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花球高高抛起,我抬头看着它慢慢垂落,周围的女人尖叫声响起,我依然全神贯注的盯着花球,待它就要靠近我们头部,我的手不自觉的想要伸起,就被那群尖叫的女人你挤我攘的推开。
我摔倒在地,馥欣接到了花球。
她开心的大笑起来,跑到利建云身边不顾在场的人,天真的说:“连上天也要我们结婚哎。”
利建云没说话,撩撩整齐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眼里涟起一片温柔。
他们蜜月的第一站被家人安排到香港,可霖打来电话叫我过去,我问楚美琪呢!他淡淡的说,我们各玩各的。
我到馨兰做了美容,脚趾涂上一层如葡萄晶莹透亮的白色指甲油,手指也涂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烫了个小卷发,买一套端庄娴雅的新衣服,以最好的美态坐上前往香港的班机。
打车到可霖下榻的酒店,刚想走进去,寒风中忽然听到有人叫唤我的名字,声音轻轻虚虚的,我回过身,楚美琪在寒风中向我走来,肤色白皙,俨然一个虚弱的仙子。她的眼袋很重,眼里流转出晶莹的液体,嗓音凄然的说:“卓小姐,你能不能把这个时间让给我,这是我跟他的蜜月,蜜月之后,他就是你的。”
“他不是我的,我才是他的。”我冷静回绝。
“家人安排我们来这里蜜月,作为新娘的我,却在这座城市里漂泊,你们却在酒店房间里暧昧,我们都是女人,想必你一定懂得,这种心情有多难受。卓小姐,我是懂得男人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的道理,但我只是一个女人,也想有美好的回忆,就当我求你,把这个时间让给我,好吗!”
也许天下间没有一个情妇比我有重量吧,居然能够让正室来哀求我,此刻我到底是什么心情,自己也不知道,只简单的说:“别说求,我担待不起。”就以转身走的方式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有种心疲力竭的感觉,和可霖这样在一起真不知有什么意义,以前认为他的身份能够帮助我扶摇直上,这份虚荣平衡了我永远成不了尚太太的心境,如今,我竟有些想抛开所有,简简单单的做一个小女人,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女人。
可是我还有机会回头吗!
接下来的新年,让我和可霖有整整两个月未能见面。上次的事情他有轻微的责怪我,但言语间还是对我有淡淡的心疼和内疚。新年在家,妈妈包着饺子总说那个谁谁谁就快结婚了,这个谁谁谁比我还小,上个月又生了一个小孩。老人家说话,年轻人只能默默的听着。
新年的第一天是被鞭炮声吵醒,那时我正在梦中和可霖进行婚礼,正想要说‘我愿意’的时候,就霍然的醒来。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泪没有前兆的在眼角滑落至耳边,湿润了耳边的发丝,和枕头。
海啸来这边给他姨妈拜年,顺便来探访我妈妈。
妈妈很喜欢他,跟他坐在客厅里嘘寒问暖,完全不管我这个女儿。她推我出去和海啸逛街,我们无奈的静静走在道路上,随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息,鞭炮声,孩童嬉闹声,仿佛充溢了整片天空。
海啸跟我说,他要和文倩结婚了,因为家人催着急,因为……他家只有一个儿子,家人都盼着抱孙子,而他也厌倦了那些所谓情感,反正文倩看着不错,便也将人生大事定了下来。
我祝福他,笑说要不要我当伴娘。
他说没有伴郎伴娘。
话音一落,气氛就安静下来,只有周遭的声音在升华。
走到热闹的街头,人影憧憧,他顺势牵住我的手,尽量不走散。
跟在他高大的背影后面走,我的眼睛有轻微的湿润,女人这辈子,求的不就是有个人愿意站在自己前面,挡去所有风风雨雨吗,而我却把这个背影狠心推开,将一辈子的希望放在可霖这个不稳定的背影中。
“盈盈……”他突然回头,见我眼睛湿润,稍微惊讶几分,紧张的问,“怎么眼睛湿湿的!”
我擦去眼中的泪,不说话。
他似乎意识到牵我的手很不妥,便放开,抱歉的说:“不好意思。”
我笑了笑,与他并排前走,说:“海啸,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那个。”我说不出这个‘贱’字,把尾音拖得老长,才说出那两个字。
“别人的感情世界我不懂,我参加工作那么多年,像你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很多,那些我不在乎的人,我只是一笑置之,对你,我不知道该持什么样的态度,可能是心里有某种感情的缘故吧,我始终希望你能够拥有正常的感情生活。”
“有些事情,不是转个身就能够完全撇开。”
“你不转,又怎么知道不能!”
我停止了说话,因为我找不出一个理由和借口反驳他这句‘你不转,又怎么知道不能’,我清楚的明白不是我不想‘转’,而是我根本就不愿意‘转’,始终是那句话:我离不开可霖。我找不到一个出口让自己离开他。
半年过去,周围的人和事多多少少都产生了轻微的变化。
馥欣结婚了,海啸结婚了,我的侄子豆豆出生了,正南的女儿芽芽在豆豆出生的一星期,也跟着出生了。为了孩子的前途,正南想试着做生意,于是可霖开了分公司专门做家私生意的,让正南当总经理,负责管理这盘生意。
弟弟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他和他岳父一边搞生意,一边和官场的人打交道,收钱收到手软。我明白这个社会的趋势,文轩是公务员,受环境影响,对于一些诱惑不是谁都能有那种毅力抵抗得了,可我这个做姐姐的,始终不想弟弟出事。
我让与他同在政府工作的文倩多看着点他,文倩虽然是欣然的答应了,但她的眼神却给了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然而在我这方面,我得到了尚美域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管是补偿,亦或是什么,既然是可霖送的,我都会欣然的接受下来。作为一名酒店总经理,必须有个响当当的学历名号才能出去见人,在总裁的安排下,我被送到美国念了两年mba。两年间,可霖托人事安排我到一间会计事务所当助理,他说,注会资格证那么辛苦才能考到,没理由搁着不要。
我和可霖的关系依旧,因为是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见上一面,我们的感情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越来越深,每次见面分分秒秒的黏在一起,恨不得永远如此。两年时间,他依然英俊,只是添上了风华,自身散发的那份凌宇更加稳重,在一个冬季的清晨,我比他早醒,不经意发现,他乌黑的头发中居然隐藏有两根白发。我抱着他,把他给弄醒了,他温柔地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不说话,因为我很开心,开心我们这样苦涩的爱情能够走到今天。
临毕业之际,可霖带我到很多地方玩,然而最让我难忘的是巴塞罗那之旅。
我们在海边拍照,在海边,在海边嬉戏,在海边拥抱,在海边接吻……一切的一切,多美好。一道红光照在我们笑得飞扬的脸颊上,我们看向海的那边,火红的霞光染尽半边天空,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在我们面前展现她最美的风采。
海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发丝飘荡在可霖脸上,在红光四射的海边,他搂着我温柔的说:“盈盈,我们结婚吧。”
这个声音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美的声音,这句话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幸福的一句话,我笑了,傻傻的朝他笑了几秒,激动的跳进他怀里开心的说:“好,嫁给你。”
他抱着我在海浪中旋转,我们大笑,让海风将我们的幸福传递在整片天空下。
巴塞罗那有一间著名的圣家族教堂,我们在那里举行了一个没有祝福的婚礼。偌大的教堂,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如白马的他旁边,牧师用葡萄牙语认真严肃的对我们宣读婚礼证言,他说,我愿意,我说,我愿意。
终于,我的无名指上终于戴上了他亲自套进去的幸福指环。
即使,这是一个无名无实的婚姻。
第 39 章
(三十九)
我回来了,带着刚强、美丽、高雅回来了。
推着行李的出来,看见佳佳抱着我的小侄儿豆豆和文轩站在那里。
豆豆刚满月我就出国念书,这两年我可想他了。我加快脚步来到他们身边,不顾文轩的叫唤,直接从佳佳手上抱过豆豆,摆弄着如莲藕的小手,教他说:“豆豆,叫姑妈!”
佳佳也在一旁让豆豆叫姑妈。
豆豆黑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我后面,小嘴巴喃喃的跟着叫‘姑妈’。
我开心的贴着他肉肉的脸蛋,小子像块小豆腐一样特别柔软,让我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
“姐,走吧。”
文轩替我推行李出来机场,他开有车来,是一辆黑色奥迪,油光发亮,像是新买的。文轩没有了过去那份阳光,一眼看他那张圆润的脸就能看出他饱含世故圆滑,两年来的变化,已经不能在心底叫他臭小子了,只能说,我这个弟弟,成熟得来,眉宇间又多了几分阴鸷。
帝豪那套房子,可霖在几个月前已经让人重新装修过一遍,要隔段时间才能搬过去,于是我暂时会住在文轩那里。
回到他们的家,客厅有些乱,全是小孩的东西。佳佳的妈妈在厨房煲汤,浓郁的香味飘溢在整间屋子里,她从厨房出来,看我的眼神里,似乎并不怎么欢迎我,但礼貌上我还是得喊她一声伯母,她应了一声就抱过豆豆说:“外婆给你熬了粥,咱们吃粥粥好吗。”
这种人情冷暖我已经习惯了,我不会在意佳佳的母亲对我的态度。
文轩拿着我的行李进来一间面积很小的房间。记得刚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他们已经预留出一间能够看到日落,面积比这间还要大的房间给我,为什么现在会是这间房,我也不想多问,反正不会住久,但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
可能文轩会知道我有这种心情,就抱歉着说:“姐,为照顾豆豆,我岳母隔三差五的跑来这里住,所以之前留给你的那间房,给她住了。”
我本来就疼爱文轩,既然他给了一个解释我,我就不会那么小气了。
“没事,过段时间我就会搬了,以我现在的身份,你还怕我没地方住啊。”
“这里有地方给你住,搬出去干什么,浪费钱。”
“姐也想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啊,而且,那么多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摩擦难免会有的,文轩,姐姐不想你为难。”
“两姐弟说这种话干什么,当初要不是你出钱买下这房子,我和佳佳连个家都没有。”
“一辈子两姐弟,难道让你露宿街头啊。”
下周一才开始正式上班,我有几天休息,可霖还在纽约出差,时而给我打来电话,简单的说上几句就挂断,没有两年前的依依不舍或者情长绵绵,但我不介意,爱会淡,情还在。深爱一个人,不是时刻的用嘴说,而是用行为来证明,我相信可霖,两年的留学生活,是我和可霖最幸福最无忧的日子。深夜躺在床上回忆起过往,嘴角总会微微上倾,整个人都跟着陶醉起来。
到蛋糕店看馥欣。
这两年里,馥欣生了一对龙凤胎,利建云则放下过往坚硬的态度,回去继承属于他的地产王国,蛋糕店由馥欣管理。现在的馥欣虽然已经是妈妈,但天真幼稚的心态依然不变,言语举止跟过去一样讨人喜爱,嗓音也是娇滴滴的,全身上下隐透出来的贵妇气质总让我对她有着万分的羡慕。
和海啸约见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在文轩家里对着佳佳母亲那飞扬跋扈的的嘴脸,我实在没胃口跟她同桌吃饭。还没到约见时间,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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