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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抓了个现行的三少心中不无懊恼。

  凭他的轻功,即使铁轩轩功力深厚到可听出十丈方圆内壹切异动,却也无法将他发现的。奈何表姐的身材太过魔鬼,趴在房顶上冒雨偷窥的三少经不起这诱惑,小弟弟猛然抬头,在房顶上敲了壹下。

  天可怜见,仅仅是那壹下,发出的声音何其微弱,微弱到三少自己都将之忽略了,却没想到铁轩轩竟能分辨出来,还壹指将他打了下来。

  铁轩轩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道:“阿仁,看起来,你的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嘛!”

  三少壹脸真诚地道:“表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弟的确是伤重得要死了,可是你也知道,起死回生丹具有起死回生的奇效,再加上鬼谷神医乔伟乔大先生替小弟行功化药,而小弟自己也有百年内力打底,所以小弟才好得这般快的。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死了。”

  听三少提到“起死回生丹”,铁轩轩心中又升出壹种异样的感觉。她知道,那灵药代表的是壹条性命,三少因她兄妹二人的恶整浪费了这粒灵药,等于少了壹条性命。

  铁轩轩本性纯良,对亲手毁掉三少壹条性命之事心存愧疚,现在听三少提了起来,原本准备对三少大动干戈之心再也无法生起。

  这火气消了,铁轩轩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她看到三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顺着三少的目光壹路看过来,发现三少盯着的,正是自己的胸脯。

  刚刚被气昏了头没有注意到,现在反应过来了,铁轩轩不由发出壹声惊叫,猛地矮身沉到水里,连颈子都淹没了,只露出下巴以上的部位。

  “阿仁你快出去!你……你怎么能这么看着我?男女有别……”铁轩轩结结巴巴说道。

  三少呵呵壹笑,泡在浴盆里动都不动:“表姐,说起来,小时候我们好像在壹起很是洗过几次澡哦!只不过自你十岁之后,就不愿再跟小弟在壹起洗澡了,小弟跑去看你洗澡,你反倒说小弟偷看,将小弟壹顿暴打……今天既然已经泡在壹个盆里了,倒不如壹起洗壹次澡哦,也好缅怀壹下过去的时光。”

  铁轩轩脸红得跟虾公壹般,支吾道:“小时候不壹样……表姐已经长大了,你也长大了,刚才……刚才你也看到了姐姐的……那不是跟小时候不壹样了吗?你,你转过脸去,然后出去罢!这次的事,我不怪你就是。”

  三少摇了摇头,笑道:“表姐,这次小弟说什么也不会出去了。小弟记得爹娘曾说过,要让表姐做小弟的媳妇儿,说是因为小弟太皮,须找个能镇得住小弟的媳妇才行。舅舅当年也是同意的了……”

  “小时候说的玩笑话怎能当真?”铁轩轩壹反常态,尽显小女儿羞态,“姨父和小姨当年也是说来开开玩笑的。”

  三少正色道:“表姐,你错了,那不是玩笑。自从听到我爹娘说的那些话后,小弟已经在心里将表姐当成了自己的媳妇。小孩子并不是可以随意欺骗的,我爹娘自然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从小就没对我说过壹句推搪欺骗的话语。表姐,难道,你认为小弟配不上你?”

  铁轩轩有些惊惶地道:“阿仁,你这是这么话?表姐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三少见铁轩轩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不由嘿嘿壹笑,脸上自然而然挂上了采花贼的淫笑。

  “表姐,来,小弟替你搓背吧!”说着,也不待铁轩轩反应,大手从水面下破水递了过去,不偏不倚地壹把将铁轩轩壹只淑乳抓在手里。

  三少的手也够大了,可是这壹把抓满了,却只握下壹半不到。

  掌手正抵着那颗蓓蕾,五指则在峰峦上轻轻按捏,那种酥软绵滑,又充满了弹性的手感令三少壹时间爱不释手,小兄弟早就高唱凯歌,起立敬礼了。

  铁轩轩在三少握住她淑乳的那壹刹发出壹声压抑的惊叫,不过那声惊叫的后半声,却似极了变调的呻吟。

  铁轩轩只觉在被三少握住的那壹刹,身体便像通了电壹般,壹种前所未有,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从乳尖传遍全身,最后汇聚到壹处,直奔小腹而去。

  身子变得有气无力,像棉花壹般酥软,两腿微微发抖,小腹中窜起壹股热火,烧得她全身燥热。

  “阿仁,不要闹了……你不是说搓背吗,这里……这里不是背……”铁轩轩有气无力地反抗着,两只手握着三少的手腕,想将其推开。

  可是二人都未用内力,单凭腕力,铁轩轩又怎比得过三少?

  三少的手纹丝不动,五指有节奏地按地着,掌心轻轻地触动着那已经悄然挺立起来的尖端。

  “表姐,也可以先搓洗正面,再来搓背嘛。这洗澡,反正是要洗遍全身的,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说话间,三少将折扇合上,插到领子后面,那只原本握着折扇的手也没入了水中,悄悄地向着某个最神秘的领域探去。

  铁轩轩感觉到了水流的波动,但是她已经被三少娴熟的调情手法挑逗得有些意乱情迷,呼呼地喘着气,那双很女人的眼睛里荡漾着春水壹般的波动。

  三少的手终于触到了那温软神秘的桃源洞口,手指如拨草寻蛇壹般抚了进去,铁轩轩被这壹抚,身体更是抖得厉害,那异样的感觉几乎将她完全融化。

  但是这壹抚,同样让她惊觉了过来。

  在三少手指探入的那壹刹,她毅然抵挡住那令她销魂蚀骨的滋味儿的诱惑,用最后残存的理智作出了艰难的抉择。

  她猛地拨地开了三少的双手,从浴盆中壹跃而起,带着漫天的水珠落到了浴盆外,抓起搭在浴盆前屏风上的衣物,赤裸着身子飞壹般地逃出了这间沐浴的房间。

  三少看着铁轩轩的背影,初时壹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猛地蹲下,和衣连头钻进了水中,身子蜷成壹团在水里连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从浴盆里站了起来。

  三少抹了壹把脸上的水,四肢摊开,全身放松地飘在水面上,含笑看着房顶上那个直径三尺的圆洞,任从那洞中落下的细密雨水洒到他的脸上。

  “欲火焚身真气,翻云覆雨神功,真的是无往而不利吗?嘿嘿,天底下,到底还是有能挡得住这两种神功的奇女子的。谁说女人是水做的?我家表姐,就算她真的是水做的,可那做成她的水,也是铁水!”

  三少向着那方寸天空喃喃自语,笑容渐渐变得充满憧憬:“来日方长,表姐啊,小弟……向来都是不轻易服输的性子呢!”

  ~第六章群芳争妍第壹节~

  三少穿着壹身湿透的衣服,头发胡乱地披散在脑后,慢悠悠地向着自己住的阁楼走去。

  天空仍在落着雨,天色也早已黑了。

  宅子的几栋阁楼窗口透射出点点灯光,将被黑暗笼罩的院子点缀出淡淡的光明,三少就在这光影交错的院子里慢腾腾地走着,好像毫不担心会被雨水淋至感冒。

  “喂,你干嘛在雨里走这么慢,不怕风寒吗?”壹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少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在壹座两层的阁楼顶上,俏生生的短发少女肩扛着壹把雨伞,坐在那屋脊之上,面前摆着壹盏罩着琉璃罩的油灯,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三少微微壹笑,腾空跃起,大鹏壹般跃上阁楼顶,落在被雨水浇得无比滑溜的琉璃瓦面上。

  “是小叶啊,你的举动很奇怪哦,干嘛没事爬这么高?莫非你是属猴的?”三少走到少女身旁,挨着她坐下。

  黎小叶屁股下面可是垫了壹个厚厚的坐垫的,而三少却什么都没垫,就那样随意地坐了下去,好像没感到半分不适。

  “你呢,为什么要不打伞在雨里走?”黎小叶歪着头问道。

  “为什么要打伞?反正我身上已经湿透了,再给雨淋壹淋,也不过就是更湿壹点而已,反倒可以把身上洗得更干净壹点。”三少笑着,看着黎小叶道:“四下里壹片漆黑的,又下着大雨,什么都看不到,你坐得这么高有什么用?”

  “不会呀!”黎小叶甜甜地笑着,腮角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我喜欢下雨,尤其是雨夜,再没有什么时候能比雨夜更安宁了。”

  三少哂然壹笑,道:“天地间到处都是落雨的声音,哪来安静可言?”

  黎小叶纠正道:“不是安静,是安宁。安宁跟安静是完全不同的。你听,下雨的时候,天地间何曾有异样响动存在?

  “白天无比喧嚣的城市,在这夜里却无比宁静。白天为生计忙碌,或忙着算计,或正在被人算计的众生,即使再卑微,再辛苦,在这个时候,不也都静静地躺在被窝里,享受着难得的温暖?或是温上壹壶酒,静坐窗前,就着雨声,看着灯花的炸裂,静静地饮酒,品味这难得的宁静。

  “你看,城里的点点灯火,在这雨夜中如此朦胧,穿透雨幕的灯火像梦壹样虚幻,却也像梦壹样美妙。雨滴落在瓦片上,会碎成无数不同形态的细小水珠,你能分辨出每壹粒小水珠在每个时间内的形态变化吗?你能看出那些微小的存在里蕴含着的不同世界吗?”

  三少哂笑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我看你不要当小偷了,去当诗人吧,你有这个潜质!

  “雨夜哪里宁静了?也许在这夜里,正有杀人放火的强盗趁着雨夜的掩护闯进别人家中灭人满门,雨声反而掩盖了受害者的呼救和惨叫;也许阴谋家们正躲在密室中,商量着惊天大阴谋,雨声和夜色让他们少了许多被人揭破的可能;也许那躲在被窝里的人正忙着和他老婆亲热,雨夜让他们得以更放肆地呻吟;也许那温酒听雨的人心里想的是明天怎样干掉他的仇家,雨夜更加速了他仇恨的滋长。

  “这个世界不会安宁的,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只要有纷争,人心就不会宁静。丫头,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哈哈哈……”

  黎小叶白了三少壹眼,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像你这种成天钻营的人,哪里会懂得什么叫安宁了?”

  三少苦笑:“我成天钻营?你说错了吧?我什么时候钻营过了?”

  黎小叶反驳:“怎么没有钻营了?你骗女孩子的伎俩,还有骗你表哥表姐的手段,哪壹样不是钻营了?”

  三少默然,半晌才道:“小叶,你觉得少爷我为人怎样?”

  黎小叶想了想,道:“八个字,卑鄙无耻,下流淫贱。”

  三少呵呵壹笑,站起身来,在屋顶上连翻好几个跟头,然后冲天而起,直跃起二十余丈,在空中壹掌击出。

  方圆二十丈内的雨水全都高速旋转着,向着三少壹掌击出的方向飘去,像是受到大力的吸引壹般,向着空中的某壹点汇聚,飞速地凝聚成壹个足有水缸般大小,高速旋转的水球。

  那水球刚壹成形,便向着三少飞去,三少凭壹口真气悬停在半空中,四肢大张,迎着向他高速飞来的水球。

  “波——”壹声清响,三少的身子整个融入水球之中。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丫头,彼此的人生感悟不同,你看到的,是生命中最美妙的壹面,而少爷我看到的,却是人性中最丑陋的壹面。”三少的声音从那高速旋转的水球中传来,黎小叶大睁着眼睛,却无法看清水球中的三少。“众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不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不如不清!”

  三少的声音如同震破天际的雷霆,滚滚地传了开去。

  “壹花壹草壹微尘,每壹个有生命的,无生命的,都有其内在的世界。丫头,虽然少爷对你的看法不以为然,但与你壹席畅谈却让少爷我感悟良多。这壹朵遮天玫瑰,便作为少爷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啪!”壹声清微的炸响,那水球突然爆开,但并未变成漫天的水滴落下,反倒是像花朵绽放壹般,自中央开始,向外滚出层层叠叠的浪花。

  浪花壹涌出水球,便化成壹片片巨大的花瓣,无数花瓣涌了出来,在风中微微颤抖着,壹朵巨大的,透明的鲜花在夜空中怒放,倒映着琉璃灯淡淡的光芒,折射出令人心醉的粉红异彩。

  黎小叶站了起来,肩头的雨伞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她脚边,她却茫然不知。

  雨水温柔地舔湿了她的衣,她的发,沾湿了她那长长的睫毛。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眼中,已只有那朵前所未见,瑰丽晶莹的梦幻花朵。

  存在只是壹瞬,那巨花完全绽放以后,在空中旋转了几周,花瓣便壹片接壹片地凋零,最终散成了漫天细小的水雾,向着四面扬扬洒下。

  黎小叶伸出手,接住那些仿佛还带着三少体温的水珠,喃喃自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世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不醒,举世皆浊我独清不如不清……三少,你究竟是怎样壹个人?难道我……真的看错你了?”

  再次抬头望向夜空,却只见到漫天洒落的雨水,哪还有三少的踪影?

  少女的眼中顿时满是迷茫……

  “啪!”乔伟捏碎了手中的青铜酒爵,他的手已在微微颤抖。

  “砰!”黎叔捏爆了手扶着的玉石栏杆,他的眼中满是欣喜若狂的神色。

  两人收回仰望着阳台外,天空中那朵已经消失的梦幻水花的目光,对视了壹眼,齐声道:“天道无形,三少已经摸到了武学天道的门槛!”

  叹了口气,乔伟摇了摇头,道:“果然是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江湖中,若再多几个三少这样的奇才,老壹辈的人物,壹个个都不用混了!”

  黎叔点点头,轻轻拍落掌中的玉石粉尘,道:“果真如铁空山所言,这个江湖,已经是年轻人的江湖了……”

  ※※※※

  雨夜,壹行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急匆匆地踏破街道上的积水,走进了麒麟街。

  “砰砰砰!”杜家豪宅的大门被这群黑衣人为首的壹个砸得震天响,砸了壹阵之后,大门后传出壹个打雷般的吼声:“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杜家来讨野火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妈的,让爷爷来给你松松骨!”

  大门打开,屠洪黑着脸,带着七个护院高手走出大门,捏着拳头刚准备出手,忽见那站在大门前雨檐下,被斗笠遮住了大半边脸的黑衣人微微抬了壹下头。

  屠洪的神情马上变了,他猛地低下头,抱拳壹揖,道:“庄主,怎么是您……”

  被唤作庄主的黑衣人壹言不发,大步走进门中,身后跟着壹群黑衣人鱼贯而入。屠洪等所有的黑衣人都进去之后,才带着那七个护院高手走进门内,反手关上了大门。

  庄主大步朝着杜晓妍住的阁楼方向走去,屠洪慌忙上前两步,赶到那黑衣人身后,恭声道:“庄主,小姐已经休息了,现在这么晚了,您看……”

  庄主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屠洪壹眼,两道冷电似的目光投进屠洪眼中,屠洪顿时如遭雷击,忙低下头,额上冷汗淋淋。

  庄主冷哼壹声,继续朝那阁楼走去。到了楼下,他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而他带来的黑衣人们则分列大门左右,摆出戒备的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屠洪等人。

  杜晓妍此时只穿着贴身内衣睡在床上,她并未睡着,自三少走了之后她便壹直睁着眼睛,瞪着头顶的绣花大帐。

  “为什么你每次都是来去如风,每次都不肯留下来陪我壹晚呢?你难道不知道,人家是多么希望,能枕着你的胸膛入睡……”杜晓妍喃喃自语着,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那香唇上,似乎还留着他灼热的温度。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壹声打开了。

  那门完全是被暴力打开的,两扇门户碎成了八块,落了满地,壹个身材极其雄壮的黑衣人踏着破碎的门板大步走了进来!

  “是谁!”杜晓妍壹声惊叫,自床上坐了起来,左手拉着薄被护住胸脯以下,右手抓起搁在床头的长鞭,怒视着闯进来的黑衣人,“什么人如此大胆,敢闯进我杜晓妍的闺房?”

  那黑衣人冷哼壹声,伸手摘下斗笠,随手扔到壹旁。

  杜晓妍壹见到那张古铜色,颔下有着三缕长相,五官端正威武,貌似公平正义的脸,神情立即变了。她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唤了声:“爹……”

  这人正是天平山庄庄主,号称天下第壹公正之人的“鬼斧神工”杜公甫!

  此刻杜公甫满脸阴沉,眼含怒火,重重地哼了壹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秦仁在哪里?”

  杜晓妍心中壹惊,道:“爹爹……女儿,女儿并不认识秦仁是谁……”

  “鬼话!”杜公甫壹声爆吼,“我接到消息,说你已经跟天下第壹淫魔,这次武林大会群雄声讨的对象秦仁混到了壹起,你最好老实交待,前些日子你差人寻访的所谓李钢是不是秦仁!”

  杜晓妍被她爹几下吼得心早乱了,眼泪珠子壹般落下,颤声道:“爹,女儿真不知道谁是秦仁,女儿跟秦仁没有任何关系。那李钢公子,怎会是秦仁……”

  杜公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杜晓妍道:“好哇,你竟还敢如此维护于他!老夫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三天前老夫就差人带信让你回天平山庄,你壹直拖到现在,原来竟是为了维护秦仁那淫魔!今天老夫亲自走这壹趟,就是为了抓你回去!赶快讲,秦仁在哪里!说出来,老夫可留你壹命,若不说,老夫便在杜家列祖列宗面前处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

  杜晓妍脸色惨白,咬着嘴唇,突然抬起头对着杜公甫惨然壹笑:“爹,你杀了女儿吧!”

  阁楼下,屠洪心乱如麻,暗道:“也不知李公子走了没有……唉,小姐也真是乱来,虽然杜家是武林世家,不像那书香人家壹般拘泥礼节,可是壹个未嫁云英,留宿情郎……若是被庄主逮到了,庄主说不定会壹气之下壹斧劈了小姐和李公子……不成,不能让庄主这么做,我老屠看着小姐长大,李公子对我老屠又甚是义气,出手也极大方,说什么也不能让庄主杀了他们!”

  屠洪壹咬牙壹跺脚,刚刚下定决心,便听阁楼里传来壹声暴雷似的怒吼,接着便是壹记响亮的耳光,再接下来,便是杜晓妍嘤嘤的哭泣声。

  屠洪听到杜晓妍的哭声,心中反倒是壹松,杜公甫打女儿耳光,总好过壹斧头劈了她。这壹来,也证明李公子已经走了。

  但是屠洪想到庄主的为人和脾气,顿时深感不妙。趁着杜公甫还未下楼,屠洪忽然转身就走,大步朝着大门处走去。

  那些守在门口的黑衣人看着屠洪的背影,壹言不发,也不阻拦,而跟着屠洪的七个护院高手更是没有任何反应,屠洪就这样,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走出了杜家大院。

  他要去找三少,今天三少来时,已经告诉了他三少住的地方,他要去请三少来救小姐!

  ~第六章群芳争妍第二节~

  淅沥的雨声充斥着整个世界,夜色更加地深沉了,定州城中的点点灯火正渐渐熄灭,剩下的,那少之又少的光明,便像是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孤帆。

  杜公甫带着九个手下,在夜色中冒雨疾行。

  杜晓妍被两个黑衣人夹在中间,双手被反绑着,赤着双脚,身上只披了壹件单薄的夏裙,就这样暴露在雨中,全身已经给雨水淋透了。

  她踉踉跄跄地走着,稍慢壹点,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就会大力地推她壹把。

  她的左脸浮肿,上面有壹个鲜红的五指印,她的目光茫然,脸上挂满水珠,也不知是雨还是泪。

  她的壹双小脚已经磨破了多处,渗出鲜血来,却马上给地上的积水冲走。

  杜公甫要连夜将她带回天平山庄,定州城的城门虽然已经关上了,可是对杜公甫这样的武林高手来说,翻越区区壹堵城墙,只需要几件简单的工具便可办到。

  杜晓妍虽然神情壹片茫然,可是她心里却在不住地呼喊着:“秦郎,秦郎,你在哪里?晓妍没有出卖你,可是爹爹要在祖宗灵前杀了晓妍,晓妍舍不得你……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有多坏,晓妍只知道,你为了救晓妍不惜身负重伤,险些送命……晓妍只知道,晓妍今生今世,都是你的女人……秦郎秦郎,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晓妍心里正念着你……”

  壹声不吭,只快步疾行的杜公甫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抬起壹只手,示意后面的人停步,顿时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雨越下越大了,连绵的雨幕仿佛要将天地连成壹气。

  杜公甫凝视前方,在长街的中央,在遮天盖地的雨幕中,孤伶伶地站着壹个人。

  那人如标枪壹般笔直地挺立在大雨中,绵密地好像没有丝毫间歇的雨水不断地打到他身上,将他那壹头长发淋得紧紧地贴在前额和脸颊上。

  他侧着身子站立着,脸朝着杜公甫等人行来的方向,那挂在街边壹角雨檐下的琉璃灯发出淡红色的光芒,透过雨幕将光芒投射到他半边脸上,而另壹半脸,则隐藏在壹片漆黑之中。

  杜晓妍看清了他那壹半隐约可见的脸,她的心顿时狂跳起来,眼中渐渐射出狂热的光芒,如果不是有人守在她的身旁,她恐怕已经冲了过去,扑进了那人怀中痛哭起来。

  “秦郎,你终于来了,你守在这里,是在等我吗?秦郎,晓妍就知道,你是绝对不会不管我的。”杜晓妍在心里欢呼起来。

  那伫立雨中的少年正是三少!

  “你是谁?”杜公甫沉声问道,雄浑的声音穿破雨幕,震得靠近他身周十尺内的雨滴全都斜斜地飘了开去。

  三少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天上那纷纷扬扬的落雨。

  “你究竟是谁?为何阻我杜公甫的去路!”杜公甫愤怒了,在大秦帝国武林之中,他虽然不是数壹数二的高手,可是论声望,他并不见得比领袖武林的秦逍遥与铁空山逊色多少。

  加上这几年来,他时常在江湖中抛头露面,至少在表面上很是主持了壹些公理正义,因此得了天下第壹公正的好名头。

  武林群雄,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至少在表面上给他几分面子?

  “我是谁?”三少终于开口了,“我不就是你们这些人苦苦寻找的人吗?我不就是天字第壹号淫魔,江湖中最大的败类吗?”

  低下头,三少笑望杜公甫,略带调侃地道:“怎地我现在自己站到了你面前,你反倒不认识我了?”

  杜公甫勃然色变,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是秦仁?”

  三少笑了笑,没有回答,望向杜晓妍,柔声道:“晓妍,我来了,不必担心,我坚带你走的。你是我秦仁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杜晓妍幸福得险些晕蹶,她现在已经完全对三少死心塌地了,就算三少在江湖中的名声再坏,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三少那大义凛然,温情脉脉的宣言背后,潜台词其实是:“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除了我之外。”

  是的,三少是壹个独霸意识非常强烈的人。他的女人,即使他并没有真心去爱,也绝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伤害。

  所以当屠洪飞跑到黎家的宅子中找到了他,告诉他杜公甫亲自带人来抓杜晓妍,可能要将她处死之后,三少扔下屠洪,施展出最快的身法,截在了杜公甫出城的必经之路上。

  杜公甫见三少又开始对他不理不睬,接着又看到了女儿在听了淫魔那句蛊惑人心的话后,脸上洋溢出的抑制不住的幸福,他终于彻底愤怒了。

  “给我大御八块!”杜公甫发出了低沉的怒吼,跟在他身后的九个黑衣人在他发令的同时,如同九道黑电壹般,激射向三少。

  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三个腾空跃起,自空中扑击三少,每个人手中都多了壹把寒光四射的长剑,剑尖之上绽出足有壹尺五寸长的剑罡。

  另六个中的三个身子前倾,贴地飞出,三把同样绽出壹尺五寸长的青色剑罡的长剑斩向三少的下三路。

  最后的三个则壹直前冲,三把剑锁定了三少中路。

  九个黑衣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交织的剑网几乎封死了三少所有的生路,那青色的剑罡吞吐不定,就像毒蛇的蛇信。

  三少笑了,这壹次,他出奇地没有在面对敌人进攻时露出那如星河剑圣壹般的诡异冷笑。

  他笑得很温柔,也很温暖,就像是阳春三月上午时分最暖最柔的阳光。

  然后他轻轻地拍出了壹掌,而他这壹掌,却没有对准任何壹个黑衣人,就像是击打虚空壹般,非常随意地朝着壹个莫名其妙的方位按出了壹这掌。

  三少面前的空间在三少的掌拍出去的时候,似乎发生了壹丝奇异的扭曲。这种感觉很玄妙,空间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在看到三少拍出了这壹掌的所有人眼中,他们几乎无壹例外地感受到了那壹丝空间的扭曲。

  这种感觉最强烈的莫过于那九个正向三少发起攻击的黑衣剑手,他们感到在三少的手掌拍出之后,三少的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

  就像是透过清澈的水去看水中的游鱼,即使那鱼看得再怎样清晰,可是当你伸手去捉的时候,却会发现,鱼在水中的距离与你看到的并不壹样。

  现在在这九个黑衣人看来,三少就是那水中的游鱼。他们明明在出招前就已经锁定了三少的方位,确定了与三少之间的距离,可是当他们扑近三少之后,当他们的剑准备狠狠地刺下去的时候,却极其强烈地感到,他们的剑无论如何也无法刺中三少!

  九个黑衣人的剑势顿时变得凝而不发,他们根本不敢把剑刺下去,因为如果他们的剑落空的话,势必会露出绽命的破绽!

  在这九个黑衣人的剑势凝滞的那壹刹,三少动了。他仿佛壹片羽毛般飘起,轻飘飘地好像浑不受力,但是速度偏偏快逾闪电!

  在极短的时间里,三少绕着九个黑衣人飞快地掠了壹圈,随手印出了九掌。

  “卟卟卟……”壹连九响沉闷的爆响,九个黑衣人的身体,以任何壹个普通人都可以清晰地看见的速度缓慢地散架,缓慢地爆开,缓慢地绽放成了九朵巨大的血色玫瑰。

  每壹块皮肤、每壹块肌肉、每壹块骨胳的解体过程都清晰可见,甚至每壹滴血液的飙射,每壹朵血花的绽开,其过程都无比清晰。

  九个人解体的过程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壹般,可是三少的动作却像是快进的镜头壹般,这壹慢壹快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让清楚地看到了这壹过程的杜公甫有着壹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甚至想呕吐。

  秦家三少,日后赖以威震天下的惊世绝学,比天下三大绝掌还要可怕的绝世奇功,“霸皇令”,在今天这个初窥天道至境门径的雨夜,初具雏形!

  秦仁微笑着,背着双手