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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作品:遗爱记|作者:|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3:48:49|下载:遗爱记TXT下载
  小丹假意愠怒,捏他鼻子:“没大没小的,今天不给你吃肉!”起身却是笑嘻嘻地往厨房走。

  小魔怪面对威胁毫不在意,拖着一大袋零食去客厅,再松鼠搬家似的把食物一点点搬上沙发,蹦上去,左手遥控,右手棒棒糖,边吃边看电视,好不欢快。

  欢乐中还是带点烦恼的,因为一直不被允许饭前吃零食,小家伙除了看电视,还得不时朝玄关那边望风,就怕被逮着。

  时颜倒没有关注客厅这边,她一直杵在玄关,池城见她有话要说,也没进屋。

  “你怎么和他们一起?”

  “路过社区公园,接kings买完东西,顺道载他们回来。”

  “别给儿子买太多零食,宠坏了不好。”

  她说话不够气焰,反倒令他担忧,摸摸她的手,有点冰。

  “好点没?”

  时颜不置可否,玄关左右各安了个供人坐下换鞋的吊椅,她坐在其中,与这童趣的吊椅格格不入的,是她颓然的嗓音:“席晟走了。”

  她的失落太盛,以至于池城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你什么时候也走?”时颜在吊椅上轻荡着,“我是说,你过年不是要回上海陪你女儿?”

  矛盾总会淡化,但需要时间,时颜明白他在尽力调和,她也试过暂时忘却,可这个傍晚,思绪有些不受控制:“北京上海两头跑你也累吧,池先生,人不能贪得无厌的,我就是教训,想要的太多,它们反而都离你而去。”

  “暂时不说这个行不行?”

  “不行。”时颜神态懒懒,被触及软肋却依旧能迅速竖起壁垒。

  池城面色挣扎,牙关一咬便脱口而出:“两边跑是因为我两边都不能放弃。不是不愿,是不能。”

  池城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进去,只见她还在晃荡着双脚,乐此不疲。

  孩提时代她从没玩过秋千,太忙,忙着做拖油瓶。母亲则忙着离开揭瑞国,忙着恋爱,结婚,离婚,每每栽在所谓真爱手里,至死不知悔改。时颜分明有案例在前,她怎么也会犯一样的糊涂?

  “我妈告诉我,揭瑞国也说过两边都不能放弃,可他最后还是做了选择,放弃我们。活该啊,谁让我妈做第三者,可我呢?因为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也活该?”

  她的脸太平静,死水般撩不起半点波澜。

  “别胡思乱想。”

  这男人,是半点有力度的安慰都给不起了。曾经那个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的男孩,是否从未存在过?

  “我心疼冉冉,因为觉得她像我小时候,我能理解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我羡慕揭沁的妈妈,希望自己的男人也可以绝情地斩断外面的一切联系。当然,要绝情就绝情到底,千万别学揭瑞国,老了来认我,却还是对我不管不顾,等到真的病重了又突然想起我,想招我回膝下。”

  人就是这么矛盾,她此刻也是,想哭哭不出,想笑笑不起。临死,说到这个词她会痛,可她现在正需要这些疼痛支撑自己。

  中午那通电话,她的反常,揭瑞国的病重,一一在池城脑中串联。目光复杂地看向她,

  听她无能为力的语调:“我参加完朋友的婚礼就走,看看情况就回来,儿子暂时交给你照顾几天。”

  这女人需要一个怀抱供她痛哭。

  池城伸手搂她,还没碰着,又强迫自己收回:“他病重,你总不能真的只回去看一眼吧。我联系医院把kings的病历调回上海,一起走。”

  时颜未置可否,起身走进客厅。

  孩子手上抓着一把海苔,咔嚓咔嚓嚼得起劲,见妈妈突然出现,吓得差点噎着。赶忙把手背到身后:“妈妈……”

  时颜坐下来一起看电视,状似无意地问一句:“想不想见见外公?”

  孩子试探着把手放回来,见时颜仍没有要拿走海苔的意思,转眼把它们全塞进嘴里,努力含化,说话模糊不清:“外公是什么东西?”

  孩子明显不关心这事,时颜也不再多做解释,给时间让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和裴陆臣,和冉冉,和揭瑞国,和池邵仁,当然最重要的是和池城,时颜与他们的各种恩怨,是时候一一清算了;嘎嘎

  话说这张字数更多,比上章还肥,妞们大把大把地撒花吧,不用客气~

  ps:这篇文虐够了,某颜色下篇想开轻松现言文,就在这月底或下月初(具体开坑时间取决于我现在手头这几个坑的填坑速度,汗~)

  网络版结局

  时颜被赶下主席位的这第四季度,在家全职照看孩子,却比任何一年赚的都要盆满钵满,春假前夕拿到分红,支票数额十分亮眼,可惜,仍换不来她多少愉悦。

  临近情人节,于她,简直是等待审判的日子,思来想去,最妥帖的方法就是礼到人不到。

  小丹放假回家,儿子由她和池城轮流看顾,他有没有把冉冉接到北京过年,时颜没去过问,但他要带儿子去迪斯尼,时颜是坚决不肯的。

  最终由去香港变为去故宫,时颜以为孩子又免不了要哭闹一场,不料只要池城带着,孩子就十分配合。

  池城带儿子逛故宫,时颜一人兜车到了边疆所在医院,特意挑了这天情人节前的最后一个黄道吉日来送礼。

  出于礼貌,到他办公室前打电话知会一声。

  “边主任吗?我时颜。”

  几经周折才拿到边疆的办公电话,得好好利用才是。时颜腹稿都已打好,最近实在太忙,没法出席婚礼,来这边办事,顺道提前送礼,请边主任代为转交。

  那端沉默片刻:“是我。”

  显然,这一天对时颜来说一点儿也不吉利。

  时颜顿时哑口无言,如果手没有顿时发僵,她一定果断撂下电话。

  “最近好吗?”

  他的声音怎会听得时颜头皮一发麻?明明是这么客气。时颜只能怪自己心里有鬼。

  “小魔怪好吗?”

  “都很好。”时颜按住太阳穴,免得它惊跳,语气尽量欢快些,“忘了恭喜你结婚。”

  裴陆臣轻笑半声:“你找边疆?他在急症室。”

  时颜脑中只有一个声音,他在主任办公室,他在主任办公室。而她,此刻身处走廊,离办公室不过十米距离。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回头再找他吧,不打扰了,再见。”

  时颜挂了电话返身就走,一直咬着牙齿,好在提前打了通电话,否则和他在他大舅子的地盘见面,指不定生出什么鬼祟。

  安全无虞地回到停车场,上车立即启动,不浪费一秒,正加着速,斜刺里突然奔出一抹身影,转眼拦在时颜车前。

  时颜赶忙制动,尖锐的刹车声灌耳而来,底盘的颠簸令她有些心慌,幸好腹部没什么异样。她的脏话就要脱口而出,这才看清那人是谁。

  刚和她通过电话的,裴陆臣。

  裴陆臣手撑在引擎盖上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头发乱,刚跑完百米竞速似的。平复了呼吸后才来敲时颜这边的车窗。

  降下车窗后听到的第一句便是他的不满:“不至于这么躲着我吧?”

  时颜干笑一下,眼观鼻,鼻观心,死活不认:“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车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说着抬手往后方一指。

  时颜循着这个方向扭头看去,主任办公室的窗户正对停车场,视野宽广。时颜不禁无法理解,反而更加迷惑,他既然在电话里装着不知道她来这儿,为什么不索性装到底,为什么还要追出来?

  “是这样的,你婚礼那天我要到外地出差,今天正好路过这里办事,就想请边主任代我转交红包。”此番说辞早就想好,如今不过是换了个聆听对象,时颜自认语气还是十分妥帖的。

  他眸色一紧。

  时颜视而不见,低头翻包,找到红包后双手递上:“既然你在这儿,我就直接给你了。祝你们……”

  “你真残忍。”他摇着头,失笑而语。

  时颜一愕,安静下去。裴陆臣的视线在她落寞微垂的脖颈上短暂逗留,很快调试回一贯的玩世不恭,抬腕看表,“现在是,4点半。”

  “嗯?”

  “你欠我一顿最后的晚餐,赶早不如赶巧,就现在吧。”他已拉开副驾位的门。

  一切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这男人落拓的作风。

  吃中餐,上海菜。裴陆臣帮她把脱下的大衣挂到衣柱上,瞥见她微隆的腹部,目光生生定格。

  他眉目间流淌的是什么,时颜不让自己去触及。最终那股潮涌褪去,洗净他一切的情绪,只道:“恭喜啊。”

  她唯一能回答的,是“谢谢。”

  他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可如今的立场,不适合时颜对此表示惊讶。

  “小魔怪的病怎么样了?”

  时颜垂眼看看自己小腹:“再过几个月去医院检查以后才能知道宝宝能不能救它哥哥。”

  他的目光顿时有些杂乱,在包厢里扫了一轮,最终看着面前筷架,没再移开,“和好了?”

  彼此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不用他指名道姓,时颜已了悟,只是答案她自己都不清楚:“不知道算不算。你呢?看起来容光焕发,过得不错吧。”

  他终于肯正视她,却是模棱两可的表情:“在我想安定下来的时候,她在我身边,那么,就是她了。”

  时颜笑笑。其实是羡慕他的,婚姻有千百种姿态,若她也能和他一样,把一切想得这么简单,多好。

  裴陆臣看出她在走神,连带着他自己,都不禁有些思绪飘忽。

  最近他总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奢望由此把这一辈子的想念用尽,然后连同对她的感情一道,全部丢了。

  摆摆手,挥去某些杂念:“对了,代我向他道歉。”

  时颜回神,疑惑地看着他。

  裴陆臣捏紧筷架,冰冷的瓷,从手心凉到心里。

  “他为你们孩子挨过刀。”

  时颜霍得瞪大眼睛。

  “我当时怕他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自己没有办法再和他比。一直瞒着你,抱歉,希望现在说出来不会太晚。”

  他也曾努力过,用各种方式,卑鄙的,深情的,都有,可她的快乐与悲伤,他从来只是参与者,不是主导者。

  本以为会难以启齿,不料竟说的那么顺畅,裴陆臣心里泛起的苦涩几乎要冲喉而出,恰逢服务生把酒送上桌,是陈酿,裴陆臣为她倒杯茶,给自己斟满酒:“祝我们……”

  他突然间失语,似乎自己都觉得丢人,再不言语,仰头,整杯灌下。

  终于,苦涩被冲散。

  喉间,他抵眉失笑。

  时颜艰难消化他的话,神思有些懵然,缓慢地举杯。

  相识几年,相恋几月,如今分手,她以茶代酒:“都忘了吧。”

  各自敬上一杯,就当抵消他对她的隐瞒,就当偿还她装醉的那次,听到他说的那句,我爱你。

  都忘了吧……

  吃完这顿饭,出饭店时夜幕已临,道别:“再见。”

  他唇角一勾:“再不相见?”

  她也笑了。

  裴陆臣才改口:“开玩笑的。再见,小心开车。”

  时颜车开得很稳,心却不稳,挂上蓝牙就拨池城的号码,开口便问:“在哪?”

  实在问得突兀,时颜想拍自己的嘴,那端的池城倒是不甚在意:“正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他们最近最常有的对话,他也自认摸透了她的心思,替她问:“要儿子听电话?”

  时颜有些骑虎难下,还没开口,电话已交到儿子手里。儿子特别得意,乐呵呵道:“妈妈我赢了姐姐!”

  她以为自己听错,甚至把车停到一旁,怕听不清,消了蓝牙直接用手机:“赢了,谁?”

  “我玩水枪赢了,姐姐要给我买糖吃。”

  气愤,谈不上,惊诧,更犯不着,时颜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