  「金钩还没有来吗?」他的语气不太好。

  「回少主,属下在。」金钩恭敬入内行礼。

  陈祭月肃容,示意金钩坐下,她也就安静的坐在下首,但明显有点不习惯。这么快?陈祭月有点意外,十几年都高案背椅,到陈十七身边才多久,就被扭得只习惯矮案茵席?

  金钩望着陈祭月,他神情放松些,点点头,金钩就一一报来陈十七这个月的行踪。

  部曲并不是奴仆,就北陈侠墨而言,或许巨子说一不二,地位崇高,但对诸部曲还是有相当的尊重。诸部曲服侍巨子,是君臣之义,所以是部属、附臣。而诸部曲间以手足论。

  金钩铁环虽是女子,却依旧是原本服侍巨子的部曲之一。陈祭月是取中金钩能隐忍又聪慧,铁环性格虽粗疏却武艺高强,才委屈她们俩派去给陈十七当婢女。

  委屈倒是不委屈,只是看起来快被人拐跑了。

  最少聪慧的金钩说起十七娘子都带着满满的钦佩和敬意。

  说起来,陈十七似乎是消停了。每三天去探望少夫人季祁娘,每十天去探望安王妃。所有官家夫人的邀帖请诊一概婉拒,连南陈在京子弟的家眷也没往来。

  那其他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看病。

  先是百胜侯府一个粗使嬷嬷突然冲来跪着磕头,哀求十七娘子去看看她的女儿,完全不顾引路的管事嬷嬷喝斥。结果十七娘子还真应了,金钩铁环还怕是什么陷阱阴谋,里里外外的察看,真的就是破旧的下人房,和一个枯槁上过吊只会哭的少女。

  但是什么病呢?不知道。金钩铁环都被赶出去守着,等娘子出来,铁环忍不住问了,十七娘子只淡淡的说,「医者当为病家讳。」,然后收了粗使嬷嬷给的十个铜子。

  然后?然后就好了。挨过板子的粗使嬷嬷带着日渐容光焕发的女儿,每每十七娘子出入百胜侯府,都在道旁磕头。还是十七娘子跟她们说,自己还没死,受不起才算是了事。

  勋贵家都有着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当然下人也跟着这么着。没多久,就有别家的嬷嬷婆子,畏畏缩缩的来叩门求医。娘子问了病征,有的容金钩铁环听,有的却把她们遣出去。

  但大半都不在乎出入下人的偏门,真的就上门去诊治。金钩铁环通常只能守门,不知道什么病,也不知道娘子怎么治,但治好了却是铁铁的,就这么口耳相传的几乎治遍了大半个京城,从高门奴仆到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陈祭月有些胡涂,你说替高门下人治病这还有点道理,施恩于危难,这些高门下人其实颇有人际关系网可供利用。但平民百姓有什么用处?

  金钩一凛,「少主,十七娘子虽然自言只是沈迷医道,事实上是菩萨心肠。并不是…」

  狡诈奸滑的女人!真把他们北陈最忠心的部曲给拐跑了!

  陈祭月深吸口气,尽量平静道,「接着说。」

  金钩居然担心的看他一眼,害他郁闷的想大骂。「…起初,是一户屠户家。那真…属下都觉得下不了脚,血腥脏乱得很,连地上都油腻腻的,十七娘子却坦然无事的走过去。本来属下想拦着…」

  她出现既沮丧又羞愧的神情,「娘子回头问我,『何谓兼爱?』属下愧不能语。」

  陈祭月哑口无言,片刻才闷声道,「妳的确当愧,但能够自省,也就罢了。之后呢?就又莫名其妙的治好了?」

  金钩收拾情绪,「那次比较麻烦,十七娘子独自看了很久,还回来画了图样,打了一把精细的银质笔刀,还有一个奇怪的器具,配方熬药,准备十天才又去。」

  她偷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陈祭月,小小声的说,「属下这次违了娘子嘱咐…站得稍微近些。含含糊糊听娘子说,不过是『时女』,不会疼的,而且可以安心出嫁。」

  陈祭月像是脑门上劈了一道霹雳,轰然作响。

  看金钩一脸蒙懂,大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是知道的…

  石女!

  他初任推官时,就有两官家闹上大理寺,一个年轻夫人自缢身亡,父母不甘,公婆委屈,最后吵嚷出来,仵作不敢相验,最后是请了个胆大的稳婆来验尸。

  最后验出是石女,娘家夫人立刻昏过去。这件案子私下和解,不了了之。

  据稳婆说,这是不治之症,不但无法生育,而且通常命不长久。

  「治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金钩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时女」,但看少主应该是知道,而且是很严重、不能对人言的病,幸好她连铁环都没敢说。

  「治好了,真治好了。」金钩连连点头,「那个屠户家小娘子打小就定亲,得了这病却死活不肯嫁,硬要退亲。可她那当木匠的郎君是个有情义的,咬死不肯退。现在可好了,在办嫁妆了,年前要成亲呢。」

  「为什么呢?」陈祭月茫然的自言自语,「陈十七…这本是妳扬名的机会。」

  金钩有些不平了,「娘子没有要扬名啊。十七娘子说,这些女儿身耽疾病,是大悲,但是父母血亲为她哀损求医问药,爱若珍宝,不因她是女子就当草芥,这是大喜、大福。她说这些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