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岸几掖颍。 ?br/>
衙役们把二人按倒在地,褪去裤子,乒乒乓乓打了一顿。
因为少阳的身份,并没有打多狠,于是南竹也就沾了光,打完之后,两人若无其事的拱手告辞了。
墨临用手撑住额头,一大早就撞上这么个霉星。
“吩咐下去……找人……”墨临无奈的说:“找到了带回衙门。”
出了保德县署,南竹感叹:“你真是个疯子……”
少阳大笑:“如何,可觉得爽快?”
“……”南竹想到墨临那有些扭曲又不好发作的脸,确是觉得高兴:“还好。”
少阳揉揉屁股:“既然县衙门不办这事,咱们只好越级上告了。”
南竹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
少阳揽过南竹:“走,找我爹告状去。”
两人勾肩搭背的在街上横行。
少阳笑:“我们平安洲里好玩的地方甚多,到时候带你去喝花酒。”
南竹咳嗽了一声:“喝酒可以,花就不必。”
少阳大笑:“好好好,那就不花。”
回了尹彩轩,南竹想来,已然闹成这样,保德县这地方八成是呆不了了,叫过二狗:“我上次叫你打听的,有没有人要盘咱们这铺子,问到了吗?”
二狗贱笑着说:“掌柜的……我没去打听……”
南竹:“……”
二狗说:“我想盘……”
南竹笑笑:“还怕人跟你抬价么?”
二狗嘿嘿的笑。
“你哪来那么多钱?”南竹问。
二狗凑近些小声说道:“是我媳妇的嫁妆……”
“哦……”南竹了然。
二狗笑的谄媚:“掌柜的,咱们自己人,算我便宜点吧。”
南竹想,反正他也急于脱手:“成啊。”
两人几番盘算,终于谈妥价钱,三间店面的房契都备好,只等二狗回家拿钱,就算银货两讫,南竹简单收拾了行李,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情:“那个,青叶他……”
云家兄弟两个,正猫在某处山洞中啃着干粮。
离家也有十天半个月,云扇看着这硬硬的馒头有些咽不下去:“你到底想好了没?”
云伞双爪捧着干粮,慢慢的啃。
“休都休了,拿出你画休书的气势来呀!!”云扇气哼哼的。
“……春药的效果,真的只持续一个时辰啊……”云伞怯怯的问。
“没有一辈子的春药!没有!!你要我说几遍!!”云扇恨的直想拧他。
“哎……”云伞郁闷的抱住膝盖,那为什么打那以后,每次见到南竹都跟吃了春药似的情不自禁,让他还以为……
可是干吗要骗他吃春药呢?还是很过分啊。
喜欢他就不能好好说么?
细细想来,南竹即便真的找他告白,他恐怕也会吓个半死,慌忙逃跑了。
谁能料到后来两人会是这样亲热呢?
南竹的一笑一颦越来越是勾魂,动不动就把他弄的晕头转向的。
就算没有一辈子的春药,也肯定有一辈子的春药后遗症。
最近每晚都要梦到他……
“弄清楚了,咱们就回去,你要是真的还想跟他一起,再娶他一次不就完了?”云扇满是不耐烦。现在他哥怎样,他是懒的管了,只是担心少阳,把他困在床上,不知几时才能有人发现,早知道应该烙张大饼掏个洞,挂在脖子上……
“再……再等几天……我想想怎么说……”云伞为难的扁扁嘴,南竹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当时怎么就脑子一热把他休了呢,真的回去不死也要剥层皮了……
然后郁闷的看着小扇,都怪他当时在一边煽风点火,撺掇着他弄出这么个烂主意。
“真是服了你……”云扇憋屈的要命,但谁叫那是他哥呢?“反正,我不要吃白馒头了,要我陪着就去弄些好吃的来。”
“成成成!!”云伞满口答应:“我这就去给你买。”
“记得我的话啊,人多的地方别去。”云扇仔细叮咛。
“知道知道!!”云伞一路小跑的没影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少阳肯定在找他……
不如暴露了行踪,被抓回去算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云伞捧了热乎乎的包子回来:“吃包子吃包子……”
“……”云扇默默无语,他哥真是抠门的可以了。
“小扇小扇,你看这个……”云伞说着从怀里拽出张纸来:“画的像不像咱们俩?”
“……”云扇看着这纸上两张人像确实与他们兄弟二人十分相似,微微皱了眉头,上面红红的两个字有些眼熟:“你从哪弄来的?”
“城墙上!!”云伞喜孜孜的说:“有意思吧?”
“……”云扇彻底无言,这不是把通缉令带回来了吧。
“就在前面……”外面的树林里一阵唏唏嗦嗦,不多时冒出来两个衙役:“好啊,原来是在这猫着呢……”说着上来就要锁人。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要回去!!”云伞扑腾着不配合,弄的衙役手忙脚乱。
云扇倒是乖乖被人锁了,看着他哥满地打滚。
“再不回去,南竹说不定就跟少阳凑成一对了。”云扇冷冷的说,还不是他自己把人招来的。
“啊!!”云伞头上闪过无数霹雳,对啊对啊,南竹也挺喜欢少阳那样的……
“快抓我,快抓我!!”云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衙役上头扑面的。
六十七。告白
青叶得了消息,店铺已经易主,想来也没有多少功夫就已经交接完了,大概南竹也是早有准备。于是回了尹彩轩收拾自己的东西,新的匾额就挂在门上,蒙着红布,只等良辰吉日,便重新开张。
南竹的家当,除了些值钱的,基本都扔在这边,看这模样,大概是不会回来了。要走也不打个招呼……
收拾起自己不多的衣物,也收拾起自己淡淡失落的心情,只剩一把古琴大而笨重,青叶将琴包好,抱着慢慢出了尹彩轩的大门。
“二掌柜……你真的不想在分店做掌柜了?”二狗急的抓耳挠腮的:“我都答应了掌柜的,一定要把你照顾好了。”
“……”青叶淡淡微笑:“不必麻烦了。”
不想再去那么远的地方。
告白被拒绝之后,心态反而坦然下来。不再随波逐流,找个地方,自己扎根做点事情。
茫然的走着,想着将来做些什么,不知不觉就走到云伞家门口,院子里一群小徒弟在努力的做伞,有个小媳妇在一边看着:“都认真点,做的不好不给吃饭。”
青叶这倒是不认识的,云伞家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女的,略有诧异的进了门,小媳妇瞧见了,热络的凑过来:“小伞的朋友么?他们兄弟俩不在家,出门去了。”
“哦……”青叶想想也是的,八成是跟南竹一起走了:“您是?”
两人一番自我介绍,把小砚笑弯了腰:“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尹彩轩的二掌柜,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快进来坐吧。”
青叶跟小砚进了院,只听小砚上上下下张罗着。
“这两个混蛋可是真混蛋,家里一扔,徒弟也不管了,官伞也不好好做,不知道跑去哪疯。”小砚嗔怒的甩着手绢:“等他们回来,我要他们好看。”
青叶笑呵呵的,二狗能娶到这样的媳妇,也是有福气的了。
于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小砚奇怪:“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青叶说:“我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寻生计。”
“哎呀……要说寻个事情做,我倒是有个门路。”小砚热心的说:“只是是个伺候人的活,不知你愿不愿意去。”
“这倒不碍事……”青叶笑笑,他并没什么挑剔的。
“当真?”小砚欣喜的睁大了眼睛:“二狗常夸你心细手巧,这事交给你办我也就放心。”
“怎么?”青叶问道:“主顾的脾气不好么?”
“不是不是!!”小砚连连摆手:“他的脾气就是太好了,最近又被人欺负,整天生闷气自己憋着,随便找个粗枝大叶的跟在左右,我哪能放心。”
“哦……”青叶应了一声,能叫小砚这样挂心的,应该不是个坏人:“他要是不在意我是个男的,我倒是愿意的。”
“好好好……”小砚喜上眉梢:“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就带你去。”
青叶长出了一口气,这事就算定下,往后,在这县城里堂堂正正的活着,不要再依赖任何人,时常看看衙门,想想里面坐着那人,若有一日在街上碰到,还会对他点头微笑。
道台府的后院,亭台楼榭,美不胜收,弯弯曲曲的小桥跨过湖面,将湖中小亭与长廊连接起来,两岸柳树的叶子已经落光,黄色的细叶飘在湖上,微风吹过,湖水微有波澜,小亭中下棋的两人有些寒意,各自拿了温温的茶碗暖手,姜茶的暖香飘了出来,少阳将棋子都迈过了最后的那条杠:“你输了。”
南竹轻笑,指指棋盘:“我只差了一步而已。”
“过来亲亲。”少阳调笑他。
南竹只是笑着将棋子重新摆好:“再来一局。”
“哈哈……”少阳刷的展开扇子:“小竹子儿,你不觉得,咱们俩交往也是不错?”
“但不是最好的,不是么?”南竹将棋子推进,逼少阳继续。
“哈哈……”少阳大笑:“你果然是越来越有趣。”挽了挽袖子,将棋子前进:“小竹子儿,你也长大了。”
南竹沉默不语,棋子慢慢汇聚在一起,突破少阳的布局,心情就如同这深沉的湖水,只是等待那个人,只愿为那个人再起涟漪。
桥上七拐八绕的跑过来一个家仆,南竹看了微微愣神,期盼着是爱人的消息,当日的气愤慢慢随着时间消去,只剩思念还在心中。
家仆面带喜色:“二少爷,二少爷,人已经带到牢房押着了,老爷叫你们去提。”
南竹和少阳赶紧扔下走到一半的棋局,匆匆上路去与爱人相聚。
洲衙门的监牢宽阔阴森,潮湿的空气飘着霉味和汗味,南竹用袖子微微掩了鼻口,着急又心疼,这一路他们不知道要多辛苦了。
随着衙役在牢里拐了几个弯,怪味渐渐散去,犯人也渐渐稀少,在一个干净些的牢笼里,看见那兄弟二人。
没带手铐脚镣,头发蓬着,脸还算干净,有些瘦了,两个抱成一团蜷缩在干草上呼呼大睡,好象某种只知吃和睡的家养小动物。
大概是累坏了……
南竹走近些蹲在铁栅边,伸手戳戳那睡得迷迷糊糊的笨蛋:“小伞……小伞……”
“?”云伞皱着眉头睁了睁眼,二话没说先抱着南竹的手咬了一口。
“……”南竹沉默。
“果然是做梦……”云伞又闭上眼睛,一点都不疼。
“给我起来!”南竹掐上云伞的脸蛋,这么多天不见,上来就犯傻病么?
“疼疼疼!!!”云伞呲牙咧嘴的大叫,把身上压的小扇也弄醒。
“……”云扇揉了揉眼睛,他哥可真是吵死人。
回头望去,牢门已经打开,少阳摇着扇子笑咪咪的在门口等着,云扇从地上爬起,三步并做两步,扑入少阳的怀中。少阳托着云扇的屁股,一下将他抱到胸口,仰头望着:“你好脏。”
云扇气恼的微微撅起小嘴,两只黑手直接捧上少阳的脸,唇压了上去,那就让他们一起脏掉吧。
云伞与南竹一个牢里一个牢外,大眼瞪小眼。
还是道个歉吧……
南竹心中犹豫,想好的话到了嘴边,说出来却有些难。
云伞心里嘀咕,南竹这小心眼,被他休了,肯定是要记仇的,还是先求个饶,免得南竹一会又别扭起来,什么刻薄话都跟上了。
南竹开口:“那个……”
“我喜欢你。”云伞赶紧说,大眼睛瞪着,生怕南竹说完似的。
南竹:“……”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