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
看似遗忘的死结其实才最难解开,林深看着内心并不安静的程冰,深深叹了口气。
“别想太多,深——”程冰急忙用牙咬嘴唇打住,“我说过,我们两家人要一起幸福,所以,我不会忘了在冰城发生的一切,那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算下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既然选择了另一条路,就努力把这条路走好,就像你说的,平行不牵绊,我们可以对望,可以守护,可以等候,只以最恰当的身份。我现在也终于明白杨辰的那句话‘感情和婚姻,是两码事’……”
程冰越是懂事,越是淡然,林深就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握紧搭在腿上的双手,隐隐发出骨骼咯嘣的声音……
“和林骞共事,多多小心。”
程冰用力地点头,“我知道。”
“我尊重你做得选择,也支持你的决定,只要你开口,你知道我会——”程冰用手捂住林深的嘴巴,眼雾迷蒙,“不要再说了,我拥有的远比失去的多,此去经年,我很庆幸……就让那份美好原原本本的属于我,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损坏,好不好?”
林深握住程冰的手,探身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说声:“好。”
第37章 毒药
程冰从来没想过会和林家的人有这么深的牵扯,与林深相爱相离,与林骞相厌相伴,还与林奶奶匆匆伤别……
林奶奶去世的消息发生在程冰正式任罗马君临天下总经理的第二年元旦,那天的天空阴沉沉的,冰玉项链也从程冰的脖间脱落,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昭示着不好事情的发生。
果然,林骞猛地推开总经办的门,一脸神伤地说:“奶奶……没了……”
程冰签字的手一滞,黑色的墨水沾污了雪白的a4纸,她看了看无故破损的项链挂钩,又看了看站在跟前无措的林骞,林奶奶那慈祥的面容刹那间放大在眼前,她想起自己在冰城伏在林奶奶膝头听她讲故事时的欢声笑语,想起林奶奶做得小鸡炖蘑菇配着东北大米的迷人甜香,想起老人家那温和而又智慧的话语:你和小深要相亲相爱,坦诚相待,不要因为旁人的阻碍就放走自己的幸福……
“奶奶,怎么会……”
没说出口的话还有:深哥,他怎么样了?
“程冰,别动,让我抱抱可以吗?”林骞一把抱住刚刚站起的程冰,双臂紧紧箍着,生怕程冰会消失似的缓缓说道,“我一直以为奶奶最疼林深,再加上林深本身那么优秀,所以我一直很自卑……小时候,林深参加了什么比赛获得了什么奖状,奶奶总是引以为傲的挂在嘴边,还把奖状和奖品摆满了小屋子,而我不管怎么用功,都换不来奶奶的一句赞许,她老是说,小骞要向哥哥学习,小骞要听哥哥的话,小骞也要学着自己建立事业……久而久之,我不再喜欢去看她,可是,昨天妈打电话来说奶奶留了一大笔钱给我,而且,只给了我……”
程冰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她无力却坚持支撑着林骞,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悄悄地空出两人的间距。
和林骞这一年多的相处,程冰发现他并不像外表那样浪荡不羁,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比如说,他会很认真的与她一起处理酒店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会陪着她加班加点,恶补一些欧洲国家的语言和酒店管理方面的书,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和无力,也会让她觉得微微心疼……
可是,林骞给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差太差,狷介狂妄,大胆阴狠,时不时的明枪暗箭等等,以致于即便程冰会心软,也还是无法和他坦然相处。而且,他是林深的弟弟,林氏企业虽然暂时稳固地掌握在林深手上,但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敢保证旦夕的祸福,加之商场如战场,战场之上没有父子兄弟,她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我相信奶奶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而你懂得了多少又该如何做,只能靠你自己的领悟和态度……我们一起回冰城吧,我答应过她……答应过她的事情也没有办到,我要向她老人家道歉。”
想起林奶奶说的要抱大胖曾孙,程冰不禁心如刀割,她强自忍住心中不住的绞痛,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冲林骞招了招手。
林骞扫了眼办公桌上的项链,说:“把这个带上吧,我想奶奶会很喜欢。”
程冰愣了愣,她虽然不知道这条项链对于林家有何意义,但林战、林深、林骞父子三人看到它时眼睛都会闪现明亮而欣喜的光芒,大概,项链不仅仅代表了林深对自己的心意和承诺,还有些别的东西别的含义在里面,是她不知道而林家人心知肚明却也讳莫如深的……她小心翼翼地把还没来得及修好的项链用小盒装起来拿在手心里,冰玉的温度似是透过包装传递到皮肤,让她心底升起些微的火热。
林骞疾步跟上程冰,然后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一直神情恍惚来到林奶奶下葬的地方。
墓地集中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铁桶,哀悼的人们一顺儿的全是黑色丧服,而那浓重的黑色让程冰想到了程德的哀悼会……那时的她,虽然稚嫩却也懂得用自己的肩膀撑起台面,更幸运的是,还有林深和霍贺楚的陪伴和支持,如此一想,往时往日那些看似理所当然和一般寻常的人事,都或多或少在她生命里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产生重大影响,只是当时未曾发觉罢了,而现在,林深处于当年自己的位置,他……
“程冰!”
程冰回头,是纪平安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在身后,而她的身边站着林深,林深的目光仍然温和明澈,却也多了岁月的沧桑和对死亡的哀恸。
纪平安抱着孩子走到程冰跟前,面带微笑说:“奶奶是寿终正寝,安乐而走,她要我们笑着面对不许哭泣,所以我带着冬儿来看她,希望奶奶能够含笑九泉。”
“冬儿……奶奶……”程冰看着犹自安然而睡的宝宝,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道。
林深微蹙额头,表情凝重,他有些不敢看失神的程冰,只是熟悉的气息却无孔不入的侵袭而来。
“我去送送奶奶,给奶奶说会儿话。”
程冰淡淡地说完,也不等旁人,自己一个人穿过重重阻碍,来到林奶奶的墓碑前面。望着墓碑上“孙儿林深敬立”的字样,不由得心酸难抑,她放下手中的花束,喃喃道:“奶奶,冰冰来看您了。听说您是带着笑容离开的,我想您一定是看了自己的曾孙后快乐地走向西方极乐世界的,这样很好……很好……虽然这样的快乐不是我带给您的,但只要您开心,觉得功德圆满了,冰冰也就不用再自责,不用再内疚了……奶奶,希望您在那边好好的,原谅我,也保佑深……林家的子孙……您,一路走好……”
林战和方欣看到程冰的时候明显一怔,但听到程冰这些话,也不由得湿了眼眶。程冰转身走到他们身边,伸出手紧握住他们的臂膀,委婉地说道:“林伯父,林伯母,对不起,程冰来送别奶奶,打扰了!还请你们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方欣捂着嘴别过头去,林战低低回了句:“多谢!”
哀悼会由林深一手操办,冰城政商界不少人士都前来吊唁,与之而来的还有y市和意大利的亲故及伙伴,霍贺楚、方琼、清悦等都赫然在列。
程冰在致完哀后,便匆匆返回了罗马。不是她不想安慰林家的人,也不是酒店的工作太多,而是她没有理由和立足点。
她到底算什么呢?
是一个和林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什么名分都没有的女人,还是曾经筹划过与林氏的合作方案的霍贺楚的助理?
不是!什么都不是!
原来,那张结婚证书和婚姻契约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能不能站在林家的人群里进行谢礼;而一个曾经和林氏企业有过合作的伙伴,似乎也太过勉强,霍家和林氏的合作,她是哪门子的合作伙伴?
坐在总经办的椅子上,程冰脑袋一片混乱。项链已经修好,她没有戴上,只是紧紧地握在手心,不知不觉用力时,鲜血已然融于冰玉,而冰玉见血,散发出妖冶的光芒……
“喂!再这么掐下去,一只手就废了!”林骞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程冰木然地盯着他,痴痴一笑说,“废了好,若是心也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废了,该多好……”
林骞曲膝在她面前,叹了口气说:“真傻!冰冰啊,你这是何必呢?我不是早就给你说了嘛,你只不过是林深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或许,他曾真的真心爱过你,但那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你明白吗?现在,纪平安和林冬才是他最重要的人,而你……你就别再自伤自残了,行不行?他妈的,看得我心疼!”
“过去……心疼……”程冰笑了笑说,“林二公子别打趣,也别嘲笑我了,一个性爱无能又不会生育的女人,有谁会怜惜和心疼?况且,我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伤可以残的了,又哪来的明白和懂得?”
林骞握住她还在流血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我怜惜!我心疼!不就孙康那孙子说你是个‘荒地’吗?本公子还就不相信了,经我手调教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活色生香、倾国倾城?”
程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语道:“你对你过去的光辉历史还真是不知羞耻!”随即叹了口气,悠悠地说,“我只盼着林深能够开心,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希望你们兄弟不再明争暗斗,相信只要你真心对他,他也一定是一个好哥哥,而且,由他带着你打拼,会比你自己瞎胡闹和跟着方琼要好得多……”
“你终于会笑了!”林骞吸了吸鼻子说,“其实,是因为你,我才不恨林深。”
“因为我?”程冰诧异。
林骞拉过一个椅子,坐在程冰对面,问:“还记得咱俩第一次拼酒吗?”
“当然!”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喝酒喝趴下!本来,是想教训你,让你尝尝得罪我的滋味,没想到,遭殃的竟是我自己。我真的没想到你一个女孩子会这么能喝酒,那晚被希子扛回去,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清醒,后来,只要一闻到酒味,我就犯怵!”
程冰哼笑一声,并不说话。
林骞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我在澳大利亚玩的时候碰到了陈思雅,当时,她过得并不好,一个人在酒吧跳舞卖唱,还是真儿认出了她。真儿就是尹惠,你知道的,她是聂刚的堂姐,我们一起走私过毒品,铤而走险也就只是为了能多赚点钱,我好有筹码和林深相抗衡。陈思雅给我说了她、你和孙康之间的故事,后来回国后又不经意间发现街边求助的小舞,我们一合计,就定下了那条连环计。”
“拿我开刀,向林深示威,是吗?”程冰握紧拳头。
“你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林骞急忙说,“陈思雅一直心心念念的男人就是孙康,那丫头是个死心眼,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还不知道回头,我帮她筹措资金,捐了不少给慈善,博了个好名声回去也好复出,再加上小舞和刘健,置你于死地倒还不至于,而让你身败名裂却绰绰有余,而你一毁,林深和霍贺楚也会连带着受累,后来,我也的确得到了远云度假村,算是在y市站稳了脚,可我却并不快活,因为看到你,我觉得是自己亲手把你送到了地狱……”
程冰恨得咬牙切齿,腾地站起来指着林骞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真好意思给我说!要不是你,我不会过着被人戳着脊梁骨、猪狗不如的生活,要不是你、陈思雅和聂刚报仇心切,我和林深不会分开,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还没出世就被陈思雅杀害,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因为身子弱又流产以致于再也无法生育……林骞,我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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