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升到眼瞳,宁纪觉得自己无法再忍耐了,他站起身冲向盘旋向下的楼梯,胡国良等人怔了一下,跟着追过去。
只看见宁纪排开人韦,走向女舞者。在她从同伴手中接过一罐运动饮料,灌进她需要水分滋润的乾渴喉咙中时,他冒了出来。女舞者像见了鬼似的差点噎到,弯着身咳
“别碰她!”宁纪对伸手拍抚她背的男人大吼,怒不可抑地一把缕住女舞者。
“玮玲,你要不要紧?”柔情似水的醇厚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电的手掌像抚摸小猫似的轻抚她的背。孟玮玲抬起的眼光,满是惊恐。
“玮玲……”他锐利而深豫的眼睛,带着迫人的热力射向她,像极了抓到老婆红杏出墙,等着听解释的老公。
玮玲顿时呼吸困难,全身发疼,恨不得立刻昏倒。
天啊,她今天怎会这样倒楣?
踢着想像中的石子前进,玮玲的情绪陷入极度沮丧。
她干嘛承认她就是……孟玮玲啊?
可是,宁纪这么肯定她是,她赖得掉吗?
有啊,只要给他来个抵死不承认,装出一脸茫然,再冷冷瞪他一眼,回道:“先生,你认错人了。”不就行了吗?
要不然她可以笑得像花痴,朝他抛个火辣辣的媚眼,把他迷的团团转后再说:“我叫孟玮x,玮玲是我的孳生姐妹。”就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嘛!
可是她太惊慌了,一开始就不战而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幸好宁纪的朋友赶到,她才得以喘息,在几名好友兼股东的掩护下,溜之大吉。
但溜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啊。难道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不见宁纪了?
明天看到他时,他铁定、绝对、想当然耳地不会放过她!
他,定会质问她怎会出现在pub里,她该怎么回答?
完了,光想这问题她就全身打颤,脑子里乱七八糟。以往面对他的威武不能屈到哪去了?怎会从早上给他亲一下后,见到他使像老鼠见到猫,任由他戏耍?
不可以!绝对不能屈服!
玮玲挥拳向天,宣示她的不屈服。
要是他明天真的找她罗唆,她会准备好一堆大道理让他没话可说。
他如果问她怎会出现在pub里,她就回答下班后的休闲娱乐,没妨碍到他这位大老板吧!
可是,万一他知道她是那家pub的老板之一?
哎,谁教她没刻意隐瞒,常去的客人有许多人都知道这点。
算了,她也可以回答:虽然她是股东,但只有在下班后去帮忙,没妨碍到他嘛!
对啊,反正她又不是他包养的情妇,不过是拿他那一点点吃不饱、饿不死的薪水的秘书,难道还二十四小时当差?需加班时,她也是照拿一点五倍的加班费的,如果他想困住她二十四小时,得依照劳基法发放,她不做白工!
对,就是这样!
玮玲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挺起胸,凭她说遍天下无敌手的口才,宁纪再怎么难缠,仍注定落得哑口无言的命运。再不济,她辞职就是了,他能拿她怎样?
最坏的结局打算好后,玮玲身心轻松,脚步轻快地走向所住的大厦。
坐在阶梯上欣赏喷泉的男子,吸引了她的眼光。她微笑地走向他。
“阿缙,你在等我吗?”
玮玲已在pub的更衣室换上一件秋季的长袖洋装。梦幻般的薄纱罩着印染高雅百合花的粉蓝色布料,微风拂动她的衣衫,她盈盈的步履,款摆的身段,宛如迎风偏迁舞蹈的百合仙于,看的阿缙难以转移眼光。
是啊,少了那副架在鼻梁上厚重、难看的镜片,她闪闪发亮的星眸里是隐形眼镜创造出来的蓝彩柔和光影,将她女性化的清丽完全呈现。
阿缙含笑看她,短而竖立的头发,使得他立体分明的轮廓更加男性化。一件短袖t恤,蓝色牛仔长裤,运动鞋,穿得很随意。
“我买了蛋挞。”他指指膝上的纸盒,醇厚好听的男中音教人迷醉。
玮玲忍不住挨着他坐下,搂着他的手臂,倚在他身上撒娇。
“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哩。阿缙排很久吧?”
“还好啦。”他拨搔头,露出憨厚的笑容。“今天在那附近修路,下班后顺便去买。也没排很久,晚上人比较少吧。”
“大概是蛋挞的狂热退烧了些。”
“嗯。热热的,要不要现在吃?”
“到我家吧。这里有蚊子呢。”她恋恋不舍的离开阿缙充满男性污水味道的身躯。尽管如通这位青衫之交心有所属,但她是能抱就抱,聊胜于无。反正他是有所思在远方,又不在跟前,她也不算抢人男友嘛。
“好。”阿缙温和地附和,扶着玮玲起身,两人似情侣又像哥儿们的勾肩搭背,搭乘电梯到玮玲位于六楼的公寓。
玮玲一直偷觑阿缙。
越看他越觉得和宁纪好像,这两个家伙该不会是兄弟吧?但如果宁缙是宁纪的弟弟,以宁家的家世,没理由在外流浪啊,还去当什么修路工人、黑手之类的。
可是,宁缙的气质和内涵都不像一般的蓝领阶级,据她意外得知,宁缙还是国内某知名大学电机系毕业的,从事修路、修理机械是兴趣。
好奇怪,有人喜欢修路、修机器?但宁缙就是这样,玮玲才会觉得他和望月玲子笔下的“猛子小姐的恋人”里的男主角很像。
她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宁缙打开装有蛋挞的纸盒,一股刺激人口水直流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哇,味道好棒。”
玮玲迫不及待地挨着宁缙在小圆桌边坐下,伸手拿了一个形状美丽得让人食指大动的蛋挞,咬了酥脆的外层一口。
“太棒了!”
宁缙宠溺地欣赏她毫不造作的吃相,为两人打开啤酒后,拿起其中一罐灌了一口。
他很喜欢孟玮玲,第一次遇到她是两年前吧。那时他在进行夜间修路,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跑过来。后面的纤瘦影子,高喊抓抢匪。宁缙和同伴上前帮忙,制服歹徒,结识了不顾危险帮老婆婆追抢匪的女英雄孟玮玲。
事后大伙儿还结伴去面摊吃消夜。
玮玲在一群工人之间,毫不拘束的大方态度,博得每个人的好感。宁缙迭她回家时,发现两人住的地方才隔一条巷子,从此便常碰面。知道玮玲在群智集团担任秘书,晚上则到她与朋友合资的pub帮忙。
在一起久了,宁缙发觉玮玲常在他脸上寻找什么,美的如梦似幻的杏眼渐渐有些痴迷。他心生警讯,婉转告诉玮玲他心有所属。
玮玲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释然了,这令宁缙更加欣赏她。
他得承认,若是早几年遇到玮玲,很有可能会为她动心。玮玲的个性和人生观都跟他很像,即使当不成情人,做红粉知己亦很恰当。两人之间有种超越男女之情的友谊存在,像朋友,又像亲人。
“阿缙,你别老看我吃嘛。来,你也吃一个。”玮玲善尽主人职责地喂他吃蛋挞,阿缙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怎样?很不错吧。”她得意的笑容好像蛋挞是她做的以。“我是不会随便夸奖人家的呦。”
“知道。”阿缙扬起薄薄的嘴唇笑丁起来。
玮玲支着左颊凝视他,若说阿缙和宁纪的外表上有何差异,除了阿缙比宁纪矮几公分、眼神较为柔和外,便是那张嘴了。
阿缙绪的嘴唇比较薄,宁纪的嘴唇比较厚。
“想什么?”阿缙伸手在她发呆的小脸前扬了扬。
“啊?没什么啦!”她不好意思地羞红脸。
“是吗?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比平常早回来。我先前还担心蛋挞会冷掉。”
“哎,提起这事……”
“嗯?”
阿缙询问地挑起的眉,实在跟宁纪好像。
好吧,拿他来练习,免得明天面对宁纪时,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说不出话来。
“唉,请转我娓娓道来。”玮玲把在pub裹遇到宁纪的事说了出来。
“奇怪,你以前不怕他,今天怎么反常起来?你是下班后到pub,又不是上班时间被抓到,怕他干嘛?”
阿缙一出口便道田问题的核心,也点燃了玮玲颊肤上的火焰。
“那个……唉!”
“不方便告诉我吗?”阿缙看出她的难为情,感到讶异。
“怎么说嘛!”她低下头,红唇微嘟。“宁纪今天不晓得吃错什么药……我想,是尹若薇和夏哗结婚的事给他刺激太深丁。先是跟我求婚,被我理智地劝服打消那个烂主意后,又趁我发呆时,突然跑到我面前,当着我助理的面亲我……哎,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我大概也是受惊过度,才会这样反常吧。”
“宁纪跟你求婚、亲你?”阿缙眼裹的表情,还不是普通震惊哩,简直可以说是惊吓过度了。
“哎,我知道这很难相信啦。但你也别这么不给面子。就算我长的不如宁纪交往过的交际花美艳,但也不算太丑。他在悲愤过度下,拿我当挡箭牌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事。”玮玲自嘲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缙眉头一皱,边想边道:“一来,他从来没跟人求过婚,连和若薇订婚,都是父母的主意。二来,骄傲、自负的他,虽然把事业当正餐,女人当点心,但从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怎么可能会动被视为得力助手的你,而且还在有旁人在场时冒犯你?这实在不像他……”
“你对他这么了解,又姓宁,莫非你就是失踪已久的宁家二少爷?”玮玲问出在心里盘旋两年的疑问。她若是再无能确定,她就是白痴了!
“啊?”阿缙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讶异地看着她。
玮玲耸耸肩,慧黠的美眸闪着笑意。“我早就在怀疑了。你跟宁纪有七、八分神似,单名”缙“字又是系字旁。宁家第二代的名字全是系这个部首,你的小妹宁绮、你、还有宁纪。”
“可是你一直没问。”宁缙炯深的眼瞳,似夜的黑,让人无法窥出想法。
“因为不是很肯定,当然啦,我又私心希望你不是宁纪的弟弟。你就是你,这样比较单纯。”玮玲的表情显得怅然。
“玮玲……”宁缙欲言又止。
“阿缙,我不会问你离家的原因。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
“就像我一直看得出来你想从我身上捕捉某人的影子,可我也没问你一样。玮玲,我同样感激你的体贴。”他清澈、坦白的眼磺,闪烁着温柔、了解的光辉,玮玲心虚地避开。
“什么别人的影子,我不懂。”
“玮玲,你还不肯承认?今天之所以失常,导火线是宁纪的吻没错,但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吻挑起了你隐藏多年、再无法逃避的感觉。你喜欢宁纪。”
他斩钉截铁的推论,令玮玲恼火。
“事情不像你以为的样子。在工作上,我佩服宁纪;但在私底下,我轻视他的生活态度。”
“可是你仍然喜欢他。”
“阿缙,你不懂。”玮玲沮丧地将脸埋在手掌里,脆弱的表情令宁缙感到心疼。
“三年来,我替他处理他和每一位情妇交往的大小事件,不管是买礼物,还是分手金。看着他将男女问的交往,视为买与卖,这种轻率的态度让我寒心透了!他最短的纪录是三天换一个女人,最长的交往不会超过半年。他花心又好色,很容易厌倦床伴,他这种态度……”
“那是因为他心灵空虚。”宁缙忍不住为兄长讲话。“他从小就承担很大的责任,除了如何经营一个庞大事业外,家父没教他任何事。他没有什么娱乐,只晓得赚钱,女人能给他的不过是一丁点光的刺激,但有光而无热无法填补他需要大量光热的空虚心灵。他对爱情,懵懂无知如二岁幼童。玮玲,他不是花心,只是他不懂爱。”
“我管他懂不懂!”玮玲生气地叫道。“我们别谈他了。我跟他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玮玲……”宁缙看了她一会儿后,轻叹一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我喜欢你,希望你快乐。有很多事,一味躲避不是办法,只有勇敢面对才能解泱。”
“如果你明白这道理,为什么你仍选择逃避?”
玮玲的问题令宁缙哑口无言,他只是抱住她,眼光凝里在墙面上的某一点,任心思远远的飘走。
他有预感,或许他再也逃避不了多久了;正如玮玲一样。
第三章
不逃的人才是傻瓜!
自翔为聪明人的孟玮玲,一早来到办公室,拟定好天罗地网、水泄不通的计画,准备用来对付她的老板宁纪。
所以当宁纪于九点十分抚着宿醉后疼痛不止的太阳穴走进办公室,面对的不再是昨晚见了他吓得逃跑的娇涩小百合,而是神清气爽、智珠在握的魔鬼女秘书!
见她又戴上昔日冰仙雪女的面具,精明、戒慎的眼睛隔着一层厚重的透明镜片打量他,一股翻天覆地的愤怒在他体内汹涌。
好一个孟玮玲!
就爱端出这副冷面冰女的脸孔给他肴,把所有的活色生香、颠倒众生留给其他男人。
宁纪恨死这点了!
在不知道孟玮玲有另一面的光与热时,身为老板的他,对于她干练精明又冰冷的女泌书形象,十分满意。但在窥见孟玮玲女性化的一面,身为男人的他,再无法忍受她刻意的冷淡、撇清!
有一些东西,挣脱了主从之间的锁链羁绊,不听话地四处窜逃起来。某种夹杂在男性原始欲望中的复杂情愫,开始在理智表层下激汤。未曾在他生命中出现的情怀蠢蠢欲动,在昨天早上的一吻,和昨晚乍见她冰封下的热情的震撼中,迅速加温。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忍受玮玲戴上他习惯了二年的冰冷面具,急切地想唤回曾惊鸿一瞥属于她的娇柔清纯,更难以忘怀昨夜让他血脉愤张的娇艳女舞者。
“到我办公室来。”他冒火的眼瞳笼罩向她,玮玲必须运用每一分自制力才没有躲
“是。”她冷静沉稳的回答,目迭他甩门进去。
“雯菁。”她拿起一叠准备交给宁纪的文件,投给她的助理一个过度热情的微笑,令对方受宠若惊。
“别忘了如果十分钟后我没出来,你要call内线进来提醒我们,与企画部的会议在九点半开始。”
“扼……我知道了。”尽管有所怀疑,雯菁仍乖巧地答应。玮玲是她的偶像,她叫她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记住,不能忘记喔。”玮玲又提醒了她一次,做了个深呼吸,咬紧牙,举起沉重的脚步朝有如虎穴的门户前进。
刹那间,她似乎听见“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送行曲,她最好不要像荆轲那样,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在门上敲了一下,得到门内的主人听不出喜怒哀乐的一声“进来”,玮玲转动门把,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象征群智集团权力宝座的桃核木办公桌椅空汤汤没个人影,玮玲心生狐疑,宁纪跑哪去了?左顾右盼,终于在两米长的深色牛皮沙发上找到他高大的身躯。
“我头疼死了。玮玲,去帮我拿条湿毛巾来。”他阖着眼脸,脸上有明显的疲惫线条和黑眼圈,有气无力地下着命令。
玮玲竟觉得有丝不忍心,随即警惕自己不能对他心软,转身到浴室帮他拿毛巾,扭乾放在他额头上。
宁纪阖着眼脸。从进办公室后,他忍住额角的疼痛强行运转思考能力,要怎样才能攻玮玲一个措手不及。
昨晚被她逃脱后,宁纪非常懊恼,偏偏胡国良那群好奇宝宝还拉着他问长道短,害他不能去追玮玲。
“没想到你会认识那名美女,快点把她的底细告诉我……们!”胡国良急色地追问。
宁纪讶异地瞪他。胡国良来过他办公室好几回,见过玮玲无数次,居然认不出是
一抹神秘的笑意从他深炯难懂的黑眸中升起,看的胡国良一头雾水。
“你不认识她?”
“废话!”国良语气愤慨,眼光闪漾着妒意。“lily只有兴致好时才会跳舞,我来了好几次,就上回运气好时看到。我跟她说不上两句话,哪像你宁大老板交游广阔,连这样的美女也认识,还追到跟前吓人。”
说到后来,他悻悻然的语气都成了幸灾乐祸了。宁纪不理会他,嘴巴紧的像蚌壳一般,不管国良等人如何逼问他都不答。
开玩笑,在他尚未理清心里对玮玲突然产生的怪异情愫是什么之前,他才不会让这群色狼来搅局。他们越热切,他就越不能说。
最后,宁纪被灌酒处罚,才会害他宿醉头疼了一晚,要不是惦记着玮玲,莫不想爬起床来上班。
“你觉得怎样?要不要去看医生?”玮玲见他始终闭着眼,小声地试探。若是他打算躺一早上,她所做的全盘计画势必要更改。
“玮玲……”他伸手在半空乱抓,玮玲瞪视半天,无法确定那只手的安全度。
“扶我起来。”他张开无神的眼,一下子就找到离他二大步警戒着的女性身躯,他溜了一眼她修长、曲线柔美的小腿,感觉到身体发热。
“来!”这次他的声音多了丝命令,玮玲只好不情愿的上前,吃力地扶起他沉重的身躯。
宁纪起身后没有放开她,反而趁势将她锁在怀里,玮玲挣扎,两人跌在沙发上。
“放开我!”她懊恼道,伪装的面具滑落了些,琥珀色眼瞪射出两道怒火。
“等我们把话说清楚,我就放开你。”宁纪加重力道搂紧她,享受着软玉温香在怀里惊动的销魂快感,色眯眯地审视她脸上的红晕。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宁董事长,不用我提醒你这是性骚扰吧!”她恨恨道。
“如果我放开你,你不会像昨晚那样逃掉吗?”
“不会!请你放手!”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这样嘛……”宁纪状似在考虑,却趁玮玲松口气时,偷香了一下她脸颊。
“你,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我是你的秘书,不是你的女人!”
这话震动了宁纪,该死,他居然被她迷的失了理智!但这又如何?他放不开怀里这副香软柔滑的娇躯,不管这么做有多不合道理,他不但想继续做下去,还想更进一步
“我终于相信你面试时,说的那句话了!”他似呻吟又似叹息的宣示,让玮玲一头雾水。
“我说了什么话?”
“你忘了吗?”他微微一笑,满含热情的眼神深深凝视。“三年前我亲自要面试你,问你为何会离开上一个工作,你告诉我是因为上司想要性骚扰你才离职。我瞪着你那身可媲美修女服般保守的灰──套装三秒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当时很不以为然地冷着脸。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在开玩笑,也没说谎。你的美丽,足以教任何男子为你疯狂。”
他的这番甜蜜称赞,听的玮玲心如小鹿乱撞,但外表上维持不为所动。
“董事长若只想谈这事,可以放开我了。”
“不,我还想知道其他事,譬如,为什么你要用这副丑眼镜,和这身难看的套装,掩藏你的美丽和身材?”他不正经地对着她耳朵吹气,玮玲火大地瞪他。
“道理很简单,这是为了让那些自以为风流潇洒、旷世美男子的色鬼对我敬而远之!”
这不是拐着弯儿骂他吗?宁纪露齿而笑,故意眯着眼缓缓从她修长的雪颈移向她剧烈起伏的胸部。玮玲无可避免地涨红脸,凶恶地回视他。
“如果没别的事,请你放开我!”
“别急,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
“宁董事长,不用我提醒你这与礼不合吧!这是上班时间,请你尊重我是你的下属。”
“你是说下班以后就可以?”他邪气地笑了起来。
“更……不可以!你……你到底想怎样?”她实在受不了他虎视耽耽的注视,彷佛她是道可口诱人的食物,直拿眼睛剥她衣服。
宁纪是怎么了?难道尹若薇嫁给夏哗这件事对他造成的打击太大,使得他精神错乱,像变个人似的?
以前的他不会这样对她!
当初应征他的秘书,便是听说他虽然风流,却从不跟属下纠缠不清,才放心来这里上班。他们相处三年平安无事,直到昨天他气疯了,动起要她嫁他的念头。
她以为她已经成功地说服他打消这个烂主意,玮玲在心中哀号。没想到反而是加深了他的妄想,像个好色鬼抱着她不放。
她雷电交击般的愤怒表情,居然有说不出的……可爱?宁纪觉得自己疯了。他向来喜爱温柔驯服的女性,现在却对个凶巴巴瞪视他的女人热血沸腾。
“玮玲,其实你知道我想怎么样。”他不是故意要说的这么暧昧,话就这样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丁。果然见到他的女秘书像只被惹恼的母老虎,全身毛发倒竖。
“如果你有一丁点我以为的那个想法,就是自寻死路!”她以暴力女的口气咬牙切齿威胁。
“有那么严重吗?”宁纪不怒反笑。“我不过是想知道你昨晚为什么逃走而已。”
他眼中的调侃,像壶冰水般浇熄了玮玲一肚子的火气。她涨红脸,神情有些狼狠。
“原来是……那回事。”她结巴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是哪回事?”他故意逗她。
玮玲痛恨死他脸上的得意,他一定晓得她误会了什么。这个坏蛋,她就知道他不可能突然对她产生“性”趣,一切不过是宁大少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而已!
心突地疼了起来,狠狠被他撞了瘀青。混蛋!
“若不是你一脸想杀人的凶狠样,我会吓的逃跑?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好!”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不是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玮玲连珠炮似地为自己辩白。“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在pub出现根本不干你的事,那是下班时间!”
“下班时间就可以穿那么暴露,跟男人贴在一起跳舞?”一想起玮玲性感、火热的贴面舞蹈,宁纪的口气不由酸涩起来。
玮玲怔了一下,随即怒道:“什么暴露?我除了露出头手脚外,可露出什么了?”
“身体的曲线,还有那个男人……”
“不关你的事,我下班了!”
“也就是说,离开我的视线你就可以这样放浪形骸了?”
他的口气真是恶劣的叫人发火。
“那是我的事!我只是你的秘书而已,你未免管太多了!”
被她这么一顶,宁纪胸臆间燃烧的怒气再难压抑,偏偏玮玲仍是耶副死不认错,与他抗争到底的模样。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子有多妖艳?脸上的那层冰霜不见了,焕发出来的火样光芒,照的宁纪眼睛生疼。
他不由分说地摘下她的眼镜,在玮玲还不及有所反应,性感丰厚的男性嘴唇急躁的覆住她,把她所有的惊愕和抗议都化为无助的喘息声……
彷佛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重要,只有唇与唇的接触,舌与舌的交缠。心中一层浅浅的霜,被这样激烈的唇齿交欢所融化,有短暂的片刻,玮玲想这样沉溺下去,随即警醒过来。
不,三年来她看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那些为宁纪魅力倾倒,最后只落到心焚头痛、像用过的破布般被一脚踢开的下堂情妇,她们哀哀的求恳声此起彼落地穿进她脑中。不,她不要像她们一样。付出了身体,也付出了心,最后却破人无情抛弃,只为这场游戏早注定好的结局,只有性没有爱,一场肉体的飨宴,纯金钱的交易……
心渐渐冷,再度化为霜,然而唇上的热度却是有增无减,任她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玮玲为此而感到悲哀,终于她还是逃不开宁纪,不管她如何隐藏、逃避,宁纪还是逮到了她……
铃铃作响的内线电话声响起,玮玲趁宁纪犹豫地移开唇的半秒钟不到时间,飞快推开他起身,惊慌地逃到办公桌旁接电话。
“喂……”她上气不接下气,像跑了百米赛跑,实际上也差不多,它的氧气都被宁纪吸光了。
“玮……玲,你叫我……”
“是,我知道。谢谢。”雯菁比她预定的时间晚了两分钟打进来,这丫头就是太过胆小、谨慎,差点害她失身。
她…边扣好被宁纪打开的上衣扣子,边整理自己的心情。
“重事长,九点半你跟企画部有个会议,是讨论高经理呈交上来的那件案子。”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破人打断性趣的男人显得恼怒。
“昨天你叫我安排会议的。我刚才进来本来要向你报告今天的行程表。偌,就在这里。请董事长准备一丁,在……”玮玲避开宁纪彷佛能透视人灵魂的锐利眼光,抬起手腕看表。“五分钟之内准备好。”
“玮玲……”
“我在外头等你。”几乎是落荒而逃,玮玲直到返回自己的座位,手脚还在发抖。
雯菁睁圆惊异的眼眸,朝她担忧的看过来,玮玲向她摇手表示没事。
“我要你跟新加坡的博众公司联络的事,没问题吧?”
“没问题。”雯菁热切地点头。“他们很期待董事长亲自前去跟他们签约,下榻的饭店都准备好了。业务部的刘经理也接到指示,下午三点的班机。”
“办得好。等一下我跟董事长去开会,办公室交给你了。”玮玲拿出化妆盒,发现镜里的女人粉颊嫣红似火,嘴唇被吻得又肿又红,怪不得雯菁会耶样看她。
她在颊上和唇上扑了些蜜粉,重新上好唇衫,掩饰偷情过后的痕迹。宇红恰在这时侯推门出来,先前的疲累一扫而空,神采奕奕得教人惊叹。
她硬着头皮追随他走进电梯,到二十楼的企画部会议室。
“别以为你逃得掉。”电梯门一关上,他立刻狠狠地拉她入怀,眯眼和她隔着厚重的镜片对视半秒,眼光落在她修饰完美的菱形唇瓣,眼光炽热。
“你再这样我就辞职。”玮玲不是没有法宝的,只是不想轻易使出来。
“你威胁我?”他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气恼交加。
“别逼我。”玮玲垂下眼光看自己的鞋尖。“保持原状不好吗?”
他怔了一下,如果可以保持原状,他还会逾越两人之间的界线吗?再也回不去了,欲念一旦被挑起,心弦一旦被拨动,还有可能保持原状吗?
他有过她的美好,他想要更多……
“嫁给我不好吗?”他反问她。
玮玲没有回答,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两人之间悬宕着各自的疑问,加入弥漫热烈讨论气氛的会议后,似乎暂时忘了电梯里的心插曲。
但玮玲知道宁纪没有忘,他投向她的每个探询的眼光,似乎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嫁给我不好吗?
该死!
宁纪不知道是第几次诅咒了。
这辈子从来没破人这么耍过!
若薇嫁给夏哗的事,令他自尊心受伤,但他这次受伤的不只是自尊心,还有身为老板的尊严。玮玲真是过分!
那天中午开完会后,她非常尽责地“提醒”他,下午该和刘经理搭机到新加坡商务考察。当他质问她什么时候他说过要去新加坡的,她立刻以她众所周知的超人记忆力提示他,五天前新加坡的博众公司提出邀请时,他曾经对这项邀请感兴趣,还说顺便可以参加他表舅父的六十大寿,所以她就非常贴心地为他安排了。
好个贴心?
自以为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其实不过是想把他遣开几天,好让他……
好让他怎样?难道玮玲以为他的求婚不过是开玩笑,或是一时兴起,刻意要他冷静几天?
宁纪质疑过这个可能。自己真如玮玲所想的,只是一时兴起?
他很清楚他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玮玲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没有这么恶劣,会跟她开这种玩笑,同时也开不起这种玩笑。
但,一时兴起?
他没习惯拿婚姻做为一时兴起的代价,而玮玲……她太昂贵了,他承担不起对她的一时兴起。
孟玮玲没有显赫的家世,却是他三年来不可或缺的帮手。公、私两方面,没有人会比玮玲更了解他,娶她的念头,不是一时兴起。当然,他无法否认一开始时,是有些意气用事,单纯地想以结婚的手段杜绝悠悠众口,免得破人认为他是个失败的男人,连未婚妻抛弃他嫁给夏哗的事,还是从报上的结婚启事知道的。
但是,他没有选择任何女人,而是挑了玮玲,这就显示他下意识的认为玮玲是最适合当他妻子的女人。之后他见识到她眼镜下清丽娇妍的脸容,她梦幻般的眼神,激起他心头微疼、渴望拥有她的冲动;而她柔柔颤动的樱唇,那温润湿软的触觉,更加深了他的欲望。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解释他强烈想娶玮玲的企图心,那副像是一团火焰般吸引众人的眼光扑过去、勾起男人欲望的狂野舞动娇躯,几日来不管他是醒着、还是睡着,无时无刻不在他心里骚动、教他血脉愤张,更是他非得到她的理由。
那晚在pub里,她随着热情的拉丁音乐节奏款摆的恫体,像发光的星体,光芒耀眼得刺痛他的心。动人的舞姿,让所有欣赏者的灵魂挣脱身体上的束缚,只剩下强烈节奏中的摇摆,更将他体内最深藏的欲念也摇摆出来。
在强烈的闪光灯下,那服帖在黑色皮衣下的动人曲线,自由舞摆出诱惑人的美好线条,但她脸上的表情,却笑得无邪、狂野,彷佛不知道白己拥有挑拨人欲望的魅力。她似一朵舞在熊熊炽焰中的百合花,同时拥有清纯和热情,勾起男人的占有欲。
强烈的妒焰在宁纪胸臆间燃烧,他嫉妒与她共舞的男舞者,疯狂想要挖掉每个胆敢将眼光黏着她不放的男人的眼睛。他想要将她包起来,不准她诱人的曲线露出一丝一毫。他要独享她,只有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嘴唇、他的身体才能碰触她。甚至只有他的鼻子有资格闻她的味道。
这番强烈的占有欲,是他以往三十年的生命不曾有过的,更是扰乱他这趟为期三天的新加坡之行不能放纵情欲好好享受的罪魁祸首!
不管是如何烟视媚行、娇跷约尤物都吸引不了他。宁纪满脑子想的都是玮玲。
不管是戴着笨重黑镜框的魔鬼女秘书形象,还是清纯可人的小百合,抑或是惹人欲火焚身的那团火焰,每一个都教他身体发热、心弦震动。
再也受不了光想着她,却见不着她、听不到她、闻不到她了!若不是他表舅父留他过夜,他昨夜便飞回台北。
坐在奔驰于高速公路上的轿车内,宁纪视而不见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单调风景,心里仍想着玮玲。对她的感觉不像是单纯的欲望,他们之间有着比欲望更强烈的牵系。毕竟是三年的宾主关系,撇开欲望不谈,他对玮玲有更多的欣赏。
问题是,她对他是否一样?
公事上,他们合作无间;但一牵扯到私事,宁纪不得不承认他表现得很差劲,像个霸王硬上弓的男人,还在上班时间侵犯她,难怪玮玲会把他打包送出国去。
他决定再面对她时,要恢复他翩翩有礼的绅士风范,冷静自持地要求她嫁给他,玮玲就会知道他的认真程度,绝非是一时兴起或开玩笑了。
黑色的豪华房车停在群智集团所在的智慧型办公大楼,宁纪踩着自信的步伐走进他的王国。
然而从电梯走出来,迎面而来的谈笑声,及呈现眼前俊男倚在玮玲桌上卖弄风情的一幕,把他所有的决定和冷静自制都冲进抽水马桶里了!
“高振凯你在干嘛!”暴躁的怒气随着尖锐的叫骂一冲而出,宁纪两个大步冲了过来,一把将吓呆的高振凯拉起,怒目而视。
“宁……董……”振凯好不容易将三魂七魄收了一些回来,面对宁纪的怒气仍吓的结结巴巴,全身酸软。
“我付你钱是要你帮我做事,不是来勾引我的女人!”盛怒之下的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却让振凯、雯菁和玮玲这三名听者各自倒抽了口气。尤其是玮玲,无法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他这么说。
他的女人?
他说谁啊!
“我……我没有……”振凯拚命摇头,大脑仍在打结。他有动老板的女人吗?老板的女人是谁?他是有听没有懂。突然一个想法闪进脑于里,他无法置信地瞪凸眼珠。
“你最好是没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宁纪放开他,目光森冷的有如死神的镰刀。“c布料的整个行销计画,我要在下班前看到,快滚!”
高振凯忙不迭地冲向电梯。要命!短短几个小时叫他怎么赶出来?宁纪分明是公报私仇整治他!
“你跟我进来!”解决了假想情敌,宁纪对膛目结舌瞪着他的玮玲撂下交代。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倏的转回身,投给仍杆着不动的玮玲一个冰冷眼神,抿紧的嘴唇掷出更严苛的命令。“马上!”
从来没被他这样凶过的玮玲,有点不是滋味。但深谙老虎发怒时,最好不要正面冲突,只好拿起她早就准备好的一些文件当挡箭牌,战战兢兢地跟进去。
宁纪就站在门口,一等她进来,立刻碰的一声关门锁门一气呵成。玮玲再迟钝也知道情况不妙,惊愕的情绪过后,立刻产生危机意识,连退三大步保持距离。
第四章
“你天杀的是怎么回事!”宁纪愤怒地丢开褪下的外套,扯松勒在额上的海洋色彩领带,步步进逼不断倒退的玮玲。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阴沉地摊出被她的态度刺伤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像被乌云笼罩的天空黑的吓人,玮玲手上的文件咱的一声掉到地上。
“一见我便躲得远远?三天前把我打包送到新加坡,现在又像是见鬼似的!我比高振凯可怕吗?你跟他有说有笑,对我却是这样。你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玮玲的耳朵大喊,她蹙着眉,不仅是噪音难以忍受,更对眼前退无可退的情势束手无策。她夹在宁纪和他的大办公桌之间,只怪她脑后没长眼睛,给自己寻了条死路。
“有话好说……”她双手挤在两人间,隔开些许的距离。宁纪剧烈起伏的胸膛在她掌心下充满力量。感受到他衬衫下肌肤的温热和弹性,玮玲有些晕沉。
“你现在要说了?之前怎么不给我机会说?”他冷哼一声,眼中的冰霜化去,被两道炽焰所取代。“我讨厌你的眼镜!”
他嫌恶地伸手替她摘去,玮玲睁着蒙陇的眼,徒劳无功地想夺回眼镜,反而使得自己更加深陷宁纪的掌握。
“我也讨厌你把头发弄成这样!”他得寸进尺地拆下她脑后的发髻,玮聆发出一声惊呼,弄不明白他想干嘛!
“嗯,这样才像话。”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宁纪愉悦地笑起来。任玮玲柔如黑缎的发丝从他指间倾泻下来,那种触感令他全身亢奋。
他双手插进她发里,固定在她脑后,鼻子埋进她发中深嗅。
“好香,好柔……”
如此深情温柔的拥抱,令玮玲有些失神,她可以应付得了他的蛮横,却承受不住这样的眷宠温柔,她放在两人间的心墙缓缓倾颓。
“好美的你。玮玲,我好想你……”他嗅着她的芬芳,扩张的鼻翼贴着她脸烦闻着她的味道。温暖的嘴唇拂过她莹洁如玉的肌肤,吻着她的眼睛、眉毛,她的鼻子、耳朵,最后沿着她颈部的曲线到她尖尖的下巴,到她微散的粉嫣唇瓣。
“玮玲……”他低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意呼唤她的名字,眼裹的炽热光芒令玮玲心神俱醉,情不白禁地臣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下。
宁纪悻掳丁他的红唇,热切地辗转深吻。数日来的相思、渴望达到最高点,唯一的想法便是将怀襄的美女揉进体内,成为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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