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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谁动我衣服|作者:何必这样|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3:40:46|下载:谁动我衣服TXT下载
  雷自然不明白茗兰所指,莫青却安静了“她根本没有正眼瞧我”。在医院里包扎利落,莫青问张雷,“姐会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张雷坦然,傻小子,她是不敢看你。把你打成这样,她会暴走到什么程度恐怕只有老天晓得,“但我知道郭嘉他们终于能开心玩场了。”

  就如张雷预言,没人知道宁水蓝到底做了什么。守在外面的梓楚只是听到了她开门前留下的话,“我不介意有人和我家男人套近乎,但方式方法很重要。”不过,也许他们没有机会告诉其它人这个真知灼见了。

  靖阳区的警察凌晨三点被紧急集合,因为有人报案多处出现命案。疲于奔命的忙碌现场,基本断定应是火并。天亮后简单汇总,发现全是杜老大嫡系的势力,夜覆灭。有想立功的找到熟识的人打听,却发现各个神情紧张守口如瓶。没多久便搬了住处。市里也是相当关注,大会小会开了好几圈,就不见有重大指示。

  宁水蓝在水蓝客栈三楼的自留地补了天夜的觉。期间茗兰有来报道,莫青乖乖养伤,并婉转表达了自己不会再如此冲动。王洛凝帮着看店,并帮忙初步完善了管理系统。当宁水蓝嚷着饿下楼时,电视前围了圈人在看报道。靖阳区杜老大恶性黑势力团伙被英勇的干警们长期监控步步蚕食终于在最后发动毁灭性打击举破获。广大受苦受难的百姓终于可以在这刻了解下这位长期为祸乡里的恶棍生平。

  “哈,真够无耻。”罗生感叹。

  “很正常。”所有人扭头,顶着鸟窝罩着睡衣的宁水蓝哑着嗓子。然后被两个方向的声音同呵道,“去洗漱。”

  “哦”毫无脾气的宁水蓝扰扰头,然后站在淤血没有褪去的莫青跟前,“以后不许擅自出门。”

  “”莫青想瞪眼睛,下意识瞅眼貌似在看电视的王洛凝,想反驳,却被宁水蓝揽在怀里。

  伤口大概碰到了刺痛的连眼睛都有些难受,宁水蓝的气息隔着布料隐隐伴着体温渗透进鼻腔。“不然没人做饭吃。”哑着嗓子丢下让人气结的话,宁水蓝转身拖拖拉拉回到楼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脸错愕瞧着自己的茗兰。

  “其实,她就这德性,见怪不怪就好了。”

  茗兰微微笑,我明白,不可以爱上她,不要再有人和你抢。莫青,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面不改色的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救我,不过是幌子。如果,没有地上满脸血污哭得伤心的你,相信结局不会这么惨烈。聪明如你,还没明白吗?

  喜讯

  莫青的小模样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不肯被宁水蓝关到屋里,就在厨房帮忙。莫青说去茗兰家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在那个小地下室觉得闷。虽然听着牵强,可不论是王洛凝还是宁水蓝都没有再多问。

  不过宁水蓝有在厨房帮忙,虽然每次都被当成捣乱分子撵出来。也有帮莫青换药,三餐也吃得按时。几乎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

  莫青说晚上睡觉会做噩梦,宁水蓝看着他瞅着自己的眼睛,叹口气,坐在莫青床边。说“你睡吧,睡着了我再走。”

  莫青睁着眼躺在床上,看得宁水蓝心慌。“那你是去和他睡吗?”

  “这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宁水蓝想在这样下去我头发肯定被抓掉不少。

  “你会嫁他吗?”莫青继续提问,就像电视里坚持要大人讲故事的小孩。

  这次宁水蓝叹了更长的气,停顿了更长的时间,“不会。”然后又突然挂上了平日的表情笑道,“他要嫁我倒是可以考虑。”

  莫青浅浅哼笑,终于肯睡。宁水蓝轻轻关上他的屋门,王洛凝在走廊,静静看着她。“还不睡?”宁水蓝已经想再次长叹。

  “如果是我离家出走呢?”

  “我倒觉得你离家很久了”错开视线,喃喃自语。

  “那如果是我被人绑架呢?”

  “救你,然后送你回亲人身边。”抬头,宁水蓝毫不犹豫。

  “再然后呢?”

  “我希望你幸福,真的”该如何表达呢,你大概,是最明白的人,知道最多也就最痛苦,洛儿,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在我身边却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明明爱着你,还要装作不在意。

  “笨蛋”他要的幸福我知道,就是和你在起。光着脚从门边又钻进被窝,莫青蒙起头,不知骂谁。

  有客来访,帝豪突然莫名又被转回王洛凝手里,那架势,王洛凝要是不接受,简直死的心都有。换了平民装扮的小王子冷眼瞅着来人,优雅起身把屋外的宁水蓝叫进来。

  “干吗?”本打算蹲墙角的宁水蓝被抓了正着,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签字。”这女人砸场子救人时的骠悍呢,王洛凝指着文件,将笔塞给她。

  “为什么要我签?我又不打算卖身。”你就装傻吧,桃花眼很危险的眯了起来。“乖,不要瞪我,还是你签比较好。”

  看到来人吃惊看戏的模样,突然了悟宁水蓝也许不想置身人前的心思。“好吧,我先签了。”大名挥,小王子的城堡归位。

  送走来人,“准备钱吧。”王洛凝将合同丢给宁水蓝。

  “干吗?”又被白眼砸,貌似自己直傻乎乎在重复这两个字。

  “仿古装修很费银子,宁老板。”王洛凝扭过头,唇角勾起恰当的弧度,“这小破地方我住够了,何况也该准备个好地方接你爸出来了吧。”迈步离开,王洛凝又微微顿了下,声言降低了几个八度“再说这年头,早就不流行王子公主的童话了。”

  “呃?”

  帝豪换了招牌,复古的精装修后,水蓝客栈开业。从王洛凝到茗兰各个忙得滴溜乱转,唯独看不到宁水蓝。门口摆满的花篮,青城月家的红色名联格外惹眼。“月家谁来了?”大厅支应的王洛凝问郭嘉。

  “嘿嘿,是个小美女。”郭嘉抬手指,高中生模样的小女生信步闲庭的在欣赏客栈的装潢,那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显然当年的宁水蓝。孙为正陪着她,副导游模样。看那殷勤劲,也就不难想让宁水蓝都吃惊的枪械从哪借来的了。

  “你是王洛凝?”小女生停下,眯眼细细打量。

  “是,月小姐,欢迎。”王洛凝浅浅点头。“自己来的?”放眼只有保镖群。

  “是呀,我哥忙着相亲。”月牙的眉头细不可查的皱了下,然后微笑。“他这个人,向虚伪。”

  王洛凝唇角弯起完美的弧度,沉默的微笑。这小丫头的功力还嫩,比宁水蓝的火候相差甚远。

  莫名打了几个喷嚏的宁水蓝在庭外等老爸出来。看着几月没见的亲人,眼前掠过很多人影。她下车,拉开车门,接过宁老爹手里所谓的行李,顺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箱。于是嗓子眼卡了几小时酝酿的问候还是变成了不冷不热的抱怨,“都出来了,还留这些东西干吗。多晦气。”也许应该给个热情的拥抱,可宁水蓝看着坐进车内的老人,还是只会略带嘲讽的表达。

  倒是莫青很开心的模样,“欢迎回家,爸爸。”

  “辛苦你们了。”宁老爹看到莫青有些意外,再看自己的女儿,心里时充满了担忧和骄傲。该骄傲的。他在里面没吃亏,也没受到“额外”待遇。打破这不成文的惯例,让自己安然站在这里的,是本以为还没长大的自己的女儿。可也是该担忧的吧。这世上,既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唯永恒的不过利益二字。水蓝,你用什么换得我,换得我清白与自由?

  “这是”看着普通的车子,型号与颜色都是放到街上便融入车海认不出的马路车,然而张雷打火,发动机的声音便让宁老爹听惯原本自己配车的耳朵有些惊讶。

  “叔叔,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张雷咧嘴乐,“都是我们老大的主意。”

  “改装车子很费钱的。”宁老爹有满脑子的问号。他们家名下的财产,应该都已冻结,甚至被挂上各种名义充公了。知道莫青他妈走了,心里反而安心的成分更多些。这两个孩子若被盘问可以推说概不知。只是,就算仅是这种压力,也不是般孩子能承受的吧。

  “爸,”莫青看着苍老不少的人,心里却改观不少。直嘴硬的宁水蓝也说过,她没想到老爹能这么爷们,在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姐姐和大伙合伙做生意了。主要还有王洛凝参股。”莫青甜甜的小脸让宁老爹安心不少。“今天正式开业,姐特意选的日子。”

  副驾驶的宁水蓝别过头,蹭蹭鼻子看着窗外。“他们怎么吞进去,再怎么吐出来。你就别操心了,爸。”

  宁老爹哑然,看着女儿愣了会,慢慢微笑。她长大了。忽略尚显青涩的外表,俨然早已成熟。曾经有名的捣蛋鬼,不再张扬浮躁,那眼神,那语气,真的是那个满街追着男孩子打的宁水蓝吗。

  张雷的车子到达,水蓝客栈正在放鞭炮。古色古香的建筑,让人时恍惚。王洛凝在人堆里发现挤过来的宁水蓝家,迎过去。

  “啊,洛凝,你爸妈好吗?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谢谢叔叔关心,他们都没事,也没有太大损失。”王洛凝瞥眼旁边瞅着人堆看热闹的宁水蓝,“我就更没事了。”

  看着王洛凝陪老爹往里走,莫青又看看根本没收回视线的宁水蓝,留在大堂。此刻的宁水蓝隔着玻璃望着外面热闹的人群,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她的眼神那么静谧又那么空洞,遥远的不知在想什么,仿佛与这喧嚣无关,独自矗立在另外的世界。

  “宁水蓝,终于找到你了。”宁静的世界被清脆的女声打破,宁水蓝和莫青起回神,是月牙,他的妹妹。

  “你这丫头怎么来了?”宁水蓝又勾起唇角。

  “怎么,来给你捧场不欢迎啊。”月牙副你很过分的表情,“何况,我可是冒着被老哥关禁闭的危险给你帮了那么大的忙哟。”眨眨眼,月牙抬手作了个瞄准的手势。

  宁水蓝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原来如此。“不过,这个人情还是不能算你的。你哥不默许,你恐怕没这么大本事。”

  “哎呀呀,这么了解他。”月牙感慨的摇头,然后挑了挑眉梢,“那,如果我告诉你,哥决定低调结婚了呢?”

  幸福

  宁水蓝直很忙,就算开业庆典结束,大家都安顿好之后,她还在后台翻阅客栈新录用员工的名单。中午的聚餐被宁水蓝谢绝,她说她既然是幕后的就没必要抛头露面。现在已经夜幕初上,王洛凝推开办公室的门,“晚餐也不打算吃?”

  “哦,就来。”宁水蓝抬起头,然后绽放大大的微笑。

  王洛凝看着埋首在满桌子的文档中的她,突升莫名的疑惑。带过门,看着不远处过来的莫青,“她怎么了?突然这么勤快。”

  “是呀,她检查了每个房间的摆设,每个员工的仪表细节,还有厨房卫生间,就差拉开下水道看看了。”莫青神色正常,口气却隐隐让人觉得有点古怪。他看着王洛凝,“月牙告诉她个好消息,月白要结婚了。”

  “哦”是这样。王洛凝就这么猛的记起宁水蓝缩成团流泪的模样,她绞拧着手指,说好痛那时她应该刚和月白分开,时光飞逝,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居然,打算结婚了?

  身后响起开门声,和宁水蓝不好意思的嚷嚷,“咦,都在等我吗,真不好意思。”然后肩膀被习惯性的拍了拍,力道与平日略有些出入。“走啦走啦,饿坏了。”

  餐桌上四个人。应该称为家宴。宁水蓝和老爹随便聊着这几个月来各自的事情,偶尔附和基本旁听的王洛凝和莫青到显得有些沉默。

  “啊,好饱好饱”宁水蓝看起来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安顿好老爹往电梯那溜达,“中午饿坏了呢。”

  “听说月白要结婚了。”莫青瞪大眼看着王洛凝,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啊,是啊,你也听说了啊。”宁水蓝没有回头,不屑的摆摆手,仍带着酒足饭饱的闲适,“来而不往非礼也,记得准备礼物。”

  帝豪本就是高档商务会所,由它改造来的水蓝客栈也是设计为会员制的高档娱乐场所。市中心十九层的建筑内外都精心贴上了仿古的外壳。融合了现代气息的设计,在时尚的都市并不突兀反倒更显得雅致堂皇。那尖尖屋顶下的最高处,是宁水蓝的新居所。

  地狱有十八层是撒旦的天下,撒旦将天下所有“异教”的智者和艺术家的智慧都聚集在十八层之下,那是连伊甸园都无法媲美的乐园。宁水蓝的房间在十九层的最深处,所有人被禁止出入这层楼,她说这是她的心灵归处。这层楼共八个房间。

  将这个嚣张的却又雅致的建筑在地图上缩成个点,向北偏三十度延伸出两个手掌长的线段,基本可以定位个坐标。在放大的话,会有个同样典雅却另种程度嚣张的建筑。

  这是座不是特别大却布置典雅的古风庭院,真正的古风院落。依山而建东西各有五六间房家具也很老式,东边的回廊已被整块整块的大玻璃封闭,而西边的却还保留原样,庭院里有颗很大的桂树,旁边有些盆景,还有现在已经不常见的空竹。

  月牙把行李丢给来接的人后开始四处转悠。初冬的午后,尚有蓝天白云,光线穿过桂树枝斑驳的照在月牙的身上,空竹倒水的声音不时响起,世界上有许多这样午后,但没有哪个能让月牙觉得会如此漫长焦急而又无法表达。

  她终于找到了据说将成为她准嫂嫂之的女人,恬静端庄的和她亲爱的大哥喝茶聊天。

  “很喜欢茶道,还是喜欢在这宁静的下午偷闲?”女人看着对面端坐的月白,这个男人淡然平和,甚至略带点和风。青城月家的新当家,每次见母亲挑选出的女人,都在这院子里专心致志的沏茶。

  月白想了想,只是挂上淡淡的笑。都不是。他在心里回答。月白抬起眼,天很蓝,云彩还没舒展成最完美的形状,就被风卷走了。

  外面变吵闹,月牙扑到月白身上,几乎被压倒的月白皱皱眉,还是笑了,“疯丫头,你肯回家了?”

  “是呀,因为伟大的我要拯救很多人。”月牙笑得甜蜜又诡异,她揽着月白的脖子,然后瞧着对面的女人,“姐姐,你对我哥印象如何?是不是觉得他温柔帅气,优雅多金,是这世上难得值得嫁的好男人?”

  “呃”女人做出为难的样子,“月白他是很优秀,但我喜欢他不是因为”

  “没事没事,婚姻本就与爱情无关,当然要衡量清楚利弊。”月牙不以为然的大发厥词,“但是姐姐你要想好哟,我哥对所有人都貌似温和有礼,其实根本是懒得破坏形象而已。嫁给他虽然不愁吃穿,可也等于从此丧失生活乐趣。更为糟糕的是从此随时要担心生命安全问题。”

  “咦”女人只能无辜的看着月牙,月白皱皱眉后眼底居然闪烁着看戏的神情,丝毫没有教训妹妹的举动。

  “我哥是个工作狂,更像个修道士。也许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或者,”月牙变本加厉,咧开嘴,“你们做过没,我直怀疑老哥不举”

  女人红了脸终于借故离开。月白这次看着肯松手的月牙,“你打谱搅黄我没意见,可妈难得有个中意的。”

  “哥,这话让妈听见多伤心。”月牙撇撇嘴,歪着脑袋,“还是觉得不是她,娶谁都样?”

  “什么谁?”看着妹妹的视线多了几丝深沈,含在口中的茶水多了丝涩涩的感觉。

  “宁水蓝啊。”月牙挂上你以为我不知道的表情。

  “苏寒!”月白的凤眼半眯,将口中不温不热的茶水咽下,看着月牙猛然提升了嗓门。门外出现人,当初在宁水蓝面前,那个打算永远埋葬在心里的出租房,他扮演了房东职。

  “是我说的请处罚吧。”没有丝毫推脱的意思,静静站在门口的苏寒,只是如平常样等待着月白的命令。

  “规矩你清楚,还用我说吗。”顿了顿的月白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茶具,不再抬头。

  “哥,是我逼他说的。”月牙看着苏寒毫不辩驳,着急起来,“哥,他可是跟你最久的人”门外的苏寒鞠了个躬转身要走,月牙急了,“你站住。哥,这事只有咱们三个知道,坏不了规矩的。而且,你以为我看不出吗,我只是问苏寒要个确认而已。”

  没有表情的月白终于看着自己妹妹,“你要真想瞒着,就不该答应我暑假到你大学去玩的。”退去嬉笑的模样,月牙有些激动又有些哀伤,“对不起,哥,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用再回这个家。你就可以,在她身边,直露出真心微笑的模样”

  “月牙”月白仰起头,深深吸口气,看向苏寒,“你下去吧,不要再有下次。”

  “哥,为什么,你说过,钱辈子也挣不完,地盘这东西今天我的明天你后天他的没个定数。人就这辈子,活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你要放弃自己的幸福呢,难道你现在的状况还需要联姻来巩固吗。”月牙的小脸皱着,声音已经有了哭腔。“王洛凝我见到了,很漂亮很聪明也有手腕的人,但我哥绝不逊色,还要强他百倍。既然喜欢,至少也要让她选择啊。”

  月白眼中闪过小小的吃惊,然后化成哀伤的笑容,“傻丫头,没错,家族现在在我手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月牙,放心,我有分寸,我们家绝不会再出事的,不然我们的下场不就跟父亲样了吗。我会保护你,小月牙,就像十岁时向你许诺的样,我会保护你生。”

  “为什么追她?让她爱上我。爱上我后有什么?不能生活在自己的亲人身边,不能有自由,每天都提心吊胆怕我会被谁暗杀?怕自己,怕亲人被牵连?月牙,爱个人不就是要她幸福吗?她跟着我会幸福吗?她是在平凡家庭里长大的自由人,她这辈子都不该有任何灾难。”

  “那是你的想法。她怎么想你怎么会知道,爱个人本就会有牺牲。更何况,你觉得她平凡吗,有平凡的大学生干脆的退学把自家的麻烦摆平搞那么大生意领着群小弟把地头蛇干掉吗?”

  月白默然,过了许久,月牙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月白开口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沧桑,“月牙,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我无法接受的,比如父亲的暴力,比如有人窥伺你的安全,有些事是我无法承受的,比如她不快乐。”

  皱了眉,极少吸烟的月白点了支烟,“喜欢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亲自毁掉虽然痛苦却也心安。我想我在见到她时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可我不敢承认,我怕我会毁了她。那时我们家正乱,就算如今的状况也并不稳固,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我。在这个弱肉强食吃人不吐骨头的军火走私里,谁心软谁就等于把命给了死神。我偏执也疯狂,可我从未失去过理智,两年来,我对她直都是若即若离,不敢靠得太近,我希望她能留得更长些。直到最近,我才终于明白其实我伤害不了她,更不会毁了她。因为在这世界上,我什么都敢想,就是不敢想有天会失去她。”

  月牙抱住哥哥的头,不断落下的泪水没入他的发丝失去踪迹,你要她快乐,所有妨碍它的你都会剔除,包括你自己吗。月牙想起同样面对自己质问时宁水蓝哀凉的笑容,“拼命获得权力的初衷是为了守护自己所爱的人,但也就是这权力将让我与最爱的人们擦肩而过。我不能再次让他们只带着我的爱死去,我亏欠他们专心致志的爱情,可惜今生注定,我仍做不到。”

  断腕

  梓楚面对突然造访的警务人员略有意外,不过绕来绕去打听他的交友范围,梓楚便明白了。看来靖阳区杜老大的事情还真的闹得挺大,而宁水蓝所作的,也真的惊到了不少人。

  “不,我们不熟悉。只是知道有这个人而已。”梓楚客套的挂上微笑的表情,虽然看在来人眼中,多了些不可言喻的心悸。“那孩子挺有名的,只要去夜店就会听说。”也许自己真的老了,梓楚感慨自己还能耐心的和这些人不咸不淡的敷衍。

  “群胡打乱闹的小屁孩而已,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本事吧。”露出你们在开玩笑的表情,梓楚心底多了丝怜悯,例行公事,然后,切就此搁置。大不了找些顶罪的而已。谁让自己有案底呢,不可能不来问问的。

  走在街上,梓楚舒口气。刚才那室内空气太浑浊,让人憋闷。缺氧的大脑容易胡思乱想,比如,想到过去。已经模糊的过去。

  含阳,如果你还在,会怎么看现在的我。又会对我说什么呢。

  “嗨。”家门口宁水蓝冲梓楚打着招呼,她依门而立,低着的头听到脚步声抬起,露出个疲惫的笑容。

  “咦,”梓楚小小的惊讶,水蓝客栈开业隆重的都吸引了媒体,就算她这个不肯露面的幕后老板,就算她有那么合适的人帮她,应该也不可能在这几天就轻松到让她出来这里发呆吧。“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不能来吗?”宁水蓝跟着梓楚进门,“太累了,我来偷闲,不要撵我呀。”她和自己什么时候熟成这样梓楚时想不起来了,是她说她信他的时候,还是她抱着自己蹭了满身鼻涕的时候呢?

  “你来得也巧,刚被盘问了半天。”梓楚示意宁水蓝随便坐,照例切断了切可能泄露信息的电器。

  “是吗。”宁水蓝顿了顿,兀自想了几秒锺然后微笑,“这时候才说给你添麻烦就太假了,干脆我就再麻烦你最后次好了。”漆黑明亮的眼睛没有传达来自唇角的笑意,梓楚只看到漫延整个眼底的倦意和哀愁,敏感捕捉到最后二字,眉梢和心口都不规律的多运动了下。

  “他们没有证据,也没有锁定嫌疑,只是平日街面上有名的都问了下。没问题的。”梓楚想说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透出去。然而想到那时说信你的宁水蓝,这样的话只会平白侮辱了记忆中的表情。然后梓楚沉默,看着宁水蓝浅笑着摇头。

  “我是为了件难以启齿的私事。”宁水蓝两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两掌相合托住脑门,“嘿,反正明天周末你没有工作,我今夜在这留宿可以吗。”

  “呃?”宁水蓝垂着眼故作轻松的笑,梓楚时语塞,没听说他们那又闹矛盾,也应该没有什么变故,她应该,也没有其它意思吧“能给个理由吗,你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有没有给家里打招呼?”梓楚很满意自己的口齿还很伶俐。

  “啊,理由啊”宁水蓝愣了愣,又开始笑,几分嘲讽,“我有个不良嗜好打算戒掉。如果让张雷他们看着我肯定戒不掉只会纵容我所以,只好信你了。”说着宁水蓝环视了房间,走到床边甩掉鞋子躺了,“找点绳子之类的把我捆好,不论我再说什么再改主意再怎么求你也好都不要放我出去。要是觉得烦直接敲晕我也没问题,只要,只要撑到明天十点五十八分就好了”

  “你”宁水蓝脸上已经彻底挂不住笑容,歪歪扭扭像个破碎的娃娃,“不想笑就别笑了”梓楚叹口气。她难到嗑药了?不会吧,印象中的宁水蓝虽然不像同龄人,可她却是个喝两杯啤酒就会醉的家伙,她蔑视生命却又珍视生命,张雷说过他的宁老大很严肃的禁止任何她的人沾白粉的边。好奇尝试也不该是她的作风,“被人下药了?”

  梓楚尝试的问,却没有配合宁水蓝的举动。他只是觉得开始莫名的气愤,心头有火气隐隐上升。“是呀,中毒已深,所以才需要,洗骨伐髓”宁水蓝别过眼,视线落在墙上的时锺,现在是晚上九点。还有十四个多小时。

  “我拒绝。”梓楚看着缩进床里的宁水蓝,想起尘封在记忆中很久的女孩,她那被白色粉末折磨而失去平日娇容的脸,突然又清晰出现在脑海。“就算是女孩子,生命中也不该只有爱情”

  突然低沈的声音让宁水蓝略分散了注意力。梓楚微微攥紧了拳头,在床边拉过椅子坐下,“我有足够的力量制服你,不需要捆绑。何况,”十点五十八分吗,明天,是谁的婚礼呢?“你不是下定决心了。”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该有足够的意志。我认识的宁水蓝,最不缺乏这两样。

  “哈,也是呢。”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会不会随着时间的逼近而疯掉,然后不顾切的冲出去。宁水蓝看着梓楚,然后拿过他衣架上的条领带,壮士断腕般绕过床头搭上自己的双手,用牙齿配合着,居然狠狠系了死扣。几乎勒断牙齿的力量,就算双手能够到,也不可能解开了。憋着口气弄完,宁水蓝看着那不可能解开的结,像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滑坐在床边。

  以为宁水蓝就打算这么睡过去,梓楚换个角度才发现,她在哭。很安静,很悲伤的在流泪,却没有声息。整个人仿佛没有生命的玩偶,只有眼泪肆意流淌。“你爱过吗?”过了好久,久到梓楚以为时间已经停止,宁水蓝突然吸了吸鼻子,发问。

  “大概吧。”梓楚的视线转向床头柜子的某个抽屉,那里面放着个女孩的照片,还有宁水蓝送的山里带回来的笛子。含阳,我到现在都不清楚,这算不算爱阿。

  “是吗那定,要幸福啊”宁水蓝仍旧没有动,她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床,脑袋歪在床上。头发丝凌乱着,不长不短,软的像胎儿的毛发。

  梓楚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哼笑了下。幸福吗,自己早就失去,幸福的资格了。不是吗,含阳,从我把你和他,结束的那天起。

  “能说说吗,你的女人。”宁水蓝突然又出声,她动了动头,整个面朝下埋进床,声音听起来憋闷又奇怪。

  “呵呵。算不上我的。”梓楚发现这个夜晚很奇怪,封存在记忆中几乎风化的东西被自己轻易捡拾起来,不再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反而好似旁人的闲聊话题,“我们也曾有群从小打闹的青梅竹马,也只有个女孩。她叫含阳,不过不会打架不会欺负男孩子不会做老大的那种。她是我们大伙的小妹妹,也可能是不少人的初恋,后来大家长大了,含阳和其中最会讨人欢心的家伙好了。”

  “哟不会就这么算了吧,然后呢。”宁水蓝不抬头,故作轻快的声音仍有说不出的别扭。

  “混了社会大家慢慢生疏,含阳和她男朋友最争气都有上大学,意外的我们三个走的挺近。可含阳却越来越不开心,经常找我聊聊心事。那小子确实对不起她,我撞见过多次。但当朋友的不好多说,也就两边都劝劝。谁知道后来那家伙居然染了毒瘾,含阳的噩梦就真的开始了”

  “你不爱她,不然应该早就胖揍那小子顿把人抢过来。”宁水蓝终于抬起头换气,梓楚看着她的眼睛暗自估计明天又有肿成核桃的趋势。不过能品评分析别人的恋情,是不是也算好现象。

  “啊,大概吧。”梓楚勾勾唇角,继续说着从没给别人说过的故事,那些遥远的记忆,真的模糊的已经像故事,“含阳被那孩子坑了也有了瘾,自杀了。”

  “然后你就替美人报仇了?”

  “嗯,精心设计,最后处理成防卫过度。所以没关多久。”故事讲完了。梓楚的心情有些轻松又有些复杂。“也许我真的不爱她,但我不后悔。”如果换作别的朋友,或者是你,大概也会这么做。但宁水蓝,你实在不适合,这么憔悴的模样。

  宁水蓝埋着头,突然又耸动了肩膀似是笑得不行,“辜负个该杀的话,那我这同时爱上七个的,果然还是消失不见的好。”

  闹剧

  已过半夜,梓楚开始困顿。宁水蓝趴在床边已经有段时间没动作,梓楚叹口气,轻轻起身,找到剪刀凑过去。刚才还突然疯了似的扯着床柱,两个白皙的手腕这会恐怕已经不堪重负了。

  若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宁水蓝的状态还真的跟犯了瘾差不多。靠近才察觉,宁水蓝并没有睡着。她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眉头拧在起。微张的鼻翼呼吸短促,似是刻意加深吸气平复着情绪。攥紧的拳头骨节已经按的发白,这个女孩正用着全身的力气和自己战斗。

  “不可以!”感到梓楚接近的宁水蓝睁开眼,看着剪刀尖叫。那是她残存的理智,绝不可以断掉。

  “既然无法割舍,为何不去找他?”梓楚看着挣扎的宁水蓝,心里又多了几分不清不楚的叹息。该怎么形容这个女孩呢。说她有情吧,她总做着无情的事;若说她无情,她心里又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人?

  “不是不能割舍的问题不要啊”锋利的剪刀,被梓楚轻轻挥舞,已经勒红宁水蓝手腕的领带应声滑落。宁水蓝看着恢复自由的双手,呆滞了几秒锺,然后看着将剪刀收好的梓楚,突然提高了嗓门,“为什么为什么要剪断啊我去找他能做什么,让他不要结婚吗,然后呢,让他娶我吗,那怎么可能,我根本哪个都放不下啊”宁水蓝有些歇斯底里,她捶打着梓楚的胸膛,酸痛的眼仍在无可抑制的倾泻着心里压抑太久的情绪。

  梓楚听着她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喃呢,胸口任并没多少力气的拳头下下落下,好像每次见她,都意外的把鼻涕眼泪的模样。宁水蓝就像那次喝醉后的初见,抽泣着扎进梓楚怀里。张开的环着她的两臂,终于寸寸慢慢收紧,让她伤心成这样的男人,还真是让人看不过去呢轻轻拍着宁水蓝后背的梓楚无暇顾及自己想法出现的根源,只是拿捏着力度真得手起掌落让过于激动的宁水蓝睡了过去。

  “老大在你那?!”张雷在电话那端提高了嗓门,就听他旁边更是隐隐阵响动。看来真的引起混乱了。

  阳台上挂了电话的梓楚因为过于清冷的夜风打了个寒颤,“居然是那个月白”青城月家青帮的当家,“还真是有让女孩哭得资质呢”梓楚扯扯嘴角看看时间,这会走还来得及。踱进屋里,俯身给宁水蓝盖好被,似是感受到温暖的气息,宁水蓝不自觉的往梓楚这边靠了靠,梓楚看着弓成虾米状的宁水蓝,唇角溢出个没察觉的笑容,“你要做月家的女主人,还是王家的少奶奶呢?”

  简单整理了行装的梓楚看眼翻个身的宁水蓝熄灭了灯出门。其实你做宁老大也很适合。不过没想到吧,王洛凝在你跷家的第时间便认为你去了青城而随后赶去。在青城见月白可不容易,你定不会放心,看来我是太闲了,去见识下月家的门脸也是件荣幸的事情。你弟弟正和张雷走在去我家的路上,会就到。这样的话,宁老大是不是又算欠我很大的人情了呢?

  考虑到底坐火车还是飞机的梓楚并不知道宁水蓝在他出门不久就睁开了眼。几十年来培养的习惯在极端情况下让她安心入眠的是熟悉的气息。所以当莫青和张雷飙车赶到时只看到了留有余温的被窝。气急的莫青仔细检查了屋内的细节后瞪着张雷,问为什么姐姐会在梓楚面前哭?自小倔强的宁水蓝绝不会在人前露出脆弱的模样。张雷无言以对。可惜梓楚没有在,不然面对莫青那双似怒似怨的眼睛,有些问题可以更早些思考面对。

  坐在已经开动的火车上,梓楚听着电话那端张雷无力的叹气,“怎么可能,我离开时她明明还睡着。”

  “喂,那根打结的领带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欺负她了?”感到张雷的手机似是被抢夺,传来莫青的声音。那根领带应该滑落在床和床头柜间,真是个细心的孩子。

  “我怎么敢欺负她。”梓楚轻哼声,却想起怀里短暂的温度又皱起了眉。真是让人操心的孩子,怎么会转眼就消失不见呢。

  “你抽屉里的笛子是姐送你的?”莫青的口气又放缓下来。

  梓楚却腾的觉得有些恼怒,“随便翻人东西,不是好习惯吧”

  “我想看有没有留言条之类”然后就看到了这支略显粗糙的竹笛,那时躲在山里的宁水蓝刀刀钻的音孔,还差点划伤了手。莫青吸口气,“王洛凝,月白,还有那个面都没见过的花幽语,你不觉得乱吗?”

  略顿了下才明白莫青想说什么,梓楚想对莫青说作为弟弟你干涉的有些太多,可是又想起跆拳道教室里出次见他的神情,也许欺负他下才会更舒服?于是梓楚看着车窗外幽黑纷乱闪过的影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宁水蓝说了,共有七个呢。谁知道还有谁。”

  “什么?”趁着莫青发愣张雷拿回自己的手机,“哥,老大八成也去了,你见到她定带她回来啊。”

  “知道了。你们也找下比较保险。”梓楚从连接处回到车厢,大家都睡了。在卧铺上躺下,宁水蓝喜欢花幽语,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彼此根本不可能认识的人,莫青何必如此当真。至于王洛凝和月白,明天就该都见到了。尊贵的王少爷,这么焦急的赶去,你到底想成全谁呢?

  青城很安静,安静的不像月家有喜事的模样。此刻的王洛凝,已经站在了月白面前。不知如何发现入门不得的王洛凝的月牙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就领着他穿过道道门终于停在个房间面前。

  “你不怕我对你哥哥不利?”王洛凝不太清楚这丫头的用意,自己也许会来者不善。

  “你身上没有危险品,这门有检测感应。”月牙眨眨眼,好像说如果是论赤膊,王洛凝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这会的王洛凝已经开始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门开了,月白站在门那边,浅浅瞪了眼月牙,请王洛凝进去。月白仍然穿着平日的服饰,没有任何盛装的模样。“你今天不结婚?”

  “王先生大老远赶来,就为了问这个?”月白示意他坐,几分茫然的模样不似假装。“我是有此打算,但还没定。”

  “没定?那喜帖谁发的,宁水蓝呢?”是的,王洛凝豁然明白过来,那直隐隐的别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