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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作品:兮·身在轻浮[穿越]|作者:不详|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2:46:16|下载:兮·身在轻浮[穿越]TXT下载
  第一卷-炎翎篇妖孽男子

  “呵呵、呵呵呵……”我笑得狗腿讨好,心底暗自期盼这张幼齿的脸加上男装,能够骗过对男人不感兴趣的“背后来人”。

  眼前飘荡着怜奴的外衣,上面的媚药味道,严重地影响了我的思考能力,声音颤颤巍巍,努力装出害怕少年应该有的样子:

  “多谢、多谢壮士相救,”我咽了口口水,挖空心思想着得救者应该说的话:

  “壮士姓名能否告知,小生改日必当、上门、上门酬谢!”

  心里却嘀咕一句,谢你个大头鬼,杀了人了还不快撤!!!

  “嗯?壮士?”

  这一声“嗯”是问得挠肠子一般妖娆弯转,那细密的、仿佛能够咬噬人灵魂的声音继续在耳边萦绕,连脚步身也没有,可是我却分明看到地上,出现一双男人的……

  赤脚?!

  走路没声音的这位“壮士”,倒是有着一双肤色嫩~到有点苍白的大脚,更囧的是,此脚的右脚腕位置上,居然绑着个和我异曲同工之妙的铃铛。

  哎哟?

  这铃铛左晃右晃,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法出来,看来,是只可怜的残疾铃铛。

  我忙着感叹天下万物有长有短,就连铃铛也有残疾的同伴。

  上天啊……好像还真的是很公平的。

  就在我认真思考人生哲理,即将levelup成为新一代思想家的时候,“唰”一下,遮着我视线的纱衣,就跟变戏法一样地不见了。

  我不舍的视线找寻着远去的纱衣,于是就很直白地和说话的男人,

  目、光、相、触。

  我半张着的嘴巴里还含着思考和惊讶,稚嫩的心脏可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连移开视线的气势都没有了:

  紫眸。

  苍白脸颊。

  可是那宝石一般闪耀的眼睛里似笑非笑,装得满满的都是魅惑人心的绝世美丽,纯色鲜艳异常,拼凑出一张完全融于暗夜气息的脸,让人在呼吸间,就已经……

  沉醉迷失,丢盔卸甲。

  这是何等魅惑世间的容颜……。

  ……

  妖孽。

  我的脑海里加一号字体,噔噔两下蹿出这么个词语;长成这样的男人,只能是妖孽。

  妖孽壮士在我面前优雅地晃了晃他的手指,看我目光呆滞反应迟钝,瞳孔放到无限大,便用他那完全符合长相的声音轻轻说了句,

  “……不说话了?”

  “……”我囧然,仍然张着嘴。

  壮士歪着头看了我一眼,紫色的眼睛光波流转,完全就是一副上好的、镇定的、妖孽样,他淡淡呢喃一句,

  “那就……”

  “停!”

  我大喊出声,硬生生掐断妖孽欲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我有一个问题!!!”

  “……”他淡紫色的眼睛看着我,什么也不说,一直看到我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脑海当中都是怜奴不住流血的含笑表情,诡异到崩溃,

  终于,妖孽唇瓣轻启,缓慢而淡定地丢出几个字赏给我:

  “……你说吧。”

  难怪领导同志总说“掌握了发言权就是掌握了发展的关键力量”,我深深地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内心狂颤不已,还要装出一副“老娘有底”的样子,握住“发言权”友谊之手的我,这才终于颤颤巍巍地提出了我的问题:

  “请问壮士……壮士你身高几许?”

  “……”

  啊,

  好冷。

  “壮士”双眼微眯,稍微遮住了里面摄人的光彩,仿佛在研究他面前的我,究竟是什么打算,居然问出这样囧的问题。

  等了半饷,我也明白我是在拖延时间,这是两人神力之间的角逐,稍微一放松……就会被看出来,我只是在,拖、延、时、间。

  妖孽男终于幽幽发言,开口便是让我心惊跳的内容:

  “嗯?我多高?你要不要……

  自己来量量看?”

  他眼神里淡淡的邀请,那声音更是暗哑之中含着暧昧异常、妖娆入骨,定力不足的人类,无论男女,相信都已经鼻血溅于五步之内,心甘情愿不战而败。

  我喷,喷的不是鼻血,而是饭。

  原来理解了半天,你丫倒理解成我要勾引你啦?问你身高都能绕到那里去,你爷们也够强大的。

  偷偷瞄一眼地上那具尚未冷清的尸体,脖颈处触目惊心的血块让我决定。

  八字箴言谨记在心——

  “虚怀若谷,以退为进。”

  做人难,

  做个活人更难,

  做个穿越的活人更是难上加难。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要做一个没有残疾、胜利熬到回家的活人;

  为此,我颤颤巍巍地露出了一个萝莉特有的纯真微笑,用我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勇敢地看进“壮士”的紫色眼眸里,

  “壮士若解了我身上的道,我自然能够帮壮士测量啊……啊……~”

  前一声“啊”,那妖媚是装的;后一声“啊”,那是前一声的惯太大,嗓子拗不会来,居然就直接、继续滴、妖媚化了。

  我定下心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被壮士揽在怀里,只着一件单衣的身体在秋风里瑟瑟发抖,而壮士的怀抱,不但没有温暖我单薄的身子,反而透进来一股更加明显的冷意,

  “你是女人。”

  壮士的嘴唇近在咫尺,开开合合居然说出这句话来。

  而且这一句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切,你才是女人。

  你全家都是女人!

  我心里腹诽不已,表面却还是缓慢而壮烈地——

  “……我是。”

  我严肃认真地回答他,然后看着他淡紫色的眼睛眯起,似是疑惑似是兴趣、或者、还有嗜血的戾气,缓缓低下头……

  他长长的头发散下来,瘙痒着我裸露的肌肤,我防备地坚持着我的“虚怀若谷”,一丝不肯退让地看着他淡紫色的眼睛。

  “啊……!

  唔……!”

  突然被用力揪住的长发让我不禁张口呼痛,他突然就封住了我的嘴,不断地吸吮、甚至啃咬我的嘴唇,力气大得我吃痛不已,刚松开紧紧咬住的牙齿,那灵巧霸道的舌,突然闯入了我的嘴,顶入最深处,反复摩擦我逃窜的舌头,激烈得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直接吃掉。

  我简直无法呼吸,第一次碰到这样毫无怜惜意味的吻,嘴巴被吻得很痛,后背不知什么时候抵住了凉意嗖嗖的糙砖墙,不能动弹的身体,只能由人摆布。

  单薄的里衣就如同不存在一般,身体被迫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下腹灼热的熨烫,直接穿透了衣服,成为两人身上最滚烫的部位,他的吻逐渐下移,不断舔咬着我娇嫩的脖子,脑海中突然想到怜奴那血模糊的脖颈,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紧紧闭上双眼,不敢想象随时就要降临的疼痛。

  心脏,加速跳起来,自己的弱小,让我禁不住流出眼泪。

  真没用。

  我心里骂着自己,居然连使毒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报废,

  真是没用!!

  “嗯?你的心跳好快……”

  他变得稍微低沉的嗓音,悄悄地吐气在我敏感的脖子上,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抚在我前的突起之上,感受着里面“嗵嗵、嗵嗵”的心跳……

  “怕了么?嗯……?”

  “……在怕什么呢?”

  那滚烫的男龙紧紧地抵住我,再明显不过地宣告着他的意图,他单手握住我的嫩,肆意玩弄,舌尖留恋地徘徊在脖颈处,反复品尝。

  极度的神紧张中,我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每一个小小动作,仿佛都牵连着末端的神经,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身体。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害怕那随时就要降临的致命一咬……

  可是没有。

  不断的挑逗,吸吮,他的舌头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不断挑战着人类意志的极限,可是,却没有咬我,没有要杀我。被反复玩弄的蓓蕾,不受意志控制地挺立起来,他的眼神更黯,轻轻地用牙齿咬了下绯红的娇,欣赏着上面晶莹润泽的水色。

  “唔……”

  我倒吸一口冷气,控制不住地捏紧了拳头……

  咦?

  我微愣,

  “捏、紧、拳、头、”?

  我能动了?!!

  用力地踹开正俯在我身上的男人,顺便在他的口鼻四周撒上瞬间奏效的毒药,我也不算心狠,毒药死不了人,最多几年不能行房事罢了。

  没想到。

  他反应超乎我意料地灵敏,在我踹出那一脚的同时,仿佛早有觉悟一般后退,一把抓住我踢出去的左脚腕,狠狠一扯!

  我瞬间失去重心,第一次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武功,连攻击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跟着洒出的毒药也偏了准头,不知他中招没有。

  “……嗯?”他的声音微喘,气息里带着不稳的因素,我心里一喜:

  中招了?

  可是,怎么没有昏倒过去呢?

  “没想到你就这么报答我的、相、救、之、恩……”

  那一字一句都说得极慢,语带讽刺,他弯转妖冶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尚未消散的情欲。

  有这样妖孽般的男子在侧当然好,若、不、是——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毫不费力地擒着我脆弱纤细的脖子的、话。

  “呵呵……壮士说笑了,”我左脚腕被他扯得生疼,以奇怪的姿势倒在他怀里,鼻子皆是混合着血腥、毒药,还有西番莲的妖冶香气,喉咙被掐的很紧,毫不怜惜,

  “壮士要是觉得头晕恶心,下身无力的话……”我顿了顿,努力想找回新鲜的空气,

  “我看,还是早点放开我比较好喔……你身上的毒……

  可说不定是什么见血封喉……

  咳!!!”

  本来想说个大话骗骗这个妖孽男,没想到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掐住我的喉咙,立马终结了我嘴里的话语。

  呼……呼……

  我拼命长大嘴巴,可是空气依旧是出的多、进的少,无论如何也到到不了肺部,渐渐的,意识离开我的大脑,我就好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儿,渴求空气……

  不行了……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眼泪漫出眼眶,仿佛将要离开世间的生命……

  不行了……

  铃铃。

  ……

  寂静的夜里,几人晕倒、一具尸体的小巷,

  响起了清脆却悠扬的铃声。

  如此突兀,生生截断了让人窒息的杀意。

  男人的动作一顿。

  ——视线下移,看到自己手掌中,小巧地串在红绳上的玄铁铃铛,淡紫色的眼睛里,映出那在挣扎中,散了包裹布条的玄色铃铛,不自觉地、放松了手。

  “……是你。”

  那句模糊又清晰,在耳边的清脆话语,女孩子用她那稚嫩的声音,笑眯眯开口:

  “让我的铃铛替你的响,这样,无论到哪里,我们都能找到对方,对不对?”

  她琥珀一般晶莹的眸子如阳光一般温暖。

  ……阳光?

  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过阳光。

  ……

  劫后余生的分割线

  我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放开了他的手,失去支撑力,“啪”地跌坐在地上,拼命干咳,大口大口、重新迎接周围新鲜的空气。

  他另一只手牢牢地捉住我的左脚腕,却在看到皮肤上淡淡的金色羽翼时候,浑身一震!

  “你……你怎么会有‘炎翎’?!!”

  我头晕眼花,哪里还有空理睬他的失常,只能失神地抚着自己差点光荣牺牲的脖子:

  我没有死。

  神智不清,无法思考,我的脑袋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我没有死,

  我还活着。

  ……

  夜凉似水。

  ……

  等我喘过气的时候,小巷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什么紫眸的妖孽男,什么不会响的右脚铃铛……

  都好像只是一个须臾的梦。

  我紧紧环抱住自己只着单衣的身体,坐在糙的墙角位置,周围静得异常,什么人都没有,脖颈处火辣辣灼烧着的伤口,反复提醒我、

  这不是一个梦。

  天地间仿佛只剩我一个。

  还有地上依旧笑意盈盈的怜奴的尸体,睁着她诡异的凤目,

  瞪着前方虚空。

  死不瞑目。

  第一卷-炎翎篇中秋月明

  我的首次出门游玩,以惨烈的完败告终。

  没有手机又不认路,加上阳春还被那妖女点了昏倒在地,我便傻乎乎地只好陪着一具尸体,一堆昏倒的男女,在小巷里坐了不知多久。

  直到暮然青三更半夜地,

  终于找到了我。

  身体极度的疲累,却又受了很大的惊吓,我迷糊又半梦半醒之间,只记得自己突然落入一个暖得几乎让我失神的怀抱;满世界都是带着温柔气息的迷迭香,耳边反反复复有一个声音对我说:

  “太好了,没事了兮兮,没事了……

  我找到你了……没事了……兮兮……”

  那声音如此温柔、如此充满暖意,使得神智涣散的我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只是本能一般、拼命地靠向这让我安心的所在,皱起眉头,累极却又怕极,所有的委屈心酸,最终化作滚烫的泪水。

  我小声啜泣,呜呜地哭起来,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害怕,哭着哭着,终于;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

  睡过去以为就没事了?

  哼,

  有句俗话说的好——

  你想得美。

  醒过来之后,等待着你的,往往是无情的审判!

  aza!审判就是……的分割线

  “……”

  我坐在窗边,看到外面的园子里,枯叶飘落,秋意正浓。仆人们三三两两架起梯子,开始热热闹闹地装饰府邸。

  红色的夸张灯笼真的就像是电视剧里一样,繁复绚丽地装点着因为秋色而稍显色彩单薄的院子。

  多好的景色!

  多热闹的府邸……!!

  “……唉。”

  我两手托腮,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唉……”

  惆怅的气息严重影响到坐在房里绣花的阳春,她看了我一样,我心花怒放,期待我比地回望她,却在她故意转开视线低下头之后,

  又一次叹气:

  “……唉……唉……唉……”

  你说说,都多久了,嗯?

  七天!!

  都七天了!!

  带着双休日的那整整一周啊!!

  自从那天的绑架事件之后,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等着我的不是嘘寒问暖、不是柔软怀抱,

  居然是——

  沉默?!

  这还不是一般的沉默,

  是整整维持了一个礼拜直到现在,周围没有一个活人愿意和我说话的超级无敌彻底沉默啊!!!

  若不是这一周不止一次地听到过阳春吩咐下人,帮我的衣服再改大一点,我真以为是暮然青给府里所有能跟我说上话的仆人们下了哑巴药!!!

  每天吃饭上药,好东西样样不少,只是自从我睁开眼睛,便没有再见到暮然青,这个不管我死活的家伙,好像彻底忘记了我的存在,不知道一个人去哪里逍遥快活了,只留下一整房串通好了,谁也不肯跟我说话的仆人。

  是他!

  这一定是他下令给予我的无情的打击报复!

  这个小**肚肠的男人!!!

  我脖子上一圈青痕在暮家的独门药房之下,康复得倒是很快,渐渐地也不再疼痛,每次会想到那天晚上,那个无声无息、轻易便杀了怜奴的妖孽男,我都控制不住地不寒而栗。

  怜奴脖子上的巨大伤口,和她几乎流尽的鲜血,让我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一只巨大的吃人怪兽追着我后头跑,说要把我生吞活剥、拆骨去筋。

  半夜里惊醒过来,总是感觉到自己左脚腕上的铃铛,

  冰凉冰凉。

  晚上铃铛当然是凉的分割线

  “阳春?”

  我挪着挪着,挪到阳春身边,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看。

  阳春回望我,用她脸上跳跃般活泼的芝麻示意我她的意思,直接过来是这样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本来想说“我没有屁要放。”,刚要开口,又转念一想,这话很不符合我大小姐的身份,于是觉得换个说法: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她对天翻了个白眼,脸上的雀斑嚎叫:

  “又来了!!”

  低下头继续绣着手里的东西。

  雀斑们见着满脸无辜的我很是可怜,于是经过简短的会议商量,决定开恩给我一个小hint,再翻译过来是这样的:

  “你个笨蛋小姐!用用脑子、脑子!!有位暮姓公子,你想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嗯?”

  在雀斑们声嘶力竭的“嗯”之中,我的灵感仿佛开闸的洪水,奔腾不息,电灯在我的上空光荣点燃,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响。

  “我知道了!!”

  我激动地着阳春的脸,感谢她脸上的雀斑,

  “阳春,赶快带我去找暮然青!”

  阳春被我疯狂的行为弄了个大红脸,呆呆地点了点头。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我第一次来暮然青住的院子,刚一踏进去,便见着满眼植着的桂花;金黄色的小小花朵正是盛开之时,整个院子里都弥漫开一股清雅香甜的桂花香气,我心里小小囧一记,这暮然青风雅倒是风雅,不过一个大男人的院子里种满桂花……

  咳咳,好像有点……那个啊。

  不等丫鬟通报,我径直冲进最里间的书房。

  我想开口叫他的全名,又一转念,眼睛笑眯眯,嚷出口却是一声清脆的

  ——

  “然!”

  门被“嘭”的一声推开,带进满园的桂花香;现出房间里的情形。

  暮然青的背影高大修长,头发松松散散地用一支青玉簪子绾住,几缕垂下,风情别样,儒雅非凡。

  他突然藏了什么到身后,神色间短暂的慌忙。

  “咳咳。”

  他稍显不自然地清咳两声,又很快恢复了清冷的表情,

  “哦,你来啦。”

  我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一个温雅柔润的女声,从他背后传来,微步凌波,风情无限:

  “见过兮兮小姐。”

  ……

  ——水袖青衣,风韵无双。

  和怜奴勾魂的魅惑不同,眼前这位女子、眉目温柔舒心,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最得男人欢喜的红颜知己形象;尤其是她的声音,带着丝丝感的低哑,更是为她的风姿平添无限光彩。

  “……”

  我一时无语,本来想好一堆讨好暮然青的话,都硬生生地憋在口,眼睛里满满都是他们俩登对的身影:

  好一个水杨花的……暮然青,还真的给我料中,咳咳,另觅新欢了?

  那位女子看了看沉默的我,再看看沉默的暮然青,突然脸上生出如花笑颜,对我们福了福,

  “奴家下次再来造访罢,公子、小姐万安。”

  “……哦,你下去吧。”

  暮然青淡淡地应了声,青衣女子又笑了笑,低头离去了。

  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空气里飘过淡淡的迷人花香,有一丝淡淡的熟悉感,觉得在哪里闻过。

  “……”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房间里陷入粘稠的沉默里头。

  暮然青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看到他卸去了平时温润的笑颜,还真是叫人不习惯,此刻,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居然就能够渗出丝丝的寒意来,我不禁咽了下口水,气势,

  整个弱掉。

  “那个……”我不然地干咳两声,诺诺地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角,内心鄙视自己出卖自尊求得宽恕的行为,和自己故意装出的柔软嗓音,

  “……你叫他们不要和我说话的?”

  暮然青睨我一眼,不说话。

  很好!算是承认了!

  “你……你生气了?”

  继续睨我。

  嘿,又默认了。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

  “哼!”

  这一声“哼”,成功地让我辩解的话缩回嘴巴里,扭捏了半天,抬眼看到他墨黑墨黑的眼睛,浓得深不见底。

  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好吧。

  “……对不起。”

  抓住他衣角的手指轻轻蜷起,在白色的衣料上,造出了点点皱褶。

  不过,

  现在谁还在乎这些皱褶。

  整个世界清浅的迷迭香,他温暖的怀抱,将我团团包裹。

  故意稍微使力,磕在我头顶的他的下颚,还有从上方、闷闷地传过来的声音,一字一顿,

  “不要、再,企图惹我担心,兮兮,”他说,

  “不可以再这样了。”

  “……哦。”

  他的下颚磕得我晕乎晕乎,我乖乖答应,以为不过是句教训的话罢了,没有将他话语里隐隐含着的心痛执念放到心上;脑袋被压得生疼,然后作为回报,我准备狠狠地拧回去。

  “兮兮……”

  “啊?”我紧张,准备拧下去的手一顿,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意图了吧?

  “……

  你是不是……

  长高了?”

  你开什么玩笑的分割线

  不是玩笑。

  我还真的是长高了。

  我,

  暮家最小的小姐,

  暮兮兮。

  在成年礼的十四岁之后,短短的一个半月之内,居然成功突破已经停了好久不再发育的身体,咳咳,我就说难怪最近穿衣服老是嫌紧,果真是秋天啊,“果实”成熟的季节,该长的地方、的确是要长了才好!

  兴高采烈地裁了全套的新衣服,正好就赶上中秋。

  听说中秋节的赏月庙会热闹非凡,我好说歹说,求了半天,暮然青这才点头应允,肯让我出门。不过条件是……

  “……当心。”

  暮然青轻轻一带,将我揽近他身边,周围人潮汹涌,却是不占我衣服半点。

  我后脑勺连带前脑门都排满了斜斜长的竖线,当时还说什么放我“自由逛庙会”咧,害我兴奋半天,以为被禁足许久之后,终于又赶上了搜集“炎翎”情报,好早日穿回去的大好机会。

  结果,暮然青就跟个保姆一样,随时随地,紧跟不放。

  我心里腹诽不已,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一下也算是能够见识到这个朝代特有的中秋景致,身边有个免费保姆,倒也阻不了我的兴致。

  ……

  哟?

  晃悠了一阵子,我发现了很有趣的现象:

  走在他身边,周围经过的小姐们总是捻着花绢,若有似无地朝我们这边瞄过来,若是正巧对上了他的视线,更加是会羞红了脸低头窃喜,偶尔碰上一两个大胆的,说不定还会故意朝他这边靠过来,假装不注意地撞上去。

  而好死不死站在他身边的我,基本成为众美少女争相练习杀人眼神的靶子,轻者冷眼、重者白眼,再重一点,就直接改撞我不撞他了。

  “……”

  果然吧,他又一次伸手揽过差点被一位膀大腰圆的“小家碧玉”碰飞掉的我,“碧玉”狠狠瞪我一眼,似乎我抢了她命中注定的相公一般,脸上厚厚的脂粉随着她瞬间丰富起来的表情随风飘啊飘,旋着完美的圆圈撒到我的脸上,我忍了又忍,终于“啊欠!”一声,打了个健康无比的喷嚏。

  暮然青低头看了看正揉鼻子的本姑娘,不动声色地更加挨近我,悄悄挡去北边吹来的微凉秋风。

  他身上无时无刻不飘着淡淡的迷迭香,其中混合了院子里特有的桂花香气,甜美柔软。

  我想了想,终于没有忍住,开口想问出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

  “暮然青。”

  “……然。”

  “啊?”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低头,眯起眼睛看我,原本墨黑的瞳色反了街上到处悬挂着的斑斓灯饰,潋滟美好,璀璨至极,瞬间就从儒雅的公子,变身成危险的男人,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盖出浅色的影,空气里,桂花香气更浓,

  “……然。”

  我缩了缩脖子,不习惯他的脸突然离那么近,轻得不能再轻地嘀咕一句,“叫就叫,切……

  ……

  然。”

  他“嗯”一声,满意地缩回脸,秋风几许,抚动他松松绾起的黑发,唉……

  真的是别样风情,难以言尽。

  “你的院子里,为什么要种桂花呢?”

  桂花香是香,可风雅的君子,一般不都是种莲啦、竹啦、菊啦,那些高洁又好看,花骨朵也大的植物?

  暮然青,你为什么偏偏种桂花?

  “……”他睨我一眼,不说话。

  我不明白地看着他,看到中秋银色的月光在他半面的侧影上笼着朦胧的色彩,氤氲的视觉里,居然是这样的清淡好看,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轻轻地鼓动一下;轻得……

  不知不觉。

  “啊!”我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指着灯光交错下,他耳上灼灼的色彩,

  “脸红?!你居然脸红?!!哦~~~~~~~说~那桂花是不是种给佳人的?~嗯?”

  “……”他被我一说,没想到耳上的红色更加艳丽。

  我像是发现了难得一见的景致,

  “我猜猜我猜猜,哦?难道说是上次在你书房里偷偷见到的那个青衣女子?”

  难怪我上次突然闯入,你慌慌张张地藏起什么东西,八成是给人家的定情信物吧?

  这猜测合情合理,可是我的心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缩,酸胀疼痛,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倔强:

  切,他和谁在一起又关我什么事,反正我是早晚要回去的,

  这个身体,本不是我的。

  这个世界,也本不是我应该存在的地方。

  “……

  凝香?”

  他一顿,停住了脚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呵呵呵……凝香?亏你想得出来……”

  “切,有胆做还没胆认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放肆的笑脸我突然就觉得不爽,街上人来人往,这样开怀笑起来的暮然青,散发着平时不曾有的狂妄之气,更是惹得经过的女子们对他频频放电。

  “呵呵……怎么,”他的气息突然接近,痒痒地喷在我裸露的脖子上,声音暧昧低哑,似是带着笑意:

  “你吃醋啦?”

  “你、你,你说什么啊?……我、我吃醋?!”我后退一大步,离开他骚动人心的气息,心里拼命否认,

  “你喜欢和谁在一起都不关我的事,我是双手支持婚姻恋爱自由的,绝对不会拦着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生活!而且……”我的声音低下去,低下去,轻得几乎只有我自己,才听得到:

  “而且……

  我本来就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又怎么……会吃你的醋呢?”

  我抬头,看到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里,那灿烂夺目的光芒瞬间黯下去,他眯起眼睛,墨色的眼瞳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

  你说什么?”

  ——

  “锵锵锵!~~~~”

  街东突然出现了民间艺人变戏法耍绝活的游行场面,周围的人流一下子兴奋起来,摩肩接踵地朝着东边的石桥空气拥挤过去,我被带得一个踉跄,混乱中又不知道谁踩了我一脚,我“哎哟”痛呼,只听到喧闹的人潮中一声模糊的“兮兮!!”

  再抬头,却怎么也见不到暮然青的人影了。

  我随着人流被挤到热闹的中心位置,心里不住懊恼自己的海拔这么低,跳了好几下还是看不到暮然青的影子,无奈我用力的呼喊,也全数被淹没在汹涌人潮之中。

  脚痛头晕,因为人太多,连空气也不好,各种奇怪的脂粉香薰混合在一起,弄得我头晕眼花,心中禁不住暗骂:

  他喵的,怎么这么多人!!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一双微凉的手,牢牢地牵住我,引着我走出混乱不堪的人潮。

  我不明地抬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白色背影,长长的头发几乎盖住他半个背脊,此人脸上戴着白色的雕刻面具,堪堪遮住了他全部的容颜,艳红色的绳子系在脑后,飘荡到白色的布料轻纱之上,如展绽开的血色痕迹,说不出的魅惑无双。

  “……你是谁?”

  我诺诺地开口,那人却不回头,温和而牢牢地牵住我的手,只是不疾不徐地领着我。

  真是神奇,人们好像本不注意我们,但却自然有一条路留给为我带路的男子,他飘荡在耳后的红色绳子,领着两个人终于渐渐走到人群的边缘。

  石桥边。

  另一面便是在夜色下妖冶起来的碧绿河水,空气里清爽的水汽,合着此人身上似有若无的西番莲香气,清爽中透着属于夜晚的妖媚蛊人。

  男子终于停下脚步,慢慢回过身,他低头凝视我,青白色面具里,只露出一双倒映着这水色月色的……

  淡紫色眼眸。

  “啊!”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注意到他的脚上不着一物,右脚腕上,孤孤单单旋着一个不会作响的铃铛。

  那晚上的怜奴尸体,她脖颈处干涸的血块,还有自己脖子上留下的青紫痕迹……全部就好像过场的画面滑过我的脑海,我觉得呼吸一窒,全身的汗毛竖起,本能便想拔腿逃跑。

  可是,动不了。

  明明怕得腿软,怕得手心潮热出汗,

  可是两脚却好像牢牢钉在地上,喉咙里干涩不已,待我发觉,便是连开口说话也难了。

  我瞪大了眼睛,就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不敢置信地看进男子紫色的眼眸里。

  下了毒?

  难道是他对我下了毒?

  可,什么时候?

  对毒物熟悉如我,为什么会对他下的毒毫无察觉?

  他是谁?

  为什么要对我下毒,难道……他是想要杀了我?

  为了什么?

  为了……

  炎翎?!!

  千百个问题在我的心中一晃而过,脑子混乱不已,他几不可闻地叹一口气,握着我潮湿的手心,淡淡叹一句,

  “你在紧张。”

  废话,老娘莫名其妙地就动也不能动了,能不紧张吗?

  “……你紧张什么呢?我不会害你。”

  是哦是哦,上一次掐的我差点直接见上帝去的那个人不是你哦?

  而且……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两句话,和你上次说得那两句……很像吗?

  “……”

  我防备的眼神依旧盯着他,看到他轻轻地叹一口气,俯下身来。

  鼻端西番莲的香味,惹得我浑身紧绷;他轻轻解去脸上覆着的面具,露出底下的容颜。

  两个人的距离那么近,他带着悲伤和笑意混合的复杂表情,那显得稍微苍白的面孔,和闪烁着莫名光彩的紫色眼瞳,殷红的嘴唇轻动,便是扯出一个绝世的笑颜。

  周围混乱过往的行人好像都成为了无足轻重的摆设。

  璀璨交错的灯火,也不过是他背景中、安静的画面一角。

  他纤长的手指抚着光华的青白面具,轻轻覆到我脸上。

  我下意识地闭起眼睛,感到带着他特有的西番莲味道的木香,温柔地笼住我所有的感官,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我小心地、缓慢地、睁开眼——

  呃?!

  看错了??

  刚才那近在咫尺、布满笑意的紫色眼眸……是他吗?

  我愣住。

  就这么看着他纤长的睫毛缓缓合上,遮住了潋滟水色的紫色眼眸,那细微震颤的睫毛,和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呃……

  他在……

  吻我?

  隔着面具……

  吻我???

  我呆呆地睁着眼睛,直到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再次打开,在我耳边,轻轻地开口,

  一字、一句——

  “南边。

  你要找的东西,

  在南边。”

  ……!!!

  背后一声猛然的“兮兮——!!!”

  我回头,看到站在人群之中的暮然青。

  咦?身体能动了?

  ——他皱眉的模样依旧儒雅好看,周围的女子不时偷偷瞄他。

  “……我……”

  我指着身后,转身想说“就是他刚才给我下了毒”,却,呆立在那里。

  没有人。

  我的背后,带着草腥气的河水潺潺,除却彼端面具上残留的西番莲香气,

  完全。

  不见那男子的踪影。

  ……

  就和上次一样。

  他,

  又一次从我面前消失了。

  只留下一句暧昧的提示,牢牢盘踞在我的心头,是诅咒、是指引……

  或许只是,单纯的诱惑:

  “

  你要找的东西,

  在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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