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弄不弄完,是我自己没事干,主动留下来画图的。”童苏苏揉了揉自己有些乱了的头发,老老实实地说。
“没事干吗?”舒凯辰漆黑如玉的眼眸不易察觉地闪了闪,手指悠然地叩击着身边的沙发扶手,慢慢悠悠地开口:“我现在在我的公寓。”
“哦。”童苏苏轻轻哦了一声,就再没话可以说了。
说实话她不太明白舒凯辰这时突然给她打这个电话干嘛?本来嘛,你在你的公寓很正常啊,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啊?
呃!这傻丫头是不是反应太过迟钝了一点?各种含蓄隐晦的暗示对她来说似乎都是白搭,看来还非得赤(裸)裸直白白地跟她说清楚点才行!
舒凯辰清了清嗓子,微微加重了一下语气:“我在公寓,你要不要过来?”
“我干嘛要过……”童苏苏没经大脑考虑就回了半句话过去,可是她立马就想起了他们现在之间的境况,想起了上午她在他面前主动说的那番话,于是气势便不知不觉地弱了下来,舌头不太流畅地转了个弯,最后一个没说完的字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变成了与她之前本意完全相反的意思:“呃……好,我过来……”
“你最好快一点。”舒凯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浅笑,真是荡人心魂,然而声音却刻意压得更为冷沉,听起来很是无情:“我没有很多的耐心。”
“好。”童苏苏沮丧地垂下眼帘,低低地答了一个字。
“我那套房子的位置你还记得吧?”舒凯辰有点儿不放心,略微顿了顿,又状似不太在意地说了句:“如果你找不到地方了,我可以让人接一下你。”
“不用了,我记得到地方的。”童苏苏赶紧说。
是呀,已经决定出卖自己去做最没有尊严和底线的那种女人了,将来必定是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装什么矫情高贵呢?
依照她爸爸方才的意思,她哪里用得着别人来接?只等舒凯辰一声令下,她就自己欢天喜地用最受宠若惊的姿态滚过去才是对的!
“那好,我等你。”舒凯辰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话,率先挂了电话。
童苏苏又怔怔地坐了会儿,想起今晚接到的爸爸和舒凯辰的这两个电话,不由苦笑不已。
看来,冥冥之中还真是自有定数,命运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刚才爸爸费尽口舌想让她今晚就主动找上门去缠住舒凯辰,她抗拒着不想去,没想到转而舒凯辰就发来了指令,让她过去……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她真的要变成他的女人了……
唉!童苏苏啊童苏苏,到了这一步,一切反正是你自己早就想好了的!现在他终于答应了,鸿利也终于有救了!你应该庆幸欢呼不是吗?庆幸他还肯要你,还有什么好失落慨叹的呢?
童苏苏自嘲地甩了甩头,又拿起电话给童伟斌打了一个,告诉他今晚她可能不回别墅了,让他们别等她。
童伟斌听了心中喜忧参半,立马不遗余力地追根问底:“苏苏,你是不是要去舒凯辰那里?”
“是的。”童苏苏跟这样的老爸交流感觉十分头痛,揉着自己昏胀胀的额头说:“所以,有可能不回来了。”
童伟斌顿时大喜过望,喜滋滋地夸奖道:“乖女儿,这才叫聪明!做得不错,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
童苏苏什么也不想再说,无语地放下电话,关了电脑去楼下开车。
舒凯辰住的那个地段童苏苏并不熟,不过好在距离凯越集团不远,她毕竟在那里上过几个月的班,所以还是很顺利地到达了。
将车熄了火停好,童苏苏抬起头望楼上看了看,那套她曾经喝醉酒住过一晚上的屋子窗户上,正透露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她用力抚了抚自己被夜风吹得飞扬起来的长发,不再让自己有一丝退缩犹疑,大步走上楼梯,伸手按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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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想逃也逃不掉了
舒凯辰过来为她打开了大门,看到局促不安站在门前的女孩,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来了。”
“嗯。”童苏苏机械地点了一下头,尽量让自己显得镇静和无所谓,可是攥得紧紧的手心里却全部都是冷汗。
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古人留下的话语还真是没错,世事原本就是无常。
想当初也只不过是几个月前,她还满脸傲娇地站在这里,对他专门为她做的爱心早餐不屑一顾,气势汹汹地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开。
而现在,她再次回到了这里,心境和态度却都大不一样了。变成了一个低眉顺眼,生怕惹怒了他的小媳妇般的女人……
“你换上吧。”舒凯辰随手丢了一双拖鞋给她,自己重新回到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坐好。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冷傲君王,连每一句话语的神情姿态,都似乎在向她展露着无可掩饰的施舍与掌控。
童苏苏低头看了看,是一双漂亮的女式拖鞋,看起来倒是蛮崭新舒适的。
可是……会不会是别的女人穿过的?比如说,那个上午还和他一起亲亲昵昵呆在办公室的胜男……
因为,上一次她来这里,都还没有看到任何女士生活用品的痕迹呢。
童苏苏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种很不舒服很受不了的滋味,简直想立即掉头走掉。可是最终,对现实的屈从和无奈还是战胜了她那点可笑的自尊心。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地换好那双鞋走进来。
舒凯辰一直在凝神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上午那时在办公室只顾着摆酷了,都没顾上好好看看他的小丫头,这会儿当然要变本加厉补回来。
他觉得小丫头今天晚上更迷人了,尽管她根本就没有特意打扮,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衣服可能是因为坐得太久也有了褶皱,可是却仿佛比往常更能吸引他的视线。
尤其是此刻她的脸上还带着一种文静的,柔弱的,近乎忧郁的气质,少了从前的那种张扬和刁蛮,更是让他怦然心动。
童苏苏站在亮如白昼的客厅以及舒凯辰那似乎能洞悉她一切心事的锐利视线下,越发感觉不自在,整个人都有种手足无措的尴尬。
舒凯辰终于看好了自己心目中的漂亮宝贝,不动声色地敛了敛黑眸,对她举了举自己手中装着琥珀色液体的高脚杯:“要不要喝一点?”
“不,不喝。”童苏苏赶紧摇头,脸色有点发白,好像生怕他会强迫她喝酒一样。
确实,几次傻里傻气的醉酒都让她吃了大亏,她现在一看到酒就有种本能的抗拒和畏惧感。
舒凯辰看着她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有些想笑,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同样是不温不火不咸不淡的征询口吻:“那过来看会儿电视?”
“不,也不看。”童苏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再度摇头。
说完了她自己心中也不无懊恼:为什么今晚在他面前她会表现得这么差劲?木呆呆的没一点个性主见,好像一个胆小的小学生见了自己严厉的班主任?又或者说是老鼠见了猫……
随意提的两个建议都被她摇头否决,舒凯辰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梢:“哦?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睡觉。”童苏苏抿了抿嘴唇脱口而出,又还解释般地加了一句:“不早了,我习惯晚上早点上床……”
“原来如此。”舒凯辰的声调依然不高不低,云淡风轻的没有多大起伏,可是掩藏在他黑深眼眸里的那一丝促狭笑意却是张张扬扬地显露了出来,无比的意味深长:“那我们早点上床,楼上有浴室,你先去洗澡吧。”
呃,童苏苏傻傻地愣了一下,突然后知后觉地悟了过来,自己刚才顺口说出的那句话语里所包含的歧义还真是令人遐想无限。
她一张粉嫩嫩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烫到了如火如荼。
再也不敢多看依然怡然自乐坐在沙发上欣赏她这番窘态的男人一眼,童苏苏逃一般地冲到了二楼。
而楼下,舒凯辰看着如同一只受惊小鹿一样飞快消失在楼梯边的女孩,心情大好地扬起了唇角,弥漫在他那张俊美绝伦容颜上的笑容愈加深浓。
优雅十足地品了一口杯中的香槟酒,他在心里不无惬意地说:小傻瓜,还要逃开我吗?你想逃也逃不掉了。今晚,我肯定要连骨头都不剩地吃掉你!
童苏苏对舒凯辰这套格调高雅但却明显缺乏生活情趣的复式房,肯定谈不上有多喜欢。可是一旦脱离了他所能注意到的范围,她还是感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许多。
她甚至还强作镇静地将楼上的三间房都简略地参观了一遍,不过说老实话,舒凯辰的房子还真是没什么好看的。
整个风格就跟他那个人一样,严谨,冷硬,无趣。一间书房,两家卧室,都是中规中矩的布置和摆设。
该摆床的地方摆床,该摆桌椅的地方摆桌椅,该放电脑的地方放电脑,没一点特色鲜明的装饰物或者她所喜爱的那种娱乐设备。
最令童苏苏不能忍受和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卧室里,竟然连台电视机都没有装。好像这地方就只是用来睡觉的,别的什么都不能干。
兴致不高地参观完二楼的全部地盘,童苏苏暗自在心里说:如果我以后住在这里,一定要多买些新奇可爱的小玩意装饰房间,还有将那深蓝色的窗帘和床单也换掉,换成一见就让人心情开阔的亮粉或者亮绿色。
另外至少,要在床头安放一台电视机。不然一年四季,都得老老实实中规中矩地坐在楼下的客厅看电视,那该多没意思啊。想想就累,哪有自由自在躺在床上看电视舒服……
兀自天马行空地想了半天,无意间看到了摆在书房里的一件很男性化的青铜雕塑,童苏苏才再次幡然醒悟:这里根本不是她的家,她也没有权利改变这里的一切。
按照最常规以及最合理的设想,她在这里的真实待遇应该是:舒凯辰哪天想起她了,需要她了,就一声令下把她召唤过来宠幸一番。平常的大多时间,她当然还是该回哪儿就老实滚回哪儿去。
156。只想一口吞下她
宠幸?童苏苏为自己突然间想到了这个古代皇帝和妃子之间才适合用的词语很是汗颜,刚刚恢复正常一点的脸颊又情不自禁地烫了起来。从飘飘然的幻想世界回到冰冷无情的现实是很残酷的,此时此刻,她就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极不美好的滋味。
二楼只有主卧有浴室,也就是上次她睡过的那个大房间。闷闷地叹了口气,童苏苏怏怏不乐地走进浴室去洗澡。
由于不太想早点出来面对现实,她在里面磨磨蹭蹭地洗了很久。
直到感到自己的皮肤被热水冲洗得有点发疼了,她才关掉水阀,准备结束这一漫长的洗澡程序。
然而这个时刻,童苏苏却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愚不可及的大错误。
今天也许真是昏了头了,她竟然大意到忘了拿换洗衣服,就直接进来洗澡了。
当然她也没有换洗衣服在这里,为了更多的拖延时间,她刚才脱下来的脏衣服已经全部丢进了水池里,只打算洗完了澡就接着洗衣服。
可是这会儿怎么办?这儿也不是她自己的家,她总不能就这样一(丝)不挂光着身子走出去吧。更不能像在家里有时喊陈妈那样,让谁给她送件衣服进来。
这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舒凯辰,难道让舒凯辰给她拿衣服吗?
汗,这个念头怎么冒出来的?只是这么稍微一想都让人觉得荒谬透顶!
正在焦虑万分又一筹莫展之际,童苏苏突然看到,浴室里的搁物架上,放着一件男式浴袍,大约是舒凯辰有时要穿的。
她的心中暗暗一喜,此时也顾不得嫌弃什么了,赶紧抓过那件浴袍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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