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长发飘飘、端庄秀丽至极的女子缓缓从台阶走下,身后跟着个穿迷彩服吊儿郎当的瘦削男人,正是路惠男和路象山二人。
路象山看到地下室的被毒蛇蜈蚣追得狼奔兔窜的侯小年、人狼混战的甄妮和王重楼、地面旋转的八卦阵、祥云缭绕的长生鼎,不由得啧啧称奇,靠在楼梯栏杆上拍掌大笑道:「哈哈,真热闹啊,拍好莱坞大片都不用特技了,有眼福啊!」
而路惠男则一眼看到柳月蓉怀里的婴儿,径直的走了过去,见到正在柳月蓉怀里吃奶的两个孩子,直觉的看着稍大些那个婴儿,眼神里满是欣喜、怜爱、安慰和母亲的温柔,路惠男没有打断孩子吃奶,只是站在那里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压住哭泣声音,低声道:「谢谢!」
柳月蓉愣在那里,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端庄大气的美丽女子说的谢谢,是感谢上苍还是感谢自己这个偷婴儿的贼,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自从崂霞山顶一战天雷轰顶,王重楼内力尽失,此时居然被个小姑娘弄得手足无措,却是生平罕见。抽空斜眼看去,间那艳若桃李毒若蛇蝎的小娇娘正悄悄挪动脚步靠近长生鼎,若让她将婴儿取下,大典中断,此生再求长生无望矣。而那边厢又有人来搅局,眼见那边两个婴儿要被夺走,不由老道心下大怒,既然你们敢断道爷我的长生路,那道爷我便断去尔等生路,口念咒语一声断喝,急急如律令,起!
只听四周喀拉拉声起,隐藏在转交黑暗阴影中的甲胄符人被一一唤醒,都面向老道王重楼,低头拱手听令。
老道一声怒喝,道:「女的抓,男的杀!」
众甲胄符人哄然领命,纷纷扑向众人,连侯小年也不例外遭到甲胄符人攻击,而且还要连蹦带跳的躲着脚下追击自己的毒蛇蜈蚣,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王重楼,我操你祖宗,连徒弟都要赶尽杀绝,小太爷绝饶不了你,哎呀,是蝎子,姓甄的,老子跟你没完~」
老道微微一笑,道:「孽障,你道为师不知道昨日下山时,你是故意引诱为师发声,想判断为师是否伤重,你这泼猴打的小算盘还瞒得住为师吗?今日为师就顺便清理一下门户,哼!」
怀抱婴儿的柳月蓉和路惠男一个照面就被甲胄符人控制住了,柳月蓉看着怀中两个婴儿泪流满面,喃喃道:「宝宝不怕,妈妈一定保护你们,宝宝不怕!」
路惠男在一旁则是面色坦然,被甲胄符人抓住也不挣扎,只是静静微笑,凝视着被柳月蓉抱在怀中吃奶的儿子。
甄妮则被几个甲胄符人围住,甄妮身子如灵蛇一般油滑,在甲胄符人之间钻来窜去,几次足刀踢上去,都被甲胄符人甲胄摊开,身上只是留下几道划痕。甄妮一按软鞭把手底部,软鞭上倒竖起一片金属鳞片,软鞭在甲胄符人身上抽出一溜火花,偶尔抽到甲胄缝隙的皮肤上,那甲胄符人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似的,依然攻击迅猛狂暴,打空的拳头砸的墙壁砖屑飞溅,若是打在身上定会骨断筋折,几次甲胄符人的攻击都是与甄妮擦肩而过,拳脚带起的罡风刮的甄妮皮肤如刀割般疼痛。
那些巨型灰背苍狼攻击丝毫不见效,却不断被甲胄符人拳打脚踢,渐渐被逼到墙边洞口,眼看就要被甲胄符人撵了出去。
路象山怕火器伤及无辜,便抽出身后的折叠开山斧,硬碰硬的和那些甲胄符人厮杀,身形闪动间叮当作响火星四溅,最是热闹好看,但路象山却深知,这些甲胄符人被砍伤一斧头无非是甲胄破损,自己若挨上一下,就一定是伤筋裂骨,手上用力脚下却是飞速游走,寻找这些甲胄符人的破绽。
那些甲胄符人刀枪不入,动作却刚猛无比,只是动作较常人稍微迟缓些,若被这十余个甲胄符人围攻夹住,就是大罗金仙也要被砸成肉泥,但今日分成数波,扣除一个禁锢住路惠男的和一个在柳月蓉身后三步之内看押柳月蓉的,余下分头追杀围堵甄妮、路象山、侯小年的甲胄符人就各自只有三四个,一时间不上不下的打出了个鸡飞狗跳僵持不下的局面,倒让老道王重楼闲了下来。
老道祭起一道符箓,柳月蓉怀中稍大些的婴儿放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抱出,柳月蓉猝不及防没抓住,眼睁睁看着那婴儿缓缓飞向鼎炉,路惠男心下焦急,在没了刚才的娴静舒雅之气,凄厉嘶喊一声,拼命用力想挣脱甲胄符人束缚去夺回孩子,那甲胄符人借符箓灵气聚龙象之力,那里是常人能挣脱得开的,几下挣扎之后被甲胄符人握住的手腕等处已摩擦的血肉模糊。
那婴儿落在鼎外祥云之上,老道又回身看向柳月蓉,柳月蓉看着那鼎外唯一空出那多祥云,又看看老道望过来凌厉狠辣的眼神,再低头看看怀中刚刚诞生一天的婴儿,脸色惨白,泪水模糊双眼,紧紧抱住孩儿,边缓缓向后退去,边带着哭腔想老道求饶道:「师傅,不要啊,这可是咱们的骨血,这师傅在这世上唯一的一点香火传续啊,也是徒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求求师傅,不要,不要……」
柳月蓉也不知道这老道究竟要这些孩子做什么,不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里觉得今晚这场景着实诡异非常,儿子若是到了那边定是凶多吉少,自己决不能将孩子交给师傅,死也不能。
老道面色一沉,一招手又是一道符箓飞出,柳月蓉只觉得双臂一麻,儿子便从怀中飞出,柳月蓉察觉双手无力心下大恐,忙一低头咬住孩儿襁褓,却被那股托起婴儿的无形怪力猛地带倒,额头狠狠摔趴在地面上,顿时一阵眩晕,双手却依旧酥麻无力,萎顿在地上。
王重楼见三个孩儿分别落在环绕鼎壁的三朵祥云之上,便走上祭坛,左手搭拂尘,右手掐咒决,微微低头默念典籍中的梵文咒语,地下室内的空气竟然随着王重楼的诵经念咒声泛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那涟漪正是从那长生鼎中泛出,八卦大阵猛地停顿下来,组成一道亘古未见的奇怪卦象,祭坛地面红色咒纹猛地放出耀眼金光,金光中那长生鼎竟然像时空穿梭般的轻轻扭动起来,缓缓变成一座丹炉,丹炉腹部开出三个圆形炉眼。
此时,墙上时钟当当连响,正是午夜十二时。
那边甄妮、路象山、侯小年见到这般怪异景象不由得错愕惊诧,这一分神甄妮便被身后甲胄符人猛地抱住,刀剑加身再难动弹分毫,另一边侯小年被侧边甲胄符人大力击中,直接轰飞挂到房梁上奄奄一息,路象山躲闪的稍微慢了一步,被甲胄符人连续轰击了两下,从那甄妮破开的大洞中倒飞了出去,不知生死。
老道抬头,用手轻轻一只那悬在丹炉上空的紫金葫芦,葫芦口顿时如龙吸水一般,从丹炉中吸出淡淡青烟,室内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丹炉外祥云之上的三个婴儿被缓缓从炉眼中吸入,然后当的一声,炉眼闭合,满室寂静。
突然轰的一声,丹炉内烈焰飞腾,离得十多步外依然觉得热浪炽面,丹炉边的老道衣袍须发皆向后掠起,路惠男、甄妮和柳月蓉三女大惊失色。
路惠男终于将心底积压了三十余日的苦楚化作凄厉哭喊声,甄妮浑身颤抖双目赤红,银牙紧咬下唇一声不吭,一缕血痕顺着嘴角淌下,而另一边柳月蓉则直接昏了过去。
老道王重楼看着丹炉内烈焰熊熊,不时有一缕一缕青、白两色青烟飘出后,直接被悬在上空的紫金葫芦一丝不剩的吸入,和教中典籍秘术所述一般无二,知道秘术所言非虚,得道长生在即,不由得心头狂喜,浑身须发皆张,宛若狂魔般仰天狂笑,震得地下室内尘土飞扬,头顶灰尘扑簌簌的落下。
突然一阵清脆秀丽的少女声音响起,「生生死死,来来去去,野火春风,岁枯岁荣,不容不辱,不灭不寂,自在长生,何求长生,仙凡俗世,各有因缘,道士杂毛,黄金粪土!」
老道王重楼见丹炉已经关闭,修丹炼命亦无可更改,心下大定,遂冷艳打量着门口处,朗声道:「何方高人到访,王某荣幸之至,还请高人现身一叙!」
声音刚落,一个身着素麻白衣的小丫头就走了进来,就像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轻松闲适,路惠男一见那少女,边哭诉道:「姑姑,晚了,晚了,孩子被……」说着看向那烈焰熊熊的丹炉。
少女看了看路惠男,叹了声:「痴儿,今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桃花债痴情缘要着落在你这痴儿身上啊!」脚下却是不停,向王重楼走去,王重楼心念起处,一具甲胄符人狭着风声向那少女挥拳猛扑了过去,那少女轻描淡写的抬手在那甲胄符人眉心处一戳,那甲胄符人立时化为飞灰,只剩一堆甲胄掉在地上,老道心头一惊,忙祭起咒语,周遭甲胄符人鱼贯向那少女扑去,地下室内一时间罡风凛冽,杀机骤起,那少女却信步闲庭般不住戳戳点点,不到片刻,就将刚才那些威风八面的甲胄符人一一点倒。
老道心下虽然惶恐,却也不时十分畏惧,笑道,小姑娘也是拦阻王某人的长生大典的嘛?
那素白麻衣小丫头冷冷说道:「青铜镜是长生鼎的钥匙,紫金葫芦是吸纳婴儿魂魄的法器,这长生鼎幻化出的不是炼丹的丹炉,而是锻造先天元阳体魄的铸炉,那两个孩子是天地钟灵原阳之体,你那孩儿却是聚魂纳魄的引子,虽然舍了个亲生儿子,却换回来一具天地间至阳至刚的灵体,牛鼻子,我说的对也不对?」
看着王重阳僵住的身形表情,少女嗤笑了一声,又道:「这么个区区铸炉,还需要姑奶奶我动手,只要这屋里随便一人豁出性命撞到丹炉就可以打断你这牛鼻子的长生梦了,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救出一两个婴儿呢,对也不对?」
这少女似乎很喜欢高高在上质问他人的感觉,每句话后都有一句对也不对,但轻轻脆脆的声音却实实在在让这地下室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一对妙目死灰复燃重有绽放出生机,缓缓睁开望向那熊熊烈焰飞腾的丹炉。
老道王重楼仰天大笑道:「那姑娘你说,谁会舍得性命来撞翻这上千度高温的丹炉呢,呵呵!」
「我舍得!」说着一个身影箭一般的从地上跃起扑向丹炉,双手刚一触及丹炉就听到刺啦一声响,那推住丹炉的手就随着青烟泛起一股浓烈肉皮焦糊的味道,正是刚才晕厥在地的柳月蓉。
在众人大惊失色愣住的时候,柳月蓉扭头向被甲胄符人禁锢住的路惠男和甄妮高喊道:「两位姐姐帮我照顾好孩子!」说着俯身用力去推那丹炉,触及丹炉的脸庞、肩头和胸腹一瞬间就焦糊粘连在丹炉之上,柳月蓉只觉得自己的儿子就在那丹炉之中望着自己,小嘴一努一怒的似乎要吃奶似的,又像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正要伸手抱向自己这个妈妈,身上涌出无限力量,竟然将那丹炉推的遥遥欲坠。
王重楼大惊,正欲扑过去劈出一掌,身后那素白麻衣的小丫头一脚将那老道王重楼踢翻了个跟头,王重楼一头撞上那丹炉,瞬间须发皆燃衣襟焦糊。
柳月蓉得到王重楼一撞之力,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推去,那丹炉竟然轰隆一声倾倒在地,熊熊烈焰顿时收敛消散,八卦阵图消失,祭坛咒纹缓缓暗淡下去,地下室由明亮瞬间进入暗淡,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和寂静。
半晌,丹炉内突然传出轻轻地响动,丹炉顶部的桐盖当啷一声掉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去,包括躺在丹炉边奄奄一息的柳月蓉,借着丹炉内暗淡炉火的光芒,大家看到一个可爱的婴儿从丹炉顶部缓缓爬了出来,看到所有人看着自己,那婴儿似乎觉得十分好玩,咯咯的笑了一声。
奄奄一息的柳月蓉艰难侧过头向那孩子望去,心头和路惠男、甄妮一样,瞬间如遭重击,三女此时竟是同一般的心思,想道:「这是我的孩子,决计不会认错的,我的儿子找回来了!」
第五集完
作者按:不好意思,拖了五集,猪脚终于出来了,各位兄弟、大神给猪脚起个响亮点的名字好不好,兄弟暂时没想好猪脚的名字,头疼啊!
另外各位兄逮看过后辛苦辛苦多点红心多给意见喔,保不齐哪位的意见就会让故事更好看呢,有没有女读者啊,月老也想听听各位女士或妈妈的建议呢,呵呵!再告诉大伙个小秘密,月老是人来疯,兄逮们飘的越狠这老先生码字就越勤奋喔,让红心和回复来的更猛烈吧,o(n_n)o哈哈哈~~~~
第六集:守得云开见月明
凌晨一点多的夜晚中,漫天乌云翻翻滚滚从天边涌来,乌沉沉的遮住了月色,将喧嚣一天沉静下来的临海市扯进了浓密阴暗中,,夜风卷着地面的灰尘落叶放肆在城市各个角落里游走,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遍体生寒。
中心医院后院偏僻角落树林中有一栋独立的器械清洗楼,小楼后面半人高的荒草掩蔽了一扇满是铁锈的后门,门前静静停着一辆盖着帆布的迷彩军车。
突然,车厢里传出报话机嘶嘶啦啦的通话声,紧接着十几个穿着便装却身材彪悍的男子从鱼跃而下,先头两个分别拽开铁门,后面的人迅速交替冲进地下室,脚步急促迅捷却不慌乱同时掏出手枪,打开枪口下的激光标准仪和狼眼手电,最后那两个扶住门板的人紧跟着也冲进去一个,剩下最后一个则轻轻关上门,反身背靠铁门双手环胸,内侧那只手悄悄放进敞开的衣襟里,锐利目光警惕的环视四周。
路象山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从墙壁洞口处踉踉跄跄走了出来,扶着墙壁忍着剧痛缓缓呼吸,抬头望了一眼冲了进来的那队男人,指着被毒蛇野狼堵在房梁上一脸赔笑的少年和站在已经由丹炉变化回青铜鼎前呆呆伫立的老道说道:「这两个带走送到四号羁押,一级押送,这个……」
路象山指着躺在地上遍体鳞桑的柳月蓉,迟疑的看着路惠男,路惠男却一声不发,缓缓抱起孩子,温柔的将脸庞贴在婴儿的脸上,两行清泪止不住流淌下来,喃喃道:「宝宝,不怕,妈妈在这儿,宝宝,妈妈带你回家!」
路象山见路惠男没说什么,便吩咐道:「送军区医院!」
蹲在房梁上的侯小年看着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红点,嘿嘿笑着冲下面拿枪指着自己的人说道:「各位大哥,小心点啊,我这就下来,千万莫走火啊,我才十四岁呢,是祖国的花骨朵啊,咱们国家可是有法律保护未成年人啊,不许虐待儿童哈,哎呀,大哥你别晃我眼睛呀,我这就下来,嘿嘿!」说着从房梁上笨手笨脚的爬下,刚一落地便被人踹倒七手八脚的按住。
其中挺年轻有点孩子气的持枪男子给侯小年的手脚套上单向塑料圈勒紧后,在侯小年后脑上用力暴弹了一记,笑道:「四米高的房梁,周围什么工具都没有,墙壁上就你一个脚印,你怎么上去的当哥不知道啊,轻功那么好还装猪吃老虎,小小年纪不学好!」
老道王重楼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瞬间变白,青丝化白霜,眼窝塌陷双目失神,呆呆的看着倾倒在地空空荡荡的长生鼎,口中喃喃低语道:「完了,完了,都完了……」两名男子持枪指向老道,另两名男子收枪上前,反剪过老道双手套进单向塑料圈中紧紧扣死,直到被退走,那老道依然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失魂落魄样子。
路惠男给婴儿紧了紧包裹的小被子,转身向门口走去。
那边早就驱散了众兽的甄妮忙探过头去在长生鼎中看了看,确认空无一物后,忙追向路惠男,甄妮身材较路惠男矮了几分,想拽路惠男胳膊又怕失手摔着孩子,情急之下忙紧紧抓住路惠男衣襟边走边叫道:「唉唉唉,这位姐姐,那是我儿子啊,清醒清醒,姐姐你认错了啊,哎,慢点啊,要不我儿子借姐姐你玩两天也行,不过你得答应还我啊,先打个收条吧,哎……」
路象山一指那长生鼎,道:「派工兵来,那个大锅、葫芦和铁镜子给老子搬走,我退伍了可以用那大锅来炸油条,葫芦装油好了,铁镜子嘛,可以给我那未来的媳妇化妆用哈,瞧咱这模范丈夫当得,啧啧!还有那十几个杵在那的兵马俑也给老子搬走,老子后花园缺几个托水瓶啊花盆啥的的雕像,然后现场清理干净,门封死。」
被按趴在地上的侯小年听见路象山打算如此暴殄天物,不由得直嘬牙花子,哼唧道:「谁他妈能吃到这么做出来的油条,估计怎么也得是祖坟里冒石油的运气啊!」。
路惠男不管甄妮在身后叽叽喳喳,径自走出去,快到门口时甄妮心头思量,那帮人像是军队里的,这漂亮姐姐看样子背景不是一般的大啊,这有钱有势的人家要是真把孩子抱走了,估计孩子就难再寻回了,情急之下大喊道:「站住,你儿子死了!」
路惠男突然身形一僵硬,站在那里片刻,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坚定无比的看着甄妮,吓得甄妮下意识将青竹竿横在胸前,退后一步紧张的盯着路惠男。
路惠男抱着孩子,盯着甄妮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的儿子,只要我路惠男活着,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
甄妮一愣,眼里渐渐泛出泪花,双手握拳用力冲路惠男喊道:「我的,我的,就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说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和力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小脸庞上再无往日娇艳妩媚,委委屈屈的哭道:「我的,是我的儿子,姐姐你不能抢我的儿子,不能……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我没合过眼,没吃过热饭,困了睡荒郊野地,饿了吃野果抢盒饭,只要能看见希望,我就追啊,跑啊,跑啊,追啊,不管多苦多难,我想着只要再多跑一步我就能看到儿子了,就不觉着累了,就那么一直跑一直追,就那么一路追下来,不知道跑了多远,追了多远,兔子都累死了才找到这里,现在姐姐你还要抢我的儿子,呜呜~」
路惠男目光渐渐不再那么强硬坚持了,见到甄妮坐在地上哭的那么委屈无助,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让她哭了一会才轻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什么兔子?」
甄妮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带着哭声道:「是从小陪我长大的狼,野狼王,追老道那徒弟时累死了!」顿了顿,似乎是怕路惠男不清楚,又补充道:「那天兔子追了那混蛋的车快两百公里,生生跑吐血累死了,不过我最后还是宰了那混蛋给兔子报了仇,我从那混蛋手机短信里知道孩子在这,姐姐你怎么知道老道在这里啊!」
虽然甄妮东拉西扯,但路惠男见她此时依然泪蒙蒙的大眼珠偷偷盯着自己怀里的儿子,一低头却又滴溜溜乱转,显然是贼心不死依然在打算明偷暗抢,路惠男笑了笑退后一步,转身向军车走去,那门外放哨的男子轻轻一托将路惠男母子送上驾驶室副驾驶座位,甄妮忙紧跑了几步跟过去,直到车门旁边的汉子挡在自己身前,才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像受伤的小鹿一样委屈而又恋恋不舍的隔着玻璃看着路惠男怀里的孩子。
突然车窗缓缓摇下,路惠男探出头来看着甄妮,叹了口气道:「别装可怜了,这为兄弟虽然是特种兵,可也拦不住你一身江湖功夫,既然你不愿意在孩子面前杀人,本质还算良善。姐姐家里还有张空床,愿不愿意帮我照顾小孩,先说好了啊,是帮姐姐我照顾喔!」
甄妮擦了擦眼泪,一脸犹豫的问道:「管饭吗?待遇咋样啊?有带薪休假吗?有五险一金嘛?我要双休啊,以前我们在马戏班子里是单休,单休啊,碰上演出还要取消的!姐姐你是知道的,咱们女人啊,上有老下有小,既要伺候老的又要照顾小的,起早贪黑皮肤老得那个快啊,尤其是眼圈,可容易出眼袋了,还有黑眼圈,不过我知道韩国一款眼霜很不错的……」
「除了管饭带孩子其余啥待遇都没有,你来不来?」
「来来来,当然来啊,我儿子在你手里,我要不去你撕票了可咋办啊!」甄妮赶紧爬上了副驾驶,大大方方和路惠男挤在一起,继续碎碎念道:「不过姐姐,韩国那款眼霜听说最近在打折,不过说实话没有套装价格合适……哎呀,姐姐你看,咱们儿子笑了哎,哎呦喂,笑的那个贱啊,小帅锅啊,来,先叫声妈听听,让妈妈解解乏,叫啊,哎,大姐,这小王八蛋他瞪我……」
天亮前这间地下室就被收拾的如同水洗过一样干净,室内残垣断壁恢复如初,当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栋小楼身上时,侧门处依旧是铁门紧锁,台阶上布满积年无人踏足的厚厚灰尘,侧满前满地荒芜野草中连个脚印都看不到,依然是多少年尘封破败的样子。
中心医院上班的人们依旧行色匆匆,没有人知道大院中偏僻交流这间小楼的地下昨晚发生过什么,只是发现医院里或明或暗留守的警察一大早都撤走了,终于又回到往日的忙碌重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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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小区是临海市老城区的安居改善住宅小区,小区里住的都是些临海市的老城搬迁居民,环境一般,但胜在背山面海,而且周围交通便利,生活设施也很齐全,小区里老头老太太相互间也颇为热络,没事在小区里家长里短巡东查西的也都很热心,很有些路惠男喜欢的老城味道。
路惠男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在这小区里购置了一套房子,六十多平米,不大,但被路惠男布置得很温馨清雅,甄妮抱着孩子跟在路惠男身后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客厅正中的那个崭新的婴儿车,上午的阳光暖暖的晒在上面,透着朦胧的温暖感,悬在车头的一串风铃随着微风轻拂,发出悦耳的叮叮咚咚声音,正是甄妮喜欢的感觉,于是缓缓地将熟睡的婴儿放进婴儿车里,两个风华绝世却姿色各异的美人儿安静的坐在婴儿车两侧,就那么痴痴的看着那睡梦中依然泛着微笑模样的小家伙。
路惠男轻轻道:“儿子,我们回家了!”
甄妮将尖尖的小下巴搭在婴儿车边缘上,轻声道:「看这小王八蛋贱兮兮坏笑的样子,长大了不知道要糟蹋多少黄花大闺女啊!」
路惠男伸手将小被子轻柔的盖在儿子身上,笑道:「那就看他本事喽。」
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多多益善!」
甄妮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路惠男,伸拇指赞道:「够狠,难怪你是我大姐!」
「嗯,老二!」低头看着孩子的路惠男头都没抬就不客气的叫了一声,脸上满是母爱泛滥的温柔样子,大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儿,眼眸中泛着淡淡的薄雾,大青衣优雅安详如月拢寒纱雾绕牡丹。
「大姐,换个称呼好嘛!」甄妮苦着脸望向路惠男。
「行,老三!」路惠男很痛快。
甄妮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似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忙改口道:「大姐,我不当小三,老二就老二,小妹我认了!不过,既然你是大姐,那当家担责任的就是大姐你了,喏,现在该喂奶了」说完甄妮大气凛然理直气壮的坐在那里看着路惠男,向婴儿车里怒了努嘴。
路惠男抬头看了看甄妮,露出了甄妮一生印象中为数不多皱眉头为难的样子,颇为内疚的看着沉睡中的婴儿说道:「我回奶了,这段时间累得。」
甄妮可怜兮兮的看着路惠男道:「姐姐,我也是孩子的亲妈,可我不是奶妈啊,这段时间风采露宿东跑西颠的,我也回奶了!」
路惠男向后靠在凳子靠背上,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看着甄妮,又将目光下移到甄妮胸前目测最起码是e罩杯的雄伟双峰上,甄妮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半是无奈半是自豪的双手一摊道:「天生的,不怀孕也这么大,没办法!」
路惠男双手握拳向甄妮伸出去,手心向上,甄妮妙目闪闪不明所以,身子微微前倾将小脸凑到拳头前,狐疑的看着拳头。路惠男突然弹出双手的中指,向甄妮做了个很下流的动作,做完脸一红便转身进屋了。
就剩被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手势给羞辱了的甄妮愣愣坐在那里,侧着小脑袋看着路惠男的背影,樱桃小口无声张开做出咬人样子,脸上满是你敢嘘老娘我的愤怒!
到了中午婴儿就醒了过来,这孩子似乎是精力无穷的样子,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自行开始了婴儿车内的体操训练,竟然没有一时一刻的安静,累了便嚎啕大哭,声音洪亮激昂清越高迈,既有男高音的高亢,又有男低音的浑厚,简直能声震好几层楼,甄妮估计不用到晚上,整个小区就都知道这家有新生儿了。
路惠男在厨房冲调奶粉,不大的厨房里乱七八糟的摆放了不下十余种刚刚拆封的奶粉袋子,国产的、进口的、组合的、加钙的……各式各样应有尽有,路惠男将奶瓶放到手背上看看温度正合适,便拿出去喂孩子了。
还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婴儿喝了一口就又吐了,浑身奶渍遍兜奶瓶的甄妮接过奶瓶自己嘬了两口,疑惑道:「挺好喝的啊!」
路惠男做了一个你可以都喝了的手势,甄妮气哼哼的放下奶瓶,按住在婴儿车里撒泼打滚的小魔王,恶狠狠的说道:「小帅锅,你这一下午喝一口吐一口的,小祖宗你究竟喜欢什么口味的啊?这方圆五公里所有牌子奶粉都在这里了,只要儿子你说出来,就是sm、熟女口味的奶粉妈都给能你整出来,可你也要先告诉妈啊!」
那孩子许是见甄妮故作凶恶的表情有些好玩,竟然咯咯笑了起来,甄妮将恶狠狠的面孔凑近到孩子眼前,妄图用眼神中的杀气震慑住这混世小魔王,没料想小混世魔王打了个嗝,一口鲜奶立时从嘴里吐了出来,淋漓尽致的喷了甄妮个满头满脸。
甄妮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过头来,像刚刚从奶桶里钻出来的女鬼贞子模样,无奈的看路惠男,说道:「亲妈上,我去养养伤,额地小心脏好忧桑啊!」
路惠男将奶瓶里的乳汁抹在乳头上,失败!
甄妮用小米粥熬出的汤汁去喂,失败!
路惠男嘴对嘴去喂,失败!
甄妮用针管喂,失败!
饥饿疗法,失败!
跪求,失败!
…失败!
到了晚上九点,小混世魔王饿的已经没力气哭闹了,只是躺在婴儿车里瘪着嘴,委委屈屈的看着两个束手无策的妈妈,路惠男绕着婴儿车焦急万分的打着各种育婴热线电话,满头秀发被挠的跟鸡窝似的甄妮双手抓着头发坐在电脑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口中喃喃自语道:「奶粉组合?不靠谱!老虎凳?不行!辣椒水?要不试试这个……」。
突然,门铃叮咚一声响起,路惠男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路象山,路象山身在像墙边一靠,闪出身后被纱布裹得跟粽子似的女人,路惠男甩了甩头,强行将思维从婴儿奶粉巴赫猜想的世界难题中摆脱出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才看清楚,是严重烫伤的柳月蓉,路惠男柔和的眼神就毫不掩饰的冷淡了下去,显然是没打算原谅也不想再见到这个偷走自己孩子造成如今三婴合体尴尬局面的女人。
路象山一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也不想啊,这女人在医院一醒来就缠着我要来,实在烦死我了,没办法就带来啦!」说罢很不负责任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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