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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作品:情祭|作者:痛罚|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6:01:21|下载:情祭TXT下载
  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男于汉气质和魅力。

  爆竹声把我惊醒了,真是一日连双岁,五更分二年。于是,我不敢懒躺在床上,大年初一还要图个吉利。当我起来时,爸爸哥哥已把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了。我们这一家五个人围坐在桌上吃早餐。嫂子不在,与家人团聚去了。

  吃过早餐,邻居小姐妹纷纷来拜年,虽不敢说恭喜发财,但新春佳节也是表示这个意思吧。爸爸哥哥如往年一样,坐在堂屋里应酬着各方来客。我和妈妈坐在房间里促膝地谈吐着乡下的风土人情……

  “老李,你早。”一个男人苍老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们。

  “啊唷,老首长,您您您这么早的!”爸爸惊慌地说。

  “李伯伯,您早,哥哥你早!”脆嫩、清晰、熟悉的声音。

  “吴伯伯,您请坐,您请坐!”哥哥紧张地招呼。

  我似在梦境,急急忙忙跑出来惊喜的喊:“吴伯伯您早,您早。”我又急忙拢合双手握着月圆的手:“月圆,你说初三来的,怎么这时就到啦?”

  “是我爸爸的旨意,一定要在今天向你全家拜个早年。”

  “你坐,请用茶。”哥哥对着月圆彬彬有礼地打着手势。

  我转身视着妈妈,她的热泪含在眼里,直视着吴伯伯

  “吴大哥啊,您太客气了,我们全家实在担当不起呀。”

  “老弟妹,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我定定地凝视着吴伯伯,他与前几年判若两人,虚弱憔悴的面容让我吃惊,枯黑的面颊布满皱纹,特大的眼睛暗而无神,显得他疲乏而苍老,刚踏人天命之龄,就像六十花甲的人

  了,是岁月折磨了他。他虽低俯着头,但我们全家都从不的同角度上打量着他。

  “老首长啊,没有用了。”爸爸眉宇间露出一抹困惑,一抹惆怅,深深地叹息后说,“年轻人讨厌我们,嫌我们说话罗嗦,甚至还说我们不自觉,说起话来唾沫星喷喷的,想当初在战争年代,我们是多神气,多活泼啊……”

  吴伯伯深情的投了爸一瞥,又悄然垂下眉头,深深地吸了口香烟,又从鼻孔里慢慢吐出两条又粗又乱的烟龙,缓缓地摇着头,慢言慢语:“不谈这些不谈这些,老李啊,过去的事就像梦一样,也就是一连串梦的组合,你还比我好百倍呢……”

  妈妈把月圆带到房间里似乎想与她谈谈,爷爷双手交插着,大概怕冷,招呼吴伯伯一声,迈着慢步去休息了。哥哥坐在吴伯伯斜对面,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大概是在吴

  伯伯身上找什么灵感了。

  我插口说:“吴伯伯,听说您身体不好,您老人家要多休息,其他事情就不要多操劳,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啊。”

  “孩子,谢谢你的关心。”他抬起一副疲倦的面容,用那感激的目光对着我说着,“今天我们父女俩个来特地向你们全家拜年,这是一个来意,第二,你在那过去的半年中待我家月圆那么好,伯伯我表示十二分感谢,第三,我带三十块钱还给你们。。。。。。”

  “老团长啊,你……你说到那里去了,这三十块钱还要你们还吗,我们不是巴结你们,你家月圆就是我的女儿,你女儿半个月前寄给我们一封信,我们看了之后,都掉下眼泪。”爸爸用最亲近,最尊敬的目光看着他,“老团长啊,我们生死共存,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啊。我常常回忆起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我整整当了你四年的警卫员,你简直把我当亲兄弟一样,有时候我想家了,你就讲故事给我听,想方设法培植我的兴趣,我嫌冷了,你把你的衣服脱下给我穿,我饿了,你招呼炊事员送到我的床头。有时仗打败了,你就鼓励我说:‘小李呀,不要害怕,这是暂时的,我们流出一滴血,敌人会用全身的血偿还,拳头缩回来伸出去打人更疼。’你还一直强调说,‘我们是正义战争,我们是捍卫领土的完整和主权,会胜利

  的,会胜利的,战士的鲜血不会白流的。”’爸爸在老首长面前居然擦着心酸的泪。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爸爸流的泪。他哽咽地继续说:“无论多么繁忙,多么危险。你对我什么事都照顾得好好的。你还记得吗,淮海战役,你亲自上前线指挥战斗,我在你前面,突然飞机投下炸弹,你不顾一切地把我捺在地上,你用全部的身体掩护着我,结果你的手被飞溅的石头砸伤了……”

  爸爸那低沉的话语滔滔不绝,全是出自内心,感人肺腑,荡人心弦。我仔细地看着吴伯伯的右手,中指食指短了半截。

  我含着泪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切不复返了。钱,我们肯定不会收的,我们已经是小姐妹了,还谈这些吗,再说,你们家现在经济也不太宽裕,您给我们,反而把我们当外人了。”

  他深情地领略了我的目光,收回钱说:“好好,大正月里;我不和你们推来搡去的,等你们过几天下去,月圆再给你。”他又干咳着对里面喊,“月圆,你出来,以后就喊李叔叔爸爸吧,往后还请他们一家人多多照顾呢。”

  月圆呆呆地移出来,脸上布满惊慌与忧愁伫立在她爸爸面前。顿时,一抹酸楚袭上我的心头,大家都趋于一种欲哭无泪,欲言无声的冷静。

  吴伯伯看着她,急急地,抖索地说:“快叫呀,快快叫呀,爸爸,可能……”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爸爸急忙起身摆着手。

  月圆的面颊蓦然抽动了,顿时泪水滑了下来,点点流过细腻的小脸蛋,一头栽进爸爸的怀里:“爸——爸爸——”。

  “好孩子,好孩子,别难过,别难过,不嫌我穷,我答应你—声。”爸爸双手揽着她。

  我们几个人谁都不敢望谁,人人都避着脸藏着自己的泪我趁人没注意,就敏捷地把它擦了,视着吴伯伯,人人都说将军没有泪,此刻,我清清楚楚看到这将军的泪了……

  “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妈妈打开这流泪的局面,抓着月圆的手说:“好孩子,别这样,赶快跟妈妈做饭去,时间不早了。”

  “妈,你让她坐下歇会儿,才当你第一天的女儿,就叫她做事,这不是太欺负她吗,不公平,我来去。”我掰着妈妈的手。

  “你就让她去吧。”吴伯伯擦了泪,对我说:“既然是家里孩子了。或者你们两人一起去,让你们妈妈歇歇吧。”

  “我们兄妹三人一起去。”哥哥是一贯不做家务的人,此刻不知是感动还是高兴,“以实际行动来孝敬他们老人家。”

  吃过午饭,他们父女俩要走,妈妈也不客气地收下月圆带 来的礼品。爷爷哥哥是从来不送客的人,今天也和我们一起

  恋恋不舍地送着他们,到了岔路口,吴伯伯过意不去地说:“你

  们回去吧,送君千里总有一别。”

  好日子不经过,坏日子苦难熬。

  光阴似箭,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虽然家里人还在挽留,但是我们不敢呆下去,俗话说,厂有厂纪,队有队规,因为生产队初三就正式上工了。

  月圆自从初一来过后,几乎每隔两天就来一次,都是在晚上,不在我们家吃晚饭。她称呼我的父母都叫爸爸妈妈,喊起我和哥哥都是亲亲热热的叫,爷爷却说,想不到我自己还有这个好福气,在晚年还添了这么个好孙女儿。

  由于她经常来,我也就不常到她家去了,头天晚上我们约

  好今天走。于是,吃过午饭我带着行李往她家走去……

  到了她家门口,只见门框上对联都没有贴,那张斜封条在两扇大门上各留半截,如果白天把两扇大门关起来,那就太难看了,真不知成何体统。

  “月圆,准备好了吗?”我未进门高声地叫着。

  “都准备好了。”月圆应声迎出来说:“都是妈妈准备的。”

  “唷,素兰,你来得这么早,吃过饭了吗。”吴伯母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枯瘦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又没有什么准备的,那王大妈待你们那么好,我们又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她,这……

  “伯母,我带来了,我知道你们手头不太宽裕,”我指着放在小桌上的包,“这里面全是的,这就等于我们姊妹俩一块送给她的。”

  “你们一家人太好啦,用各种形式来周济我们。”她说着说着泪就憋在眼眶里,“我们全家不知怎样才能报答你们。你伯伯今天知道你们要走,他到老战友家去了,他说,怕你来说话使他心酸,就委托我送你们上车。”

  月圆的泪花在眼里闪烁着,没有说话,就到房间里了。

  (bsp;“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又是一家人,还计较这些吗?”

  “是的,是的,感谢你们冒风险和我们交往。”她用围裙擦了泪,“还周济我们,孩子,我们却无法报答,你该知道,我们是永远没有希望了,你们奉献于我们的一切,等于石沉大海

  “。。。。。。”

  “我们根本不想你们的报答,我爸爸昨天晚上还对我们说,要不是吴伯伯留他在身边当警卫员,可能早就没命了,这个世界上那里还有我们的今天,爸爸再三强调,吴伯伯以前对

  我的点滴之恩,现在你们要涌泉相报,为人一定要……”

  “素兰,别说了,再说使人难受死了。”月圆从房间里出来,“你看,全是泪人了,今天又是过小年,还要图个吉利。”

  于是,我们每人带着泪走进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毯子上补了两块补钉。我说:“你们是怎么睡的,又没有第二张床。”

  “孩子,你们还不太理解当妈妈的心。”她转脸对月圆说:

  “我天天晚上把她揽在怀里,这样可以弥补我以前的梦……”

  “是的……是的,每当我醒来时,摸着妈妈的脸全都是泪水。”月圆对我说过,用手帕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珠。

  吴伯母送我们上路。未到车站,她苦涩地对我说:“素兰,我家月圆一贯娇生惯养的,脾气不好,望你一切海涵,一切多要从我们身上看看。”

  “没关系,没关系,假设她脾气上来了,我就让她,因为我已经当她姐姐了。我向你们二位老人家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爱她一天,打我不还手,骂我不还口,以实际行动来履行我自己的诺言。”“……”

  我们上车后,站在座位旁望着我们共同的妈妈,她向我们挥着手,不时在擦着泪……

  我们下车,走在熟悉的蜒崎岖的小路上,沉浸于坑坑洼洼的田野里。举目眺望,东一群,西一簇修地球的人在蠕动着。每个生产队基本上都出工了。不过,人人就像没叶的树一样

  长在田里。有指手划脚的,有谈有笑的,不管走到什么田头.几乎每人都用目光迎我们来又送走我们。当然了,这是农民一贯磨洋工形成的习惯。人在田里心还在家里。

  夕阳在迎接我们,把我们映得暖洋洋的。她随在我身后。在老远的地方透过枯死的树木,就看到我们的门开着,鲜红的对联遮着枯黑门框上半截,字看不清。接着两个男人从屋里

  出来,在那熟悉的动作与形影中,我辨认出是高小东、王志强。

  志强大概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