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舒出现了,他眼里透出的八卦光芒,仿佛苏长汀一开口问,就能把陆庭洲两年的生活如数家珍。
这诱惑简直太大了。
苏长汀知道陆庭洲大概已经出国深造,毕竟国外的生物学领域更加宽广。
他们中间隔着太平洋,所以,就算知道一点消息,也无妨吧?他一定一定不会去遐想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对吧?
苏长汀指甲嵌入手心,挣扎了一番,在宴舒“快来问我”的眼神下,视死如归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我们学校读研呢。都能独自主持项目了,牛逼地不行。”宴舒流利道。
苏长汀不可置信,虽然他们学校的专业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但在陆庭洲的计划里,出国早早就被写下,而他向来严格遵从自己的计划,行无差错。
“或许他找到了更好的机会……”苏长汀喃喃道。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啊?”宴舒忍不住终于问了出来,明明就这么关心他。
“这条路太难,我和他走不到一条道。”时至今日,苏长汀已经能坦然地面对横隔在他们之间障碍。他希望陆庭洲能按他心里想的那样走下去,而不是瞻前顾后,两面隐瞒。
宴舒不禁自己脑补了一番两家家长阻扰的大戏,觉得好像……是无解。
他在舍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见到苏长汀了!”瞬间潜水的两人纷纷冒泡。
-然捧着冰镇西瓜的主角成功拉满新生仇恨。
苏长汀:“……敢情最后被打的不是你!”
宴舒捂着肚子笑:“这是我们宿舍的一致决定,谁让你叫我们白白担心了两年。”
“放心,苏先生,今年我校的新生才七千六。”宴舒正色安慰他。
并没有被安慰到。苏长汀一脸绝望。
第2章
宴舒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到苏长汀楼下,带着墨镜小声哼歌,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坐姿有些僵硬。苏长汀赶鸭子上架,口罩墨镜棒球帽全副武装。
宴舒递给他一袋早餐,“哎哎哎,你这可犯规了!”
苏长汀打开包装,自暴自弃:“我等下用来逃命行不行?这是……巧克力慕斯和奶茶?大早上的吃这个,斐途不管管你吗?”
苏长汀感叹,大学四年他们宿舍都散发着巧克力芝士奶酪抹茶的甜腻味,甜品果然是吃货的终生事业。
甜品忠实爱好者宴舒反驳:“闭嘴,这是美好一天的开端。斐途自己做的,含糖量不高。”我可是付出惨重的代价斐途才给做一顿甜点早餐,能抠出一块给你是看在大学四年的面子上!
后面这句话宴舒用自以为没人听见的声音逼逼,苏长汀耳尖,他余光一扫,发现宴舒领口还有一小抹红痕,再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联想到什么,意味深长道:“咱能不能别这么身残志坚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宴舒昨晚临门一脚放鸽子的代价有点惨,都是过来人,苏长汀有点佩服他看热闹的毅力。
宴舒像被戳破的气球,要不是安全带系着,反冲力能把人炸上天。他红着脸踩下油门,“不行。”
一开车门,苏长汀便能感受到九月太阳的威力,热烘烘的气流扑面而来,瞬间像进了蒸笼。远远地就能听见教官嘹亮的口令和急促的哨声,新生们像一只只绑好的绿粽子,规规整整地排在笼屉里蒸熟。
宴舒把车停在学校超市前面,飞快进去买了一大个冰镇西瓜,横切成八块月牙状,装在袋子里提出来。
“走吧,先去体育馆旁边的操场。”
操场是标准的八百米跑道,苏长汀他们到的时候,训练正好到了后期,军训服已经湿过好几回,摆臂抬腿定军姿最是难熬。
苏长汀恍然想起自己大一的时候,一天下来从一棵挺拔小白杨晒成萎蔫老酸菜,但那时他好像还挺开心的?
宴舒从袋子里挑出最大的那块西瓜,递给苏长汀,让他直接坐在操场门口的塑胶跑道上吃,有好几连的新生正对着这里站军姿。
宴舒一拿出西瓜,苏长汀就感觉到聚集自己身上的目光成千上万倍增长,比炎热的日光还要强烈,盯得他背后直冒虚汗。
他歉意地一笑,效果非但没有减弱,还加强了。
苏长汀盘腿坐在红色跑道上,背后是茵茵草地,和一个个迷彩方阵。蓝色牛仔裤包裹的双腿又长又直,白得晃眼的衬衫给他增添了五分书卷气。他捧着红艳艳的西瓜,小心翼翼地下口,不让汁液滴到裤子上。尝到西瓜最中间的一口,苏长汀弯了弯眼睛,很甜。
他就坐在那里,像一副清新淡然的水彩,整个人自带图书馆的冷气,和一干新生仿佛不是同一个太阳下烤着。
男生们越看越是眼里冒火,本来大家一起晒成煤炭满身酸臭又饥又渴,谁也不比谁好多少,突然间来了一个白到发光的白衬衫学长,还笑得那么……骚气,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女生的注意力,能不气吗!
气归气,他手里的西瓜看起来真解暑啊!
这一刻,学弟学妹集体咽了下口水。
苏长汀觉得自己的衣角要被男生们的怒火点燃了,他急忙问说要拍照给其他室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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