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带到二楼的个房间,这个房间空空荡荡,除了两张豪华的真皮椅子,别无他物。
奇怪的是,丁云腾绕了半个圆圈,才走到最里头的那张椅子前坐下。
“坐!”丁云腾似乎不愿多说话似的说,他的声音有点怪怪的感觉。
我有点拘束地坐下来。
细看丁云腾,见他表情默然,目光中隐隐投射出怒火。尽管如此,看着这张酷似我的脸,我不禁心潮澎湃,往事幕幕涌上心头,暗道:“丁云腾为什么和我这么相似?他到底是不是我父亲?我的亲爸到底是谁?亲爸,您到底在哪儿,您可知道儿子多想见到您吗,亲爸您能让我见见您,喊您声爸爸吗”
“你绞尽脑汁见我,还是想问我借钱?”丁云腾的声音将我从虚幻拉回到现实,他端坐着,十指相扣,冷峻地看着我,目光中根本没有丝柔情。他的目光在我的心头蒙上层阴影,股不祥之兆涌上来,隐隐地预感,我的目的不会达到。
“没错!”我说,此刻,我没有丁点自卑,因为我是问他借钱,而不是要钱,借钱是要还的,我没必要像奴才般对他谦恭,讨好他!
“说说你的理由,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
“是这样的,我的养父他得了白血病,我养父的文化水平低,从事着”本想先以情打动丁云腾,再“晓之以理”,却不料被他打断,他说:“对不起,我没时间听你的长篇大论,我只想听理由!”
“好吧!”我理了下思绪,有点无奈地说:“我认为,你应该借钱给我。理由是,第,你是福布斯大富豪,钱对你来说,只是串数字,几十万块钱在你那里只不过九牛毛,在我这里却是条命。据我了解,你每年做慈善捐款都有上亿吧?既然你是个有爱心的人,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第二,我和你有过段特殊的缘分,当过段时间的父子。虽然缘分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念在这段情分上,你应该帮帮我。再说了,我是向你借钱,以后会还你本息,你根本没有损失什么!”
“你说完了?”见我停下来,丁云腾问道,语气还是那么冰冷。
“完了!我觉得,这些理由已经很充分!”
“哼!”丁云腾站起身子,踱了个来回,说:“那我就逐条反驳你,给你说说,我不给你钱的理由吧!”
顿了顿,继续说:“第,我是大富豪没错,但我的钱是我分分挣来的,而不是偷来抢来的。因此,我会格外珍惜我挣来的钱。至于你说的,每年做慈善。没错,我是每年投入上亿来做慈善!但是,我做慈善是有回报的。首先,我做慈善之后,媒体会免费宣传,这样可以扩大我的企业的知名度,可以给我企业带来更多业务。其次,做慈善可以提升我的个人形象,今后不论做什么事,遇到的阻力都会很小。还有,政府对做慈善的企业多多少少会有些奖励。所以,我做慈善是有许多回报的。我是可以借给你钱,但是我能有什么回报?利息?哼,那么点利息会入我法眼?所以,这条根本不成立!”
身着咖啡色的美女端着杯茶从丁云腾身后的扇门走进来,递给丁云腾。
丁云腾抿了口茶,把杯子给那美女,继续说:“至于第二条,上次你拦我车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你所说的缘分,在我看来文不值,狗屁不如,说白了,你就是个骗子!”
美女又递过茶杯,丁云腾喝了口,继续说:“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不要跟富人谈钱,不要跟穷人拼命。不要跟富人谈钱是因为,富人大都把钱看得很重要,不会轻易施舍别人。不要跟穷人拼命是因为,穷人的命不值钱,根本不会珍惜!就像你上次拦在我车前那样,你是穷人,根本不会珍惜自己的性命。我和你不样,我的命比你贵。我又不是傻子,用自己的珍贵性命去陪你的贱命!”
心渐渐地变冷,寒气灌透了脊背!
这就是丁云腾?这就是那个曾经亲切地喊我儿子,在我面前流过泪的丁云腾?当初的他,是那么富有爱心善心,为何现在如此冷漠?我无法相信,我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这么说,你你不打算给我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着,泪水盈满了眼眶!
“那当然!”丁云腾再次把杯子还给美女,自信而傲然地踱着步:“你使用这个方法来逼我献身是很不错,但是,我告诉你,你斗不过我的!如此雕虫小技就能使我丁云腾屈服,那我就不叫丁云腾了!”
“难道你不怕记者给你随便乱写个报道?破坏你和你的企业的形象?”我咬咬牙说,若非不得已,我不会如此威胁丁云腾!
丁云腾听了之后,微微怔了下,继而哈哈狂笑起来:“你回头看看,记者还在不在?”
我回过身往下看,楼偌大的大厅早已空空荡荡—过身,满是惊讶地看着丁云腾,见他嘴角挂着丝十分不屑的冷笑,他说:“我还要告诉你,京华市每家媒体的领导,我都认识,今天发生的事,京华市没有家媒体会报道!像你这样的穷人,我丁云腾见多了!哼!”
穷人?!
刹那间,周宏丰辱骂我的情景历历在目,眼前如此冷漠的丁云腾跟周宏丰有什么区别?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我仿佛看到个色彩斑斓的大气球啪的声破灭掉,天地顿时黑暗下来!眼睛仿佛爆发的火山似的,瞪得滚圆,怒火阵阵喷射向丁云腾,恨不得将他烧得只剩下骨架!
“哈哈,哈哈哈”丁云腾继续狂笑着:“瞧你这模样,生气了是吧?还有好事没告诉你呢!”
丁云腾打了个响指。
我的身后传来阵脚步声,名身着西装的男子走过来,递给我部手机,然后迅速地退了下去。
这是部崭新的爱疯!
我拿着手机,茫然而困惑地看着丁云腾,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丁云腾,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道。
“手机是正在通话中的,你接听下就知道了!”丁云腾不紧不慢地说。
我迟疑了下,将爱疯手机放到耳边,话筒里传出阵惨叫声,竟然是我弟弟李家富的声音,还伴有养父李国兴的哀求声:“你们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
抬头愕然地看着丁云腾,丁云腾清了清嗓子,得意地说:“你能给我演戏,难道我就不能给你演戏?”
便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拿出手机接听,话筒里传出养父的哭喊声:“李毅,你个大祸根!你不是去求丁云腾借钱吗?你干吗得罪人家,人家找上门来殴打家富?你个大祸根,把我和家富害惨了”
呼吸骤然变粗,血管剧烈地起伏着,浑身热血刹那间,迅捷地往脑门冲!
“丁云腾,你个大混蛋,我跟你拼了!”啪的声,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地上,起身抓起椅子,上前步,使尽所有的力气,朝丁云腾砸去。
轰的声响,椅子没砸到丁云腾,眼前出现圈裂痕。原来,在我和丁云腾之间隔着层玻璃。那玻璃如此光亮,仿佛根本不存在似的。若不是被椅子砸到,我根本就不知道眼前有这么堵玻璃。难怪刚才丁云腾绕着走过去,难怪他的声音有点奇怪!
“哈哈,哈哈哈”丁云腾继续狂笑着:“你眼前的玻璃具有防弹功能,就算是手榴弹爆炸都炸不开,你能奈我何?”
“丁云腾,你快叫人放了我爸,放了我弟”抓起椅子使劲地往前抡着,轰轰作响。
如果说,刚才来路上,还带着点点希望的话,现在这么丁点希望全部转化成了仇恨!已经不抱希望丁云腾能借我钱,只恨不得自己变成枚威力巨大的炸弹,和丁云腾这老贼同归于尽!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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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像打桩机似的,不停地抡起椅子砸玻璃!
丁云腾可以不借我钱,可以辱骂我,甚至殴打我,但是,不可以伤害我的亲人!这是我的底线,触犯了我的底线,我就要跟他拼命,我才不管他是大富豪!
仇恨化作股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传递到椅子上,发泄到玻璃上,轰轰轰:“丁云腾,有种你过来!你快放了我家人,否则,我就是变成厉鬼都不放过你”
笃笃笃,阵皮鞋急促敲打陶瓷地板的声音传来,多名保安从两侧围拢过来,恶兽般扑向我,手里的警棍雨点般往我身上抡。
“他娘的,竟敢把记者找来对付我们,找死啊?”
“这个疯子,三番四次来找茬,根本不把咱们云腾集团放在眼里,打死他!”
“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你躲什么呀?有本事,你别躲啊,老子打死你”
啪啪啪
我先是捂着头,像只过街的老鼠东躲西藏,却怎么都躲不了,然后浑身又痛又麻,双腿渐渐地没了力气,像条死狗似的瘫在地上。
我还没有死,我只是没有力气反抗,电击的感觉便是浑身麻痹,意识还是清醒的,耳边传来丁云腾冷峻的声音:“给我抬出去扔了!”
那口气,仿佛是要扔掉垃圾似的,没有丝不舍!
几名保安分别抓着我的双手和双腿,急匆匆地下楼出了云腾大厦。
夏日的天气真是多变,刚才来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这会儿已经是暴雨如注。哗啦啦的大雨遮天盖地,倾泻而下!
这次,那几名保安不是将我仍在云腾大厦前,而是抬到几百米开外的条臭水沟旁,狠力甩,扔到旁边的草丛中。
因为雨声太大,我听不到他们嘴里喊的是什么,但是,我能从他们的表情看得出,他们对我是多么的恼怒和不屑!
不知道是因为草丛柔软,还是因为被电击的麻木感觉还没消退,我竟点都不感到疼痛,躺在草丛中,浸在雨水里,竟然没事似的,反倒还觉得挺舒服。此刻,我多希望自己变成棵小草,贪婪地吮吸上天给予的甘露。
唯不舒服的就是,眼睛总是睁不开,满满的脸,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队长,他会不会死掉啊?”有名名离我很近的保安说道。
“死了怕什么?”队长的嗓门特别大:“丁总是谁?就算这疯子死了,丁总也能摆平!”
呵呵,第次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原来自己的命这么不值钱!
“亲爸,亲妈,你们在哪儿?你们都看到了,听到了吗?呜呜呜。”唯有感觉的那颗心,剧烈地疼痛着。
那几名保安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那辆我十分熟悉的黑色奔驰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旁边。在林平安的撑伞遮挡下,丁云腾从车里出来,他的脸色还是那么冷峻!
“丁总!”大嗓门队长快步走到丁云腾跟前。
不知为何,竟然还期待奇迹出现!我都被他们伤成这样了,他们就算不同情,至少也该有点害怕吧?不知道丁云腾会不会因为害怕而给我钱,摆平这事!真是这样,哪怕他们打我再重点,我都愿意!
却不料!
丁云腾非常恼恨非常鄙视地看了我眼,朝旁边的臭水沟怒了努嘴,大声喝道:“招惹我的人都不得好死!把他给我扔进臭水沟里!”
真的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赫赫有名的大富豪,会是如此凶残的人吗?
保安将我扔出去的时候,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张纸飞舞在半空,恨不得化成片云飘到天际,永远离开这个星球。
扑通声,我被臭烘烘的污水淹没。
许是求生的本能使然,许是沟里的水太臭,我使劲地挥舞着双手,挣扎着,想游到岸边,却不料被电击的感觉还没完全消除,双腿根本没力气。
慢慢地,我的身子往下沉!
就在污水即将将我淹没的时候,养父那张苍老的面孔十分清晰地出现在我脑海里!以前,这张面孔很讨厌,我最害怕见到!可是,现在,这张面孔却是如此地亲切。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科学家调查人临死前的反应,结果显示,个人在临死之前,脑海里会出现亲人的面孔。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从小把我养大的是李国兴,到目前为止,对我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脑海里出现他的面孔并不奇怪!
刹那间想到了养父的病情!
养父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很不容易,我还没报答他的恩情,我欠他的太多太多!现在,他得了重病,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李毅,养父踩了十几年三轮车把你养大,他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他这么辛苦把你养大,你回报过他吗?没有,丁点都还没有!既然这样,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你到了另个世界,你会心安吗?不,我不能死!我必须坚强地活下去,我必须拯救养父!今天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对丁云腾抱的希望太大,以为有钱人会发慈悲,没想到,恰得其反!”
紧紧地咬着牙根,努力地使自己不沉下去!
“丁云腾,都是你害了我!当初,要不是你认我当儿子,我也就不会对你抱有那么大的希望!从今以后,我要彻底斩断对你的希望,把你的名字从我脑海里抹去!世界上的路有千万条,我定能想出办法筹到钱给养父治病的!你给我记着,你给予我的羞辱和虐待,总有天,我会还给你的!”
“爸,您等着我,我定想办法给您筹钱的,您定会有救的,定,定”
此时,被电的感觉已经消失,双腿慢慢有了力气,哗啦啦的雨声中,我咬紧牙关,使劲地瞪着双腿,划着双臂,朝臭水沟的岸边游去!
幸好臭水沟不是很宽阔,非常费力地游了会儿,便到了岸边ˉ着棵斜斜地伸下来的小树树干,我使劲地爬上了岸!
大雨还在倾泻,很快将我身上的污水冲干净。我仿佛落汤鸡,浑身衣服湿透,衣服贴着身子。
抬头看天,茫茫片!
前方什么都没看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该往哪个方向走!
刹那间,仿佛根弹簧被深深压下去之后突然猛烈反弹似的,心底爆发出股巨大的力量。
双手高高举起,向着天怒吼道:“李毅,你定要振作起来,定,定!”
因为挨了打和淋了雨,第二天,我感冒了。不过,身体底子还算不错,吃了几颗感冒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但是,压在心头的大山仍在!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宝贵,每分每秒都如此紧迫!
可是,茫然地走在大街,我根本想不出如何给养父筹钱治病!丁云腾那里是不会再有希望的了!他如此冷酷无情,就算我付出再大努力都将是白费!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来认我当儿子的时候,我该狠狠地扇他耳光!
现在,我该怎么办?养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听弟弟李家富说,他现在连走路都感到吃力。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被病痛折磨,直到尽头吗?
车流如水,行人匆匆!
不经意间,街边堵墙上的张小吸引了我的目光:贷款!
不觉汀了脚步,真的有人放贷?我能带到贷到款吗?眼下,养父的病情如此危急,去找工作靠工资收入,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攒到50万!要是有人肯借给我50万,那该多好!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机会!我记下了墙上的那个号码。
打完电话,我按照电话里那个浑厚男低音的指示,绕了几条街道后,来到栋破旧的写字楼前。乘坐电梯上到五楼,进入间光线较为阴暗的房间,里面坐着几个人。
名光头中年男子接待了我,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体很强壮,条纹短袖恤露出的双手肌肉暴突,脖子上挂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长相有点猥琐。
本来,这个小房间给我的印象就不好,如果是有实力的贷款公司,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办公。而这名男子的模样和打扮,更让我失望。真正的有钱人是不会在脖子上挂这么样的金项链的,太土!
“您请坐!”男子亲子给我倒水。
接过他的水杯的时候,我心得到那么丁点安慰,还好,态度还不算太差!
“请问,你们这里的贷款是怎么个贷法?你们最多能贷多少钱?”我喝了口水问道。
“你想贷多少钱?”光头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50万!”我放下杯子说。
“50万是没问题的,500万,我们都能贷给你!”光头自信满满地说。
简直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对方真的愿意贷给我50
“我想尽快拿到钱!”我说。
“,没问题的!”光头脸上挂了丝微笑:“只要手续办下来,钱马上给你!”
“还要办手续?办什么手续呢?”当初,钟海峰借我钱的时候,根本就没办手续,直接就把钱给我了,我以为这里也应该是大同小异,没想到大不样。
“那当然!贷款得有抵押物啊,你用什么做抵押?”
瞬间脸就涨红了!我说呢,怎么这么轻易能贷到钱,原来还要有抵押物!
“没有抵押物可以吗?”我问。
“切!”光头嗤笑了下,立马就换了副态度,很不屑地说:“当然需要有抵押物了!要不然,你把钱卷走了,我们怎么办?”
“你们般要求提供什么做抵押呢?”
光头脸色更加难看了,仿佛不认识我似的,仔细打量了番,问道:“你真傻还是假傻?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能当抵押物!比如,房子啊,车子啊,黄金啊,土地啊,等等,等等!”
光头掰着手指头列数着,口沫横飞,黄牙暴露。
“那,如果没有抵押物呢?如果没有抵押物,你们愿意借钱给我吗?”我问。
光头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番,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停了,怒骂道:“你是不是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的?没有抵押借钱给你,我不如干脆白送给你得了!”指着门口,厉声喝道:“滚出去!”
迟疑了片刻,我转身便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光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想钱想疯了吧?真想钱,打黑拳去!打黑拳不需要有抵押物!打赢了,夜能挣上万,甚至好几万呢!切!”
刹那间,我的双腿仿佛被钉住了似的,立在哪儿原地不动。
好会儿才转过身,走到光头跟前,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打黑拳夜能赚上万,甚至好几”
光头以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反问道:“怎么着?你还真想去打黑拳?瞧你这猴样,估计,人家拳就把你打倒!”
我根本不在乎光头的不屑神色,在乎的是,他刚才说的是否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打黑拳真的能夜赚万,甚至好几万,那么最多个多月便可赚到50万,养父的病情就有救了!
“大哥,我要你给我个真实的明确的答案!打黑拳真的能夜赚万吗?”我急切地问道。
“那还有假?”光头朝自己竖起拇指,说:“老子我就是打黑拳挖到第桶金的!不过,我可告诉你,打黑拳可不是玩过家家!遇到狠角,拳能将你打残,甚至打死!当然喽,你要是赢了的话,夜赚万是小菜碟,押赌注的客人心情好的话,赏你个几万不是不可能!”
丝希望之光照进我的血管,血液流动加速!
我咽了咽口水,说:“大哥,咱们京华市哪里有打黑拳的?”
光头立即就收住了他那得意的笑容,仿佛不认识我的似的,上下打量了我番,正色问道:“怎么,你真的想去打黑拳?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咬咬牙:“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很缺钱,很缺!”
光头顿时沉默了,气氛很压抑,其他正在忙着的人,转头多看了我几眼。
光头从兜里摸出盒烟,拇指和食指夹出根,叼在嘴上,啪的声点着。他吸了口,喷出团烟雾,乜斜了我眼,说:“我劝你还是别去,这么年轻,会把性命搭进去的!何必呢?只要有存在,每个人都缺钱!钱多也能过,钱少也能过!活着总比死去好,对吧?”
“大哥,大道理,我都懂!你就别跟我摆道理了,直接告诉我,哪里有打黑拳,好吗?就算被人打死,我也不会怪你!”
光头再次以奇怪的目光看了我眼,然后,别过脸,自顾自地抽着烟,不理睬我。
见桌面上有个玻璃杯子,我把抓过,哐的声,砸到地上,将它砸碎。
然后捡起块碎片,放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大声说:“大哥,我现在非常急切需要笔钱!如果你不告诉我,哪里有打黑拳,我这就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
怕光头不相信,我右手手腕稍微用了点力,玻璃碎片划破了皮肤,丝鲜血渗了出来。有点痛,但是痛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光头嗖地站起来,脸色非常凝重,狠狠地抽着烟,烟雾团团地喷出!才抽了半截,他便狠狠地在烟灰缸里碾烂。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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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临别时,光头要我牢牢记住这点!光头说,当年,他就是凭借这点打败了许多对手,挖到第桶金的!
在准备打黑拳之前,我特意做了些准备。休息了整天,补充营养,还用床单包住拳头,使劲地击墙。光头说,我的骨骼比常人的要大要硬,是块打黑拳的好料。
他还说,打黑拳的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把钱看得比命重要!谁如果不把钱看得比命重要,结果只有个:惨败!因为,惜命的人会胆怯,而胆怯是打黑拳的大忌!
我告诉光头,我把钱看得比两条命都重要!假如我有两条命,我都会为了赢钱而毫不吝惜地去拼。光头说,把命都豁出去的人是不会赚不到钱的。
打黑拳的地点在云星酒店。
这是家五星级酒店!按常理,酒店的停车场应该设在地下,可这家酒店的停车场,却是二三楼。地下室被改造成个类似体育场的大场子,打黑拳的地点就在那里。
因为是黑拳,所以从来不公开,更不敢做任何宣传。前来投注的客人,要么是通过熟客介绍,要么是美女业务员通过种种手段拉来。
听说,参与黑拳投注的都是有钱人,赌注下得很大,少则几万,多则几百万!赌客在乎的是输赢的结果,根本不管拳手的死活。
拳手也是通过熟人介绍,才能进去。光头答应介绍我去打黑拳后,给了我个手机号码,说这人是负责招聘拳手的。他没告诉我此人的名字,只是让我喊他“张哥”。
我拨通了张哥的手机号码,报上光头的名字,张哥问我,有没有练过拳击?我说没练过。张哥便沉默了。直到我苦苦哀求了好久,张哥才答应见我面。
张哥四十多岁,满面横肉,脸上有个伤疤,左手臂上纹有具骷髅图案。他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吓人,尤其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盯得我心里发毛。
我赶忙递上用仅有的点积蓄买的条上好的烟,他才露出了丝微笑,缓解了我的紧张情绪。
“张哥,小弟初来乍到,多多关照!”我紧张兮兮地说。
张哥突然来个急转身,身体微弯,右腿迅捷地朝我扫来。我本能地往旁边躲闪,但慢了张哥的右腿仿佛根木头踢在我腿上。我身体趔趄,差点摔倒,腿部剧烈地疼痛。
张哥收腿嘿嘿怪笑,说:“吃我这腿竟然不倒,还不错!”
原来张哥是试探我,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朝张哥抱拳道:“多谢张哥夸奖!”
“你准备什么时候打黑拳?”张哥问。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开始!”我干净利落地说。
张哥以十分惊讶的目光看着我,嘴巴翕动了下,却没说什么。我和张哥是在云星酒店后门旁边的个角落见的面。
张哥随后领着我进地下室。
只见里面大概有半个多足球场那么大,中间有个像打拳击那样的台子,台子四周围着橡胶隔离绳子。台子四周有阶梯座位,约摸能容纳1000多人。台子上方挂有大功率聚光灯。
“这儿就是你以后卖命的地方!”张哥撩了撩上衣,指了指台子说。
瞅了眼黑拳舞台,我仿佛看到人们挥舞着双手,听到狂热的呐喊声,双手不觉握掌,微微地有汗水渗出。
张哥将我带进间二十多平米的房间,拿出份协议扔到桌子上,说:“你签下协议吧!”
协议里的内容很多,印象最深刻的条是,如果在拳场上出了事故,责任全部由拳手承担。
看到这条内容的时候,我脑海里闪现出养父和弟弟李家富的面容。如果,我出了事,他们怎么办?他们会怪我吗?
如果我不签协议,养父将很可能失去生命。而如果我签了协议,则我将很可能失去生命。都是命,我该如何选择?
只是愣了短短的片刻,我便刷刷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晚,吃过晚饭,我来到云星酒店。张哥将我带到间休息室,不让我出去。他说,怕我看到外面的厂子紧张,而紧张是打黑拳的大忌。
在休息室里,张哥给我放劲爆的音乐。那节奏感极强的音乐,震动着我的血液,扩张着我的血管,将股股情与力量传递到我的内心。
我问张哥对手的情况,张哥说,打黑拳不需要了解对手的情况。因为打黑拳不是演戏,没有排练的机会,只要了解自己就行。
打黑拳不像拳击比赛,他没有裁判,没有规则,拳手的目的只有个:把对方打倒。只要不使用武器,怎么打都行!
“我只告诉你点,对手是名老拳手,大富豪丁云腾很看好他,经常押他赢,他也没让丁云腾失望!不过,你别怕,拳手我见多了,老手往往败给新手。”
“你说什么?丁云腾他也来这里押宝?”听到丁云腾的名字,我浑身颤,被他殴打和羞辱的情景历历在目,不觉把压根咬得很紧。
“这有什么奇怪?”张哥并没注意到我的表情:“我们这儿的顾客都是有钱人,押注从来没少过10万。丁云腾出手都是百万以上!”
我把牙齿咬得更紧了!丁云腾如此大肆挥霍,押百万眼睛都不眨下,我问他借救命钱,他不但不给,反倒殴打羞辱我,如此没有同情心的人,简直禽兽不如!
“今晚,丁云腾会来吗?”我问。
“难说,他毕竟是大富豪,有时候来,有时候不定来!”
“他要是来了,还是押那名拳手吗?”
“那当然!那名拳手获胜率高,谁不希望自己赢!”
刚才,张哥给我放音乐的时候,我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现在却点都没有了。听到丁云腾的名字,所有的忐忑化作了仇恨,注满了我的内心,血管里有复仇的火焰在燃烧。
“要快,要狠,就像排球中的短平快!记住!”临上场前,张哥拍拍我的肩膀说。
从休息室出来,台子四周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大都是中年人。台子上方的聚光灯,将台子照得如同白昼。
在司仪的引领下,我和另外名拳手大步走上台子。那名拳手年纪比我要大,大概30岁的样子,我们俩都只穿着中裤,那拳手浑身肌肉暴突,看就是经过训练的。他的目光如虎如豹,乍看有点吓人。
但我很快将他的威慑力漠视,因为我想到了养父。养父的目光很暗淡,却能给我无穷的力量!
上到台上,台下便马蚤动起来,像是被惊扰的蜂群,嗡嗡作响。
目光扫了圈全场,看到左边前排第三的个座位上,坐着名男子,戴着墨镜,头发梳得光亮。我眼就认出来是丁云腾,因为他的脸廓是如此熟悉,发型也没变。还有,他的下巴有颗红痣,这些特征是戴墨镜无法掩饰的!
霎时激动起来!
丁云腾,你个没人性的混蛋,如果你是拳手,哪怕豁出10条命,我都跟你打到底!
迅疾,我把对丁云腾的仇恨,转移到对手拳手身上。张哥说过,今晚跟我打拳的是丁云腾最喜欢的老拳手。丁云腾必定在他身上押宝,我定要打败对方,让丁云腾尝尝失败的滋味!
随着声哨响,拳击开始了!
光头和张哥的话先后回响在耳边: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快,要狠,就像排球中的短平快!
仿佛恶兽扑食,未等对方出手,我个箭步冲过去,瞅准对方脑袋,呼的声挥出拳!这拳又快,又狠,若被打中,我并不怀疑有砸破对方脑袋的可能。对方果然是老拳手,身体微倾,拳头擦着他的耳际打过。
未等我收拳,对方手肘狠狠地砸在我肩膀,肩膀阵剧痛。身体个趔趄,差点摔倒。刚稳定身子,对方拳头如流星般,朝我脑袋砸来。慌忙举手格挡,啪的声,两手相撞,我只觉得手腕阵剧痛,仿佛快要断了似的。
见我露出败象,对方得意至极,冷笑声,飞起脚,踢中我胸脯,我如败草般倒在地上。
此时,台上传来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目光扫向台下,见丁云腾像别人样,激动得站起身子,使劲地挥舞着双手,大声呐喊着。
心顿时猛烈地收缩着,仿佛有只无形的手伸进体内,紧紧地抓着似的。
“李毅,你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否则,丁云腾只会更加瞧不起你!他殴打羞辱了你那么多次,难道你忘了吗?这也算是个报复他的最好机会,你怎么能错过?还有,这也是个赚钱帮助养父的大好机会!你必须振作起来,你必须赢他!”
光头和张哥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快,要狠,就像排球中的短平快!
此时,对方拳手扑将过来,对着我的脑门,抬脚便踢。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狠角,他的腿速度极快,擦着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若被击中,即便不死,也会立刻昏迷过去。
危急关头,我在地上打了个滚,对开对方这腿,对方扑了个空。
这是我反击的最佳时刻!
双手撑地站起,对着对方的后背狠狠脚踢去,对方扑倒在地。未等对方站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对着对方裆下使劲地踢。此处是男人的关键处,若被击中,根本没有再抵抗的可能!
对方反应竟然如此之快,个翻身躲过,然后个鲤鱼翻身,站起来。呼的声,铁锤般的拳头,朝我打来。我侧身躲过,此时,正好面对着丁云腾,见他双手狂舞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
转身,把对方当成了丁云腾,使尽全力挥去。此拳正是张哥所说的秘诀:短平快!
扑的声,拳头击中对方的胸脯,对方仿佛被炮弹击中似的,巨大的冲击力使他身子急剧往后倒,人也跟着后退了几步,仿佛片枯叶,在风中飘飞。没等他站稳身子,我根据光头所说的口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着补上两腿。那拳手立即趴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台下再次响起狂热的呐喊声:“打死他,打死他”
转头看丁云腾,见他摘下墨镜,狠狠地砸在地上,愤怒地转身离去。股无法说出的愉悦感涌上心头,仿佛打败的人是丁云腾,而非那名拳手。
突然就泪流满面,原来,我李毅还不是个彻底的失败者,我还能获胜,还能当赢者!
“爸,我挣到钱了!我定挣到足够多的钱,让你把病治好的!会的,我定会的!李毅,你定能行的!”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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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上下来,张哥搂着我的肩膀,朝我竖起大拇指,说:“就知道你能行!”
我问张哥要奖金。
张哥面露难色,说:“兄弟,光头兄没跟你说过规矩?”
“没有!”我困惑地看着张哥:“不是都打赢了吗?领奖金还有规矩?”
心里甚是担忧,难不成他们要赖账不成?这场比赛,我打得很辛苦。他们要赖账,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兄弟,你别紧张!”张哥说:“钱我们是定会给你的,但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必须打满三场才给钱!”
“那不行!”我急了,声音大起来:“我必须现在就拿到钱!”
张哥怔了下,说:“那你等会儿,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张哥打完电话,把我带到财务室,当场给了我3万块钱。他说,最近拳手难找,今天给我钱算是破例了。
拿着厚厚的三叠钱,我快激动哭了。这三万块钱简直就是冰雪天里的热碳啊!天三万,二十天就能挣到六十万,养父有救了!
第二天大早,我把钱打到养父的银行账号,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我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这些日子以来,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屈辱。今天,好不容易挣到钱,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自己知道。
电话那头,养父喂了几声见没人说话,怒道:“谁打的电话,说话啊!是不是李毅?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这才停止哽咽,说:“爸,我没事!我找了份儿工作,工资很高,昨天就挣了三万,我打到您的银行卡上了。”
养父狐疑地问道:“什么工作收入这么高?你该不会是去做贼吧?我告诉你,李毅,我李国兴虽然人穷,但辈子光明磊落,你要是敢去做贼,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养父说话还是那么难听!
想起打黑拳的危险和艰辛,突然觉得养父这句话实在太伤人,不禁又泪水长流,却不敢出声,怕养父听到。
“爸,我没有做贼!我找的工作是拉业务,拉到笔就有几万块钱的提成!这家公司的声誉很好,估计很快就能筹到50万的。”
“你没骗我?真的有那么好的工作?”
“我要是骗您,我哪儿来的钱给您?”
“那行!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啊!”
“嗯!”
养父的最后句话仿佛阵暖风拂过,心里暖融融的。
刚给养父打完钱,手机响起,是光头打来的:“李毅,你在哪儿?”
“光头哥,你有事吗?”我问。
“你在哪儿?我有话跟你说!”光头说,语气很焦急又很凝重,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惹得我绷紧了神经。
几分钟后,我到光头的贷款公司。
光头将我带进间独立的办公室,关上门,脸色十分凝重地问道:“你还想继续打拳吗?”
“打啊!当然要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定要赚到50万才收手!”
“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我没得罪什么人啊?光头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光头口把桌子上的杯茶给喝掉,咂了咂嘴,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打了!”
“为什么呀?”我下急了,刚才我已经放出话来,很快就能赚到钱给养父治病的,要是不打拳,我哪里去找钱?
“昨晚我也去看你打拳了!说是在的,你打得很好,放眼京华市,我估计,没人是你的对手!”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打下去?”
“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光头又倒了杯茶,口喝光,放下杯子说:“问题是,有人请来了陈进北,放言让你横着出去!”
“陈进北?谁是陈进北?”
“陈进北是台湾黑拳拳王,不但打遍台湾无敌手,而且还打到美国,打败了许多外国佬!他出生于武术世界,从小习武,出手又快又狠,你根本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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