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28章

  给他人灵效大大减弱。

  他为了确保安全,大量地将丹气送过去,既然质不纯,那便以量来弥补。

  不知不觉间,体内那颗九转金丹已经小了一半,墨玄闭着眼睛,还要继续输气,恨不得将九转金丹全部转入柳彤体内。

  “元天,不用再输了,我已经没事了!”

  睁眼一看,柳彤已经苏醒,手脚也恢复温暖,墨玄感觉到掌心一片柔腻温润,就像是握着一块暖玉般,舍不得松手。

  柳彤坐直身子,感激地道:“元天,这趟可就多亏了你。”

  她脸色恢复了红润,肌肤比起往常似乎还要滑腻几分,闪烁着淡淡的晕色,配上原本清丽的面容,显得更加绝色。

  雨琴惊呼地道:“彤儿,你没事了,太好了。”

  柳彤道:“幻毒已经消散了九成以上,剩下的余毒不足为惧了,小心调理一番就可以痊愈了。”

  雨琴喜道:“黑炭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你不还是束手无策吗?”

  墨玄道:“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说话间颇为费力,金丹损失过半对其影响甚大。

  柳彤好奇地道:“对了,元天,你是怎么解这幻毒的,也把法子说给我们听听吧,日后对上那周梓也不用再怕他了!”

  墨玄道:“我是用九转丹气来驱散幻毒的!”

  柳彤大惊,微微张着小口道:“这九转金丹何其珍贵,多少神仙欲求一粒而不得,你居然将丹气分给我?”

  墨玄摇头道:“再怎么珍贵也不及师姐你珍贵!”

  柳彤粉面一晕,芳心怦然乱颤。

  雨琴哼了一声,酸溜溜地道:“要是我也中毒了呢?”

  墨玄不假思索地道:“别说九转金丹,就算拿我命也要保住你!”

  雨琴白了他一眼,模样甚是娇嗔可人,心里却是甜若吞蜜。

  墨玄损了不少真元,颇为疲惫,盘膝打坐起来。

  雨琴也坐下来祛除最后一丝雷劲。

  柳彤虽吸纳了九转金丹一半的灵气,但毕竟丹气不纯,要完全发挥金丹神效还得丹气提纯炼化,三人便在庙内打坐练气。

  过了片刻,柳彤忽然感到体内涌出一股热气,身子十分滚烫,屋里竟飘起了一股清幽的香气,墨玄和雨琴不约而同挣开了眼。

  “彤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余毒发作了?”

  雨琴忙问道。

  柳彤雪靥晕霞,咬着牙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很难受,尤其是后背,又热又痒……”

  雨琴道:“我给你瞧瞧吧!”

  “黑炭头!”

  雨琴娇呼一声,星眸圆瞪,指着门外道:“出去!”

  墨玄干笑一声,忙起身往屋外走去。

  “把门遮好,这此再敢偷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

  雨琴暗中传音警告他,待庙门遮好后。

  雨琴伸手替柳彤解开扣子,褪去外衣,随着衣衫的脱落,那股香气更加清晰,温馥甜腻,环绕鼻端不散,闻者欲醉,但芬芳最郁时,气息似乎又变得清淡如兰,沁人心脾。

  雨琴被香气熏得有些迷糊,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体内的瘀伤居然全部愈合,再看柳彤背脊,顿时大吃一惊。

  仿佛是被九转金丹的灵气激发了身体内最本源的存在,只见柳彤那粉润的玉背上浮现出一朵瑰丽娇艳的奇花图案,茎似莲花,瓣如牡丹,色若玫瑰,蕊像兰花,清雅、娇艳、华贵、幽静……仿佛集世间花色于一体,而在花开瞬间,一股至纯至净之气流转全身,将最后残存的幻毒彻底净化。

  墨玄在屋外等待,毕竟损了真元,身子颇为疲倦,靠在墙角坐了一会,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就掉了下来。

  迷迷糊糊间耳边响起一阵朗朗读书声:“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

  墨玄睁眼一看,发觉自己趴在私塾门口睡着了,但私塾仍是那个私塾,但景色却已经不在是原来的景色,没有尸骨,没有荒草,墙屋甚是整洁,门匾上写着赵村私塾四个大字,笔锋工整,颇有大家风范。

  墨玄疑惑,忙开口叫唤道:“大师姐、二师姐!”

  但无人应答,他便往屋内走去,里边根本没有双姝芳影,而是数十个孩童正捧书朗读。

  一名教书先生站在屋内,对于墨玄的闯入熟视无睹,领着孩子们念诵:“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那名夫子身高八尺,身着素白儒袍,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再仔细看他相貌,其年岁约莫三十,面容俊秀,目光清澈,笑容谦虚,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腰间悬着一把长剑,平白增添了几分刚勇之气。

  墨玄心生疑惑,便试着伸出手在夫子眼前晃了晃,那夫子毫无反应,于是又伸手便去拍,谁料手掌竟扑了个空,从那夫子身上穿了过去。

  幻象?墨玄暗吃一惊,他可曾经吃足了周梓的苦头,哪敢怠慢,连忙凝神以待。

  他环视四周,欲寻出幻境的端倪,但这幻境所散发的气息倒不像周梓的法术,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法能波动。

  “丝毫没有法力波动,难不成这布阵之人已经到达无迹可寻,万法归宗的地步了吗?”

  墨玄暗自吃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若真敌人有此神通,何必耍这些把戏,直接动手就是。

  就在此时,读书声停止了,夫子说道:“书便念到这里,大家去练剑吧!”

  那些孩童兴奋滴把沉重的竹卷丢在桌子上,跳了记起来,欢快地朝院子外跑去。

  “臭光头,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

  一个虎头虎脑,圆脸男孩叫嚣道。

  另一个光头男孩哼道:“怕你不成!”

  孩子们冲到院子里,一颗大树底下摆着一排木剑,他们各自抢了一把,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全部给我站好!”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跟墨玄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按剑走来,严肃地道:“今天不许胡闹,不许私自斗殴……”

  话音未落,那边就打了起来,圆脸男孩拿着木剑去戳光头男孩,光头男孩也不甘示弱,举着木剑反击。

  白衣少年气得直翻白眼,过去将他俩拎了起来,训斥道:“你们干什么,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

  圆脸男孩叫道:“子龙哥哥,你别拦着,我今天就要打败那个光头!”

  子龙气得跺脚道:“小虎,你真是不知悔改,是不是皮痒了!”

  说罢便扬手欲打,小虎就像块牛皮糖粘了上去,一把抱住子龙的大腿道:“子龙哥哥,你最好了,我昨天刚被老爹抽了一顿,屁股还疼呢,你就轻轻地打,千万别下重手啊!”

  子龙哼道:“放心,我不会下重手的,我会下毒手!”

  小虎脸色大变,光头男孩拍手大笑,幸灾乐祸。

  子龙瞪了他一眼:“小光头,你别得意,这事你也有份,惩罚小虎后,就轮到你了!”

  光头一听,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嚎哭:“不要,不要惩罚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墨玄听得也不禁莞尔,这小光头比那小虎还要滑头,也不知从哪里学来这混话。

  子龙哭笑不得:“你一个小毛孩,哪来的下有小!”

  光头男孩指着胯裆道:“我这里有个小弟弟呢!”

  这话一出,其他孩子也哄然大笑,子龙那张俊脸被气得通红,跳起来折下一根树枝:“顽劣不堪,枉读圣人书!”

  便要去教训那粗坯不堪的小光头,却被夫子一把拉住了:“子龙,他们都还是孩子,别动粗,要好好讲道理!”

  子龙道:“爹,这两个小子实在太顽劣了,不打不行!”

  夫子温和笑道:“你小时候不也更顽劣,你可挨过打?”

  子龙不语,低头受教。

  夫子走到两孩童面前,抚着他们脑袋柔声说教,墨玄担忧师姐安慰,没有听进夫子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两个小孩子很快就点头认错,乖乖地跟着子龙练剑。

  子龙教的剑术也颇为普通,只是简单的削劈刺等动作,练了半个时辰,孩子们就离开了私塾。

  父子二人收拾了一下便也锁门离去。

  墨玄试了好几个法子都没有破去这个幻术,不免有些沮丧,见他们父子离开,于是也跟了上去。

  走出私塾,外边便是先前看到的赵村,只不过景色一片祥和,人们各自劳作,井然有序。

  遇上的行人都微笑地对他们父子打招呼:“赵夫子,下堂了吗?”

  赵夫子也含笑朝他们回礼。

  父子二人走入了一间宅子,仆人关上了门,因为四周皆是幻境,墨玄直接穿墙而过,并无阻拦。

  从那宅子占地甚大,还养有几个家仆,看来家境颇为殷实。

  屋内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一名身着蓝衣的清秀少妇怀抱婴儿,含笑盈盈地等着他们归来:“你们爷俩总算是回来了,饭菜都快凉了!”

  子龙跑到少妇身旁坐下,伸手去逗那婴儿,说道:“娘,弟弟今天乖不乖,有没有乱哭乱闹!”

  少妇白了他一眼,笑道:“要是乱哭乱闹,你是不是也那树枝来打他?”

  子龙脸一红:“娘,你怎么也拿这事来挤兑孩儿!”

  少妇笑道:“一根树枝就打遍方圆十里无敌手,你常山赵子龙的名号就连隔壁村都知晓了!”

  赵夫子脸色一沉,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少妇抿了抿嘴,道:“子龙前天打了隔壁村的几个孩子,他们家人今天过来告状了!”

  赵子龙道:“是他们先来我们村撒野……”

  赵夫子眼睛一瞪,怒道:“子龙,为父说过你多少次,不准肆意动武!”

  赵子龙还要反驳几句,被少妇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等会给我罚抄十遍论语,明天再去给人家道歉!”

  赵夫子严厉地道。

  赵子龙满脸委屈,求助地望向母亲。

  少妇对赵夫子说道:“夫君,今天早晨,隔壁村的老王来找我借粮。”

  赵夫子道:“借给他吧,今年大旱,他们村的也不容易,过得挺苦的!”

  少妇蹙眉道:“但我们家存粮也不多了……”

  赵夫子摆摆手道:“无妨,我们村有墨夫人造的水车,可引泉水,不畏干旱,还有些粮食。”

  墨夫人?墨玄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那位墨夫人在哪里,你知道她行踪吗?”

  可惜眼前所见乃一片幻象,只是在重复在某个时期的事情。

  忽然,外边响起一阵嘈杂声,少妇怀里的婴儿被吓得大哭起来。

  少妇连忙哄着孩子,说道:“听说黄巾军四下作乱,他们会不会来了咱们村子?”

  赵夫子按剑起身,道:“夫人莫慌,待吾出去一探究竟!子龙,你在这里保护你娘和弟弟!”

  子龙沉声应是,站直身子,紧握长剑,颇有一番武者风骨。

  过了一阵子,赵夫子赶了回来,神色凝重地道:“黄巾贼来了,已经杀到村口,咱们快走!”

  说着带着妻儿和仆人便从后门离开,但黄巾军以骑兵开路,迅速将整个村子封锁,赵夫子一家和其他村民全部被围成一团。

  黄巾军高举着火把围住村民,火光将黑夜照得通亮,村民们惊恐慌张的神情一览无遗,而黄巾兵则是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骑着战马走出,瞪着村民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吾教弟子誓替天行道,杀尽贪官污吏,开创太平大道,此村乃本郡纳税大户,供养官兵阻挠我道,全军听令——杀无赦!”

  “一个不留!”

  随着口号叫开,黄巾军如同疯狗般扑向村民,展开残忍屠杀,刀起刀落,收割性命,往日平和的村子顿成修罗炼狱。

  赵氏父子纷纷拔剑相抗,赵夫子剑术甚是精湛,一口三尺青锋抖索寒光,一出手便毙去数名黄巾军,赵子龙也有乃父之风,剑术纯熟,有板有眼,以一敌众也不落下风。

  赵夫子杀开几个贼兵,叫道:“子龙,快掩护你娘离开,爹去救人!”

  赵夫子仗剑杀入重围,连救数名村民,带着他们往后撤去。

  赵子龙也挽出数多剑花,杀开一条血路,拉着母亲便突围。

  赵子龙护母突围,忽闻有人呼救:“子龙哥,救我!”

  扭头望去,竟是小虎被黄巾军围住,他父母已经倒在血泊里,唯独剩下他一人,眼看就要遭受屠刀。

  赵子龙怒吼一声:“住手!”

  纵身跃来,挥剑横扫,砍翻那几个黄巾军,抱着小虎便走,贼兵的鲜血溅到衣衫上,濡得白衣一片血红,犹如雪地绽放的红梅。

  赵子龙救人之后便去跟母亲回合,却又见小光头被黄巾军追杀,但距离甚远,救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小光头被长枪刺死。

  黄巾军杀人之后,似乎意犹未尽,用枪挑起尸体哈哈大笑,犹在哪儿炫耀。

  “畜生!”

  赵子龙怒目圆瞪,提剑便冲,欲替小光头报仇,谁料中途又冲出几个黄巾贼,长枪大刀便招呼过来。

  赵子龙毕竟年幼,力气不足,被逼了回去,还落入重围。

  就在此时,一口宝剑横空扫来,劈开围困的贼兵,赵子龙定神一看正是父亲杀了回来,那身雪白儒袍也已经染成鲜红。

  赵夫子拉起儿子便走:“快走,去找你娘!”

  小虎目睹了父母和伙伴身亡,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直流,抱着赵子龙哇哇哭道:“子龙哥哥,我怕,我怕!”

  赵子龙眼圈一红,抱紧小虎道:“小虎别怕,子龙哥哥一定救你出去。”

  赵夫子与儿子双剑合璧,带着救下来的村民杀出了一条血路,迅速同妻儿回合。

  赵子龙抱着小虎守在母亲和弟弟身边,严守门户。

  赵氏父子的勇武也惹怒了那黄巾军将领,他怒吼道:“给我放箭,射死那两个白衣服的!”

  贼兵乱箭齐发,幸存的村民纷纷中箭倒地,赵夫子挥剑抵挡,但无奈飞箭如蝗,身受多处箭伤,白衣已然一片血红。

  那员贼将哈哈大笑:“看你这贼厮还能怎么放肆!”

  赵夫子目露决绝之色,咬牙挺住剧痛,身子一弓,紧接着如离弦之箭崩出,挥剑便朝贼将刺去,如今村落被围,他唯有擒住敌酋方能换取一线生机。

  对方却早已看出端倪,未等赵夫子靠近便又弓箭招呼,赵夫子被乱箭逼退,左腿和右肩中箭,深入骨髓,半个身子已经废了。

  “子龙,你们快走!”

  赵夫子自知命数将尽,干脆舍命掩护妻儿。

  赵子龙眼泪盈眶,摇头道:“爹,我不要,我跟你一同杀敌!”

  赵夫子怒吼道:“你若不走,我便不认你这儿子!”

  说罢提起佩剑便朝贼军杀去,赵夫子不顾生死,不顾伤痛,一股彪悍之气透着鲜血而发,竟闯过了重重敌军,杀到贼将跟前。

  那贼将惊怒无比,提起一口狼牙棒打向赵夫子,赵夫子提气轻身,避开狼牙棒,一剑封喉。

  无奈受创太重,失血过多,赵夫子气力早已用尽,出剑速度较平日慢了不少,被那贼将侧头避开,但仍切下他一个耳朵。

  贼将痛得哇哇大叫,狼牙棒顺势一挥,砸在赵夫子胸膛。

  赵夫子心脉尽断,口吐鲜血,如断线纸鸢飞了出去,跌在地上。

  贼将捂着耳朵怒吼道:“把他给我剁成肉酱!”

  贼兵一拥而上,将赵夫子一顿乱斩,血肉横飞,墨玄不忍再看,急忙闭上眼睛。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墨玄才缓缓睁开眼睛,发觉此刻正身处野外,一阵阵急促的喘息传来,他循声望去,只见赵子龙领着母亲和小虎正在疾奔,后面追来数名贼兵,其中一名似乎是个小将领,正骑着战马追赶。

  “放箭,把他们射停!”

  骑马士兵叫喊道,随行的士兵立即弯弓搭箭,几十只箭便射了过来,赵子龙立即挥剑抵挡,但百密一疏,小虎被利箭贯穿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便倒地身亡。

  赵子龙悲痛欲绝,又听母亲闷哼一声,咕咚倒地,竟是腿上中了一箭。

  赵夫人痛得俏脸煞白,双手仍紧紧抱住怀中婴儿。

  这时追兵已经围了上来,赵子龙眼睛一片血红,如同嗜血恶鬼,提起长剑便回头厮杀。

  父亲战死,母亲受创,乡亲惨死……种种血泪让赵子龙疯狂挥剑,只攻不守,凭着一股血气斩杀追兵。

  杀掉这十几个追兵后,赵子龙体力不支,用剑拄着身子才勉强不倒,赵夫人见儿子浑身浴血,又悲又痛,眼泪嗖嗖直流。

  赵子龙喘了几口气,强撑着精神牵来那匹战马:“娘,请快上马!”

  赵夫人望着儿子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痛抚着他脸道:“子龙,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赵子龙摇头道:“娘亲,子龙还撑得住,你快些上马……”

  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追兵的声音:“给老子抓住那娘们跟小鬼,我要将他们大卸八块!”

  赵子龙急道:“娘亲,你快上马,追兵要来了!”

  赵夫人道:“子龙,你也受了伤,这匹马载不了两个人,你快抱着弟弟走,不要管娘了!”

  赵子龙不肯,苦劝母亲,追兵也越来越近。

  赵夫人咬了咬朱唇,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娘亲这就上马,但我腿受了伤,怕上马不方便,子龙你替我抱一下弟弟!”

  赵子龙接过弟弟,赵夫人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凄婉无比,只见她反手拔下头上发簪狠狠朝喉咙刺下,鲜血泉涌而出,赵夫人颓然倒地。

  赵子龙眼泪直流,扑过去抱住母亲,悲切地一声声地呼唤娘亲。

  赵夫人眼神涣散,吐出最后一言:“带弟弟上马……走!”

  言毕气尽,赵子龙满腔悲切,就在此时身后的黄巾军也追了上来,为首贼将正是那被赵夫子切掉耳朵之人,他草草包扎了一番便追了过来,誓要斩草除根,方泄心中大恨。

  双亲尽丧,赵子龙满腔悲伤,竟有些发呆,杀机临身尤未得知,贼将抡起狼牙棒便朝他胸口砸去。

  墨玄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惊呼道:“快躲开!”

  只见狼牙棒砸下,恰好打在婴儿头上,霎时间鲜血脑浆溅了赵子龙满怀,他整个人也被狼牙棒打得滚落山脚。

  “住手!”

  墨玄惊怒无比,高声尖叫,激动之余他眼睛猛地睁了开来,发觉自己仍旧靠在那残破的墙角下,而柳彤和雨琴则关切地蹲在他跟前。

  雨琴蹙眉道:“你刚才怎么了,我们怎喊你都不醒!”

  柳彤柔声问道:“元天,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见你睡着的时候脸色很可怕呢。”

  墨玄捂着额头喘气道:“噩梦……噩梦,真的是噩梦……”

  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

  第四回:空谷孤雪

  听墨玄讲述这一切后,柳彤眉色微变,说道:“这似乎是怨灵执念,影响活人意识。”

  雨琴道:“怨灵执念还能影响咱们仙家之人?”

  柳彤道:“元天方才正是虚弱之时,恰好被这股怨念影响了心神,看见了昔日惨状。也幸亏元天修有仙法护体,若是换了普通人恐怕已经癫狂发疯了。”

  墨玄蹙眉道:“人死灯灭,这股怨气却凝而不散,实在极不寻常!”

  雨琴道:“既然如此,便找个鬼差问一问吧。”

  墨玄道:“正有此意。”

  于是念动唤阴咒,以灵力沟通地府,召来一名鬼差,那鬼差不过是地府较低的级别,见了昆仑弟子自然得恭恭敬敬。

  墨玄使了个礼,问道:“请问鬼差大哥,为何此地怨气凝而不散?”

  鬼差道:“不瞒上仙,此地当初被屠杀后,还遭人下了拘魂咒,将死者鬼魂全部扣在此地,即便吾等也无法将它们带入地府,鬼魂不得安宁自然怨气冲天。”

  墨玄道:“鬼差大哥,你可知这拘魂咒在何处?”

  鬼差道:“咒法便是下在村子至阳地脉处。”

  雨琴道:“你既然知道,何不解咒,平白让这些魂魄遭受如此折磨!”

  鬼差苦着脸道:“仙子,小人法力低微,根本就解不了啊,再说地府规定小人就只负责引魂勾魂,其余事情并非咱们能管啊!”

  柳彤道:“琴儿,你就别难为鬼差了,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所有鬼差到阳间只能引渡亡魂,其余事情一律不可干涉。”

  墨玄问完话后,朝鬼差道谢拜别:“还得多谢鬼差大哥指点。”

  柳彤结合昔日所习的玄学道理,说道:“魂属阴,借阳脉施咒,自然有以阳克阴之效,而且这咒法借着正阳地脉施展,不但拘锁鬼魂,还让鬼魂受尽阳火焚烧的折磨,苦不堪言,难怪怨气这般大。”

  雨琴咬牙切齿道:“这帮狗贼,杀人性命还要折磨死者魂魄,真当天诛地灭!”

  墨玄道:“还是先破去拘魂咒,让亡者安息吧。”

  柳彤掐指一算,说道:“按照风水聚气来断定,这村落的阳位便在这个私塾,拘魂咒应该就在附近了。”

  墨玄道:“既然如此,也省了咱们一番功夫。”

  柳彤观天象辨别地气,窥出阳脉方位所在,指着一处说道:“就在那里了!”

  说罢便要施法破去,雨琴制止道:“彤彤余毒未清,还是让黑炭头去做吧!”

  墨玄道:“乐意效劳!”

  只见他脚踏步罡,单手朝天,掐出一个引雷决,轰隆一声,一道闪电直落而下,直透地脉,先毁风水格局,再破咒煞。

  阳脉被雷电劈断后,阳火也被泻出,咒煞很快就消失。

  没有了拘魂咒的束缚,赵村冤魂得以自由,但却仍在四周飘荡,流离失所。

  柳彤道:“他们因为徘徊人世太久,魂气流失了不少,难以进入阴间。”

  墨玄道:“无妨,我这便施法送他们入地府!”

  说着引动九转灵力,施展开辟法决,打开阴阳通道,只见通道前站着两个鬼差,其中一个口中说道:“阴人归路,阳人回避!”

  另一个则是方才墨玄召出来的鬼差,他手里拿着一个铃铛,一停一顿地晃动,鬼魂们便随着铃声节奏进入阴门。

  然而剩下的最后两个鬼魂则是停在了阴门之前。

  墨玄定睛一看竟是赵夫子和赵夫人,赵夫子回过头来望着墨玄,眼中流露着感激。

  鬼差催促道:“你这鬼,还不快进来,还想留在阳间当孤魂野鬼吗?”

  赵夫子忽然伸出手,朝东北方向指去,然后便拉着赵夫人的魂魄一同进入阴门,脱离苦海。

  墨玄回想起赵夫子最后那个动作,似乎意味深长,寻思道:“莫非是在指引我们找寻墨家后人的意思?”

  柳彤道:“与其猜测,不如亲身一观。”

  顺着东北方而去,人烟越发罕至,入目所见都是深山老林,三人一边腾云驾雾,一边注意着地上状况,以观气秘术寻找活人踪影,但除了鸟兽蛇虫外,并未感觉到任何活人。

  雨琴嘟嘴道:“那鬼魂指路究竟对不对啊,我们搜遍了方圆百里居然没见一个活人。”

  柳彤道:“琴儿,墨家之人精于阵法机关,他们若是有心避世,自然会隐匿行踪,咱们就算搜寻不到也过早否定。”

  忽然,墨玄停了下来,站在云端望着下方,似乎若有所思。

  雨琴见他不动,暗忖道:“这黑炭头又发什么呆。”

  正要去催他,却被柳彤拉住:“琴儿,别打扰元天,说不定他已经感应到了一些什么。”

  墨玄呆呆地望了片刻,蹙眉道:“两位姐姐,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但又讲不清楚。”

  雨琴嗔道:“说了等于没说。”

  墨玄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下边有股很奇怪的感觉,说不得要入林一探了。”

  柳彤道:“这也不失一个方法。”

  月上子夜,银华倾斜,将山林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三人走在林间小道,各自凝神,将灵识散开,搜寻墨门线索,但效果并不明显。

  忽然看见一头野狼正扬天望月,张口喘气,颇具节奏。

  柳彤恍然道:“原来如此,现下正是月华当空,山精野怪们都出来吸取太阴精华,在其吐纳间便会有灵气散开,干扰咱们的灵识。”

  这时那头野狼已经察觉了有人在附近,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带着凶狠警告的意思。

  白忙活了大半夜,雨琴正是烦躁,见这野狼对自己瞪眼裂牙,不禁大怒,哼道:“臭狗,凶什么凶,信不信姑娘扒了你的皮!”

  嗔怒间隐有一股仙家气派涌出,那头野狼得道不久,那禁得住这般威势,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柳彤按住师妹的肩膀道:“琴儿,它修炼不久,野性未消,而且是我们闯入它的领地在先,还是不要吓唬它了。”

  雨琴散去仙灵威势,野狼这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柳彤轻踏莲步,走到野狼跟前,柔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要伤害你,这次到林子来只是为了找人。”

  野狼这才放下心来,呜呜地点头。

  柳彤以灵念沟通野狼问道:“林子里边有没有人住?”

  因为这头野狼灵智初开,所以她没有直接问墨门所在。

  野狼眼神中露出思索的神情,盯着柳彤看了片刻。

  由于是灵识交流,没有声音,墨玄和雨琴也不知她跟狼说什么,过了片刻便闻柳彤朝野狼道谢。

  墨玄迎上来,询问柳彤道:“师姐,可是寻到线索了?”

  柳彤道:“那狼精说林子里住着人,却不知住哪里,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会出现在林子中,但没多久又消失了。”

  墨玄道:“既然有人,那便可以继续找寻下去。”

  心中已经激起一阵寻亲的狂热。

  雨琴道:“虽说有线索,但林子足有上百里大小,又该怎么入手呢?”

  墨玄道:“方才见那头狼出来吞吐月华,我忽然有了个想法。”

  雨琴嗔道:“有想法就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墨玄和柳彤都知道她的急性子,皆是莞尔一笑。

  “山精野怪有趋灵之习性,哪里有灵气就往哪去,那些灵气稀少的地方它们便会离开。”

  墨玄说道:“世间一切阵法之根基就在于有足够的灵力维持,所以阵法中必定设有聚灵秘术,假设墨家为了避世而设置阵法掩盖行踪,那么阵法所在便会有灵力改变。”

  柳彤道:“话虽如此,但是高明的阵法却能有办法自给自足,从外界所摄取的灵力并不多。”

  墨玄道:“再怎么高明的阵法在成型之前都必须从外界摄取灵力,所以我们只需找这里的老人家问上一问,有没有过鸟兽遁走躲避的事情即可。”

  双姝拍手叫好。

  三人立即施展法术,念动咒语,将灵识从三个方向发散开来,发觉林子里有一只五百岁的老山龟。

  寻着老龟气息找到一尊庞然巨石,众人一看顿时呆住了,明明是只山龟为什么只找到一块石头?墨玄细看了看,发觉石头内似有微弱的呼吸,心想道:“龟之所以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