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寄卖的耳环反应非常好?我好开心喔,谢谢你!不……不用了,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不好意思喔,我现在跟朋友在外面,过几天我再打给你,嗯,好,掰掰!”
她结束通话后把手机收起来,对着云飏浅浅一笑。“真抱歉,是我们学校的客座讲师,他今天也有去看服装表演,打电话来为我打气的。”
杜云飏心底有股醋意开始蔓延,他不动声色地问道:“讲师是男的吧?”他常常往来世界各国经商,英、法、日、韩四国语言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咦?你怎么知道?”羽侬胸无城府地笑道。
因为我听得出来他很想约你!通常只有男人才会这么积极地想请一个漂亮的女人吃饭!
杜云飏在心底冷哼了声,嘴角隐隐抽搐,硬是压下心中的不悦。
第7章(2)
羽侬没注意到他神色变了,仍滔滔不绝地道:“其实他不是我念的时尚造型系的直属讲师,他是服装设计系的,因为我常常帮忙走秀,所以就认识闵老师了,闵老师是个很成功的服装设计师,在首尔连开了三家店,其中还有一家是旗舰店喔!他这么年轻却才华洋溢,真的好厉害!老师对我们非常好,常鼓励我们可以把自己得意的作品拿到他店里寄卖,他完全不抽成。”
羽侬喝了口佐餐果汁,继续开心地说:“老师说我最近摆在他店里寄卖的帽子和饰品反应非常好,几乎一上架就被买走,他还鼓励我多多创作,如果遇到瓶颈,他随时都可以给我意见。”
随时给你意见?他根本就是想快点把你拐上床吧!
杜云飏的利眸已经喷出簇簇怒火了,这个姓闵的绝对是在追求羽侬,哼,居然敢染指他杜云飏的女人,这混蛋不想活了吗?
羽侬不安地瞥了他一眼,呐呐道:“对不起,我一直在说自己的事,你一定觉得很无趣吧?”
她暗骂自己——陶羽侬,你真是幼稚,云飏是跨国集团的大总裁,平日经手的投资案不是几千万就是高达上亿,你居然在他面前讲什么服装设计?就算他修养好嘴里没说什么,也会在心里笑你小家子气,目光如豆。
“不。”
杜云飏真挚地笑了,眸光炽热地望着她。“我很喜欢听你聊这些,你现在戴的耳环也是自己做的吧?很漂亮!”
“真的吗?谢谢!”
听到他的赞美,羽侬只觉得心跳失控,双颊燥热,简直比上学期夺下全系第一名时还兴奋,她纤纤素手轻抚水晶耳环,唉,他随口一句话,就把她扰得芳心大乱。
她低下头告诫自己——陶羽侬,你不可以再胡思乱想了!云飏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鼓励你,会出现在首尔也只是为了洽谈公事,没别的意思。
可是……唉,单单坐在他对面,她就觉得心跳完全乱了节奏,他那炽热深邃的眸让她手足无措,喔,她真没出息。
决一年了,她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从来没有。
她每天还是会偷偷想着他,想他想到心弦都痛了……上网时,第一个登入的不是自己的部落格,而是关心台湾的新闻,看看台北的天气,寒流或台风直扑台湾时,她会替他担忧,想着他很可能一早就要出门,只是随便喝杯黑咖啡当早餐,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饱?穿得够不够暖?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关心他了,她不可以再把他的鼓励误当成其他情愫,给云飏带来困扰,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用着餐后精致的甜点,他们又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像是下次过年羽侬打算跟父母亲去欧洲搭邮轮、杜爷爷身体很好,前几天还跟云飏去打高尔夫球,老当益壮……两人就这样愉快地吃完了晚餐。
步出餐厅后,羽侬道:“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送你。”
“不用啦,真的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了。”
“不,我很坚持,就当作是餐后的漫步吧。”他才舍不得就这样和她分道扬镳呢!
拗不过他,羽侬只好跟他漫步在红砖道上,温度很低,路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外套,裹着围巾、戴着手套缩起身子走路,不过她一点都不觉得冷,能这样跟他并肩散步、离他这么近,嗅闻到属于他的男性气息,让她觉得全身暖呼呼的,眼睛甚至有点蒙胧……
杜云飏体贴地问:“会冷吗?”虽然她穿着质料很好的保暖外套,也围了围巾,但看起来还是弱不禁风,他真的好想脱下自己的喀什米尔羊毛外套为她披上,但又怕这举动会吓坏她。
“不会。”
羽侬摇摇头,像是想驱走心底的骚动般,慌乱地找了个话题。“对了,你、你有交女朋友吗?”
话一出口,她就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喔,她好笨,这个问题很怪耶!搞不好云飏会认为她在打探他的私生活,管太多了。
云飏淡淡一笑,转过头望着她,眸底深不可测。“你很希望我交女朋友?”
“对、对啊……”
她的舌头好像很不听使唤,笨拙地道:“如果交了女朋友,她可以好好照顾你、陪伴你啊,我想爷爷应该也很希望看你再婚吧!”
杜云飏的幽眸微瞬,滑过更深的情感,低沉地道:“我没有交女朋友,完全没有。”
“喔……”羽侬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假装调整围巾来掩饰尴尬,可心湖间好像跳跃着欣喜的情愫。
笨蛋!她在高兴什么啊?这又不关她的事。
“那你呢?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在追你吧?”
“没有。”羽侬立刻回答,就像是面对老师的小学生,很认真地道:“我……我目前没那个心情。”
事实上,是有很多男人想追她,但她根本没有那个心思跟任何人交往。
听到她的答覆,杜云飏的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微笑,他猜想一定很多人想得到她的青睐,可是,只要她不给那些人机会,他就更有胜算。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或许……他们不是完全不可能吧?所以,他要积极一点,动作加快,才能挽回她的心。
两人走过几条街,拐个弯,羽侬停下脚步指着前方某栋公寓。“到了,我就住在这里,谢谢你的晚餐,你要在首尔停留多久?”
“至少要一个星期吧,我要跟一些合作厂商洽谈。”杜云飏直视着她,黑眸灼热。
羽侬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炽热眼神盯得芳心大乱,老天,他为何要这样注视她?害她脑子都空白了,紧张到掌心出汗……
“你这一整天舟车劳顿,一定好累,还是早点回饭店休息吧……”话都还没说完,有两辆机车突然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驾驶者还发出鬼吼鬼叫的声音。
“啊!”
她惊呼了声,杜云飏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将她拉到路边,她的身躯瞬间跌入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内,被结实的双臂牢牢保护着。
他紧张地问道:“你没受伤吧?”该死的飙车族,差点就要撞到他们了。
“没、没事……”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羽侬吓得赶紧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
不行!不可以,陶羽侬,你冷静点!
她才刚站稳,就发现自己的大包包拉链没有完全拉上,笔记本和皮夹都掉落到地上了。
“我来!”杜云飏早她一步帮她捡起来,发现笔记本的下方躺了一个护身符,他拿起来一看,那是很具有日本风味的护身符,造型典雅,是在台北市某间知名庙宇求来的。
“这是你的吧?”
“啊,它居然掉出来了!”羽侬赶紧接过它,一脸紧张地轻拍着上头沾到的灰尘。“谢谢你,幸好你有看到,这是我要离开台北时,我妈跟我一起去庙里求来的,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她的话又让他的心揪紧了下,杜云飏自责地想着,倘若不是他这混蛋,纤瘦的她也不需要离乡背井,独自一个人来到异国,都是他……
下一秒,他再度将她抱住,而且抱得好紧好紧,似乎想将全身的温度都传递给她。
“……”羽依呆了,过了好几秒才开口说道:“云、云飏?”
“不要动。”
他眷恋地拥抱她,阳刚的脸庞深深埋入她的颈窝里,任她清雅如兰的气息侵入鼻端。“对不起,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错。”这是他最想跟她说的话。
她的鼻头发酸,眼眶有液体泛滥。“不,你不要这么说。”她怎会责怪他,她对他永远都只有爱啊!
杜云飏捧起她的脸蛋,直视着那略微慌乱的水瞳,轻轻地、温柔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一开始,这个吻好温柔,他缓缓地熨贴她丰润的唇,像是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吻她、品尝她似的,但随着她气息越来越紊乱,他也加重力道……
羽侬的唇胆怯地想逃,可他的大手却紧紧扣住她的柳腰,不让她逃避,也不容她忽视自己沸腾如火的爱。
男性的唇很快征服那柔弱如花瓣的樱唇,毕竟他是最懂她的,非常了解该如何疼爱她,如何让心爱的女人心神荡漾。
唇齿之间交流着绵绵密密的情,两人就这样站在街角,吻到浑然忘我,坠入只属于恋人的绮丽空间。
洁白冰沁的雪花缓缓飘落,仿佛从云端降下无数的雪精灵,柔柔地包围住每一对有情人。
第8章(1)
他为何要吻她?
为什么?
是因为看她离婚后孤孤单单地在外地生活,觉得于心不忍,所以才吻了她?
回想起昨晚那个吻,她心跳飙快,双颊也染上玫瑰般的红晕,觉得好不真实……
那个吻除了缠绵甜蜜外,她似乎还尝到浓浓的相思之味……
相思?难道……云飏也忘不了她?
不,这是不可能的!羽侬甩甩头,不许自己再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今天云飏有打电话给她,而且打了很多通,可她都不敢接,与其说是怕他,还不如说是在怕自己。
她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明知道他不爱她,却又傻傻地栽下去,到头来,伤了自己,也给他添了好多麻烦。
冷静点,陶羽侬,你已经错过一次,还要再错下去吗?不行,绝对不行!
“羽侬?羽侬?”
“啊?”
被这么一唤,她瞬间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闵老师,你方才说什么?”
正在开车的闵政哲给了她一个微笑,用韩文说道:“怎么了,你好像心神不宁耶?方才吃晚餐时,就看你恍神恍神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啦?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忙喔!”
“我没事,老师,谢谢你的关心。”羽侬歉疚地道。
唉,不消别人说,她也知道自己一整天都是呈现恍惚状态,不管去学校上课还是跟朋友共进晚餐,脑中都盘旋着同一个问题——
他到底为什么要吻她?
深怕被云飏找到,她一整天都像鸵鸟般躲在学校,黄昏时,闵老师说要请同学吃晚餐,以前她未必会参加这种聚会,可今天却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不假思索便一口答应。
然后,闵老师开车送了几个同学回去后,最后才送羽侬回家。
今天气温很低,她眼神蒙胧地望着车窗外的雪景,随着夜幕低垂,雪势也逐渐加大。
一旁的闵政哲温文儒雅地道:“接下来有个连续假期,你想不想到龙平度假村去滑雪?我们可以邀多一点人一起去,听说那里的积雪已经很深了,雪景非常迷人,如果你想去,我有朋友可以帮我们订到景观最美的度假饭店喔!”
羽侬微笑摇摇头。“谢谢,不过我不太会滑雪。”
闵政哲毫不在意地笑道:“没关系,我教你啊,以你的聪明才智,我敢保证顶多一个下午你就会滑得有模有样,恣意享受被皑皑白雪包围的感觉喽!而且啊,在雪地里泡温泉、吃泡菜火锅感觉特别过瘾喔!”
闵政哲毫不掩饰自己对羽侬的爱慕,打从第一次见到五官细致、气息高雅如诗的她,他就很想好好照顾这个特别的女孩,呵护她一辈子。
羽侬嫣然一笑。“连续假期是两个星期后吧?我真的还没计划好要去哪里呢,可能会回台湾看看家人吧。”
闵政哲不气馁地道:“没关系,你考虑看看,反正冬天很长,想去滑雪就随时告诉我,你也知道我的时间很自由,随时都可以配合。”知道羽侬的个性比较保守,他提醒自己不能追得太紧,免得吓坏佳人。
车子抵达羽侬住处楼下,闵政哲很体贴地道:“雪下太大了,会淋湿的,你等一下,我撑把伞到你那边接你下车。”
“不用啦,我直接冲下车就可以了。”让老师送她回家已经很怪了,怎好意思再麻烦他?
“没关系,我很坚持。”
闵政哲动作俐落地下车撑起伞,为羽侬拉开车门,风度翩翩地把她护送到公寓的骑楼下,一脸认真,俨然在保护最心爱的公主。
两人进入骑楼后,羽侬微笑道:“闵老师,谢谢你,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不但让你破费,还要你护送我们回家。”
他望着羽侬莹白如玉的肌肤,笑得更温柔了。“只是小事啊,别客气了,天气很冷,你赶快进去吧!对了,想去度假村,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喔!”
“我知道,开车小心喔,晚安!”羽侬甜甜一笑,挥挥手后打开一楼的铁门。
“晚安!”闵政哲笑意盈然地目送她进屋子后才转过身,发动车子后离去。
羽侬回到住处,才刚打开暖气,就听到简讯声,她犹豫了下,还是将讯息点开——
今天为何都不接我的电话?我要见你。
她一颗心紧紧揪起,转头望着窗外不断飘下的雪花,茫然地想着——云飏为何还要见她?是真的对她很愧疚吗?认为都是因为他的关系,她才要离乡背井,独自到异国生活?
其实,他真的不用那么想,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对错。
他们的婚姻,是她主动要求结束的,如果真要论对错,也是两个人的责任,他不用一个人承担。
羽侬苦恼地轻按着略微发痛的太阳穴,唉,她真的不懂云飏到底在想什么?昨晚为何要吻她?
她摇摇头,不想再乱想了,先去浴室洗澡吧!
羽侬泡完暖呼呼的热水澡出来后,走到落地窗前想把半拢的窗帘拉紧,不意竟看到路灯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云飏?
她心口一紧,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
老天,真的是他?!
她突然想到二十分钟前那封简讯,脸色丕变,难道他一直站在那里?
还来不及思索,她便迅速抓起长外套披在睡衣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
***
雪花纷飞,街道两旁已有积雪,路边停的汽车车顶也覆盖了一层新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羽侬飞也似地冲到杜云飏面前,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你……你一直站在这里?”
自己在浴室至少泡了二十分钟澡,倘若他是在她回家前就站在这里,喔,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杜云飏身上穿的厚外套全湿透了,被雪水打湿的头发有几绺垂到眉间,黑眸像野火般锐利,嗓音紧绷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羽侬无法回答,仅是紧张地轻触他的手,天啊,他指端冷得像冰块一般。
她又气又心疼地道:“你到底在这里站多久了?雪这么大,你为何不回饭店?”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教她……教她怎么放得下?“你不能继续站在这里,要喝点温暖的东西,来,跟我进来。”
不等他回话,她拉着他进入公寓。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羽侬立刻泡了杯微烫的热可可递给云飏。“有点烫,慢慢喝,我把你的外套放在烘干机上面,待会儿就干了,等一下我帮你叫辆计程车,你快回饭店吧!”
杜云飏依旧脸色铁青,咄咄逼人地道:“开车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不是。”
他连老师送她回来那幕都看到了?天哪!他在那边站了多久?羽侬有些错愕地道:“他只是学校的客座讲师,就是上回我跟你提过,很照顾我们的那个闵老师。”
照顾?照顾个鬼!
他讥讽地冷笑了下,眼神更是森峭锋利。“你知道他想追你吗?”
那男人的眼神赤裸裸地盈满爱慕,就连瞎子都感觉得出来,这该死的混蛋,竟敢觊觎他的女人!
羽侬一愣。“应该没有吧,老师只是因为我从外地来,所以比较关注我吧!”
其实,她并不迟钝,隐隐约约感受得到闵老师对她特别好,而且今天吃晚餐时,他好像一直在看她,方才还一直强调不管她何时想去度假村滑雪,他都可以配合……也许闵老师真的有那个意思,但羽侬只希望自己没有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解,当然,她以后也会尽量跟老师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会再私下碰面。
被妒意冲昏头的杜云飏抓狂地吼道:“你是在装傻吗?或者,你很享受被他热烈追求的感觉?陶羽侬,这就是你来首尔的目的?这就是你要的?跟我离婚后,到处交男朋友很快乐吧!”
“我没有。”
羽侬傻住,他为什么这么凶?为何要对她疾言厉色的大吼?
她鼻头一酸,整颗心也跟着发痛。“我真的没有,别人……别人都可以误会我,但就是你不行……”
他怎么可以说跟他离婚后,她到处交男朋友很快乐?这几个字就像把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刺伤她,把她的身躯砍到鲜血淋漓。
话一出口,杜云飏就后悔了,她眼底的沉重伤痛让他想杀了自己,懊恼地低语。“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他伸手想按住她的肩头,但羽侬却一直往后退,不愿让他碰触,眼角泛泪。“你走吧,我去拿外套……”
“羽侬!”他扣住她的手将她抓回来。
“不要碰我!”
“对不起,原谅我!我只是在吃醋,我好想你,再不来看你,我真的快崩溃了!”
她惊愕地看着他,却听到他更加坚定地吼着。“我想你想到快发疯了!我是专程来首尔见你的,根本不是来谈生意,我不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变得越来越重要、越来越无可取代!离婚后,我一天比一天不快乐,我变得不会笑,也不喜欢跟别人说话……签字后,法律上我是自由之身,可我的心却好像被关进一座奇怪的牢笼,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把我放出来……”
他眼底有狂烈的爱,也有哀伤。“你知道吗?我无意中得知你有部落格后,上网看你几乎成了我的生活重心,我贪婪地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恨自己居然只能透过网路看你,我变得很喜欢去你家,因为那里有你的气息……也知道以前的我是个大混帐,做错太多事,不懂好好珍惜你!”
他深深地凝视她,两潭黑眸像是无垠的深情大海,沙哑地道:“我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爱你!打从灵魂深处热切地爱你,疯狂地爱你!”
所以,昨天那个吻是真的带有浓烈的相思之味,不是她的错觉?
羽侬愣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往日的伤痛太巨大了,她的内心还是伤痕累累,真的没有勇气再去赌一次。
她不敢……
“不,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是快走吧!”明明是在自己的房子,可她吓得一直往后退,还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羽侬!”
她惊慌又无助的神情揉痛了杜云飏的心,他紧紧按住她的肩头。“看着我,我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爱你!”
语毕,他狠狠地吻上她的朱唇,激烈的情焰随着舌浪翻搅着,她在他的吻里尝到太多又深又浓的情愫,那是最滚烫的情,也是最沸腾的爱。
两具深深思念的身躯宛如磁铁般密合,紧紧相依,谁也不想抽开身子,只能任着排山倒海的浪潮将他们完全淹没,心魂俱醉地倒在床上……
被窝里,女人整个人蜷缩在男人的怀抱中,两人一丝不挂。
杜云飏先醒过来,就着熹微的晨光,一瞬也不瞬地凝视怀里的可人儿。
爱恋的眼神在她白皙清灵的小脸上轻轻滑动,她的肌肤好细致,吹弹可破,像是白玉娃娃,睫毛很长很鬈翘,鼻梁小巧挺秀,樱色的红唇微微弯起,他英姿焕发的脸庞扬起笑容,她作了美梦吗?
瑞雪初霁的早晨,天地间一片宁静,他喜欢这种气氛,感觉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介入他们。
他继续痴痴地凝视她,满足地感受她在他怀中那份紧紧依偎的亲匿感,多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永远延续下去。
杜云飏摇摇头,轻笑了下,不意眼角轻瞥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护身符。
咦,这是那天羽侬掉在地上的护身符啊,他记得自己捡起来还她时,她还很紧张地说幸好没遗失,因为它对她意义重大。
他盯着那个护身符,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挡不住好奇心驱使,杜云飏伸长手臂,把它拿过来仔细瞧着。
护身符很厚很鼓,里面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角度,尽量不惊扰怀里佳人,将护身符里的东西轻轻拉出——
这……
认出第一个东西,他的心弦一震,这是结婚时,他为羽侬戴上的戒指。
来到首尔后,他看她没有配戴结婚戒指,心底还一阵失望,以为她已经将戒指束之高阁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珍惜,甚至藏在每天都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中。
第二个东西,好像是一张折得小小的字条?
他摊开字条,瞬间,更猛烈的力道贯穿他全身,也震动了他的灵魂。
对不起,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原谅我好吗?
老天,这是他写的纸条。
他还记得,那次羽侬误闯他的书房时,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事后懊悔不已,写了这张字条跟她道歉。
没想到她竟如此珍惜,甚至在离婚后,悄悄地将它收入行囊,不但陪着她回到娘家,甚至还把字条带出国,千里迢迢一起到韩国!
这只是他随手写下的字条啊,她居然视若珍宝。
傻丫头,真的好傻,傻得令他好心疼……
他眉头深锁,将东西收好,也把护身符放回原位,动作很轻柔,可怀里的人却被吵醒了。
羽侬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他的手从护身符上抽回来,也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浓烈愧疚。
他看到了?唉,怪只怪自己习惯把护身符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她的眼底有些狼狈,随即幽幽地想着——无所谓了,眼前还有更大的问题要解决。
她不敢低头直视赤裸的自己,羞愧到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昨晚她居然跟他……他们已经离婚了啊,老天,她真是看不起自己。
唉!
她疯了,真的疯了。
羽侬下床抓起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半拉开窗帘,幽幽地望着窗外。“你该走了,以后……请你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好吗?”
杜云飏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下床抓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走到她面前。“羽侬?”
“不,先听我说完。”
她一手紧紧抓住窗帘,像在逃避什么似的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走吧,请你离我越远越好,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必对我有任何愧疚感,婚姻失败是两个人的责任,并不是你的错。”
她的声音变得好哀伤,眸光带着点点泪花。“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离你远一点了!有很多个夜里,我疯狂地想打电话给你,但我不敢,只能把手机藏在柜子锁起来,不准自己再打扰你。”
第8章(2)
她悲痛的神情震慑了他,杜云飏呆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是他的错,是他把她伤到体无完肤,让她宛如惊弓之鸟,疯狂地渴求爱,但又抗拒任何幸福的可能,害怕自己会摔得更深、更痛。
他好厌恶、好厌恶自己,恨不得拿枪毙了自己。
杜云飏深深地凝视她苍白的小脸,压下体内翻腾的情愫,沙哑地道:“对不起,我真的很自私,不管是结婚前或结婚后,考虑的永远只有自己想要什么,而没有想过你真正需要什么?”他顿了下,继续道:“我只是想留住你,却不懂该如何爱你,倘若我懂你,怎么会让一个爱我的女人这么痛苦、流这么多眼泪?”
她每一滴泪都在提醒自己曾经对她犯的错,曾经对她做出那些如此残酷的事。
杜云飏自问——你这次来到她身边,难道不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不会让她更痛苦,苦到活不下去吗?
“你说得对,我是该走,走得越远越好,像我这种无情无义的混蛋,根本不配拥有你。”他的嗓音嘶哑。
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资格拥抱真爱。
他再度以眸光狂烈地锁住她,好像要把自己的灵魂烙印在她的躯体上般,眼底的炽热火焰从沸腾到逐渐消褪,最后慢慢沉寂,只剩下空洞的荒芜。
“我先回台湾了,这段日子,谢谢你。”
羽侬不敢回头,更不敢看他,只能死命地抓住窗帘,宛如雕像般继续站在原地,清楚地听到耳边传来他拿起外套披上,然后轻轻地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
他走了。
真的走了……
***
雪花无边无际地飘落,从窗户望出去,几乎每一户民宅的屋顶都积满雪,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这个城市从来都没有光亮过。
羽侬不知道自己呆坐在窗边多久了,只知道湿湿的脸颊越来越冰冷,然后,一串铃声惊醒她。
她茫茫然地拿起手机。“喂?”
“羽侬~~我听说杜云飏跑到首尔去找你了,是真的吗?”耳边传来尚品萱的声音。
“嗯,他是来了……”
品萱紧张地问道:“他为何要去找你?难道是想跟你复合?”
“不是那样的……”
听到品萱的声音,羽侬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点点光线,激动的情潮撞击胸口,嗓音也变得哽咽。“他已经走了,都是我的错……”
一开口,好不容易才停歇的泪水又纷纷坠落,她断断续续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品萱,心境紊乱的她讲得很混乱,但品萱还是能大概拼凑出整个过程。
品萱道:“所以他想挽回你?他告诉你他爱你?这次是专程来首尔见你的?”她停顿一下又问:“羽侬,你还爱着他吗?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我不知道……”
太多复杂的思绪几乎要将她逼疯,心像是被泡在苦涩的湖水里,脑子里宛如走马灯般跑过太多太多画面,有哀伤的、难过的、痛苦的,当然也有他曾给予过的幸福和柔情。
品萱轻轻叹息。“我了解你此刻的彷徨,正因为曾经爱得好深、曾经摔得太重,所以你会感到惊惧、害怕。”
这一年来,她一直跟羽侬保持密切联络,也常常飞去首尔找她,两个女孩只要聚在一起,就是睡一同张床,彻夜谈心到天亮,因此,她很了解羽侬到底在想什么。
“说实话,你刚跟杜云飏结婚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担忧的,我知道他并不是在很爱你的情况下步入礼堂,我怕他伤害你。”品萱顿了下,又道:“你们离婚时我更是愤怒,把他贬得一无是处,可经过整整一年后,我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
“我常去你家看你父母,偶尔有几次巧遇刚好来访的杜云飏,我冷眼旁观,却发现他对你爸妈的付出是真心的,一听到你爸妈说哪里不舒服,他都很担心,有一次还亲自陪你爸去医院做检查……我一开始很气他,都没给他好脸色,但慢慢地,我看到他是发自内心地关怀你父母,毕竟你们早就离婚了,他跟你家也没有任何生意往来,如果不是发自内心,他何必要作戏?又是作给谁看?”
羽侬沉默地听着,泪水掉个不停。
品萱叹了口气,继续道:“偶尔,你妈会提起你在首尔的生活状况,杜云飏每次听到都会露出一副好渴望你妈多讲一些的神情,堆积在他眼底的浓浓情思,连我看了都动容,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很在乎你、很爱你!一个男人倘若不是真的爱一个女人,不会有那么真挚的眼神,不会有那么温柔的表情。”
羽侬不断抹着淌流在脸上的泪,承认自己还是好爱好爱他,一直深深爱着,当初咬牙要到首尔生活时,她是哭着上飞机的,只要想到她的人生没有他,她就无比惶然、无比凄迷,但……
“羽侬,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因为太在乎,反而不敢去触碰那唾手可得的幸福。但我要告诉你,好好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人生苦短,我们都要珍惜身边的幸福,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不是吗?想要爱情,就勇敢去争取吧!”
勇敢去争取?
闻言,羽侬愣了下,眼中逐渐燃起光亮,是啊,她要学习克服恐惧,好好地面对自己。
“萱,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想,我会找出一个方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上电话后,她怔怔地望着窗外,尽管自己曾经被云飏伤得好重,可让她印象最深刻、最铭刻在心的,还是他对她的好、他曾给予她的温暖和欢笑。
是啊,她真的不想浪费彼此的人生,如果两人可以再续前缘,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会非常非常珍惜,只要可以待在他身边,她绝不会再浪费任何一秒。
外面的雪停了,她紊乱的心情也终于沉静下来了,脑子就像被大雪洗涤过般澄明洁净,她霍地弹跳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面冲。
他要离开前,步伐好沉重,语气里满是空洞和绝望……
羽侬很心痛,她要立刻追过去,她要抱住他勇敢地对他说,她也爱他,不会再惊惧胆小,他们要一起守护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
下楼拦了辆计程车,她匆匆对司机道:“请到机场,我赶时间,拜托你开快一点。”
羽侬焦急地望着窗外,他说他要回台湾,但不知道是坐几点的飞机,先打电话给他确认一下吧!
她摸摸口袋,惊愕地瞠大眼,完了,外套里只有皮夹,没有手机,该死,她又忘了带手机了!
要请司机折回去拿吗?不行,这条路很难回转,而且如果开回去,势必会耽搁很多时间。“抱歉司机,我真的很赶,请你一定要开快一点。”
司机从后视镜望了她一眼,这女孩泫然欲泣,看起来好可怜啊!他很阿莎力地拍拍胸脯。“小姐,你别担心啦,我不但技术好,动作也很快喔,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把你平平安安地送到机场。”
“谢谢。”羽侬感动地道,望着窗外拚命祈祷——飏,等我!千万不要上飞机,我马上就到了!
司机果然技术了得,在很短的时间把她送到机场。
“司机先生,真的非常谢谢你。”
羽侬付钱下车后,随即拔足狂奔。
云飏在哪里?在哪里?她不确定云飏到底会搭哪一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也许是华航吧?羽侬匆匆忙忙冲向华航的柜台,看到柜台前有一堆人在排队,但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糟糕,他已经进候机室了吗?羽侬不死心,转头奔向另一端的长荣航空,不意自己跑得太急,脚不知被什么绊住了,咚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好痛!
她痛得直吸气,挣扎着想爬起来时,眼前出现一只手,她惊愕地抬起头,看到一张俊逸迷人的脸庞。
“我可以拉你起来吗?”
云飏……
羽侬握住他的手,迅速站起来,一头栽入他的怀抱中,眼泪也跟着狂飙。“不要走!不要走!我好怕你已经上飞机了……”
“别哭,我就在这里,不要哭……”
杜云飏将她拉到一旁,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慌张。”
“我不要你走。”
羽侬紧紧抓住他的手,泪涟涟的小脸漾满真情。“我追上来,只想亲口问你一句话——你愿意再度帮我戴上结婚戒指吗?”
杜云飏呼吸一窒,整个人愣在那,一时无法回神。
她脸颊泛红,羞涩却真挚地道:“你说离婚后好像被关入一个最坚固的牢笼,除了我,没有人能把你放出来,那么,我很乐意为你挣脱束缚,所以,也想请你为我戴上结婚戒指当作回报好吗?”
他的心弦狂震,胸腔内好像被塞满热气球,心跳飞快、肌肤发烫,整个人兴奋到快爆炸。
老天!他的羽侬,他最心爱的羽侬……
他牵起羽侬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深深凝视着她,黑眸滚烫坚定,一字一句地道:“我会再度为你戴上结婚戒指,也会给你很多很多幸福,那你也要给我很多很多幸福,好吗?”
“好,我答应你。”羽侬灿烂一笑,被泪水洗涤后的小脸散发着璀璨无比的光芒。
“谢谢你,老婆大人。”
他动容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唯有你,才是我的挚爱、我的真命天女!”
甜蜜的笑意在她脸上绽开,她眼睛在笑、心窝在笑,整个人都被暖如春风的幸福所包围。
她主动找到他的唇,羞怯地吻住他。
四唇热烈胶合着,他们无视于身边熙来攘往的人潮,吻得温柔而缠绵、吻得浑然忘我……什么都不重要了,恋人的怀抱好舒服、好温暖,恋人的唇,甜到可以沁出蜜来。
他们的心不再迷惘,一起找到了回家的路。
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彼此的手。
【全书完】
*编注:
千万不可错过——采花946【爱很大1】《别跑,我的真命天子》、采花近期【爱很大3】《亲亲,我的爱情国王》、【爱很大4】《宠你,我的幸运宝贝》。
纱纱恶搞篇
登场人物:【爱很大】系列第一本《别跑,我的真命天子》之男女主角、被命令要演坏蛋的倒楣鬼,还有,一直缩在墙角,浑身皮皮挫的窝囊小作者纱纱。
美丽动人的岑书咏挽着心爱老公柯冠磊走出来,看到缩在墙角的纱纱,精致无双的漂亮脸蛋瞬间一变,跳到纱纱面前怒吼着。“就是你!就是你!你这该死的妖孽,有种你今天就不要跑,本姑娘要好好跟你算个总帐!”
好可怕喔~~娘啊,您在哪里?编辑大人,您在哪里?快来救我啊!纱纱吓到全身的肥肉都在颤动。“不知……不知小的何事得罪两位了?”唉,就说作者的地位是非常非常卑微的……(狂泣)
岑书咏气得柳眉倒竖,已经卷起袖子,准备要大开杀戒了。“你自己看,你在这本书中对我做出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一开场,我就要跟男主角在下雨的时候,被坏人用车子撞入海里,哇咧~~那很冷很冷ㄟ,冷到耳朵差点掉了!接下来,我还要被另一个女主角找人用棍子敲我的后颈,然后昏迷!这还没完,回到台湾后,女配角还磨刀霍霍地打算杀死我,把我手脚都捆起来想要取我性命!”
她气到尖叫,双眼满是恐怖的血丝。“姓唐的,你说啊!你说啊!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别本的女主角都可以那么悠哉轻松,了不起跟男主角有个误会,掉几滴眼泪就行了!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这么坎坷啊?我又要被车撞、又要落水、又要被殴打、毒杀!那你来演啊,你是作者嘛,你厉害!你来演一遍试试看,就知道自己是多么残暴不仁、丧心病狂的超级大恶棍了!”
说着,岑书咏已经捡起地上的棍子,不怀好意地盯着小纱纱。“嘿嘿嘿……先试试看被人用棍棒敲后颈,你就知道有多痛了!而且,不是一敲就会昏迷耶,坏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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