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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作品:豪门军少宠妻无度|作者:风雅颂|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6:57:24|下载:豪门军少宠妻无度TXT下载
  顾淮安抽得很快,又急又猛,像是心中有事。

  陆铮瞅他一眼:“这次任务很棘手?”

  顾淮安用脚尖蹭了蹭地上的烟蒂,笑:“还说放下了,我看你关心得紧。”

  陆铮默然。在素问面前他只能表现得释然不在乎,可他骗不了自己,他做梦都想着在狼牙那些血沸腾的岁月,每天伴随着枪炮汗水的训练,和歹徒斗智斗勇。忽然宁静下来,他好像还不能适应,每天早晨五点还是准时睁眼,如果不写下去跑个五公里就浑不自在似的。

  顾淮安懂他的心思,安慰他:“人之常,刚退伍的老兵都有这感受。部队就是你第二个家,离了家哪有不想念的?大家也都念着你,这是大伙儿托我给你带来的。”

  顾淮安交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陆铮打开一看,都是他留在部队宿舍抽屉里的,有击笔记,和他第一次打枪的85狙小口径子弹,宿舍楼下枫树到秋天落下的叶子做成的书签,以及一本被全寝传阅过的《战争通史》。

  陆铮心中不断下沉……

  那些刻意被遗忘的往事,仿佛一阵狂风,呼啦吹过他耳际,他甚至听到了他们在格斗场上的吼叫声,厮杀声。

  “其实我这次来,是配合缉毒大队进行后续的收尾工作。之前的行动你也参加过,而且……这次的目标,跟你还都有点关系。我倒不必刻意隐瞒你。”

  陆铮拿下嘴里的烟,怔了怔。

  顾淮安把夹在腋下的文件袋解开,抽出一沓照片。

  “杨宗贤已经被你击毙,但是这个贩毒集团并没有瓦解。谭晓林还活着,只不过下落不明。我们和缅方的警方已经取得联系,证实缅甸境内的毒品交易还在进行,我们怀疑他们在国内还有大买家。你在报告里提到过一个叫郝海云的男人,之前他并不在我们的目标范围里,不过现在我们开始怀疑他。从刑警大队调出的档案里,还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陆铮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在凭祥庄园中,素问挽着郝海云的画面。在行动之前,他们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号人物掺进来,现在,他也对郝海云充满了好奇。

  “这只贩毒集团在内地有一整成熟的产销链条。他们把从缅甸进货的高纯度毒品自己稀释掺杂后销售,然后把赚来的黑钱投到上市公司洗干净,用来购买军火或者挥霍。从毒贩那边不好下手,所以我们打算先调查为他们洗钱的公司。经过筛选,最后我们锁定了这个目标——”顾淮安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陆铮一眼,“你一定想象不到,为他们洗钱的这个人是谁。”

  他把照片拿出来,放在阳光下,萧溶的面孔在光线的折下纤毫毕现。

  陆铮定定的看着那张照片,就像每一次研究罪犯照片时一样。但他从未想过,他儿时的玩伴,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他皱着眉头,紧盯着那张照片,良久,重复了一遍:“你是说……他在帮毒贩……洗钱?”

  “只是怀疑。暂时还没有证据。”顾淮安抽回了照片,面色严肃的看着陆铮,“不过他的可疑度最高。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能提供的话,那就最好。”

  陆铮抿着嘴没有说话,顾淮安看了他一眼:“我想你分得清是非的。”

  陆铮点点头:“我知道。我们虽然一起长大,但是坦白的说,我并不了解他。就像今天你来之前,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帮人洗黑钱。”

  他们都是出生在大院的孩子,天之骄子,尤其是萧溶,虽然平时行为放了点,但作犯科的事,他不会做。他为什么要洗钱?他缺钱吗?

  这让陆铮疑惑。但他也相信,顾淮安不会凭空捏造。

  顾淮安看了看他,摇摇头:“还有件事,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郝海云这个人,我们也派人调查过他,不查不知道,这可是个老混子了,他在北京市某区警察局的案底,有这么高。”顾淮安拉开两手的距离,比了比,“这么多年,警方一直在派人暗中盯着他,就是一直拿不到他犯罪的证据。这家伙狡猾的很,手下小弟也多,根本犯不着亲自出手,这次他出现在西南边境,恐怕也不是巧合。喏,这都是几年来跟踪他的警察拍的。”

  顾淮安把一叠照片展开,指着其中一张说:“这是三年前拍的,喏,弟妹……好像认识他。”

  顾淮安说完抬头看了看陆铮的表。

  陆铮没说话,把手里的烟放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照片里是三年前的聂素问没错,正是他们刚认识那会,她还瘦巴巴的,一头长直发清汤挂面的垂在脸侧,没有现在的成熟妩媚,也没有现在开朗活泼。陆铮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像只骄傲的天鹅,浑都是硬骨头,照片里她的表也是有点冷清高傲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细得竹竿样的小腿下面,趿着一双夹脚拖,松松垮垮的t恤,短裤,脸色也不太好,黄黄的营养不良似的,百无聊赖的盯着街边某处。

  相比之下,她旁的男人就显得醒目的多。那时候的郝海云比现在年轻一点,穿一黑,长款的黑色皮风衣在镜头光圈下反着暗哑的幽光,粗而硬的短发根根倒竖着,双手随行的插在兜里,侧着头,低垂的下巴,正看着侧的女孩,目光里,是一种与他冷硬的穿着完全不符的柔软。

  很……温柔。

  陆铮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照片里郝海云的眼神。

  并不是他太敏感,也许是照片抓拍的角度,连顾淮安看到时,也产生了一种矛盾的错觉,所以才会犹豫再三来找陆铮。

  当初警队的人洗出这张照片时,都是把聂素问当作郝海云的女人,一同列入监控范围的。

  可惜谁也没想到,这丫头干净得跟一张白纸似的,郝海云带她去的地方,不是夜市路边摊就是学校小店,夜总会交易场所这种,一次没带她去过。后来这丫头不知怎么就去上了电影学院,郝海云也再没去找过她,警方又跟了一阵后,才徒劳无功的把聂素问从名单上划去。

  半晌,陆铮搓了搓脑门,眼睛里一片模糊的光:“你想我怎么帮你?”

  他就知道顾淮安不会平白无故给他看这些。

  “如果弟妹肯说出来,那当然最好。不过这不是紧要的。郝海云在北京城盘踞了十几年了,一时半会要拔掉这个根也不太可能。”顾淮安释然的笑了两声,拍拍陆铮的肩,“这次来京的主要目标是萧溶。虽然你和他现在没什么来往了,不过你们俩家毕竟住隔壁门儿不是?依你们二十年的交,他一定不会防范你。最好是能出什么来……”

  顾淮安没有再说下去。有些话不必多说。

  陆铮点点头:“……我试试看吧。”

  ……

  ……

  ……

  顾淮安从医院离开,回到招待所。当晚陆铮的电话就来了,他接起来,习惯的轻松问:“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素问本能的反问。

  “……弟妹。”顾淮安沉默了一阵。大家都是聪明人,他料到聂素问迟早会问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是用这种方式。

  “顾队,”素问催促了一句,“陆铮现在出去了,他把手机留下来给我解闷的。你知道他是怎么沾上毒品的,对吗?难道你希望他就一直这么堕落下去?”

  顾淮安一怔。才意识到素问要问的是这件事。

  几番权衡后,他终于回答:“陆铮被俘虏的时候,他们拿他试药。这是一种新型毒品,不仅我,研究毒品的专业医师也没见过。”

  素问轻轻的“啊”了声,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这种毒,很难戒?”

  “不是戒不戒的问题,我们暂时连它的危害有多大,都还摸不清楚。”

  “……”

  在漫长的沉默里,素问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无论什么坏消息,只要陆铮还在她边,她都可以接受。连听到他的“死讯”时她都过了,还有什么迈不过去的?

  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担忧,没有什么值得惧怕。

  顾淮安似乎在想着措辞,怎样形容这种可怕的毒品更合适:“听陆铮说,这种毒叫‘神仙冰’,它比海洛因更厉害,它让人产生幻觉,让人刺激,兴奋,充满爆发力和破坏力,如果毒瘾得不到持续的满足,有可能产生两种后果……杀人,或者自杀。”

  “陆铮的自制力很强,他现在的况,已经是很乐观的了。”

  “也就是说……还会更严重?”

  “不知道,我们完全没有先例。戒毒所在积极的给他配置药丸。主治医师建议用铁链将他绑起来,他是个特种兵,一般绳索都绑不住他,为了不让他在毒瘾发作时出去伤人,我们只能给他的药丸里添加少量毒,先暂时满足他的毒瘾。”

  素问不可置信的惊叫:“你们这是在让他越陷越深——!”

  “我也没办法……难道你希望看到他被铁链绑在暗无天的戒毒室里,每天发狂发疯,被折磨得不像个人?”顾淮安的声音听着很无力。

  “……”素问沉默了。

  “对了,你刚才说他出去了,他今天吃过药没?”顾淮安似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素问握紧话筒,艰难的说出实话,“他答应我要戒毒,把注器扔了,药都冲进马桶了。”

  “……他在哪?出去多久了?”

  素问听出他的紧张,也跟着慌了神:“我……他说要帮我拿换洗的衣服,可能回家了吧……顾队,他会不会有事?”

  顾淮安忙安慰她:“你先别急。你现在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连你也害怕了,会影响陆铮的绪的。记住,待会他如果回来,你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失常,也不要不安,镇定点,你们在医院,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找医生。”

  素问稍微放心一点,放下电话,略有点歉意的说了一声:“谢谢你,顾队。”

  “没关系。”顾淮安想了想,紧接着问了一句,“弟妹,你们在凭祥庄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素问怔了怔,稳住正准备放下的电话,失神了片刻,才冷静的反问:“陆铮不是都已经写在报告里了?”

  离开西南边境后,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已经过去的事。

  对于她来说,那只是一场噩梦,如同过去那个在湿晦暗的角落里倔强成长的聂素问一样,那些暗不堪的记忆,仿佛受了潮,发了霉,被她嫌弃的扔开。

  不去想,凭祥庄园那四季常青的花园。

  不去想,傅晓雅单衣短裙的鲜艳装扮,在暮下口绽开一朵血花的景。

  不去想,郝海云单手搂着她的腰,为她低头挽发的模样。

  “好吧。”顾淮安似乎很不甘心,但还是自然的转开了话题,“关于陆铮的况,我只说一句,他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难堪雨脆弱,特别,那个人如果是你,一定会加深他的自厌绪。所以,弟妹,如果你不小心看到他的反常,不要指出来,不要义愤填膺的让他去改,努力让他欢欣,可以做到吗?”

  “……我会的。”素问定定的回答。

  “那好吧,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素问努力的整理自己的绪,希望在陆铮回来时,可以换上一副笑颜面对他。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送饭的护士见今天只有她一人,还诧异的问了两句。素问只说等等,再等等。

  这样一直等到八点钟,她再也等不下去了。陆铮只是说给她拿几件衣服,他连手机都没带,会去哪里去这么久呢?

  她往家里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顾淮安说过的话,却连番出现在她脑海里。

  没有药了……如果陆铮毒瘾又发作了,他会怎么样呢?

  她根本想象不出。跳下,在病号服外披了件大衣,就拿着钱包出去了。

  在医院外拦了辆出租车回家,抬头看见楼上的灯果然是亮着的。

  陆铮在家,可他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