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媛已经累得够呛,估计身后那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好不到哪里去。
转身,发丝从眼前下落到胸前的时候,她说:“你喜欢陈煦詺。”
季玄雅原本想从她面前无视她走过去,却没料到她一转身就说出这样的话,无语接不上话,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但这看在孝媛眼里,就是默认了。
“你嫉妒我。”她用很肯定的语气这样说。
“我嫉妒你什么?”
“你嫉妒我是陈煦詺的妹妹,那时候可以得到他哥哥一样关怀的爱。”
他笑,在夕阳下美好。
“而现在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还那样照顾我,那么关心我,不相干的女人看着都会嫉妒,更何况你爱那么爱他。”
“……”他默了一会儿,笑说:“是,我是嫉妒。”
“所以你现在总是想法子来搅乱我的生活。”
“对。”
“喜欢就去争取啊,更何况你的对手还是我,你一般看不起我这种人不是吗?现在你就争气一点还可以把我打败,何必用这种法子来混淆我?”
“你以为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吗?”他一脸的不屑,“你还不够格吧。”
孝媛深深呼了一口气,当作泻火,说:“那么你以为你真的有本事赢得了我吗?”
“你——”
他伸手将孝媛拉到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孝媛在他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两撮火苗在燃烧,“庄孝媛,你也别太得意,他也未必是爱你的!”
“那你也必须认清一个现实,他或许根本就不爱你!”
相对的一瞬间,他原以为她说出那样现实的话,她应该会很得意很开心,但是她眼里和她的表情,表现出来的除了坚定,他无法找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
“好,很好。”
然后他在原地拦下一辆的士,将孝媛给粗暴的塞进了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报上地址,他便端坐在后座,目光直视前方,但坐在他身旁的孝媛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因愤怒而崩得紧实的身板。
已经从季向南那里得到这个季度的订单了,但是若要是他也想得到那笔资产的话,也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硬来不会有好果子吃,如果自己退后虽然无论结果怎样,季向南的公司终究都会倒闭,不是不想自己的公司也变得强大,但是现在竞争这么激烈,一个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
陈煦詺今年还打算参与娱乐公司与餐饮连锁公司的投资发展,对于韩方宇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陈煦詺,不是以公司的名义去投资,而是以他个人的名义,这样一来,不论现在这家公司以后面对何种境地,他都可以进退自如,而自己显然已经输给他了,他现在就在这里进退两难。
令他觉得咂舌的是,陈煦詺个人居然有这么一大笔资金进行投资。
现在要怎么办……是就停止在原地,保持着中立,以后在想办法过关,还是就直接听天由命,一步一步走到最后,放任季向南一个人在那头和陈煦詺斗智斗勇?
韩方宇听着面前的男人一长串的客套,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思考,耳朵里像是听不见对方在唠叨些什么,只看到季向南的那张嘴在面前一张一合,看的久了觉得甚是厌恶。
“您的侄女可好?”他终是忍不住打住他的客套话,钻着他喘气的空子开了口。
“都好,劳烦韩总监费心惦记了。”
“不用客气,再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媛媛那孩子慢慢成长到现在的,是该惦记着的。”
韩方宇说话不带任何内含,但是这听在季向南耳朵里又是另一重意思。
季向南最近总是太过频繁的将他叫出来,说是有事商量,但是到最后,还是连个屁都没放,显然,事情没谈成,他倒是被陈煦詺越来越用怀疑的目光盯住了。
老狐狸这招走得真是巧妙。
但是不答应出来这老狐狸又该说什么韩总监真是越来越个性了,咱们两公司都合作了,您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是,给你面子。妈的,你给老子面子了吗?
他还真想就拿起桌上的白酒全泼那个死狐狸脸上,恨不得他一出去就被车撞死!
回到别墅后,季玄雅什么动作都没有,就开门自个上了楼或房间去呆着了。
孝媛记得他把门关得老响,跟打雷一样,害得她那小心脏还一大抖的。
那时候她在换鞋子,心想这季玄雅该不会被她气哭了吧,她承认,虽然她有时候说话也是毒了点,但是她没必要能把季玄雅气成那样去吧。
自己找了材料煮了两碗鸡蛋面,吃完把季玄雅的那份放到微波炉里面去放着,等他看到就顺便一热,洗洗手,就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她翻开自己的日志本,用笔点了点下巴,才缓缓下笔写到:
—今天某人好像真的气得够呛。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和他翻脸了,因为平时我真的很能忍。
但是我发现无论怎样今天我也忍不下去了,心里好像装不下任何东西,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一面镜子,所有的光线呈怎样的一种状态射向我,我就原封不动的反射回去。
那种不经过大脑的举动很奇妙,有种很解气的感觉。
但是我看到季玄雅脸色很不好,他不吃东西就回房间了。
那时候他让我和他回去的时候,我想过,就听他一次,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在陈宇斌也在场的时候也说出那种话。
他有时候诚实得令人咂舌。
合上本子,放好,起身扑向了那张柔软的大床,把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
闭上眼,那个沉稳成熟的男子好像就在她眼前,她睁开眼,眼前依稀还存在着他的幻影,迷蒙的开口对他说:“哥,我好像真的有点多管闲事。”
躺着有一会儿,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眼,毅然还是决定起身去叫季玄雅吃东西。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季玄雅就站在她房间门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表情冰冷。
她有点被吓到,但还是对他说:“饿了吗?下面有鸡蛋面,要吃吗?”
他只是点头,然后孝媛便挤跟他身侧出去下楼给他端上来。
将鸡蛋面热好,放在托盘准备踏上楼梯。
“哗啦——”
一桶水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淋湿透,而后鸡蛋面里面便盛满了水,和面和汤混在一起,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倒。托盘里面也全是水。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因为愤怒,因为冷,真的很冷。
抬头便见季玄雅将桶扔向一旁,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偏偏那双眼里又全是讥讽和他一贯的不屑。
他像王一样,看着难民一样的她,告诉她:“你没有资格让我吃你煮的东西。”
“……”
“你的任何东西都脏……你们女人都一个样。”
chapter25
梦中有个好少年,他穿过尘世的喧嚣与阻碍,来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言不语,保持他一贯的沉稳与冷淡,但是她唯一能懂他的只能通过他瞳孔里的几分宠溺几分坚定看到他整个人对与她的感情。
他是陈煦詺。
那个在她还算小时活在她心里记忆力甚至现在还出现在她梦里的好少年,他不像现在一样穿着职业而黑漆漆衬着他冷峻气息的黑西装,他像是在岁月时光中辗转的旋转木马,摇身一变穿着那年那个学校的洁白校服,那样朝气,就算冷着脸她有时候还能知道他是笑着的。
然后起风了,梦境里一片空白,少年也一样纯白,他伸出手去拥抱她,给了她温暖。
季玄雅盯着床上睡得深沉的孝媛,黑着脸将她踢到床底下的被子捞起来,动作略带生硬的给她盖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掖好被角,等到完工的时候,孝媛几乎可以说被裹得和粽子差不多。
看着又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又伸手去折腾了一下围着她脖子那一坨被子,心里还想着:这样不会热吧,要不开空调给这女人裹棉被。
孝媛忽然翻了一个身,冷不丁把季玄雅吓了一跳,他整个人便下意识往地上坐,像个被大人发现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还往一旁缩缩脑袋。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啊……shit,真是折寿了。
知道孝媛只是翻身向他这边,他呼了口气,但是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起来了。
他凝着她熟睡的容颜,看了很久,脑袋热热的在心里嘟囔了句:什么嘛,怎么跟个小狗一样。
挠挠脑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伸出食指慢慢放在她鼻息处,感觉到温温热热的呼吸,他吞了吞口水,轻声说道:“真的是活的。”
也许这句话很白痴,但是他偏偏不安时就在晚上做这样的事,他不想一觉醒来发现是个梦,好玩的玩具原来是梦,原来还是自己一个人,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每次这样的确认,让他莫名有种安全感。
庄孝媛看起来的确像个身子单薄的小孩子,他因为那一桶水浇上去她的默不作声回房,他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甚至想到庄孝媛就是个不禁折腾的玩具,害怕一桶水就把她给病折了。
害怕是梦,所以他来了,但发现原来小狗样的笨女人还活着,算是开心了。
小心关上门,蹦达蹦达回房。
再次从一个缠绵的吻中喘息过来,看着李瑶将脸埋入自己的怀抱,他思绪有点恍惚,想到了那个庄孝媛。
意识中她从来就不是个会主动的女人,说不清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对方不主动她就好像雕塑一样立在那里。
拥抱也需要人强制性拉入怀中,接吻又需要等她脑袋当机趁虚而入,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总是拿得出那样的气势强制性的对她——那个人便是陈煦詺。
他很多时候想过,一开始可能陈煦詺就是最适合她的人。
也许他还假设过,庄孝媛其实也主动。
只不过,她的主动只对她喜欢的人,也许陈煦詺是要一个眼神,她就会像只小狗一样乖乖扑到他怀里仰着脸甜甜叫着哥哥,然后说一大堆不着边际也不浪漫却能让人想挖开她脑袋瓜子想看看里面是何结构的想法。也许陈煦詺坦白告诉她给我吻一下,那丫头指不定连卖身契都签了。
那年接触到她的世界开始,他知道,那个男人始终是会获胜的那一方,只是为何他还不甘,还想去挑战。
“胤辰,你在想什么?”
“没。”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知道他走神,她忍了,耐着性子再问第三遍。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宋胤辰……你真的舍得放弃流连花丛和我结婚吗?多少男人恨不得不结婚继续玩呢,特别还是你这种有家世的人……不会是你家老爷子让你接近我的吧。”
她说话是带着询问的语气,不卑不吭,问得恰好,让他不觉得她是否觉得她不信任他,只是摸摸她的脑袋,“早点和晚点有区别吗。”反正老爷子也没几年就要把企业交给他接手,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忙不过来没空玩吗。
“你就这样敷衍我是吗?”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
“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任何一段感情都不可能一见钟情就定终身,感情需要经营,需要包容,我或许拿不出更多时间去和别人培养更多感情,因为我最了解你,所以以后的生活我知道该怎样包容和经营,懂了吗?”
他想,也许陈煦詺也是这样的想法吧,因为了解,因为不想再花时间去培养和其他人的感情,因为容不下,因为喜欢,因为……爱。
他从小因为父母离异,各奔东西,留他一人孤零零和这个老爷子一起生活,爷爷经常要他学会心思细腻,他说男人只有心思细腻才能了解一些女人的内心,所以他很有自己的想法。
奶奶是在他十岁那年去世的。
那时候来了好多人。
他唯一只记得生前爷爷总喜欢拉着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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