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旅游的巅峰期，来这里用餐的游客不太多。关系单位的领导很热情，将这里最高档的菜全部点上。厉海明有心事儿，不敢喝太多的酒，怕喝醉了耽误了“正事”。
席间，他专门抽身出来一趟，仔细查了查包里的东西，男霸增欲水、羊眼圈、口香糖……好像少了安全套。下车时，他曾看到饭店不远处有个小卖部来着，他用手提包遮着脑袋跑到那个小卖部买了一盒套套。
返回饭店门口时，韩经理给他打来手机，通知他时间改了。
“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厉海明用手帕试着额头上的汗珠很恼火。
“厉总，你别生气嘛。阿光两口子的公司总部在香港，今天，他一早儿打来电话，说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她）们回去一趟，真的没有办法。过几天，还是曼陀宾馆，绝不会爽约的。”
“过几天？过几天到底是几天啊？”
“他说顶多三天。”
“这叫什么事呀！我这里都准备好了，他又变卦了。是不想玩儿了吧？！”
“不是，不是。这个我可以担保，没问题的。那个女大学生我也通知她时间改了。”
“老韩，我看你再和那个女大学生联系联系，今晚上，我到那个曼陀宾馆开间房，把这小姑娘叫来我先验验，好不好？”厉海明感到自己体内燃起的欲火，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发泄发泄。
对方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的话，我给你联系一下。正好让她去熟悉一下曼陀宾馆。”
厉海明烦躁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些。
……
第七章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
商务服务中心。
阿晶站在传真机旁，将一份份资料传回启天集团严总的办公室。
她显得很激动，这两天在办理签订严总提前安排好的几分采购合同之余，她通过打电话询问和亲自去花园市工商局查询，终于调查出那个斯特犹尔公司的前身，就是原花园市跃进原材厂。
前年，厉海明从这个厂进了一千八百万的原材，投入生产后，导致启天集团的产品出现了大量的问题，蒙受了较大的经济损失，并使集团在市场上的声誉和竞争力受损。若不是因为厉海明属于跟随严总将启天集团推上巅峰的元勋，恐怕早就被撤职了。
这些事，在她刚进启天集团的时候，就听同事们私下议论过。
如果老大知道这次来博览会，厉海明极力要签订大额采购合同的斯特犹尔公司竟是臭名昭著的跃进原材厂，结果可想而知。
她知道自己是击中了厉海明的要害了，看来这头老色猪只有举白旗的份儿了。
……
万红大酒店。
咖啡厅。
金顶公司的人正坐在那里焦急的等候着。阿晶裙裾飘飘的走进来，微笑着落座：“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阿晶小姐，你真是仙女下凡啊。凭你的美貌去参加选美大赛一定会进前三名的。”
“阿晶小姐最令人佩服的是，不但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且还是企业女强人。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强人，在全国也找不出几个呀。”
面对金顶公司的热捧，阿晶有些飘飘然地拢了拢额头的秀发，说：“好了好了，羞死人家了。我只能算是新人，哪里称得上是女强人呀？”
“你太谦虚了。阿晶小姐今天叫我们来，是不是要正式签订合同啊？”
“我正在等老大的回话。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与你们公司签订的采购额，估计，不会少于三千万。所以，我们最好先确定一下，有关事宜的具体操作方法。”
“那真是太好了。阿晶小姐的能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我们公司答应的条件只能更高，决不会降低。合同正式签订后，前些天谈好的回扣，我们会用支票支付给你。欧洲七国旅游，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随时通知我们，我们立马儿做安排。另外，我公司还要送您一辆跑车……”
……
花园市。邮电大厅。
长途电话15号亭。
电话亭里，厉海明肥胖的身躯几乎占用了里面的所有空间。他正在给法国巴黎的儿子打电话，可总是打不通。
近日来，他感到自己很不顺。前天，阿光夫妇爽约，换妻的游戏被推迟到了明天，还不知明天会不会再有变化。
本打算，前天晚上弄来那个在校女大学生玩弄玩弄，结果，韩经理联系了半天，竟然回话说，这个女孩因提前被通知时间改了，所以，跟男朋友一起去了郊区的银滩度假村渡两天假，不可能再往回赶了，否则，男朋友会起疑心的。
他把手机给摔了……
昨天，在办妥严总交待的几项业务后，他又向严总力荐斯特犹尔公司的原材产品，顺便把金顶公司给臭了一顿。可严总依然是那句话：等我考虑考虑再定。这可使厉海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
国际长途打通了，儿子听到他的声音高兴的不得了：“爸爸，爸爸我好想你，好想妈妈。我这几天晚上总做梦，梦见刚上小学的时候，你骑着自行车到学校去接我放学。下大雨了，你用雨衣把我包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却淋得透透的。我要给你披上，你却回头笑着说，孩子，爸爸最喜欢淋雨，省得洗澡了。”
“奥，你还记得这些，我早忘干净了。你在法国要好好学……”
“爸爸，我想家，我真得很想回家。我不想呆在国外，我适应不了，我很孤独。爸爸，我还是回国吧，国内大学也很好的，等我毕业你给我找份工作，我安安稳稳的挣钱孝顺你和妈妈。”电话那端传来儿子的抽泣声。
“好儿子……”厉海明的鼻子开始泛酸：“儿子，你听着，爸爸辛辛苦苦拼命弄钱，把你送出去，你可要体谅父母的苦心啊。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有出息，拿个国外的硕士、博士什么的，在外国的大公司谋个职位……你爸爸我已经是辆没了刹闸的老破车，不知道开到哪站就唏哩哗啦了。将来，等你拿到绿卡，一定要把你妈接出去呀。”
“不，爸爸，让我回去吧。我不想生活在国外，我只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混帐！”厉海明吼了一声：“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我老实告诉你，你在国外给我好好上学，二十年内不许回国，即使我死了，你也不许回来！听见没有？”
“爸——爸——”
“你仔细给我听着，最近，你要常去那里的中国银行看看，过几天，可能有二十万美元到帐。这笔钱一到帐，你马上打电话通知我，一刻也不要耽搁。千万把这件事办好。”
“是。爸爸，我会办好的。爸爸，我……”
……
厉海明从话亭出来，掏手绢沾了沾发红的眼圈。他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儿子的性格脾气一点儿都不像他，更要命的是，儿子的模样也长得不像他。
妈的！我简直怀疑，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我的种儿？！他常这么说。他老婆一听这句话就和他打架。
儿子生性老实本份，还特恋家。
厉海明认为，儿子的这种性格在社会上是吃不开的。现在社会上，你若老实就只能做狗，做狗到哪里都得吃屎。他教育儿子一定不能老实了，要做狼，狼到哪里都会吃肉。
他常举例说明：你看我们集团的翟士伟，有名的“翟坏水儿”。可人家越坏官升得越快，现在都成副总了。那个老齐多有才干呀，可就是老实本分，又得罪了翟坏水儿，现在混成一看大门儿的了。下一步能不能看大门儿都保不准了。
可秉性难移啊！怎么教育，儿子也学不会做狼的那一套。他想方设法把儿子送到国外，希望儿子能在法国读大学直到拿下硕士、博士学位。然后，他会拼全力给儿子弄个绿卡，让儿子在国外生活。这样也能防备万一自己出事影响到儿子。
“就你那个老老实实的熊样儿，还想回来上大学，找个工作安稳的挣钱养家？不让人家给踩死才怪呢！”厉海明心里埋怨着儿子的幼稚和愚蠢。
他站在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万红大酒店。在万红大酒店前面的手机维修店停停车。我要去拿手机。”
“好。”出租车司机按下计程器，车子很开汇入了马路上的车流中。
……
第八章
峪市。启天集团房地产公司。
售楼部大门外。
素玲红着眼圈向附近的一家小超市走去……
今天，已是到营销科实习的第五天了。去营销科实习的第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觉得有点问题。那个业务主管田肥婆开始找她的麻烦。一连几天，横竖得看她不顺眼，动不动就是一顿训斥，话里话外的还带着脏字。素玲忍耐着。
上午，素玲穿了一身无袖的旗袍式薄裙来上班，这件旗袍士薄裙很时尚，她那俏丽的身段被衬托出来。
田肥婆无缘无故找岔子，素玲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问了一句。结果，招致了她的一通乱骂：“……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去勾引男人不成？”
“放你娘的屁！”素玲忍无可忍了，恢复了她以前的泼辣。
一阵激烈的对骂。
田肥婆被骂得狗血喷头，恼羞成怒，扑上前来撕扯素玲的衣服。“啪”的一声，田肥婆被素玲一巴掌打得像陀螺一样就地转圈儿，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售楼部的侯主任闻讯赶来拉架。他眨巴着一对小眼儿听任田肥婆的恶人先告状，也不等素玲解释，便指着她的鼻子，吼道：“素玲，从今天起你不要来上班了。回家该干嘛就干嘛去！”
素玲哭着跑出售楼处的大楼。她想起了翟士伟……
小超市的公用电话旁。
素玲倾诉着：“……翟总，我真得干不下去了。我一直都在忍，可那个姓田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素玲，你别急，我现在正在海韵别墅区跟客人谈事情。这样的话，明天，你来一趟吧，在电话上也说不清楚。这样吧，你打出租车过来，车费我给你报销。”
翟士伟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嘴角泛起冷笑。
……
峪市。
海韵别墅区。
这片别墅是启天集团方地产公司开发的，地处郊区与市区的接合部，依山傍海，风景宜人。只是，价格非常昂贵，所以，一大片漂亮的别墅，却没卖出几套。翟士伟占用了其中的一套别墅，自称是洽谈出售别墅的办公地，其实，他经常就住在里面。
翟士伟关掉手机后，心里暗暗高兴：侯主任把这事儿办得不错。
实际上，他对素玲是很了解的。
素玲所在的那个厂子，是启天集团兼并的第一个市内的亏损企业。
年轻时候的素玲是厂里“五朵金花”之一。纤细的身材，雪白的肌肤，一对儿诱人的大眼睛。可她的性格却泼辣的出名，敢说敢为，是车间里女工们的主心骨。有一次，一个憋不住的家伙爬窗户偷看她和姐妹们洗澡，素玲带领女工们拎着竹条大扫把，给打得满车间乱窜，就差下跪磕头了。
如果不是厂子亏损严重被兼并，她肯定会被提成车间副主任了。
上次，因为回家待岗的事，女工们到厂部去闹，她可是领头的。
翟士伟一想起她的那通狂骂，心里就上火。过几天，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暗暗发狠。
“老翟，快点进来，把我们凉在这里，算哪门子？”大客厅传出客人们的声音。
翟士伟努力的将脸上堆满笑意，边答应着，边走向大客厅。
……
花园市。曼陀宾馆。
一楼大厅。
厉海明从前台服务生手里接过702房间的钥匙，急急的迈向电梯。可能是有些太激动了，心里竟然出现了一阵狂跳。他看了看手表才两点半。
曼陀宾馆。
702房间。
厉海明在屋里走坐不安，他担心阿光夫妇会不会再爽约。
今天上午，韩经理通知他，让他到这个宾馆的702房间等着，阿光夫妇和那个女大学生三点准时到。
他忍不住又给老韩打手机：“老韩，到哪儿啦？那个阿光怎么还没来呀？”
“马上就到宾馆门口了。他（她）们保准儿来。你别着急呀。”韩经理那边传来刺啦刺啦的风声。一听就是在开得很快的车上。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厉海明抹了抹头发，急忙开门观瞧，果然是阿光夫妇。
刚把他（她）们让进房间，后面又来了一位戴着墨镜、身材小巧的姑娘。
“韩经理在楼下大厅。他让我上来找厉总。我叫小颖。”她摘下墨镜看着站在门口的厉海明说。
“我就是厉总。你就是那位大学生……奥，快请进。”厉海明眼睛一亮。这个女孩算不上很漂亮，但，很清秀。比照片上要骚一些。他侧身请她进来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扶了一把她的小蛮腰。
靠窗处是一个小圆桌，阿光夫妇坐在小圆桌两旁的沙发上。那个小颖坐在对面的床上。厉海明关好门，走回来挨着小颖坐下。
阿光像狐狸见到兔子一样，打量着小颖；厉海明像狼见到绵羊一样盯着阿光的妻子莲子……
静了一会儿。
“就在这个房间？群交？玩群交我不习惯。”小颖两只胳膊支着床面，撑住向后倾倒的娇躯，摇摇头说。双肩上的大耳环随之晃动着。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
“我跟你一样也不习惯群交。呵呵。走吧，我们去703房间。”阿光一句话把小颖逗乐了。他站起身摆摆手中房间钥匙，拉起小颖朝门口走去。开门走出的时候，他特意回头朝莲子挤了挤眼：“她挺漂亮的。你们玩儿好。”
厉海明跟在后面，急着去关门……
莲子穿着浴衣从浴室出来，自称来前刚洗过澡的厉海明正光着身子、挺胸迭肚地站在床前等着她。
莲子红着脸走到床头，习惯性的转过身背对着厉海明往下脱浴衣。这个羞涩的动作让厉海明很“鸡动”。他迈前两步很风度的帮她脱掉浴衣扔到沙发上，旋即从后面猛地搂住莲子那糯米团似的白白的肉身，双手绕到前面，揉搓着她的双峰。莲子半羞半怕的扭了扭身体挣扎几下，厉海明顶住她丰满的臀部，一使劲便将她搬倒在床上，从后面压了上去……
大概是与陌生的男人做爱，莲子显得很拘束，闭着眼睛，任厉海明摆弄着她的身子。像面条一样抻开、盘起、分挂……
厉海明早已打算好了，他要仔细享受这香喷喷的尤物。他的手摸遍了莲子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舌头从她的额头一直舔到脚趾头。还把头硬塞进她的双腿中，章鱼般吸……
莲子已经连连娇喘，双腿蜷夹着，双手乱抓着那颗几乎秃了毛的脑袋，两道柳眉几乎簇到了一起，难挨得在床上缓慢翻转着。厉海明肥球的身躯，也随之艰难地翻滚……
“你跟你老公阿光做爱的时候，他也会这么伺候你吗？”厉海明掰了掰莲子的眼皮，让她睁开春光流溢的双睛。又将自己的胸膛贴在她的脸上，感知着她性感红唇的划吻。
“说呀？他也会这么伺候你吗？”厉海明的硕体拱起，腾出双手熟练的给自己撸上套套、上好羊眼圈。
莲子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头仰在床面上左右摇了摇。
厉海明不太满意：“说呀？”
“曾、有……现在，没、有……。”
厉海明满意了。他将她的身子扳成侧体位，顺势拉开弓……
“叮呤呤、叮呤呤……”电话急促的响起。紧接着“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刚拉开弓的厉海明被吓得一哆嗦。
莲子向上撑起双臂用力把他从身上推翻到一边，伸手捞起电话：“喂，奥，好的。”
她下床朝门口走去。
厉海明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儿？是谁？”
“都结束了。还不穿上衣服？”莲子拧开房间门的内把手，顺势又闪身进了洗浴室。
阿光推门进来。厉海明慌乱地穿好睡衣。
“玩的好嘛？”阿光望着他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搞完呢？”厉海明下床穿上拖鞋走近阿光，奇怪的问。
阿光皱皱眉：“厉总，你不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吗？如果事先没有商定好时间，一方进行完毕，就必须全部结束，各自带妻子走人，以免时间长了生情。你连这个规则都不知道，也敢来玩儿这游戏？”
厉海明不愿被对方瞧不起，便说：“当、当然知道些。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
他用狐疑的目光望着站在门口外，照着小镜子抹口红的小颖：“真的这么简单就完事儿啦？”
小颖的脸颊有点泛红地看了阿光一眼：“他很棒！几下子就让我飘啦。我先走了，同学那里还有个party，有事再联系。拜拜。”
……
莲子很快冲洗好了，换上衣服走出浴室。阿光搂着她的肩膀，在她眉间吻了吻：“还好嘛？走吧。”他（她）们从呆若木鸡的厉胖子身边掠过，亲密地走出去。
厉海明向门外探着头。莲子走到电梯口处，忽然，转过头有些哀怨得忘了他一眼。
这一眼，把个厉海明拿得差点死过去！
……
曼陀宾馆。
一楼大厅。
韩经理见厉海明夹着手提包从电梯里出来，便咧着嘴迎上去：“哈，厉总，爽吧？”
厉海明黑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爽、个、屁呀！”
韩经理莫名其妙。
“妈的，我还没正式搞呢。他就结束了，过来把他老婆叫走了。还说这是什么规则？你怎么也不早跟我说一声？”厉海明低声责怪着。
“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复杂的规矩呀！我刚才付钱给那个女大学生小颖的时候，她还说都挺好的呀。”韩经理挠着头皮，傻傻的低头思索着。
他这才发现厉海明的肥肚下，仍在“撑着伞”呢……
第九章
峪市。市公安局。
刑侦处。
市局办公楼只有刑侦处的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王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疲惫的坐进办公椅里：“小成，通知一科的人赶快回家休息。老刘，让你也跟着熬夜遭罪了。”
刘科在旁边抽着烟：“没事儿。以前都习惯了。这个劫杀出租车连环大案终于破了，这下你可卸了个包袱。”
“这次算是比较顺啊。这个恶徒一直就很警觉。要不是楼道窄，他肩上扛的那杆自制长枪被绊住，又免不了伤人。”王处把头靠在椅背上：“整整候了他三天三夜啊。”
“王处你也赶快休息吧。”丁科给他拿来用温水冲过毛巾。
“我倒是想休息。后面那两个大案也到关键时刻了。哎，把你们那边的情况赶紧凑凑。”王处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丁科看了看刘科说：“我这边对‘飞蝎’的调查有眉目了。据井子监狱的犯人供述，他入狱前，有个叫‘黑子’的惯犯曾向他炫耀过自己的金表，说是从‘飞蝎’那里买的。这个‘飞蝎’很少有人认识他，听说是专门接‘大活儿’的，要价很高。作案后几乎不留蛛丝马迹。这跟严总被刺案的现场情况相似。我们找到了‘黑子’想通过他找到‘飞蝎’，可这个‘飞蝎’活动范围很大，反侦察能力很强，查不到他的踪迹。那只金表被‘黑子’赌钱输掉了，我们正在追查。根据他的描述符合严一峻被抢的那只金表的特征。”
刘科掐灭烟蒂：“我对翟士伟和他表弟调查没有明显的疑点。他的表弟的确跟社会上的地痞有来往。有时候会叫他们去对拆迁中遇到的钉子户进行恐吓。不过，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的疑点，翟士伟经常单独开车区郊区的陶村，谁也不知道他去干嘛？我和小成到陶村公安局调查这个事，至今没有结果。”
“那，厉海明呢？”
“对于厉海明，我认为可以基本排除他的嫌疑。他这个人重色亲财，平日里，除了嫖就是通过业务捞钱。我对与他来往较密的一些外地业务人员也调查过，没有于本案有关的迹象。”
王处摇摇头：“几乎没有进展啊。”
“我假设一下，如果此案跟翟士伟、‘飞蝎’有关。那么，在这两个地位、身份相差巨大的人中间，应该有一个媒介。另外，据启天集团的人反映，厉海明曾说，有人通过私人侦探调查所，给他家里安了窃听器，他花了好几千请人用‘电子狗’把这个窃听器找了出来。他怀疑就是翟士伟干的，并扬言他要把那个想搞翻他的人的丑事，都抖搂出来。看来他的手里可能真有翟士伟的把柄。”
王处想了想：“我也知道启天集团的翟士伟可不简单。这些私人侦探所真是胆大妄为，《国家安全法》明文规定：严禁私自使用、制造窃听器材。他们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当然知道。只要能出足够的钱，这事就能办。就算被发现也顶多是没收、罚款、拘留，何况他们是公司行为。”丁科在一旁无奈的摊了摊手。
“这方面真该严厉些。丁科你继续加大搜寻‘飞蝎’的力度。刘科你这些天一定要把翟士伟去陶村的原因搞清楚。有机会接触一下厉海明，探探有什么线索。先回家吧，明天你们都休息一天。我今晚上在这睡。明天还得向魏局汇报呢。”
“又让处座夫人守空房，呵呵。”
“还守空房呢。她的老病又犯了，在市中心医院住院。我这里也顾不上去给她陪陪床。唉！”王处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
峪市。
东区别墅。
夜空的繁星眨着天真的眼睛，聆听着海浪低沉地吟诵。繁华的峪市中心——东区，笼罩在眩目的霓虹灯的色彩中。这个别墅南临大海，北边是全市的商务中心地带。
别墅书房的墙壁上，投射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严总站在窗前出神的凝望着远处海面上停泊的、灯火辉煌的客轮……
花园市的博览会已经第八天了，那三千万的采购合同仍没有签订。昨天，阿晶传回来的斯特犹尔公司的材料，他是今天上午才看到的，开始很震怒，真想给厉海明打电话怒斥他一顿。可，他很快冷静下来。
书桌上的台灯下，摆着一盘没有下完的围棋，这是他与峪市一名二十二岁的职业六段对弈的一盘棋。他踱到书桌旁审视着棋局。厉海明的事只不过是棋局中一个角的利益，作为启天集团的老总，他要通盘考虑。
严总想到了翟士伟。他很后悔提拔启用了这个人。翟士伟在担任中层领导时，就被人们称为“翟坏水儿”。这一点他知道，开始他以为是翟士伟管理过于严格造成的。现在，他明白了，这个人的心性太坏，不只是他缺乏同情心的问题，强烈的权利欲使他变得不择手段。
上级部门和各管理部门的文山会海，各方面的考察观摩、协调通融，牵扯了严总大量的精力。他只能亲抓财务部门，将重要的具体人事权交给了翟士伟。他让厉海明管过人事，可这个老色鬼根本不是这方面的才。
翟士伟得到人事权后，逐步的清洗了集团的中层。一些素质很差的痞子式的人物，因为跟着他走被纷纷提成了中层领导，启天集团的风气很快败坏了。扎实肯干的老实人受到排挤、打击、欺压。有的识时务为俊杰，被迫变坏了；有的调出集团；有的甚至彻底失去了发挥才干的机会，被赶回了家。企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中，生产经营秩序混乱，经济效益急速下降。
严总终于相信了这样一个道理：风气和民心往往比财务报表上的数字更重要！
正当严总意识到这一点，想把翟士伟调到鱼杨市负责启天集团兼并的一个企业时，却突然遭袭，万幸的是那两刀都紧贴着右肾扎进去的，如果再偏移一点，他就死死无救了。
他入院疗伤的半年中，集团的全部事务由翟士伟临时负责，这家伙趁机大肆出让集团的利益，换取了上级各主管部门中一些人物的支持。等严总伤愈重新回到启天集团，翟士伟已经不是他严一峻想动就能随意动了的……
严总慢慢的在书桌旁坐下，伸手夹起一粒黑棋子点在棋盘的右下角。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里形成轮廓。
他拨响手机：“是我。只听我说就行了。到东区来一趟。”
“是。”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比翟士伟更风光的。”
“谢谢栽培。我马上就到。”
……
午夜两点，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驶进了东区别墅的大门。
……
第十章
花园市。万红大酒店。
3830房间。
厉海明起床向来比较晚。这不都九点半了，他才吃完早餐。
他溜溜达达来到技术部赵工的房间，非让赵工用随身带来的手提电脑再教教自己上网聊qq。这次厉海明学得很全面、也很认真。
他当然是有目的。上次，被阿光夫妇涮了一顿，真真的一个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真他妈的窝囊！
也不知听谁说过，网上的qq有忽悠玩换妻游戏的，他想上网找找。以前，厉海明只会浏览个黄网什么的，其他方面不太会玩。
阿晶最近两天又趾高气扬起来，见了他，嘴角总是撇着。这阵子，她经常被那个金顶公司的车接走。厉海明看在眼里气在心头，暗自嘀咕：这小妖到底精神气个什么劲儿呀？好像挺有胜算似的。哼！想抢我碗里的肉，还嫩点儿吧。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来电显示是严总办公室的号码。他急忙起身边向房外走，边接通电话……
万红大酒店。
3826房间。
厉海明拿着手机跟严总寒暄着，推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老厉，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的那个斯特犹尔公司……”
“严总，可能您已经知道了。”厉海明反应很快：“并不是我想隐瞒，我是怕您对他们公司有偏见。虽然，他们公司前身是跃进原材厂，名声不好，可现在已经合资了，引进了国外先进的设备和技术，产品百分之三十返销国外。质量方面您尽管放心。”
“怎么是我有偏见？上次那批原材产品，害得我们集团还不够苦吗？你该知道，我没有给你处分是为什么。下面的人对此事意见有多大，你又不是不清楚。”
“这次，我拿自己的脑袋担保。保证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哈哈，拿自己脑袋担保？现在，凡是说能拿自己脑袋担保的事情，保准儿都有问题。这样的例子还少嘛？”
“严总，想当年，我跟着您拉地排车、蹬着三轮车到处推销咱们
厂的产品，我从来没有过怨言。一晃十多年了，厂子也发展成了大集团，我不敢说有功劳，但至少也有苦劳吧？况且我对您一直忠心耿耿。这次，我请求您，能相信我。斯特犹尔公司的报价是最低的。咱们集团也需要降低成本呀。“
严总那边沉默了许久。
“老厉，你的这些老资本已经在上次的失误中被耗尽了。如果这次再出事，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严一峻翻脸无情啊。”
“严总，如果这次再出事，你怎么处分我都行。”厉海明咬咬牙说出了这句他极不情愿说的话。
……
峪市。海韵别墅区。
素玲在家里犹豫了好一阵子。虽说，自己通过关系找到的翟士伟，可这个关系只是翟士伟当年的一个老部下。他居然给了这么大的面子，真让人吃惊得有些担心。他可是“翟坏水儿”呀！自己以前把他得罪得挺深。
据素玲所知，集团里凡是得罪过翟士伟的人，全都没落得个好。
可，从心里说，她真不愿意失去这个工作。何况实习完后，很有可能获得年薪六万的副主任的职位。
最终，她还是梳妆打扮了一番。打车去了海韵别墅区……
海韵别墅临仙山旅游区，依山傍海，风景宜人。
别墅区内的东南角，是一座离海最近的欧式小别墅。
别墅区的门卫一听是找翟总的，就放素玲进去。她走进这座漂亮的欧式小别墅，大客厅里翟士伟正和几个客人谈笑风生。见他进来，翟士伟站起来：“你来了。先到楼上的小客厅里等等我。”
翟总的司机小于带素玲上了楼，把她让进小客厅里，给她端来一罐印着外文的饮料。这个小客厅装修得很舒适，宽大的真皮沙发对面是一台宽屏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着一部港片。“在这里看会儿电视，翟总等会儿就上来。”小于下楼去了。
窗外，是碧波荡漾的蓝色大海，海边耸立着几块高峭的礁石。素玲喝了几口那罐饮料，味道很不错，酸甜酸甜的口中漾满清爽的余香，挺解渴的。
小客厅连着卧室，素玲走到未关的卧室门口，里面是粉红的色调，走有四米宽的高档大床，雕刻精美的床头上方，吊着两根红绫布带，自天花板垂下，她还以为这是装饰用的……
素玲羡慕的欣赏着房中的一切。她今年三十六岁了，却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华丽的居室。
楼梯传来脚步声，她赶紧又坐回双人沙发上。
“你把情况再详细的跟我说说。”翟士伟走进来坐在双人沙发旁的单式沙发上。
素玲红着眼圈把事情经过又从头到尾的讲述一遍，凄凄楚楚的样子。
翟士伟听完，立刻一脸严肃的拨通手机：“喂，侯主任吗？我跟说，素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明天让她继续上班，大后天，我对她另有安排。我不希望这几天有人找不痛快，你最好给我注意点儿！”
他放下手机，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地给素玲：“你继续工作。大后天，不出意外的话，我会跟你签销售副主任的聘任合同。这些天，你要多忍耐一些，能忍的人才会取得大的成功。这是出租车费……”
“不，我这里有钱。”素玲轻轻推着他的手。
“记得把来回的出租车票给侯主任报销。等车票报销后，我让宋主任把钱直接给我。这钱你先拿着。”翟士伟坚定地塞到她的手里。
“太感谢你了，翟总！”素玲感激的不知说什么好。
“我这里还要陪客人。你先回去吧。”翟士伟把素玲送出了欧式小别墅。
……
第十一章
花园市。
新洋汽车贸易城。
宽敞高大的展览大厅里，一排排高级轿车在天棚探射灯的照耀下，泛起眩目的光芒……
阿晶弯腰探进一辆红色的威驰跑车驾驶室。金顶公司的人今天早晨，特意请她到这里挑选跑车。
那三千万原材合同，阿晶已经向他们打了保票。金顶公司也出于感谢，在一定比例的回扣和欧洲七国旅游的基础上，再送她一俩名牌跑车。
当阿晶微笑着对金顶公司的人说，这辆红色的威驰就很漂亮时，严总给她打来电话……
“什么？！严总，你……”阿晶象是被雷击中一般，怔在那里，脸色发白：“严总，您真的看了我传回去的资料了嘛？”
“我都看了。晶晶，我给你那个金顶公司留了一千万，另外那两千万就跟斯特犹尔公司签了吧。”
“可是严总，这也太冒险了吧！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已经决定了。不可能再变，你照办吧。”
“严总……”阿晶的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可我已经对金顶公司承诺了。我，我不能……”
“别耍小孩子脾气，听话啊。有些话我现在不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不会、决不会给那头老色猪盖章！对不起，严总。”阿晶咬着嘴唇，抬手擦了擦眼泪。
金顶公司的人看到这番情形，知道是出问题了。他们焦虑的面面相嘘。
……
峪市。启天集团。
严总办公室。
严总慢慢的放下电话。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手里紧紧攥着一支钢笔，仿佛要把它掰断。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怜香惜玉的情感。他知道阿晶那边一定哭得很伤心。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要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
他昨天跟厉海明通完话，又整整权衡了一天。
启天集团是他今生唯一的杰作。他实在是不能继续容忍集团的风气败坏下去、人心散乱下去、生产经营状况垮下去。
尽管他自己也不是那么干净。但是，一想起那些曾经跟着他创建启天集团老工人们，那些在工作岗位上默默无闻、辛苦工作着的本份的职工们，他心里充满愧疚。他知道，他们正在遭受着翟士伟提起的那群吃喝嫖赌的奸滑之徒地欺压糟蹋。
像厉海明这样被自己提到高位上的幸运儿，终归是极少数。况且，这个厉海明也真不争气，整个的一“和薄
按理说，整顿集团里的风气应该先拿厉海明开刀，这也是翟士伟那帮子人在暗地里攻击他的一个重点。可，不管怎么说，厉海明对他还是衷心的，至少还掌握着集团的外部业务和技术部。以现在的局势，拿下他，无疑大大削弱了自己的力量，翟士伟的势力会更加的如日中天。所以，只有按自己酝酿的这个计划……
严总踱到那幅宽大的山水壁画下，望着壁画下的长条沙发，回想起阿晶躺在上面，从他的身下伸出玉臂揽住他的脖子，深情地望着他……他对阿晶说过：我一定会娶你的！
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个模特般漂亮的女郎，竟然还是个处女。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阿晶，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
峪市。北郊。陶县陶村。
县公安局大院。
刘科长站在猎豹警车旁向陶村公安局刑警吕队长挥了挥手：“别送了。再到市局去开会的时候，别忘了找我啊。”
……
警车开出了大院门口。
刘科长把头仰在车座靠背上，闭上眼睛。小成将车速放慢，仔细的避开乡村路上的坑坑洼洼。
刘科长神情焦虑，这已经是第四次来陶村调查，可翟士伟单独驾车来陶村到底是来找谁、是来干什么事情，至今，仍然没有调查出结果。
陶县公安局刑警吕队长也亲自带人帮助调查，最终只是确定了一个大范围：翟士伟很可能是去陶村的几个新开发的商品楼小区。
可这些商品楼小区占地面积大、分布广，楼座众多。进行排查的话，至少也得一个多月才会有眉目。人家陶村公安局自己还有案子要破呢。王处一再强调要尽快侦破此案，要按现在这个进度，恐怕……
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找老同学——卢麟。
“喂，老卢，是我。忙啥呢？”
“还能忙啥？正在会计处给贷款户转资金呢。怎么，又约我钓鱼去？最近可真没空。”一阵阵键盘的敲击声伴着卢麟的话语传过来。
“我也忙得昏头涨脑的，哪儿有心思去钓鱼。你上次说厉海明去花园市了，你知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奥，他去参加什么博览会，半个月呢。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你怎么想起找他了？”
“有点儿私事，想找他给帮忙办办……”
……
第十二章
峪市。市郊。
海韵别墅区。
素玲穿着那件无袖的旗袍式浅花裙，站在翟士伟的那座别致的小别墅门前。
今天，她的心情特别激动。早晨9点，翟士伟突然给她来电话说：经过慎重考虑，已决定聘她当营销部副主任。
并让她下午2点马上赶到海韵别墅签聘任合同。
素玲真没想到，前天还在为能否继续在营销科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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