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与北方终于是在江北大军以锐不可当之势侵占了江南领地之一的绮都时再次开战。不过与绮都相差千里的锦州是无法感受战火纷飞,血染沙场的场面。
今日不知怎么,颜桓权回府的时间比往常早。阮湘打开窗户,空气潮湿的感觉让她有些烦躁,天空阴沉沉的,压抑着人透不过来气,仿佛是在预示要来一场倾盆大雨。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阮湘看到颜桓权一副惊讶的样子。
颜桓权对坐在她面前,端起桌上的沏好的茶细细品味着:“怎么,不希望我回来莫非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阮湘无语的眨了眨眼睛,她倒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自己的样子的确是像偷偷摸摸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连声回答:“没有,没有。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都习惯你早出晚归了。”
他放下茶杯,茶香依旧,神色如那清茶一般淡漠:“我要走了。”
“哦。”阮湘只是应了一声。可能他只是回来求个东西什么的,或者是处理点事情,她并没在意。
颜桓权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道:“我是去绮都。”
“哦。知道了。”阮湘对这些地名一点都不懂,不过他应该是去绮都出差什么的吧,她对颜桓权那些公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毕竟他是大都督,戎马倥偬。
“知道了”颜桓权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悦,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再有不满也没有表现在脸上,神情依旧冷淡,只是眉目间多了些如寒雪般的漠然。
阮湘见他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禁缩了缩身子,自己是他的贴身侍女,估计去绮都应该是要带着自己:“我也要跟你去吗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用随我去……”
颜桓权这话音未落,阮湘不禁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颠簸了,也许他体谅自己,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可以好好的享受这安逸的生活了,她笑逐颜开为他再倒上一杯茶。
“一年半载,三五年,可能……回不来了。”
一声闷雷,她手中的茶壶摔落到了桌子上。不过她并没有去扶正茶壶,而是怔住了,手悬在半空中,任由茶水溢出
可能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怔住的样子,心里一颤:“江南王命我带兵攻打江北大军,夺回失守的领地绮都。”
她缓过神来,立刻清理着桌子,将茶壶放好:“这样啊……那你也不要说回不来,多不吉利啊。你这么厉害,对付江北大军肯定没问题。而且就算打不过那就躲起来,这有什么的。”
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渐渐响起,两人沉默许久。
“湘儿。”
“嗯”
他缓缓道:“你想的太简单……”话语中夹杂着浅浅的叹息。战场上除了生就是死,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信仰,倾尽所有。他继续道:“胜既是胜,败也败的心服口服,我是不会躲的。”
阮湘不知如何去回答他,自己没有经历过战争,的确不知清楚真正的战场到底是什么样的,她忽的抬眸,笑靥如花:“那你一定是胜者。”
他神色复杂,却淡然一笑:“希望如你所愿。”
她看着他,忽然发现,其实嫁给他也挺好的,他对自己很好,江南大都督又风华绝代,有多少女子想嫁,可连碰到他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成为都督夫人,既风光又体面。不过她有一种不甘心,不甘心只是嫁得如意郎君,生儿育女,过完此生。她总觉得她来到这个朝代不是巧合,总有一种使命感担在心上,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颜桓权在三日后出发,在临行的前一夜,江南王举行祭天仪式祈福,也为他践行。不过他对祭天并不感兴趣,但却还是老实的进行仪式。一是因为他是江南王,二是他怕颜桓权和傅南卿。当然最重要的是,仪式过后会有美人献舞,每次祭天结束后他都会把美人带回宫殿玩弄一番。
这次的祭天仪式可真是让阮湘看了眼界,南国的臣子百官,英雄豪杰汇聚一起,进行仪式,这仪式可真是气派。傅南卿与傅北攸一同出现,从远处看还真是分不清谁是谁,不过从衣服上还是能分辨出来,他依旧是一袭白衣,他依旧是一抹青衫。
她轻声在颜桓权身边问道:“你若是不看衣服也能分清处傅家兄弟吗”
“与南卿相识已久,自然分得清。”颜桓权一脸肃然,不过抬眸看她的时候,清冷的眸中略过一丝柔光。
不过阮湘没有在意,对傅南卿与傅北攸看了许久,不禁盈盈一笑,心想这一白一青倒像极了白素贞与小青。
但她这一笑却感觉好多道目光都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不由的靠拢着颜桓权。
“颜都督,祝你这次绮都一战,大胜而归。”
“多谢宁尚书,小桥已经前往绮都,到时我会与他会合。”
“那就好,这孩子不懂事,还请颜都督多多指教。”
“这是自然。”
颜桓权想起他,不禁笑了笑。若不是他带着自己去醉晚楼,也不会遇到阮湘,更不会解开这么多年来的心结。
但他那一笑却被阮湘捕捉到了,她讶然,提起这个小乔他竟然会笑,而这个小乔让她不禁想到了三国那个美人。真是可怕,去战场竟然还要带美人,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个小乔是谁啊”
她问着颜桓权,一旁的宁尚书却回答了:“是老夫的侄儿。”
“侄儿”阮湘愕然,自己这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她不禁脱口而出:“是个男的”
宁尚书一头雾水,而颜桓权眼底深藏的笑意甚浓:“去战场杀敌自是个男子,不然……”他渐渐靠近她,深意一笑:“你以为是什么,营妓还是我的女人”
这里这么多人,他都快贴在自己身上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太羞耻了,她连忙躲了躲,不满道:“你女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女人多,莫不是因为我床上功夫太好了”
颜桓权的话让阮湘要崩溃了,看着他那张仿佛精雕细刻的绝色面容下的淡然神情,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反差也太大了。
“你……”她一时间语无伦次,涨红着脸。
他薄唇上扬,覆在她耳畔,气息声暧昧的dangyang着:“可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而且我也不是断袖。”
而这一幕正好落入傅北攸眼里,意料之中,从他这个角度看,就像是在缠绵亲吻:“兄长,我以为颜都督有多清高,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傅南卿正与大臣谈笑风生,听到他这话,不由的向颜桓权的方向看去,不过他只是一笑而过,如玉似的沉稳,继续与大臣谈论着。
“唉,我还想着颜都督禁欲多年,万一忍坏了可就不好了,想为他送去几个男宠,看来他不像传说中的有龙阳之癖。”他佯装惋惜,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在手中玩弄着,从杯口的余光中看向阮湘,眸中略过一丝深意。
宁尚书不可思议看着颜桓权与阮湘暧昧不清的样子,虽然一直听闻颜桓权不近女色,但转念一想他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颜都督,这位是”
“她是我的……”颜桓权的手直接覆在了她的腰间,想说未过门的夫人,却被阮湘接上了话。
“侍女。”她重复一遍,脸色透红:“我是他的侍女。”
“当真是侍女……”宁尚书讶然,不过却也失笑,看来自己是真老了,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颜桓权无奈,只好放开了阮湘,神色又恢复了冰冷的状态。
祭天仪式开始了,阮湘以为会很好玩,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准备好一切,江南王上祭台拜一拜,烧柱高香,因为就要出征了,他还要拿起剑舞一舞,洒下一杯烈酒。那江南王没什么好看的,像猪一样的身体扭来扭去的,这祭天的动作愣是被他搞成了像江湖道士在耍滑头骗钱的样子。若是换成了颜桓权定是气质不凡,颇有白虹贯日之势。若是换成了傅南卿也定是谦谦君子,风度翩翩。
阮湘抚了抚发间,怎么自己会联想到他们两个,正在失神间,忽然看到一个女子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见所有人都看向祭天仪式,偷偷的溜了出去,想要看看那个女子究竟是要做什么,万一是个刺客呢……
她谨慎的悄悄走到那女子的身后,拍了她一下。那女子猛地回过头,呆了好久,还未等阮湘开口,她直接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让人忍不住怜惜:“姑娘,救救我。”
“啊救你”阮湘被她这举动懵住了,还没人给自己这样跪下过。
那女子说了事情的前后,阮湘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女子是祭天之后献舞的舞女,不过这舞女通常都是直接被江南王带回宫殿玩弄。这女子的姐姐曾是祭天献舞的舞女,被江南王玩死了,死的很惨。这女子害怕,怕自己会像姐姐那样被江南王玩死,所以才会偷偷逃出来。
一听这女子这样说,阮湘心里更是憎恨起江南王,这江南王还真是个biantai,竟然会把女子玩死,若是有这样的君王一统天下,那这天下将会不得安生。
“好吧,我就当没看见,你快逃吧。”阮湘心一软,她也不想看到美人被江南王蹂躏,还把自己身上的钱都给她了。
那女子一边哭一边磕头:“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阮湘连忙扶起了她,那女子缓了缓,快步逃走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子气冲冲的跑了过来,也不管是谁,拽着阮湘的手腕就走:“你这丫头真是贱,幸好被我找到了,若是被你跑了,王肯定要把我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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