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蝶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下楼吃早餐。红馆的佣人都非常周到，除了管家和张嫂，还特别陪了两名厨师，三名佣人，细心妥帖地照顾姜蝶的生活起居。她望着一桌的早餐，有些没胃口，端着牛奶杯，随手拿起旁边的《都市快报》翻动着。娱乐版的头条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记者实拍：风兰芳留宿城中富豪，百万包夜费并非虚传”。下面的大幅照片更是惊人，虽然戴着帽子和墨镜，姜蝶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万雨刚搂着风兰芳往她的公寓楼上走去的照片。记者写得绘声绘色，说昨夜10点多，亲眼目击城中某神秘富豪载着风兰芳回到她居住的公寓，并在那里留宿，直到早晨才离开。然后，又说城中早有传闻，大多数富豪都包养女星，一般女星被包过夜收取10万到100万元不等的费用，实属行业内潜规则云云。
姜蝶看着两眼发直，捏着报纸的手微微发抖，另一只手上的牛奶杯差点打翻在地。昨晚10点多，不正是他从她这里离去的时间吗？也就是说，他从红馆离开，转身就去找风兰芳过夜，这就是他所谓的“需要马上去处理的棘手事情”？一股苦涩、酸刺的味道在胸腔和口腔中蔓延开来，喉咙里仿佛有一团气流压迫得她几近窒息。为什么还是这样？他都已经对她说过那样的话，他说明白她想要什么，他说让她相信他……为什么他还是转身就投入了别的女人的怀抱？或许，这是他对她的惩罚吧？昨天，她在他面前那样地维护孙兆轩，惹怒了他，他要用这种方式来让她知道，她不过是他手中的选择之一而已。
正当她沉浸在难过失望的情绪中时，耳畔响起了管家的声音：“少爷，您来了。”
她蓦地抬起头来，只见万雨刚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衣，一脸疲惫地向她走来。他在她身边坐下，好像很累似地靠在椅背上，示意佣人为他取一杯牛奶。
早晨的阳光很好，透过落地窗细细密密地撒在桌布上，空气中有烤面包的清香。万雨刚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好饿啊！”然后，并没有等她的回答，便拿起吐司放在嘴里，自顾自地吃起早餐来。过了一会儿，他注意到放在桌旁的那份报纸，拿起来瞟了几眼，又轻轻放下。他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姜蝶一会，抿着嘴不说话。偌大的餐厅顿时陷入一片静默，空气的流动都好像凝滞了一般，阳光和清香营造的好心情瞬时间退却了下去。
“昨晚，睡得好吗？”他发出低哑的声音，像是还没有开声似的。
姜蝶别过脸去不看他，嘴里倔强道：“很好，谢谢总裁关心。”
万雨刚嘴角微微一动，放下手中的吐司，说：“报纸上的新闻都是些炒作，你别在意。”
听到他这话，姜蝶只觉得心脏里面像装满了石头，堵得发慌。她冷声说：“当然，万总裁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资格去在意？”
万雨刚目光柔和地望着她，说：“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些八卦新闻吧？”
她恼怒地用手指了指报纸上的大幅照片，轻哼一声道：“难道这照片上的人不是你？那么，昨天晚上10点多，你到底去了哪里？”
万雨刚默默看着她发怒的表情，却只是淡淡地说：“姜蝶，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那就请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没有在风兰芳那里过夜！”姜蝶只觉得有血腥味从喉咙里涌上来，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
万雨刚脸色一僵，原本的温柔神色霎时间消散。过了许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缓缓地说：“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想说得太明白。昨晚，我确实在风兰芳那里过夜，这一点我不想骗你。兰芳是个好女孩，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跟她的关系……”
“不，别说了。”姜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听他说下去，喉咙里哽咽着浓浓的酸楚，眼眶里面已经盛不下越来越汹涌的眼泪。“我不想听你跟她的关系，不想知道你们的事情。”
看着她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万雨刚不禁探出身去，轻轻搂住她微微发抖的肩头，柔声说：“小蝶，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他怀里痛哭起来。“你骗我，你骗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万雨刚更加用力地将她搂在怀中，像哄小孩子似地拍着她的背脊，说：“好了，不要哭。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去找她了，好不好？”
他柔声细语，用心地哄着她，甚至几乎把话说到了极致。事实上，像他这样倨傲的人，会低声下气地对她说这些，真是想都不敢想。姜蝶渐渐冷静下来，昨天本来就是她惹怒他在先，就算他一时气愤去找了风兰芳，也只能算是被她逼走的吧？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渐渐止住了哭声，在他怀里抽抽噎噎着：“你要说话算话。”
“小蝶，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他低头在她耳畔说，“你是在为我吃醋，是不是？”
“哪有？你想得美！”姜蝶把眼睛一眯，白皙的脸蛋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万雨刚的吻如轻啄般点在她的脸上，眼角挂着浓浓的笑意：“我总算知道了，你心里最在乎的人是谁。”
第四十三章 一夜缠绵
“花飞蝶舞”巡回演唱会的第二站是在上海，连演三场，依然是火爆的票房和满满的上座率。上海的媒体疯狂追捧，娱乐新闻、人物访谈、综艺节目，几乎天天都有姜蝶出镜，还有的媒体将她与几大天后相提并论，称她是新生代小天后，一时风光无二，红得发紫。
最后一场演唱会返场安可的时候，姜蝶站在能容纳3万多人的虹口体育场舞台中央，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没有乐队伴奏、没有舞蹈，只有一束追光灯静静地打在她身上，她缓缓地开口说：“谢谢你们能来听我唱歌。我没有什么本事，除了唱歌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喜欢唱歌，也想要把每一首歌送给我爱的你们。今天这最后的一首歌，我将送给一个特别的人。”
说完，会场响起“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像高山流水一般在听者的耳边流淌。然后，姜蝶的声音一句一句地唱着——
“还记得，那天的你，眼睛中闪烁着笑意，
慢慢来走，手里面还握着冰激淋。
空气中，有微微香气，仿佛夏天已经来临，
手牵着手，只想跟你一路走下去。
说好了，一起旅行， 东京纽约和巴黎，
天涯海角，走到哪里都要在一起。
不忘记，彼此约定，每年今天都会陪着你
生日快乐，这首简单的歌要送给——
最亲爱的你。”
她的声音不像平常那么华丽而空灵，却带着一点点小孩子的淘气和调皮，还有一种朴素的、满满的、从心底涌出来的感情在里面。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感动了，这样简单的一首歌，仅仅是钢琴的伴奏和清唱，却大音希声、直指人心。很多人甚至用手机把现场歌曲的片段录下来放到微博上面，还有的媒体记者干脆发帖称“姜蝶在演唱会发布新歌”。
回到后台的时候，杜波向她竖了竖大拇指，赞道：“太棒了，这么好听的歌，你早该拿出来做主打。”
姜蝶赧然地低下头，在她心里这首歌是很特别的，她并不是很想与人分享。但是，就在刚才，万雨刚发短信说希望她在演唱会上为他唱这首歌……
“杜老师，他能听得到吗？”姜蝶迟疑地问。
“当然。”杜波嘴角暗含笑意，“好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在一大堆助理保镖的护卫下，姜蝶总算穿过了歌迷云集的过道，门口早已有一辆奔驰房车等在那里。刚钻进车里，就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正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万……”她低低地惊呼一声。一时间天旋地转，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让她禁不住发懵。而这种晕眩的感觉之中又带着强烈的狂喜，好像爬山涉水、经历千辛万苦，终于达到了渴求已久的顶端，有一种满满的、难以抑制的喜悦。
“真的是你？”她的嘴角微微一蜷，笑意如春水一般漾了开来。“你不是在新加坡吗？”
万雨刚轻轻张开怀抱，将她一把揽在怀中，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说：“太想你了，所以推掉了其他的事，一心一意来听你唱歌。”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他的气息干净而富有男性的魅力，姜蝶绯红了两颊，心脏仍然突突地跳着，喃喃地说：“我，我也很想你。”
“谢谢你，那首歌很好听。”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叫什么名字好呢？”
姜蝶略一沉吟，说：“就叫做《生日歌》，好不好？”
“生日歌？嗯，我很喜欢。”万雨刚说，“下个月就发布这首单曲的ep大碟，歌迷们一定会高兴到发疯的。”
姜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羞涩地说：“可是，这首歌我只想唱给你听……”
万雨刚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笑道：“可是，我很想跟全世界分享这首歌带来的快乐……”
吃完大餐，看完黄浦江的夜景，万雨刚随姜蝶来到她下榻的酒店套间。姜蝶兴致勃勃地把歌迷们送给她的礼物一样一样拿出来给万雨刚看。有一位歌迷送了一套华丽的汉服，大红色的袍子上面绣着团团簇簇金色的牡丹，姜蝶笑道：“那个歌迷说，一定要我在下一次的演唱会上穿呢。”
万雨刚的眼中闪动着粼粼的波光，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能不能让我先睹为快？”
“哈？”姜蝶一愣，旋即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顿时满脸绯红。
万雨刚轻轻捻起汉服的衣领，站起身来，慢慢拉直整件衣服，然后走到姜蝶的身后，将衣服套在她的身上……他的动作极缓、极轻柔，气息却有些紊乱，在她的耳畔丝丝抚过，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将她盘起的头发散放开来，乌黑的发丝在红色的汉服上面如瀑布般倾泻，他挽住她的手臂，将它轻轻放入宽大的袖子里面，然后以一种遒劲而不容置疑的力道慢慢地扳过她的身体。
红色的汉服映衬着她圆润白皙的脸庞，金灿灿的牡丹花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愈发显得夺目，她长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极其羞涩而迟疑地抬起了眼帘。那是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没有了平日里的谦和或坚毅，只剩下一轮如月华般凝润的柔光。薄薄的红唇轻轻抿了一下，突然绽开一抹白色山茶花般的笑容，开口问道：“好吗？这个样子？”
他看呆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下来。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她的样子，脑海中装满的亦只有她的笑容。他觉得，如果能够将这一刻停留下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好极了，不能再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几乎无法自持。
姜蝶羞赧地一笑，仿佛白色的山茶花染上了些微粉色的红晕。“你笑话我……”
“我发誓，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画面。”万雨刚轻轻捏住她的手，“小蝶，怎么办？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在这样暧昧而融融的气氛之下，他竟然那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那样的话。姜蝶只觉得他的话好像魔咒，将她整个人点燃了。他的气息慢慢靠近，带着男性的味道轻轻吹拂在她的脸上，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一般，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红热起来。
“雨，雨刚……你不要再靠近了，我，我要跌到床上去了。”她可怜巴巴、气息不稳地告饶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其实暗含着极大的诱惑，让万雨刚心头的欲。望更添了一层。他伸出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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