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衣服也无法改变他做过什么,他的裤子也都是红色的。那么红,那么鲜艳,仿佛追着他的夕阳,随时准备将他吞进黑夜。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是一把银色的手枪。
他的养父无数次把它从抽屉里拿出来,指着自己的脑袋让他懂得听话。可那枪从未于养父手里放出一颗子弹,到了今日,反而是他焐热了枪管。
懦弱的人必须伪装得蛮横邪恶,因为他们怕别人看穿自己的懦弱。
他回想着养父面对枪管时的表情,回想着养母的眼泪和没血缘的兄弟的鼻涕,那真美好,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十分真实的快乐。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可惜那一刻他已经看不到它的轮廓了。
黑夜就躲在夕阳的后面,它早早吞噬了那处令人作呕的高地。
他把手枪擦净揣进了兜里,直到登上一辆好心人的卡车也没有将之丢弃。
玻璃窗被砸碎了,一个中了子弹的人向后一倒,猛地从窗口内翻出。他的脑袋先着地,挤压出了更多的鲜血。他的脚还留在玻璃窗口,打乱了红两步,脑子就愈发不清醒。佩罗的脸都给喝红了,靠近自己时传来一阵一阵的热。
真舒服,舒服得让他心里痒痒的。
第六章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下)
不过佩罗没把跳舞真当成单纯的跳舞,他的头凑到昆卡耳边,把两人的关系重新拉回同事的界限——“说吧,昆卡,你要多少公斤?”
昆卡一听,差点踩错了脚步。
他心说佩罗你可以啊,你连我前一个月前被扫了一批货都知道。我自己可没想从你那揩油的,现在你提了——那这是你主动提的啊。
“三百。”昆卡说,顿了顿,胸中一团怒火就要蹦出来,压了半天压不住,还是忍不住愤懑地加了句——“我他妈一钢镚没少过海关,真不知道这次是谁搞的鬼,他妈的,老子这个月底就要出货,这时候给我拆了墙!”
佩罗笑了,他的手臂紧了一下,把昆卡带到比较僻静的角落。
他们仍然维持着跳舞的姿势,但佩罗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娱乐的气氛。
他说——“我知道是谁。”
“谁?”昆卡问。
佩罗瞥了舞池一眼,为了把声音压得更低,将下巴搁在了昆卡的颈窝上,轻声道——“我们的老板自己捅的。”
这一回昆卡没刹住脚步,不留神狠狠地踩了佩罗一脚。
昆卡大骇——“为什么?”
是的,昆卡和佩罗是老大,但不是绝对的老大。他们的上头还有人,那人便是掌控着本国毒品出口的真正龙头。
他们和龙头的关系很好,算是尽忠了很多年,龙头也和他们称兄道弟。
昆卡和佩罗帮着老大挤掉了无数个像渔山这样的对手,还真是兢兢业业,勤劳勇敢,若不是这行没表彰一说,他和佩罗都不知道能得多少面好员工的锦旗了。
而且他敢打包票,他和佩罗从来没想过推翻老大自己上位,毕竟现在要攻占的市场还没占完,那他们应该一并努力征服天下做大魔王才对,搞内斗也不是这个时候搞。
但佩罗的眼神看起来不像开玩笑,他朝昆卡点点头,示意昆卡往自己的卧室小厅去。
昆卡真是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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