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因拍摄gv而结识的两个人
☆、1
那段岁月,简直不可理喻。
他毅然拒绝父母安排的工作,南下漂泊。在那个潮湿得令人心生颓靡的城市里,他干过各式各样的活。大城市的夜晚属於异乡客。夜幕降临,他出没於街头巷尾的昏暗酒吧。因他的网名叫七月流火,所以朋友们都叫他阿七。
他在圈中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每天夜里不是坐在吧台边抽烟就是躺在陌生人的床上。後来跑去拍gv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那天有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递给他一张名片,翌日他在洁白的床单上醒来,突然想打一个电话过去。
试镜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吊儿郎当地叼著烟对著镜头自慰了一番,如独自在家时一般惬意。穿衣时一个理著平头的中年男人问他是否介意做bottom。他邪笑著说那得看谁在上面。旁边的人倨傲地笑,让本公司的pobsp;谁是pobsp;鼎鼎大名的乔生,你也没听过麽?
他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番,仍然全无印象。
中年男人说,回去找找他的片,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你的partner。
那年月,网络不过刚刚兴起,家中电脑的普及率远不如现在这般高。当他经过街角的网吧时,已把那个名叫乔生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开拍前的会议上,他才见到乔生。当时他与杰米坐在烟雾缭绕的角落里讨论乔生。杰米已拍过几部作品,与乔生亦合作一回。“简直是毕生难忘。”杰米挤眉弄眼地说。他听了,会意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乔生走进会议室。他理著乔治克鲁尼的发型,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场。杰米朝他挥了挥手,他便径直朝他们的方向走来。来到阿七身前,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你好。我是乔生。”他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
阿七潦草地握了握他的手,问:“乔生是你的艺名?”
乔生扬扬眉,反问:“难道阿七是你的本名?”
阿七大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你的发型令我想起乔治克鲁尼──最性感的男人。”
“多谢。”
寒暄一番,阿七继续和杰米说话,只是话题不再围绕著乔生。杰米大剌剌地问他有没有bottom的经历。他让他猜。杰米说,应该有,但是不多。
阿七听了,不由地竖起大麽指。
的确,他曾有过几次在下面的经历,大多是年少时情之所锺,因此心甘情愿地躺在另一人身下。当看著上方那张同样英俊的脸时,心里便渐渐升腾起一丝快慰。生理上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他说与杰米听,杰米捅了捅一旁的乔生,说,多纯情的小夥子。乔生闻言,斜他一眼,他不由地大窘。
会议上,每位演员都领到了一张a4纸,上头写著一部gv的所有剧情。两对情侣的情节互相穿插,组成一部作品。
阿七不可思议地说:“这种片子还需要剧情?脱了衣服直接上不完了吗?”
“你想累死乔生?”
阿七狞笑著说:“我不怕累,让我在上面吧。”
杰米说:“你去和导演说。就算导演肯,上头也不会同意的。”
“哦?”
杰米忽然住了嘴。
阿七奇怪地侧脸看他,却看见乔生正支著下巴望著窗外发呆。干净有力的侧脸,若在镜头前,就是一个完美的特写。察觉到他的视线,乔生转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
开完会,又在棚内拍了几组宣传照,一天的工作便轻松地结束了。他叼著烟慢悠悠地走在悠长的走廊上,乔生走在前头,宽肩窄臀,标准的美男子。阿七在後头看得赏心悦目,也顾不上出声叫他。走到门口,马路上停著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跑车旁站著一名纤细的男子。阿七记得,开会的时候他也在场,杰米说,他是东家少爷。
这位少爷看见乔生,喜悦中带了几分拘束:“乔生,我在天水恋订了位子,一起吃晚饭吧?”
乔生看也不看他一眼:“没空。”
“你一会有事吗?”
厌恶自乔生眼底划过:“要不要我一日三次向你报告行程?”
那少爷嗫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生转身就走,东家少爷不依不饶地跟上。余光瞥见一旁的阿七,乔生说:“我要和我的partner培养感情,你也要去麽?”
那人看了阿七一眼:“培养感情?”
乔生讥笑道:“过几天就要坦诚相见了,总要熟悉一下彼此的身体。”
东家少爷听了,终於不再纠缠,轻声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便开车离去。阿七见车驶得远了,才笑吟吟地走上前,说:“要和我联络感情啊?那就找个地方吧。”
“抱歉,刚才拿你当挡箭牌……”
阿七打断他:“你没说错啊,就要坦诚相见了,是该培养一下感情。”
乔生见他一脸认真,忽然笑了。牙齿虽白,却不整齐,使笑容显得十分的孩子气,轻而易举地破了方才冷漠的形象。阿七万料不到公司的pobsp;见他盯著自己,乔生自嘲地问:“我笑起来是不是很丑?”
阿七诚实地摇头:“不丑。”
乔生只道他是安慰自己,说:“从前我有两颗虎牙,那时都不敢露齿笑。”
“为什麽?很可爱啊!”
“可爱对男人来说并不是什麽好词。”
阿七大为惋惜:“你真不该拔了虎牙的。”
乔生说:“如果做到一半我露出两颗虎牙,观众会怎麽想?”
“总不至於阳痿喽。”
乔生又笑,露出一排不齐整的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两人寻了一家茶餐厅坐下,各点了一杯鸳鸯奶茶。阿七问他:“有没有做过bottom?”
乔生扬眉:“公司里多少零号盼星星盼月亮地渴望被本少爷压,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
阿七说得一脸认真:“他们一定是没见过你的笑。”
乔生再次大笑起来:“我笑起来很娘吗?”
“不,是很可爱。”
乔生的眼睛亮闪闪的:“你调戏我?”
阿七索性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说:“这才叫调戏。”
乔生打掉他的手,仍在笑:“好了,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阿七搓了搓手指,仍有些意犹未尽。过了片刻,阿七说:“刚才那小子很迷恋你呢。”
说起那人,乔生瞬间收了笑,神情严肃,隐约透著不悦。
阿七说:“一定是你无意中勾了人家还不自知。”
乔生仍无意接话。阿七顿觉无趣,索性也闭了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很久,乔生才开口:“你一直都这麽直来直去的麽?”
“那倒不是。”阿七说,“我只对我感兴趣的人这样。”
乔生抬眼看他,眼底浮现出笑意。气氛这才缓和。
☆、2
从茶餐厅出来,阿七和乔生在路口挥别。他没有回家,径直朝网吧走去。付了包夜的钱,阿七找了一个隐蔽的位子坐下,打开电脑,便开始搜索乔生的作品。
他本不善於使用电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按捺著激动的心情打开片子,镜头里的乔生在和穿校服的男生说话。片中的乔生周身透著一股邪气,看起来坏坏的,阿七想到他稚气的笑容,不由笑出了声。他耐著性子看完了冗长而无聊的剧情,後来终於进入正题,乔生倚著课桌,男孩撅著光溜溜的屁股,脑袋在乔生胯间耸动著。乔生摁著他的脑袋,下巴微抬,眼睛轻轻阖上。
阿七将手伸进裤裆,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分不清来自乔生还是他自己。他喘著气,紧紧盯著屏幕上乔生的脸。没多久,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再看电脑里,男孩跪趴在课桌上,乔生正猛烈地撞击著他的屁股。
第二天在片场见到乔生,那人劈头便问:“怎麽精神这麽差?”
据说射精一次消耗的能量与跑三公里相同。阿七慵懒地说:“你知道我昨晚跑了几公里麽?”
乔生皱起了眉头:“要开工了还不乖乖积蓄体力。”
阿七嬉皮笑脸地说:“要积蓄体力的是你吧?我只要张开腿给你x就行。”
乔生的脸竟隐约地有些红。
见他这副模样,阿七只觉心痒如麻。他又说:“老实交待,你多久没解决过了?”
乔生如实道:“三个月前。”
阿七退了一步,夸张地喊:“哇!这麽久?”
正在这时工作人员通知他们上妆。化妆师替他们化了薄薄一层淡妆,一进入工作氛围,乔生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阿七还想同他开玩笑,无奈乔生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他只得将要说的话咽回肚中。
片子的剧情很简单,聊等於无。阿七与乔生坐在车里,乔生一边开车一边同他交谈。内容都是事先背熟了的,说得自然些即可。他们究竟是何等关系,片中并无交待,如此片子,想来也无人会追究。
一开拍,乔生就好像变了个人,他的嘴角边挂著一抹坏笑,话语也极为轻佻,後来乔生将右手伸到阿七的裤子里,轻轻揉捏那渐渐鼓囊起来的物事。气氛陡然暧昧起来。乔生一面轻薄他,一面斜眼瞧他,阿七被他看得心神激荡,险些把持不住扑上去。
车子行驶了一阵,最後停在路边,乔生将阿七抱到腿上,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热烈地激吻。设定中被动的角色令阿七有苦说不出,此刻只能温顺地搂著乔生的脖子,任他在自己唇舌间凌虐。乔生的气息清新寡淡,与他霸道的行径大相径庭。不知不觉阿七便有些走神,暗想生活中的乔生激情起来不知该是如何模样。
两人相拥著在车内缠绵了一阵,拍摄便草草地结束了。此处只是前戏,後续留待後几日拍摄。不消说,阿七自是意犹未尽。乔生却淡然得很,静静地坐在旁边喝水卸妆。
卸妆的时候杰米来看他。杰米朝镜中的他努了努嘴,说:“看见了吗?程鸣柯又来了。”
阿七抬眼,这才看见东家少爷抱臂站在片场,不知看了多久。
“我估计啊,程鸣柯巴不得亲自下海和乔生搭档呢!”说著,杰米自己捂嘴笑了。
阿七说:“又一条痴情汉。”
“岂止是痴情?简直变态!”
阿七来了兴致:“怎麽说?”
杰米蹲下身,在他耳边神秘地说:“乔生早就不想干了,程鸣柯扣著他的档案,软硬兼施,硬是不让他走。”
“不会吧?”
“怎麽不会?程鸣柯为了他,手腕都割了好多回了。”
阿七摇头:“何必呢?”
在大楼外话别杰米,又见乔生与程鸣柯在门口纠缠。阿七笑著走过去,搭上乔生的肩膀:“在说什麽呢?”乔生只比他高几公分,因此阿七搭他的肩倒还不算吃力。
乔生顺水推舟:“等你半天了。磨蹭什麽呢?”
“跟杰米说了会话。我们走吧?”
忽然程鸣柯说:“阿七,你刚来公司,不如今天我做东,一块去la verbena吃个饭。乔生,你也来。”
乔生不言语,侧脸看他。东家少爷请客,阿七推托不得,只得硬著头皮答应了。程鸣柯显然十分高兴,反观乔生,脸色难看极了。阿七帮了倒忙,悄悄地拉了拉他的小麽指。乔生抬起眼睛,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阿七心一跳,回头看见程鸣柯神情落寞,这才恍然大悟,暗笑自己多情。
☆、3
这顿饭吃得寡淡无味。唯一记得的,就是昏黄灯光里程鸣柯痴痴瞧著乔生的眼神,近乎偏执,叫人难忘。倒是乔生本人,始终低著头专心对付盘中食物,恍若未觉。
走出la verbena,阿七与乔生并肩往人流中走,程鸣柯独自站在门口等车,身形落寞。阿七回头瞧了一眼,说:“你真冷血。”
乔生冷哼一声,不言语。
“说吧,你到底使了什麽法术,让他对你这麽痴迷。”
乔生说:“他自己想不开。”
“我知道他为什麽一直抓不住你。”
乔生抬眼看他:“哦?”
阿七倒行著走在街上,与乔生四目相对:“请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你等我。”
说完身影已利落地消失在街角。阿七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见乔生拎著一个袋子朝他跑来。乔生从袋中取出一罐冰镇啤酒,阿七伸手接过,只觉手上一片透心凉。
乔生微笑著:“啤酒来了,你的答案呢?”
阿七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往嘴巴里灌酒,冰凉的液体沿著颈间滚下,转瞬间易拉罐便空了。“我的答案是……”阿七将手中易拉罐一扔,突然大步上前,猛地吻住了乔生。
乔生没有抵抗。他的气息绵软温和,不复白天的霸道。阿七在他唇舌间尽情享用一番,才得意洋洋地松手。他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以示意犹未尽。
“他们都只看到戏里的你。”
乔生不说话,打开易拉罐一边饮酒一边睨著他。
阿七接著道:“强势不过是你的伪装。”
“是吗?”乔生饮入最後一口酒,却不咽下,而是伸手一拉,阿七被他带入怀中,眨眼间嘴唇覆盖下来,冰冷的啤酒倏忽间滑入了口腔。阿七呛了一下,下意识地推他,却被乔生紧紧箍著,竟无处可逃。乔生依样画葫芦,抓著阿七强吻一通,直吻得他呼吸不畅,才放过他。
阿七狼狈地咳嗽了几声,还未缓过神来,却听乔生说:“你怎知程鸣柯没有抓住我?”
“如果他抓住了你,我还能站在这被你强吻?”
乔生说:“你轻薄我,我当然不能吃亏。”
“好啦,小气鬼,随你怎麽说,老子要回家养精蓄锐了。”他拎起地上的袋子,朝乔生眨眨眼:“谢谢你的酒。”
“我送你。”乔生忽然道。
“你送我?”阿七指了指自己,笑著说:“干嘛?想泡我啊?”
“常用汉字有三千,你非得用‘泡’?”
“那你是想追我?”
乔生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派悠闲自在:“我总得知道轻薄我的人住哪。”
路灯下,阿七朗声大笑:“那你最好看紧我,别让我跑了。”
今夜阿七心情大好。他走在前头,一边喝酒,一边踢脚下的易拉罐。乔生跟在後头,阿七一回头,便能看见那个容貌出众的男人。手中有酒,美人在旁,夜色如此撩人,他怎能不开心呢?
到了楼下,阿七暧昧地问:“马上要拍床戏了,要不要和我预热下?”
乔生皱眉:“不需要。”
“拒绝得这麽果断。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乔生说:“那种事,我做得快吐了。”
阿七大惊:“这麽美妙的事情,怎麽会想吐呢?”
乔生一手比圈一手比棍:“无非就是这样,进进出出,进进出出……”
“你没有快感?”
“男人的快感,不过是高潮时那几秒锺而已。辛苦几十分锺,就为了一瞬间的愉悦,想想也无趣得很。”
“难怪杰米说你不想干了。”阿七定睛瞧著他,问:“要是碰到喜欢的人,你还会觉得这事无趣麽?”
乔生亦目不转睛地看著他:“我若喜欢一个人,比起迫不及待地扒光他,可能更想跟他吹吹风,谈谈天。”
阿七轻笑:“好纯情。”
乔生牵起嘴角,没有说话。
话别乔生,阿七独自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回想自己数不清的豔史。一张张萍水相逢的脸在记忆里早已面目全非,有些甚至无迹可寻。他忽然想不起自己为何流连花丛。他甚而忆不起在陌生人床上醒来的自己是否快乐。想得头痛欲裂时,索性肖想著乔生自慰了一番。高潮来临後,他终於在疲累中沈沈睡去。
☆、4
直睡到日上三竿,阿七是被敲门声震醒的。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竟意外地看见乔生。隔著冰冷的铁门,乔生幽幽地望著他:“刚才醒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件事非干不可。”
阿七还未睡醒,恍恍惚惚地拉开铁门,随口问:“什麽事啊?”
忽然就被他推到墙上,还未反应过来唇舌已猛烈相撞。阿七瞬间清醒了。他用力推开乔生,那人猝不及防,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愕然。
“你真鲁莽。”
不易察觉的失落划过那人眼角:“抱歉……”
阿七打断他:“我还没刷牙。”
那一刻,乔生的眼睛亮闪闪的,恍若天上繁星。他露出斯文的笑容,牙齿在笑容里若隐若现,平添几分孩子气。
“我不介意。”
话音刚落,阿七再次被摁在了墙上。这回阿七没有推开他。两人难舍难分地纠缠了许久,分开的时候口水竟拉出了一道银线。四目对视,彼此都有些害羞。
“你大老远地跑来,不会就是为了吻我吧?”阿七一边说,一边将他带入房中。幸而他平日喜干净,此时也不至於太丢人。
乔生环视著屋内陈设,心不在焉地说:“不行啊?”
“当然行。”阿七灿烂一笑:“就是有些意外。”
乔生望著窗外,说:“今天不开工,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麽。就想过来看看你。”
阿七一边挤牙膏一边说:“天气这麽好,不如出去走走?”
乔生回过头来朝他微笑:“好啊。”
走到楼下,陈旧的老式小区里竟停著一辆豪华跑车。乍看之下颇有几分眼熟。阿七边走边回头张望,忽然醒悟过来:“程鸣柯跟踪你?”
乔生头也不回,淡漠地应了一声。
阿七猝然停下脚步,直勾勾地问:“你想利用我甩掉他?”
乔生这才驻足,说:“你怎会这样想?”
阿七似笑非笑地说:“我倒不介意被你利用,不过我不想当傻子。”
“我想来找你,顺便也想甩了他。”乔生淡淡地解释:“杰米说你是欢场杀手,或许有法子对付程鸣柯。”
这个杰米!阿七讥讽地说:“我从不找玩不起的人。”
乔生抿著唇,没有做声。
阿七看了一眼鲜亮的跑车,问:“你到底对他下了什麽药,把好好一个少爷迷成这样?”
乔生抬头看天,并不回答。天空万里无云,正是出游的好天气。乔生提议道:“不如去附近的水乡走走?”
阿七皱眉。他本是得过且过的性子,他人的事,不愿说便罢了。只是乔生向他设起心防,莫名地令他不快。
阿七心情不佳,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乔生竟也安静地行了一路,余光瞥见那人不喜不悲的神情,阿七心中好笑,只觉那人著实有些呆头呆脑。也不知那个程鸣柯究竟爱他哪点,竟痴情到了割腕的地步。
☆、5
或许是工作日的关系,水乡小镇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如世外桃源般闲散安逸。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旁边是静静流淌的小河,乌篷船咿咿呀呀地从身畔经过,这曼妙的水乡景致如同一个静好的渔家女,轻轻地行走,浅浅地微笑,一切都恰到好处。
经过古老的石拱桥时,乔生忽然开口道:“你说得不错。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使了些手段。”
“嗯?”阿七一时没回过神来。
“刚开始的时候,程鸣柯对我没意思。我故意接近他,想方设法地让他爱上我。”
虽然阿七早猜到两人之间没那麽简单,然而乍听之下仍觉意外:“你……”
“我需要他替我挡掉一些应酬,还有一些我不想拍的片子。”乔生解释道:“我拍片是为了还债。干这行,一不小心就成了人家的玩物。哪个大佬看上了你,就得笑脸相陪。他要是想插你,你也不能拒绝。否则别想再混下去。拍片的时候,要是没棵倚傍的大树,导演让你串糖葫芦,你就得串糖葫芦,导演让你双龙入洞,你就得双龙入洞。拍gv之前,我是个演员。那时年轻,眼高於顶,以为凭演技就能在圈里立足,後来得罪了人。入这行後听说程鸣柯喜欢英俊的纯1,我就动了心思。”
“对你来讲,他应该不难得手。”
“要揣摩他的心思,还要投其所好,很累。”
阿七说:“那他一定是喜欢片里的你了,强势霸道,占有欲强。”
乔生苦笑一声,说:“是。他在床上喜欢听粗话,一晚上最好来个七八次。”
“难怪你现在对那事不来劲。”
乔生坐在桥沿上,垂眼望著桥下粼粼的水面:“我知道刚才你有些恼我。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怎麽跟你说。真是难以启齿。”
阿七直言不讳道:“这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厚道。不过有什麽关系呢?人活一世,得过且过就行。是是非非,何必想那麽清楚?有人说过,‘人活在世界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它货真价实。’我也一样,我只求真实与无悔。”忽然想到他片里片外截然不同的模样,阿七恍然大悟:“你刚才说你之前是演员?”
“签了一家娱乐公司,演过不少小角色。水太深,後来混不下去,家中欠著一屁股债务,心一横,干脆当脱星算了。”
“难怪程鸣柯被你骗得团团转。”
乔生抬眼看他:“你讽刺我?”
“哪有?你们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什麽事?”
乔生忽然轻轻一笑,说:“他不是我的黄盖,你才是。”
阿七摆出敬谢不敏的架势,说:“你少来!”
乔生嘴角边溢出暧昧的笑:“你忘了吗?明天在片场,你要脱光衣服,跪在我身前。如果配上台词的话……”乔生故意拖长音,低沈的嗓音仿佛带著磁性:“请鞭笞我吧,公瑾……”
阿七听了,使劲推了他一把,险些将他推下水去。阿七忍著笑说:“好好一个典故,被你说得真下流。怪不得人家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看你平时一本正经,原来一肚子坏水。我真是看错你了。”
乔生哈哈大笑,两排孩童般的牙齿明晃晃地露出来:“我什麽时候一本正经过?谁都知道我走的是坏男人路线。”
阿七盯著他璀璨的笑,说:“坏男人有你这麽笑的麽?”
乔生勉强收了笑,辛苦酝酿了一会,才做出一个嘴角邪邪勾起的表情。因忍笑的关系,显得有些怪怪的。“怎样?是不是很帅?”乔生邀功地问。
“勉勉强强吧。”
乔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勉勉强强?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我不用笑,也能让你知道什麽是坏男人。”
“哦?”乔生兴味浓厚地看著他。
“坏男人都是行动派。”阿七说完,揽过他的头强行索吻。乔生几次想夺回主动权,都被他生生地遏制住了。两人吻得近乎野蛮,分开时嘴唇上隐有血迹。
乔生擦了擦唇上的血,说:“你这不是坏,是野蛮。”
“那你喜欢吗?”
乔生故作忧伤:“你这麽热情,我真怕自己满足不了你。”
“我又不是无底洞……”
“谁知道呢?你没试过我的长度,我也不知你的深度。你到底是不是无底洞,只有上帝知道。”
阿七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6
回家时已是夜深。与昨夜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月色,阿七与乔生话别。回转头,仍能看见那辆执拗的跑车。阿七突然感到烦躁:“你准备怎麽办?”
乔生顺著他的眼神望去,犹疑地道:“我不知道。”
那是阿七头一回觉得乔生优柔寡断。当时他并未多想。“你该狠一点。不要让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乔生皱眉道:“你也看到我怎麽对他了。我还不够狠麽?”
阿七意味深长地说:“他要割腕就随他去喽。是不是他一割腕你就心软了?”
“我还没冷血到眼睁睁看他死的地步。”
“有个医生和我说过,急诊室里自杀未遂的病人,没有一个是还想死的。哪怕吞化学试剂吞得肠子都烧烂了,也会抓著他的手求他救活他。”
乔生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真的?”
“下回他再割腕,你就随他去,看他是不是真的想死。”
乔生默然半晌,然後扯开了话题:“明天的准备工作你别忘了做。”
“什麽?”
“灌肠,开拓。”
阿七惊呼一声:“这种事还得我自己来?”
“不然呢?”乔生挑眉看著他:“你还想当著镜头灌肠麽?”
“我不会……”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阿七摊摊手:“我是粗人,脱了裤子就上炕,哪来那麽多事?”
乔生颇为无奈:“你也太糙了点……”
阿七朝他暧昧地眨眨眼:“不如明天你来帮我?”
“好啊。”乔生爽快地说:“你今天就住我家去。省得我再跑来跑去的。”
阿七欣然应允:“这就对了嘛。趁著夜黑风高,正好做些美妙的事……”
乔生扬起眉毛:“你确定?”
“为什麽不?”
乔生轻笑一声,道:“我怕你明天下不了床,到时我怎麽和导演交代?”
“你就说,阿七已经精尽人亡,叫他另找高明。”
“你真是够急的。”乔生笑著,忽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等著吧,明天有你受的。”
乔生的家在十七楼。房型虽好,装修得却极为简洁,家中几乎没有多余的物事。拉开卧室内的衣橱,与大多数gay不同,乔生的衣物饰品也不多。平日里见他衣著得体,阿七本以为他会闷骚到连内裤都装有满满一抽屉,不料他确是如此质朴的人。
阿七倚著壁橱,道:“我很意外。”
乔生将一杯水递与他,道:“节约惯了。”
“你说你入行是为了还债?”
“每个人生来就有命。”乔生倚在窗边,说:“从我记事以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钱而活,连睡觉都不安稳。”
“这种滋味,我倒不懂。”
乔生笑笑:“那是好事。”
夜里,阿七与乔生躺在同一张床上。不用说,阿七胯下自是一柱擎天。他悄悄地摸上乔生的下身,那里无欲无求。阿七感到扫兴:“你对我没欲望?”
乔生说:“我想硬的话马上就能硬起来。”
“那就不是本能了。”
“你要是试过连续坚硬几十个小时连尿尿都硬得发疼,你也会忘了本能是什麽。”
阿七听了,不由失笑:“这麽做法,身体迟早被掏空。说起来还是做零轻松。”
“做零?那我宁愿被掏空。”
阿七感到好笑:“你又没试过。”
乔生直白地道:“比起被干,我更喜欢干别人。”
阿七想了想,说:“我觉得都一样。上面下面,其实都是在做爱。”
两人躺在床上聊天,就如读书时熄灯後在寝室里卧谈一样,渐渐地睡意袭来,并不需要一个明确的信号,谈话戛然而止。翌日阿七在阳光中醒来,身边空空如也。他拖著拖鞋迷迷糊糊地走到餐厅里,乔生挽著袖子正忙活得有声有色。他慵懒地靠著门,笑乔生像田螺姑娘一样贤惠。
等乔生替他灌肠的时候,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乔生依然挽著袖子,拿一根水管站在他的身後。他命令阿七脱光衣服,并且跪趴在冰凉的瓷砖上。阿七忽然想起那日在水边他们开的关於黄盖的玩笑,不由地忍俊不禁。他回过头去朝乔生挤挤眼,调笑道:“亲爱的,对我温柔点。”穿白衬衫的乔生看起来不可侵犯,带著禁欲的气息。他用脚尖点了点阿七翘起的屁股,说:“再抬高点。”阿七动了动,乔生犹觉不满,索性抓著他的屁股强行拗成满意的姿势,然後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那一瞬间,阿七突然脸红了。
乔生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水灌进去之後,给我夹紧屁股忍著。我说时间到,这儿有个痰盂盥,坐到上面排出来。”说著踢踢脚下的痰盂。
阿七犯了难:“屁眼上又没塞子,你叫我怎麽忍得住?”
“你会夹吗?”乔生说:“屁股抬高,肛门夹紧,忍一刻锺,反复几次就好了。做好灌肠,我帮你开拓,省得你一会疼晕过去。”
阿七想到曾在片中见过的乔生的尺寸,闭著嘴没吭声。乔生在他身後说:“我开始了。”他打开水龙头,水缓缓地从细长的水管中流出,水管对准更加窄小的密穴,水徐徐地注入其中。等阿七感到微胀,乔生已适时地止住了水流。阿七高高地撅著屁股,缩紧肛门,咬牙切齿地忍著。身後的乔生不言不语,却没来由地令他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好像快要烧起来一样。
也不知那人有没有硬起来,阿七忽然想到。
好不容易挨到乔生说“时间到”,阿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自己挪到痰盂上,把体内污物排泄出来。清洗干净之後,他再次跪到地上,等待第二轮的灌肠。几轮下来,饶是阿七厚脸皮,也几乎不敢看乔生的脸。排泄时难免有叫人尴尬的声响,他虽然为人大条,却也爱面子。
好在乔生并未流露出厌烦的情绪,灌完肠,阿七跪在温软的床上,乔生坐在他身後,温柔地探入两根手指。抹著润滑的手指在那紧窒的小洞里轻轻搅动,原本闭合的部位在他手中一点一点地张开,有时指尖擦过敏感的肠壁,阿七身体一颤,忍不住地叫了一声。
乔生的声音轻柔得像棉花糖:“我现在替你做开拓,这样我进去的时候疼痛就会减轻很多。你这里太紧,我要是直接闯进去,你会受不了的。”
阿七将脸埋在臂弯里,不说话。此时他身上像通了轻微的电流,虽不致命,却令他颤栗不止。尤其是乔生温柔的话语声响起的时候,他几乎要受不了了。
乔生并起两根手指在他体内探索了一会,忽然又加入了两根手指。密穴忽然被撑开,阿七叫了一声,求饶道:“你……你拿一根出去……太……太多了……”
“这算什麽?”乔生轻轻笑了一声,道:“我的家夥比这可粗多了。你不是一直想和我预热下麽?现在开始了。”说著,他的四根手指模拟著性爱的节奏,在那被猛然撑开的小洞里急速地进出起来。阿七尖叫一声,激烈的指奸险些令他跪立不稳。不适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强烈,相反地,手指在身体里进出的感觉还有些美妙。乔生抽动手指时,带动方才抹入的润滑,在空气中留下“扑哧扑哧”的声响,伴随著手掌撞击臀瓣的啪啪声,听起来格外淫糜。起先乔生泰然坐著,随著阿七越叫越大声,乔生索性跪在他身後,模拟著性爱的姿势狂热地指奸他。说不清快慰源自生理抑或心灵,总之阿七快乐异常。
想到乔生外号pobsp;☆、7
起身穿衣的时候,阿七不忘瞥一眼乔生的裆部。那儿竟然隆了起来。阿七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喊:“你硬了!”
乔生好笑地看他一眼,说:“你太会叫了。我差点没忍住。”
阿七心里一动,说:“原来你的兴奋点在听觉。”
“是。如果partner会叫,我会非常亢奋,一晚上屹立不倒都没问题。”
阿七怪笑一声,说:“这麽说来,程鸣柯很会叫吧?”
乔生脸色变了变:“你非要这麽煞风景?”
“说吧。我想听。”
“没什麽好说的。”乔生忽然一笑:“跟你比起来差得远了。刚才你一叫,我就兴奋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把你办了。”
感觉到内裤早已潮湿一片,阿七恨恨地说:“赶紧去片场吧。老子忍不了了。”
拍戏前遇到杰米,今天他亦开工。杰米坏笑著说:“好好享受吧。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著和乔生合作呢!”
阿七了然地点头:“他的确有一手。”
“倒不只是为了这。”杰米说:“和乔生做,无论你表现如何,都是一条过。”
阿七讶然: “拍这种戏难道还会ng?”
杰米耸耸肩:“大家都这样喽。所以一号难做。表现不好,得停下来,听导演讲完,撸硬了再来。万一导演有意整你,别提有多苦了。乔生运气好,有程鸣柯喜欢他,程大少爷早就发话了,一般情况下不许ng。”
阿七闻言,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杰米起了八卦的兴致,又说:“乔生生得好,外头不知有多少人想和他春宵一度,那些得罪不起的,都是程鸣柯替他挡下了。听说早先程鸣柯还许诺说帮他还家里的债呢。不过乔生没答应。”
走廊尽头,乔生在朝他招手。阿七笑笑,告别了杰米,向那人跑去。走近了,乔生问他方才在聊什麽。阿七如实道,在聊你。
乔生道:“他是不是夸我功夫好?”
“你倒不谦虚。”
乔生含笑道:“一会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阿七平躺在洁白的大床上,乔生撑著身子跪在他身上,单手解著衬衫的扣子。他不再笑,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冷冰冰的。从头到脚,包括脸上表情,都紧绷成了一条直线。这个乔生对阿七来说是有点陌生的。乔生只解了两颗扣子,男性优雅而富有力量的曲线在衬衫里若隐若现。然後他俯下身,强势地攫住了阿七的唇。乔生吻得很热情,像要把他吞下肚去。激烈的心跳声中,阿七渐渐忘了身边的人与设备,忘情投入其中。
他迫不及待地扒掉乔生身上的衬衫,又急不可耐地替他松开了皮带。等那骄人的物事从内裤中弹出来,他毫不犹豫地弯下身去含住了它。乔生牢牢摁住他的头,在他温热的口腔中失控地进出。犹觉不过瘾,後来乔生索性将他放平在床上,跨坐在他的颈间一下一下霸道地将他的脑袋摁向自己的胯下。阿七含得吃力,再看乔生,乌黑的眼睛里已写满了野性的欲望。
等口腔中的东西涨到最大,乔生忽然抽出,俯身在他耳畔轻轻道:“阿七,我要干你了。”
阿七浅笑,张开腿道:“来。”
乔生扶著他的腿,对准那幽秘的小洞猛地挺了进去。阿七吃痛,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乔生看他一眼,轻声安抚道:“会有点痛。忍一忍。”阿七皱著眉头,感到那粗壮的男性象征正缓缓地朝里挺进,把先前涂的润滑一点点地挤到外头。它蛮横地霸占了那里头的每一个空隙,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尽管事先做过开拓,阿七还是感到痛不欲生。他不是没做过零号,但没有一回像今天这般疼。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快要哭了。
悉数埋入後,乔生耐心地停在里头,没有即刻抽动。阿七抠著他的臂膀,指甲生生地嵌入那人的皮肤里,乔生平静地任他抓著,等他神色稍缓,才缓缓地抽动起来。阿七扶著他的肩,那人的每一次律动几乎都要了他的命,尽管他已做得极轻极慢。
过了一会,就在乔生慢慢开始加速的时候,导演忽然喊cut。乔生蓦然停下来,眼里写满了惊讶:“怎麽了?”阿七亦诧异地抬头,这才看见程鸣柯不知何时已来到片场,他抱臂站在摄影机後冷冷地看著他们。
导演皮笑肉不笑地说:“乔生,你的野性去哪了?狂野一点,凶狠一点,ok?”
乔生皱眉道:“他後面太紧,我不想弄伤他。”
“他如果受了伤,程少爷会替他请医生,这点不用你操心。”
乔生瞥了程鸣柯一眼,眼中透出浓浓的不悦。阿七拉了拉他的手指:“照他说的来吧。我没事。”
乔生愧疚地看他一眼,抿著唇激烈地动了起来。可怜阿七在做零上几乎未经人事,骤然间被撑得快要裂开,此刻又被压在下面猛烈撞击,他疼得五官皱成一团,龇著牙直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