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再给你,好不好?”蓝烟低头,耳根都红透了,细若蚊声。
“不骗我?”蓝潜猛然勒紧手臂,满是兴奋。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那个男人可以无动于衷。他想要她,想得发痛。
“不信就算了!”蓝烟抬高下巴,傲娇的瞪过去,神情羞恼。在蓝正君面前,她总是乖乖的,像个长不大的娃娃。在蓝潜面前,她却是浑身长满了刺,像只炸毛的猫儿。
“信,我信!”蓝潜立刻澄清,讨好的轻咬着蓝烟的唇瓣,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烟儿,宝贝儿,我好高兴——”
“赶紧走吧,都六点了。”蓝烟伸手推了推蓝潜的胸膛,双脚也蹬了蹬。蓝潜顺势松开手臂,又细心的给她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好,这就出发。”
地点定在“雕刻时光”的三号宴会大厅,近四百平的面积,布置得富丽堂皇,处处都透着精致。
蓝潜在圈子里的知名度很高,每年生日那天在“雕刻时光”举办宴会是惯例,因此,来的客人不算少。每一位到场的客人都会同打个招呼,问候一声,说几句祝福的话,不管熟与不熟,这是礼数。蓝潜就坐在最显眼的沙发上,身旁是蓝烟。不管是气韵还是容貌,两人均是万里挑一,卓尔不凡。男的邪魅妖艳,女的尽态极妍。
人群里关于蓝烟的讨论持续不断。是女朋友?是未婚妻?有眼色,有头脑的也会联想到那个被蓝家层层保护的小公主。不过,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单凭她坐在蓝潜的身旁,她就是个不能随便招惹的主儿。
六点半的时候,宴会准时开始。蓝潜牵着蓝烟的手走到舞台中央。
“十分感谢各位朋友的到来,希望大家今晚能玩得愉快!客套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站在这里,其实是想让大家认识一下我的小公主,我最亲爱的妹妹——蓝烟!”蓝潜转头,看着蓝烟的眼神温柔宠溺,嘴角带笑,惊艳了几乎所有的客人。“大家可能知道,我妹妹几年前出了车祸,半年前才苏醒过来。所以,见过她的人可能不多。不过,今天以后,我希望大家都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我妹妹照顾一二。蓝家,将感激不尽。”
悠扬的圆舞曲响起,蓝潜微笑的看着在场的客人,“我的朋友,请牵起你的舞伴,尽情的享受今晚的美好!”
俯身在蓝烟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蓝潜圈住蓝烟的腰身渐渐步入舞池,“烟儿,我盼望这份特别的生日礼物很久了。”
蓝烟微微抬头,精致的眉眼含笑,脸颊染上浅浅的红晕,“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跳。”
“好——”蓝潜收了收手臂,让两人靠得更近一些,闭眼在蓝烟的眉心落下一个温热的轻吻。这一刻,他觉得只要能永远的留在她身边,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周围人看得清清楚楚。蓝家的小公主,果然宠到没边儿。
一曲舞毕,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觥筹交错,浅斟低酌,这不单单是一场晚宴,更是一场交际。蓝潜带着蓝烟粗略的走了一圈儿,必要时和对方谈论几句,话不多,却句句都是关键。蓝烟不喜应酬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得体大方的笑容,优雅细腻的动作,不妖不媚,美丽静雅,自成一派风华。
“累不累?”将蓝烟手里的酒杯抽走,又给她换了杯石榴汁,蓝潜带着她往一张空着的沙发走去。
“还好。”低头喝了口果汁,蓝烟的面色很平静。这样的场合,她不排斥,也不喜欢。
“该认识的人都认识得差不多了,好好的休息会儿,今晚我们早点儿走。”蓝潜将蓝烟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揉捏把玩,说这话的时候还暧昧的在她的手心里画着圈儿。
蓝烟脸红,转过头,将手抽出来,不去看蓝潜。蓝潜还想再浑说几句,却被韩余打断。
“夏禹初找你,在七楼九号包间。”韩余一身白色礼服,跟平时比多了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息。
“都有哪些人在里面?”蓝潜挑了挑眉头,看见蓝烟的杯子空了后便将空杯收走,取了盘芒果蛋糕递到她手里。
“就夏禹初和郭钇两人。”
“你跟我去一趟。”蓝潜点点头,对韩余说道,又伸手摸了摸蓝烟的后脑勺,“烟儿,你去不?”
“不去。”蓝烟摇头拒绝,她可不想得罪夏禹初,人家明显是要谈正事的。
“行,那你等我会儿,不会太久的。”蓝潜也不勉强她,起身跟韩余上了楼。
蓝潜一走,陆陆续续的便有人过来跟蓝烟搭讪。男的女的都有。蓝烟的神色淡淡的,有时还故意露出一丝疲态,变相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情愿。于是,渐渐的,来找蓝烟套近乎的人越来越少,能到这里来的人都不是笨的,如果给小公主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适得其反了。
蓝烟闭上眼睛靠着沙发扶手小憩。两杯红酒,并不算多,蓝烟此时的醉意很淡,有些飘忽,有些朦胧。这种感觉其实很好,蓝烟很享受。察觉到一道身影挡在自己跟前,蓝烟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她想着,也许那个人过一会儿便会离开了。只是,似乎她想错了,好几分钟过去了,那道身影依然没有丝毫的移动。
睁开还泛着水雾的双眼,蓝烟静静的打量站在她眼前这个人。
跟韩余一样,都是一身白色的礼服。只是,韩余看上去文气,这个男人或者说是这个男孩儿,他却给人一种干净、清透的感觉。五官算不上有多精致漂亮,跟蓝潜更是没法比。可奇迹般的,蓝烟却并不会觉得他比蓝潜差多少,他就像是天上巅上的一汪碧泉,纯粹得让人心醉。
“柯承悦?”蓝烟试探性的唤了他的名字。那次在“cigar”,蓝烟听蓝潜说起过他,夏禹初的小表弟。“你有事吗?”
柯承悦清秀的脸上绽放出暖暖的浅笑,他站在离蓝烟两米远的地方,灯光从他背后打下来,他的身影正好罩住了蓝烟纤瘦的身躯。他其实是在为她遮挡灯光,他想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右手伸进荷包里,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蓝烟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可以说是很陌生的男子,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一方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浅粉色手帕被柯承悦从荷包里取了出来,蓝烟看着那个男孩儿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将手帕展开,摊在手心里,然后又从另一个荷包里取出几粒糖果轻轻的放在手帕里。
“请你吃糖,可以吗?”
蓝烟听见男孩儿轻声的邀请,有些紧张,有些小心。本是有些扭捏做作的举动,本是让人生不出好感的举动,可蓝烟却一点儿没觉得突兀。男孩儿很坦然,他只是顺从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头一次,在面对陌生的男生时,蓝烟呆呆的怔愣。因为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真诚到她不忍拒绝。可是,她想,其实这个男孩儿所做的一切又是那么的奇怪,奇怪得有些不正常。于是,她迷惘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胖子,我喜欢啊!
联姻
记忆像一个长镜头;越拉越远,越走越荒,由纤毫毕现到忽明忽暗,数不清的人和事在漫长的岁月里;被模糊了过往;却始终有那么一两道身影会定格在镜头的末端;你看不清;但也无法遗忘。
柯承悦第一次隔着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蓝烟。陌生多过熟悉。当对上那双因吃惊过度而瞪大的双眼时;他翻遍了记忆终于找到了那个泪人儿似的小娇气包的些许身影。往前走了两步;慢慢的;带着试探;摊开的手掌其实在微微的发颤;“你不喜欢?”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里,几道好奇的目光扫过,蓝烟定了定心神,扬起嘴角,脸上挂着疏淡的笑意,“坐下来说话,可以吗?”
柯承悦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似乎过于鲁莽,忙收回手臂,走到蓝烟身旁坐下。脸颊两团红晕,是羞的。
对于这个看上去腼腆的男生,蓝烟并不反感,他的身上有一种像水一样,纯净亲善的气质,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那只攥着糖果和手帕的手固执的再次伸到自己的眼皮底下,蓝烟随意的捡了颗用绿色包装纸裹着的瑞士奶糖,她看见柯承悦开心的弯起了眼睛。
“你有洁癖?”将糖果放进手袋里,蓝烟并没有食用的打算。
“没有。”柯承悦虽然不明白蓝烟为何这样问,但他还是摇头否定。
“糖里有毒?”蓝烟继续追问,面色一本正经,眼底却深藏着笑意。
“怎么会?”柯承悦稍微拔高了音量,慌忙的摆了摆手。
“你很不礼貌。”蓝烟指了指他手里的那方丝帕,“你这样做会让人以为你是在嫌弃别个。既然嫌弃,那又为何要请对方吃糖?”
“诶?”柯承悦腾地由脸红到了脖子,仔细想想自己方才的一系列动作,似乎真的如蓝烟所说的那般,是种极不尊重他人的行为。柯承悦懊恼的眉头紧皱,他怎么就这么笨?
“对不起……”落寞的声音响起,丧气十足,“我……”要怎么解释?说他只是想看看蓝烟还认不认得出这条手帕?说他一见到她脑子就不够使,只想快点儿跟她再次相识?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蓝烟大方的笑笑,毫不在意。这孩子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儿,蓝烟竟然有一种欺负弱小的罪恶感,这感觉,着实有些复杂奇妙。
柯承悦将剩下的糖果放到茶几上,目光落在还飘着清香的手帕上,有些悲伤,有些释怀。她不记得了。也是,毕竟那个时候她才五岁,而自己也只跟她说过几句话。有些事,他认为无比重要的,在其他人看来却未必如此。他只是她童年里无数个玩伴儿中的一个,还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蓝烟很无奈,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这个男孩儿突然间就陷入了人莫名的悲伤里。“可是我说错话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想差了。”柯承悦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一厢情愿的把自己当做了她生活里的主角,其实他执迷的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的蓝烟,至于现实生活里那个真实的蓝烟,他却是全然未知的。当他真正的跟她接触时,他才明白,有些人,有些情,只能存在于记忆,经不起时光的对峙。
冷静下来后,柯承悦动作轻柔的将手帕叠好,小心的装进荷包里。他想,他不亏,因为他有一段独属于他的美好记忆。人要惜福,也要知足。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美丽的女子,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悸动与慌张。脸上扬起灿烂的微笑,柯承悦顿觉轻松,清澈的眸子里盈满欣赏与喜悦,“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肯定会生气的。你虽然跟我同龄,但为人处事方面比我强多了。”
“这是在变相的说我显老?”蓝烟秀眉轻挑,佯装生气。柯承悦的变化她微微的察觉到了一些,没了拘谨,多了自在。这说明,于他而言,她并不是特别的。这也正是蓝烟乐于见到的。
“不,美丽的女士,这是在委婉的自嘲我不够成熟。”心里没了负担,柯承悦应对起蓝烟的玩笑毫不费力,像对老友,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开去。
“你是海德堡大学的,那里的‘学生监狱’我还没去过呢,听说很有意思,能跟我说说吗?”柔柔细细的声音,是蓝烟。
“从1712年到1914年,学生监狱一共使用了两百多年,你别看它是坐牢房,但实际上,那里却是学生们千方百计都想去玩闹一番的欢乐场……”温和清越的语气,是柯承悦。
一个在认真的说?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