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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作品:学爱|作者:宫本宝藏|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4:34:00|下载:学爱TXT下载
  只是放在心里落灰和放在心里怀念,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概念。

  一瓶冰红茶他想起了a,一个车站他想起了b,一条围巾他想起了c,一个手机软件他想起了d……

  每每此时,一条鬼都看不懂的隐晦微博就会出现,以供他们去尽情想象,这次曾小少爷想到的到底是abcd还是efg。

  一个为了前女友可以毅然把原来好好的名字改成“

  曾不顾”这么古怪难懂的人,必然是可远观而难近处。

  每个跟他的女人都有信心会是他的z,却没想到z之后还可以有z1,z2,直到zn。

  【他人之毒草,未必是你之蜜糖。除非你是神农,不畏断肠。】

  所以,嫁给他的女人,首先要准备好跟他心里所有的过去式共事一夫。

  这显然是童悦力所难及的。

  而她则毫无压力,反正就是摆着好看,会有人管摆设心里想些什么?

  他那些风花雪月,听在别的女人里是酸涩难咽,听在她耳里却是种享受。只因那样的青涩,她没机会体验,听人讲讲也很开心。

  所以她也预计,如果岳衡不娶,那么很可能在他三十一岁,她三十岁的时候,他们就对视一眼,出去领个证算了。反正他们这一对儿极品就应该自产自销,免得出去祸害别人。

  婚后他们继续相安无事地混着,她当买了个花瓶,他当领了个钱包,倒也并无不可。

  即使说不定哪天,回家碰上他跟哪个ex在床上缠绵悱恻,她还会知趣地帮他们带上门,叫个外卖。

  花瓶而已,美好的东西要懂得分享,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可这一切,最终不过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半路杀出的方齐,也让她决定把这些胡思乱想彻底放进回收站永不还原。

  选择的过程很简单,如果一定要摆个花瓶,她宁可要主动抓住自己的那个,尤其在另一个看来对自己毫无感觉的情况下。

  而忠诚,更是她能给予方齐和这段婚姻的,不多的回报之一。

  “生日快乐,”她把桌上的袋子往他面前一推;“这周日不在本市,不能帮你过生日了。”

  曾不顾把袋子放在桌下,边看餐牌边问,“去哪儿?”

  她也开始看餐牌,“陪方齐去外地大学同学聚会,整个周末都得泡在那儿。”

  “感情不错啊,”他翻了一页漫不经心地回,“几个月前还是室友来着。”

  安佳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们,那时候已经结婚了……对不起,当时没告诉你们。”

  曾不顾没听到似的叫来服务员,“铁板牛扒,谢谢。”

  安佳盈接道,“一样的。”

  他看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突然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回来那阵子吧。”

  “你还真急,”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我还等着你三十岁无人问津的时候,做回善事呢。”

  “这么熟哪舍得坑自家人,”她低头回短信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只当是个玩笑,“你可以等童悦阅尽千帆之后收了她,也是功德一件。”

  然后曾不顾就沉默了,任她之后怎么挑起话题都没再主动说过任何一句。

  安佳盈知道,他是懒得反驳的人,生气的时候就会沉默,像现在这样。

  她最近应该去拜拜神了,总是各处犯煞。

  吃完他主动结了帐,她惊讶地没争,笑笑说,“回来给你带礼物。”

  “不用了,”曾不顾冲她展现了一个,前所未有、惊世骇俗、融冰化雪、颠倒众生的微笑,然后为她拉开了店门。

  以后,都不用了。

  下班回家,拉出许久没用的大箱子开始收拾。

  拿着打印好的清单,安佳盈有条不紊地往箱子里放东西。

  不是第一次与人出游,却是第一次因为别人出游。

  他大学的几年,应该是很风光的吧?

  据说abc bank在他刚大四的时候就给了offer,一副急吼吼怕好苗子被人抢走的样子。

  看到他娶了自己这样一个人,昔日被他在学业上虐得快呕血的人,会在心里狠狠地爽一把吧?

  “成绩好人气高有什么用,最后女人还不是没爷的漂亮贴心。”

  她反复想了想,还是把柜底的盒子也放了进来。

  那是她毕业的时候,关系最好的香港朋友送她的礼物——一件还算华丽婉约的晚礼服。

  大学四年,所有的高桌晚宴她都用西装混过去,最后这位实在看不过眼,把这盒子往她手里一塞,说,“gemy,唔好日日着住suit啦,呢件应该啱你嘅~~一定要时时着住喔~”

  没想到真的有需要它的一天,clara真是神算。

  收拾停当,顺便洗了个澡,然后拿了个苹果坐到电视前,开始看新闻联播。

  正看到“世界人民生活在

  水深火热之中”的第三部分,方大人就进屋甩上了门。

  “今天这么早?”她盯着屏幕问。

  他也不答,径直进了房。

  于是她接着说,“我都收拾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出发。”

  这次回应她的,只有卧室里一声闷响。

  她愣了片刻,急忙回屋去看,方齐指着放倒的箱子幽幽地吐了两个字,“打开。”

  神态表情,酷似面对带毒疑犯的海关。

  她不解地上前开了密码锁,“怎么了?”

  方齐看着里面整齐码好的东西,又看了看她布满问号的脸,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不想去的话,就别勉强。”

  不想去她颠儿颠儿地把东西收得这么利索?

  明知故问神马的最烦人了……

  安佳盈看了他半晌,突然失笑,“不是说好的?怎么,嫌我拿不出手了?”

  他不答反问,“你呢?嫌我了么?”

  他们的对话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她索性在地毯上坐下来,好脾气地仰视着他,诱哄地问,“到底怎么了?”

  方齐看了她一会儿,终没忍住问了出来,“今天中午,你跟谁一起吃的饭?”

  作者有话要说:广东话翻译:

  clara说的那句话意思如下:“gemy,不要每天都穿正装啦,这件(礼服)应该很适合你,一定要常穿哈!”

  祝我生日快乐!哈哈~~~惊喜吧~~没想到还是码出了一章,我去快活,你们就吵架好啦~~~~~【真是恶趣味啊……】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否极泰来

  安佳盈一字不差地把问题听进耳朵里,同时目不转睛地与方齐那双大眼睛对视。

  长长的睫毛下,三分嗔怒,三分不甘和四分抓心挠肝的好奇那么显明昭然。

  昭然到,她不得不把已到嘴边的那句“跟你没关系吧”生生咽了回去。

  几个月的特训也许不足以建立起她为人|妻的自觉,但让她认识到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绝对会导致离婚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在新习惯还没养成的情况下遏制条件反射,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

  【未知和噩耗,人们一般都会选择后者,因为等待未知揭晓的过程,就是让内心受尽所有可能甚至不可能的噩耗折磨的过程。】

  所以她的迟迟不语,无异于将他早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顺手扔到了已烧热却没放油的平底煎锅里。

  “或者我的问题不够准确,”方齐闭了闭眼不再与她对视,咬着后牙吐出下一句,“今天中午到现在,你跟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

  她的视线一寸也没有移开,声音却骤然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他在她的注视和逼问中也沉默了半晌,然后用双手搓了搓脸,重新睁开眼起身,走到衣柜前开始拿要带的衣服。

  说拿实在是太文艺了,应该说是把挂好的衣服从衣挂上大力地扯下来。

  安佳盈看着他惊心动魄的动作,几乎能听到领口撕裂的声音。

  “没什么意思,”他的声音轻松得不真实,甚至带了几分自嘲的诙谐,“不能问吗?那算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不过是碰巧看见你跟一个老朋友吃了个饭,还送了人一件东西,反正饭肯定不是第一次吃,东西也肯定不是第一次送,是我大惊小怪了。”

  听他竹筒倒豆子般不容反驳地说完,她猛地站起身拉住他,“我不能跟认识十年的朋友去吃顿饭外加送件生日礼物吗?”

  十年……十年……

  这个时间真跟那首歌一样让人遐想万千。

  方齐慢慢地转过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只是朋友?”

  安佳盈迎着他的目光微勾嘴角,“我认为重点是,你是想相信我,还是不想相信我。”

  一分钟的眼神交流之后,她握着的手臂上,肌肉终于不再紧绷。

  “你最近炸毛的次数有点多,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到底在怀疑什么,趁这次,说清楚好么?”

  方齐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走去浴室开始洗脸。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最近很反常,所有的理智好像随时随地都能隐身一样。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认真了,比当年跟何希还要认真。

  可真正让他烦恼的并不

  是自己入戏太深,而是他用尽浑身解数都不能把她拉进戏里。

  她更像这一幕幕的导演,客观地观察并点评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演技优劣,却似乎忘了,自己本该与他并肩出现在舞台上。

  他一时想不出今天这一切该怎么收场,更想不出他们明天怎么在这样的心情下在同学面前成双亮相。

  不论如何,他们之间“成也不顾,败也不顾”的现状,容不得他再装聋作哑下去。

  擦了擦脸,方齐长舒口气走了出去,在上次安佳盈审他的位置坐下。

  安佳盈看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正准备过来在一旁坐下,却忽然转到洗手间拎出了搓衣板,像他上次一样跪了上去。

  而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越来越适应这个奇葩的逻辑了。

  比如他顿悟了她这一动作的的潜台词:万一谈崩分道,她但求两不相欠。

  原本死灰般的心,在她跪下的那瞬顿时复燃起熊熊烈火。

  md,他就不信这女人就是捂不化养不熟的!

  “我等了何希六年,却输给了一个等了她更久的人,”他终于找回了辩论谈判时的心境和腔调,从容道,“我现在只想问你,这个跟你维持了十年所谓纯洁男女友谊的人,如果在未来某天说他其实一直在等你先开口,会不会让你也感动得把我蹬掉?”

  “……什么?”

  “你肯定听得一清二楚了,不许用逻辑利害分析,更不许用什么责任道德搪塞。你也一定能想象出这一幕,或者,你早就想象过而且不止一次。所以现在我只想你告诉我——会,还是不会?”

  屋子里静得惊人,让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无处可藏。

  然而出乎意料地,他只等了三秒就得到了答案,“不会。”

  短暂的惊喜未来得及在心中晕开,就立刻遭到理智的强力镇压,“为什么?”

  其实安佳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字吐出得如此容易,只能确定那不是敷衍。

  于是在最后欣赏了他那张令人难弃的脸长达三分钟之后,她决定对这个男人说一次实话。

  一次发于心脏不经大脑,也就无从推导结果如何的实话。

  “我承认,如果没遇到你,跟我领证的那个人可能是他,我可能不会把自己和任何人连在一起,也可能始终认为,不论什么时候有我自己已经足够。可你在机场出现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一切,应该都不可能了。”

  ……

  表白绝对是一门学问,徐志摩已经深彻证明了这一点。

  把“想跟你一起睡觉”说成“想跟你一起起床”就可以从流氓一跃成为伟大的爱情诗人。

  所以把自己刚刚说的话传回神经中

  枢之后,安佳盈就觉得,在这一课上,自己完全可以出师了。

  无论修辞手法还是感情|色彩,都比之前他跪在这儿说的精彩,连她自己都被感动了。

  唯一遗憾的是,因为太精彩,所以恐怕没人会相信,这会是她未经思考的实话,就像一篇小学生作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