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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妨留下,呵呵,反正姐姐已非处子之身,想必对这些房中之术,早已了如指掌。”

  沈颜儿面色泛红,慌乱转身,一不小心,撞翻了房中的木椅。

  “呵呵…,”屏风后,沈少爷笑得愈加张狂,“哈哈哈哈…”

  掩上房门,屋外夜风呼啸。

  沈颜儿抚胸安心,看到门口站着四个丫鬟,这四个小丫鬟,年岁尚轻,沈颜儿不想她们过早地得知男女之事,便道,“今晚不用你们几个守夜,都下去吧。”

  沈颜儿虽被贬为下人,但这些年她执掌沈府,余威仍在,四个丫鬟面面相觑,不情愿地道,“是,大小姐。”

  执掌沈府多年,小丫鬟眼中的鄙晲之色,她怎会不知,人走茶凉,如今她已不再是沈府的大小姐,就连这些小丫鬟,也打从心底,瞧不起她。

  一个失势的大小姐,且声名败坏,又怎会值得他人同情?

  夜深沉,人初静。

  沈颜儿拢了拢衣衫,抱着身子,蜷缩在沈少爷的门口。

  低头时,一滴泪,悄然滑落。

  在屋内,她苦苦隐忍,不敢哭,也不能哭,因乔曼柔在场,她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不能像别的女子一般,撒娇哭闹。

  她是他的姐姐,是曾执掌沈府的大小姐,在世人眼中,她就是一位不可逼视的高傲女子。

  那无声的哀泣,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沈颜儿,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心软?

  靠近他,万劫不复;避开他,生不由己。

  屋内,女子的娇喘,无止尽地传来,沈颜儿听得面红耳赤,若她不曾动心,只当他是她唯一的弟弟,那么,此刻的她,会置之一笑,然后离开;若那次他不曾占了她的身,毁了她的清白,那么,此刻的她,应该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但是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在床上与乔曼柔被翻红浪,低帏昵语。

  恨只恨,他占了她的身,夺了她的心,却不知那次与他欢爱的女子,是她。

  仅仅只是一门之隔,但她与他,却是咫尺天涯。

  男子的喘息,女子的呻吟,逼得沈颜儿用手堵住了双耳,可依旧无济于事,压抑多日的妄念,被撩动的心,怎能这般容易消弭。

  是的,她在嫉妒,这份嫉妒,甚至让她乱了心性,失了理智。

  多可笑,她嫉妒之人,却是她的弟媳。

  和弟媳争自己的弟弟?沈颜儿被这莫名的念头,吓得跌坐在地,惊惧不已。

  那带着兴奋、高亢的呻吟声,折磨得她,心中躁热难耐,玉颜绯红,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女子!

  屋内春光旖旎,而屋外,沈颜儿脸上红白交错,时而恼,时而羞,时而恨,,不可相辨。

  夜里凄寒,冷风来袭。

  寒风拂过沈颜儿的发梢,侵入她的肌骨。

  沈颜儿衣衫单薄,被冻得朱唇发白,也因这寒冷的夜风,让她稍微清醒,恢复神志。

  脸上的红晕渐退,但她的心,早已坠落深渊,无法再寻。

  月西斜,孤鸿没。

  沈颜儿身心俱疲,视线逐渐地迷离,最后,她靠着门槛,终于浅浅入睡。

  梦里繁华似锦,人世皆忘。

  “嘻嘻…嘻嘻…。”天方露白,沈颜儿便听到一阵阵细碎的笑声,朝着她走来,她猛然惊醒,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在他的房门外,睡了一夜。

  “大小姐,”这些朝她而来的小丫鬟,在见到沈颜儿之后,笑声戛然而止。

  四个小丫鬟,诧异地望着她,沈家大小姐,面容憔悴,发髻凌乱,而且还坐于地上,许是太过惊讶,这些小丫鬟皆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沈颜儿自然知道此刻,她有多么的狼狈,但高傲如她,决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昔日沈府大小姐的威仪。她从容地起身,轻轻地拂去衣衫上的尘埃,即使身着旧衣,但依然无法阻挡她,优雅高贵之姿。

  “大小姐,您怎会在此?”沈府的大小姐,竟会睡在自己弟弟的门前,真是匪夷所思。

  沈颜儿浅浅一笑,那笑中,是苦涩,是无奈,亦是无穷无尽的悲凉,眼前的小丫鬟,不过十四、五岁,却心机颇重,明为关怀,实为暗讽。

  执掌沈府这么多年,她怎会看不出小丫鬟的那点伎俩。

  算了,争得了一时,却争不过一世。

  沈颜儿眸光浑浊,樱唇轻启,却未发一言。

  “大小姐,少爷吩咐,这里不用您伺候,您可以回去了。”有一粉衣小丫鬟,刚进屋,便满脸通红地跑出来,盯着沈颜儿,不屑道。

  世家大宅中,尊卑贵贱,等级森严,身为下人,绝不可直视主子,然今日,这些个小丫鬟,毫不顾忌地在沈颜儿身上来回打量,便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第七十七章 盛情难却

  第七十七章 盛情难却 分享到: 第七十七章 盛情难却(2003字)

  “回去告诉你家少爷,这是最后一次。”沈颜儿决然地转身,抚胸而行。

  头很沉,眼迷离,一步一步,几乎摇摇欲坠。

  “春将尽,花自零,此心深属意;前尘悔,魂梦渺,可恨意难平。”沈颜儿步伐凌乱,一路之上,跌跌撞撞,踉跄缓行。

  丹唇含血,喃喃低语。

  拖着疲惫的身子,她渐渐地离开了沈少爷的院落。

  因一夜独坐在沈少爷的门外,此时的沈颜儿,面容憔悴,浑身无力,每走一步,极是艰难。

  “颜儿表姐,颜儿表姐…。”是谁在喊她。

  沈颜儿抬起迷离的双眸,视线模糊。

  “颜儿表姐,你怎么了?”赵宏悦忙疾步上前,扶住沈颜儿,假意关切地问道。

  这还是当日执掌沈府,威风凛凛的沈家大小姐沈颜儿吗?赵宏悦不敢置信地望着沈颜儿,衣衫破旧,发髻散乱,再细看,她面白如纸,双眼无神,一副失魂落魄之样。

  “悦儿,”沈颜儿终于回神,看清来人,一身华贵衣着,更衬着她容光焕发,明媚照人。

  沈颜儿多次听下人提及,沈少爷对赵宏悦百般疼爱,千般恩宠,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视线下移,沈颜儿不由自主地望向赵宏悦的腹部,那就是沈家最金贵的孩子啊,但她的呢,沈颜儿眼眸一黯,心中更是酸楚难言。

  收回视线,沈颜儿的素手,悄悄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怕是沈家最大的耻辱吧。

  赵宏悦亲昵地挽住沈颜儿的胳膊,诉苦道,“颜儿表姐,悦儿许久未见你,甚是想念。唉,可惜,少爷就是不容许悦儿出门,他说悦儿怀有身孕,不宜走动,不宜这,不宜那,害得悦儿整日躺在床榻上。颜儿表姐,你要替悦儿做主啊。”

  赵宏悦满脸幸福,喋喋不休。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沈颜儿越听越烦躁,那悄然而生的嫉妒、幽恨,犹如疯狂滋长的蔓草,牢牢占据她的心头。

  说到底,她还是放不下。

  “悦儿,”沈颜儿强颜欢笑,“现在,你是万金之躯,怠慢不得,念生此举,也是为你着想,你就别怪他了。”

  沈颜儿笑中含悲,心更苦。

  她并非良善之人,若是别的女子怀了他的孩子,她定会拂袖而去,不加理睬,但悦儿不同,且不说,她与悦儿是嫡亲的表姐妹,就凭悦儿平日里待她的那份心,也无法让她对悦儿心生冷漠。

  “相请不如偶遇,颜儿表姐,去悦儿房中坐坐,如何?“赵宏悦摇着沈颜儿的胳膊,撒娇道。

  沈颜儿被赵宏悦摇得几乎难以站稳,忽然,一阵恶心上涌,她忙取出丝帕,捂住了嘴,赵宏悦眸光一闪,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沈颜儿的腹部,又立即收回。

  “表姐,你没事吧。要不叫大夫来瞧瞧。”赵宏悦面色着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沈颜儿心下感动,笑道,“无碍,这点小事,无须惊动大夫。”

  自怀上这个孩子,她就害喜不断,如今,不止他,就连他们的孩子,也日夜折磨她,这一世,她到底欠了他多少。

  “表姐,快跟悦儿走,”赵宏悦拽起沈颜儿的胳膊,边走边道,“前几日,少爷派人送了不少瓜果给悦儿,说是多吃瓜果对腹中胎儿有益,表姐不妨试试。”

  “这…如何使得,”悦儿这般待她,只会让她心存愧疚,更加无地自容。

  若让悦儿得知她腹中孩子的亲爹是他,悦儿又该如何看待她,身为姐姐,痴恋亲弟,根本就是大逆不道,世俗难容。

  一步已错,步步皆是错。

  “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悦儿才不管,”赵宏悦面上带笑,笑中却透着诡异,“颜儿表姐,快跟悦儿走吧。”

  赵宏悦居住之地,布置精致,虽不及沈少爷的豪奢,但也富丽堂皇,房内,果然堆满了数之不尽的名贵药材,绫罗绸缎,还有各色真珠宝石。

  他待悦儿,确实费尽心思。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寻常,更何况,他身份尊贵,沈颜儿敛去心头的痛楚,扶着桌案,擅自坐下。

  “小姐,药已煎好,您快趁热喝。”这时,赵宏悦的贴身丫鬟小云,端着一碗药,推开房门,匆匆而来。

  出乎意料的是,赵宏悦将药碗推至沈颜儿的面前,道,“颜儿表姐,你身子弱,这碗安胎药你先喝。”

  随后,赵宏悦又吩咐道,“小云,从即日起,让厨房的下人另煎一份安胎药,送到大小姐的住处,若他们不服,尽管来找我。”

  “悦儿,你…。”沈颜儿感动地泪盈眼睫,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个赵府表妹,真心待她。

  “药凉一分,便会少一分药性,”赵宏悦眸光柔和,催促道,“颜儿表姐,你快喝呀。”

  沈颜儿盛情难却,端起药碗,轻啜一口。

  乌黑的药汁,咽入喉中,苦涩难言。

  赵宏悦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颜儿,一口一口,优雅地喝药,莫名地,她的嘴角,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颜儿表姐,如今你住在何处?”见沈颜儿喝完了药,赵宏悦才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吴中沈家,虽院落众多,但她寻遍府内的各个角落,却依然未寻到沈颜儿的住处,赵宏悦一想及此事,便觉得匪夷所思。

  难不成,沈颜儿被少爷逐出了沈家?

  第七十八章 无怨无悔

  第七十八章 无怨无悔 分享到: 第七十八章 无怨无悔(2094字)

  “悦儿有所不知,在爷爷的正屋后,有一处思过堂,出了思过堂,再行百步,穿过幽径,深入竹林,便是表姐如今所居之地。”沈颜儿不疑有他,细心地解释道,“别说悦儿,在这之前,就连表姐也不曾知晓,我们沈家还有这么一处清幽之地。”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寻不到沈颜儿的住处,沈老太爷的正屋,谁敢轻易靠近,还有那个思过堂,想来是沈家先祖用来惩罚不孝子孙,令其悔过之地。

  沈府正屋,非正室不可入内,非嫡女不可入内,赵宏悦心生怨恨,面上却笑靥如花。

  因一夜独守在沈少爷的门外,沈颜儿回去之后,当晚便病倒在床,昏迷不醒。

  她的贴身丫鬟小玉,受她之累,被沈少爷打发到了别处,昔时,她贵为沈府的大小姐,身旁仆役环绕,而今,在这个破旧的院落内,除了她,再无旁人。

  月光穿过窗棂,投在屋内,朦胧而凄迷。

  沈颜儿蜷缩在暗旧的棉被中,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丹唇努动,只发出几声低喘。

  爹爹,救救颜儿…颜儿害怕…

  又一次,她想起了四岁那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