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和外型上,”陈月为张为祖的专注觉得好笑,“是绝对找不出疑点的张先生。”
“对!马上找董事长听电话。”张嶙拿着手机不耐烦的吼道,足尖敲着地板,继而又卑躬屈膝的笑了:“爸爸啊。对,吃饭了吗?。呵呵,在我旁边,等等啊。”
他说到这里,迅速将手机塞到方青手里,恶狠狠地递了一个眼色。
方青无地自容般闭上眼:“爹地。出海去啦!。没什么事打电话干嘛嘛?知道啦。没事儿我挂咯?该吃饭了。嗯,byebye。”
张嶙三人满意的看着用撒娇的口吻冒充冰男的方青。
收起电话,几人朝餐厅走去。
一年轻的女佣人恭敬的为方青拉开椅子:“少奶奶,请坐!”
方青相当厌烦这个称呼,一来‘少奶奶’这个称呼早在半个世纪前的中国就消失了,这个他经常用来作弄其他女孩子的称谓,现在报应般的落在了自己头上——甚至说这三个字的人竟然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二来席冰男还没正式嫁来,仆人们就如此称呼,由此可见张氏父子为人是多么虚伪、多么爱慕虚荣。可是这出戏已经开场,没办法,只得坐了下来。
整个晚餐的进行是沉闷的,谁也没有说话。张嶙和陈月默默的吃着自己那份食物,只有张为祖嘴里弄出的声响让人没有食欲。
方青不时偷窥着这肥头大耳的男人,感觉他外貌虽然有些邋遢不羁,可是眼神比起张嶙,多出许多的阴险与城府。
直到晚餐结束,从仆人递来擦嘴的餐巾,方青才明白从苏醒到现在为什么那么不自在,那是因为他此刻有了强烈的便意。
“我想。去厕所。”方青胆怯的提出这个要求,声同蚊呐。
张嶙立刻给陈月甩去眼色。
“跟我来!”陈月站起拍拍方青的肩头,走在了前头。
从用餐之地到厕所是好长的一段距离。一路上方青的的眼睛目不暇接,这座别墅占地之大、装饰之气派,只能用雕梁画栋、王侯之居来形容了。
陈月和方青进了厕所,里面又分为男左女右,见着方青站在中间发愣,陈月拉起他的手,掀开右边的小门,走了进去。
“请你出去好吗?”方青央求道。
陈月理解地点头,出来掩上门。
方青冲到马桶前,习惯地昂起头,两手去抓找裤裆处的拉链,摸了半天没有结果,低头一看,才看到自己穿着那套橘黄色的连衣裙。
仿佛被雷劈到一般,他一个趔趄退倒在地上。
悲哀——如同夏季星空坠落的陨石,填积着方青的胸口。
“我做错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喃喃自语着艰难起身来到镜片前。尽管镜片里是一个神情木然、却貌美如花的美女,可在方青的眼里,她同电影电视里那些涂胭抹脂、让人翻肠倒肚的宫廷太监毫无分别!
特别是当想到以后要像女人那样去小便,怒火伴随痛苦、心酸还有悔恨一起冲上心口,他一拳向镜片击去——
不料一阵强烈的心悸,他这发泄的举动却成位头重重的撞在镜片上。满眼的星星让他不受控的向后仰去,幸亏陈月听到动静冲进来接住了他,把他的头靠到自己的胸前。
“这么虚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方青的眼里失去了生命的光华,“让我。死了算了,省得丢人。”
“方青,你冷静点,”陈月紧张地测了测他的脉搏,“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更明白你恨我,可你毕竟是一个男人,你应该坚强的去面对你的命运!”
张嶙父子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口。
“你们去休息吧。”陈月冲二人甩去“一切有我在”的眼色,二人相对看了看,掩上门离开了。
“告诉我,这算什么。”方青眼里噙满泪水,仰望着天花板。
“人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只有乐观接受自己命运的人,才有可能逆转自己的夙命、让自己活得有价值。”
陈月宛如姐姐拥抱妹妹一样,温柔的抚摩着他的长发,“不要自暴自弃,方青,在这个世界上,你并不是第一个变性人。”
“他们是自愿的,可我,我讨厌像女人那样的生活!”方青脸色铁青,咆哮着。
“习惯了就好了,而且又不是让你永远当女人,想想你事成以后的一百万,再想想你的亲人。你同其他的变性人不一样,看看你,多漂亮、多有魅力。记住,你扮演的,可是人见人爱的豪门千金!”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第十三章 新的人生
方青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陈月最后一段话在他心里激起了万千涟漪。
是啊,自己都已经成了这个模样,挣扎——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与没有意义。猛然间,他觉得陈月成了最亲的人,伴随疲倦的袭来,他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陈月和他同床共枕。
方青睡得很恬静,陈月却辗转不眠了一晚上。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一抹黎明的曙光洒了在方青脸上,他才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皮。
“嗨!”陈月用手肘枕着自己的头,向他微微一笑。
方青刚要说话,蓦地双颊一红,匆匆起身往卧室后的洗手间跑去。直到听到冲水的声音、看到方青从从容容坐到梳妆台开始梳头,陈月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我没想到你这么听话,”陈月来在他的身后露出笑脸,“其实做女人呢,有什么不好?可以随心所欲的打扮自己,可以。”
“我只想快点得到我的一百万。”方青变了个人似的拉开抽屉乱翻,“我想通了,我本来就是搞舞蹈的,扮女人又不是头一回。哎!唇膏呢,来帮我找找。”
这回轮到陈月惊讶了:“你。会化妆?”
“废话!我从前可是舞蹈队长,很多姑娘都是我收拾了以后才上台。嘿!你发什么愣呀!”
“这倒少去我不少事。”陈月想到以后不必教他怎么打扮自己,顿时轻松了许多。
清晨,总是显得那样欣欣向荣。
在陈月的陪同下,方青来到花园的亭子里,看到正在喝茶看报纸的张氏父子。他瞟了一眼满桌的早点,大大方方的坐下。
“早点我没胃口吃。”方青环顾四周还有往来的仆人,不卑不亢的朝张为祖来了一句:
“爸爸,中午呢,我想吃中国菜!”
张为祖移开报纸,看着淡妆素裹的方青自然而写意,毫无扭捏之态,浑身散发着勃勃的生气,吃惊之余,更是开心得笑了:“哈哈,男男连我的胃口都摸准了,我也想吃中国菜啦,哈哈哈。”
“其实中国菜并不是。”
张嶙有点意见想发表。
“给我闭嘴!三个人,一人反对无效!”张为祖蛮横的笑着,吩咐身后伺候的仆人:“阿威啊,照少奶奶的意思去准备午餐,记得丰盛一点,这里你们不用管了,忙去吧。”
“知道了老爷。”附近的仆人都相继散开。
张嶙冲陈月竖起大指头:“不错。男男也是不喜欢吃早餐,喜欢起床后涂上珊瑚色的唇膏,在清晨里把头发拧成一根马尾。”
陈月蓦地露出疑惑。
“你们。”方青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没被我吓到吧?”
“非常好!”张为祖开心的拍拍他的肩头,“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比较幽默的小伙子,嗯,好好把你的角色演下去。就昨天晚上你打发那几个保镖,还有给席董打电话,已经说明你是我们理想的人选。一百万对我来讲,小kiss,我绝对不会失言于你的,至于这段时期,你在席董那里会捞到些什么好处,我不计较,但为了鼓励你继续做好份内的事,这枚戒指就送给你了。”
“相信你识货,”张嶙拉起方青的右手炫耀着,“这可是英国皇家首席饰品设计师的杰作。好在他和我爸关系不错,只要了他准备参加拍卖的低价——九千九百九十九英镑,你自己去计算折合多少人民币吧!”
方青犯傻了,此刻他想到的,是戴着这枚戒指走到人海里,会不会在两分钟内失去右手甚至整条手臂。
“是不是对以后充满了信心?”张为祖微微笑着。
“嗯哼。”方青脸红起来,有左手轻轻捏了捏右耳的耳垂,“现在,是不是该给我说说席冰男的事儿了?”
张嶙再次赞美的冲陈月竖起大拇指——
“少爷!”陈月紧张的打断他欲随之而来的表扬,“我们还是换地方谈这个的好!”
“也对!”张为祖接错话茬,“你们几个去吧,我一会还要出去。”
张嶙挽起方青的手臂,情侣般走在了前面,而陈月的脚步去越来越慢。此刻只有她心里清楚:
说教方青早上涂抹珊瑚色的唇膏、把头发梳成一条马尾,其实她从来不知道席冰男有此生活习性;她更没有教会席冰男的“招牌”动作——“嗯哼”加左手轻捏右耳垂,这是一个能迷死人的妩媚动作。
方青和席冰男素未蒙面,而这小子,怎么可能如此自然而然的表现出属于席冰男的生活习性。还有那可爱的小动作?莫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缕阳光投照在她的脸上。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里,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双腿见鬼似的哆嗦了一下。m.hrsxb 华人
第十四章 紧张“排练”
在张宅为席冰男准备的卧室里。整整一个上午,张嶙就像给计算机装系统一样,把冰男的诸多信息“备份”到方青到了方青的脑子里;而陈月则在旁不时将重点来进行强调。
“太多了,我会记不完的。”方青在张嶙滔滔不绝了几个小时后小息喝水之时摆出了苦瓜脸。
“你说什么!”张嶙听了火冒三丈。
“二十多年的成长历史,想在一朝一夕记下来是确实不可能的,”陈月向方青的座位靠了一点过来,“方青,下面我 要问你的问题是最重要的。”
“哦!好的。”
“我问你,席冰男是怎样称呼他父亲的?这个是最最重要的。”
“就是这个挺麻烦,呵呵。”方青笑道,“人多的场合下是叫‘爹地’;平时里叫‘爸爸’、‘爸’;嗯。开心的时候叫‘老头’,是这样的吧。”
“席冰男最喜欢的颜色?”
“天空的湛蓝。”
“最喜欢的零食?”
“花生。和香蕉。”
“最敬佩的人?”
“爱迪生。”
“最怀念的日子?”
“二十岁的生日party。”
“最喜欢的运动?”
“舞蹈,中国传统的民俗舞蹈,还有,网球。”
“这些是她基本的生活习性,一定的记好,”陈月见他对答如流,觉得问下去没了 意义,“再有就是,席冰男不会穿红色的衣着,不会吃马铃薯、不会游泳、只会骑摩托而不会开车,不会。”
“不会抱小动物、不会骂脏话,呵呵,这些都跟我一样。”
“真是全部都一样?”陈月神色古怪的盯着他。
“对呀!”方青本来想补充“我除了会游泳以外什么都和她的一样”,转念一想没这个必要了,便加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其实人有些时候有些许的保留是有用的,方青没有把自己会游泳的事儿说出来,却救了自己一命,不过这已是后话。
陈月朝张嶙丢去一个“应该差不多了”的眼神。
张嶙凝重的走到方青身边坐下:“方青,我希望你记住,席成达并没有老糊涂,他是一个智商很高的商人,他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并非是浪得虚名,因此我要警告你的是:你虽然是一个演员,但是是在舞台上表演,不像拍电影那样说错了台词可以ng重新来;所以,在舞台上你若是说错了词,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方青眨眨长长的睫毛,慢慢垂下了头。
“你若是暴露了什么,”张嶙声线很低,但表情却是狰狞可怖,“你可能死得好难看,可能是抛到海里喂鱼,也有可能被狼狗分尸。”
“ 别说了!”方青烦闷的吼了起来。
“我尚且可以操纵你的生死,更别说席成达了。你随时随地保持警惕,不要得意忘形,你才可能活得精彩!”
“我饿了。”方青站起往外走去。
张嶙一把抓住他拖到自己的怀里:“宝贝儿,以后你走路的姿势要文静一点,别像一个悍妇。冰男走路是很好看、很优雅的,有点像猫步,但却不是纯粹的一条直线,记得了吗?”
方青大气不敢出,愣了几秒钟:“可以走了吗?”
“当然,”张嶙笑道,“不过你还得戴上耳环才能走噢!”
方青很明白,因为陈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穿耳洞的器械。
下午还是相同的“课程”,不过更要命的是多了一个张为祖在旁指点,特别是模仿冰男奔跑的动作,方青像个疯子一样在卧室里穿梭了二十多个来回,累得汗流浃背。
一天的“排练”下来,方青只感到浑身骨头里飘曳着一种快要散架的酸痛,晚饭后直接冲到了浴室。
“少奶奶,我来给你放水吧。”跟着跑来的一女仆面色难堪的支吾道。
“不用啦,”方青疲惫的揉揉眼圈,打了一个呵欠,迅速的把耳环、项链、戒指摘下来交到这个女孩的手上,“你去外面等我吧。”
半个小时后,一天的疲劳在浴缸温热的水里得到了充分的消减,方青叹了一口气,拿开了盖在脸上的浴巾,望着天花板发愣。
不一会儿,他裹上浴衣,来到镜子前,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模样。此刻他的脸红扑扑的,犹如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让人一看就有想咬下去的冲动,连他自己都有了这个想法。
天哪。我这个模样对朋友说我是方青,还有人相信吗?可能连妈妈都会叫我滚出门去。
方青是个聪明的人,在舞蹈行业这个圈子里呆久了,很知道审时度势,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更看得出张氏父子的耐性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自己若是再不迎合他们的要求,不但会有皮肉之苦,更有可能因此而丧命;他并非刻意的去赢取那两个畜生的满意,而是想让自己可能继续的活下去,好在席冰男的形象并没有辱没原来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一文不值,甚至在潜意识里,他还有几分接受这个角色挑战的兴趣在蠢蠢欲动,可是,扮演得再出色,也并非一个真正的女人。因此他相信这对他而言,是一场终究会过去的噩梦,可眼下必须强颜欢笑,把这一切当做舞台上的排练,竭力去忍受所有的耻辱;与其被迫去执行这注定的剧目,何不欢欢喜喜的扛下来?
红尘的旅途上,有的时候人的生命价值是比草芥还要廉价的,方青深深知道他性命现在的行情就是如此。
打转的泪水将方青此刻的悲哀表现得淋漓尽致,可坚强的他始终没让这些宝贵的东西溢出来。
回到卧室,陈月正盘腿在床上打坐,仿佛睡着那样两眼闭得好好的。方青悄悄的睡到她的旁边,像只乖巧的小猫静静的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从未有过的饥饿感浸袭了他的全身,方青很快醒过来,一擦额上的冷汗跑去打开门大喊道:“有人没有。有没有人啊!”接着跌跌撞撞的往楼下厨房奔去。
“少奶奶。少奶奶你要做什么?!”两女仆在楼梯中惊恐的扶喘着粗气的他。
“放开她!”陈月在房门口冷冷的命令两个女子。
“好。好的。”二人松了手,看着方青疯了一样跑向厨房。
“终于奏效了。”陈月嘴角微微上翘,眼镜的镜片放射着她那一脸的阴寒。
第十五章 狼狈的饥饿
方青趔趔趄趄的冲进厨房,慌张的翻出了一只金黄的烤鸡腿,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一丝口水从方青嘴角溜了出来,他顾不上体面,一口咬了下去,没咀嚼几下,便往肚子里吞,不到五秒钟,一股朽烂的臭味,如同坟里掘出的尸体所散发的气息涌上胸口,咽下去的那块鸡腿直冲喉头,方青“呜哇”一声惨叫,呕了出来。
吐是吐出来了,可肚子里那极度饥饿的感受并没有消失,直接告诉方青,自己刚才可能是拿到了变质的东西,接着他又翻出了一块皮萨,狼吞虎咽的往肚子里塞——
几秒钟后,又是同样的臭味涌了上来,这一回,连晚餐的内容都连本带利的从肚子里拿了出来。
方青脸色开始苍白,他思绪一片空白,环顾整个厨房,看到了炉架上温着的牛奶和三明治,饿虎扑羊般冲了过去。
“这个。一定可以吃。”他知道这些是守夜保镖的夜宵。
结果还是一样,方青终于忍受不了饥饿与呕吐同时而来的煎熬,倒在了地上,从来没有过的痛苦撕裂着他的意志,模模糊糊的,他看到了陈月飘到了他的身旁,就仿佛自己是在冰凉的水下,看着一个人来到了岸边。
陈月把一粒直径约三毫米的药丸塞到了方青的嘴里,又轻轻抚着他的胸部,两分钟后,饥饿的感觉慢慢的消失了, 一切都似乎发生在梦里,但虚弱得全身像一团棉花,任由刚才那两个女子把自己扶到了床上。
“你喂我吃的什么?”方青惧怕的看着陈月宽衣解带,坐到了身边。
“药!”陈月发出诡异的笑声,“可以支持你活下去的药。”
“你。你们用药物。控制我?”方青盯着这个摸不到底的女人,全身发沭。
“方青,”陈月根本没有正视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你的身躯,能在短短几十个小时内变得和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而且是绝对的一样,毫无分别,”陈月露出神秘神采,“这是当今医学科技根本达不到的技术,就算基因克隆,也不可能成功到这种地步。”
方青在第一天晚上睡觉和洗澡的时候早就考虑过这点,虽然自己变得这么夸张,但身上少了的东西,比如喉结和下体那玩意儿,丝毫没有痛感;而多出的,就拿胸前这对丰满的乳房,却仿佛是与生带来,从苏醒到现在都没有觉得累赘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方青不是傻瓜,他敢肯定,在昏迷的时候,一定发生了很神秘、很古怪的事——
“你现在不要去想,”陈月和蔼的抚着他的头发,“就当我是拿药物控制你得了,这些事以后你都会知道的;我刚才喂你服下的药,从明天开始,你得每天记得吃一颗。”
“要是不吃会怎么样?”方青感觉眼前坐的是一个巫婆,禁不住颤抖起来。
“不吃?”陈月拿下眼镜,哈哈一笑,“你刚才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会不会死人!?”
“我也不清楚;”陈月揉着眼睛,“可能。可能会自己吃自己。”
“我操!”方青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此刻若是有力气,他已经爬起来揪住陈月开打了。
“大小姐,作为美女,你可是不能说脏话的哦!”陈月一脸的半开玩笑半认真。
“我已经很投入的和你们合作了,你们还来这一套?!”
“来这套又怎么样?”张嶙总是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这样的时候。
张嶙仰天大笑,忽地左右开弓给了方青两耳光:“你他妈的给我自重点,别有了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方青捂着指印清晰的脸庞:“你这个禽兽!”
“你叫我什么?”
“禽兽!禽兽!禽兽!!”方青痛快的发泄着心中的哀怨。
张嶙恶狼一样掐住了他的脖子:“老子卡死你!!”
陈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张嶙推到一旁喝道:“你把他弄坏了怎么办?这出戏还要不要演下去?!”
“不用你动手,”方青自言自语着欠起身,“张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罢抓起床头柜上一个浣熊造型的闹钟向自己的天灵盖尽力砸去——
陈月在听到“不用你动手”就觉得不对劲,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下扑过去拽了一下方青的手腕。
“咚”的一声闷响,闹钟撞在方青的额头上,霎时通红一片。
“别做傻事!”陈月脸色苍白的喊道,紧紧按住挣扎的方青,回头一瞪发蒙的张嶙,“是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这话无非便是逐客令,稍微懂事的人都会理解。
张嶙悻悻出去,把门关得很响。
“你不可能永远这么按着我,”方青一脸的沮丧,“人要活下去可能不容易,但要死莫非还有问题?”
“方青你听我说!”陈月屏气凝神,“我喂你吃的,根本不是控制你神智的东西。相信我!”
“那是什么。”方青赌气的别过脸去。
“你想想,”陈月拍拍他的胸脯,“你多出来的东西,为什么没有觉得累赘?”
方青有点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还有你少了的东西,”陈月又拍拍他的小腹:“又为什么没有觉得疼痛。那就是因为我给你吃的药,在有效的控制你的感觉,你懂吗?”
“我就说——怎么这样奇怪?”
陈月松了手顺势坐到他身旁:“我对你说会自己吃自己,那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的反映那么大。我老实告诉你吧:超过了时间不吃药,首先你会感到饥饿;一个小时后,你全身上下一千多个伤口的疼痛会开始发作,越来越强烈;两个小时后,所有的伤口同时爆裂渗血。且别说大面积出血会让医生措手不及,就是那种万箭穿心的折磨,你都会支撑不下去。特别是你的头部,八百多个手术的刀伤,你想象一下,同时发作溃烂起来,其惨状是不是比厉鬼更胜一筹?”
“别说了,”方青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依赖这东西?”
“十个月后,”陈月捏捏鼻梁,“或者这段期间你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这药。谁做的?”
“你的创造者——卡伊博士!一个脾气特怪的老头,从前是我的教授!”
“他,很厉害。”方青无奈的垂了一下眼皮。
“那是当然,他在医学界有两个博士学位,一个专家资格!对了,这药我只能给你一段时间的数量,因为药也是他配制的,数量有限。”
“说来说去。我还不是被这药控制着,唉!”
“所以你要加紧时间,把这出戏演完。因为事成之后,我也会有一笔酬劳。早点散场,对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陈月显出苦口婆心。
方青像个小孩一样撅起嘴:“ 可是我好想妈妈。好想看看她啊!”
“演好你的角色,事情进展到一定的阶段,若是顺利,我会帮你向他们说,让你回一趟中国的,绝对没问题的。好了我宝贝,”陈月露出舒心的笑容,“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在,睡觉吧,啊?”
别想太多? 方青苦笑着闭上眼,现实实在是太冷酷了,背井离乡,流浪的足迹在韩国里写下了这段终生难忘的传奇。妈妈,等我得到这笔钱,我一定让你过上舒坦富裕的日子。
方青苏醒过来已经整整四天了,在这九十六个小时内,陈月和张嶙悉心的纠正着他的言谈举止,力求使他百分百的接近真实的席冰男;而张为祖则故意撇开一段时间见方青一次,因为毕竟他是看着冰男长大的,这个男子究竟扮演得成不成功,最有发言权的,当然只有他。
且说方青本来有表演的天赋,在举手投足间本来已经神似冰男,加上稍微的悉心打扮一下,诱人的媚态更是性感煽情,弄得有时候张嶙神情恍惚,有如望见冰男复生一般醉眼迷离。
陈月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她隐约看出苗头不对:张嶙在潜意识里,滋生着占有方青的的荒唐欲望,因为他正是因为这个欲望逼死了冰男,又会死灰复燃。
“荒谬!!”在书房里听了陈月的担忧,张为祖大是反感:“他是我的儿子,怎么会好色到去迷恋一个男人!?”
“张先生!”陈月正襟危坐,“我绝对不是信口雌黄,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先前已经告诉少爷,今天晚上我回我的住所,方青会不会受到骚扰,你和我。就拭目以待,怎么样?”
“我跟你赌二十万,敢不敢?”张为祖挑衅道。
“呵呵!难得您有这样的兴致,当然乐意奉陪!”陈月仿佛已经拿到了二十万一般眉开眼笑,因为她坚信:万恶淫为首,吃屎的狗是离不开茅坑的。
古旧的瑞典老钟敲响了十一下。
夜已深沉。
方青正趴在床上看杂志,听到钟声响起,一瞧闹钟,急急的向浴室跑去。
自从听到陈月说起自己身上有一千多个伤口后,方青在洗澡的时候都很小心,特别是洗头,生怕一不小心,把头顶那片美丽的长发给扯了下来。
擦干全身,洒上冰男喜欢的香水,方青一袭浴巾走出浴室,坐到梳妆台前,把湿发盘到头顶,蓦地,双手触电般哆嗦了一下…
第十六章 情欲复燃
他从镜片里看到张嶙醉醺醺的坐在床边。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处于礼貌,方青站起来,紧张得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呵。还没。睡呀?”
张嶙长呼一口气,伸直双腿一拍膝盖,一派命令的口吻:“你。把浴巾解掉!”
“什么!!”方青大吃一惊。
“就当满足我一下,”张嶙有些发窘的拍着额头,“有好几次这样的夜晚,可冰男都没满足我这个愿望。”
她没满足你关我屁事!方青头大如斗,这算什么?
“算我求你,”张嶙一脸哀戚,“没错,我害死了她。可我爱了她那么多年,别说和她做爱,就是。就是她不穿衣服的样子,我都没见过。”
张嶙是醉了,否则他不会在忏悔的同时,提出这么无稽的要求。方青虽然未经人事,但关乎爱情的影视剧却领略得不少:在夫妻之间,在甜蜜的二人世界,彼此看看对方只能算是浪漫情域里一道开胃的小菜,可他竟然连这道小菜都没尝到,那么他和席冰男之间的未婚夫妻关系,又是维系在一种怎样的真实定位上?
方青一时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中。
“别逼我动手!”张嶙喉间发出低吼的痰音,显出几分不耐烦。
人倒霉不是错,但霉到频频受到男人的骚扰的境界,是不是太离谱了点??方青敢怒不敢言,自己的命根子在他的手里,再说陈月不在,自己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皮肉之苦。
去他妈的!我是个男人,怕什么怕!!方青心一横豁了出去,顺手一扯浴巾——
张嶙魂不守舍摇起身躯,一步步走近方青。
方青厌恶的注视着牛高马大的醉鬼欺身过来,别过脸去,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那滔天的酒气,相信在夏季的森林里,这气味杀蚊的功效一定比蚊香来得有效。可他根本没想到自身筑就的绝代风华,足可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疯狂失常;加上刚刚沐浴出来,更似一朵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美艳不可方物,浑身散发着强烈诱惑的妖冶气息。
“看够了没有?”
方青悻悻望着天花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不要说话。”张嶙来到他的身后,温柔的嗅着他的脖子和肩头。
“别啦!” 方青感到张嶙在混浊的呼吸中将嗅变成了吻,痒痒的忍不住开始避让,“你和我,可都是男人喔!”
“你一定在骗我!”张嶙猛地楼住他的腰,“对不对?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一个人像你像到这样的程度,别再折磨我了,你已经复活了是不是?男男?”
一听“男男”二字,方青立刻意识到张嶙的混帐行为,下一步会得寸进尺到什么程度——
“放开我!”方青试图扳开张嶙的双手,“我可不是你的情人!”
此时的张嶙濒临丧心病狂,方青的尖叫适得其反的刺激了他沸腾的心绪,往昔的旧事如同炸弹般在心中爆炸,本性的肮脏,使得他对冰男禽兽似的占有欲远远超过了对其的内疚与怀念。只见他不顾方青的挣扎反抗,将其拦腰搂起,扔在了床上。
方青以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态本能的排斥着另一个男人性的侵犯,诸如张嶙这样的花花公子虽然四肢发达,以前却不一定是方青的对手;可他明显感到,手术之后,他的力气大不如前,甚至弱不禁风,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这个畜生任意施威,而自己却呼吸困难,浑身无力。
猛然间,身体一阵轻松下来,睁眼一看,张嶙被两个大汉提起双臂拖离了床沿,陈月和张为祖救星一样从天而降,站到床头。突如其来的摆脱,让方青觉得头晕目眩。陈月迅速拖来被单掩在他身上,并轻抚他的胸口让他最大限度的释解剧烈的心跳。
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后,传来张为祖痛心疾首的咆哮:“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个失格的怪物!”
“放松点,” 陈月温柔的话语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因为她看到方青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现在没事儿了。”
方青无力的点点头,不知为何,耻辱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是他经受这次离奇遭遇以来,第一次落泪。
耳光的作用是很有用的,张嶙在片刻间恢复了理智:“我。爸,我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
“色字头上一把刀,”张为祖一脸失落,“不是因为你好色,冰男那么好一个娃娃,怎么会死?要不是看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他妈今天废了你!”
“爸!”张嶙挣脱保镖的手跪到父亲面前,“我知道我不长进,可是这个人,他,他实在是太像男男了。”
“张先生,”陈月严肃的喊道,“在这里我想强调一点,方青是绝对不可以有性行为的!”
“为什么?”张嶙喊出后立刻觉得自己多嘴,胆怯的瞟了父亲一眼,垂下了头。
“我们都知道。”陈月来到张嶙身边目不转睛的瞅着他,“人的生殖器官是致命的死穴,这点无论男女都不例外。而方青原本是一个男人,他那个地方现在脆弱的程度相信不用我再详细说明,一旦形成了那种行为,我保证,他会在两分钟后死亡!”
张为祖恶狠狠的拎起儿子的衣领:“他现在是我手上的王牌,若他因为你的愚昧有什么不测,那么我多年的处心积虑就血本无归,我告诉你,到了那个地步,与其有你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宁愿绝后!”
张嶙吓呆了,他太了解父亲的眼神,这次是言出必行的警告,没有丝毫的含糊。
几个陆续的出去了。
看着方青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陈月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好啦,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谢谢你。”方青露出一抹红晕,不好意思的拭着泪痕。
“你我之间,没有必要说‘谢’这个字的。”陈月内疚的笑了,“你和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我不会让你出任何的状况。”
“但愿你的话能吓倒他,以后别来骚扰我。”
“吓?”陈月正色道,“方青,我刚才没有吓唬谁的意思。 你的确,在这样的状态下,不能有男女之间那种事的!”
“真的?”
“那是会死人的!你看我的样子,是在说谎吗?”
“记下啦,放心,我可不会扮演一个淫荡的女人,”方青乖巧的点着头,“我可没那么变态的需要。对了,有件事我很奇怪。”
“说。”
“为什么我现在一激动,就会头晕呢?”
“哦!”陈月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正常的。因为。因为你的心脏,还不太适应现在身体的新陈代谢。”
“明白了,”方青眨巴着眼睑偎到陈月的胳膊边,“我现在力气这么小,也是这个原由吧?”
“对了!”陈月甩掉鞋子坐到床上,让方青把头埋到她的怀里。
出事之后,陈月是唯一能给方青安慰的人。在方青的心目中,也只有她值得以心相托,只有她在身边出现,他才能意识到继续活下的意义和动力所在。
但是方青并不知道,他的某些行为在无形中已经慢慢的朝一个真正的女性过度,这点他自己偶尔也有所察觉,他不愿意去面对这些微妙的变化,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既然要扮演一个角色,就要好好演下去,无论这个前提的条件是多么的艰难、前提的代价是多么的巨大。
过了这一夜,他再也不能和陈月同床共枕了,因为明天,他要面对一个崭新的世界、一批他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人、一段他原本不该有的生活历程。华人书香吧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七章 梦境成真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方青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发现今天一大早睡觉的地方就到了很多不速之客,陈月、张嶙父子,还有几个贴心的保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古怪的神色。
“请我吃饭?”方青不知道怎么把这几个字说出口的,而且是面带微笑。
“方青,从今天开始,”张未祖徐徐开了口,“你要开始接近席成达,也就是说,你真正为我效力的时候已经到了!”
真正为你效劳?这几个字牵强的成份是不是太多了点?弄得好象是我自己找上门一样。
方青忿忿的想着。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这个演员,”陈月一脸鼓励的神色,“要正式踏上属于你的舞台。”
“这个舞台的观众你应该知道是哪些人,”张嶙接过话茬,“你扮演的是席冰男这个角色,在此期间,你不可以有丝毫的错误和冷场,否则你的下场。我不想再多说一次浪费时间!”
方青冷漠起来:“我没有信心,真的,坦白说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从来没去过席家,我更不熟悉席大小姐的身边的人和事。”
“这点我们早就为你考虑到了,”张为祖幽幽说道,“我们还不至于蠢到让你白白去出洋相的地步。你在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装疯卖傻!”
“装疯卖傻??”方青一头雾水。
“简单的说,我们会为你腾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给你一次失忆的机会。”
“别拿出这样的表情,”张嶙不满道,“你现在就是要做一个失去记忆的席冰男,懂了吗?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到席家,去了解、去熟悉你想的环境和事物。”
“明白了,”方青悻悻地坐下,“不就是装个白痴吗?”
“没错!这是你需要救急的药,记得是每天一颗。”陈月将一个小纸袋塞到方青的胸罩里,“自己别弄丢了,藏隐秘一点。”
方青的胸脯已经感觉到那纸袋里只有五六粒药,也就是说,五六天后,他们会找自己联系。
“当然,我们还得找到一个你失去记忆的理由在先,才能成立!”
听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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