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救了我?想到自己昏迷前受了伤,便觉得右手手指头和小腿阵阵地疼痛,却已经没有昏迷前那么厉害。
“有人吗?有人吗?”我连声喊道。
喊了好会儿,门才吱呀地打开,两个人影闪了进来。目光落在这两人脸上,我不禁叫出声来:“茄茄,瓜瓜!”
没错!是洪婷婷和洪冰冰,她们俩今天穿着同样款式连衣裙,颜色也同样是白色的,宛如两朵洁白的花朵飘闪进来。
“大少,你终于醒了?”洪婷婷关切地问道。
“大少,你感觉怎么样?”洪冰冰也凑近来问。
想起被丁云腾赶出家门,想起最心爱的女孩唐潇潇此刻仍在贼窝,不禁心如刀绞,话还没说出口,眼泪便不停地涌出。
洪婷婷见我流泪,顿时吓坏了,说:“大少,伤口是不是很疼?你忍着点,我这就叫医生给你打镇痛针!”
不等我应答,洪婷婷便扭头对着门口大喊道:“医生,医生!”
我把抓住她,说:“婷婷,你别喊了,我没事的,我不疼!”
“不疼你刚才都流泪成那个样子?”洪婷婷嗔怪地说,眼里满是关切之情。
洪冰冰插话说:“是啊,大少,你刚才流泪的样子很难过,很吓人的!”
我抹了下眼睛,忍住心中的苦楚,说:“婷婷冰冰,是不是你们把我救到这儿的?”
“嗯!”洪冰冰点点头,把目光转向洪婷婷。
洪婷婷伸手拉了拉被子,盖住我的肩膀,说:“没错!我和瓜瓜正好路过,看到你躺在地上,那时,周宏丰手里拿着把小刀,他正要用刀割你的手指头,我和瓜瓜就挺身而出,把你救下!”
洪冰冰说:“大少,说来真是奇怪,那个混蛋周宏丰不知怎地,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功力高强,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周宏丰。我和茄茄,我们俩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打跑。”
“是这样的,大钢头和铁头二他们俩把功力和绝学传给了周宏丰。现在的周宏丰确实跟以前大不样!”我解释道。
“难怪他的招数这么熟悉,原来是继承了大钢头和铁头二的衣钵。看来,以后我们俩可得小心点了。”洪冰冰说。
“对了,大少!”洪婷婷问道:“这段时间,你都到哪儿去了?我和瓜瓜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是啊!”洪冰冰说:“你整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点音讯都没有。你到底去哪儿了?”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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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而是反问她们:“你们俩不是给丁少成当保镖吗?为什么找我?”
“大少,你还不知道吧?”洪冰冰脸兴奋地说:“丁总,他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他现在转而让我和姐姐当你的保镖。”
“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丁云腾不生我的气了?”
“是啊!”洪冰冰说:“这次是丁总派我和姐姐出来找你的,我们俩找了好久,都没找着你呢。”
我拧了拧眉头,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床头:“瓜瓜,丁云腾他为什么不生我的气了?”
洪冰冰把目光转向洪婷婷,洪婷婷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你们父子间的事儿,你要是不知道,我们俩更不知道了。是不是瓜瓜?”
“嗯!”洪冰冰点点头,问道:“对了,大少,你还没告诉我们呢,这段时间,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点音讯都没有?”
我心里想着丁云腾为什么突然不生我的气,无心回答洪冰冰的问题,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告诉她们,前段时间,我和个朋友到国外旅游去了,那朋友在国外遇到了点麻烦,现在还滞留在国外。
洪婷婷朝我投过来复杂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你的朋友是哪个?是那个姓唐的吗?”
我朝洪婷婷看去,两人的目光相遇到块儿,洪婷婷赶忙移开了目光,白嫩的脸颊微微地泛红,手很不自然地捏着衣角,头微微地低着。她如此娇羞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往日跟她在半山腰逃生的日子,心里涌起了丝丝熟悉的甜蜜。
可是,骤然想到杳无音讯的唐潇潇,那刚刚冒出来的丝丝甜蜜便被汹涌的苦痛给压下去。我轻轻地叹息了声,并不作答。洪婷婷也没再追问。
没心没肺的洪冰冰没有觉察到我们俩内心的细微变化,她看看我,又看看洪婷婷,不解地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呀?我们俩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十分勉强地笑了笑。
洪冰冰撇撇嘴,说:“你们俩是好好的,但是你们俩表情怪怪的!”
“我们俩哪里怪了?你才怪呢!”我说。
“哼!明明是你们俩怪怪!”洪冰冰嘟嘟嘴。
便在这时,外面传来阵踏实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丁云腾充满磁性的中低音:“我的毅儿是不是醒了?”
然后,门打开,丁云腾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穿黑色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上打着领带,头发梳得光亮,红润的脸庞上肌肉微微地松弛着,有几丝浅浅的皱纹,目光还是那么深邃有神。
丁云腾的突然出现,使我感到手足无措。要知道,不久之前,他才在他那个十分豪华的家里无情地将我赶走,而后相当长的段时间里,对我不闻不问,我以为,他对我已经彻底心寒,从此不会再理睬我,把我当冥顽不化的猴子似的,任由我回到山上撒野,即便我不是。
可是,现在,在我受伤的时候,他竟然突然出现,事先没告知我声,这实在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和惊讶。因为还摸不透他的底细,我内心的情绪很复杂,既不是惊喜,也不是愤怒,具体什么情绪,我真说不上来。
不过,有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现在我不想见到他,特别不想。不单单是因为,我受了莫大的委屈,还因为我最心爱的女孩生死未卜。此刻,我那尚未完全成熟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毅儿,听说,你受伤了,爸刚听到消息就从京华市赶到天北市了。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伤口疼不疼?”丁云腾仿佛不停地扫射着机关枪似的抛出连串的问题,目光中满是关切之情。
如果是刚刚相认的那会儿,我会感动得涕泪横流,亲切地喊他“爸爸”的。可是,想起自己所受到的委屈,我只觉得牙根痒痒的,心中满是愤恨。
我冷冷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谁要你来了?”
丁云腾怔了下,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我是你父亲,你受伤了,我来看你伤得怎么样?你怎么说这种话呢,你?”
“看望我?”我冷笑声,说:“我是你什么人?哪儿敢劳烦你这个大人物来看我?”
“你!”丁云腾似乎来了气,想说什么,却又不好说出来,他给洪婷婷和洪冰冰递了个眼色,说:“茄茄,瓜瓜,你们俩先出去下!”
洪婷婷和洪冰冰转身走出了病房。
丁云腾目送她们离开,然后把目光移回到我身上,叹息了声,说:“毅儿,你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爸的气是吧?”
丁云腾不提上次的事儿便罢,他提,顿时勾起了我满肚子的委屈,加上最心爱的女孩唐潇潇生死未卜,这个时候,我内心不知道有多脆弱。我真的很想找个人大声地哭诉,把内心的委屈和痛苦,统统倒出来。但丁云腾显然不是我的倾诉对象,因为,他伤害过我!
我咬咬牙,忍住内心的苦楚,语气依旧很冰冷地说:“丁云腾同志,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注意我的用词?我哪里用词错了?”丁云腾皱了皱眉头,副很不解的样子。
“你的用词确实是不大正确!”我以冷漠的目光看了丁云腾眼,继续说:“我和你是父子是没错,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父子都是相亲相爱的,有的父子是陌路人,甚至仇人,如果是陌路人或者仇人,那么,彼此之间的称呼就不应该是亲近的,而是冷漠或者充满仇恨的。”
“你的意思是,你我是仇人?”丁云腾以戏谑的目光看着我。
“在事实真相还没弄清楚之前,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但仅有的事实至少能证明,目前你我还是陌路人!所以,我请你不要用那么亲近的称呼来称呼我,称呼你自己。”
“扯淡!”丁云腾松了松领带,不满地说:“我问你,你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你?”
我讥讽地反问道:“我受了多少委屈,难道你不知道?要知道,我所受的委屈全是拜你所赐!”
“你是指我生日那天发生的事儿,是吧?“丁云腾无关痛痒地笑了笑,说:“那天”
看着丁云腾副自信满满不可世唯我独尊的样子,我突然感到很生气,同时,委屈又加深了层。凭什么我向他解释,他不听;他向我解释,我要听?为什么他等到我满心伤痕了,他才来给我疗伤?难道他不知道心灵之伤,是很难治愈的吗?
我忘记了手上的伤痛,捂着耳朵哭喊起来:“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丁云腾,你给我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
我的过激反应把丁云腾给吓着了,他慌忙站起来,连连朝我摇手,说:“儿子,你别激动,都是爸的错,都是爸不对!爸这就出去,你千万别激动啊!”
说完,丁云腾起身步三回头,战战兢兢地走出了病房。
等他关上房门,我顿时把头埋在被窝里,呜呜地痛哭起来,都说父子是前世的仇人,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本以为和他相认了,就能好好相处,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可他却三番五次地伤害我。如果说,上次他伤害我是为了锻炼我,那么这次呢?这次是为什么?他断然不是为了锻炼我,当然更不是“打是疼”的疼爱我,而是偏心冷酷,他只顾着他的面子,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原以为,忍受了那么多委屈,能“修成正果”,却哪里料到被他扫地出门!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都说受到过伤害的人,心灵很脆弱。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这绝对不是矫情!丁云腾刚才是对我好没错,可我害怕他将来突然变脸,再次伤害我。与其这样,我还不如跟他保持距离。有种人只能远观,不可接触,我觉得,丁云腾便是这种人!
他丁云腾有钱就可以这么霸道吗?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想对我好了,很随意就来叫我“毅儿”,还自称自己“爸爸”,他当我是什么了?是没感情的物品吗?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他这么有地位的人,难道不懂得任何个人都是有自尊和尊严的吗?
呜呜呜,老子才不尿他!与其投靠个冷酷喜怒无常的有钱爹,还不如投奔个慈爱的穷爹!老子是个有骨气的人,他丁云腾有钱可以买到切,想要收买我的心可没那么容易!丁云腾,你走着瞧吧!如果你不好好向我认错,还是那么蛮横和霸道,老子是不会屈服的!
此刻,我对父爱已经不抱奢望,我反而渴望的是母爱。母亲要是还在人世该多好,我便可以对她倾诉唐潇潇目前的险境,在她面前甚至在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场。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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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会儿,洪婷婷和洪冰冰开门进来。她们俩发现我脸色不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洪婷婷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洪冰冰心无城府,开口便问道:“大少,你,是不是跟丁总吵架了?”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
洪冰冰惊讶地又问道:“为什么呀?”
“难道你不知道?”我反问道,突然想起,那天丁云腾打我的时候,洪婷婷和洪冰冰并不在现场,她们俩当然不知道我和丁云腾已经闹翻。
洪冰冰和洪婷婷面面相觑,然后朝我摇摇头:“不知道!”
我苦笑声说:“说来挺复杂的,总而言之,我和他虽然是父子,但不像是父子。”
洪婷婷和洪冰冰又面面相觑,两人都是头雾水。
我和丁云腾的恩怨实在是太多,他给我的伤害又是那么深,我真的不愿提起。我真希望,以前的事儿都没发生过,现在我还是李国兴的亲生儿子。李国兴估计还会对我偶尔大骂,甚至殴打,但我的生活总体是平静的,断然不会像现在这么苦楚。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小腿的伤和手指头的伤才减轻了许多。心里牵挂着唐潇潇,我没心继续待到痊愈。可是,我又无处可去。我有两个家,但哪个家,我都呆不下去。
养父家是对我很好没错,但我毕竟不是他亲生的,偶尔呆阵子还可以,呆太长时间,会感到别扭。
至于亲生父亲丁云腾家,我想起来就害怕和讨厌。原先,我只是对黄玉婷和她儿子丁少成有意见≡从丁云腾扇了我耳光之后,我对他也感到陌生。那个家再怎么奢华,都不会有丝温暖。哪怕是让我停留秒钟,我都不愿意。
接我出院的是洪婷婷和洪冰冰。她们俩没问我,要去哪里。我也没告诉她们俩,要去哪里。天下虽然大,我却没有个合适的去处!我是该悲哀呢,还是悲哀!
我打算先回到京华市,找家酒店住下。等腿伤和手指头的伤痊愈之后,租条船,雇佣些人跟我起去公海寻找海盗船,早日把唐潇潇解救回来。这个任务显然很艰巨,很危险,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的。唐潇潇是我最心爱的女孩,我情愿为了她牺牲切,包括金钱,包括生命。
因为腿伤没有痊愈,我走起路来,瘸瘸的,样子非常难看。洪婷婷和洪冰冰干脆人边扶着我。两只手搭着她们俩柔软的小手,我闻到阵淡淡的香水味,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到老了的时候,伴随在我身边的会是谁呢?断然不会是洪婷婷和洪冰冰的,会是唐潇潇吗?但愿如此!经过这么多事儿,我感到有点累了。我不再去奢求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只希望和唐潇潇的爱情能修成正果,和她结婚,生个小孩,然后家人和和美美到老。人生苦短,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求太多的东西,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反而是最大的幸福。
从医院大门出来,辆黑色的车子悄无声息地开到我们身旁停下,洪婷婷和洪冰冰二话不说,扶着我,打开车门便钻进去。
起初,我以为,这辆车是出租车,根本没在意。等到上了车,我才无意中,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张熟悉的面孔,丁云腾。
后视镜中的他,目光柔和充满慈爱,如果是以前,看到这目光,我心里会暖融融的。可是现在,我觉得,他柔和的目光中似乎有个深不见底的陷阱,甚至是可怕的黑洞,不小心就将我吞噬!
“毅儿,你感觉怎么样,腿伤好些了吗?”丁云腾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咆哮地喊道:“丁云腾,怎么是你?”
“儿子,瞧你说的!我是你父亲,今天来接你出院啊!”丁云腾说,顿了顿,开玩笑地说:“我可是堂堂福布斯上榜富豪,亲自来接你出院,你该感到很有面子才是,多少人想有这样的待遇都没机会呢,哈哈!”丁云腾又从后视镜里看了我眼。
我没有报以感激或者高兴,而是怒喊道:“丁云腾,你别假仁慈了,你快停车,放我下去!”
丁云腾充耳不闻,扭头注视着前方,专注地开着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反地,他把车速似乎加快了些。因为车窗外,两边的景物闪而过,更快了些。即便如此,车子仍然很稳。不用说,这车是辆豪车!
“丁云腾,我叫你停车,你听见没有?你耳朵聋了,你?”我怒吼道。
奇怪,这次,丁云腾竟然不生气,他还是保持着沉默,专注地开着车。只是,我的过激反应,似乎吓着了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俩,她们俩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惊讶与不解。
接连吼了几声,丁云腾还是没停车。我干脆伸手去拉车门,此举显然很危险。洪冰冰把抓住我的手,娇声叫道:“大少,不要啊,很危险的!”
我厉声喝道:“冰冰,快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洪冰冰吓着了,像个木头人似的看着我,目光很陌生,仿佛不认识我似的。也难怪,自打相识以来,我可从来没对她这么凶过,即便当初她虐待我的时候。
趁洪冰冰不防备,我再次伸手去拉车门,这次,我把车门打开了,风呼呼地灌进来,外面闪而过的车子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在快速行驶的车流中,我要是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是那么讨厌丁云腾,又是那么牵挂唐潇潇,根本没心思在此车上多待会儿。我甚至悲哀地想,唐潇潇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随她块去得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竟然恍如梦里,不自觉地做出往外跳的姿势。
这时,只听到丁云腾厉声喊道:“茄茄,瓜瓜,把他控制住!”
洪婷婷和洪冰冰方才如梦初醒,两人人抓着我的只手,将我死死地按住。几乎与此同时,洪婷婷伸手嘭的声,把车门给关上,外面汽车的呼啸声顿时小了许多。
洪婷婷和洪冰冰虽然是女的,但她们俩的纤纤小手,力量却奇大,被她们这么按,我几乎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过分讨厌丁云腾,还是过分牵挂唐潇潇,我失去了理智,痛哭起来,边哭,边抬腿使劲地踢丁云腾的座位后背,哭喊道:“丁云腾,你放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快放我出去!呜呜呜!”
“够了!”丁云腾雷鸣般吼道:“谁没有受过点委屈,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小题大做?”我止住哭声,冷笑声,说:“丁云腾,你还记得,你生日那天,你对我说过什么没有?你知不知道,你打我的那巴掌,我现在还痛!”
“是吗?”丁云腾从后视镜中愤怒地看了我眼,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没有犯错的时候?解释清楚不就完了,你还上纲上线的,有完没完你?”
“解释清楚?哼!”我又冷笑了声,说:“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凭什么,你犯错,你就可以解释。我没犯错,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那是因为,我是堂堂云腾集团公司的老总,福布斯上榜大富豪,社会地位比你高!”丁云腾气呼呼地怒吼道。
看着他盛怒不已的样子,我点都不害怕,相反,我跟他对着干。我针锋相对地怒吼道:“我还是你儿子呢!丁云腾,我问你,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抱过我吗?你给过我多少父亲的关怀?你是云腾集团的老总没错,也是福布斯上榜大富豪没错,你可以对别人霸道,但是,你他娘的不许对老子霸道,因为你欠老子的实在太多太多!”
“李毅,你有种你再说次!”
“老子就说,怎么了?你他娘的就不许对老子霸道!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
丁云腾从后视镜中像看仇人似的看着我,然后对洪婷婷和洪冰冰命令道:“茄茄,瓜瓜,你们俩给我狠狠地揍他!”
洪婷婷和洪冰冰吓坏了,两人面面相觑,像木头人,根本不敢动手。
丁云腾又怒吼道:“我叫你们俩揍他,听见没有?”
“呃,是,丁总!”洪婷婷恍如大梦初醒,连声应答道,然后朝我高高地举起右手,握成拳头。
我仿佛又听到什么东西哗啦声破碎了,心痛了下,然后又不痛了,大概是麻木了吧?我哈哈大笑起来,说:“丁云腾,你尽管打呀!反正,我的命是你给的,你最好把我打死算了,我就可以把这条贱命还给你!我和你也好两清,谁都不欠谁!”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这次,丁云腾不再从后视镜中看我,而是扭头十分愤怒地看了我眼,再转过头。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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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声说:“你是堂堂福布斯大富豪,天底下还有你不能摆平的事儿吗?你尽管打呀,我又不是不让你打!”
丁云腾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李毅,我告诉你,我丁云腾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威胁我!”然后,对洪婷婷和洪冰冰命令道:“茄茄,瓜瓜,你们俩还干什么?给我狠狠地打!”
洪婷婷再次高高扬起拳头,朝我挥来。我嘴角挂着丝冷笑,睁大眼睛看着洪婷婷白嫩的小拳头朝我挥来,我既不躲避,也不反抗。倒不是因为我是个弱者,也不是因为洪婷婷是我的好朋友,而是,因为丁云腾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要是反抗便是不孝!丁云腾可以对我不仁慈,但是,我不能做个不孝的儿子。毕竟,我的命是他给的!
就在洪婷婷的拳头即将落到我身上的时候,丁云腾突然断喝道:“住手!”
洪婷婷听到命令,顿时住手,此时,她的拳头距离我的脸颊不到厘米的距离,几乎快贴着我的脸颊了。
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不明白,丁云腾为何突然喊停?那天,在他的生日宴会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打我了,今天让洪婷婷和洪冰冰再多打我次又如何?
“丁云腾,你怎么不打呀?”我讥讽道:“堂堂福布斯大富豪怎么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呢?”
丁云腾闭上了眼睛,副很痛苦的样子。看着他这般模样,我心里竟感到丝从未有过的痛快。说真的,我此刻挺恨他的。但是,他毕竟是福布斯大富豪,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不可能通过打他来解恨。用言语来伤害他激怒他,倒是个不错的办法,现在这个办法已经生效,我没理由不感到高兴。
大概是考虑到驾驶安全,丁云腾很快睁开了眼睛,继续专注地开着车,却不说句话,也没从后视镜里看我眼。
我觉得还不够解恨,继续讥讽道:“丁云腾,你不敢打我,就是个孬种!”
坐在我身旁的洪冰冰看了看我,终于忍不住说:“大少,你能不能别说话?”
“瓜瓜,不关你的事儿,你别插嘴!”我说,然后对丁云腾继续讥讽道:“你不是很霸道吗?你怎么不让她们打我呀?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不让她们打我,我就感激你的不打之恩。老子照样讨厌你,照样痛恨你,老子瞧不起你!”
“你说完了吗?”良久,丁云腾终于发话了。
“说完?哼!”我白了眼后视镜中的丁云腾,说:“只要我心里的恨和讨厌没有消除,这样的话永远都说不完!”
“即然这样,那你就继续说呀!”丁云腾轻描淡写地说。
见他不再生气,我自己反倒失望和生气起来,因为他轻描淡写等于告诉我,我在他心目中不重要!
我咬了咬牙,挖空脑袋想了想,用最恶毒的语言说:“丁云腾,别以为你是大富豪就了不起,在老子眼中,你屁都不是!你他娘的就是个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窝囊废,孬种!老子瞧不起你!”
“大少,我求你你别说了,行不行?”洪冰冰断喝道,然后呼的声拳挥过来,重重地打在我的脸颊上。
眼前金星乱闪,脸颊火辣辣地痛。我转头惊讶地看着洪冰冰,不大相信地说:“瓜瓜,你你打我?”
这拳大概是洪冰冰过度气愤之下才打我的,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听到我的惊叫声,她看着自己的拳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我我,大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真的很过分?”
我反问道:“我过分?”
“难道不是吗?丁总都沉默了,你还个劲儿地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比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还啰嗦,我实在受不了啦!”
扑哧,旁边的洪婷婷竟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我有种被嘲弄的感觉,喝道:“茄茄,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洪婷婷被吓到了,立刻停止了嗤笑,正襟硒着。
不经意间瞟了后视镜眼,见丁云腾脸上也挂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有种被他打败的感觉,顿时又来了气,说:“丁云腾,你他娘的别得意,这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威逼也好,利诱也好,老子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你个渣渣,老子讨厌你!”
丁云腾手伸进包里,摸出条毛巾,扔到后面,说:“茄茄,瓜瓜,你们俩看着办吧!”
洪婷婷朝丁云腾会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捡起毛巾,塞进我嘴巴里。我的嘴巴被毛巾涨得鼓鼓的,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地叫。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双手分别被洪婷婷洪冰冰紧紧地抓着,根本动弹不得。
我不知道丁云腾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目的是干什么。不过,从他这两次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讨厌我了,他似乎想跟我和解,似乎想讨好我。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买他的账的。老子不是软骨头,他给我点好处,说几句好话,老子就原谅他。他难道不知道,人的心旦被伤害了,就不会轻易痊愈?
丁云腾是堂堂云腾集团的老总没错,他也有理由霸道蛮横。但是,他可以对手下霸道蛮横,没理由对我霸道蛮横,要知道,我是他儿子,而且是失散多年的儿子。他亏欠我那么多,他应该做的是好好弥补我,而不是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
身为他的儿子,我忍受了那么多委屈,他不感动便罢了,反倒当众羞辱我,殴打我,他伤我如此之深,我凭什么轻易原谅他?不,我绝不!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无奈嘴巴被堵着,我只好紧紧地双目喷火地盯着后视镜,恨不得眼睛能射出子弹来,将后视镜打个粉碎!
车子开了很长时间,都没见丁云腾停下。直到出了天北市市区,见到两旁碧绿的稻田,我才明白过来,丁云腾是准备驱车回京华市。
个父亲,千里迢迢亲自开车去接受伤的儿子,这怎么说都是个很感人的故事。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并不感人。
这个福布斯大富豪丁云腾跟变色龙似的变化多端,我根本摸不透他葫芦地到底装的什么药,我真的害怕,他再次伤害我。我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现在脆弱得像根薄薄的丝线,只要多加点力,就会断掉。
我扭头不停地给洪婷婷和洪冰冰递眼色,暗示她们俩取出我嘴里的毛巾,我好痛痛快快地跟丁云腾来个“大闹天宫”,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可是,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俩却故意装作没看见。我递眼色,她们俩就把目光移到前方。我气得不停地用脚踢她们,她们还是无动于衷。
丁云腾倒是看见了,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眼,说:“你是不是想双腿也被绑上才安分些?”
绑我双腿?丁云腾,你是威胁我吗?老子他娘的还怕你威胁了不成?我怒之下,转而抬脚使劲地踢丁云腾座位的后背,以此来发泄我心中的愤怒。
丁云腾怒道:“够了!李毅,我在开车呢,你是不是希望我出车祸,我们大家全部出事才甘心?”
呵呵,丁云腾,你也知道害怕?老子才不管!谁叫你堵住老子的嘴巴,还出言挑衅老子?我没有停下,仍然继续抬腿踢丁云腾座位的后背,直到踢累了,才停下来。
后来,我又采用多种方式抗议,比如用脑袋撞丁云腾的座位后背,用身子磨蹭洪婷婷和洪冰冰,逼迫她们放开我等等,但都无效。丁云腾和洪婷婷洪冰冰都对我的所有抗议行为不理不睬。
闹腾了个多小时,我累得够呛,只好像滩泥似的,软软地靠在座位上,再也动弹不得。
丁云腾倒好,他好像获胜了似的,从后视镜中给我投来得意讥讽嘲笑的目光。我恨得牙根发痒,要不是洪婷婷和洪冰冰姐妹控制着我,我指不定会气得朝他抡拳头。他娘的,丁云腾,你有钱就了不起?有种,你别来找我呀?你找我干吗?
即便身体不能反抗,我还有眼神,我凭什么要向他屈服?我死死地盯着后视镜,给丁云腾回敬愤怒鄙视的目光,仿佛在用目光跟丁云腾进行着殊死搏斗。
丁云腾看了我几眼,摇摇头,移开目光,专注地开着车,没再看我。
我又困又累,又很无聊,竟靠在座位上,慢慢地睡着了。而且,我还做了个梦,梦回到高中时代,唐潇潇穿着漂亮的白色裙子,娉娉袅袅地走在洒满阳光的校道上,而我,则躲在附近的花丛中,拨开碧绿的叶子,入神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忧郁。
这个梦很甜美,却又很伤感。梦的最后是唐潇潇消失在校道的尽头,我仍然痴痴地躲在花丛中,眼里那深深的忧郁怎么都抹不开,浓得像黏糊糊的胶水,心里满是感伤。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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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醒来,车子竟然已经在京华市,两边的繁华幕幕闪过。丁云腾径直把车开回到他那座豪宅。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上不能问,我只能以惊讶的目光来表达我内心的不解。
丁云腾这是要再次将我请回到他家吗?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儿,自打那次他当众打骂我之后,我便对他绝望,对他的这个家彻底心寒,这座豪宅确实很奢华,多少人想住进来都没机会,但是,在我看来,它比地宫还冰冷。
不管是普通房子,还是豪宅,如果没有爱,那是不配称作家的,没有人愿意住这样的房子!退步讲,就算丁云腾和我达成谅解了,他的老婆和孩子能容下我?不可能!
进入豪宅停车场停好车,洪婷婷和洪冰冰在丁云腾的指示下,将我从车上押下来,进入豪宅客厅。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名中年妇女佣工在拖地板。见到丁云腾,她立即直起身子,很谦卑地跟丁云腾打了招呼。
丁云腾将我带入个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间。小房间里有张红木桌子和几把红木椅子,桌子上有套很精致的功夫茶具。
丁云腾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朝洪婷婷和洪冰冰点了下头。洪婷婷和洪冰冰押着我,坐在旁边,洪婷婷伸手取出我口中的毛巾,却仍然人边按着我的肩膀,使我动弹不得。
我很舒服地深呼吸了口气,骂道:“丁云腾,你个混蛋!你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我弄到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丁云腾并不说话,拿出手机按了按,然后起身离开了。
我头雾水,挣扎着大喊道:“丁云腾,把话说清楚再走,你听见没有?”
丁云腾充耳不闻,大步走出了房间。
我转而扭头劝说洪婷婷和洪冰冰将我放开。洪婷婷说,她和洪冰冰是保镖,只能听从雇主的命令,暂时不能放我走。我想冲她们俩发怒,却怎么也怒不起来,要知道,这两人跟我的关系非同寻常!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外面传来阵脚步声,紧接着,钟海峰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穿灰色裤子,蓝色条纹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见到他,我顿时气消了许多,但迅疾大概明白了什么,说:“钟叔,是丁云腾让你来当说客的吧?”
钟海峰并不回答我的话,他朝洪婷婷和洪冰冰点了下头,洪婷婷和洪冰冰转身出了房间。
钟海峰坐在丁云腾刚才坐的位置,端起那个精致的小杯子,将里面的茶饮而尽。
“钟叔,你倒是说话呀?”我很不耐烦地说。
钟海峰放下杯子,说:“没错,丁总是让我来当说客来的。”然后,目光紧盯着我:“你该不会把我轰走吧?”
我淡淡地说:“钟叔,你又不是没看到丁云腾是怎样对待我的。换做是你,难道你不会对他绝望和抗拒?”
“当然会!”
“那不就得了?你还来当说客,你觉得有意思吗?”
“话我还没说完!”钟海峰给他的杯子里斟满了茶,说:“换做是我,我会对丁总很绝望,对他很抗拒。但是,我不会紧紧地把心门给闭上,从此不再打开。你要知道,你们俩是父子!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而你,却简直把他当成了仇人。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吗?”
“我把他当成仇人?”我冷笑了声,说:“钟叔,看来,你误会我了,我没把他当仇人,而是当陌路人!现在的他对我来说,很陌生!”
“是吗?”钟海峰微微地笑了笑,说:“如果是陌路人,看来还有救。这说明,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吧?”
我得理不饶人似的说:“我当然有情有义,无情无义的人是他丁云腾!”
“你承认你有情有义就好!”钟海峰仿佛抓住我的把柄似的,说:“既然你承认你自己有情有义,那我问你,你父亲现在向你认错,你为什么不给他机会?”
“我凭什么要给他机会?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辱骂我,殴打我,你知道他这么做对我的伤害有多深吗?”
“你爸他辱骂你殴打你,完全是因为不知道内情!那是个误会!”
“钟叔,那绝对不是误会!”我大声说:“而是他心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私生子,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他老婆和另外个儿子丁少成。”
“李毅,你能听我句发自肺腑的话吗?”钟海峰朝我投来期盼的目光。
坦白说,钟海峰给我的印象不错,当初是他最先找到我的,而且,他直以来,对我慈爱有加,关心有加。除了丁云腾锻炼我期间,他假装愤怒骂过我之外,他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更多时候,我觉得,他不是我父亲,却胜似我父亲。
我语气软了下来,说:“钟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那就好!”钟海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说:“你父亲丁云腾内心真正是疼爱你的,他对你的爱绝对不会少于丁少成丁点,我敢以我的人格保证,我还可以对天发誓!”
说完,钟海峰举起了手,做出要发誓的样子。
“钟叔,你别这样!”我赶忙喊住钟海峰。
“这么说,你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了?”钟海峰问道,脸上有了丝喜色。
“我,”我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钟海峰刚才不用人格做担保,他把丁云腾说得再好,我都不会相信的。可是,钟海峰把话说得那么重,我的信念不禁动摇了。要知道,钟海峰是丁云腾多年的好友,他对丁云腾的了解,几乎等于他对他自己的了解,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的话呢?
可是,丁云腾最近次对我的伤害实在是太大,我可以原谅他,但是,我无法接受他,更不可能回到他身边,我实在做不到。
沉吟良久,我叹息说:“钟叔,就算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丁云腾心里真的有我,我真不想再回到他身边,我真的很害怕,他再次伤害我!”
没等钟海峰回答,外面传来丁云腾略带磁性的包含着感伤的声音:“儿子,爸不会再伤害你了!”
话音刚落,丁云腾大步走了进来。
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嗖地站起来,生气地说:“丁云腾,原来,你在偷听我和钟叔的谈话,你真卑鄙!”
没等丁云腾发话,钟海峰抢着说:“李毅,这不关你爸的事儿,是我让他偷听的!”
我冷笑声,说:“这么说,是你们俩合伙欺骗我?”
“这怎么能算欺骗呢?”钟海峰说:“我跟你说话的目的,是劝说你和丁总和好,丁总和你说话,也是想跟你和好,我们俩的目的是样的,殊途同归!”
丁云腾走过来,桥我的手,慈爱地说:“毅儿,那天是爸不对,爸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恨爸辈子,辈子都不肯原谅爸爸吧?爸那么辛苦地锻炼你,难道你就只有这么点胸襟?”
听着丁云腾充满慈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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