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盎然。
午饭以后,二人提上几只骨鱼镖,一前一后地沿河顺流而下。
一路上,两岸的植被愈发苍郁繁茂,不时可听闻各色鸟鸣交相呼应其中。河内水流愈发轻快湍急,砸在大块的礁石上,打着卷儿行进。越来越多的小鱼浮出水面,好奇地张望,又赶紧沉回水里。
“大哥,趁现在讲讲你打猎时候的故事吧。”阿澈兴致勃勃地开口。
“哈哈,从我第一次上猎场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其间有趣的事情挺多,不知道你是想听哪次的故事呢?”
“就讲讲你独自杀死剑齿虎的那次吧。那次你的光荣事迹,至今被部落里许多人津津乐道。但是我想听大哥你自己讲讲。
“那次啊……实在是过誉了。”黎滨转头定定地直视阿澈,仿佛要把阿澈一直看到骨头里,随即又随意地移开了视线望向远方,山河如画,妩媚似君,“那是两年前的秋天,木然自得地流淌,直接涌进一片错落的芦苇地。夕阳西下,清风徐来,点点洁白的芦花在晚霞之中随风摇曳。优雅的白鹄煽动着巨大的翅膀,追逐戏耍期间,在光洁如镜的河面上划出几道痕迹,像极了水墨丹青。
黎滨熟稔地将骨鱼镖捆到木柄前端,再三确认工具已组装牢固。然后,他双手握住木柄,一边高举,一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底,观察鱼群的动态。
“啊!”突然,一块从后方飞来的卵石精准地击中了黎滨的太阳穴。他惨叫一声,随之重重倒下。
阿澈大吃一惊。这世上还没有鸟兽懂得利用石头来袭击猎物,所以如此进攻的只能是人。
阿澈不及细想,慌忙拖拽着黎滨,躲入芦苇丛中。他探着脑袋,暗中观察卵石飞来的方向。
一个纤细的身影,把玩着几块石头,不紧不慢地走近。
黎昕!
阿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会在这?是她跟踪而来敲晕黎滨,还是有人跟踪她而来敲晕黎滨?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令人深深地不安。
“阿澈,是我。”黎昕的嗓音一贯地清脆悦耳,此刻却令人恐惧。
阿澈噤声伏进芦苇丛里,大气也不敢出,脑门爬满了豆大的汗珠。
“我是黎昕,你出来吧。”黎昕放缓了声调。
虽然不知道黎昕为何突然间要谋杀亲兄,但是此刻出来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唉,我如实相告吧。黎滨要杀你。”黎昕无可奈何地摊手。
“什么!你先说清楚!”阿澈大吃一惊。
“昨夜,族长和黎滨密谋,要趁教你出猎之时除掉你。这些都是我亲耳所闻。
“昨夜族长和黎滨密谋要趁教你出猎之时除掉你。这些都是我亲耳所闻。”
“昨夜篝火晚会,向来公谨的族长一反常态,允许你学习打猎,我便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我一直跟踪他们直到后半夜。”
……
“滨儿,教阿澈出猎时,趁机杀了他。”族长深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凛冽,然后他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父亲,敢问——为什么?”黎滨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在部落深得人心,而且是尤其的讨女人欢心。若留他一命,将来我死之后,你和他谁是族长,还未可知也。”
“父亲,无论如何,我绝不为一己之私,取自家兄弟的性命。”
“滨儿,我向来欣赏你的慷慨大度。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绝非私事。你试想,我死之后,谁才能让部落发扬壮大、冬有余粮?如果阿澈当上族长,我真担心部落百余口人的生计。好孩子,你听着,不除阿澈,后患无穷,我希望你为大局考虑。”
“可是……他是神的儿子。”
“你相信神吗?”
“当然相信,人死后安息于元河的源头,舍下一生流离。”
“你更敬畏神,还是更敬畏我?”
“生随族长,死归元神。”
“好。那我要你用刀子送阿澈立马归神。然后,你试着慢慢扛起部落的未来。”
“是,族长。这次我一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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