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流,哭道:“儿子,你知道爸有多想你吗?爸直在找你,你能喊我声爸爸吗?从今以后,爸爸要好好补偿你,再也不让你吃苦受累!”
本以为眼泪早就流干了,却不料还是那么汹涌!
这就是当初那个慈祥充满爱心的丁云腾吗?多希望,我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将我活活给打死。因为我的命是亲生父亲给的,他打死我等于将给我的东西收回去,我不再欠他什么!
“亲爸,你在哪儿?你可看到我被人欺负了吗?丁云腾,我前世到底欠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初是你找到我,和我相认父子的,而不是我主动找你。就算你我不是父子,就算我采用些冒犯您的手段找你借钱,你至于这么报复我吗?你至于对我这么凶残吗?你也是人,我也是人,你的人性哪里去了?”
“养爸,我对不起您!本来想打赢这场比赛,给您赚钱治病的,谁料到时大意,中了陈进北这狗贼的计,现在被他打成这样,估计已经成了废人,我该怎么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啊?我对不起您,我真没用!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再给您做碰马。”
“家富,哥真没用,哥很窝囊!被人打成这样,哥真的没面目回去见你!呜呜呜!”
“我的亲妈,你又在哪里?当年生下我之后,你为何抛弃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亲妈,您可知道,儿子从小没得到过母爱,不知道母爱到底是什么滋味?亲妈,能让我见见您吗?我不敢奢望您弥补我,我只想喊您声妈妈!”
朦胧的泪光中,丁云腾仍然如魔鬼般地踢我,骂我。踢够了,骂够了,丁云腾转身对陈进北说:“给我打死他!”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个赫赫有名的大富豪,个曾经跟我当过段时间父子的大富豪,竟然如此凶残无情!
陈进北走过来,目露凶光地盯着我,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你叫李毅,对吧?”陈进北冷冷地说:“我陈进北闯南走北这么多年,打败的人不计其数。今天你虽然被我打败,但你还算是不错的,因为,你打了我很重的拳≡从我成名以来,我没挨过这么重的拳,所以,你还是有点实力的。只可惜,你今天遇到的人是我!既然我的老板要你死,那你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完,陈进北双手握拳,骨头咯咯作响。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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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进北举起拳头即将砸向我的时候,突然,场子内所有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劲爆的鼓声霎时停止,阵惊呼声响起。
黑暗中,我感到有人将我背起,然后迅捷地奔跑着。耳边传来丁云腾的怒吼声:“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没电了?主管呢,主管哪儿死去了?”
背着我的人脚步极快,哒哒哒,像是运动员在进行百米冲刺,丁云腾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过了好会儿,终于看到了亮光。背我的是张哥,他刚从扇狭小的铁门出来,这扇门不是我进去的那扇门,估计是后门。
七拐八拐之后,张哥背着我来到条行人稀少的路边。他将我放在绿化带上,喘着粗气说:“兄弟,你赶紧逃命去吧!我还要回去收拾烂摊子!”
我眼疾手快,把揪住张哥,费力地说:“我不怕丁云腾那狗贼,让他来杀我好了!”
张哥愕然地说:“不单单是丁云腾,押你宝的老板也想杀你!”见我十分吃惊的样子,张哥补充道:“你让人家夜之间输了千万,人家能不恨你吗?行了,你赶紧逃命去吧,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张哥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全身剧烈地疼痛!想站起来,双腿根本不听使唤,仿佛根本就没有腿似的。完了,陈进北这混蛋肯定是把我双腿给踢断了,难道我下半辈子变成废人了吗?真是这样,哪怕撒泡尿把自己淹死,我都干!
身后隐隐地传来呐喊声:“他逃到哪儿去了?”
心紧,咬紧牙关,双手当脚,忍着剧痛,手指头紧紧地扎着混凝土路面,十分艰难地爬着。此刻,我比狗还惨!已经没有了眼泪,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
“为什么?为什么我李毅的命运会是这样?老天爷,你既然让我来到世上,为什么不让我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米
两米
三米
路面上留下我爬行的道道血痕!
路灯仿佛变成了张张带着讥笑的狰狞面孔,高楼大厦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将我埋没似的。
好不容易,我爬到了座天桥底下,这儿黑乎乎的片,即便有人追来,也不会轻易发现!
刚停下来,眼前出现个长长的影子,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如同鬼魅。
心里阵惊悸,抬头,是洪冰冰!
顿时喜!
不管怎么样,洪冰冰毕竟是我的小姨子。虽然她很恨我,多次折磨过我,但是我和她的姐夫和小姨子关系是无法改变的。更多时候,我觉得之前她对我的折磨是包含有调皮的捉弄之意。洪冰冰再怎么恨我,都不会杀害我。否则,洪冰冰为何不直接在那片荒僻的小树林杀害我和邹小娥,而是将我们丢进井里?显然,她是不忍心!
“冰冰!”话出口,我不禁落泪了,以如此狼狈之相出现在个女人面前,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小姨子!
十分费力地抬头,见昏暗的灯光中,洪冰冰冷若冰霜,目光透露出可怕的寒气。
“冰冰,你你帮帮我!”即便那天丁云腾将我丢尽臭水沟,也没今天悲惨。毕竟,那天受的是轻伤,现在,我仿佛比重症病人还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洪冰冰咬咬牙,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李毅,我要杀了你!”她伸手到背后,摸出段黒木,是那把我见过的弹簧刀,她按了下,啪的声,弹出锋利的刀刃。她紧紧地握着刀,步步朝我走来。
仍然不相信,洪冰冰会杀我!她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废了的时候?
“冰冰,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跟我开玩笑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念在你姐姐洪婷婷的份儿上,你帮帮我,好吗?”
“别提我姐!”洪冰冰厉声喝道:“我姐当初喜欢你是因为她不了解你!她不知道你是个窝囊废!她是上了你的当,受了你的骗!”
“不,我和你姐在山谷共过生死,我们是有感情的!你姐是真心喜欢我的,她是自愿嫁给我,和我做夫妻的!”
“李毅,叫你别提我姐,听见没有?”洪婷婷厉声喝道,把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抬起,刀子架在我脖子上:“老娘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我摇摇头,苦笑了几声,说:“我不信!”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信?”洪冰冰手腕上的力气加大了点,我感到刀刃深深地陷进我脖子的皮肤,估计再用点力就出血了。
“我当然不信!”我说:“你有过很多杀我的机会,你要是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这不是你的自信,而是你的错觉!”洪冰冰冷冷地说:“之前早就告诉过你了,不杀你是因为想折磨你。现在想杀你是因为,你已经快死了,我只有亲手杀死你,才算为我姐报仇!”
突然想到了养父,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变成了废人,心顿时暗了下来,仿佛看到太阳永远都不会升起来,仿佛看到月亮永远都不会洒下迷人的清辉,仿佛看到花儿不再绽放,目光刹那呆滞了,看着洪冰冰的尖刀,喃喃地说:“冰冰,如果你真的想杀我,那就杀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十分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也许另个世界,太阳更加灿烂,月亮更加迷人,花儿更加美丽芬芳,鸟儿的歌唱声更加动听!洪婷婷在那儿等待我,朝我招手!
久久不见洪冰冰动手,睁开眼,见她眼里泪光闪烁,握着刀的手在颤抖。
“冰冰,你怎么还不动手?”我用低得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说,要知道,我现在浑身疼痛,呼吸都费劲,更别提说话了。
洪冰冰冷冷地哼了声,说:“李毅,你个混账东西!你别以为我是同情你!我是想到了我死去的姐姐,心情才难过!”
“那你动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洪冰冰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却仍旧没有加大力气,抖了好会儿,她收起了刀子,冷冷地说:“算了,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活不了多久!我干吗杀你?我要是杀了你,警察还会找我呢,我何苦给自己惹麻烦?”
刚才还希望洪冰冰能帮帮我的,可听了她的话,突然就没了勇气。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我输了比赛,不但赚不到那百万,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打拳,自然也无法给养父挣钱治病。别说打拳,今后是否还能站起来都还是个问题。既然这样,倒还真不如死了算!
“冰冰,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绝望地说:“这儿没人看到,你杀了我之后,走了之,不会有人知道的!”
“瞧你这口气,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洪冰冰倏地又将刀子抵着我的喉咙:“老娘告诉你,老娘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和恐吓!你再说次,老娘的刀子就捅进去了,信不信?”
冰凉的刀刃贴着脖子,有点酥痒,很奇怪,我却点都不害怕。生亦何苦,死亦何哀?丁云腾说得对,我的命是条贱命。既然是轻贱的东西,有还是没有都无关紧要!
干脆闭上了双眼,不去看洪冰冰那张酷似洪婷婷的美丽脸庞,也不去看外面那闪烁的霓虹,前方等待我的,断然不是幸福与快乐,多想化成滩水渗入到地下,从此无影无踪。
“喂,你怎么了?”洪冰冰语气有些恐慌,用刀面不停地拍着我的脸颊。
我费力地微微地睁开了眼,说:“我还没死!你如果想杀我的话,就请直接往我脖子上抹。”
“混蛋!”洪冰冰扇了我耳光,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装?”
洪冰冰打我的时候,我没有动弹,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其实,我感觉到她打我,但反应是本能的,我的本能却反应不了,可想而知,我身上的伤有多重!
我十分费力地抬了抬眼皮,说:“洪冰冰,你看我像是装的吗?”
洪冰冰就沉默了!
良久,她猛地起身,恨恨地说:“反正,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老娘才不会傻到补上刀,被警察追查!”她咬咬牙,继续说:“老娘今晚就是来看你死的,你今晚只许死,不许活!从明天开始,老娘要是再见到你,老娘不会再折磨你,直接就杀了你!”
说罢,洪冰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穿的是布鞋,踩在水泥路面上,没有发出声声响。昏黄的路灯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脑袋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晃的,像是鬼魅。以为她会在前方至多五十米的地方汀脚步,再回过头,却不料,她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茫茫的车流尽头。
真的很奇怪!
以前也经历过很多危险,但没有次像现在这样,躺在天桥底下感到如此安全!难道这里将是我的断气之地?否则,为什么会有这样奇特的感觉?
除了嘴巴能动,眼珠子能转,脑子还有点意识,身体其他部位都是麻木的,爬回去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也不可能打电话求助。因为进入打拳的场子之前,手机已经被没收!
转念,竟然有种神仙般的超然感觉。不同的是,神仙是飘在天上看着滚滚红尘,而我是躲在天桥底下。
呐喊求助也是不可能的!我没力气喊出声,而且,天桥前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呼啸而过。如此喧闹的环境,就算我呐喊,估计也不会有人听到。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像只受伤的狗!不同的是,狗受伤了,能躲在暗处舔自己的伤口,自我疗伤。而我,只能默默地躺着。
唉,张哥刚才真的不该把我背出来!陈进北准备打我的时候,突然没电,肯定是张哥想出来的救我的办法!
我都伤成这样了,他救我其实是害了我。让我痛苦地活着,不如让我痛快地死去。我倒是想看看,陈进北打杀我的时候,丁云腾是什么表情。
肯定不是悲悯,怜惜同情,他可能像是在看部搞笑的电视剧,发出开心的笑声,也可能是把我当成仇人,像是报了仇,雪了恨似的,得意地狂笑。说不定,他还会上来补上几拳或者几腿。不知道,我被打死之后,他看着我的尸体是否会想起曾经在我面前流过泪!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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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那首歌,歌名我已经记不得了,歌词是这样的:从来不怨,命运曲折,不怕旅途多坎坷,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错了,我也不悔过!
恍恍惚惚中,仿佛有只手,将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拉回来。身体渐渐地竟然有了感觉,只是双腿还是不听使唤。也渐渐地感觉到了疼痛,钻心的疼痛。
不疼痛还好,疼痛起来,便产生了摆脱疼痛的念头。然后,爱恨情仇,股脑儿全都涌进来了,仿佛决了堤似的,想挡也挡不住!
爱能给人力量,恨也能给人力量!给我爱的人,依然水深火热。使我恨的人,依然在狰狞地狂笑!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要把双倍的爱给给我爱的人,我要把双倍的恨给使我恨的人!
像狗样,拖着残了的双腿爬出来,向路边爬去。
米!
两米!
三米!
常人几步就能完成的路程,在我这里却成了无比艰巨的任务。每爬行步,浑身都剧烈地疼痛,仿佛被千刀万剐似的。
终于爬到人行道上了,有几名路人看到我这般模样,吓得加快了脚步,转瞬便消失!
疼痛在加剧,眼前的切渐渐地模糊起来。
恍恍惚惚中,有个身影在我眼前晃动,耳边似有似无地传来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小伙子,你怎么了?小伙子!”
即便我费力地睁着眼,眼前的人面孔仍然像大雾般模糊。我使劲地张嘴,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然后,脑袋像是失去了控制似的,往旁边歪,四周的切瞬间就黑暗了下来,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感觉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眼前出现张慈祥的中年妇女面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股。
意识有点模糊,恍如梦里!
应该是到了另个世界了吧?!从小就没有母亲,眼前的人是名中年妇女,目光如此善良温暖。难道是上天可怜我,将我带到这另外的个世界,让我见到了我母亲?
“妈”太渴望母爱了,真的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真的相信眼前的中年妇女是我的亲生母亲,不禁泪雨滂沱,喃喃地呼喊着。
声音很小!
但中年妇女眼里流露出了无比的惊喜,眼里有泪花在闪动。她嘴巴翕动,颤声说:“孩子,你喊我什么?”
“妈”我又喊了声。
“孩子!”
“妈!”
“孩子!”
“妈!”
中年妇女泪水终于滚落,她朝我张开了双手。那是我渴望了十多年的怀抱啊!下扑到了中年妇女的怀抱里,虽然感到浑身没劲,但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大喊了声:“妈!”
“孩子!”中年妇女泣不成声。
我也痛哭流泪,刚放声,便感到全身疼痛,然后像是被关掉的电灯似的,下缓不过气似的,突然没了知觉,没了意识,四周切的切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混沌之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张开了眼睛。
这次,感觉体力很充沛,仿佛睡了个十分充足的大觉似的。眼前没有人,自己躺在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身上盖着绣有精美图案的杯子,房间宽大,约摸有三十多平米,装修豪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头往窗口看,方知香味来自窗外的几株开得正热烈的茉莉花。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儿?
费力地想了想,记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嗖地坐起来,十分惊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依稀记得,昏迷之前,有人喊我小伙子。
依稀记得,曾经昏昏沉沉地醒来,看到了张中年妇女的慈爱面孔,我喊了她妈妈,她喊我孩子,然后,两人相拥痛哭。
虽然意识很清醒,却仍然怀疑,中年妇女是我的母亲,否则,为何我喊她母亲的时候,为何如此深情?而她又为何像个母亲样回应我?
她真的是我母亲吗?我真的找到我母亲了吗?妈,是您吗?真的是您吗?
鼻子又酸溜溜的!
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个身影走进来,竟然是那中年妇女!她身穿深蓝色绣有精美图案的连衣裙,雪白的脖子上挂着珍珠项链,打扮看上去很富态。
定睛仔细了看看,面孔很熟悉。皱眉想了想,突然记起来了,那天,走在街上看到中年妇女被人抢了包,我帮她把包抢回。
原来不是我母亲,深深地失望!
“小伙子,你醒了?”中年妇女慈爱地看着我。
她的目光如此温暖,让我有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她要是我母亲该多好!
“阿姨,是您啊?这儿是您的家吧?我怎么会在这儿?”
“没错!这儿是我家!”中年妇女脸上挂上了友善的笑容:“阿姨昨晚逛街回来,看到你爬在街上,伤得很重,就把你接回家里,找来医生给你治疗。”
“原来是这样!”心里阵感动:“阿姨,非常感谢您!”
“谢什么?阿姨被人抢包的时候,你不也帮过阿姨吗?”中年妇女微笑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都昏迷了天夜了,这会儿肯定饿坏了吧?阿姨给你拿吃的去!”
几分钟之后,中年妇女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来,喝粥!”中年妇女走到床前坐下。
“谢谢阿姨!”此刻看到吃的,我真觉得肚子饿得慌,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矜持什么的了。
伸手去接中年妇女手中的碗,中年妇女却挡住我的手,说:“你伤还没好,别动,让阿姨来喂你!”
说罢,中年妇女用汤匙舀了粥,递到我嘴边。
张开嘴的时候,我的眼泪禁不住刷刷地喷涌而出。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如此疼爱过我。小时候,我身体不舒服,养父是给我熬过粥的,但是,他都只是把粥放到我跟前,让我自己吃。中年妇女如此宠爱我,使我受宠若惊,体会到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见我落泪,中年妇女怔住了,她放下碗,十分关切地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咬咬牙,忍住眼泪,摇摇头,说:“我没事,阿姨我没事!”
“那你哭什么呀?”
“我我,阿姨,我和您未曾谋面,初次相识,您对我这么好,我很感动!”
“嗨,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儿呢?你是阿姨的恩人,你帮过阿姨,阿姨帮你是应该的,别往心里去!”说罢,中年妇女又端起碗,给我喂粥。
因为粥有点烫,中年妇女舀了粥之后,都是先放到她嘴边吹凉再喂给我吃。从小到大,我都没受到过这种待遇,好几次还想落泪,但都忍住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呀?”中年妇女边给我喂粥,边问道。
“我家在天北市,名叫李毅!阿姨您呢,怎么称呼您?”
“我叫胡雪蕾,你叫我胡姨好了!对了,小李,看你伤得不轻,是不是见义勇为被人打伤的?”
“我,”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打黑拳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实告诉胡雪蕾,她会怎么看我?
见我吞吞吐吐,胡雪蕾微微笑,说:“你不愿说,阿姨也不强求!你面相善良,阿姨相信你不是坏人!”
我朝胡雪蕾投去感激的目光,说:“谢谢胡姨的理解!”
喝完粥,胡雪蕾将碗放到桌子上,以极其感伤的目光仔仔细细地看着我,那样子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然后问道:“小李,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别人问我爸妈,不过,今天还好,胡雪蕾慈眉善目的,能看得出,她对我只有善意和关怀,不像别人轻视鄙视。
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阵感伤,沉吟片刻,说:“胡姨,我是被别人抱养,在别人家长大的,我只有养父,不知道亲生父母在哪儿!”
中年妇女仿佛被电击到似的,浑身颤抖了下,眼里涌起了泪花,激动地问道:“你你说什么,你从小被人抱养?”
“是啊!”我把我的身世简要地告诉胡雪蕾。
胡雪蕾的眼泪竟然滴落下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孩子,胡姨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胡姨您说!”胡雪蕾的反应使我甚是惊讶,而她喊我“孩子”,让我想起第苏醒错把她当成亲身母亲的情景,心里竟然生出些许留恋来,多希望她真的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胡雪蕾擦了擦眼睛,说:“孩子,阿姨问你,你屁上是不是有个红痣?”
我下怔住了,胡雪蕾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见我发呆的样子,胡雪蕾深深叹息了声,说:“孩子,不瞒你说,多年前,阿姨生了个儿子,但由于种种原因,被人抱走。从此和儿子失去联系,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现在到底怎么样。他如果还在人世的话,应该像你这么大。唉!”
我先是十分震惊,继而像胡雪蕾刚才那样激动起来。难不成胡雪蕾真的是我失散多年的母亲?
“胡姨,您刚才的问题,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屁股长没长痣,我自己看不到。”
“长没长痣,你的亲戚朋友没告诉过你?”胡雪蕾问道。
“没有!”我摇摇头。
胡雪蕾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赶紧说:“阿姨,我有个办法,等下,我自己拿手机给自己的屁拍个照片,不就知道了?”
胡雪蕾眼睛亮,说:“这个办法不错!你现在就拍吧!”
“嗯!”我点点头。
我转身寻找手机,却找不到⌒细想了想,才记忆打黑拳之前,手机被没收,还没还给我。
“小李,怎么了?手机没找着?”胡雪蕾问道。
我点点头,说:“手机弄丢了!”
胡雪蕾说:“别怕!阿姨这就给你拿部能拍照的手机。”
说完,胡雪蕾转身出去了。
看着胡雪蕾的背影,我心潮起伏,如果她真的是我母亲那该多好!那样,我就有可以喊为妈妈的人了,我就可以体会到母爱了,虽然来得晚了点!
激动起来,就恨不得立刻扒下自己的裤子,把脖子扭到背后自己的屁是否长有红痣。
“难道是否极泰来,苦尽甘来,我的好日子到了吗?胡雪蕾她会是我的亲生母亲吗?哦,我多希望她就是!”
伴随着阵脚步声,胡雪蕾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走进来了。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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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部崭新的爱疯手机,手机的背面贴有张可爱的卡通头像。
“小李啊,手机阿姨给你拿来了,阿姨不大懂这些现代化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拍照,你看看。要是不能拍,阿姨再另外给找部。”胡雪蕾把手机递过来。
“胡姨,这部手机是可以拍照的!”我心里暗笑,这部手机要是不能拍照,那其他的手机就更不用说了。
“能拍就好!那你现在就拍吧!”胡雪蕾笑眯眯地看着我。
“好的!”我接过手机,见胡雪蕾没有要走的意思,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阿姨,您能不能出去下?”
胡雪蕾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笑说:“瞧我这记性!光急着想看你的照片了。阿姨这就出去,你自己在房间里慢慢拍啊,拍好了,喊阿姨声!”
“好的!”我应答道。
胡雪蕾转身带门出去了。
我按了按手机,发现爱疯还没开机。按下开机键,待手机开机后,正要拍摄,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
我对着门口喊道:“胡姨,有来电!”
久久不见人回答,想必胡雪蕾去忙别的事去了。
犹豫片刻,我挂断了电话,我又不是这部机子的主人,冒然接别人的电话不太好。然而,打电话的人,仿佛有急事似的,又接连拨过来好几次,弄得我想拍照都拍不了。
无奈之下,只好接听了。
话筒里传出个奇怪的声音,说奇怪是因为,这声音很稚嫩,听上去有点像男的,却又有点不像:“喂,你是谁啊?”
我怔,反问道:“你又是谁?”
很奇怪,对方下就来火了:“找打是不是?快回答我,你是谁?”
“我,”我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什么你?问你是谁呢,你傻子还是疯子?”
“谁是傻子,谁是疯子?”见对方如此鲁莽,我也有点火了:“既然你给我打电话,你就应该报上姓名,对吧?”
“我报上姓名?你算老几?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拿的手机是谁的?”
我下子明白过来了,对方很可能是我手上这部手机的主人,顿了顿,我说:“这手机是你的吧?是这样的,这部手机是胡姨给我的,我用下,马上就还回去的,你别着急,耐心等会儿啊!”
“哼!”对方没说什么,生气地挂了电话。
“什么人这是!”我咕哝道。
因为身上有伤,脱裤子这个寻常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儿,现在对我来说,十分困难。掀开被子,见自己身上已经换上新的衣服,动了下,全身多处还是很痛。
翻了下身子,正要拿手机拍摄的时候,手机又响起,还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考虑到对方是手机的主人,我只好暂停拍摄,接听电话。
“喂,我告诉你,用我的手机可是有条件的!”对方说。
“又不是我自己拿的,是胡姨给我的。”我说。
“我才不管谁拿,反正你用了我的手机,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跟你没完!”
心里急着想看看自己屁股到底有没有红痣,只好无奈地说:“什么条件?”
对方沉吟片刻,说:“这个等我想好了再说!”
挂了电话,我费力地脱去裤子,却不料屁股上贴着白胶布,不由得很是尴尬。救我的人是胡雪蕾,该不会是她替我贴上这些胶布的吧?她虽然是中年妇女,但我也是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多尴尬!
转念想,屁股上的胶布肯定不是胡雪蕾贴的。如果是她贴的,她早就看到我屁股上是否有痣了。
屁股上的胶布大片,要拍照得先撕下胶布,可是屁股上的伤还没痊愈,动下便钻心地痛。但我急着知道自己是否是胡雪蕾的儿子,也就顾不上了。咬着牙,强忍着疼痛,点点地把胶布撕下来。
突然,门外传来阵脚步声,紧接着,个影子闯了进来。
我吓了跳,穿裤子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好拉被单遮住身子。
定睛看,差点没笑出声来。个打扮得像极了春哥的人,骑着头猪出现在眼前。因为她没有喉结,显然是个女的。只见她头发染成红色,而且喷了摩丝,根根竖起来,像刺猬。她骑着的那头猪,呜呜地叫着,抬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是你偷了我的手机,对吧?”对方翻身从猪被上跃下来,手里桥根用花布扭成的绳子,绳子的另头拴在猪头上。
见她如此奇葩,我哭笑不得:“你就是手机的主人吧?谁偷你手机了?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手机是胡姨给我的!”
“我才不管!”对方说:“手机是我的,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了我的手机就是偷的!”
“既然这样,那干脆把胡姨叫进来好了!”
“她不在家,刚出去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有点奇葩,我还没穿上裤子呢,得把她给撵走,否则,要是被她发现可不得了。问题是,她是来要手机的,可我还没拍照呢,这可怎么办?想了下,决定先讨好她,将她给“哄”出去。
“你这身打扮真的很酷,很像春哥!”我夸奖道。
“我就是春哥!”对方朝自己竖起大拇指,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拿过把扫把,竟然像模像样地跳起舞来,边跳边还唱着春哥唱过的歌曲。唱完之,她高高举起双手,大喊道:“信春哥,得永生!耶!”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也太奇葩了吧?
忍住笑,我夸道:“你跳得很棒,唱得也很像春哥!”
“那当然!”对方说。
“你叫什么名来着?”我问道。
“胡蔓蔓!”对方说。
我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说:“蔓蔓,我受了点伤,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会儿,你先出去,好吗?”
“不行!”胡蔓蔓撇撇嘴,说:“手机你已经用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这个女孩的性格有点古怪,不如先答应她的条件,我再拍照。
“你亲我妈妈下,我就不跟你计较,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胡蔓蔓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妈妈?”我困惑地着胡蔓蔓。
胡蔓蔓指了那头已经趴在地板上准备打呼噜的猪说:“它就是我妈妈!”
差点没笑喷,我说:“那头猪,怎么可能是你妈妈呢?”
“她怎么就不能是我妈妈?”胡蔓蔓柳眉扬,有点生气地说:“我虽然不是它生的,但是我可以认它当妈妈!”
“蔓蔓,别闹了!我现在浑身是伤,无法下床,你要我亲你那头猪,”
“闭嘴!”没等我把话说完,胡蔓蔓声怒喝:“它不是猪,是我妈妈!”
“呃,好吧!你妈妈,你要我亲你妈妈,我做不到!”
“你全身是伤?”胡蔓蔓朝我投来狐疑的目光。
“是啊!”我赶紧解释说:“我受伤之后,在大街上昏倒,是胡姨把我救回来的,这会儿,伤还没好呢。”
“我不信!让我看看!”胡蔓蔓朝我走过来。
我可吓坏了,裤子还没穿上呢,胡蔓蔓要是掀开被子,那可就完蛋了!
“蔓蔓,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我惊慌地往里面挪了挪。
“露馅了吧?”胡蔓蔓得意地笑了笑,说:“你要是不撒谎,你怕什么呀?”
胡蔓蔓走到床前,伸手要揭开被单,我死死地拽住,喊道:“蔓蔓,你别乱来!我真的没穿裤子!”
“我不信!”胡蔓蔓冷笑了声,抓着被子,使劲地拽。
我紧紧地抓着被单,不让她拽开,边赶忙求饶说:“蔓蔓,你别乱来!你不是要手机吗?我给你就是了,你别胡闹!”
胡蔓蔓仍然不依不饶,说:“手机你都用了,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快撒手!敢骗我,我倒要看看,你不穿裤子是个什么样!”
万般无奈,我只好求饶,说:“蔓蔓,你快松手!我答应亲你妈妈还不行吗?”
胡蔓蔓这才松了手,说:“这还差不多!”
我转头看了眼,地板上躺着的大肥猪还有拿露出尖牙长满黑毛的嘴巴,不由得阵恶心。这头肥猪这么恶心,让我去亲它,跟去亲那个啥有区别吗?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胡蔓蔓,要是不亲,这个刁蛮的女孩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得了,今天就当做是出门碰鬼了!
“蔓蔓,我现在行动有点不方便,那头,呃,你的妈妈,离我有点远,”能不能把它牵过来,牵到床前,我好够得着?
“没问题的!”胡蔓蔓很高兴,像小鸟似的,走过去,桥那头肥猪,来到床前。
这是头母猪,估计有百多斤,浑身有许多花白相间的条纹,毛被修剪得整整齐齐,腰间还绑着条花布小衣。
“现在够得着了吧?”胡蔓蔓问道,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脸蛋红扑扑的。
“我试试看啊!”我挪到床沿,弯下身子,朝猪头伸过去。
突然,那头猪转头向我,呜的叫了声。我吓得声尖叫,缩回了身子。
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胡蔓蔓哈哈大笑,笑够了,她说:“放心好了,妈妈不会咬你的!你亲吧!”
若不是急于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胡雪蕾的亲生儿子,我是不会干亲猪嘴这种蠢事的!深呼吸了下,瞅准猪嘴,闭上眼睛,迅速地朝猪嘴上亲了下。天啊,那头肥猪呼出来的气味,真是恶心,差点没呕吐!
赶忙缩回床上,仿佛完成了件大事似的,对胡蔓蔓说:“我已经亲了你妈妈了,你该出去了吧?”
“等下,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有件事要宣布!”胡蔓蔓说。
“什么事?”我费解地看着她。
胡蔓蔓却不回答我,走到那头肥猪跟前,俯下身子,说:“妈妈,你觉得刚才这个臭男人怎么样?”
那头肥猪呜呜地叫了几声。
胡蔓蔓高兴地抬起头,说:“刚才我问过我妈妈了,她说,她对你很满意。从今以后,你就做它的老公,我呢,就是你们的女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爸爸了。”
“你说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清楚啊?”胡蔓蔓把刚才的话说了遍,然后甜甜地喊了我声“爸爸”。
我哭笑不得,想对胡蔓蔓发怒,却怎么都怒不起来:“蔓蔓,你别胡闹了!它是猪,我是人,我怎么可能当它丈夫?”
“我说可以就可以!”胡蔓蔓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爸爸,我带妈妈出去兜兜风啊,手机给你玩,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说完,胡蔓蔓骑上那头猪,晃悠晃悠地出了房间。
我的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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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胡蔓蔓出去之后,我拿手机自拍了下后面。看着手机屏幕,我仿佛从山顶跌倒山谷,照片上根本就没有红痣!原来,胡雪蕾不是我母亲。
胡雪蕾回来后,我告诉她结果,她像我样非常失望。但,她仍然像个母亲对待个孩子似的,热情细心耐心地照顾我。期间,胡蔓蔓多次骑着那头肥猪来找我,要我叫肥猪做老婆,都被我拒绝。
令我惊讶的是,我的伤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当然,也可能是胡雪蕾请的医生医术高明。我不想麻烦胡雪蕾太多,在伤还没痊愈的情况下,提前离开她家。胡雪蕾家竟然只有她和胡蔓蔓,她告诉我,胡蔓蔓是她的养女。
胡雪蕾家是栋花园别墅,非常豪华,可见她经济实力非同小可。本来,我想开口问她借钱给养父治病的,但是想起向丁云腾借钱时的凄惨遭遇,我突然觉得,富人是不会轻易给别人借钱的,更何况,胡雪蕾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还好意思问她借钱?
离开胡雪蕾家后,我径直来到云星酒店找张哥,张哥竟然替我保管着手机。张哥告诉我,那晚他将我背走后,丁云腾大发雷霆,声称绝不会放过我,要我小心
牙齿咬得咯咯响!
丁云腾,我只不过是去你公司小闹了下而已,你至于把我逼上绝路吗?最好不要让我有报复你的机会,否则,我会让你很不好过的!
从云星酒店出来,我回到入住的旅店,却发现我住的房间早已有别的客人入住,行李不知所向。问服务员,服务员很傲慢地告诉我,因为我不按时交钱,他们又联系不上我,干脆就把我的行李扔了。
此时,我身上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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