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神经很大条又迟钝,可是很多办公室的男同事都会请她转送礼物或邀约给柯昕,故她十分明白柯昕在男人之间的受欢迎程度。
对于过去的那一段,柯昕从不曾跟任何人提起,不只是因为她爱面子,重点是这段爱情伤她很深很深,痛得她连直视伤口的勇气都没有。
昨晚,与丁磊的面对面而坐,是他离开之后,她第一次审阅伤痛的过往,即使隔了五年,回忆起来还是鲜血淋漓,尤其在发现他竟然早就将她完全忘怀,只有她仍念念不忘时,始终未曾痊愈的旧伤口又插了把利刃进去,疼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还以为彻底死了心之后,她就不会再对他心心念念,可甄纱一句“阿力说”,她还是忍不住探听与丁磊有开的消息。
她的心不会被他捆绑一辈子吧?
“后来我临时有事就先走了。”
“什么?”甄纱讶然,“那你们有聊天吗?”
“没那个空。”
“那……那你会不会要我再帮你约他出来一次啊?”再去“卢”阿力一次,她有可能小命不保耶。
“放心,不会了!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她害怕的模样让柯昕很想笑。
甄纱松了口气,同时,她想起阿力昨天说了什么了。
“阿力说磊不喜欢自动送上门的女生,所以你利用我们牵线是不会成菌的……”见柯昕脸色不变,甄纱连忙住口。“不是的,我是说……”唉唷!烂嘴巴烂嘴巴,该打一百下。
“我知道。”柯昕强颜欢笑,“我也不是真的对他有意思,只是觉得……只是觉得认识一个搞乐团的很酷而已,不过后来见到人就没这感觉了。”
“这样啊!”希望她的直言不会伤到她的自尊心。
“你们在聊什么?”刚到公司的工读小妹三号孟路问。
“没什么。”因为孟路的出现,柯昕顺势中止了话题。
“对了,你的射手男收集计画如何了?”
“啊?什么?”柯昕豁然顿悟孟路指的是什么。她好不容易停止的话题又转回来了。“我没有……我没有打算执行这计画。”
“可是我看你之前对磊兴趣很大,还上网去搜寻他的资料不是?”
“磊?”甄纱歪著头望著孟路,“阿力乐团的磊吗?昨天——”
纤纤小手猛地捂住甄纱的嘴。“甄纱,我有事要麻烦你,跟我去文件室一下好吗?”柯昕面色窘迫。
“好。”甄纱一脸莫名的跟著柯昕走进文件室。
一关上文件室的门,柯昕神色困窘的拜托甄纱将这件事忘了,说明她只是一时好奇,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从没见过柯昕这么难堪的模样,故甄纱连原因都不想间就答应了。
“放心,我忘事很快。”甄纱拍胸脯道。
“谢谢。”
虽然甄纱答应忘记她威胁她介绍丁磊认识一事,但柯昕心头仍是不舒服,她好似因为丁磊的关系,被踩住了痛处,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形象潇洒、凡事不在乎,甚至冷酷。
她不是天生就酷酷的女孩,她其实天性害羞、说话直率,但是当她发现这样的形象可以避免掉很多麻烦,不会让人直接对她探听与她有关的八卦,甚至可省去面对众人的尴尬,她就乐于维持这样的形象了,即便有人批评她机车难搞也无谓。
然而,她有预感她的面具将会破碎。
☆ ★ ☆ ★ ☆
星期四的夜晚,是阿力乐团在吉呀波pub例行表演的日子。
阿力人才到吉呀波专为表演人员规画出的休息室,丁磊就一把将他拉到厕所前方的隐密处。
“你上次拉著我去泡沫红茶店见面的那个美眉,是你女明友带来的吧?”
“对。”阿力点头。
“她们很熟吗?”
“同事。”
“同事?”丁磊心中在放烟火,“把你老婆电话给我。”
“你要干嘛?”柯昕也是他的同事,不过磊似乎没注意到这点。
“别管,给我就是。”他要联络上柯昕啦!
“你那天没有跟那个美眉要电话?”阿力单挑浓眉。
“我来不及要,她就走了!”
“没想到你竟然会对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孩有兴趣。”
“这说来话长。你电话给不给?”
“不给!”
磊是个大嘴巴,难保他不会跟甄纱说一些有的没有的,就像那个同事一样给他制造一堆麻烦。
“你很机车耶!你是怕我把走你老婆吗?”
“你把不走的!”他对自己跟对甄纱一样的有自信。
“没在怕干嘛不给?”
“就是不想让她跟你有任何私底下联络!”除非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好啦!”真烦耶,兄弟这么当的喔!“你去跟你老婆说,我要跟那个美眉见面,请她帮我安排。”
阿力意味深长的端凝著他。“很久没见你对女孩这么有兴趣了。”
磊在台上的形象又酷又性感,人气超旺,对待女粉丝的做法也与他不同,
他是不接受任何自己送上门来的女孩,只挑选自己看上眼的,磊则是不管谁给电话都收,伹统统不联络。
磊是期货分析师,他则是证券营业员,是大学时同科系的同学,当时并不熟,后来因缘际会,一起组成了阿力乐团。
在pub表演的这两年多时间,磊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但都像一阵风,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换女友的速度跟换衣服差不多,也因此他的名声很糟糕,传闻他来者不拒,但也擅长甩人。
只有身为好兄弟的他知道,磊会像阵风是因为他还未找到一个能真正停驻在他心中的女孩,否则他可能比三秒胶还黏,比任何人还要专情!
由于女朋友来得容易,故也不曾见他花过什么心思,我行我素,著实也伤了不少人的心。
甄纱介绍的美眉是自己送上门的,姿色虽然突出,但她刻意在他跟甄纱间挑起问题让他对她有些不爽,故对要帮这个忙意兴阑珊,除非……
“告诉我你要找那个美眉的原因,不然不帮。”
“机车咧!帮忙还要谈条件的喔?”算什么兄弟啊!
“不说就算了。”阿力转身要走。
“好啦!”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个人可能是我的旧识,就这样。”
“什么样的旧识?”阿力眼中闪动兴致勃勃的光芒。
“咳……”丁磊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喉咙,“第一个甩掉我的女人。”
☆ ★ ☆ ★ ☆
看在丁磊承认对方与他开系的份上,阿力答应要将柯昕的电话给他,而且他的手机里头就有了,但基于对对方的尊重,得先经过柯昕的允许才行。
阿力可不想因为鸡婆为自己惹来麻烦。
至于询问柯昕肯不肯给电话这事,就交给甄纱去办了。
“他要我的电话干嘛?”
一听到丁磊竟然要她的电话,柯昕未感到任何喜悦,只感到害怕。
“我不知道耶。”甄纱摇头道:“阿力只说他要你的电话,问你肯不肯给。”
甄纱以为当初是柯昕说要跟磊认识的,问是否给电话也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没想到柯昕却是一脸抗拒,大摇其头。
“不要给。”
“为什么?”甄纱讶异的芳唇微张。
“我对他没兴趣了,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络。”
“这样啊!”
甄纱虽然神经很大条,但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柯昕当初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威胁她介绍磊给她认识耶,原以为对自动送上来的美眉没兴趣的磊竟然破天荒的要她的电话,柯昕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反应却出乎意料之外。
可要她完整推理出逻辑,去询问柯昕为什么会突然没兴趣,她又不知该如何启口,只能照本宣科的把柯昕的意思转告阿力,再由阿力转告给磊。
☆ ★ ☆ ★ ☆
她对他没兴趣,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络?
这若说给别人听,别人或许会摸摸鼻子放弃,但固执的丁磊可不打算就此打退堂鼓。
他辞退家教工作后没多久,柯昕就搬家了,即便他后来心里有些疑问想要找她当面问个清楚,也找不到人可问。现下这女人突然自动送上门来,再次勾起他的回忆,让他想著过往的一切而辗转难眠之后,想以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他打发,这世上可没这么简单的事。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很懂得吊男人的胃口,就像他在家教期间,她总是红著小脸,以含羞带怯的目光偷瞅著他,却又在四目相接时装作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把他的心稳稳的钩上。
如果她要当姜太公,那他就愿者上钩吧!
☆ ★ ☆ ★ ☆
一走出公司大门,一阵寒风就直往脸上扑来,瞬间红了娇俏的面颊。
柯昕拉高颈上围巾,两手插入大衣口袋,正要往捷运方向走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半路被拦被搭讪,对貌美如花的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这人个性古怪,对挡路者一开始就自动扣六十分,故当她抬起小脸儿来时,是面无表情的。
“借过……”杀气十足的尾音未落,丽眸就因惊愕而瞪大了。
“柯昕。”丁磊惊喜的端凝她出落得比五年前更俏丽的容颜。
十八岁时的稚气如蝉儿脱壳般褪去,曾经因婴儿肥而丰润可爱的圆脸也成了娟秀的瓜子脸;包裹在大衣内的身材虽然难辨曲线,但经验丰富的他只消打量一眼,便知那成熟的身段有多诱人。☆ ★ ☆ ★ ☆☆ ★ ☆ ★ ☆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她打工的地方?
聪明的她很快就联想到甄纱与阿力。
他们三个是同事,要找到她并不困难,问题是他找她做什么?
从知道丁磊要她的电话开始,她只要脑袋一有空闲,就忍不住想他为什么会想要她的电话。
他是想要叙旧,还是因为她主动找上了他,让他以为她对他旧情难忘?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句——“反正也不过是玩玩的”,更忘不了他后来再加上的一句——“处女座与射手座大凶,就连玩玩也不适合。”
就因为这样,她交遍了各星座的男朋友,却发现她没一个喜爱,而这个最恨的男人,在阔别五年的第一眼,还是魅力惊人的夺去了她的心魂。
五年了……
五年了呀……
她不曾忘记恨他,这也代表他一直都在她的心上。
她后悔当初威胁甄纱介绍丁磊跟她相见的决定。当时,她迫切的想知道这男人是否还记得她,是否跟她一样,第一眼就认出他来,然而他却是对她视而不见,即便当他终于抬起头来,肯正眼看她时,她清楚的看出他打量的惊艳眼神与其他男人无异——
说不出的心痛绞疼了她,就算他后来认出她来了,被划开的伤口也已无法愈合。
收回惊愕的视线,强装的冷漠在她眼中设起屏障,她装作没看见这人的存在,侧身自他身旁走过。
他跟上,亦步亦趋。
凭著他的腿长,不管她迈动的步伐如何快速,他依然轻松跟上。
“你要去哪?”他问,语气平常,不吁不喘。
一听到他开口,柯昕的心就绷紧了。
她实在很怕他会说出让她难以招架的话语,问她那天为何要找他,问她是否对他旧情难忘……问很多很多会让她难堪的问题……
她要摆脱他!她的自尊不可再一次被他踩在脚底下!
疾走的步伐在经过警察局时突然转向,快速跃上台阶。
她走近迎面而来的警察,转身指著还跟在她身后的丁磊,急促道:“警察先生,他跟踪我!”
被当成跟踪狂一样盘问,是丁磊活了二十八个年头来头一遭。
而且她栽喊他罪名之后就急忙转身逃跑,明显可见她是诬赖,但“尽责”的人民保母还是一把将他扣留,盘问他为何要跟踪年轻女士。
“我不是跟踪她,我是恰好跟她走同一条路。”丁磊理直气壮道。
“连上警察局也是同一条路吗?”一旁的警察讪笑。
“对!”丁磊急中生智,自口袋中掏出一千元,“我拾金不昧,这是我刚才捡到的一千块!”
可恶的女人,诬赖他是跟踪狂,还害他为了脱身损失一千块,他们之间的梁子结大了!
幸亏他够聪明,在来寻她之前就已经跟甄纱询问过她的一些基本资料,明自她现在在上邹所学校,也晓得她在下班之后会直接搭捷运上学,一离开警局,身后进了车厢。
未察觉他来到的柯昕站在拥挤的车厢内,手握著扶杆,拿出书本来阅读时,感觉到身后有人贴到她背上。
她不喜欢拥挤的车厢,也讨厌有人与她身体相贴。
她试图在狭小的空间内移动,但背后的体温始终黏著她不去。
不会真的遇到色狼了吧?她胸口一惊,不动声色的偏著头,以眼角注意后方的行动,往前前进了些许。
很好,死色狼果然一直贴著她!
她火大的一把抓起那人贴在身侧的手,正想举高大喊色狼时,不料制人者反被人制,小手被扣在她的腰前,紧箍著她的腰身,与身后的高大身躯相贴,没有任何缝隙。
“这次你要诬赖我是电车痴汉吗?”丁磊在她耳旁没好气的低喃。
他又追上来了?
这人是怎样,紧跟著她不放到底有何目的?
“警察竟然没将你关起来?”人民保母怎么这么失职?
“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诬赖我入狱?”真是最毒妇人心!
“有犯罪可能嫌疑人士,本就该丢入大牢,以防出来祸害无辜民众。”
“我可是拾金不昧的好公民。”他咬牙低骂,“你害我损失了一千块!”
听到他脱困的方法,柯昕一时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地下行驶的捷运车厢外头是一片黑暗,这使得车窗变成了一面镜子,可让他清楚的瞧见她的表情。
她的笑容甜甜,不像刚才在公司大楼拦截到她时,那张臭脸让人看了就想甩她两巴掌。
明明就不是那种冷情的女孩,没事装那么酷干嘛?
“你的笑容真令人怀念。”他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轻磨。
闻言,柯昕全身一僵,这才察觉自己一身的盔甲适才竟然不小心卸防了。
她不会让他再一次得到伤害她的机会!
“你最好放开我,不然这次可不会让你那么简单逃脱。”扣在她腰上的手跟烧熟的铁块一样炽热。
“刚才跟警察诬报我是跟踪狂,现在要喊我是色狼吗?”
“知道就赶快放手。”
“我偏不放!”他扣得更紧。
“最后一次警告!”
“你叫啊!”
他以为她不敢叫吗?
狂妄的男人,她会给他一辈子永难忘怀的教训!
她深吸了口气,胸口满满鼓胀的空气让丁磊明白她不是开玩笑的。
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敢重施故技,他会……
“色……”
柯昕粉唇方张,即被堵住了。
第四章
丁磊稳稳的站立在晃动的捷运车厢内,一手缠著她的纤腰,一手扣著她的下巴,令她难以抗拒他的亲吻,嫩唇被两片薄唇所含,舌尖在唇瓣上挑动,勾画菱角般的轮廓。
突如其来的一吻使她整个呆愣,丽眸瞪视著他,他那双漂亮的深邃双眸带著笑回视了下,浓睫微垂,专心吮尝她的甜美。
在她腰上的粗壮手臂就顶著雪乳下缘,随著行进车厢的轻晃,有意无意的推挤。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在做什么?
回过神来的柯昕眼角余光瞥见了其他乘客的好奇目光,像看戏一样的兴致勃勃,这更令她觉得困窘极了。
被抓著的小手开始死命抵抗,想自他的禁锢挣脱,无奈他的手劲太大,怎么也挣脱不开。
小脸同样被他的巨掌所擒,她就算脖子用力到快断掉,还是完全掌握在他五指之下。
他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十八岁小女孩,受了感情驱使,对他的碰触心生欢喜,忘了少女的矜持,只想奉献出一切的那个蠢蛋吗?
她长大了!猪头!
原抓著扶杆的手改抓庄他的头,狠扯他的头发。
丁磊吃痛,但未因此而放开她,捏住嫩颊的手指稍稍一用力,换柯昕因疼而张开了嘴,热烫的火舌藉机探入,舔遍她口中的柔软,吸吮小巧的舌尖,尝尽甜美芳津。
灼热的法式深吻卸下她的手劲,奇异的电流因这一吻而窜流,酥软了僵硬的膝盖。
抓著头发的手下滑圈住他的颈项,支撑发软的身子。
可恶……她要杀了他……
她的脑子在咆哮,娇躯却违反意志的贴近他,甚至有了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放开她,意犹未尽的伸舌舔舐了水光淋漓的红唇一下,沙哑的开口,“你跟记忆中一样的甜美。”
记忆中?最好他可以记得一个玩玩的对象亲吻起来的滋味!
氤氲的水眸霎时布满杀气。
捷运到站,小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来门口。
“你要下车了吗?”
“不!”关车门的警示声响起,“是你要下车了。”
在车门阖起的刹那,她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混蛋!不要再来骚扰她了!
☆ ★ ☆ ★ ☆
这一天的课,柯昕上得心不在焉,只要讲台上的讲师稍一停顿,她的耳朵出现短暂的空白,思绪就会神游。
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误以为她对他旧情难忘,而惹来一身腥。
自个儿造的孽怨不得别人,但还是很气恼他今天下午的纠缠,更气愤他在捷运内的偷香。
卑鄙的、可恶的臭男人!
“啪”的一声,手中的原子笔应声断裂,坐在她身旁的同学错愕的看著杀气重重的她。
柯昕的气质一向优雅,她总是像身旁随时有摄影机拍摄著她似的,举手投足皆谨慎自重,脸上表情不多,大都是淡淡的,像没什么事可以影响她的心情。可看她现在横眉竖目的模样,还有手上断成两截的原子笔,可见得这位漂亮的同学不只是校园男子杀手,说不定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杀人兵器啊! ☆ ★ ☆ ★ ☆☆ ★ ☆ ★ ☆
浑然未觉自己的失控举动引起同学恐慌,而将位子偷偷往旁边移的柯昕,心中暗暗发誓,若丁磊自以为是的继续对她纠缠不休,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 ★ ☆ ★ ☆
柯昕就读的大学离她家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故这段路她都是直接走路回去。
纤手握紧放著书本的大背包,长腿快速的往前迈动,俐落的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巷道。
忽然,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寂静的巷道中,除了她,似乎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
起先,她以为是其他的同路人,然而这人的脚步节奏似乎与她相仿,当她试著放慢脚步,甚至停住假装看风景时,那脚步声也跟著停了。
有人跟踪她?!
柯昕心神一凛,行走的脚步加快,可身后的人不只也跟著加快,甚至离她越来越近。
她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眼看著离家还有一大段距离,估计即便用跑的也跑不过那个人,柯昕索性心一横,自包包内拿出电击棒揣在胸前,准备在那人欺近时,电昏他。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默默数著彼此间距离的缩短,在那人的气息几乎就快拂动脑后发丝时,她按下电击棒开关,倏地转身往前用力刺去——
她因为过度害怕,双眸在袭击对方时是紧紧闭上的,她清楚的听到对方哀叫了一声,接著电击棒触击到人体的感觉消失,她才将双目张开。
一具高大的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昏了过去。
这防身用的电击棒她是第一次使用,效果如何不太清楚,说明书上有说如果电击时间过久,有可能使人晕厥,但她刚刚好像只碰了一下而已吧,而且地上这人块头这么大,竟然一下就被电倒,这电击捧效果会不会太好啊?
想马上逃跑,又怕那人会不会被电出问题,柯昕咬著唇思考了下,大著胆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弯腰探视对方情况。
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柯昕微眯轻度近视的瞳眸,想将对方长相看得更清楚时,冷不防地上的大个子像复活的强尸忽地坐起身,将猝不及防的她吓得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她想拔腿逃跑,无奈虚软的膝盖丝毫不理会她的意志,怎么也撑不起吓得全身僵硬的躯体。
“你拿的是什么鬼东西?”跟踪者不悦的低吼。
这声音好熟。柯昕一愣。
手上的电击棒倏地被抢走,被按下开关的武器在空气中发出令人发抖的战栗声响。
“电击棒?”愤怒的黑瞳在她面前发亮,“你竟然拿这东西来对付我?”这女人还真狠心。
果然是他——丁磊!
可恶的男人,他到底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
“你干嘛跟踪我?”柯昕一把抢回电击棒。
“我刚好跟你走同条路,不行吗?”
无赖!她会相信才有鬼!
“这么巧?”她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灰尘。
“拉我一下。”丁磊朝她伸出手。
柯昕居高临下瞪著他。
“一个大男人要女人拉,会不会太无耻了点?”
“我被你电到全身无力。”他语带双关。“始作俑者该负点责任。”
未听出话中有话的柯昕闻言不屑的啐了声,“那你继续坐著吧!”要她出手帮忙?门儿都没有!
这女人怎么变得这么难讨好?
丁磊一骨碌自地上跃起,丝毫看不出他适才被电击棒电得差点昏过去。
双手插口袋,他走在她身边,这五年间她身高没有任何长进,头顶的位置仍是在他的下巴处,倒是那丰满的胸部曲线,让高处的他一低头就只见往前突起的柔软,不由得心猿意马。
可惜春天的夜晚犹料峭,瞧不见胸口的那片雪白柔腻。
他亦步亦趋,跟著她的行走速度,不管她加速还是减慢,始终贴在她的身边。
她一定要甩掉他!
这个地带她居住了好几年,要甩掉他一定没有问题。
思即动,柯昕突然拔腿狂奔,转入一条小巷,再弯入一处暗巷。
她竖耳倾听,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在不远处,于是她再隐入一条防火巷,在房子与房子间小心的行走,躲到他后方的巷子。
“柯昕?”他叫唤著她。
不是说只是刚好同路吗?那他叫她干嘛?
在错纵复杂的巷子里与他玩著躲猫猫,她对这里实在太热,故不管丁磊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她。
在巷子里头绕来绕去,家就在不远处了,她只要再绕弯过一条巷子,就可大大方方的走进家门,彻底甩掉跟踪狂。
慢慢找吧!她哼了声。反正等一会找不到人,他就会走了。
头探出水泥墙外,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确定四周安全无虏,柯昕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大剌剌的走出巷子,行往另一端的家门。
她自包包前方的小袋拿出钥匙,刚插入大门的钥匙孔,冷不防小嘴被捂,娇小的身躯被禁锢在一具宽大的胸怀内。
她不用回头,不用确认,就知道擒著她的人是谁。
可恶!怎么还是被抓住了?
刚才他不是还在很遥远的两条巷子外吗?怎么一眨眼,他就俏声无息来到身后,在她无所察觉的情况下,捉住了她?
“你还真会跑。”
拉下嘴上的大手,她气恼的低喊:“你一直跟著我到底要干嘛?”
与其让他这样无止无尽的纠缠下去,柯昕豁出去的决定问个清楚,要不,她好害怕那深埋在心深处的爱恋会因他而破土窜出。
丁磊将她车转过身面对著他。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端凝著她即使愠怒也亮丽的脸孔。
他迟迟不开口,让柯昕越来越手足无措。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要进门了。”
“我有很多话要说。”丁磊徐徐开口,“只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的也是事实。
五年前的那天,他负气离开,同一天打了电话告诉柯昕的母亲——柯瑷,他要辞掉家教的工作。
他曾经以为自己轻易的就看透她的内心,明白了她的感情,却在她一把将他狠狠推开,告知一点也不喜欢他时,发现是他想得太简单,这名美丽的女孩只是玩玩,将他勾得心痒难耐,克制不住奔腾的情欲对她出手。她看似开放的与他肌肤相亲,却又故作矜持的不肯发出任何声音,像未经人事的处女,只是她的双脚是在他面前敞开的。
当他忍不住想跟她确认彼此感情时,她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这不是玩弄他,是什么?
当他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时,就对暧昧这种东西毫无兴趣,他只想快速的确认对方的心意,一起手牵手奔向美好的未来。而当他的期望被打碎时,即便难过的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他也会在表面表现得毫不在乎。
既然她是玩玩,那他自然也以同样的态度回应她。
巷子的另一端突然射入两道灯光,柯昕眯眼转头看到车牌上的号码,悚然一惊。
那是母亲男友的车,她不想跟他打照面,故她抓著丁磊的袖子,沉默的躲来公寓旁的空地,高耸的围墙完全遮掩了他们的身影。
“你在躲那台车?”丁磊自她严肃的表情猜测原因。“谁?”
“跟你无关。”她不需要跟他解释母亲的爱情史。
会是现任的男朋友吗?丁磊感觉到胸口有酸意发酵。
“快点说明你的来意,我要回家了。”柯昕不悦的催促。
要回家幽会吗?丁磊紧抿的嘴角撇下。
“是我该问你找我干嘛吧?”
“我哪有找你?明明是你缠著我不放。”
“我听说了,你利用甄纱与阿力的关系,威胁甄纱一定要介绍我跟你认识。”喔喔,脸色变了。“你这么无所不用其极要跟我见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该死的,情况果然陷入了最棘手的部分。柯昕暗暗咬牙。
还好她从以前就有未雨绸缪的习惯,早就已经准备好丁磊诘问时的说词,她绝对应付得来。
“关于这件事,我要先跟你声明,还没在泡沫红茶店见到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家教老师。”
“喔?”浓眉微挑,显然不信。
“我会找上你,只是因为你是射手座的。”
“射手座?”为何会扯到星座?
柯昕双手插口袋,下巴昂得高高,美丽的瞳眸写著不可一世的骄傲。
“你去你的母校夜间部打听一下,就知道我在夜间部的名声有多响。入学三年多来,我什么样星座的男朋友都交往过,就只差一个射手座的。刚巧我同学告诉我,有个在‘吉呀波’驻唱的阿力乐团里的吉他手就是射手座,条件还不赖,所以我才拜托甄纱帮我牵这条线。”
什么样的星座都交往过,就只差一个射手座?丁磊的双眸危险的眯起。
她这么说的意思是完全不承认他们先前的那一段?也就是说,明明她跟他已经吻过、抱过、爱抚过,就只差临门一脚的亲密,都还没资格称之为男朋友?
这么说来,其他十一星座的男人,全都跟她上过床了?
该死的!早知道她人尽可夫,当年他是为什么隐忍著,想在她考上大学之后才完全将她拥有?
他在坚持什么原则?这女人早就让许多男人抱过了啊!
“你一直没有认出我来?”丁磊咬牙。
“我是在红茶店的时候才想起你是那个家教老师。”
“你没来看过我们的表演?”
“有。不过我真的将你忘了。”她装模作样耸肩,表面泰然,其实心底紧张得要命,背脊的冷汗几乎快湿透衣服。“如果不是隔著桌子那样近的距离,我还真没记起你是谁。”
他要杀了这女人,现在!
丁磊霍地扣住她的下巴,凶狠的目光让柯昕心中一惊。
“你想干嘛?”她害怕得嘴唇轻颤。
“你不是说正缺一个射手座男友?我就是!”
“我不要你!”柯昕挣扎著,“就算全天下的射手座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要你!”
“这恐怕已由不得你选择!”大手罩住丰满雪乳,五指用力,柯昕疼得倒吸一口气。“到什么地步才够资格称作男朋友?上床?”
“你不放开我,我就要大叫了!”
“你叫啊!如果你叫得出来的话!”
他眼中的忿怒令她胆寒,她不懂为什么他会突然爆出这么大的怒气,是因为她说的话踩住了他的痛处吗?被一个女人拒绝有这么让他面子挂不住?
是他先淡忘了她的不是?
即便在仅隔著桌子、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他还是没将她记起,而她却是在第一眼就想起他是谁的呀!
要比恨、比愤怒,他哪比得上她!
“你以为我会一直记得你吗?”她要将他曾给过她的羞辱完完整整的奉还!“或许在‘吉呀波’那些女人的眼中,你魅力十足,但在我眼里却毫无价值,就连当我的收集品都没资格!”
丁磊彻彻底底的被激怒了。
曾经,他怀疑她当时将他推开,是因为害羞。
曾经,他怀疑他们之间是有感情存在的,分开只是因为误会。
曾经,他回头找她想跟她问个清楚,却因为她搬家而失去音讯,但她的身影仍是在他心中驻足多年。
她是他最难以忘怀的女孩,也是即使他后来交往过众多女友,还是无法抹去身影的唯一一个
他甚至曾在午夜梦回梦见她出现,前嫌尽释,开心的抱在一起低诉情语。
一直到近一年,她的身影才终于慢慢的淡去,直到真人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他以为她的主动出现是为了再续前缘,没想到,她只是想将他纳为爱情收集品。
“没资格?”丁磊冷哼,粗砺的指腹揉挲柔嫩下唇。“你以什么标准判定我没资格?床上功夫?”
另外那十一星座的男朋友恐怕是因为床上功夫太逊,所以才被她一一甩掉的!
那么当年他只是爱抚,没有实际进入娇小的身疆,一定令她大失所望,所以才会沦落被甩的命运吧!
这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当初是被蛤仔糊了眼,才没看出她的清纯只是外表,骨子里浪荡得可比潘金莲。
他干嘛老扯到床上去?在他的眼里,女人就只是泄欲工具吗?柯昕气恼的水眸狠狠的瞪视。
就像当年,她的初吻才被夺走,衣服就被他扒光了,后来每一次他来上课,都会与她亲密拥抱,以他高超的唇舌技巧、邪佞的指头挑起她的欲火,瘫软在椅上、床上任由他上下其手,全身无力。
“你全身上下没一个合我的标准!”
“你怎么不干脆说是因为五年前我没真正要了你,让你得不到满足,才说我没资格!”
“你在说什么……”柯昕快气炸了!
明明是他精虫上脑,满脑子性性性,现在却反过来指责是她需索无度?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重新认识我的机会!”
他会让她知道他完全符合标准,然后再将她狠狠的甩掉!
第五章
他想要干什么?
柯昕的疑问还没出口,小嘴就被两片因寒风而干裂的唇封住,激狂的锁住她的呼吸、她的声音,火舌舔遍柔软的内在,吮吻得嫩唇红肿。
粗糙的指沿著跳动激烈的脉搏而下,像是扣住她活命的命脉股,轻掐住了喉头,微微施力,让她陷于即将昏厥与半清醒之间,神智更为迷茫。
她挣动著想逃开,却是让他侵犯的手势更为激烈,毛衣拉开,冷风跟著大手一起窜入胸口,她冷得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她无力呐喊,全数吞入他的喉中。
她每一次的挣扎,更掀起征服的欲望,双腿夹紧挣劲的膝盖,完全限制她的行动。
实际握住被柔软胸衣包裹的雪乳,浑圆饱满的如他所猜想,巨掌几乎难以掌握,更为刺激小腹深处的欲火,牛仔裤包裹的男性悄悄的胀大了。
内衣的背钩被长指所卸,松松的挂在胸前,使他的手可轻易的实际抚摸她的柔软,夹击峰顶的娇嫩花蕾。
指尖捏住她的敏感,毫不留情的夹击捻揉,她感到疼,想推拒,窜流的快意却又教她犹豫。
她不懂,为何当他碰上她时,理智就离她远去,整个人沉浸在他的紧密接触,融化在他的体温,沉沦在他的爱抚中,难以自拔。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他对她的吸引力不曾因为时间而消退,他依然牵动著她的心,诱引著她的身体,渴望著与他靠近再靠近,最好融入他的身体里,与他永生永世一起不分离。
大手一触及细致雪肤,丁磊就疯狂了。
他贪恋的抚摸她的所有,自纤薄的肩胛骨,顺著脊椎骨蜿蜒到海蛇般纤细优雅的腰际,没入牛仔裤紧紧包裹的翘臀里。
那儿的肌肤似丝绸、似凝乳,来回抚摸,怎么也不会腻。
扣高细巧下巴,他喘著气,吻上她喉头最柔软之处,她跟著喘息,胸口急剧起伏,自他的鼻尖、他的嘴呼出的热气窜入她的毛细孔,迷魂每一根神经。
“昕……”他喃念她的名,吻过每一吋肌肤,在看似粗野激烈的狂吻中,深含著他未曾说清楚的爱情。
埋在臀沟内的长指循著她的柔软往前,碰触到湿濡花唇,停驻盘旋,揉摩幼嫩的敏感。
春水早已漫流,自小腹深处悸动而出,晶莹的染上指尖,润滑相触之地,他直接而大胆的刺入她的紧致,狭小的花径因异物的到来而紧绷,紧裹著长指,令他更肆无忌惮的在嫩壁内婉转捥弄,诱引出更多动情春水。
柯昕垂著粉颈,紧咬著下唇,克制喉头亟欲奔出的欲望。
迷蒙的眼凝望著在她胸前舔吮娇蕾的男人,在他口中挺俏的果实被无情的啮咬拉扯,那丝丝辐射而出的疼痛,伴随著快意,更让她晕然。
“看起来你的小穴已经准备好了。”他抬起脸来,黑眸闪著恶意的光芒。
她昏昏然,对于他张合的口中所吐出的字句,难以吸收意思。
一把扯下牛仔裤,大掌抚上娇美的嫩花,轻轻一抹,满掌湿意。
“不愧是经历过许多男人的女人。”拇指扣上顶端圆核,重重一个压捻,娇躯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爱抚个几下就花水氾滥了。”
什么?水眸不解的看著他。
他在说什么,怎么她都听不懂?
拉直她弯曲的身子,同样褪下牛仔裤的雄壮贴紧她平坦的小腹,胯间的昂扬抵著腿心的柔润。
她突然意识到他的企图,他这次可不像以前一样,只是以唇舌、以灵活的手指爱抚而已,他打算贯穿她的稚嫩,彻底占有她——
不可以!丽眸惊恐瞪大。
她的第一次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
他们之间充满了怨恨,愤怒与不平,她对他的恨比爱还深还浓,她不要在恨著对方的时候,奉献出她的纯真!
“不……”
一语未竟,腿心间的炽热已推挤入她的紧窄,劲腰一挺,撑开狭径,推没花壶深处。
“啊……”她痛喊,握著宽肩的纤指用力得指尖泛白,就连小脸都是苍白无血色。
她的尖叫声让他一愕,额际爆出的冷汗证明她此刻的疼痛有多难忍。
他惊讶莫名的抬起她的小脸,慌乱无措的端凝咬牙忍痛的她,迟疑的开口:“你还是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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