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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作品:宦谋|作者:瞎说呗|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7:09:15|下载:宦谋TXT下载
  孟谨行笑笑由着他自己倒了水,俩人在沙发落座前小伙子双手递上了名片,孟谨行看了直接就问:“费老板,要是让你修政府的公车,你能做些什么?”

  费翔的这家修理厂是从他老汉儿手里接过来的,以前专修摩托车、助动车,自他手里才开始修汽车。

  由于他考驾照那会儿严格,必须住公安驾校,从理论到实践封闭学一年驾驶和修理,并且通过考试才能拿到驾照,他的驾驶和修理技术从考出来那会儿起就是倍儿棒的。

  加上想好好接手他老汉儿的厂子,他又特意背着行李铺盖去了淮河省的万通汽修学校自费学习三年。

  所以,别看他那厂子不大,到他那儿修过车的司机都知道,什么车子到了他手里,一般小毛小病的俩耳朵就能听出来,别人搞不定的大修,他都能搞定。

  但他有个毛病,就是做生意一律不赊欠,谁要说小费老板,咱这修理费先欠欠?对不起,费翔饿死也不接欠账生意。

  因而听孟谨行这么一问,他立刻说:“我能保你的车没趴窝的日子,但是,你别指望我让你们政府欠账。兰芝没人不知道,县政府就是空心老爷,没钱充胖子,给你们欠了账,这辈子都别想要回来。”

  孟谨行脸上一阵烫,他还真不知道,县政府在当地百姓心目中竟是这样的形象。

  “不瞒费老板,我是刚到兰芝,仅仅只是听说你修车手艺好,但怎么个好法,得眼见为实是吧?”

  “你们政府的车我修过,不过,政府办的人说话虽然牛气哄哄,做人却狗逼倒灶。”费翔看孟谨行说话随意,又都是年轻人,完全忘记自己是当着副县长说政府坏话。

  “你这么说我们政府办的人,不怕穿小鞋?”孟谨行故意问。

  “这个我还真不怕。”费翔一脸自傲,“我的厂子手续齐全,从不偷税漏税,从不坑蒙拐骗,不然我也不会要求修车不欠账。谁想暗弄我们也得看我们有没有漏洞让他们搞是吧?”

  孟谨行立刻对费翔高看一眼,随即笑道:“这样,我现在呢,正好要出门,但车子都趴了窝,你能不能马上帮我修出一台来,我立刻付钱?”

  “可以啊,只要是现付现结的,我马上给你修,当然老规矩,小毛病收修理费送零件。”费翔爽快地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立马干活,他还是蛮愿意相信眼前这位年轻领导。

  俩人商量好,孟谨行叫来陈畅,问他会不会开车?

  “会啊。”陈畅问,“孟县是要我帮你开车吗?”

  孟谨说,“你载我跑一趟都江。”

  “好嘞!”陈畅大声答着跟后面下了楼。

  大院里停着两辆普桑,一辆北京jeep。

  孟谨行身材颀长,选了北京jeep让费翔修。

  陈畅把孟谨行拉到一边悄声问:“孟县,干吗要候车啊?”

  早有人把孟谨行叫人在大院修车的事汇报给了石磊,石磊一听就急了,三步并两步跑下楼,心里暗骂孟谨行真够轴的,居然会自己找人来修车!

  第309章 没见过美女吗?

  陈畅驾着北京jeep跑在前往都江的公路上,心情那叫一个爽!

  “孟县,我从来没看到过石主任这样的脸色,又紫又红的,就像马上要爆血管似的!”

  一想到石磊刚刚从楼上冲下来,手足无措地面对一脸威严的孟谨行和满眼鄙夷的费翔时的表情,陈畅就不由自主地想笑出来,谁让石磊仗着储县就以为老子天下无敌没人敢拆穿他的小把戏?人家孟县不怕他背后那头老虎!

  陈畅驾着车,从后视镜看一眼后座上,坐在一堆材料边,拧着眉认真翻看材料的孟谨行,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就此被领导赏识要走运了?

  那天他到孟谨行那里说宿舍被石磊收走,原也没指望孟谨行真帮自己说话,哪个当官的不是先考虑自己再考虑亲信?看看储县和石磊就知道了!

  但他没想到,孟谨行真拒绝了石磊,这让他激动地连着两宿没睡着。

  接下来那些天,他看石磊一直给孟谨行使绊子,故意不给孟谨行找材料,他便偷偷地帮着收集了起来,拿到外面复印店自掏腰包花了老鼻子的钱,印了一大撂觉得对孟谨行有用的材料。

  但材料印好后,他又犯愁。

  这么一大堆,无论搬到孟谨行办公室还是宿舍都是不合适的,万一被石磊知道了,那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石磊准保会找一双最小号的鞋,天天给他套脚上!

  孟谨行突然说要他开车去都江出差,他立刻灵光闪现,把车开去宿舍将材料拉上,那这件事就只有他和孟县俩人知道了,他断不用再怕石磊对他打击报复。

  后座的孟谨行此刻翻着那些材料,心情沉重得难以复加。

  他来前虽然知道兰芝的情况不是太好,但没想到会糟到这种程度,就是长丰都没有这样任何产业都不景气的情况。

  尤其是作为矿城,兰芝的经济在都江本该是名列前茅的,但这座县城愣是没有一座矿是营利的,最要命的是每年都有死亡事故发生,大大小小各种情况,安全事故层出不穷。

  看到一半,他就合上材料闭起了眼睛。

  他果然没有料错,储丰把安监工作交给自己,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如今的情况看来,何止是没安好心,简直就是挖了一个大坑等着自己往下跳!

  今天早上,一上班就有一家矿井的拍卖中标企业找上门来,要求协助处理矿产纠纷,说村上的冬天的堵了他们的矿,眼看临近年底,工人们都要返乡过年,等明年春暖花开再重新开采,他们就会错过冬季煤价最好的时段。

  孟谨行把矿业局的闻辉找来,一句话都还没说,闻辉就把来人拉走了,他打电话追问,闻辉就说没事儿,村里人无非是想讹点钱过年,刁民太多。

  闻辉的言行让孟谨行很反感,他打给江南说修车的时候也提了这件事,让他找调查这家矿的人先把情况汇报上来。

  现在看过材料,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

  兰芝的这些矿,很多都是早年老百姓私人开出来的,当时矿业局只收钱并不管理,以至于无序经营现象越演越烈。

  正好去年国家出台矿产资源开发新政策,兰芝县政府就来了个釜底抽薪,假国家之名,逼所有私人矿主把矿卖给政府,然后再拿出来公开拍卖。

  这有点像政府征地拆迁卖地,基本就是差不多的套路。

  但这些矿的拍卖,孟谨行一眼就觉得大有问题。

  资料显示,所有收上来的私人矿经过评估,储量都很低,为此私人矿主们拿到手的补偿款都少得可怜,多的也不过二三十万,少的甚至只有万把块。

  陈畅复印来的信访信件表明,从去年到现在,关于这一问题的信访络绎不绝,大都是私人矿主反映政府暗箱操作,贱买贱卖从中索贿收贿。

  “陈畅,矿井纠纷引起的信访案件,过去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孟谨行闭着眼问。

  “能怎么处理?都是转给乡里镇里,让他们压下去,再不行就让买矿的老板想办法摆平。”陈畅说,“何县有回实在看不过,认真过问了一下,结果被储县狠狠训了一顿,说她没事吃饱撑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往哪儿摆。国家政策放在那儿,怎么能因为几个刁民闹事,就妇人之仁网开一面!”

  孟谨行闻言眼睛睁开看了陈畅一眼,随即又闭说:“到都江后你放下我,立刻回兰芝,去中坝村具体了解一下,我有个朋友在那儿,一会儿我把电话给你,你跟他碰头。完了把详细情况汇报给我。”

  “好。”

  陈畅嘴上答应,心里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中坝那个矿去年转让的时候就出过人命,他是烧了什么高香,刚跟上孟谨行就去摸这个矿?

  怕归怕,陈畅也清楚,他要想跟着孟谨行,这样的事是迟早要面对的。

  车一进入都江地界,孟谨行就打了曹萍的电话,约好在朱诚的万莎健身中心见面,他让陈畅先把车开到父母家,把所有的材料都搬上楼,才去万莎赴约。

  曹萍在楼下接孟谨行,上楼前,她小声说:“我今天才知道,沈瀚涛与朱诚也是一个院里长大的。”

  孟谨行看她,“你意思他也在?”

  曹萍点头,“要不,说你来不了,这事咱从长计议?”

  孟谨行朝她笑笑,“没事儿,就是先谈谈,我还怕了他不成?”

  “也是,他上回就没从你手里讨到好,看到我也像看仇人。”曹萍撇一嘴,“同一院里长大的,背景也差不离,怎么性情就这么不一样?朱诚他爸比他爸还高几级呢,也没像他这么牛逼哄哄!”

  “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生活环境虽然能影响一个人的性情,但不是根本性的。再说了,他和朱诚后期的经历也不同。”

  “那倒是,这小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俩人说着话上了楼,“朱诚说,当年沈瀚涛几乎把整个军区的酒全部包了下来,头一年为了做成生意,喝得两次吐血住院,几乎没把命搭上。所以这小子现在惜财如命,说那是他用命、用青春、用感情换来的,谁要是动他的钱,就是跟他搏命。”

  “呵,谁跟他搭伙都亚历山大啊!”孟谨行调侃道。

  说话间进了朱诚的办公室,沈瀚涛果然大马金刀坐沙发上正与朱诚一起抽着雪茄,一脸嫌弃的表情,显得很讨厌那玩意儿。

  “哟,孟县,欢迎欢迎!”朱诚放下雪茄过来与孟谨行握手,沈瀚涛仍是岿然不动。

  “朱少,你这健身中心规模不小啊!”孟谨行赞道。

  “不错吧?”朱诚得意地说,“不是我自夸,全省找不出第二间这个规模与水平的!”

  朱诚一回头看到沈瀚涛还坐那儿,用脚踢了他一下,“瀚涛,干吗呢,装孙子?”

  “谁他妈装孙子谁才是孙子!”沈瀚涛没好气地顶了一句,但还是站了起来,朝孟谨行伸出手,“孟县,职升得够快啊,什么时候能关照一下兄弟?”

  孟谨行望了一眼这个自傲的家伙,目光在朱诚的办公室搜寻一圈,看到墙上挂着拳套,心里有了主意,问沈瀚涛:“会打拳吗?”

  “开玩笑,来诚子这儿的哥儿,哪个不会?”沈瀚涛的目光里有了挑衅,“玩一把?”

  “三局两胜,谁输,谁以后就给赢的当孙子!”孟谨行决定修理沈瀚涛。

  他话一出口,都愣住了。

  沈瀚涛冷笑道:“诚子一定没告诉你,我十七岁就拿过全军散打王的称号。”

  孟谨行坦然一笑,“愿赌服输,输给全军散打王,我不丢脸。”

  言下之意,你不说自己这称号还好,这一说如果输了,你这丢脸就丢大发了!

  沈瀚涛岂会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一张脸拉得老长,一把摘下拳套,撞开门就往拳室走去。

  ……

  “起来!快起来!沈瀚涛,你个怂蛋!”

  一个身材高挑,卷发扎成马尾,桔红机车皮衣配黑色呢子马裤,脚踩高筒马靴的女孩,在朱诚的身边又是跳又是喊,兴奋将她细如瓷的脸庞渲染成淡粉,一双秋水翦瞳中闪着晶莹的光芒。

  朱诚连着数到十,沈瀚涛都没能爬起来,反而双腿一伸,在拳台上睡直了,拿下一只拳套,冲孟谨行举举大拇指,虚脱地说:“行,我服你,爷爷!”

  皮衣女孩爬到台上,抬腿就在沈瀚涛腿上踢了两下,“你不是很牛吗?也有认怂的时候啊!”

  “朱意!”朱诚瞪她一眼,“干吗老跟瀚涛过不去?”

  “我就是见不怪他那副自命清高的样,怎么啦?”朱意毫不理会朱诚的呵斥,同时转头上下打量正在脱护齿的孟谨行,“喂,叫什么名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