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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作品:同居相为隐|作者:闪啊闪|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4:46:54|下载:同居相为隐TXT下载
  李又波鸠占鹊巢的第一步走得挺险恶,毛佑安大概是知道李又波偷听的事儿,对侵占股权的反应很是隐忍;李又波知道江秉宪倒是很想一枪崩了自己的,但毛佑安主张和气生财,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毛佑安自个儿在神坛上待得久了,一心惦记着要下来;正好李又波上赶着要往上爬,他觉得自己顺便成全成全也不是坏事。殊不知李又波是白眼儿狼型的,过了河就惦记着要拆桥;这会儿李又波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干脆就赶尽杀绝。

  李又波赶到滨湖花园时杜豪一脸喜气地坐在大堂里抽烟,李又波抽了他一下:“早他妈跟你说了别在老子大堂里抽烟,仔细回头把老子真皮沙发给烫坏了。”

  杜豪掐了烟头,拍拍裤子上的烟灰站起来:“得,真烫坏了我照价赔给你。”

  李又波一边拉着杜豪一边狐疑盯着这人,小声问:“这回的事儿真有这么喜庆?”

  杜豪一笑:“你过来看,看了就知道了。”

  李又波抿了抿嘴,没说话,跟着杜豪上楼去了。

  滨湖花园最上面两层是李又波新装修出来的vip豪华套房,杜豪把李又波拉到其中一间空房的阳台上:“就这儿。”

  李又波捡起地上的大信封,抽出来看是几张电话短信清单,他看了几眼,又看看杜豪,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谁的?”李又波皱着眉毛问。

  “不知道,这间套房这两天都没人住,今天打扫的时候发现的。”杜豪凑近看了看,“这他妈都是些命根子啊。”

  李又波激动地有点儿手抖了:“杜,杜豪,你说这是真的假的?”

  “管他是真的假的,咱又不拿这个上法院。”杜豪目光诡异,“咱们把这单子往毛佑安办公桌上一放,你说毛佑安有什么反应?”

  李又波笑了:“准备撤回上诉,咱们根毛老板约个时间慢慢儿私了。”

  杜豪细细把清单折回信封里:“毛佑安的钱好骗,得提防江秉宪。”

  李又波不耐烦去点烟:“一个破律师有什么好怕的,离了姓毛的他还是个屁;找一个弟兄放个冷枪直接毙了,他死了也省得毛佑安蹦跶。”

  杜豪侧着脸看他一眼:“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成,”李又波吐了口烟,“江秉宪除了毛佑安是没什么后台的,这两年毛佑安吃饭做事儿都靠着他,两个人中间随便死一个都混不下去。”说完看看杜豪,咧嘴一笑,“再说咱现在手里有东西,真要闹起来毛佑安是会弃卒保车的,咱怕个屌。”

  9 合作愉快

  “何穆,你他娘的王八蛋,扔了这么大个烂摊子给老子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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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党生大清早地从滨湖花园酒店摸回家里想睡回笼觉,沈弼叩叩叩地来敲门:“你昨儿晚上上哪儿去了,今天何娓妮结婚你到底去不去?”

  廖党生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突然想起了这茬,蹭蹭蹭套上长裤去开门儿,随口就扯了个谎:“没去哪儿,从北京回来一朋友,昨儿晚上陪喝酒去了。”

  “少喝点儿。”沈弼边进门边念叨他,“你肝硬化才有点儿起色,没事儿又去喝什么酒。”

  廖党生挠着头发进浴室洗脸:“啤酒,就两瓶儿,我知道分寸。”说完湿着脸探出个头来,脸上还有点儿迷茫,“诶,今儿何娓妮结婚,我还得喝。”

  沈弼倚在玄关白他一眼:“哪个脑袋被门夹了的会来敬你。”

  “别人不敬我可以,我得去敬人家。”廖党生低头拨弄着毛巾,表情有点儿不自在,“这是礼数……从前是我对不住人家。”

  沈弼抿抿嘴,抱起膀子不说话了。

  “你都穿戴好了?”廖党生撇沈弼一眼,伸出手指了指,“诶,你把鞋换一双深色点儿的还好看些。”

  沈弼低头看自己的脚,没觉出有什么不妥,看了半天回廖党生一句:“……人家结婚,我穿那么好看干什么。”

  廖党生大刺刺走出来:“反正大家都知道这事儿,你总得找个机会穿出去给人瞧瞧。”

  “你瞎说什么。”沈弼不高兴地看了廖党生一眼,别别扭扭地回自己屋里去了。

  廖党生半个小时以后收拾妥当了出门,沈弼换了双黑鞋跟着上了车;廖党生往他脚上瞥了瞥,不由笑了。

  “……你笑什么。”沈弼表情不爽,边系安全带边问。

  “没什么。”廖党生回正视线,发动车子滑出了车库。

  沈弼坐在车上沉默了一阵儿,忽而发话:“老廖,我觉得我还是得去滨湖花园看看。”

  廖党生不由笑了一下:“你去滨湖花园干什么,何穆当年那事儿要是真有什么证据也留不到现在。再说你手上拿着滨湖花园的白金卡,收卡那会儿还能说是碍于情势,这会儿何必上赶着过去给李又波落口实。”

  出什么事儿有我担着,犯不着你这小身板儿往枪口上撞;廖党生咽下了后半句话,心不在焉地继续驾驶。

  沈弼玩了玩自己外套上的拉链,皱皱眉头没说话。

  “再说,”廖党生面无表情,“我觉得月空侯这案子要撤诉,你犯不着往里面趟。”

  沈弼警觉地看廖党生一眼:“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廖党生直视前方,微微修了修方向盘,“月空侯股权纠纷原被告双方是李又波和魏博军,但角力的其实是李又波和毛佑安;这案子说穿了不就是狗咬狗么。魏博军是挺书生的一个人,不晓得其中的门道才起的诉。但凡李又波或者毛佑安在里面暗箱操作一下,只要把魏博军摆平了,撤诉是迟早的事儿。”

  沈弼侧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有道理,理了理额发就不说话了。又过了半晌,沈弼忽而忿忿开口:“我觉得江秉宪……”

  “江秉宪你能对付么?”廖党生看他一眼。

  沈弼哑然了,咬咬唇把头别向一边:“我心里头不舒服。”

  廖党生不由失笑:“弼弼,你得习惯,你不舒服的事儿还多。”说完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

  沈弼侧侧头,吸了口气便继续沉默起来。

  廖党生抿抿唇,觉得自己编得似乎也没什么破绽,唇角不觉抽动了一下,抬眼见着洲际酒店要到了,这才打了灯靠边停车。

  何娓妮穿着红缎暗织大团花掐金边旗袍站在门口迎客,脸上的笑容熠熠生辉。

  廖党生递了厚厚的红包过去,何娓妮接过来瞄了廖党生身边的沈弼一眼,侧首看看自己前夫;两个人对视一阵儿,倒是有点儿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弼很是不安,一直站在离廖党生有大约一百五十公分远的地方,点头冲何娓妮笑了笑,怎么笑怎么拘谨。

  “小沈,里面坐。”何娓妮做了个手势,唇角往上微微挑了挑。

  沈弼咧嘴笑了笑,高高兴兴往酒店里面去了。

  何娓妮摸了摸鼻子,回头看廖党生一眼:“你这小情儿怎么跟个娃娃一样。”

  “诶……”廖党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是个娃娃。”走了几步又折回去,“何穆来了么?”

  何娓妮瞪廖党生一眼:“他怎么可能在这儿。”

  廖党生挠挠自己的眉毛:“我还有事儿跟他说。”

  “……吃完饭。”何娓妮眼神儿一飘,“你上一趟碧渊小区,我那儿有套小户型。”

  廖党生笑了一下,没接话就跟着前头的沈弼进酒店了。

  何娓妮的婚宴结束是在下午三点,几十桌亲戚好友们转战包房打麻将坐等晚上闹洞房;廖党生找到老林跟何娓妮道别了几句,拖着沈弼就走了。

  廖党生把方向盘往灰城的方向打,轻描淡写地跟沈弼交代一句还要去陪那个北京回来的老朋友,把沈弼送回家之后调了车头就往碧渊小区开。

  何娓妮那套小户型买得挺早,早到连廖党生都去过。廖党生到了碧渊小区熟门熟路地找到三单元十六号,敲开门果然见到了何穆。

  廖党生在门口愣了一下,忽而有点儿像是见了鬼。

  何穆没怎么变,至多说是老了点儿,两鬓过早地有些白;不过何穆眼睛还跟从前一样很是有神,整个人很低调地站在那里,沉默又威严。

  廖党生张张嘴:“……哟,老何。”

  何穆一笑,一张脸变得生动起来,透出点儿愉悦:“老廖,你来了。”

  廖党生伸出手去触了触何穆的手臂,摸到了实体才猛地拍了一下:“何穆,你他娘的王八蛋,扔了这么大个烂摊子给老子收拾!”

  何穆笑了一下,稍稍显出点儿疲惫:“得,我欠你一个人情。进来吧。”

  廖党生边换拖鞋边念叨:“也别说人情,那姓江的就是一畜生。”说罢深深看向何穆,“我就是收拾了一畜生。”

  何穆拉上门,用脚帮着廖党生把皮鞋归置到鞋柜边儿上,低着头显出几分漫不经心:“我还怕你不上心……苏略也死了。”

  廖党生坐在沙发上干笑:“老何你别逼着我说,何瑨宁也死了。”

  何穆有点儿恍惚:“他是死了。”说着挠了挠泛白的鬓角,表情透出些木然,“其实我那时候要是早回家两三天……”

  廖党生赶紧凑过去拍他:“老何,你也别钻牛角尖,那什么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何穆垂眉一笑,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和廖党生倒了两杯红酒,眼神儿里空旷得很:“我倒不觉得我有什么后福。”

  廖党生干笑:“别瞎说,会有的。”

  何穆递了杯红酒给他:“那为我的后福干个杯。”他举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廖你也没亏,就算为了你们家沈弼,这摊子你早晚也得收拾。”

  廖党生会心莞尔了一下,接过杯子,刚要碰杯时听到何穆身上的手机响。

  “等一下。”何穆端着杯子去看手机,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二十来秒,忽而一咧嘴,无声地大笑起来。

  “怎么了?”廖党生挺好奇地凑过去看。

  “江秉宪死了,就在刚刚。”何穆举杯,目光里带着点儿若有若无的激动,“老廖,谢谢你,合作愉快。”

  廖党生不由跟着一笑,举杯回应:“咱不说这个,合作愉快。”

  10 终

  “穆怀瑨,你得活着!”

  沈弼礼拜一去中院上班,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李又波主动撤诉了。

  沈弼狐疑地盯着撤诉书,心说廖党生这老讼棍有些时候还真的是料事如神。

  同合议庭的其他两个法官看了撤诉书心里挺不痛快,月空侯的案子一飞,意味着快到口的肥肉也跟着飞了;当事人撤诉法官是可以想法设法驳回的,但架不住月空侯的案子瞧起来很是内幕重重,整个合议庭不爽了一阵儿后,一致通过同意撤诉。

  沈弼挑着眉毛打完了裁定书,心中也跟着不爽。他倒不是惦记着飞走的肥肉,他是惦记江秉宪毛佑安背后那摊子破事儿;江秉宪是他长期以来的精神偶像,这会儿自己的偶像轰隆一声儿拦腰倒了,他难过得想哭。

  沈弼觉得这种郁闷是不能让老廖看见的,于是他一个人瞎想着这事儿阴沉到天亮;他自己跟自己怄气。有时候沈弼觉着自己会突然疯狂起来,冒出个稀奇古怪的想法要把江秉宪毁个彻底;他常常阴鸷鸷地端详着手上那张金光闪闪的白金卡,琢磨着能不能到李又波跟前去告江秉宪一状,让这两帮势力狗咬狗地厮杀个彻底。

  沈弼浑然不觉自己是那种,爱与恨都要发挥到极致才肯罢休的偏执型人格。

  对此老廖像是瞧出了点儿端倪,他琢磨着沈弼这孩子头脑向来简单得很,觉得世界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晓得中间还有个暧昧地带叫做灰色;沈弼这两年在廖讼棍的调教下倒是变得稍微圆滑了些,一旦遇到大是大非还是坚定得很。为此廖党生很是脑仁儿疼,只能站在后面严加看管,怕这小二百五突然哪天就从根正苗红的好青年转而闯出什么惊天大祸来了。

  沈弼出好了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