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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作品:名门艳女|作者:散发弄舟|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3:10:23|下载:名门艳女TXT下载
  小女子入城1

  这本来应该是一部充满幸福、吉祥和平安的小说。

  这本来应该是一部描写彝汉同化进程,民族心灵变迁的小说。

  这本来应该是一本撰写天下全是一批又一批的大富豪们,只用一张嘴,就赚些千二百万元金钱来唬弄读者的小说。

  而且,这部小说还应该是填写那些无中生有的家庭故事、腾达事业、假惺惺的爱情、含糊的婚姻小说。

  但我说,以上这种小说:都,骗鬼去吧!

  在母语不能全通,汉语不能通全的今天,我怎么写?

  我要写的,是人之常识中,可能或必然的爱和恨,生和死,或是人性本来的面目。

  小说不能什么都没有,也不能什么都有。

  除了常常翻来覆去,都是些与生死边缘无关的成长、生存、情爱。

  还应该要有一种灵魂的感悟,闲话、费话可以有。

  但是,不符合逻辑推理的,千万不能有。

  小说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又不是小说。

  有的,就一定是一曲曲小桥流水般的清清心灵之露。

  有的,就只能是我们的民族在大汉文明之下,必须汉化,或者叫汉语进化。

  别的,什么都不可有太多,你可以看我,也可以看另一个民族的心魂纠集。

  而没有了一切的小说,就不该属于小说的一切。

  因为,这一切都只能算做是被上苍逼着。

  一步步跨进与灵魂和精神无关的超度之声中,这是我这部小说的主题。

  但是,小说里没能将主题翻开,就留给了爱恨之下那一点儿不能回忆。

  抑或,根本就无法回忆的历程。

  这样,小说的主人翁,我本人。

  就没有绝对的机会走进大家的视线,更走不到读者的眼帘底下。

  像这样的小说角色,谁还会向上苍祈求多活几个像样年月?谁还相信呢?

  因此,主人翁我只有一条出路,离开没落的家园,离开小说里那不能谋生的土地。

  走出那古老而又封闭的小说故事,走出哺乳和抚养过自己那父母双亲的胸怀。

  朝着渺无人烟,又略带星光的山那边走去,这也是惟一的一条出路。

  ——私奔。

  走出小说,不等于就能活命。

  但是,必须学会走出去,出卖小说里常提及到无数次的良心和欲望。

  只有出卖了,也许才有可能开辟出生命里血液和气息的来回颤动,也可以叫做第二次人生。

  其实,我离开边城小说,真的只是为了第二次生命能够活下去。

  所以,在我看来,背离与奔逃都是迫不得已的事,至于明天的明天,什么也不知道。

  有一点必须说清楚,有人骂我是妓··女。

  我说:不是,我只是时代的一滴泪珠。

  小女子入城2

  眼下,我正站在离开小说故事提到过的那座山的最后一道垭口处。

  这座山在小说里被叫做横山,山上只有一条小路,只能供人行步。

  如今,走这条路的人不多了。

  在过去的故事里,曾经有无数的历史人物和两湖两广的人。

  用担子,挑着幼小的孩子和老年人以及生活用品。

  就是从这条小路,走进边城来,营造没有文字都可以称得上优秀的彝汉交汇故事。

  他们也因此成了不用描写,就是优秀的小说角色,还有意无意地编导着生活的年年岁岁。

  由于小说的情节在随着后来的社会安定,经济改革的历史背景下活跃了起来。

  其主题,也就随之而开始了修造汽车道路的一系列工程。

  这个时代,人们都喜欢忘记历史,少数人更喜欢篡改历史。

  特别是忘记走进小说之前的历史,他们,还是他们,都是在战火中,为了小命,才进入小说的。

  可小说里的彝人们,没有拒绝,而是伸出爱的大手,拉他们进入温暖的小说。

  汽车道路是沿着小说里写下的一条,长三百一十七公里的边河修筑而成。

  因而小说里的人们,现在不用翻越横山那条不经意却又艰险的羊肠小道。

  而是坐上舒服的汽车,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比如黄丹、舟坝和沙湾等等很远很远的地方。

  尽管这样,小说里还是没有几个人坐车出远门。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到,故事里提出的边城人没几个生意人。

  就算有,这些人也走不出小说情节,对他们的约束或控制。

  因为,小说里的前辈们一再申明:要离开小说的角色,必须走横山这条小路。

  这个申明,到底是那一个草包定的或写的,我不知道,总之,就是这样传说着。

  我就是遵照了申明,才一步一步地爬向横山的垭口。

  这垭口处,能看见两个世界。

  一面是小说里留下的一条又弯又拐的小路,它伸进小说的中心点——边城;

  边城是我的家乡,很烂的一个坑,我一直这么评价它。

  因为,自我来到这个小说世界,就没法找到我土司黑骨家族的辉煌史了。

  另一面是又高又陡,近乎是笔直的下山路。

  这条路与小说无关,它伸向的是一团团无法看清的现实世界。

  这个世界,听说是巨人元谋人砍出来的,流了很多的——血。

  我所站的这个垭口,是横山的最高点。

  小说里的太阳,就是在每天的清晨七点正,从这个垭口升起。

  然后慢慢往西边移到下午五点,就掉进边城后子门那炮台山的炮台后面。

  一天的日子,就这样一晃,便成了一个历史。

  小女子入城3

  小说里记录的横山山垭口这个位置,海拔高度约三千三百公尺。

  自边城有了公路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翻过这座山,走出小说。

  他们乘车出远门,然而,这样的走法,就算走到美国,也是不算走出小说的人。

  惟一要翻越这座大山的险陡之路走出去的人,才算离开了小说。

  哪怕只翻了一次,以后又乘车进边城,也算是彻底地走出了小说的角色。

  但是,要进入小说的角色,也必须要从山外翻山进边城来,才算投胎般入角成功。

  这个山垭口,一年四季都有很多奇怪的风从这儿飞进边城这边来,冷的、热的都有。

  人在这儿坐一会儿,就会感到不舒服,呼吸也会越来越紧迫。

  所以,小说中有不少的彝人管它叫凉风凹。

  而小说外的地理书真名叫石梁,由于垭口处都是些大大小小的石头。

  而且,这个位置又是横山的脊梁所在部位,固而小说里的汉人又称其为石梁。

  冬天的石梁除了一片白茫茫外,连飞鸟都见不到一只。

  虽说不上光秃秃一片,倒也是棵树难觅。

  这就是小说里的汉人们,一旦夏天的到来,并纷纷磨刀霍霍,掠走曾经满山的苍天大树。

  然后搬进汽车,运往新市镇或成都等地,卖些小钱来用。

  使小说不得不写下边城的土地,因每年的几次山洪而冲走了多少个立方米,房屋毁了几家,人被冲走了几个,直接经济损失多少。

  很多情节说,这是汉人的聪明,可我怎么也觉得,这不是聪明,而是愚蠢。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构成主人翁我,离开小说的理由。

  因为,小说里并没有讲些许事情。

  其实,我只是为了活条狗命,才出走。

  至于为什么非要说是活命,才走出小说的角色。

  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很模糊的问题。

  特别是我本人,时常都这样莫明其妙地想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的我,背对着横山的外边,面朝边城。

  我的样子,是在怀念小说里的每一幕故事的发生、发展和结束。

  眼神表现得非常简单,近乎停顿。

  眼神中一点也没有深沉的印迹,只能算做一面镜子,照出山凹深处急湍的边河水,以及稀稀落落的村舍和老黄狗之类的东西。

  小女子入城4

  其实,我的心境,在此时才真正体现了“荒凉”二字的真实含义。

  要不然,也不会呆到久久不愿越过这座横山的脊梁。

  毕竟,我在山的这里边与小说的题材一起,挥撒过一把又一把汗水和伤神惊心的呼救声,还有那倒在童年故事里的大阿哥,二阿姐和弟弟的期盼。

  这才是我忘记了自己的每一次故事,记起了别人的每一次传说根源。

  一阵冷风吹来,惊醒了我的神经。也许是提醒我,此地不可久留。

  于是就麻木地回头,草草地整理抹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转过身来。

  一件单心棉裤和满是补丁的土布衣裳,将我原本伸直的身子,压低了许多。

  背上背着一个我阿爸当赤脚医生用的麻布包,里面放了几件破衣物和几本快要翻烂了的教科书。

  一双破土布鞋,帮着我举步,开始出山。

  在下山的每一步中,我都在念着:再见了边城,再见了!小说里的亲人们。

  下山路中,很惊心动魄,有时得抓树干下拉,有时又拉着草绳子。

  尖石绝壁间,作为一小女子,总算认了真地,一步步往深山荒野的村庄靠近。

  ……

  春耕的日子还没有到来,就有不少的庄稼人赶着牛,下田开始了新的一年播种劳作。

  也有许多人骑着自行车,在公路上来来往往。

  有搭着人的,也有在车架两边挂着两个笼子的,笼子里老老实实睡着两头猪仔。

  这是我在走了五天下山路后,终于找到有公路可走的一些见闻。

  而这些见闻,在小说里也常常能看到。

  不过,小说里称这叫逢场,这里的人叫赶集。

  但是,管它是逢场还是赶集,我的首要任务是向远处的一座城镇靠近。

  那儿,也许能讨些吃的东西,用于解决温饱。

  刚到镇口,前面就来了一辆中巴车,车上下来一售票员,是女的:“唉,唉!走不走,小姐?”

  我左顾右盼,不见他人。

  再看看自己的一身,那一点具备“小姐”的漂亮德性?但那女人的手一直向着我招摇。

  显然,一定是在招呼我。

  小女子入城5

  这在小说里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小说里的客车司机和售票员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们在公路上行驶,谁招手搭车,他们都不会理睬。

  自个儿开着、跑着。

  哪能像这里的人,还将车停下问“走不走”。

  我猜想,是不是已经走出小说了?是,还是不是?

  没等回过神来,就被售票员像抓小鸡一般,拖上了这辆半新半旧的中巴车。

  我对这车子并不陌生,只是从来没坐过。

  在小说里的边城县车站已见过一辆,外观一看就是一类,专门拉客。

  我对眼前的这些人和这个城镇,有种讲不清,比陌生都还要梦幻的畏惧感。

  售票员将我安排在车身左边靠窗,又稍居后的位置上。

  这儿写着十三号座,底部发黄了,一看就是很多人在上面放个屁。

  安排好位置,让我坐下,她又忙着去招呼别的人。

  好像上车的人,每一位都是被糊里糊涂地拉上车,都在嘴里嘟哝着什么这也不舒服那也不情愿的话。

  只见司机回过头来,那堆满了一脸的憨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不多话,且又诚实的那种人。

  他慢条斯理地说:“都走远路,大家将就一下子!”。

  不说话,他老实相。一说话,我又发现他好像很奸诈。

  售票员还在里里外外忙乎个不停,又在喊司机开车,又在为刚被拉上来的人安排相对较好的一些位置。

  这辆中巴车,在城镇中东游西荡来回了几圈。

  车上有人发言了:“啥子哦,给老子走不走?”

  司机和售票员几乎是同时开口:“马上就走,哈,马上。”

  售票员接着说:“还有两块空位,等装满了就马上走。”

  正说着,果然来了一对母子,他们好像是自愿上车的。

  售票员喊开车,然后将这一对母子安排在车子最后的两个座位上。

  这两个座位,正好就在我的身后。

  看样子,这一对母子与别的人不同,他们不作声,也像是非常愿意坐这两个最差的座位似的。

  中巴车一溜烟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