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昔蹙了下眉,毕竟她不是个孩子,应有的防人之心总是有的。
她下意识的拉着岑薇退了一步,极有礼貌的说:“谢谢,不用了。”
“真的不用么?”男人反问了一句。
这句反问,竟令景昔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拒绝是错的。
岑薇还在一旁又叫又闹,但大约是累了,动作幅度已经小了许多,景昔勉力能够扶住她。
景昔见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走开,微微抬起头,再一次打量这个男人。
忽然,她心头一惊,原来是他!
“简……简学长……”景昔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简亦昇微笑:“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景昔笑笑,她当然还记得——
两前年简亦昇在a大做讲座时,她被学校分配给他做助理。一场讲座,跑上跑下,连口气也没得喘。偏他还乐此不疲的叫她上讲台做情景模拟,本就累极了,还得一会儿演律师,一会儿演犯人。
演完了,她以为也就好了,可没想到他却让她去他的律师事务所拿文件,还限了时。讲台下面坐着的一排人里可是有学校的领导的,她没办法,只得去了一趟。
讲座结束以后,他看着满脸汗水的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说:“小丫头挺耐跑的。”
她当时气得要死,要不是碍着在场全校师生,她一定会狠狠的骂他一通。
此刻,岑薇趴在景昔身上喃喃的说着话。景昔拍了拍她的背,可岑薇除了说话之外,还胡乱的动着,景昔渐渐有些不支。
简亦昇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转身往外走:“还不跟上来。”
景昔没法子,拖着岑薇估计两个人都得倒在回学校的路上。
(6)
车子穿过市区,城里的霓虹从窗子里透了进来,映得车内一片姹紫嫣红。
景昔拘谨地坐在副车座上。岑薇大约是累了,此刻正乖乖地躺在后车座上,酒劲上头了,迷迷糊糊地有了些睡意。
景昔很放心,毕竟,简亦昇作为一个名人,就算想做坏事也错不了吧。虽然,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可是,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何况,简亦昇作为她想采访的一个对象,能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简亦昇自然不知道景昔在想些什么,只是很自然的问:“我记得,你似乎还没毕业吧。”
景昔想,他既然这样自然的问她,她也不能太过忸怩,于是说:“嗯,明年上半年才毕业。”
“在哪里实习?”
“xx报社。”
“我记得你从前是中文系的。”
“你记错了,我一直是新闻系的。”景昔笑了下,简亦昇的记性未必这么差,不过她只是一个闲人,他自然是记不住的。
“是吗,我记错了吗?你叫……”
“学长,我有点怀疑刚才在酒吧门口你为什么会认出我来了。”
简亦昇停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女孩子在酒吧里可能比较危险。”
“这么说,学长其实没有认出我。”
简亦昇不置可否,沉默了下去。
景昔转过头去看他,他的侧脸极是好看,弧度优美。她的眸光从他的下颚一直往上移,直到眼睛,直到睫毛,他的睫毛很长。景昔忽然有个错觉,他的眼睛上似乎有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停栖在那里。
“我很好看么?”
景昔微微一怔,看到简亦昇瞥了她一眼,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她脸一红,忙低下头不去看他。心里还一直在懊恼,明明看过照片许多次了,怎么看到真人居然会……唉……色迷心窍?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简亦昇并不理会她,只是平静的开着车。
到了a大门口,景昔尴尬的对简亦昇说了声:“谢谢。”然后拍了拍岑薇。
“不要吵……”岑薇正好睡,竟不不理会景昔。景昔无法,只好继续摇她,可是她转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景昔又好气又好笑,竟一时没了法子。
简亦昇瞥了她们一眼说:“需要我帮忙吗?”
景昔摇了摇头说:“今天谢谢你了,你都已经把我们送到这里了。我打电话将宿舍里的人来帮忙好了。”
简亦昇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顺手开了音响,略带伤感的女声缓缓飘来——
“and what if i never kiss your lips again
or feel the touch of your sbsp;ho
o place to belong
na lead you back to me
but 'till it does i'll have an empty heart
so i'll aust have to believe
someking of me
until the day i let you go
until ext hello
it's not goodbye
……”
夜色幽深,景昔坐在岑薇身边,岑薇自是好睡,而她却有些坐立不安。
歌声那样美,可是她的心却静不下来。反倒是简亦昇,他那样冷漠淡然,在静寂的夜里面,他仿佛是融在夜里的。
吴佳接到景昔的电话就马上从宿舍里出来,其实也不过五六分钟,可是景昔却觉得仿佛有一生那么漫长。
隔着茫茫夜色,景昔遥遥的看着吴佳行色匆匆的赶来,她心中一喜,忙从车里跑出来:“佳佳。”
吴佳很快就走了过来,当然她也看到了简亦昇,微微一讶,偷偷地问景昔:“他是谁,你男朋友吗?”
景昔实在太感慨吴佳的揣测能力了,白了她一眼。吴佳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暗暗笑了起来。
两个人将岑薇扶出了车子。
景昔对简亦昇又道了一次谢,简亦昇点了一下头,并没说什么。
夜色里,简亦昇静静地看着景昔几人的离去,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深邃的眸子在夜色里分外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简少和景昔早就认识了~
只不过简少贵人多忘事罢了~
1、2
(1)
岑薇倒好,醉酒以后,睡得和死猪一样,这可苦了景昔。
吴佳向来八卦,连夜“拷问”景昔。景昔哪里有话答,连连说:“我们真是没有关系的。”
吴佳眼巴巴的瞧着她:“景昔,你要坦白一点。咱党和国家怎么教育你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怎么还扯上了党和国家?
景昔窘了,无奈了。
“你不想想他是谁,怎么会瞧上我呢。要瞧上,早八百年就瞧上了,用得着等现在么。”
吴佳“咦”了声,一双秀气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景昔,景昔被她看得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连连讨饶。
吴佳却不依不饶的问:“这么说你早就认识他了?”
景昔暼了她一眼,很平静的说:“其实你也认识他。”
吴佳“啊”了一声,上铺的岑薇听到了声音,动了动。吴佳立即放低了声音,望着景昔的眼睛亮了,说话的语气却又带着疑惑:“我真的认识他?不会吧,我怎么会认识这种jp啊,要认识,绝对会记得的!”
景昔爬上床,坐在床上漫不经心的说:“他是简亦昇。”
吴佳这次连“啊”也“啊”不出来了。简亦昇的大名,别人不晓得不奇怪,可是在a大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曾经可是a大的风云人物。大一一入学便修完全部学分,大一下半年便打赢了律师界的前辈葛天,此后战迹无数,未尝一败。
a大甚至有人以“简求败”称呼他。
a大的法律系至今为何报名者趋之若鹜,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简亦昇。
就是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在她吴佳面前走过,她吴佳居然没有认出来,这,这,这也太失败了。枉她还曾说:“凡是帅哥,绝逃不过我的眼睛!”
吴佳只得连连叹息:“刚才我怎么没多看两眼,怎么没叫他签个名啊?”可回得一看,景昔早就倒头睡下了。她也只能自怨自艾的想,自己怎么这么不会把握机会啊。
第二天岑薇醒来的时候,景昔正在洗手间洗漱,出来的时候看到岑薇呆呆的住在床上。
熹微的晨光洒在岑薇的脸上,越发显得她的脸苍白。
景昔笑了下说:“小薇,你怎么还不下来,不用去电台么?”岑薇凭着家中的关系,得到了少数几个去市电台实习的机会。
岑薇呆呆的转过头,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景昔。景昔心中一惊,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人为情所伤便是这般么,如她采访的梁太太,如眼前的岑薇?
岑薇对铺的吴佳也刚醒过来,听到景昔的话,她倒笑了,躺在床上就说:“啊,景昔,你是实习到日子也忘记了。今天沈赟要回来,不是说好大家一同请假了么。”
景昔这才想起来,今天请假了。那也好,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写梁太太的稿子,晚上再将稿子传给主编。
“我倒真忘记了。这些天忙的。”
岑薇仍是一声不吭的坐着,眼神空洞。
景昔觉得心里凉凉的,看了岑薇好一会儿,岑薇就是没反应。于是她走到吴佳的床铺下低声说:“佳佳,小薇怎么了?”
吴佳本想躺回去继续睡,请了一天的假,沈赟怕是要下午才到,现在不补眠的是傻子。
听到景昔的问话,吴佳倒也反应了过来,瞧了眼岑薇,再瞧了眼岑薇,又瞧了眼岑薇。越看,还真越觉得不对劲。
吴佳探出头问景昔:“怎么回事啊?”
景昔白了她一眼说:“我问你的!”
吴佳一脸无辜的说:“我怎么会知道么。”想了想,问,“咦,昨晚怎么回事?”
景昔当她还记挂着简亦昇的事,没好气的说:“不是和你说了没事么。”
吴佳忙说:“我是说小薇,谁有闲心搭理你的艳史啊。”
艳史……
景昔:“……”
等吴佳从床上爬下来,景昔小声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当然,把简亦昇的部分简而简之了。
吴佳听后,故作深沉的想了许久,景昔气得差点没翻白眼。
隔了一会儿,吴佳把景昔拉出了宿舍。
因为是实习期,大多数人都早早的去了实习单位,走廊上空寂寂的,没什么人。
吴佳这才对景昔说:“我看,岑薇和庄小伟分手了,她心里难过才会这样的。”
景昔点点头,料想也是如此。
吴佳故作老成的说:“为情所伤啊。我看,要复原最快的方法就是——再谈一次。”
景昔想了下,觉得没那么简单,岑薇虽然重感情,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花心的男人伤心成这样,于是便说:“别瞎出主意。庄小伟一向就花心,小薇也是清楚的,犯不着为那么一个人这样子啊。我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
吴佳说:“怎么可能,绝对是这么回事!”说着,叹了口气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
景昔的脸黑了。
(2)
景昔和吴佳给庄小伟打了十几个电话,始终是关机。又询问了好些人,只是听说今天庄小伟“兵哥哥”去ktv唱歌了,景昔草草地想了想,竟决定单枪匹马的去问个清楚。
毕竟昨天岑薇是和庄小伟一同出去的,晚上却孤身一人在酒吧。这当中发生过什么事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偏岑薇一言不发,犹如离魂。
“兵哥哥”的原名叫迟率统。光听名字就知道,他爸妈希望他是个军事人才。他呢,也不负爸妈期望,高考以后连入学通知书也没到就立即选择了参军。
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可惜,他兵役期间无大成就,于是,光荣荣的退役了。再于是便是照常规来了,光荣荣的回到了大学继续深造。
不过,作为一名曾经的士兵,迟率统便得了“兵哥哥”之名。
吴佳自然是一个劲的拦她。一帮子男生在那里,景昔一个文弱女生,简直是以卵击石。
景昔错愕不已,她不过去问个清楚,何来以卵击石之说。拍着吴佳的肩说:“吴佳同学,我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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