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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作品:红尘如烟爱如烟|作者:水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3:46:07|下载:红尘如烟爱如烟TXT下载
  “不!师傅,我不会回来,因为我每时每刻都不会忘记那世界的人,而且每时每刻会为他们牵挂,为他们悲伤。我不能想象,我要在这种地方牵挂与悲伤数万年而不能忘记他们,我不能承受如此深的痛苦。因为我是人,是一个有情有爱的人。”

  “雨儿,那些都是幻像,是因你走入了歧途,若你收起心性,万般皆会忘记。”

  我微微一笑:“我不想忘,更不会忘,我要做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俗人。而非师傅这般无情无意的冰美人。不过,师傅,作为冰岛人,您又怎会如此苍老?怎会一夜之间老到如此田地?因为您也有爱,您爱我!既然您爱我,就该给我选择的权利。”

  雪夫人颤抖的手默默伸向我:“好,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再回红尘,还是留下来如我一般放弃爱恨终生在冰岛掌控时间命脉?”

  我淡淡而坚定地说道:“回去!”

  “雨儿,你会后悔的!”雪夫人凄厉地喊道,眼中晶莹的水气漫过。

  “我无悔!”

  “痴儿,冰岛人有冰岛人的悲哀,你永远也逃不出冰岛人的命运。你若回去,便只能承受生生世世永不能牵手的痛苦!”

  “什么?我未曾尝试过又怎会知道?师傅莫要用这些来吓我。我已经爱过恨过也痛苦过,所以,我无所畏惧,爱我都不怕,我还怕甚?我不会如您一般将一生如此葬送……”

  雪夫人银牙一咬,颤声道:“那……我也救不了你了!你去吧!去那个众人皆醉你独醒的世界……”

  我傲然冷笑……

  她酸涩地挥挥手,我只感觉脚下一空,又如同个灵魂一般飘飘荡荡地落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只有那牵挂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bsp;第八卷 空泪

  第四十一章 伊人还在人不在 瑟瑟东风为哪般

  “懒猪!还不快起床,你今儿不是让我陪你去面试吗?”一个声音真实而夸张地叫着,我的脑袋一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睁眼,正对上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女,正坏笑着敲击着我的头。她身穿烟灰色的套装,大波浪的烫发头,眉眼描画得精致而妩媚,这不是在公关公司里当文案的珊珊吗?天!难道我回来了?

  “珊珊?!”我不可置信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仔细地打量着。我身上穿着鹅黄色的蜡笔小新的睡衣,盖着粉红色的kitty猫的被子,身下是软软的粉红色的席梦思,而不是潮湿而坚硬的榻。环顾四周,我的卧室宽敞而明亮,淡粉色的墙壁贴满了周杰伦的海报与我自己各种稀奇古怪的大头贴,宽大而明亮的落地窗上挂着纯白色的落地窗纱,窗纱外层是粉红色的大嘴猴加厚落地窗帘,屋子的一边摆放着我的电脑桌,电脑桌上是我那台跟老牛一样破旧的联想电脑,旁边是我的写字台、书柜、梳妆台,书柜里是我喜欢而珍藏着的各种图书,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一水的欧泊莱……

  窗外是阳光明媚、风高云淡的秋天,而不是长安萧瑟的隆冬……

  难道我真的回来了?

  “青青,你丫琢磨什么呢?睡傻了吧?”珊珊在一边看着莫名其妙的我,一边咯咯笑着。

  “珊珊?莫非我真回来了?”我使劲掐着脸,心跳加速。

  “靠!岳筠青,你丫去哪了?不会是会周公去了吧?还回来了?哈哈,不会是你还梦游呢吧?”珊珊笑得喘不过气来。

  “莫非我真回来了?”我仍是望着珊珊,喃喃问道。

  “靠!”珊珊这才觉出我的不对劲,摸摸我的脑袋,说:“不烧啊?不会是昨天游泳游傻了吧?你丫可别吓唬我,说话还文绉绉的。”昨天?难道我的将近十八年的时光就只是一夜的光景?可是为什么我的痛苦和牵挂那样真实,仿佛就在昨天……

  “珊珊!我真回来了!你再说,多说几句,好让我产生真实感!”我满眼热泪涌出,别了将近十八年的现代终于回来了!

  “靠!事情不妙!你成天看那些破书,都什么和什么呀!我看你以后还是别看了。成天给你操心,我迟早他妈的被你吓死。”珊珊翻动着我的枕头,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蔡骏的《天机》,使劲在写字台上摔打着,“你他妈的一女人看什么破恐怖小说?看出神经错乱了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珊珊!女子说话要文雅,不可污言秽语!”我微微紧蹙着眉头,将近十八年未听过脏话,一下子很是不习惯。

  珊珊瞪着抹着蓝色眼影的大眼睛,眼睛里充满了恐怖,大叫一声:“叔叔阿姨,阳阳哥,快来啊!您家的岳筠青睡傻了,都神经错乱了……”

  “这死青青成天都不让我省心,早知道不生她了……”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紫色的家居服走了进来。

  “妈妈!”我大叫着扑到妈妈怀里,抱着她那稍微有些发福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大清早的,哭什么哭?我还忙着呢,今儿有个刨腹产手术,我可没时间跟你瞎叽歪。赶紧的,没事收拾收拾面试去,人家珊珊今儿专门请假陪你去面试,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老妈不耐烦地将我推开,嘟囔着。

  我仍是双目含泪,喃喃道:“妈妈,我可回来了!让女儿再嗅嗅您身上的味道!”

  “吃错药了?我身上还能有什么味儿?”妈妈使劲嗅着自己的胳膊,骂道:“还不是来苏水味儿,打小就闻还没闻够?”

  珊珊正色道:“阿姨,您没觉得今天青青不对劲儿吗?说话文绉绉的,情绪还特激动,不会是昨天跟我去游泳游傻了?要不就是看恐怖小说看傻了。”

  “哦?我看看!”妈妈拿手试了试我额头上的温度,笑着说:“没事,不烧。我说你啊,找不着工作没什么,关键是你的心态要端正,不是没人说你嘛,别一大早就装疯卖傻的。”

  “妈!怎么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浓眉大眼,身材挺拔,那不是哥哥岳筠阳吗?

  “没什么,你妹妹瞎胡闹呢!”妈妈笑着说,“你还不上班去!”

  “妈,不是我说你们,你们成天嘟嘟囔囔的。她找不着工作又不是她的事,现在找工作多难呢。你们给她那么大的压力,她能不着急嘛!”

  “哥哥!”我扑上去紧紧抱住哥哥。

  “好了好了,你也别压力太大了,慢慢找着,零花钱不够我给你,别管老爸老妈成天唠叨!”哥哥爱怜地摸摸我的头,“我上班去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别老让人珊珊等着,耽误人事儿。”

  “等等,哥哥,他们都不信我,你可记得你将我送去医院么?我与珊珊游泳回来便发烧了,你还记得么?”我仍报着一线希望。

  “没啊!你昨天游泳回来就睡觉了。”哥哥纳闷地看着我。

  我急切地说道:“那你可记得我将妈妈当宝贝一般的红石头给丢了。”

  “你好好说话,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还带着口音,跟哪学的?这么大人了还‘哥哥’?小点吧?多少年没听过你这么叫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石头?什么石头?”哥哥喝斥着我,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

  “就是这个石头。”我摸向脖子,马上惊呆了,那里光秃秃的,没有石头,那石头不见了,“我的石头呢?石头呢?”

  “找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有过石头?”哥哥的眼睛更加疑惑。

  我看着妈妈,说:“妈妈,你记得么?自幼我便很爱生病,当初有个算命先生,得了食道癌的那个?他说我留不住,便送我一块鲜红欲滴的石头,说万万不可离身,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妈妈可还记得?”

  “书看多了!我可没时间和你瞎咧咧。”妈妈懒得搭理我,转身就走。

  “妈妈,您说,到底记不记得?”我一把拉住妈妈,期盼地看着她。

  老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没有!你以为编故事呢?你小的时候身体倍儿棒,也没什么算命先生,更没有什么石头,满意了?真是的!”

  我望向哥哥,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不同的答案。可是哥哥也笑着说:“你不会是又在构思什么小说呢吧?你小时候那叫一个彪悍,成天和小区里的男生打架,从来就不生什么大病,感冒一两次,也不爱吃药,把咱妈气得没辙没辙的。”

  “真的没有?”我仍是摸着光秃秃的脖子问珊珊。

  “没有,项链倒是有一抽屉,就你那臭美样,成天买那不值钱的破首饰。”珊珊也斩钉截铁的说。

  我颓然坐在床上,喃喃道:“怎会如此?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妈,我看今天我还是别上班去了,青青这样儿不对劲,我带她去医院瞧瞧,别是得了什么妄想症。”哥哥也感觉出了我的异常。

  珊珊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阿姨,今天青青也太离谱了吧?”

  “好吧,好吧,我看就没什么事,装的!都说超生不好,看来还真不好,多操多少心呢!”妈妈嗔笑着嘟囔着走了出去。

  我扑到梳妆台前,死死看着镜子中的那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脸的确是我在现代的那张脸,可是却多了一样东西——眉心的红痣。

  “哥哥……哥!这红痣是何时有的?以前可是并无?”我转身指着红痣问哥哥。

  哥哥笑道:“打一生下来就有,你给我好好说话,那什么味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外国来的呢,真难听!”

  我颓然坐到床上,我没有改变西汉的历史,但我却改变了自己的历史,我在现代生活的二十一年轨迹,全都变了。我没有忘记,但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

  我摸着光秃秃的脖子,师兄,难道你连最后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吗?

  当天,哥哥和珊珊押着我去了医院,任我怎么说自己没毛病都不信。

  从小区往出走时,遇见了几个小时候的玩伴,我激动地与他们打着招呼。哥哥坏笑着说:“看着没?就刚才跟你打招呼的刚子,别看现在五大三粗的,小时候让你打得满地找牙……”

  是吗?我怎么明明记得是我被刚子打的满地找牙呢?

  到了协和医院,我一再告诉医生我没病,可还是在哥哥与珊珊的坚持下被送到了ct室做了个脑部ct,又被送到神经科做了各种化验与检查,这还不算完,仍要将我送到心理诊室,做了各种测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失业综合症,压力太大了。开了点安神补脑的药,便打发我们出来了。

  “靠!我就知道是你丫装的,嘿!你还别说,你丫装的可真像!不过你妈也忒能唠叨了,要是我妈成天那么絮叨我,我也得装疯。不过我觉得你丫还是别找做文字的工作了,我觉得你当演员更合适。”出了医院,哥哥才放心地去上班了。珊珊挽着我的胳膊崇拜地说。

  我苦笑,看来只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然非给送精神病院里去不可,于是说道:“你可别和我妈说。”

  “那当然,谁让咱是发小呢!哎,对了,你那是哪学的古怪口音,别说,还真不是盖的!”珊珊兴致盎然,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说着。我的心却在隐隐作痛,为什么如此残忍?东风怎么样了?师兄怎么样了?为什么在西汉的时候想回现代,可是回了现代我却在想着西汉。看着现代这些熟悉的面孔,却带给我一种彻骨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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