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呢?可怜的ben,别哭。乖孩子。”他轻轻吻着ben的嘴角,吻去ben的眼泪,“我只是想要幸福一点,有人陪着我而已,为什么不……”
ben已经听不见。
他看见赵远的瞳孔渐渐放大,在一片轻声疑问中——
“轰!”一声沉闷的声响。
血红血红的雾气。
无数碎块散开。
血肉喷了ben一脸,一身。
暗黄的墙壁上沾满了血肉,地板上的血大片大片的流动。
前一秒还说话,动弹,有呼吸的人,就这样消失不见。
他在ben的眼前,炸成了碎块。
冬阳垂下眼睫,轻缓的说:“ben,走了。”
ben却无法动弹。
他缓缓的蹲在地上,将脸埋进双膝间,肩膀微微颤动。
过了好一会,他又重新站起来,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去厨房找来汽油。
“嘿,别干傻事。”冬阳想阻止他。
“别担心,我才不会自杀。只是这里没必要再存在了,我也不能让它留下。”ben说,将汽油浇满了整个房间。
冬阳点点头,地上的尸块还散发着热气。
韩非微磕双眼,将冬阳的脖子搂的更紧。
ben将那些尸块堆到一起,然后与冬阳他们站到门口,他点燃了一支火柴,将它丢进房间里。
火势迅速凶猛而起,一瞬间,就吞噬了整个屋子。
“好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也带他去医院吧。”ben说,几人转身离开。
韩非怔怔的看着火海,忽然将脸埋进冬阳的胸膛,不愿再睁开来。
火蛇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房子,里面所有的秘密都将灰飞烟灭。
没有人会想到,这间屋子里曾经居住过一个多么恐惧孤独的人。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当事人或心如刀割或肉体受苦;至爱亲友再同情了解,也帮不到事主。
所以,谁也没资格责怪那个孤单的可怜人。
“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他真可怜。”
“不不,你看见没,他最后笑了。”
“这未必不是好结果。”
“你会报警吗?”
“我对揭露黑暗毫无兴趣。”
ben坐在后车座,他压低帽檐,笑容一直挂在嘴角边。
秘密(一)
车子行驶在古老的巷道里,周围空无一人,茫茫晨雾未散尽,天色一点一点变亮。
冬阳打开车灯,说:“到了。”
韩非的家,古旧的大门上悬挂着红灯笼,一条大狗在门前晃过,偶尔吠叫一声。
韩非打开车门,下了车。身上还披着冬阳的黑色长外套,小腿裸露出来,上面是干涸的血迹。
他看见门上的灯笼,蹙眉:“灯笼是谁挂的?”
“不是你吗?”冬阳奇怪的问。
“我没这种喜好。”他走上前,拽下了灯笼,灭掉里面的火苗,将它们扔到一边。
那条大狗立刻摇着尾巴跑过去,叼着灯笼跑了。
ben压低了帽沿,一言不发地坐在后车座上。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侧过脸,拿出打火机点燃。乌黑的发丝遮挡住的他的脸庞,火光照亮他低垂的眉睫,秀丽的眼角温婉蔓延。
等到白烟从他口中吞吐出来后,他说:“不去医院看看吗?”
冬阳耸耸肩,脸上挂着怪异微笑,“我认为他不需要。”
ben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腿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里一开始是有一道很深的刀伤的。而现在那道伤口已经消失了,只有稀疏的血迹沾在上面。
他的脸上闪现出不悦的冷笑。
韩非没有答话,他打开门锁,说:“进来吧。”
屋子里很暖,红红的炉火微燃着,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
韩非把冬阳的外套脱掉,就在两人面前裸露了身子。身体白皙如玉,一道伤疤也没有。
(bsp;他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说:“我先洗个澡,ben,左边还有一个浴室,你去换件衣服。衣服在卧室里,自己拿,如果合适的话。”
ben望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怪怪的微笑,笑容中有一丝肉欲与鉴赏的神色。
“你这样的男人应该被隔离。”他说,“这是对你拥有这样一具身体的惩罚。”
“我可以将这句话理解为称赞吗?”韩非带上了浴室的门。不一会,里面就传来哗哗水流声。
ben与冬阳相识一笑。
“你觉得这是赞美吗?”他问。
冬阳摊手,“我认为是。”
“这样。”ben点点头,“我也认为是。”他走进了浴室,仔仔细细的洗了一个澡。
再出来时,他穿着一件雪白的法兰绒衬衣,在桌边坐下,桌子上摆着一盘奶酪,一些面包片,炖火腿,腌核桃。
冬阳放下手中的餐具,露出不愉快的神色,“我不喜欢你穿他的衣服。”
“你不喜欢我喜欢。”ben一边拿起一小块奶酪一边说,“宝贝儿的衣服很甜美,就跟他的人一样。”
他又得意洋洋的朝韩非望去:“你很乐意我穿你的衣服,对吧?宝贝儿,我没逼你吧?
“你就别得意了,ben。”冬阳鄙夷的撇撇嘴,朝厨房的位置喊道:“韩非,我也要穿你的衣服。”
“随便。”韩非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大玻璃杯,问,“你们喝茶还是要喝别的?要不要喝杯啤酒?厨房里只有这些。”
“啤酒。”ben笑嘻嘻的举手,冬阳冷眼看着他,“我也要啤酒。”
啤酒?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心里涌上一股甜蜜,那种甜蜜感让他觉得微微刺疼。
韩非端着啤酒杯走出来,在餐桌前坐下,说:“吃吧。”
他切开面包,然后一动不动。
两人都感觉到了他那沉默与疏远的气息。
“你为什么要去冒险?”冬阳喝了口啤酒,问。
“我总得弄清楚他为什么要陷害你。我说过,我对你有些好感,先生。”韩非镇定自若的说。
他说完后,三人都沉默了片刻。
ben突然摔掉餐具,恼火的大吼:“你怎么能这样说?什么叫你对这家伙有好感?凭什么,你是我的!”
“亲爱的先生,我不认为自己和你有什么关系。”韩非温和的说。
“你有,”ben咬牙切齿,“想没有都不行,你至少已经被我摸过了。”
韩非回视着他,脸上挂着那种拒人于千里的淡淡笑容。
不需要过多言语,谁都明白了他眼里的意思。
ben低低的咒骂一句,往嘴里大口灌着啤酒。他看见韩非敏感的手,不经意的放在桌子上,手指修长白皙。
这人不是个普通的人,不是!他在表演!表演!
“那你的伤为什么会自动愈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阴冷冷的问。
(bsp;“ben,他没有必要回答你。”冬阳语速缓慢,捻起一块面包片放入口中,“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心虚吗?你我又是什么东西?”
韩非抬起头来,问:“你们是什么?”
“知道的越少越好。对你没好处。”冬阳说完后,从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外套,朝门外走去,“感谢你的招待,你好好休息,我们该走了,ben。”
ben冷笑一声,并不动。
韩非见他们不愿说,就没再问下去,他喝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刺激了肠胃。
他问:“喜福的事情,你们打算怎样处理?”
“这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处理好。”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昨天傍晚我和他吃饭时,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客人的男人。他……既然是客人的话,为什么没有发现喜福是男人?”
ben淡淡的说:“你得问问李冬阳。我本来想杀掉那蠢货,冬阳却不让我滥杀,只是消除了那家伙的记忆。笑话,他自己杀的人比我还少吗?装什么圣人!”
门哗啦一声带上,过一会,屋外响起了车子的引擎声。
韩非举着空杯子,对空气说:再干一杯。
车子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
这时候天色接近黎明。
冬阳驱车开到ben的公寓门口,一个女仆从屋里走出来,恭敬的迎接ben。
“真不错,还有专用女仆。”冬阳微笑调侃着。
ben身子往前倾,定定的望着他,姿势暧昧。
“李冬阳,你就不怕我告诉组织你的去向?”
冬阳无所谓的说:“怕什么?你这种变态,想说的话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切!”ben不屑的冷哼。
“不过……”冬阳用手撑着下颔,眼睛望向很远的地方,他在思考,“我从研究所逃出来也有半年多了,瑞克真的没有发现到我吗?我总觉得不太正常啊,既然他能联系你,肯定就能通过你找到我。他在想什么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入侵过他的大脑,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发现你。”
“瑞克很狡猾,你别太自信。”
ben冷笑,“比起狡猾,谁能胜的过你?天才zx?”
冬阳无辜的摊手。
“他这星期会来找我。”ben说。
“又要杀人?”
“不然能做什么?”
冬阳想了一下,说:“我不是很明白,瑞克为何要开发那种抵挡我们脑波入侵的芯片,而且还植入到喜福的体内。”
“他怕死着呢,拿喜福当试验品吧,然后发现成功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直接炸了最安全。”
“那么,关于我们不能入侵韩非大脑的这件事,他知道多少?”
“他好像还不知道韩非的存在,起码我在他的大脑里没看见过。”
“那就好。你谨慎一些,别把他拖累进来。”冬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驱车离去。
ben低低的对着他的车子骂了一句:fuck你全家。
又到了午夜。
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晃荡在老旧的公寓楼前。
他对着空气做出敲门的动作。
“姐姐,开门。”
没有人回答他,可是他仿佛听见了有人在耳边说:“这么晚接客很贵的哟。”
“哼,我上次明明多给了一次钱。”
“你是故意的吧?进来吧。”碎花连衣裙轻轻的飘着。
“讨厌,姐姐你不要戳破我啦。”
ben说着说着,蹲在地上,他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干干的呜咽声从喉咙中开始一点一点挤出来,后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哭不出来为止。
他擦干眼泪,将帽沿压的更低,打算去喝杯酒。
可是找谁呢?
他的身边还有谁呢?
除了喜福,谁在乎过他?
他无意识的晃荡在空荡的马路上,月光清冷,一道道阴翳在头顶晕开。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佛陀街。
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了,月亮隐进云层,清冷诡异。
他在莲花门口停下。
莲花的窗口透着微微光亮,证明里面是有人的。
ben对自己说,“我根本就不是想来看他的,我只是经过这里,想买点冥钱与元宝烧给喜福而已。”
他敲了敲门,“韩非,你在吗?”
一会,室内传来很轻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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