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家守夜闹得太晚,大清早开车我怕会睡着!”
心头又蓦地一软,他居然是一大清早自己开车来的,肯定累的要命。“我们还是坐公交吧?”
谁知卫朗希拉着脸斜睨她,不屑地轻嗤:“你就那么怕死?”
这就叫好心当成驴肝肺!纯浅抑郁,他们两个果然思维不可能维持统一步调,难得她良心发现他居然不领情。“靠。我怕被熏死!”纯浅开门就下车。
“易小蠢,你怎么毛病那么多!”卫朗希嘟哝着跟上。
这个人,带给她感动已经实属不易,她怎么能再奢求维持多长?反正脾气大毛病多是他难改的本性。
坐上了公交,两人难得维持和谐的气氛没有再斗嘴争执。好一会以后,纯浅偏头看看,果然,能让他停止挑剔的只有睡神召唤。
他早就闭上了眼,头一点一点,睡得很辛苦。纯浅叹息一声,谁让她心软。伸手将他的靠到自己的肩头,距离极近地看他的睡脸,安详平静,居然一反平日里的妖孽气质,感觉很柔和很孩子气。
忽然间又想起江彻,心头的苦涩渐渐开始弥漫,她立即撇开脸强行命令自己要把该忘记的全部忘记。
下车前纯浅叫醒了卫朗希,他大概是因为休息了一下忽然之间就脾气好了许多,还绅士地帮纯浅提着一大包东西去了病房。
“爷爷,这是我……一个师兄。卫朗希。”纯浅介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暗自祈祷官一宁没有跟爷爷说起他的名字。
“哦,卫朗希是吧,好好……”爷爷依旧很高兴。
“爷爷您好,听说您住院了,我特意来看看。路上有些急,也没带什么东西,不好意思!”卫朗希居然一脸恭敬谦和的神色,认认真真地问候。
纯浅惊着了,她从来没想过卫朗希居然会有如此礼貌的时候,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整理着带来的东西,卫朗希居然也极有耐心地坐在床边陪着爷爷聊天。
很难想象他那种从来以挖苦为乐的人,竟能哄得爷爷喜笑颜开,坐在那里一副好青年的样子。
“咦,原来你也是管理学院的啊,昨天浅浅的另一个师兄还来家里一起过年,和你是同一个学院的呢!叫……江彻的,是个好孩子啊。”爷爷无心的一句重重砸进纯浅心里,她抬头,正对上卫朗希注视自己的犀利眸子。
“是,我们是同学。”卫朗希神色未变,礼貌地回答,可是纯浅就是觉得他看自己的眼光,像是从前讥讽自己时候的那种。她最讨厌他把自己这种暗恋当笑话,还以此打击自己。
想着想着又触及自己的伤心事,纯浅懊恼地咬唇,“爷爷,我们也该走了,你早点睡,明天早上我给你煮粥带来!”
“好,你师兄也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走出医院,纯浅见卫朗希还跟着自己,忍不住问:“靠,你还要跟着我回家吗?”
“你没良心到底有没有极限?”卫朗希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咬着牙说:“我去开车总行了吧?”
纯浅迟钝地想起似乎他开来的车还停在自家楼下,顿时愧意涌起。说到底他也是为了自己才来,估计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还一次次被自己气的脸色发白。
“你还没有吃饭吧?跟我回去我做饭给你吃?”她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问。
卫朗希闻言脸色终于缓和,纡尊降贵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更些,希望大家还喜欢我知道很多人都急于知道故事的结局,如果不是插叙而是从头到尾这么讲故事,大概就不会那么急切了吧我可能有些固执,但是还是希望能得到支持,不说那么多了,好好更新吧~、各种真相
想来他一整天折腾下来一定累狠了,只是纯浅洗点菜的功夫,他就靠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她将菜细细切好,拿出早就冻好的面条,却忍不住看着还未沸腾的水面发呆。拿出电话,找到江彻的号码,又发了好一阵呆。明知道不应该,可是一种隐约的冲动一直在心底叫嚣,她就是想要确定某些东西,无论是救赎自己或是让自己彻底死心。
带着一种既然决然的心情,她按下了拨号键。
等待的过程漫长到无法想象,嘟声响了许多下,电话才被接起,是江彻低低的声音:“纯浅,怎么了?”
嗓子忽然之间发干,“没事……我是想问你的事怎么样,顺利吗?”
“我还好。”他的声音一直有些压抑,似乎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
“哦,现在在做什么?”
“在临时租的房子里,正准备吃饭。你记得也要多吃点,那样才有精神。”
应该挂电话了,可是她就是执着地想要一个结果,近乎偏执地追问出口:“早上到底是什么事,走的那么急?”
“……”那一边忽然沉默,也让纯浅的心跟着直直坠落。
“可以吃饭了,我可是第一次下厨,要多多包涵啊!”那一边隐约有欢快的女声,那么遥远。
在他租住的房子里,有个娇俏的女孩子甘愿为了他第一次洗手作羹汤……
“没什么,一些私事,抱歉。”他淡淡地回答,没有情绪。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好好吃饭吧!”纯浅不等再见便匆匆挂掉电话,瞬间眼泪便坠落 ,自顾自无声哭泣好久才感觉有不熟悉的阴影落下。
猛地抬头,卫朗希就靠在厨房门边,神色莫测,不知看了多久。
慌乱地擦擦眼泪,看看锅里的水已经快烧干,纯浅只有先关掉火,“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她忙乱地重新加水,却怎么也打不着火,只能机械地一再重复那个动作。
有力的手自身后握住了她的,然后拥着她整个人将她转过来,牢牢将她困在怀里。
纯浅努力睁大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只能挫败地低咒,“靠,你想笑就笑吧!”
卫朗希不发一言地把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前,“想哭就哭吧。”
难得他能如此温柔体贴,纯浅把脸埋在他胸前哭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不好意思地垂着头,“谢谢你,我好多了!给你煮面吧!”
“易纯浅。”卫朗希没有松手,轻轻地扳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
“干嘛!”眼睛有些肿,睁不开的感觉,她不是很愿意这副样子面对他。
“如果我认认真真向你承诺,会对你跟对所有人都不同,你能不能答应我忘掉他,我们重新开始?”
一个包含着奇怪的假设和含糊的请求的句子,纯浅想了好一阵都还有些迷糊,不确定这句话里最主要的部分在哪。“你说……”
“我喜欢你,知道么?我们重新开始!”卫朗希极度耐心地解释一遍。
就是这个人了吧,她刚刚执意要掐灭自己最后的希望,强迫自己做出选择,所以上天送来了新的选项。那么,就是这样吧!
综合今天经历的种种,纯浅竟然是很平静地心甘情愿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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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争执让她无所适从,纯浅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还在为自己的初恋事件耿耿于怀。
她居然是被卫朗希玩弄后又抛弃的,想一想都觉得悲从中来。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以一个弃妇的形象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实在是太不长脸了!
她还每一天对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现在想起来真是让她痛不欲生。
“官一宁、纯浅,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吧?”两人终于吵得精疲力尽,叶铮率先缓和下来。
“谈可以,我还是那句话,纯浅不能再和他有瓜葛。”吊儿郎当的官一宁头一回如此强硬。
“我说能不能心平气和?”叶铮再次强调。
“好!我就心平气和的告诉纯浅她这个初恋是什么样的人!”官一宁转向纯浅,“卫朗希大学的时候,身边来来去去的女生多得根本数不清。他是人长得帅,但是脾气坏毛病多,就算是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为了一点小事就能吵!他从前对待美女的时候还能忍让,对着你的时候根本就是玩弄,一点也没有认真对你你的意思。”
纯浅更加抑郁,难道她是如此随遇而安的人,居然还能忍受恋爱下去?莫非她当时鬼迷心窍地爱死了卫朗希,想一想都觉得雷死人!
“你们两个人根本是一个在地球一个在火星,沟通都有障碍。他根本不了解你的心思,当然我想他也不屑了解,所以你们之间总是不断误会不断争吵。他要是对你认真怎么会这样?你们爱好不同交友圈子不同性格差异大,可是他根本就不懂得体谅你,总是强迫你认同他。他脾气那么坏,总是连你的解释都懒得听就自己下结论……”
差异之大,让纯浅怀疑这是一次跨越种族的恋爱。
她真的真的那么爱他吗?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要垂死挣扎?要不是知道官一宁说的是自己,她真的都忍不住想说一句:好贱,真是好贱。
“你这是心平气和吗?”叶铮终于听不下去。
“那你替他辩解啊!”
“没错,那时候朗希的确有很多女朋友,而且他的确骄傲自负脾气坏。但是你作为纯浅的好朋友,总该知道她那时候也不是认真喜欢朗希的吧?”
这一条最让纯浅振奋,真想不到年轻时候的她是如此勇敢博爱,居然以如此雌雄莫辩的外形还能脚踏两条船?
“你想说什么?”官一宁居然冲叶铮瞪眼。
叶铮察觉自己的失言,沉默了片刻,“朗希那么聪明,不至于分辨不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他要不是用了心,也不会和纯浅发生那么多的争吵吧?”
“用了心?”官一宁讥诮地笑,“他是怎么用心的?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次吵架,纯浅主动去找他,正好遇见他和另一个女生衣衫不整。当时还是大清早上,两个人要不是过了一夜不会那么早就在一起吧?这还是纯浅回来一直哭,我问了好久她才支支吾吾告诉我的!”
叶铮脸色一白,许久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么辩白的,他根本就是个人渣!”官一宁鄙夷。
“今天到此为止!”叶铮站起来,声音都有些发抖,“等我想清楚会一一解释,纯浅你不要胡思乱想。明天照常上班,事情交给我解决!”
她说的斩钉截铁,纯浅不想变成钉和铁,不敢不点头。
卫朗希走进酒吧,远远看见鲁庆和赵子山,努力扯出一抹笑。“阿庆,子山!”
“坐!”赵子山招呼他。
“还生气?”卫朗希看看鲁庆。
“你是上司!我不敢!”鲁庆笑着,出口却是极冷淡。
“阿庆,朗希最近已经够烦了,你就不要再闹别扭了!”赵子山打圆场。
“我们是什么兄弟啊?为个女人就能翻脸?”鲁庆丝毫不肯放松。
卫朗希面露疲倦之色,“我们不提这件事行不行?”
“我求之不得!也麻烦你每次对她有个正常的态度!”
“阿庆你这是干什么?”赵子山愕然。
“我说喜欢她不是开玩笑的!”鲁庆正视卫朗希。
卫朗希冷眼深深吸气,“我说过你随意!”
“那好!”鲁庆终于灿烂而笑,举杯敬他,“为你的好风度干杯!”
卫朗希举杯与他轻碰。
“朗希!”先前去换衣服的许凌终于到场,走到他身边坐下,顺便倾身很外国做派地吻他。
卫朗希心头蓦然一动,不自觉地偏开脸去,她的吻落在了他的脸上。
许凌僵了千分之一秒,很快又恢复如常,“感冒了?”
他敷衍地点点头,自己也无法解释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切都乱了,从那一吻开始。不,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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