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黛眯起眼睛,她有没有洗澡是她自己的事,他们真的必须凡事刺探吗?“噢,我干净得很,你甚至可以把我煮来吃下肚,夫人。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吗?”她压抑住心中的气愤,用略带讽刺的语气缓缓说道。
云菡撇撇嘴,“你必须告知大君,他可以有这种选择,海吉。”
“他或许会认为这是独一无二的体验。”老从含笑同意。
“等一下——”倩黛开口,但随即注意到另一个仆人正向她跑来,怀中抱着一袭优雅而华丽的丝衣。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透明又这么细致的浅紫色丝缎。这种衣服似乎并不适合平时穿着,倒是比较像……接受临幸时。她的眼睛射向云菡,透露出她心中的恐惧。但老妇人脸上有任何值得她惊慌的神情。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确信这只是训练的一部分,“这是为我准备的衣服吗?”她平静地问道。
云菡并没错过那一闪而逝的恐惧神情,她几乎想骗月娘,以便顺利地把她弄到杰穆的寝宫中。可是,她略带惊讶的发现,自己并不希望月娘会恨她。
何况,以她的身分,她又怎么在仆人面前说谎?不过,她至少可以让她赶快把衣服换上,“你喜欢吗?”云菡含笑问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颜色时,就知道它一定会适合你。我认为你现在的表现相当好,有权利得到一些好东西了。”
倩黛瞥视海吉,不太相信她的话,但海吉什么都没说,“那我谢谢你,这衣服好美。”她也绽开笑容。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赶快去试试看,好让我看看你的模样。我的女侍会协助你。”
“不用了,”倩黛礼貌但坚决地拒绝,“我现在有艾曼服侍我。”?云菡怀疑地注视那个女孩,“好吧,可是,动作要快一点,艾曼,”云菡警告,“我很赶时间。”这句话是说给倩黛听的。
艾曼自然不敢稍有耽搁,连忙在最短的时间内协助倩黛换上那套淡紫色的丝绸。在她们回到大房间里时,倩黛注意到房里只剩下云菡、海吉和其他两个太监,在看到她时,云菡的绿眸立刻亮起。
“这个颜色碓实非常适合你,月娘。”
倩黛继续往前走,“谢谢你,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遣走其他人?这是你下的命令,对不对?”
云菌走近一步,“对不起,孩子,可是海吉现在要带你去见大君了。”
“这正常吗?我以为我应该等到……”血色离开倩黛的双颊,“不。”她的声音低若蚊鸣。
云菡严肃地说道,“大君拥有你,这是事实,即使你自己也无法否认。他已经决定不等待你完成训练,并希望你现在就去见他。”
“我不去。”仍然是低若蚊鸣的声音。
“不,你得去,”云菡坚持,“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这句“没有选择的余地”打破倩黛的恐惧,激起她的怒火,“鬼才这么说!”她大叫,“我不会接近那个——那个——那个男人!除非你把我拖去那里,否则——”
“这是可以安排的。”云菡冷冷地回答。
“你不会。”倩黛惊惶地叫道。
“正好相反。”
倩黛的眼睛睁大,“你会说英语!”
“我是英国人。”
“那他有一半的英国血统吗?噢,上帝,这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
“我看不出——”
“你什么都看不出!你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了。现在,你的想法像他们,行为也像他们。你已经不再是英国人了,不然,你不会强迫我做这种事!”
“强迫你的人不是我,月娘,是环境逼迫你来到这里。在你成为一个奴隶时,你已经失去你的自由选择权,现在你必须服从你的主人,否则,就会自尝苦果。”
“云菡,”海吉终于插进来,“没有时间说这些了。”
“我知道。”云菡叹口气,转身走开,“把她带走。如果她反抗大君而激怒他……就让她咎由自取吧。”
第六章
倩黛既惊惶又愤怒地跟随在海吉身后,知道她必须保持冷静的头脑。她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她回想起那些教导她如何取悦大君的课程时,几乎想大叫,这实在太荒谬了!后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只关心一件事如何取悦大君,换在别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大笑。但现在她真的笑不出来,因为她自己正要成为今晚菜单上的主菜。
这是事实,这种事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了。不,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除非他吩咐你,否则不能站起身子。”
“站起身子?”
她的面前是一道门,倩黛缓缓转过头,看到海吉正眯起眼睛盯著她。
“月娘,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任何话?”
“我——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听到,如果你想重复,我——”
“没有时间重复了,”他气恼地说道,完全了解她是在拖时间,“你只要记得跪在他面前,直到他吩咐你起来。照他的话做,就应该不会有任何差错。我们只能祈祷他不会因为这些延误而变得恼怒。”
“什么延误?”
“他要我们马上带你来这里。”
“为什么?”
海吉叹口气,“只有阿拉知道。”
他突然扯下罩住她脸庞的短面纱,然后打开门,陪伴她走进大君的私人寝宫。他不信任她会照他的话做,所以轻扯她的手臂,直到她跪在地上,才满意地离开。
倩黛低著头直视著地板,根本不想看到那个讨厌的男人。虽然她厌恶这种卑微的姿势,但至少这可以协助她延缓和他正面相对的时间。
她不知道他在那里。他甚至可能不在房间里——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也意识不到他的存在。或者,她能?不错,她碓实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而这并不是一种愉快的感觉。
迪睿保持沉默,还无法信任他自己的声音。他似乎已经等待一辈子才等到这一刻,但事实上却只有四天。漫长而悲惨的四天,以后,他或许能够嘲笑他自己,但绝对不是现在。她比他记忆中更美:轻巧、纤细、水灵而且属于他。
可是,她是一个处女。他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否则,他一定会直接把她抱上床。
“坐起身子,看著我。”
他的声音令倩黛的身子一僵,但她并未移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不敢动,她害怕只要一移动,她就无法再压抑满腔的不满和愤怒。
“你知道你必须服从我的所有命令,月娘,即使我只是要你抬起头看著我。这个要求真的这么不合理吗?”
他的声音平静,甚至有点轻柔,但仍然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声音,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可以在前一刻下令手下蹂躏一个女孩,然后若无其事地撤销那道命令,仿佛她只是一棵草芥。她永远不会喜欢这个男人,无论他怎么做。
可是,她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强迫自己勇敢地面对这个冷血的杂种,她提醒自己。
在她坐起身子时,她不但看到大君本人,也看到那两个站在大床两侧的卫兵。大君坐在床尾,双臂交抱在胸前,长长的腿伸直在身前,并在脚踝处相叠,这个姿势像极英国的男人,倩黛差点发出惊讶的喘息。感谢上帝,她还记得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土耳其大君,虽然他有一半的英国血统,却敌不过后天野蛮的成长环境,所以终究还是一个野蛮人。
“你知道,你可以说话。”
她的视线落回地面,“我无话可说。”
“不要害羞,月娘。抬起头来看著我,或者走过来一点。”
“我可以走动吗?”
“不要无礼。如果我要你爬,我会下令的。”
血色染上她的双顿。他也是一只猪喔!但他突然变硬的语气警告她她现在最好不要激怒他。她缓缓站起身子,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但仍然不肯再次迎接他的视线,也不知道他是否正因为她的反抗而开始恼怒。
她注视他自床上站起,并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她只看得到他劈开而站的双腿,就感觉得到他狂妄的气息,然后,她感觉炽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颊。
他的指尖是如此炽热,令她惊讶而害怕,但她的视线仍然盯著他白衫的领口,v领下的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上面布满黑色的胸毛。虽然她已经接受被他占有的命运,却仍然无法想像和他肌肤相亲的感觉。据说,男人只注意他们自己的喜悦,根本不在乎他们会带给女人多大的痛苦。她还是少想为妙。
“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倩黛的视线飞上他的脸庞,她一直以为他会随时把她丢上他的床,“晚餐?”
“只要你喜欢。”他柔声说道。
他凝视著她的小嘴,他的大拇指沿著她的下唇移动,然后他的眼眸锁住她的,翡翠的火焰,这对眼眸中绝对没有丝毫的冷漠或不在乎。
“晚餐很好……我是说好极了……我饿坏了,真的。”她希望她的声音中有足够的真诚。
他大笑。低沉而喜悦的笑声令她惊讶,并在她自己的胸腔里泛起一阵涟漪。
“我看得出你在想什么,月娘。你真的以为我会在你走进那道门之后立刻蹂躏你吗?”
她碓实这么认为,但她没有说出来,也不必说,染满她小脸的红晕已经代她说出一切,即使她的头儿低垂,还是掩饰不住她的困窘。
“我允许这份羞怯的存在,但你的眼睛好美,小月亮,我要看到它们。”
而你可以得到你要的一切?她气恼地想著,然后把谨慎抛进风里,用英语说出她的想法。
翡翠的眼眸略微眯起,“这里不接受英语,月娘。你的法语说得非常好,但它不是每一个人都熟悉的语言。在和我在一起时,你或许可以使用法文,但在其他情况下,你必须勤练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话,这才是宫内使用的语言。而且,也将会是你唯一使用的语言。”
她什么都没说。她能说什么呢?这是大君的命令!何况,他的母亲或许是英国人,却显然不曾教他使用英语。他的下一句话果然证实她的想法正确。
“你刚才对我说什么呢?”
她考虑说谎,但他的手已经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地抬起头,强迫她迎接他的凝视。
她决定说实话激怒他,希望他会因此拿开他的手。
“我问你是否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没有拿开他的手,反而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当然是,”他的回答沙哑,“一切,月娘。怎么会不是呢,你看到的一切不是都属于我吗?包括你自己在内?”
她设法挣脱,但他牢牢困住她,而且更加靠近,使得他俩的身子相贴。他的气息扑进她口鼻中——芬芳的男性气息,如此美好的气息。
她眨眨眼睛。老天,他正在催眠她——用那对深邃的绿眸,还有那袭向她双唇的温暖气息。她呻吟一声,他立刻放开她。
“我们就在这里吃。”他说道并走开,彷佛方才不曾濒临吻她的边缘,也仿佛她根本未曾渴望过他的吻。
“这里?”她跟随他走出屋外,看到那座小小的花园。太阳已经落下四周高耸的墙壁,但温暖的光芒仍然闪耀著余晖。郁金香、玫瑰和康乃馨正竞放著。屋下的阴影处,已摆好桌子和方形坐垫。这里是如此安宁和静谧,甚至带点罗曼蒂克,令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她任由他引导自己走向那些坐垫,但并没有立刻坐下。她必须先确定他会坐在那里,以免两人的距离太近。她其实不必担心的,他走到她对面坐下。
“你觉得怎么样?”他在食物开始送上后问道。
“我觉得,我的意见根本无足轻重。”她不应该这么说的。她要激怒他吗?可是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挥手要仆人离开,亲自为她加满食物。
“不错,”他在沉思片刻后说道,“询问你,只是一种礼貌。”
“如果我拒绝呢?”
“我会坚持到底。”
“我明白了。”
他抬起头瞥视她,朝她僵硬的神情绽开微笑,“不,我不认为你明白。我可以以大君的身分坚持,那就没有人敢拒绝我。或者,我也可以以男人的身分坚持,并看看我有多少的说服能力。”
她的眉毛讽刺地扬起,“那我应该相信,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有人告诉我,我没有。”
“在某些事情上——或许有一些吧。”
她无法鼓起勇气问他那些事情中是否包括和他上床。她很怀疑,而且现在提起这个话题一定会使她消化不良。
在他们开始吃东西时,四周变得一片安静。如果她不是这么了解他的为人,一定会以为杰穆也和她一样紧张。她设法漠视他的存在,把全神贯注在眼前堆积如小山般的食物上。
在甜点送来时,杰穆再次为她服务,把每一种甜点都取一块放在她盘中,最后是既浓又香的咖啡。她环顾四周,了解自己刚刚吃下的食物比几个星期中吃的还要多,但她愿意继续吃下去,只要能够不让晚餐结束。但是,它终究还是结束了,仆人们上来端走所有的东西。
杰穆的水烟筒已经送来,但他没有要动手的样子,只是斜倚著几个枕头,用手肘撑住身躯面对她。微风自高墙上吹进来,弄乱他的黑发,几绺浓密的发丝落在他的前额上。她没有想过他会有这么浓密而光泽的头发,因为他总是包著头巾,其实,她真希望他现在也包著头巾,看起来就不会这么像英国人了。
他彷佛也有相同的思绪,“我要看看你的秀发是否像它的外表那么光滑。你能不能靠近些,月娘,让我摸摸它?”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请求,她怎么能拒绝呢?她绕过桌子,在他身边停住。
他的右手立刻伸向她,首先除去她前额上的珠宝发圈丢在一旁,然后,他的手指滑过她的头骨,缓缓往下移动,在她的秀发之间轻轻游移,然后,他抓住一把秀发,但并未用力拉扯。
倩黛转过头,看到他用手指轻轻摩掌她的发丝,忍不住感觉片刻的心旌动摇。这种感觉如此亲昵,那些古铜色手指爱抚著她的发丝,就是如此单纯,却足以催眠她的感官。她偎向他,让他可以更轻松地碰触她,反正她随时可以退开——或者至少她是这么想。
“我错了,”他的声音慵懒,把她的注意力拉回那对深邃的绿眸上,“它甚至比丝锻更光滑。你的肌肤也是这样吗?”
噢,上帝,他现在要碰触她了吗?她想坐直身躯,但他仍然握住她的秀发不肯放开。
“过来,月娘,滑进我身边,”他诱哄她,“你可以把头枕在我膝上。”在她没有任何反应时,他补充道,“你必须习惯躺在我身边,但现在我感兴趣的只是你的肌肤,而且你已经有足够的肌肤暴露在外,我不会再要求你褪下任何衣物。”
这应该可以让她安心,但她却仍然紧张。她知道她真的不能拒绝他这些小小的请求,因为她的身体确实属于他。他不必作任何请求,只要予取予求。在时机到临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抗他的占有,但目前她还不必惊慌,他甚至还不曾建议他们进去里面。
对一个要她立刻来这里的男人而言,他现在对待她已经够有耐心了。她必须感激,而且,他今天的表现似乎完全不像他留给她的第一印象。
“月娘……”他催促,但没有不耐烦的意味,只是让她知道他正在等待。
她移动身子滑到他面前,但无法服从他的建议把头枕在他膝上,那样做太亲昵了。
她用双肘撑住自己的身体,注意到这个姿势使她的胸脯挺出,但也没办法了。虽然她的胸脯并不小,但和后宫的其他女人相比,就变得好袖珍,所以她希望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他确实没有注意到,因为他正凝视著她的腰间,倩黛在心中呻吟。在他提起她裸露的肌肤时,她一直期盼他想的是她赤裸的双臂,但这个期望显然不太切合实际。他的手缓缓滑向她的小腹,终于停在那里,她倒抽一口气,感觉那炽热的手指仿佛已在她身上留下烙印。
“怎么了?”他问道,她的眼眸飞向他的脸庞,过了半晌才领悟是她发出的呻吟吸引他的注意。
“没什么。”她尖声回答,感觉困窘不堪。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月娘,但你必须放松。”
“我——我不能。”
“为什么?”
他的手指张开,几乎覆住她的整个小腹。然后他的手开始移动,非常缓慢地移动。
她的肌肉绷紧,仿佛准备弹开以避免他的接触,即使她的内在似乎都准备逃走……
“为什么?”他更加坚持地重复,“我曾经给予你任何应该怕我的原因吗?”然后他面带苦恼地补充,“今天?”
她沉思片刻,但只能回答那唯一的事实,“没有。”
“那到底有什么不对呢?”
一切都不对,她想著,但只说一项,“以前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碰我。”
“我知道,”他说道,令她惊讶,“你的纯洁就是我们在这里而非那里的原因。”
他朝他的寝宫点个头。
倩黛立刻希望这是表示他并不打算在今天真正地占有她,而这次的会面只是为了让她习惯他,如此而已。但他很快使她的希望破灭。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月娘,我们会进去里面的——在你准备好的时候。”
她永远不会准备好。她几乎要这样告诉他,但终于及时制止自己。他会如何判断她是否准备好呢?反正,不管那是什么,她都不会显现那种迹象。
他叹口气,抓住她的一只小手轻轻一拉,“除非你躺下来,否则,永远无法放松。”
“我不要——”
“躺下,月娘。”
这是命令,严厉的语气令她害怕并立刻遵守。何况,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呢?他们相距如此之近,他可以轻易地逼迫她服从他。可是,如果他认为她能放松,那他一定是疯了。
她把头轻放在他膝盖的边缘,希望尽可能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幸好他也没有改变他的姿势,只是转动上半身面对她。
“现在我要品尝你了,月娘。”
轻柔而低沉的警告使她猛地跳起,但他再次把她推倒。她幻想他咬住她的肌肤,并狂乱地回忆她是否在其他女人身上看过被牙齿咬过的疤痕。但在这些念头甚至尚未消失之前,他的手已经攫住她的身侧,而他的唇张开覆向她的肚脐,她挣扎著,一声尖叫涌进她的咽喉,但她感觉到的只是他的舌,而非他的牙齿。
她完全放松了,然后听到他的轻笑声,“你真的以为我打算吞噬你吗?小月亮,我必须承讯我碓实有这股冲动,但我向你保证那绝对不会痛。或许在下一次吧。”
他的嘴回到她的肚脐上,使她迫切地希望自他身边逃走,但她无法逃走,他的右臂横过她的肋骨,施加足够的压力把她牢钉在枕上。她设法闭上眼睛,想把全神贯注在其他事情上,但立刻又睁开眼睛,因为那么做只会使她更敏锐地感觉他的舌、他的唇似乎具有无穷的魔力,使她的体内深处忍不住颤抖。
她无法辨认他正带给她的感觉,只想推开他的头,但又想抱住他。老天爷,她到底是那里不对了?
她听到他的叹息,低吟的气息拂过她潮湿的肌肤,令她颤抖,“你仍然不愿意放松,对不对?”
“对不起,可是我就是不能。”她几乎哭出来,害怕他的不悦会为她带来噩运。
“如果我不再品尝你这里——”他的舌再一次戳进她的肚脐里——“你会在其他比较普通的部位接受我的唇吗?”
“会。”她愿意接受任何事物,只要他的唇能够离开她的小腹。
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是比较普通的部位,也没有时间询问。在她甚至还来不及喘息之前,他已经抱起她,把她放在他的膝上,用一个灼热的吻覆住她的双唇。她无法摆脱那近乎疼痛的专注力量,因为他的手已经滑到她的脑后固定住她的头。
然后,她似乎听到他在远方呻吟,并再次感觉惊恐,以为她又惹怒他,或者莫名其妙地伤害他,其实她才是受伤害的人,他的吻是如此激烈。可是,他没有停止他所做的事情,反而用另一臂环紧她的背,把她的上半身压向他的胸膛,直到她因为缺氧而感觉头轻飘飘的。
然后,所有的压力突然都消失了,“对不起,月娘,可是你不可能知道”
迪睿在了解自己正在说什么时,猛地停住。老天爷,他到底吃错什么药了?杰穆永远不会向任何人道歉,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而他应该在各方面都和杰穆一模一样的。
她不应该知道真相,可是自从她走进这个房间之后,他就无法真正地去扮演他的角色。
杰穆永远不会等待这么久才带她上床。他会在他感觉有需求的那一刻立刻付诸行动,而迪睿却是在她到达之前就有那股冲动了,可是他没有付诸行动,完全没有。他无法强迫他自己催促她体会这种经验——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的经验。她的纯洁要求他更多的体贴,但他无法考虑再多等待一天,自从第一晚见到她之后,他就没有好好睡过,何况,如果他不占有她,等杰穆回来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占有她,然后她就被打入冷言,因为杰穆的心已有所属。迪睿无法忍受见到这么美丽的女人被这样糟蹋,她有权利得到一个好丈夫,以及爱和珍惜。迪睿可以坚持一夫一妻,他至少可以为她做这么多。
可是,这都是未来的事,现在他绝对不能向她解释,也绝对不能因激情而失去控制。他叹口气,用额头抵著地的,她的呼吸已经平静,但身子僵硬。
“我们应该再试一次吗?”
她立刻设法挣脱他的怀抱,“不,求——”
“嘘,小月亮,我也能温柔地对待你。用你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我会教你。”
“我不要——”
“照我的话做,月娘。”
他的语气再次使她跳起,也令他懊恼,但这实在是一种酷刑,要他如此约束他自己的欲望,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忘记所有良好的意图。他必须碰触她,必须使她要他,现在,在他的生理需求接管一切之前。
倩黛绷紧全身的肌肉,等待他的唇再次落下并蹂躏她。但这次她先感觉到他的气息,然后是他的舌,轻柔地拂过她的上唇,然后是下唇,温柔地逐走他先前带来的痛楚。他的一手再次按住她的头,但另一手轻轻抚慰她的脸颊。
他仰起头,她正面迎上他的绿眸。为了某个原因,她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几乎好像是他的嘴仍然亲吻著她的小腹,使她的内部颤抖著。
然后,他的食指重复他的舌行过的路线,“张开,月娘,我要你感觉我的一部分在你体内时的滋味。”
“可是”
在她开口抗议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立刻滑入她的口中,她的本能反应是闭上双唇,设法用舌头赶走它。
“不要动。”他的唇停留在她的嘴角,他的手指移动地反抗她的舌,要她熟悉它略带咸咸的滋味,“我要你吸吮它……不,月娘,不要怀疑我的动机。忘记你在训练时所听到的一切,我要你接受的只是我的舌,如此而已。可是你必须知道该怎么做。”她呻吟,他微微一笑,“还没有人教导你如何接吻,对不对?我想像得到他们只会关心一件事。但接吻是第一件事,月娘……或者,你宁可要我直接进入你已经学过的课程?”
她立刻开始吸他的手指,也听到他低沉的笑声,但已经无暇在乎。然后,在她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他的嘴已经覆住她的唇,而她正吸吮著他的舌。
“轻一点,”他在片刻后说道,“对,现在设法抓住它。”他的舌开始移动,令她无法抓住它,“现在把你的给我。”
只有他听得到自她喉咙深处发出的细微声响,因为她正专注地服从他,追逐著某项她无法控制的事物,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吻已经持续多久,但她终于注意到体内那股汹涌的波涛,也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来到不应该碰的地方。
她发出困窘的呻吟,设法把嫣红的脸庞藏进他的肩膀,但他的手指并未停止探索,反而开始碰触她最隐密的部位。这太过分了。她的热情冷却,对他的厌恶突然排山倒海似地袭来。她怎么可以让他对她做这种事呢?她应该从一开始就反抗他,让魔鬼去担心结果。
“不要!”她喘息地叫道,伸手拉开他的手臂。
他允许她,但在她想离开他的膝上时,他的双臂锁住她,“怎么回事,月娘?”
“我不能做这种事!”她叫道,急切地扭动身躯,想挣脱他的双臂,“我希望我能,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就是无法跟你做。求求你,放开我!”
如果她没有说“就是无法跟你做”,迪睿或许会设法要她冷静,但他也忆起相同的事情,记起她和他哥哥的会面,以及杰穆的行为曾经如何惊吓她并令她感觉厌恶。一次会面是无法使她忘记她对他的第一印象的,所以他现在只能让她离开这里,即使他对她的需要是如此强烈,甚至已经令他全身发痛,而且几乎无法思考。
他推开她,相当粗暴地说道,“赶快走吧,在我改变心意之前。”
第七章
倩黛冲出房间时,坐在外头等待的太监立刻站起身子,并带领她回到她的寝室,对她的夺门而出并未表示任何意见,而倩黛也不想说任何话。
回到房里之后,她厉声遣退艾曼,然后蜷缩在床上,感觉全身不断发抖。老天爷,她到底做了什么?下一个出现她门口的人会是刽子手吗?她愚蠢的贞节值得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吗?上帝,不要!她已经发现即使失去贞节,她仍然活得下去。
可是她还是反抗杰穆,并促使末日的来临。老天爷,他是如此愤怒!愚蠢的笨蛋!
现在她会有什么下场呢?如果她能回去并重新来过……但她不可能回去了。她只能在他召唤时才能离开后宫,但这似乎不可能再次发生。毕竟,在这么多女人崇拜他时,他为什么要找一个讨厌他的人作伴呢?
或许现在已经有另一个女人躺在他床上了,倩黛当然知道杰穆的身体已经涨满欲望,而他一定会尽快找人发泄,这就是他当初找她的理由,也是他如此愤怒的理由。
即使他不下令处死她,即使她只受到些许的惩罚,她也怀疑她这辈子会再见到他。她会永远被冷落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没有人会记得她、怜悯她、珍惜她。
自怜的泪水滑落她的双颊,浸湿她的枕头,但仍然无法洗去她的忧虑,现在,她只能静待命运的安排了!
迪睿全速往前奔驰,让马蹄声响遍平原,不再理会他离开宫中时众人惊惶的神情。
他需要开阔的空间,需要狂风吹动他的发丝,需要发泄体内那股强而有力的动物本能,这样,他才能避免做那件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事情——他几乎要下令带月娘回他的房间并强迫她遵从他的意愿。
该死的她!她的意志力为什么如此坚定,竟然能够抗拒他在她体内激起的热情和欲望?该死的杰穆!他为什么必须留给她那么坏的第一印象?她一直很喜欢他的吻,也已经融化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地付出她自己并取回他给予的。他不会弄错,那完全没有保留的反应才是她的本性,而且是极度热情的本性,只要他能克服她对他的厌恶和不信任。
可惜好景不常,即使最细微的打岔,都会激起她的反抗,使她决心拒绝他可能带给她的任何喜悦。顽固的英国个性有时候真会教人气死!如果她是其他的任何国籍,也会这般顽强地反抗他吗?不,只有英国人会在必输的情况下依旧坚持到底。
沙漠终于在他们面前展开时,迪睿放慢速度,然后停下,坐在那里欣赏著月光下荒凉而空寂的沙漠,让这份绝俗的美冷却他炽热的思绪。
如果他对自己诚实,就必须承认他对月娘的气愤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对他自己的愤怒。他从来不曾对任何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而这是一项他一点也不喜欢的崭新体验。他不能责怪月娘对他的反应,或者她的反抗,如果他能告诉她真相,并向她保证她的未来,那她或许就会明理地妥协,甚至带著感激。
但他不能告诉月娘真相,而且不知道必须再隐瞒她多久。想到他必须独力撤除她的反抗,不能凭籍任何外力时,他忍不住发出沮丧的呻吟。他怎么能支持下去呢?他确实可以召唤其他女人来他的床上,但他的身躯是为月娘而痛楚,在她妥协之前,他真的怀疑有任何人能够消除他的烦恼。既然没有人能够全然地满足他,他也不要一半的满足,他宁可等下去。
下定决心之后,他掉转马头骑回市区,并注意到远方两个模糊的影子。他轻轻一笑,认为必然是他的卫兵终于赶上他,并对自己的冲动感觉懊恼。他真的不应该让情感冲昏他的理智,而这又是一项他不喜欢的崭新经验。
在那两个骑士近到可以确认的距离时,他勒住缰绳,注意到他们穿的是飘逸的灰袍,并非宫中卫兵的制服。他皱起眉头,猜想他是否真的碰上杰穆的敌人了。他并不介意和敌人大战一场,但如果他在冲出来之前想过带把武器出来,情况或许会较为有利。
可是,在离开王宫时,他并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有满腔的愤怒和沮丧,如果老麦修知道他如此粗心大意,一定会当场吓死。
那两个人一直到最后一刻才放慢速度,给予迪睿相当的警告,并确定他必须奋战一场。他知道他可以骑马逃走,任何马匹都跑不过这匹白马,但他绝对不想不战而逃。
闪亮的弯刀迎面袭来,划向他的脑袋。迪睿低头问过,注意到他的敌人并不聪明,不曾自双面夹攻他。在第一个男人失败并冲过他身边之后,第二个男人自相同的方向攻来,但这个男人是扑向迪睿,想把他击落马背。迪睿飞腿踢出,结结实实地踢中那个男人的胸膛,几乎把他踢落马鞍,那个男人奋力想恢复他的平衡。
迪睿立刻转向另一个男人,并命令白马抬起前腿,用力踢向那个男人。惨叫声响起,那个男人摔倒在尘土中,用手按住他的右肩,大声地吼叫著。
迪睿再次挥动马鞭,却看到另一个男人已经逃得远远的了。然后,他跳下马背,捡起落在地上的弯刀,走向那个受伤的男人。那个家伙立刻开始求饶,但迪睿并不打算杀死他,只想把他带回官中交给欧玛。这个家伙或许会知道谁是幕后的主使者。
他用刀柄击昏那个男人,然后走过去检查他的马匹,准备把这个刺客驮回官中。
倩黛需要别人的搀扶才能走完那道长长的走廊,她的脚虽然在移动,但她的脑子却不曾留意到,仿佛仍然停留在梦境中。他们究竟要带她去那里,为什么不让她好好睡一觉呢?为了准备大君的餐宴,她已经在厨房里工作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得到厨子的允许并回房休息,他们却又来吵醒她。
她记得自己曾经激烈地挣扎,因为他们说大君再次召唤她,需要她去服侍他。老天爷,这就是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吗?她想停住脚步,但她的脚似乎有它们自己的意志,她的头为什么如此昏沉?她忆起自己在挣扎时曾经感觉一片黑暗,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他们对她下药了吗?一定是的。多么卑鄙的一群人,而她却只能像羔羊般任凭宰割?
搀扶她的大手摇晃她,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们已经抵达大君的房间。她既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感觉害怕。大君是谁呢?她的神智又不清楚了,但在还来不及思考之前,她已经被人一推,跪倒在地上,然后她的头垂下,立刻就睡著了。
在海吉和卡达退出房间之后,迪睿等待月娘醒来,但几分钟过去了,她却没有一点动静。他叹口气,他们又必须重新来过!可是,他真的以为他们今晚可以从上次结束的地方开始吗?,他的身体确实如此希望。
“月娘,你可以起来了——而且,从今以后,我不要再看到你下跪,我会这样告诉海吉。”如果迪睿以为这些话会取悦她,那他并未得到立即的反应,“月娘?”他重复,在她仍然不回应时,“月娘!”
“什么?”她气愤地回答,一面站起身子,但她的动作太快,立刻又摔倒。迪睿困惑地瞪著她,听到她发出咯咯的笑声,“老天,怎么会这样呢?”
迪睿没有回答,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手扶她站起来。她立刻接受他的协助,而且再次咯咯笑起,令他惊讶不已,“谢谢你,好心的先生。”
“不客气,”他迟疑地回答,瞥视她的脸庞,“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她给他一个微笑,夺走他的呼吸。
他的手指立刻伸出,想轻抚那诱人的双唇,但在碰触到她的那一刻,她倏地闪开。
“你到底以为你在干什么?”她气愤地问道,甩开仍然握著她的大手。
她再次后退一步,但脚步凌乱,危险地晃动一下后才恢复平衡。她的愤怒消失,由笑声取代。
“老天,我真笨啊,对不对?我真的认为我应该坐下。”她瞥视房间,再次危险地晃动,使他准备伸手稳住她,但她的眼眸随即转到他脸上,他放下手,听到她低声说道,“我讨厌这样说,先生,可是你真的需要找一个装潢的人。连一张椅子都没有,我问你,你要客人坐在那里?”
迪睿的眉毛已经蹙紧,“你或许可以试那张床。”
“绝对不可以!”愤怒又回来了,“爱伦姑妈会怎么说呢?”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上床,她尖叫地掉落床上。他站在那里怒视地,但又看到她缓缓闭上眼睛,听到她发出满足的叹息,她更舒适地偎向床垫。
“噢,不,你不能!”他吼道,俯身摇晃她的肩,“看著我!”他厉声命令,她终于睁开眼睛时,他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凝视他近半分钟,敏锐的视线扫遍他脸庞的每一寸,“知道。”她终于说道。
这还不够好,“我是谁?”
“你是那只该死的冷血动物,命令可怜的女人面对比死还糟的——”
他伸出一手按住她的嘴巴,阻止她说下去。老天,杰穆如果听到她这么形容他,一定会把她打得死去活来。
她的眼睛已经再次闭上,他放开她,低声咒骂著,然后抓住她,再次用力摇晃她,“你到底服用了什么东西?回答我,该死!”
她朝他眨眨眼睛,“服用?”
“不要跟我玩游戏,女人!我要知道你喝了什么,以及是谁给你的!”
她再次找回她的愤怒,“你竟然敢指责我喝了什么,大人,我会让你知道——”
“啊啊!”他怒吼一声,倏地离开那张床,走到门口去派人找海吉来。
在等待海吉返回时,他在床前踱来踱去,不时怒视月娘一眼,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早已睡著了。
他真想扭断她的脖子。她怎么敢试图用这种方法逃避他?老天,杰穆一定会剥掉她的皮。如果他哥哥现在在这里,她会有什么下场呢?他很清楚杰穆的脾气,所以对她愚蠢的行为更加愤怒。愚蠢而该死的小傻瓜!
海吉喘息地冲进房里,瞥视月娘趴伏在床上的身影和迪睿脸上杀人的神情之后,立刻双膝跪下,“这是有必要的,大君,我发誓!她已经失去控制,我们担心她会伤害她自己。我给她的分量只会让她镇静,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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