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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作品:初妆|作者:泰达魔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3:00:00|下载:初妆TXT下载
  “扑哧~”初菲看着他挤眉弄眼的神色憋不住笑,羿峰绷着脸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无奈揉揉头,放缓了语调:“真拿你没辙,明儿个来我府里,咱们弟兄再好好聊聊。”

  “哎!那敢情好,明儿我要跟哥哥好好喝上一盅,三哥可别舍不得美酒啊。”又驱马靠近几许,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羿峰,干干净净的封面什么都没写,羿峰面无表情接下,两人都心照不宣。侯羿笙转头朝里望了望初菲,摸摸头笑呵呵:“三嫂安好啊,弟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踢了踢马肚子,风风火火地跑远了,好像吃了糖的孩子。

  “这小子简直是个克星!”被这么一打岔,又吹了凉风,刚刚满室春情荡然无存,两人只好悻悻离开。

  回到太子府,羿峰进了书房继续处理公务了,初菲心疼他晚上几乎什么都没吃,就去了小厨房做夜宵,艰难地生了火,看到台子上有几个收拾干净的鹌鹑,就取来焯去了血水,放在砂锅里摆好,撒了盐酒蒜,抓了把枸杞子,又切了几块山药干一起汇锅慢慢炖着。再淘了两把米,和着番薯丁在小灶上熬粥。最后割了一小块鹿肉同样焯去血水,再唰唰唰从小坛子里挑作料,加水炖,挑了几个大个儿的红枣剔核放入,滴酱油。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熟练潇洒,脸上也泛着盈盈的幸福笑意。

  拿托盘装好,小心翼翼走进书房,羿峰执笔沉思,闻到了香味抬起头来,看见初菲手里的两菜一粥眼睛一亮,英俊的眉毛霎时舒展开来,唇角微勾,看的初菲心跳漏掉一拍。忙稳住心神,缓缓走来,将托盘搁在桌上,动手收拾起一边的书籍纸张。

  羿峰满足的闻了闻,勾起初菲忙碌的手指:“一起吃。”

  初菲拿起勺子塞进他的手里没好气的说:“一晚上就知道喝酒,小心你的胃!我早就吃的饱饱了,晚上吃多会胖。”

  说罢继续收拾,羿峰也不坚持,馋虫早就被勾起了,优雅万分地吃了起来,大概是真饿了,鹌鹑的骨头都被啃的干干净净。一时间无人说话,空气里流动着脉脉温情。

  第二天吃罢午饭,羿峰跟小七羿笙一同回府,小七依旧笑嘻嘻给初菲问了安,就嚷嚷着要喝酒:“我都念叨着太子府里的‘醉花荫’好久啦,三哥莫不是小气,不肯拿来给弟弟尝尝?”

  “嗤,哪次来亏了你的嘴?竟会睁眼瞎说。”羿峰说罢击掌,侍女端了一壶烫着的酒壶和几碟下酒菜上来。

  小七端了杯子刚准备往嘴里送,就被初菲拦下:“这么干喝酒会伤身,先把这杯牛奶喝了。”说罢递上一杯温温的牛奶。

  小七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杯子,乳白色的热气渐渐熏湿了他的眼,在记忆力除了奶嬷嬷没人这么关心过他,就连母妃生前每日的例行关心也只是说些千篇一律的空话。

  小七放下酒杯站起,朝初菲深深拜揖:“长嫂如母,三嫂,小七会永远记着您的好的。”

  初菲受了这么正式一礼,又听了他的话,有些尴尬,只好打哈哈:“嘿嘿,权当这是给我拜年了,待会儿包个压岁钱给你。”

  留下他们哥儿俩在外面喝酒谈天,初菲踱步进屋,倩儿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初菲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只小高脚酒杯,早些时候老皇帝赐了两块上好鸳鸯玉,还是前朝贡品呢,初菲叫人送去作坊里打造了这一对夜光杯,鸳鸯玉性能好,耐高温,四时乘酒不变味,天然光泽始终如一。本指望哪天和羿峰花前月下的时候用来罗曼蒂克的,却一直没机会用上,既然小七好这杯中之物,倒不如送与他来的合适。

  当下满意地点点头,倩儿又拿出个帕子包的小包展开,里面是这玉的一些剩料,初菲瞅了眼轻推给倩儿:“这些你们留着吧,可以再制个小坠子、配饰什么的,你跟巧香一人一份。”

  “小七,来看看我给你的压岁钱。”初菲巧笑倩兮走出,举着盒子朝小七摇摇示意。两人正喝着起兴,从朝野政治到乡野民俗胡侃一气,闻声止住,齐齐望向初菲。小七高兴地跳了起来,锦盒打开一瞧,惊叹不已。

  “三嫂,这可是极品武山鸳鸯玉啊,杯中上上品!”边说边痴迷的执起小杯细细抚摸,眼中欣喜展露无疑。

  羿峰看了小七的德性失笑,清咳两声:“收着吧,你嫂子笑你酒鬼呢。”

  “嘿嘿,我就是好这口,谢谢嫂子了,往后有事您就尽管差遣我。”说完往怀里一搂,生怕初菲反悔。

  “真是孩子气,两个杯子就收买了你。”初菲也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初菲朝前走两步,坐在椅子上不搭声,给自己倒了杯蜂蜜水捂着手,低头吹气,只听小七继续刚才的话题:“三哥,昨晚我给你的那封信……”

  羿峰也放下酒杯沉思:“父皇亦知晓了,定饶不了那帮贪官污吏,至于另一件事恐怕得我亲自去一趟,”忽而温柔地望向初菲:“菲菲,想不想出去游玩?”

  初菲兴奋地睁大双眼:“想啊!天天闷在家,快馊了。”说完又后悔了,看着羿峰愧疚的神色就握紧他的手:“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跟你在一起我永远不腻。”羿峰的眼神放缓愈发温柔,只差滴水了。

  小七抖了抖,麻了半边身,看着氛围不对,就出声打断:“那京里的事怎么办,父皇身子愈发不好了,万一出了岔子……”

  “宫内我自会料理周全,定叫他们掀不起浪!”初菲知道,“他们”指的是姚家和大皇子一帮人。

  “还有书苑,这才刚刚走向正轨,万一叫他们抓住了机会,坏了我们的事如何是好?”

  “你留京帮衬着点,怎的这等小事做不来?”看着小七要推辞,羿峰打断他,“总不能永远担当不了,试试自己能不能独当一面,这回安墟的差事你就办的不错,捎来的消息很有价值。”

  小七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眼神愈发坚定:“不错,三哥,你十六岁时已经建功立业了,我一直以你为榜样,终有一天我会赶上的。”

  “光赶上可不行,我可是指望着你青出于蓝胜于蓝!”羿峰看着小七压力重重的样子笑了笑,话题一转:“听说曹先生年前给书苑的学子们出了题,咱们去看看他们都写了什么。”

  一听要出门,初菲眉头一挑眼神一亮:“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边说边蹦跶起来,嚷嚷着要一起出去。

  羿峰哈哈大笑,搂起她的腰肢,豪爽道:“走!一道去!”

  第二十一章 娄家小子初出庐

  这两天初菲学习骑马,可是只能勉强小跑着,若是马儿奔快了她准要吓得哇哇乱叫,羿峰给她弄来了匹枣红色的小母马,性格温顺,很得初菲喜欢。

  现在初菲就骑在小马上得瑟地笑,一行三人慢吞吞地在街上溜达,噔哒噔哒往城西走去,咱也来了回微服出访啦。

  他们在一处小山坡前停下,满山坡的草地有些焉儿黄,不过还是有不少绿叶树随风摇动,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身上懒洋洋的。羿峰潇洒跨下马,走到初菲底下,伸手接抱住她放下地。

  面前一座新刷漆的红木门在阳光下泛着油光,门口蹲着两座石狮子庄严大气,龇着獠牙怒目而视,门正中的牌匾上“亲民书苑”四个大字高高在上,稳如磐石。羿峰甩开袍摆拾级而上,叩响了门上的铜环。不一会,一个年长的老人家哆哆嗦嗦开了门,待看清羿峰的模样后吓得“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刚要三呼千岁则被羿峰的手势制止了。小七快走两步上前,搀扶起老人家,笑嘻嘻说:“老伯,您过年没回去啊,我跟三哥来逛逛,莫要声张。”

  “回,回七殿下,以往老奴都是留在这里过年的。”门房老伯毕恭毕敬地鞠躬回话。

  小七哦了一声,看这老伯孤独一人,估计已经没有家人了吧,想及此未免有些难过,就绕过了这个话题:“老伯,苑子里有几人留下了呀。”

  “回殿下,还有三人。”老伯一直不敢抬头,羿峰看着他局促难安的样子,就出声吩咐:“你去通知翠松院里的杂役把屋子收拾一下,不会儿我们就在那里下榻。”

  “遵命。”说完就蹒跚退下,羿峰一行人走进书苑,初菲好奇地东张西望,啧啧,这可是大禄王朝的高等学府啊,果然不一般,瞧这花草树木就跟通了灵似的,满是书卷气息,瞧这小桥流水的意境,简直就是一首诗啊,瞧这一排排青砖瓦房的古朴,那家伙,里面住的可都是文曲星下凡!初菲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立马感觉自己沾了不少灵气,懂得的知识多了,思想境界也咻咻升华,就差飞天了。

  初菲跟着羿峰他们后面一路视察,先去了宿舍,到底是知识分子那,每间屋的门上还挂了块挺典雅的门牌,瞧,现在进的这间屋就叫“扬名水天”。怀着窥探隐私的奸诈心理,初菲探头探脑地眼珠乱瞄,屋子里很宽敞也很整洁,原本可以住八人的大通铺,现在改了上下铺,只住了四人,加了四套桌椅,活动范围还是挺大的。桌上铺着笔墨纸砚,有的还洋洋洒洒写了几张字,羿峰挑起一份扫了扫,递给小七,道:

  “这估计就是师傅布置下去的文章了吧。”只见开头龙飞凤舞写了几个繁体字“商道与政论”。

  还没待小七细看,门口进来个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看到一屋众人怔愣了好一会儿,而后很滑稽地退至门口看了看门牌,确定无误后才走进屋,询问地望向众人,看到小七手中的文章后脸色有些愠怒,瘪嘴看着小七也不说话,一时半会儿大家都僵住了。

  小七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宣纸,好脾气地问他:“这文是你作的?”

  少年摸不准小七要做什么,犹犹豫豫地点了头,从鼻子里唔了一声。声音闷闷地有些不通气,好似感冒了,初菲这才注意到少年在大冷天的还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手肘袖口都密密打了补丁,少年的脸蛋已经冻出了村红,手也是红肿的,再不好好保护,待到破了化脓可就治不好了。

  只一眼就让初菲打心眼儿里心疼这孩子,同时又一阵恼怒,照理说冬天里这儿的学生每月的布和棉花是有份例的,看这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做套衣服撑死七八尺的,怎么连个御寒的衣服都穿不上,莫不是这里的管事的中饱私囊了?

  刚准备揪出这里的管事审问一番,他自己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是个看起来消瘦精明的中年人,进门就赶忙伏地跪下,声音激动颤抖:“太子殿下千岁,七殿下、娘娘吉祥。奴才不知太子驾临,怠慢尊驾,请太子责罚。”

  羿峰手势虚抬,免了管事的行礼。那少年怔怔地站在原地,显然被一句太子殿下蒙住了,自己还是在书苑落成日那天远远地看到过太子一眼,当时人山人海的,烟花炮竹又炸的尘土飞扬,完全没瞧清楚太子的模样。

  羿峰温和一笑,看看文章的落款,对着少年问道:“你叫娄良?”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先是施了一礼,而后不卑不亢地点头回答:“是,殿下。”

  “以你之见,商居末位,乃千年怠误?若是如此,我朝立国之本岂不颠覆?”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为末,农为本,虽将农人困于地,利于籍管税收,却不约而同致使农人苛捐杂税冗多,即使太平盛世,穷苦农户亦多如牛毛。以史为鉴,前朝重农抑商更是达到无以复加之境,却致国力不济、固步自封。然我朝商运数十年,却是民风开化,见识深远,商人能带来洋外物品和见识,更诱众多番外能人贤士为我朝效力,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多与外邦通辩,才能保我大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