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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作品:风水师搞事簿|作者:泰达魔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2:56:43|下载:风水师搞事簿TXT下载
  流光不知道她在恼什么,看她凝眉望着门内,蓦地反应过来,像被误会了似的急声为自己辩解:“我……我这是自保,没办法呀。但是我可没再杀人,也没有用能力。”

  她很紧张,明明客观上没有做错的事也要想方设法找可靠依据。她想洗去任何可能给费夷吾造成不好印象的证据。

  小十五一直给她心地善良、单纯正直的印象。动手伤人也好,搞一些生意场约定俗成的小动作也好,就算流光会做,也坚决会确保小十五不会知情乃至直面。而且还要加上诸多前提,比如保护自己的生命。

  她揣摩错了。

  费夷吾的重点根本没放在那些受阴兵影响打喷嚏流眼泪的阴兵身上,踮起脚,在流光耳旁问:“我出场帅不帅?”

  流光毫不犹豫:“帅!”

  “……”

  尽管得到对方由衷的赞扬,但费夷吾还是很委屈。

  委屈中还有一丝有力没处使的火气。

  她可是好不容易说动谜之女士给她安排一个超帅的出场,就是她想象中那样披着七彩霞光,脚踩祥云,在危急关头出现在美人面前,给她留下终生难忘的深刻印象。

  但现实呢!

  现实是她又晚了一步。她后悔不该等夜狩磨磨蹭蹭变回原型,还有挑选衣服的时间可能也长了点。

  流光笑。

  且不论十五经历过何种奇遇,再相逢依旧是熟悉的脑回路、熟悉的配方。

  拨开一缕快要遮盖小十五眼睛的刘海,认真的回望着她,随后流光不顾衣服上都是雨水,狼藉不堪,用力地抱住她。

  费夷吾粗声粗气地问:“你是不是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

  “没有啊。”流光下意识道。她确实担心过十五,但是她很清楚十五不太可能出事。

  那是种很奇妙的信任:笃定费先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她是个值得命运厚待的人。

  “那你根本不想我……唔?”

  费夷吾没能再说话,唇被另一双冰凉的却慢慢升起热度的唇覆盖了。

  唇舌的纠缠炽热难当,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自尾椎骨升腾,旋转着一路高歌着攀爬上中枢神经。

  扶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用力。费夷吾猛地睁开眼。

  对面那人的脸上泛着红晕,唇角还有些血迹,一侧腮边红肿鼓起,实在是比不上平时好看。但眼眸边缘的黑色浓如墨,瞳仁深不可测,吸引所有不经意路过此地的灵魂沉沦。

  费夷吾沉得更深一些。

  “头……好痛,身上也好痛,刚才吓死了,以为见不到你了。”流光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费夷吾身上,带着几分笑意低声道,“还好你来了。”

  费夷吾情感爆炸。

  坏人好可恶!

  受伤弱气的越老板好让人心疼!

  纷杂的情绪爆发下,费夷吾:“诶诶诶!”

  “……”

  雪豹不等费夷吾召唤,自行来到两个人身旁,摆出个扭曲的姿势,好方便流光骑上来。

  “记住这回事,回头我要找你收报酬的。”——雌雄莫辨,来历不明。

  流光假装没听到。

  “先回刚才你出来的房间休息下,我带了八个鬼影过来,等下我们正好得……”

  话还没说完,只听尖锐的利器撕破雨幕空气,大门方向响起歇斯底里的怒吼:“拦下她们!”

  流光出自本能地低头避开一记□□。

  地上无数粘稠黑水滴腾空而起,团团包围二人一豹。

  费夷吾喜上眉梢。

  “哎呀哎呀,还是有机会的嘛!”

  过去二十年她内向、避世,发自内心地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深层次来说,她也承认自己很自私。

  比如流落神农架的时候,她很少主动兴起过主动寻找爸爸的念头,也很少想过把妈妈带去城市医院,根治那偶尔发作的失忆症。

  她信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遇而安地窝在道观里,师父和妈妈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如果没吩咐,她也不会想着去做。

  既来之则安之,或者干脆说她浑俗和光、坐享其成,费夷吾都认的。谜之女士说极少数概率下,守山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面临漫长的孤寂,她一点儿不在意。

  她全部注意力放在能选择合适的时间点返回人间界上。

  费夷吾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欲望冲动,她极度渴望在某个人面前展现威风,展示出自己强大的一面。

  就像到了春天,孔雀张开那色泽艳丽、美不胜收的尾屏,去吸引心仪孔雀的注意。

  她,想成为越流光的英雄。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真以为自己是攻。

  ☆、087:意不意外

  照顾背上伤员快散架的骨头; 雪豹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悄然走进哀嚎声遍地的走廊; 时不时停下来舔舐打手身上和地上的黑色水滴。

  头疼得几近丧失意识; 流光抓紧手下的一切; 譬如雪豹光滑水亮的毛皮,比如雪豹的耳朵; 带着雪豹一起感受疼痛。

  “喂!够了没!”

  疼到极致,除了痛觉其它感官接近封闭; 流光自然听不到雪豹的低吼。但她还是在脑血管要爆开之前回头看十五。

  费夷吾独自面对一众近四十名神态各异的凶徒;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老头的鼻子正说些什么; 威风凛凛,甚有替天行道的架势。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放心。”

  雪豹说的话前一句没听到; 后一句流光听得清楚。两个字入耳; 如同强效镇定剂,安抚了心神,驱赶了疼痛。流光放任自己倒在比普通猫科动物宽阔一倍的脊背上。

  “你就是钟魁?”

  那老头头发都快掉光了; 还有意卖弄地龇出一口大白牙,不消说; 肯定是假牙。满脸皱纹不遑老树皮多让; 竟然还有闲心耍阴谋诡计搞叛变。说实在的; 上界相关部门到现在还没把他捉拿归案,效率可真不是一般的低。

  同样是老人,阳江街道风水办事处那对老夫妻精神矍铄、神清气爽,人家老了是两朵花。这坏到骨子里的老头就是一坨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烂泥巴。

  费夷吾想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文雅的台词; 干脆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

  钟魁嘴唇哆嗦,濒临中风,皮肤上的老年斑抽搐不定。

  他记得这风水师。

  登记的资料显示她来自神农架,却不知道怎么会跟蛇老仙,以及另一个办事处扯上关系。

  她是怎么出现的来着?

  钟魁朝属下投去疑惑的眼神。

  属下以万般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语气小心翼翼道:“主任,她……她就是骑着豹子从天而降。”

  “豹子?”

  “刚刚驮着那个女的进去了。”

  钟魁转动生了锈的脖颈看向小二层的低矮建筑。他什么也没看到,视力早就不行了。

  “回手术室了吗?”他喃喃自语。

  属下忙不迭说是的。

  这样啊。

  钟魁觉得思维越来越迟钝了,他挥挥拐杖,杖尖从费夷吾鼻头上擦过去,“让开。”

  他不想再陪一个又一个小丫头玩下去。

  避免过多人知晓“第三只眼”和“移花接木”的秘密,除了亲信和施法必须的帮手,钟魁没带多少风水师来这里,大多数是从劳务市场雇来的保安。还有几个要命的佣兵,他想再等等,看这丫头是否识相,如果实在不识相,再拿出来用。

  费夷吾不动如山。她还没决定好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防御。光天化日下,对方不见得动刀动枪——等等,刚刚朝她们飞来的是什么?

  正想着哪里不太妙,颈间一阵刺痛。

  臭老头子真下作。

  费夷吾恨恨地踩了一脚水洼,黑色水滴四下溅开,她朝虚空喊了声:“该你们出场了!”

  严格来说,守山人不需要掌握很多肉搏技能,他们更擅长就地取材,就地结伙。

  谜之女士交给费夷吾的第一件委托,就是妥善安置一路跟随她下山的八个“鬼影”,亦即和流光一同进山的八个年轻风水师。

  困在两界夹缝一段时间后,他们变成了无法定义的存在,既不能被风水师看到,也不能被地府轮回系统检测到,非生非死形同无主生魂。出于对逃出生天的本能追求,他们追上了守山人继承人。

  至于为什么当时不找师父帮忙——

  “瓜二可能有自己的考量,也可能是快退休了,迟钝了些。”

  谜之女士如此解释。

  所以那次泥石流爆发,费夷吾作为继承人的征兆已崭露头角。只是瓜二师父不怎么上心,二选一的几率押错了人。好在她没糊涂到底,知道自己带着候选人之一,把罗盘给另一个候选人。

  费夷吾看不到“鬼影”怎么对付人类,谜之女士只强调他们会竭尽所能地帮助她,毕竟要靠她返回人间界。

  谜之女士还提到一点,条件达到时最好有越流光在场。说是九个人一同进山,相互之间有感应。和“鬼影”之前好不容易显形时提出的请求一致。

  雨歇,冷风乍起,费夷吾突然有种预感:某些事情会在这地方了结。

  她抱着罗盘,稳稳站在原地。

  麻醉剂对目标没产生效果,放冷枪的属下被钟魁劈头一拐杖。但杖击的微痛仅是一眨眼,脊柱深处冒出的一丝丝彻骨冷意异常持久,他往后看了看,没看到任何人。

  如果流光在场,只要睁开第三只眼,便能看到八人之一正笑嘻嘻地站在枪手身后,五指并拢,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拂过枪手的脊背。

  钟魁也听到了一个声音。

  “爷爷。”

  是他尚未认进门的独苗孙子。他听过好几次,过耳不忘。

  但钟炳坤不是死了吗?

  钟魁念了几个口诀,并没有鬼魂出现。

  “谁!谁在装神弄鬼?”

  同样情况还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一部分人被阴风困住了双腿,一部分人疑神疑鬼,萌生退意。

  队列里三名临时招募的风水师捕捉到非同寻常的灵感,开始逼问钟主任到底招惹了谁。

  钟魁拄着拐杖,也想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不就是自绝经脉的“第三只眼”吗?

  待钟魁身后的人跑走一大半,费夷吾扭扭腰,活动活动腕关节,问钟魁:“背叛人间又被手下抛弃的感觉怎么样?”

  “大丈夫在世,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该有所作为当有所……你到底在哪儿?!”

  漂亮话说到一半被钟炳坤凄惨的哭诉打断。

  “爷爷,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快来救我啊,我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呜呜……”

  钟魁头皮一阵发麻,寻望四周却看不到任何影子。

  “我就在你面前啊爷爷。”

  钟魁不行了,转身找属下拿来药,慌慌张张吞了几颗下去。看了看手表,离移花接木的天时还有半小时不到。

  手表上代表地府使者通信仪器的信号灯熄灭了,联系不到地府使者,地府大军三下五除二都被清除出了人间界也未可知。眼瞅所剩无几的帮手,钟魁暗自做了决定。

  反正越流光自己回了手术室,时间也快到了,这高深莫测的小丫头不知耍什么花招,或只是在拖延时间。施法之前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他实在耗不起。

  眼看钟魁朝天竖起两根手指,一勾,伸直,再一勾。

  两声细微的子弹出膛声响,左右两个相反方向的狙击手同时开枪。

  子弹飞来的瞬间,罗盘发出一圈金光,肉眼看不见的金钟罩将费夷吾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一颗打在胸口,一颗打在后脑勺。费夷吾眼前一黑,晃了晃身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